第十九章 消失的布
练剑大队解散后，方沐过来加入了三人的购物小分队。
离凝插不进方大娘和钟母的话题，就与方沐随意闲聊问道：“你师兄师姐们这次下山是解决什么麻烦的啊？”
镇上的许家绸缎铺请上和山之人下山捉鬼之事不是秘密，方沐也就直接说了：“许家绸缎铺售卖的布最近莫名失踪，先是有客人买回家后成匹地消失，还以为被偷了，而后用他们家布匹做衣物的成衣店衣服也莫名失踪，有的还只是失踪一半，十几桩案子一合计，发现失踪的布都是从许家绸缎铺买的。许家被传出闹鬼，迫于无奈求到了山上。”
要说是怪事吧也确实奇怪，但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找许家麻烦偷的，可大家都传是闹鬼，许家无奈还是请修士来捉这鬼比较保险。
因为只是偷布没有害人性命，来的师兄师姐们都不是很厉害，以防万一还是来了个师叔监工，顺便督促放假的小修士假期也不能松散，要勤于修炼。
“偷布啊，这是和绸缎铺有仇吗？”离凝幻想出了一个因记恨绸缎铺，到处偷窃相关物品的小黑人形象。
方沐道：“官府也在一起调查许家是否有仇人。但奇怪的是绸缎铺出货很多，并不是所有的布都会被偷，消失的都是售卖出去有几个月的。”
“有没有可能是织布的人自己不喜欢这一批布，所以想都收回去。”离凝又开始设想起了奇幻版剧情。
前方俩母亲已经走到了成衣店，这是水耳镇最大的成衣店了，每日都有很多人来买成衣和修改衣服，十分热闹。
钟母挑了件摆在门口的青绿色衣裙，对离凝道：“快来试试这件。”
方大娘也拿了套粉的，说道：“你这颜色不鲜亮，小姑娘还是穿粉的好看。”
“都试试，都试试。”离凝发挥小棉袄技能，哪个长辈都哄着。
成衣店近来设立了试衣间，但因为衣服并不便宜怕被弄坏，就定了个试衣得让店员跟着的规矩。店员也能帮忙换衣，且都是外袍，大家接受度也不错。
试衣间里，店员大妈摸着离凝脱下来的外衣说道：“小姑娘你这件衣服真好，咱们镇，或者到梅槐城，怕是都没这么好的衣服，这布料，这做工……”
离凝笑道：“这是之前在京城买的。”
大妈惊讶：“京城啊，那么远，难怪我们这儿没有。”又夸道：“小姑娘长得好看，什么衣服都衬，我们店的穿着也好看……”
话音还没落下，离凝刚套上的青绿色衣裙似是闪动了下，大妈揉揉眼，睁开眼睛却看到了极为惊人的一幕。
衣裙在自己消失！
一根一根的绿色细丝缓缓消失不见，直到最后只剩下白色的衬布还在离凝身上，大妈“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有鬼，有鬼啊——！”
店里人都被吓了一跳，连忙跑来看，离凝只来得及抓起粉色衣裙挡在身前，好几个冲进来的店员眼睁睁看着粉裙也逐渐消失，都惊慌失措叫道：“有鬼，有鬼，衣服自己不见了！”
方沐听到了他们喊衣服不见，连忙在外面喊道：“别动，都不要慌，我叫我师兄来！”
等上和山弟子赶来时，离凝勉强穿好了原来的衣服。
试衣间还保持原来被围观的状态，离凝呆在原地没动，方大娘和钟母吓坏了，在门口不住担心。
先进来几个女弟子确认了下状况，而后微微疏散众人让小师叔和男弟子们也进来了，小小的试衣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成衣店掌柜好不容易挤进来道：“仙君，仙君，我找到记录了，这批布也是从许家的绸缎铺买的，半年前的！”
又是许家的，众人叽叽咕咕，越发确信了许家闹鬼的传闻。
几名弟子在试衣间看来看去，也闭目感应了附近灵气波动，还用法器照射了留下的里衬，确认是凡布。
但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布匹自己消失，抽丝剥茧般一寸寸的，这肯定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检查完了案发现场，几名弟子表示没有异状，让掌柜再查查是否还有其他衣服消失不见后，带着离凝走了。
没错，带走拷问啊不是，带走询问，且拒绝了钟母和方大娘跟来，方沐拉住了她们二人安慰道：“没事儿，只是再问一问细节，很快就会回家。”又好一番劝说，说服两人继续去买东西或者先回家等着，他会留下陪着离凝。
