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上杉越手札
头一次见到那孩子，是在中日战场日军阵地大后方十几里处。
距离与昂热约定好的日子还有一天，我和他都喜欢中国的传统美酒——烧酒。那可真是美味极了！不知出于什么心情，我突然想去中日战场看看。
没记错的话，犬山家三子就在前线。
思及他，我直摇头。
那是位愚笨的孩子，被日本帝国主义思想洗脑。嘶，如此漏洞百出的宣言，他怎会深信不疑？
风魔家的教育该加强了。
大概是命运的指引，正是那奇妙的丝线，才能让我遇到我可爱的女儿。
噢！那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天使！我头一次感谢命运的安排。
我并不支持日本侵略中国，这实在太愚蠢了，那不是区区日本可以随意狩猎的家兔，相反，它隐藏着可怕的力量，当面临困境时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炽芒。更别论白痴天皇分出兵力同时参与其他战役。
日本的蠢货越来越多了。
向曾经传道授业的老师挥刀，他们心中道义何在？从古至今流传的武士道何在？
如今的日本人，与当初将武士道刻入脊髓，崇尚忠义的武士们相差甚远。
不远处炮火震天，嘶吼与轰鸣不绝于耳，战况十分激烈，迫击炮类似敲打闷罐头的“哐哐”声接连不绝。
我不太担心中方军队。
泱泱大国，定有混血种不甘家国受侵，隐于军队暗中帮助作战。
不过......
我佯装离开，实则没走几步便藏匿身形，片刻后不远处树丛忽地动了动。
一只小团子从中探出脑袋，她大概五六岁大，头顶一大堆乱七八糟树叶枝条，鸟窝似的。全身脏的不行，衣服破了无数个口子，好在有两件，不至于衣不蔽体。
（糟糕，她实在太可爱了，没有哪家孩子能比她更可爱！）
她警惕的四处打量，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向前方缓缓蠕动。
在她转头时，我看见了她比最纯正黄金还浓郁迷人的眼睛。
不可思议。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觉醒血统了，真少见啊。
我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毫无疑问她是混血种，大概是哪个不负责家伙丢下的崽。啧啧，竟然连这种一看就知道前途不可限量的崽子都不要。
那个方向是日军阵地，是防守最为严密的日军指挥官所在处。
她去哪里做什么？
混血种只是生命力比普通人顽强了点，被子弹打中要害被炮弹击中或流血过多一样会死。
更何况她才那么点大，就算一出生就接受训练又能训练几年？我可不相信她能强大到单枪匹马冲入敌营，杀光敌人后再完好无损的回来。
“小孩，再往前走可是会被杀死的。”我忍不住用中文提醒她。
这个时机出现在这个地点，怎么想也不会是日本孩子。
她显然被我吓到了，瞪圆了眼，野兽一般半伏在地，竖瞳一缩一息，死死盯着我，随时准备向我发动进攻。
很有趣，面对比自己强大数千倍的敌人，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拼死一搏。
我很开心的大笑起来，这孩子太对我胃口了。
“别紧张，我只是位路过的无辜中年男人。”我眨眨自己迷人的大眼睛，把肋插拿在手里（此时她神情更紧张了），然后远远丢开。
她眯着眼打量我，快速跑去捡起肋插，见我还是没反应，她才安心一点。
“你看，我连唯一的武器都给你了，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我转了个圈，向她展示自己空荡荡的腰间。那天我穿着较为宽松的和服，除了腰间没什么地方能放武器。
她没搭理我，自顾自往目的地走。
我以为她已经放下戒心，可当我靠近她时，确得到毫不留情的刺击。
我的心霎时间碎成了无数片。
（这句话旁边有人用中文写着：【臭老爹，你真该拿面镜子看看你当时表情有多猥琐】
有句日文接道：【老爸那么帅怎么会猥琐呢？！】）
轻易拦住她的攻击，她当机立断放弃武器转身逃跑，没走几步就被我追上。
她轻的像只老鼠，提在手上几乎没什么重量。
只见她望了眼日军阵地，低垂头颅，似乎放弃抵抗。
不过，我可没错过她藏在背后准备攻击的尖爪。
乐了，这小崽子真的太有趣了。
“告诉叔叔为什么要去那里，叔叔就放你走好不好？”我轻声细语的哄她。
也许是想借此令我放松警惕，她干巴巴道（能感觉出她已经极力模仿被逼无奈的感觉了，可惜不仅天生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太好玩了。）
“叶兰声，林夏荷，叶多宝，被日本人杀死了。我要为他们报仇。”
她声音嘶哑，不知多少日没讲过话，完全没有一点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元气天真。
