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万里无云。

    原本热闹的商业街早已变得一片寂静。

    胡氏小饭馆的门咯吱一声,胡思思立马转身跑到后院。

    后院摆了两个桌子,上面都是些新鲜的青菜和鱼肉,旁边还有一个火烤的铁架子滋溜滋溜冒着火星子。

    胡思思用夹子夹起鱼肉慢慢放到烤架上,一双眼睛仔细地盯着鱼肉被烤焦的位置。

    一旁的胡志刚看着女儿的手法,想动又动不得,只能在一边干巴巴地说,虽然也没啥效果。

    胡思思转头看向一旁静坐的少女:“何晴,你就等着尝我的好手艺吧!”

    何晴瞧胡思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嘻嘻一笑:“我可要饿死了,你快点。”

    “好嘞。”左右各翻一下。

    陈翠芳用身子推开门帘,只见手里端着四碗热乎乎的面汤,放到桌子上后,见爷俩半天连一条鱼都烤不好,不禁笑骂:“等你爷俩烤好,汤都凉了。”

    胡思思辩解:“哪有,我这不马上就好了吗?”

    胡志刚摇了摇头:“让你爹我来吧。”

    被父亲抢走手里的夹子,胡思思鼓起腮帮子坐到何晴旁边。

    少女因为这些日子的调养,脸上血色好了不少,脸也圆润了,待看向何晴,那稚嫩的容颜上露出憨态可掬的笑容来:“算了,我的你是吃不上了,你就吃我爹做的,和我做的一样。”

    “这……。”何晴听着这翻强盗言论,瞬间憋了一肚子笑,但从小的教育又让她不敢大声笑出来。

    “何晴,你是不是想笑?”胡思思一脸懵地看着何晴。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憋不住了,愿父亲原谅,何晴笑的前瞻后仰。

    胡思思见她笑的开怀,也哈哈大笑起来:“咋了吗?咋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胡氏夫妻看两个小姑娘笑的开怀,也跟着一起笑。

    等鱼烤好后,几个人坐在月下一起吃鱼喝汤闲聊。

    隔壁正忙碌的店家听了面上也不由露出笑容。

    第二日,胡思思与何晴两个人走在去学堂的路上。

    一边走,何晴一边对她说:“要想写作水平好,就得把生活的一个人一个事写好,这是最快提升写作水平的方法。”

    “那不就是写日记吗?”胡思思抱着手里的课本恍然大悟。

    “对,我父亲就是这样要求我的。”何晴点头。

    胡思思听了点头:“看来我得好好下功夫了。”

    说干就干,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胡思思每天都会写日常记录,有时觉得写得好了,还会递给何晴去看。

    何晴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声音很缓,让胡思思的思维很快就能跟上,对此她非常感激。

    时间在日月交替中流逝。

    过完年后的胡思思抱着课本进了教室,与去年不同的是,今年教室里多了不少女同学,满打满算共十二个。

    因为基础差的缘故去年胡思思对待国文拿出了头悬梁锥刺股的豪气,再加上何晴把关,所以国文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没有多差,每次作文基本都是凭借一些自己作为现代人的思维获得了些分数,正二八经凭当下所掌握的文学水平得分,对胡思思来说肯定不可能。

    所以她要抛掉幻想,持续战斗!

    只是却没想到,和她并肩作战的战友何晴要离开了。

    “何晴,你明年要出国?”胡思思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一双杏眼满含歉意地看向胡思思:“思思,实在对不住,我食言了。”

    胡思思心里虽然遗憾,但她知道何晴的父亲不是一般人。

    因为她听何晴说,她的父亲去年被调在孙先生身边工作,担任的还是政治上的要务,明年因为工作的缘故还会被派去苏俄留学一段时间。

    何晴之所以要去国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没事,只是何晴,你一定不能忘了我!”胡思思自从来到这个年代,除了父母,身边最亲近,最要好的就是何晴了。

    何晴揉了揉胡思思的头发笑道:“肯定不能忘,毕竟我们可是学校里的榜首双子星。”因为上学的缘故,他们的头型都是锅盖头,被何晴一双手一揉,胡思思的脑袋立马就变成了小鸡窝。

