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枕河边——

    “主子,你真厉害!跟着主子是奴最幸福的事了!这菜真的好香啊!这酒也香!和咱们赤壁的烈酒不是一个味。”

    妩姝把马儿们拴在树上,两人坐在河边草地上,看着河对面上元节的喧闹灯辉,河流中各家少女们放下许愿的莲花灯散发的烛火光亮,再看着天空中繁星点点,晚风拂过脸颊,喝酒吃肉!好不惬意!

    妩姝看着自家主子那绝美的脸庞,即使作公子打扮,那也是极俊俏的,都看入迷了,觉得能侍奉郡主真的是三生有幸,梨花白喝上头了,一时有感而发“主子,您真不愧是咱们的赤壁皎月。”

    南宫皎月举起一壶梨花白倒了一口酒,酒液轻入朱唇“怎么?吃饱了觉得你家主子好了?刚刚谁说的怕被哥哥打死,我看你根本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是和我一条心!”

    “主子,冤枉啊!王爷对我和文姝都有再生之恩,我和文姝无以为报,照顾好主子您,就是对王爷最好的报恩了!主子!您不能怀疑我啊!我是您的奴婢!肯定和主子您一条心!嗝~”

    “罢了,罢了,来!喝!在哥哥来京城之前,我们要好好把这京城玩透了!明儿主子我带你去京城最大的花楼见识见识!”

    虽隔着远,但习武之人自是耳力非凡,黑衣蟒袍男子听到脚步一顿,还要去青楼?这小丫头片子才多大!就这么野!不知道京城有多危险吗?

    “主子,咱们能去吗?王爷会不会知道?”妩姝担忧问道。

    “哼,刚刚还说和我一条心!合着骗我的,和我一条心就去!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主子我顶着!”南宫皎月放下豪言壮语。

    忽然,感觉到一阵悉悉嗦嗦的脚步声,南宫皎月猛回头一看,只见一华贵黑衣男子后面跟着两个看着像世家公子的,还有两个侍卫向自己走过来。大晚上的,这么有目的的朝自己走来,莫不是登徒子吧,听说京中有些贵族喜好男风。

    “敢问阁下有何贵干?”南宫皎月出声问到。

    白煁霨看着眼前这俊俏的白衣男子,刚刚好像听到他说什么王爷生气的,莫不是哪个王爷养的小倌吧?什么事需要尊贵的太子表兄亲自前来?白煁霨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公子,眼睛向下一看,白衣公子手里一壶梨花白,再一看,地上油纸包里吃剩的鸽子腿,后面的小厮手里也是一壶梨花白,脑中一道白光闪过,然后愤恨出声:“好你个小贼,原来你就是那偷了鎏锦楼后厨的贼人,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干这些个鸡鸣狗盗的事!”

    见郡主被叫贼人,妩姝一时也来了气“谁是贼人,我们不是留了银子吗?这就是我们买的!”

    黑衣蟒袍男子似乎没听见白煁霨和白衣公子身边小厮的话,独自望向白衣公子方向问到“敢问小公子贵姓?”

    “咳咳,你就叫我焦公子吧!”南宫皎月回言。

    白煁霨:“娇公子?倒是符合你这小白脸的样子!”

    黑衣蟒袍男子微启嘴角,上前一步靠近南宫皎月问到问到:“酒好喝吗?”

    “好喝!”南宫皎月看着向自己靠近的男子,微微皱着眉说到。

    只见那男子又问:“肉好吃吗?”

    “好吃!”这人真是奇怪,南宫皎月开始打量起眼前的男子,只见他通身华贵衣袍,脚踏云锦登云靴,身上配饰,腰间扣带和发间发冠无一不彰显着男子尊贵的身份,在看看这冷冽逼人的气势,随着月光细看,金丝五爪蟒袍?东宫太子东湟祯?据说这位东宫太子乃中宫奚皇后嫡出,尊贵非凡,已过弱冠,年二十二有余,后面是太子的贴身侍卫朱雀玄武?南宫皎月几乎立刻确定了来人的身份,眼神顿时冷了下来,开始怀疑东宫太子怎会在此,自己才刚刚入京,就被发现了?是冲着哥哥来的吗?

    东湟祯饶有兴趣的看着南宫皎月微蹙的眉头,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忍不住往下再看看小丫头紧绷的脸庞,一双黑黑大大的杏眸倒映着天空中的繁星闪闪发光,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樱桃似的小嘴被酒液沾的光亮亮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有点像准备发脾气的小猫,原来她竟是南宫皎月?

    南宫皎月被东湟祯看的心里直发毛,一时间抓不准他有没有看破自己的身份,但被人这样看着,还是觉得被冒犯了,瞪了一眼过去,揶揄道:“这位公子,你还要看多久!本公子可不好男风!”