我遵守约定将她放下，她很吃惊，但没有因此放弃目标。趁我放下她时突刺向我的喉咙，这点攻击给我挠痒痒都不够。随手抓住她的小爪子，我毫不留情的嘲笑她。
“小家伙，你是在扑蚊子吗？”
一击不成，她想逃开，却被我制住手腕，无法移动分毫。
“现在你要怎么办呢。”
我气定神闲的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马上我就笑不出来了。
她把胳膊狠狠一扭，随之响起清脆的骨头错位声，我感觉到手心女孩的手臂软的不正常，像根面条。
下意识的松开手，不得不承认，我被她吓到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你在做什么。”
声音是我自己都没发现的嘶哑。
我被她气笑了，按住又想跑的她，不顾她的挣扎狠狠捏了下她脱臼的手腕，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了。
“疼吗，疼就对了。”
“下次还敢不敢？”
她歪头看我，满脸疑惑。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应该伤害自己。”
我皱皱眉，她看起来不像有自毁倾向，那就是单纯的......不重视自己。
也许以后有机会慢慢引导她，不好好爱惜自己可不行。
我半蹲下，拉近自己与她的身高差，手上一个巧劲帮她复位。“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了我很久，我耐心的等待，犹如猎人静候猎物出笼。
许是觉得我没有伤害她的意图，她终于回答。
“叶言，是叶兰声给我取的。”
“他们是你家人吗？”
“家人？”她小脸上全是疑惑，“我们住在一起。他们说，以后他们就是我的爹娘。”
我瞬间明白了一切，心里对她的怜爱之情汩汩流出。
在这样战乱的年代诞生，若没有那对中国夫妻，她早死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了吧。
可惜了。
天色渐暗，女孩不再多言，执意前往目的地。
她短手短脚，等她走到不知要多久。
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个想法。
按人类的寿命算，我也快步入老年了。也许是年纪增长的缘故，有时我会幻想儿孙绕膝的场面。世事无常，像我这样的混血种，说不定哪天就死在龙王手下，我怎么敢娶妻生子呢。届时，我的妻子怎么办，我的孩子怎么办。若我死时孩子还小，他会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被嘲笑他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我也没办法帮我孩子找场子。
想想都憋屈，他上杉越的孩子竟在学校里受尽欺凌。
我注视着她头顶的鸟窝出神。
如果是她的话......嘿！还真有点期待她在普通人类学校里的日常。
他会不会也有被老师叫去的一天，比如她在学校里闯祸，揍了几个递情书的小男孩——绝对不可以答应他们啊！
啧啧，好像还挺有趣的。
“小孩。”我喊住她，“叫爸爸，我就帮你去杀日本鬼子。”
老天，我在讲什么，我还没做好准备，也许我根本无法成为一名好父亲，为什么要拖她下深渊？
脑子里乱成一滩浆糊，我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她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在想【日本人要杀日本人，开什么玩笑】之类的话。
我丢去脸面，骚扰了她许久，她才低声讲道。
“你是日本人。”
“我是日本人，但是日本人也分好和坏，我是好日本人。”这话说的没错，我们蛇歧八家一直在为保护人类做贡献，从不滥杀无辜，和那些残杀普通人的日本鬼子可不是一伙。
“而且，我和你是同类。”我亮出黄金瞳，继续诱哄她。“你一定遭受了很多厌恶吧，他们都害怕你异人的外表，但是在我家，大家都和你一样。我们都是混血种，没人会歧视你。”
她依然面无表情，似乎同类对她而言完全不重要。
“我很有钱，无论是小裙子还是小蛋糕，只要你想，下一秒就能送到你面前。”女孩子都喜欢这些吧......？我不确定的想。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走的更快了。
“好吧，好吧。可爱的小姑娘，你赢了。”我跟在她身后放慢脚步，“我是不会放弃的。”
她露出吃了苍蝇般的表情，盯了我半晌，才憋出一句“叶兰声说，有些人喜欢把我这样漂亮的小孩骗走，对他们做下流事......”
“.....................”