    至于榜首双子星,那是因为每次考试,不是胡思思第一,就是何晴第一,不过胡思思国文不如何晴,因此国文第一一直都是何晴的。

    此时此刻的胡思思闻言尴尬一笑,自己这些日子装嫩装习惯了,都忘了自己的真实年龄早就二十来岁了。

    何晴的成绩都是正儿八经的,她却是实实在在占了年纪大的便宜。

    叹了口气,她在想以后是不是也要努力出国留学一下,毕竟国内以后会越来越乱,而且距离抗战还有三十多年,想着想着她又长叹一口气,惹得何晴以为把她伤到了,急忙安慰她。

    接下来的时间,胡思思按部就班地上课学习,学校规划的学制是三年,等明年毕业后她就可以考大学了。

    为了上大学,胡思思每天刻苦学习,即便身处这个时代,她依旧相信知识才是一个人真正的财富。

    因为她并非这个时代的天才,只是一个幸运又倒霉,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更何况她还没有金手指。

    课堂上,她与何晴依旧坐在一起。

    不同的是,原本只有两个人的教室,现在多了十来个。

    这些同学每个都上去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黄英,保定人,离家求学来到广州,希望以后各位姐妹互相多多关照。”

    “大家好,我叫任杰,本地人氏,很高兴能和大家认识。”

    “我叫郭淑娟,家里哥哥取了字兰青,北平人士,多谢大家关照。”

    ……

    听到郭淑娟,胡思思不由抬头仔细看向台上的人,记忆里有个在东北的烈士叫郭青兰,还是个女烈士,因为她到东北旅游过,还去了革命烈士纪念馆,所以对这位唯一的革命女烈士印象很深刻。

    这位女烈士的简介里,她的化名郭青兰,就是把她的字打了个颠倒。

    她被派到东北进行革命活动,却意外被日本人抓住,在狱中受尽了日本人的折磨,灌辣椒水,坐老虎凳,夹掉指甲……,可即便这样依旧不肯开口泄密。

    据说她被救出来过一回,可还是被抓了回去,当时的她已经虚弱不堪,在濒死之际写下了轰动一时的绝命歌。

    “以血报国许革命,身死游荡华夏魂。”

    被压到刑场后不停地高呼“华国人民万岁!打到帝国侵略者!”,在声声高呼中,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

    胡思思仔细看着郭淑娟的脸,越看越心惊,竟和照片里一模一样。

    没想到,她竟然能看到革命前辈,令她很是激动,可她不能太过激动,只能不停地平定自己的呼吸,以免吓到新同学。

    “你怎么了?思思。”何晴见她有些不对劲。

    胡思思激动地咳嗽了几下:“没事,可能是感冒了。”

    何晴担心道:“一会儿我们去教导处给你接点热水。”

    胡思思点头:“好。”

    同学们很快自我介绍完毕,台上的先生开始教授起功课来。

    因为大多人都是第一次上课,所以课堂上听得都很认真。

    下课后,胡思思被何晴拉着去了教导处。

    教导处只有一个长袍先生,两个人进去问了声,得到应允后拿着杯子开始倒水,壶里的水应该是刚灌过,提着挺重。

    倒完水,胡思思捧着杯子与何晴回到教室。

    刚进教室,里面的小姑娘叽叽喳喳拥了过来。

    其中一个小姑娘目光灼灼地盯着两个人说:“听说你们两个一直霸着年级的头榜?”

    胡思思转头看了一眼何晴,后者也是一脸懵。

    然后那姑娘又接着道:“看来男生们也不怎样嘛?你们两个简直就是我们这些姑娘的榜样!”

    眼前的女生们倒都没有什么嫉妒的情绪,反倒对之后的考试跃跃一试。

    “是啊,我叔叔家儿子也在这上学,要是让我叔知道他儿子连个丫头片子考不过指不定要挨板子。”

    “是吗?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期待考试了,主要是我想考过我弟,让他挨我爹的板子。”

    “挨就对了,谁说女子不如男,你说对不对?思思。”

    话题抛给了胡思思。

    胡思思还没反应过来,被何晴一推,立马点头:“就是就是。”

    “姐妹们都是刚开学,以后肯定有不少地方需要麻烦胡同学和何同学,大家往后同在一个屋檐下学习,免不了互帮互助。”其中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胡思思一看,是郭淑娟。

    那一开始问话的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冒失了,对不起啊,胡同学,何同学。”