    什么!竟敢对殿下说这种话!朱雀玄武气上心头,“好大胆子!不要命了!敢污蔑我家主子!”玄武在后即刻出言。

    “退下!”东湟祯呵道,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向面前的白衣公子。

    朱雀玄武对看一眼,爷今日怎么了,不仅不生气,还和白衣公子靠那么近,爷今日还笑了两次,朱雀玄武退后不敢多言。

    东湟祯:“本人也不好男风,但是这位兄台…”说着又靠近了南宫皎月一步,仿佛闻到了她身上的飘在空中淡淡的香味,连着她身上的酒气,都甚是好闻,接着说“你虽留下了银子,但也确实因为你,令本公子今晚未好好用膳,实在不美。”

    南宫皎月咬咬牙问到:“银子也给了,吃都吃了,你想怎么样!”

    “所谓是不打不相识,相逢不如偶遇。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不如我邀焦公子游湖可好?”

    南宫皎月越发觉得这东宫太子心思深沉,八成是看出来自己是谁了,要不然好端端的邀请她去游什么湖,自己身为定境王唯一的妹妹,她可不想和任何皇子们沾上关系。冷哼一声道:“兄台好雅兴,不必了!本公子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辞!”

    “等等!”东湟祯趁南宫皎月回身之际,说是迟那是快的一把抓过了南宫皎月腰间的翡翠折扇。

    “你干嘛!”南宫皎月大怒,摔了酒瓶,一掌劈过去,玄武立即上前接过一掌,被掌风劈的后退几步,没想到这焦公子,年纪轻轻,内力竟如此深厚,自己的落叶刃风掌都接不住这小公子不费力的一掌,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朱雀见状立即一掌上前,南宫皎月飞身一掌接住,小手玉腕一转,顺势一推,逼的朱雀飞身一退。

    朱雀玄武是太子亲卫,自是武功高强,平日已经鲜少遇到对手,这焦公子到底什么身份,武功如此高强,难道是哪位隐世的高人之后?

    不愧是东澜战神定境王南宫赤阳的妹妹,看来南宫皎月这一身武功也是南宫赤阳有意调教的,东湟祯摩挲着手里的翡翠折扇心想,看着南宫皎月因生气又刚刚动武耗费了真气而微微起伏的胸脯,眸光一沉,“这位公子,你害的本人今夜都未用膳,这个折扇本人甚是喜爱,你借我临摹就当赔罪了!待本人临摹后定双手奉还给焦公子。”

    “呵,巧言如簧,颜之厚矣!你倒是打的好算盘,你要是不还呢?”这折扇是紫阳真人给南宫皎月的,南宫皎月非常喜爱。据说是玉极瑶台千百年前的女师尊灵清真人留下的,自己练了这位灵清真人那么多武功秘籍,自然对这位灵清真人留下的东西有特殊感情。紫阳真人卜卦说这折扇就应该传给南宫皎月,只说天机不可泄露,便把折扇给了南宫皎月。

    “这个给你做信物,焦公子总放心了吧。”东湟祯解下腰间的白玉龙纹玉佩,丢到了南宫皎月手中。

    这下不止朱雀玄武,连白煁霨和凌翎都看呆了,尊贵的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太子信物就这样交出去了?

    南宫皎月低头一看?好精致美丽的玉佩,白玉摸起来玉质透亮温和毫无杂质,龙纹?太子信物?南宫皎月手一摊,“我不要,拿走,你这是私相授受?你就不怕我拿着这玉佩去做坏事?”

    “不怕!”东湟祯今夜似乎心情很好,“况且你我同为男子,又何来私相授受一说?嗯?”

    这下南宫皎月已经确定对方看出自己是女儿身并且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和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多说也是不利,“不怕我也不要!”

    “拿着玉佩明天来换回你的翡翠折扇!”

    “明天?”

    “本人明天要游湖,诚邀焦公子你一起顺道来拿!”

    说了半天,还是要邀请自己游湖,南宫皎月扯了扯嘴角,反正折扇在东宫太子那也跑不了,自己总不能仗着武功高强和东宫太子作对上吧?酒也摔了,赏月的心情也没有了,现在自己已不欲和对方多费口舌,示意妩姝牵马走人,说了句“告辞!”就打马离去。

    白煁霨看着尊贵的太子殿下手上摩挲着抢过来的翡翠折扇望着那白马离去的背影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样子,问了旁边的凌翎:“世子,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这焦公子是谁?”

    凌翎望着远处,慢慢收回目光,幽幽的说了句:“定境赤阳逐夜风,赤壁皎月踩踏雪。你说她是谁?”

    那定境王的坐骑夜风可也是传说中的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通体全黑发亮,十分高大威猛的汗血宝马,据说跟着定境王南征北战,赤壁当地百姓们都能认出来定境王和定境郡主的马。

    白煁霨惊讶的长大了嘴:“那…那焦公子?她是…她是定境郡主?”凌翎似乎很嫌弃的看了一眼白煁霨。

    东湟祯猛地收回目光:“回宫!”

    “是,爷!”。朱雀玄武应声随着太子殿下,消失在了黑夜里。

    这厢,妩姝在马上转头问着自家郡主:“主子,刚刚那是?”

    南宫皎月冷冷说到:“五爪蟒袍,龙纹玉佩,东澜皇族,东宫太子东湟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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