噢该死，我竟没办法证明我不是那种老逼登。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总有噎住我的本事。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想收养你吗？”
“你为什么要收养我？”
她还真问了。我先是准备了一肚子花言巧语，可我莫名感觉，虚假的东西无法打动她，于是我非常认真的告诉自己真实想法。
“因为我很喜欢你，所以想收养你。”
“不，你想利用我。”她说的斩钉截铁。
“利用你，哧。”我被逗笑了，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事，“你有什么可以让我利用的价值吗？像你这样的孩子，卖掉都没几个大洋。”
“等我长大就可以卖很多大洋了。”
她看起来很不服气，说出来的话又好气又好笑。
“卖你干什么。”我揉揉她的脑袋，把她头发揉的乱七八糟。“你卖掉的钱还没我一顿饭钱多。”
这倒是真的，蛇歧八家大家长在吃穿方面怎么可能差。
她一时语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反驳我，只能气鼓鼓的瞪我。
我高兴极了，这反应，应该是同意了吧。
不管，总之先拐回家再说。
为了她，我会努力学习如何成为优秀的父亲。
“......哪怕我是怪物也没关系吗。”
她拿下头顶鸟窝，露出真正遮掩的东西——一对珍珠白小角。
哇哦。
血统浓度竟然已经高到影响外观，然而，从始至终，这孩子都保持着可怕的冷静与理智，甚至想为亲人报仇，说明她有正面感情。要知道，当龙血浓度高到一定程度后，属于龙族的暴虐疯狂便会吞噬混血种的理性，将他们变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宝物。
她是龙族遗留在人间独一无二的瑰宝。
如果不好好引导，一但她走上歪路，人类会面临毁灭性打击。若被密党那群疯子发现，她绝对会受到一辈子的追杀。
不可以把她暴露在密党视野下。最好带她回蛇歧八家，那里是他主场，哪怕密党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侵蚀过程中，混血种会逐渐表现出杀戮欲高涨、暴力倾向、精神不稳等等诸多问题。
除了掌握精神言灵的白王血裔，也就是蛇歧八家众可以一定程度上大幅减少甚至免疫该症状外，其余混血种无一幸免。
她不会是白王血裔吧。
见她要离开，我轻松捞起她，让她坐在手臂上。
“别怕，孩子。”
她刚想挣扎，听见后慢慢安静下来。
四目相对，我从她眼里看见了满脸严肃的自己。
“我是日本蛇歧八家当代大家长上杉越。”
“我对你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要求，不会限制你任何人身自由，你想出去独自闯荡还是在家养逗猫养狗养一辈子哪个都可以。蛇歧八家财力雄厚，养得起无数个你。”
“所以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一刻我紧张极了，生怕从她嘴里听到“不”字。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搂住我的脖子，把头埋在肩膀处。
嗯，算是默认了吧。
最后我们一起歼灭了她的敌人及其小部队，并打晕该部队军官送到八路军指挥部。
现在想想，当初力排众议收养她，真是我做过最棒的决定了。
头一次见到那孩子，是在中日战场日军阵地大后方十几里处。
距离与昂热约定好的日子还有一天，我和他都喜欢中国的传统美酒——烧酒。那可真是美味极了！不知出于什么心情，我突然想去中日战场看看。
没记错的话，犬山家三子就在前线。
思及他，我直摇头。
那是位愚笨的孩子，被日本帝国主义思想洗脑。嘶，如此漏洞百出的宣言，他怎会深信不疑？
风魔家的教育该加强了。
大概是命运的指引，正是那奇妙的丝线，才能让我遇到我可爱的女儿。
噢！那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天使！我头一次感谢命运的安排。
我并不支持日本侵略中国，这实在太愚蠢了，那不是区区日本可以随意狩猎的家兔，相反，它隐藏着可怕的力量，当面临困境时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炽芒。更别论白痴天皇分出兵力同时参与其他战役。
日本的蠢货越来越多了。
向曾经传道授业的老师挥刀，他们心中道义何在？从古至今流传的武士道何在？
如今的日本人，与当初将武士道刻入脊髓，崇尚忠义的武士们相差甚远。
不远处炮火震天，嘶吼与轰鸣不绝于耳，战况十分激烈，迫击炮类似敲打闷罐头的“哐哐”声接连不绝。
我不太担心中方军队。
泱泱大国，定有混血种不甘家国受侵，隐于军队暗中帮助作战。
不过......