    “没事。”都是同学,初来乍到,对一切好奇都是很平常的事。

    上课铃响起,姑娘们很快都坐好在自己的位置上。

    教室走进来一个穿雪青长衫的先生,这个先生浓眉大眼,倒不像是个教书的,胡思思却知道面前这位先生可是湖北师范大学毕业的高等生。

    此时的华国能有多少个大学?从大学正儿八经毕业的学生能有多少个?所以眼前的这位先生是有真才实料的,而这些让胡思思在课堂上可以强烈感受到。

    比如去年她被叫起来好几次读课文但当时繁体字根本就认不全,因此被这位先生批评了好几次。

    此时,在这位先生自我介绍完毕后,他说:“各位同学,请打开第一页。”

    接着道:“请胡思思同学阅读一下第一篇文章。”

    看到先生的眼神,胡思思立马站起来调整好状态,开始阅读。

    因为已经学过一遍,所以胡思思很顺利地阅读完毕。

    “先生,我读完了。”

    “好,请坐。”

    浓眉先生开始讲述课本知识,他知道眼前的这些女同学知识程度参差不齐,唯一还算好的是何晴,再就是后来居上的胡思思,这姑娘写文章胜在思路清奇新颖,不过文笔水平知识储备确实不怎么好。

    一节课完毕,姑娘们都凑到胡思思和何晴身边,对于求知若渴的姑娘们,胡思思挠了挠脑袋,求助地看向何晴:“我国文不好,比不上何晴。”

    何晴见姑娘们期盼的眼神,瞬间来了精神气,于是开始讲述上课时学习的国文内容,旁边的胡思思也在一旁边听边翻书,对课上的内容巩固了一遍。

    等到了数学,英语,两个人各自又讲了很多。

    “新时代女性的课题该怎么写?”放学路上,何晴挽着胡思思的胳膊疑惑道。

    胡思思叹了口气:“先生太急了,我们这些小丫头还没学多少知识,就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题,不过好在是毕业时的课题。”

    “是啊,太急了,而且我明年还要出国,这个课题也算与我无缘了,不过我却对它充满了兴趣,思思,如果可以的话你到时写信给我时打印一份你的毕业课题文章给我。”

    “当然可以。”胡思思应下。

    何晴因为明年要出国,所以这个课题她不用完成也可以,毕竟她父亲是孙先生秘书,而且自己的各项课水平不错,完全可以提前毕业,但此时的她能对“新时代女性”这个课题充满强烈兴趣,是挺好的事。

    胡思思略微沉吟一番,想起后世成功女性的范例,可那些对她们太过遥远,心道也只有当下的杰出女性才可以起到激励她们的作用。

    其实对胡思思来说,人性之美不在于性别,而在于人。

    可是作为女性,女子千百年来一直都是弱小,被侵犯的代名词,她们的功是锦上添花,她们的劳是理所应当,就连后世歌颂革命烈士时,女子的宁死不屈和牺牲也成为了犟。

    主要是以前在学校里,胡思思的班里有个不听话的姑娘,这个姑娘性子比较毛躁,总爱和老师顶嘴,老师就说她的性子和郭青兰有的一拼。

    可是正是因为郭青兰的性子,她才不肯泄密,宁死不屈地牺牲在了日本人的手里。

    女性精神,女性精神。

    就因为精神前面有女性二字,就要低人一等?女性精神从不要求高人一等,要的只有平等对待。

    在后来,班上那个姑娘的性子逐渐变得温顺,与其他姑娘一般无二了。

    要是老师当时循循善诱:“做人就该恩怨分明,你与老师顶嘴定是有你的道理,告诉老师……”,也许这个姑娘就能有不一样的结局了。

    胡思思突然想起在哔站上看过的一个视频,有个叫秋瑾的女子说:“我此番赴死,是为革命,中国妇女还没有为革命流过血,当从我秋瑾始。”

    因此胡思思打算有时间从报纸上找找,看有没有叫秋瑾的女子。

    时间一晃而过,又到了考试的时候。

    第一次考试的试场是打乱的,所以当胡思思走进考场后,里面都是清一色的男同学。

    她一身女学生装束自然引起了男生的注意,不过男生们并没有多关注她,因为此时的他们都在奋笔疾书的学习,因为去年一直被两个丫头踩在脑袋上,这次都想一雪前耻。

    铃声响起,胡思思把考试需要的东西摆好在桌上,然后静等老师发试卷。

    国文试卷一发下来,胡思思首先全部浏览一遍,对习题内容大致了解好后,就开始有所考量的作答。

    诗文默写是她要作答的第一个习题,因为去年学过一遍,今年又学了一遍,所以这次的内容她都完整无漏的作答完成。

    学校给女生布置的国文课程和男生一样,不同的是,女生进度很快,而男生因为要学的精细,所以进度一直很慢,直到今年才学了课程的一半,不过学习虽和学校的教习有关,但主要还是靠各自课下所下的功夫,因此每次考试男女都考的一样的内容。