许家在家中为上和山众人准备了好几间房，将离凝带去许家后，关上门，小师叔开口问道：“姑娘，你也是修真者吧，能否说说当时可有何奇怪的事情发生？”
离凝在一堆修真者面前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是大师姐杨银翠看她的眼神越发崇拜了这点有点搞不清，想了想道：“我当时就是照常换上了衣服试衣，却发现青绿色衣裙开始慢慢消失，而后粉色也是，一道道一丝丝地消失的，像是，像是……”
这其中感觉很细微，离凝还是尽力描述道：“像是丝线慢慢死去的过程，死后就消散了。”
众弟子沉默，如果是生物或许可以这么形容，但布匹是凡间的，并非生物，像这么一点点地消失的样子不像是划开空间的偷窃，更像是被火从边缘烧灼吞噬，可又没有见到火星。
有一名弟子想象道：“倘若这布的材料确实非凡品，例如，例如是棉花妖结的棉花抽丝制成，棉花妖死后，布匹会慢慢消失吗？”
众人抽了口气，有位师姐出来反驳道：“善抽丝制布的妖族产出都很贵的，非上品灵石买不到，这凡布的价格如何能买到？且这些材料也不会与产出的妖族有关联了，不然许多世间灵宝岂不是也会就此消失。”
但这也是一条思路，就目前情况来看问题应该是出在布匹的材料上。众人找来许家的家主询问布匹来源，许家主苦着脸道：“我们家的布有的是从农家收的，农家人自己种棉花养蚕，自己织布，有的是向外来客商买的别地的布，众多来源无法一一记清，只是大概记了买入与卖出的价钱……”
这些都是凡布的正常来源，离凝问道：“可有价钱与平常常收的布有些差别的，比如特别便宜或特别贵的？”
家住又苦着脸想了想，道：“半年前曾有一批棉布是伙计用低价收到的，好像是从棉丝乡那儿，具体哪家我也不清楚，仙君稍等，我这就找来伙计问问。”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弟子们都看向离凝，有懂布匹的女弟子道：“价格有异确有古怪，凡间棉布从种棉花开始，到收成，弹棉，抽丝，织布，挣得都是辛苦钱，除非家境困难急需卖布，不然不会特意降价才对。”
方沐也道：“我去过棉丝乡，靠近梅槐城，那边人都种棉养蚕善织布，布匹质量好价格也不贵，再压价的话怕是收不回本。”
还没说几句，家主就带着伙计回来了，伙计本来一头雾水，见到了上和山一群弟子们，又听家主问几月前的便宜布匹，立刻吓跪了：“仙，仙君饶命，家主饶命！我不是故意昧下采购布匹的钱的！我没有昧下多少！”
“你还昧下了采购的钱？”许家主一听胡子都快气歪了，伙计连连磕头求饶。
他这些天也知道许家出了怪事儿，且他自己也参与卖布，知道有好几家消失的布是他经手的那几批便宜布料。
最近他已经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一丝风吹草动都觉得自己会被那偷布鬼报复，现在终于还是被家主发现了，只能趁着这个机会哭诉了出来：“我从棉丝乡进布时，有一家人给的多且价格低，我原本是照例压一压价，他们居然也同意了，最后是按普遍收购价的一半买来的。”
许家主气愤不已：“你当时是不是说的是八成！是不是！”
伙计鼻涕眼泪横流：“我不知道布会出问题啊，要是知道我打死也不贪这个便宜，后来我去收了好几批布呢不会都有问题吧呜呜呜呜呜呜……”
许家主几近晕厥，坐在椅子上呼呼直喘气，还是小师叔开口安慰道：“家主莫气，我等是为解忧而来，事情解决后也会向大众解释前因后果，您且暂时等一等。”
看来这批布的问题出自棉丝乡，众人定然要去调查一番的。家主让伙计给他们带路去找人，伙计哪里敢拒绝，一口应下并祈求他们快些查明真相。
没有离凝和方沐什么事儿了，但离凝对案件实在很好奇，就试着问了问：“可否带我一道去调查？我修为还行，不会拖后腿的。”
小师叔本想拒绝，却听方沐道：“小师叔，我也想去。”
看着年轻人们有干劲的样子，到嘴的拒绝被吞了回去：“那你二人切记跟在师兄师姐们身后，多学多看，有危险自保为主。”又对着离凝问道，“姑娘如今修为如何？不知师从何处？”
离凝害羞笑道：“闲人散修罢了，修为……堪堪突破一百年。”