    民国的中学数学很简单,没有什么方程式和抛物线的,基本都是算数和应用题,应用题居多。

    英语更是多考单词,对语法的教学可见一般。

    考完试,胡思思与何晴互相告别,何晴因为要学俄语,所以这个学期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除了学校基本就很少玩在一起了。

    “思思,我们下周见。”

    “嗯,好。”胡思思摆了摆手,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

    回到铺子,里面的小凳子上坐了几个附近的工人,他们每个人面前摆了一碗辣酱面,哧溜地吃着。

    其中一个喊了声:“嫂子,有蒜吗?”

    陈翠芳掀开后厨的门帘应声道:“有,等着,我给你拿。”

    又看见胡思思回来,陈翠芳让她赶紧上去把衣服换了。

    “知道了,娘。”胡思思连忙上楼把校服换下来,穿上自己灰扑扑的布衣。

    跑到楼下后,立马进了后厨。

    院子里,胡志刚正热火朝天地炒着菜,这边人多以清淡为主,不似南方重口味,胡志刚做的菜味道偏重,辣椒多,所以铺子里多是北方逃难来的工人。

    租界外的商业街比不上租界内,这儿不仅租金便宜,饭食住宿也便宜,就是条件不怎么好,多得是乱收租的地头蛇,不过因为南方这边搞革命,所以慢慢的,地头蛇就没了动响。

    胡思思端着菜跑到客人旁边,听客人们聊天,不时也插上几句,大家见她是个小姑娘,没太在意。

    这儿的工人基本都是在码头搬运国外来的货物,但他们却不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每次是都是从工头说的轻点慢点快点辨别货物的贵重程度,要是没干好,工头的鞭子就会在脊背上抽几下,好了留道印痕,不好了皮开肉绽都有。

    他们都是逃难来的难民,没什么能力,空有一身力气,也挣不了几个钱,累死累活干一天一夜,到头来吃喝一用,就剩一两个铜板。

    就这,工头还会觉得你干的活少,不仅骂你偷懒,还会鞭子伺候。

    这些工头都是一些从商有钱人家的工人,仆从,因为主家有钱有权,就觉得自己和主家有关系,高人一等,不仅看不过眼一些劳累过度的工人,也看不过眼一些新来的外地人,但自己又干不了什么活,成天喊完,就坐在凳子上两条腿一搭喝着劣质茶水。

    胡思思听着,愤愤不平地想给脑海里想象的那个工头一个大嘴巴子,不禁脱口而出:“那工头不仅自己不干活,还不体恤工人,真把自个当成封建时期监工的官爷了。”

    铺子里的工人听了心里头很是赞同,他们又不是奴隶,凭啥被工头这样对待?

    不过这话却不敢在工头面前说,只能自己私下吐槽吐槽。

    晚上,胡思思在日记里把铺子里工人讨论的事都写了下来,并疏解了一番满腔的怨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们的说的这些很能感同身受,以至于每次看到这天的日记,就很郁闷。

    民国十年,广州,天气:晴

    今日下学回家,铺子里坐了几个码头工人,他们身形瘦削,坐在凳子上正酣畅淋漓地吃着父亲做的辣酱面。

    吃完后,坐在铺里聊了会儿,我端着面汤放在桌上后,恰好听到其中一人说:“也不知道柱子能不能回来,他女人去年染病死了,家里就剩一个老母和儿子,要是没码头的班上,靠什么养家里。”

    从几人的交谈中,我知道了柱子这个人,这个人也是北方人,因为劳累过度背着货倒在码头上,当时工头就拿鞭子抽了过去,柱子被抽的时候还能□□几声,后来没了声,就被几个人扔到码头外面,有几个弟兄看不过去,就偷偷把人送回了家里。

    送回去的时候,老母亲哭的撕心裂肺,抱着小孙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帮忙送回去的工人也都有家人,救济不了这家人,只能离开。

    反倒是工头第二天知道了,把那帮忙的几个人一人抽了一鞭子。

    我听着心里愤愤不平,为什么工头可以理直气壮地鞭打工人?而工人却只能逆来顺受地一声不吭?就因为那几个小铜板吗?怪不得大多人都去当了兵,当了兵不仅没人欺负,还有军饷,而做了码头工人,却只能在打骂中挣那一两个子。

    这是我接触到民国最底层的一件事,我想未来我接触的可能就不止这一件事了,也许会更多。

    在我看来,有的人为了升官发财,有的人为了国家大义,可更多人如底层老百姓只是为了一口饭,一□□着的气罢了。

    日记写到这里,胡思思把本子收好放在一边,扑在床上睡了过去,期间被隔壁一对夫妻吵醒,因为心情不好,她趴在窗户上破口大骂:“吵啥呢吵!”

    “死丫头片子你嚷嚷个屁呢?”穿长袄子的女人一听,脚下一跳,对着胡思思叫道。

    对面的男人让她回去,女人不听,两个人在底下又吵了会儿,还是驿站老板出来说了句,两个人才静悄悄地回去了。

    惹得陈翠芳听到声音,急忙跑上楼看她:“咋了这是?”

    胡思思摇头:“没事,就是底下太聒噪了,我睡不好,娘,你去睡吧。”

    “底下那婆娘是隔壁驿站的租户,性子泼的很,这会儿没声了,你好好睡,明早还要上学呢。”陈翠芳把窗户一关。

    “嗯。”

    见胡思思已经躺好在床上,陈翠芳举着煤油灯下了楼。

    次日凌晨,胡思思在房间做完瑜伽后下了楼,把后厨锅里的包子一热,喝了一碗面汤后,就提着书包走出铺子。

    胡思思一路闻着冰凉的空气来到学校,这个点人不多,她就先去了宿舍。

    宿舍是四人一间,不是架子床,床都是由木板简单搭成。

    胡思思抱着书坐在宿舍读了会儿,走到窗户那看了看,等人一变多,她就抱着书离开宿舍往教室走。

    进了教室,发现十来个女生竟然少了几个,胡思思心想许是还没来,谁承想,一直到上课那几个女生都没来。

    不过,胡思思对这种事已经习惯了,她数了数,教室里加上她现在共有九个同学。

    这天下课胡思思刚准备与何晴去宿舍,教室里进来三个男同学,姑娘们奇怪地看着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郭淑娟在几个姑娘里年龄大,人也稳重,就走过去问了句:“同学,是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个男同学笑着说:“是这样,我们学校一周后要举办文艺汇演,你们女生也要准备节目。”

    郭淑娟问言一愣:“啊?文艺?”

    老实说,这的学生大多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要说有什么文艺,怎么可能?

    姑娘们又不想在男生面前出丑,就一个个叽叽喳喳交谈起来。

    那个男生出于好意,提醒了句:“这次汇演是新式学堂第一次汇演,孙先生也会来看,所以大家都得准备好,尤其是你们女生。”

    一听孙先生,姑娘们都哑了声。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男生说完,就和两个同学一道离开了。

    何晴悄悄在胡思思耳边难为情道:“其实,我会弹一点古筝,就是不会唱曲儿,也不知道行不行。”

    胡思思听后,说道:“没事,只要会就行。”

    “思思你会什么?要不咱两一起去?”何晴被胡思思一说,心里跃跃一试。

    胡思思来到这里已经有一年多时间,基本一有时间就练瑜伽提高身体柔韧度,或者练功练舞,不过练功居多,练舞少,她想或许可以试试,可毕竟是在历史上有名的国父孙先生面前汇演,她真得可以吗?不由有些怀疑。

    “我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民族舞,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得了台面。”胡思思想着一点一点说道。

    郭淑娟在班里平时是个性格温和的大姐,现在见姑娘们只顾交头接耳的聊,就大声说道:“同学们,姐妹们,大家都安静一下。现在文艺汇演都有谁想参加?”

    毫无意外,没有一个人举手。

    这时,何晴戳了戳胡思思小声说:“只要会就行,就像你说的,咱们试试,明年我就要出国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了面,思思我们给彼此都留下一个最美好的记忆吧。”

    何晴的话让胡思思内心很是触动,她答应了。

    在两个人举起手后,班里的同学都鼓起了掌。

    郭淑娟走到两个人身边,一边鼓掌一边夸:“加油!”

    被前辈这么一激励,胡思思顿时觉得自信满满。

    胡思思练功练舞,准备学校文艺汇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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