离凝插不进方大娘和钟母的话题，就与方沐随意闲聊问道：“你师兄师姐们这次下山是解决什么麻烦的啊？”
镇上的许家绸缎铺请上和山之人下山捉鬼之事不是秘密，方沐也就直接说了：“许家绸缎铺售卖的布最近莫名失踪，先是有客人买回家后成匹地消失，还以为被偷了，而后用他们家布匹做衣物的成衣店衣服也莫名失踪，有的还只是失踪一半，十几桩案子一合计，发现失踪的布都是从许家绸缎铺买的。许家被传出闹鬼，迫于无奈求到了山上。”
要说是怪事吧也确实奇怪，但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找许家麻烦偷的，可大家都传是闹鬼，许家无奈还是请修士来捉这鬼比较保险。
因为只是偷布没有害人性命，来的师兄师姐们都不是很厉害，以防万一还是来了个师叔监工，顺便督促放假的小修士假期也不能松散，要勤于修炼。
“偷布啊，这是和绸缎铺有仇吗？”离凝幻想出了一个因记恨绸缎铺，到处偷窃相关物品的小黑人形象。
方沐道：“官府也在一起调查许家是否有仇人。但奇怪的是绸缎铺出货很多，并不是所有的布都会被偷，消失的都是售卖出去有几个月的。”
“有没有可能是织布的人自己不喜欢这一批布，所以想都收回去。”离凝又开始设想起了奇幻版剧情。
前方俩母亲已经走到了成衣店，这是水耳镇最大的成衣店了，每日都有很多人来买成衣和修改衣服，十分热闹。
钟母挑了件摆在门口的青绿色衣裙，对离凝道：“快来试试这件。”
方大娘也拿了套粉的，说道：“你这颜色不鲜亮，小姑娘还是穿粉的好看。”
“都试试，都试试。”离凝发挥小棉袄技能，哪个长辈都哄着。
成衣店近来设立了试衣间，但因为衣服并不便宜怕被弄坏，就定了个试衣得让店员跟着的规矩。店员也能帮忙换衣，且都是外袍，大家接受度也不错。
试衣间里，店员大妈摸着离凝脱下来的外衣说道：“小姑娘你这件衣服真好，咱们镇，或者到梅槐城，怕是都没这么好的衣服，这布料，这做工……”
离凝笑道：“这是之前在京城买的。”
大妈惊讶：“京城啊，那么远，难怪我们这儿没有。”又夸道：“小姑娘长得好看，什么衣服都衬，我们店的穿着也好看……”
话音还没落下，离凝刚套上的青绿色衣裙似是闪动了下，大妈揉揉眼，睁开眼睛却看到了极为惊人的一幕。
衣裙在自己消失！
一根一根的绿色细丝缓缓消失不见，直到最后只剩下白色的衬布还在离凝身上，大妈“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有鬼，有鬼啊——！”
店里人都被吓了一跳，连忙跑来看，离凝只来得及抓起粉色衣裙挡在身前，好几个冲进来的店员眼睁睁看着粉裙也逐渐消失，都惊慌失措叫道：“有鬼，有鬼，衣服自己不见了！”
方沐听到了他们喊衣服不见，连忙在外面喊道：“别动，都不要慌，我叫我师兄来！”
等上和山弟子赶来时，离凝勉强穿好了原来的衣服。
试衣间还保持原来被围观的状态，离凝呆在原地没动，方大娘和钟母吓坏了，在门口不住担心。
先进来几个女弟子确认了下状况，而后微微疏散众人让小师叔和男弟子们也进来了，小小的试衣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成衣店掌柜好不容易挤进来道：“仙君，仙君，我找到记录了，这批布也是从许家的绸缎铺买的，半年前的！”
又是许家的，众人叽叽咕咕，越发确信了许家闹鬼的传闻。
几名弟子在试衣间看来看去，也闭目感应了附近灵气波动，还用法器照射了留下的里衬，确认是凡布。
但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布匹自己消失，抽丝剥茧般一寸寸的，这肯定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检查完了案发现场，几名弟子表示没有异状，让掌柜再查查是否还有其他衣服消失不见后，带着离凝走了。
没错，带走拷问啊不是，带走询问，且拒绝了钟母和方大娘跟来，方沐拉住了她们二人安慰道：“没事儿，只是再问一问细节，很快就会回家。”又好一番劝说，说服两人继续去买东西或者先回家等着，他会留下陪着离凝。
许家在家中为上和山众人准备了好几间房，将离凝带去许家后，关上门，小师叔开口问道：“姑娘，你也是修真者吧，能否说说当时可有何奇怪的事情发生？”
离凝在一堆修真者面前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是大师姐杨银翠看她的眼神越发崇拜了这点有点搞不清，想了想道：“我当时就是照常换上了衣服试衣，却发现青绿色衣裙开始慢慢消失，而后粉色也是，一道道一丝丝地消失的，像是，像是……”
这其中感觉很细微，离凝还是尽力描述道：“像是丝线慢慢死去的过程，死后就消散了。”
众弟子沉默，如果是生物或许可以这么形容，但布匹是凡间的，并非生物，像这么一点点地消失的样子不像是划开空间的偷窃，更像是被火从边缘烧灼吞噬，可又没有见到火星。
有一名弟子想象道：“倘若这布的材料确实非凡品，例如，例如是棉花妖结的棉花抽丝制成，棉花妖死后，布匹会慢慢消失吗？”
众人抽了口气，有位师姐出来反驳道：“善抽丝制布的妖族产出都很贵的，非上品灵石买不到，这凡布的价格如何能买到？且这些材料也不会与产出的妖族有关联了，不然许多世间灵宝岂不是也会就此消失。”
但这也是一条思路，就目前情况来看问题应该是出在布匹的材料上。众人找来许家的家主询问布匹来源，许家主苦着脸道：“我们家的布有的是从农家收的，农家人自己种棉花养蚕，自己织布，有的是向外来客商买的别地的布，众多来源无法一一记清，只是大概记了买入与卖出的价钱……”
这些都是凡布的正常来源，离凝问道：“可有价钱与平常常收的布有些差别的，比如特别便宜或特别贵的？”
家住又苦着脸想了想，道：“半年前曾有一批棉布是伙计用低价收到的，好像是从棉丝乡那儿，具体哪家我也不清楚，仙君稍等，我这就找来伙计问问。”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弟子们都看向离凝，有懂布匹的女弟子道：“价格有异确有古怪，凡间棉布从种棉花开始，到收成，弹棉，抽丝，织布，挣得都是辛苦钱，除非家境困难急需卖布，不然不会特意降价才对。”
方沐也道：“我去过棉丝乡，靠近梅槐城，那边人都种棉养蚕善织布，布匹质量好价格也不贵，再压价的话怕是收不回本。”
还没说几句，家主就带着伙计回来了，伙计本来一头雾水，见到了上和山一群弟子们，又听家主问几月前的便宜布匹，立刻吓跪了：“仙，仙君饶命，家主饶命！我不是故意昧下采购布匹的钱的！我没有昧下多少！”
“你还昧下了采购的钱？”许家主一听胡子都快气歪了，伙计连连磕头求饶。
他这些天也知道许家出了怪事儿，且他自己也参与卖布，知道有好几家消失的布是他经手的那几批便宜布料。
最近他已经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一丝风吹草动都觉得自己会被那偷布鬼报复，现在终于还是被家主发现了，只能趁着这个机会哭诉了出来：“我从棉丝乡进布时，有一家人给的多且价格低，我原本是照例压一压价，他们居然也同意了，最后是按普遍收购价的一半买来的。”
许家主气愤不已：“你当时是不是说的是八成！是不是！”
伙计鼻涕眼泪横流：“我不知道布会出问题啊，要是知道我打死也不贪这个便宜，后来我去收了好几批布呢不会都有问题吧呜呜呜呜呜呜……”
许家主几近晕厥，坐在椅子上呼呼直喘气，还是小师叔开口安慰道：“家主莫气，我等是为解忧而来，事情解决后也会向大众解释前因后果，您且暂时等一等。”
看来这批布的问题出自棉丝乡，众人定然要去调查一番的。家主让伙计给他们带路去找人，伙计哪里敢拒绝，一口应下并祈求他们快些查明真相。
没有离凝和方沐什么事儿了，但离凝对案件实在很好奇，就试着问了问：“可否带我一道去调查？我修为还行，不会拖后腿的。”
小师叔本想拒绝，却听方沐道：“小师叔，我也想去。”
看着年轻人们有干劲的样子，到嘴的拒绝被吞了回去：“那你二人切记跟在师兄师姐们身后，多学多看，有危险自保为主。”又对着离凝问道，“姑娘如今修为如何？不知师从何处？”
离凝害羞笑道：“闲人散修罢了，修为……堪堪突破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