我佯装离开，实则没走几步便藏匿身形，片刻后不远处树丛忽地动了动。
一只小团子从中探出脑袋，她大概五六岁大，头顶一大堆乱七八糟树叶枝条，鸟窝似的。全身脏的不行，衣服破了无数个口子，好在有两件，不至于衣不蔽体。
（糟糕，她实在太可爱了，没有哪家孩子能比她更可爱！）
她警惕的四处打量，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向前方缓缓蠕动。
在她转头时，我看见了她比最纯正黄金还浓郁迷人的眼睛。
不可思议。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觉醒血统了，真少见啊。
我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毫无疑问她是混血种，大概是哪个不负责家伙丢下的崽。啧啧，竟然连这种一看就知道前途不可限量的崽子都不要。
那个方向是日军阵地，是防守最为严密的日军指挥官所在处。
她去哪里做什么？
混血种只是生命力比普通人顽强了点，被子弹打中要害被炮弹击中或流血过多一样会死。
更何况她才那么点大，就算一出生就接受训练又能训练几年？我可不相信她能强大到单枪匹马冲入敌营，杀光敌人后再完好无损的回来。
“小孩，再往前走可是会被杀死的。”我忍不住用中文提醒她。
这个时机出现在这个地点，怎么想也不会是日本孩子。
她显然被我吓到了，瞪圆了眼，野兽一般半伏在地，竖瞳一缩一息，死死盯着我，随时准备向我发动进攻。
很有趣，面对比自己强大数千倍的敌人，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拼死一搏。
我很开心的大笑起来，这孩子太对我胃口了。
“别紧张，我只是位路过的无辜中年男人。”我眨眨自己迷人的大眼睛，把肋插拿在手里（此时她神情更紧张了），然后远远丢开。
她眯着眼打量我，快速跑去捡起肋插，见我还是没反应，她才安心一点。
“你看，我连唯一的武器都给你了，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我转了个圈，向她展示自己空荡荡的腰间。那天我穿着较为宽松的和服，除了腰间没什么地方能放武器。
她没搭理我，自顾自往目的地走。
我以为她已经放下戒心，可当我靠近她时，确得到毫不留情的刺击。
我的心霎时间碎成了无数片。
（这句话旁边有人用中文写着：【臭老爹，你真该拿面镜子看看你当时表情有多猥琐】
有句日文接道：【老爸那么帅怎么会猥琐呢？！】）
轻易拦住她的攻击，她当机立断放弃武器转身逃跑，没走几步就被我追上。
她轻的像只老鼠，提在手上几乎没什么重量。
只见她望了眼日军阵地，低垂头颅，似乎放弃抵抗。
不过，我可没错过她藏在背后准备攻击的尖爪。
乐了，这小崽子真的太有趣了。
“告诉叔叔为什么要去那里，叔叔就放你走好不好？”我轻声细语的哄她。
也许是想借此令我放松警惕，她干巴巴道（能感觉出她已经极力模仿被逼无奈的感觉了，可惜不仅天生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太好玩了。）
“叶兰声，林夏荷，叶多宝，被日本人杀死了。我要为他们报仇。”
她声音嘶哑，不知多少日没讲过话，完全没有一点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元气天真。
我遵守约定将她放下，她很吃惊，但没有因此放弃目标。趁我放下她时突刺向我的喉咙，这点攻击给我挠痒痒都不够。随手抓住她的小爪子，我毫不留情的嘲笑她。
“小家伙，你是在扑蚊子吗？”
一击不成，她想逃开，却被我制住手腕，无法移动分毫。
“现在你要怎么办呢。”
我气定神闲的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马上我就笑不出来了。
她把胳膊狠狠一扭，随之响起清脆的骨头错位声，我感觉到手心女孩的手臂软的不正常，像根面条。
下意识的松开手，不得不承认，我被她吓到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你在做什么。”
声音是我自己都没发现的嘶哑。
我被她气笑了，按住又想跑的她，不顾她的挣扎狠狠捏了下她脱臼的手腕，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了。
“疼吗，疼就对了。”
“下次还敢不敢？”
她歪头看我，满脸疑惑。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应该伤害自己。”
我皱皱眉，她看起来不像有自毁倾向，那就是单纯的......不重视自己。
也许以后有机会慢慢引导她，不好好爱惜自己可不行。
我半蹲下，拉近自己与她的身高差，手上一个巧劲帮她复位。“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了我很久，我耐心的等待，犹如猎人静候猎物出笼。
许是觉得我没有伤害她的意图，她终于回答。
“叶言，是叶兰声给我取的。”
“他们是你家人吗？”
“家人？”她小脸上全是疑惑，“我们住在一起。他们说，以后他们就是我的爹娘。”
我瞬间明白了一切，心里对她的怜爱之情汩汩流出。
在这样战乱的年代诞生，若没有那对中国夫妻，她早死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了吧。
可惜了。
天色渐暗，女孩不再多言，执意前往目的地。
她短手短脚，等她走到不知要多久。
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个想法。
按人类的寿命算，我也快步入老年了。也许是年纪增长的缘故，有时我会幻想儿孙绕膝的场面。世事无常，像我这样的混血种，说不定哪天就死在龙王手下，我怎么敢娶妻生子呢。届时，我的妻子怎么办，我的孩子怎么办。若我死时孩子还小，他会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被嘲笑他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我也没办法帮我孩子找场子。
想想都憋屈，他上杉越的孩子竟在学校里受尽欺凌。
我注视着她头顶的鸟窝出神。
如果是她的话......嘿！还真有点期待她在普通人类学校里的日常。
他会不会也有被老师叫去的一天，比如她在学校里闯祸，揍了几个递情书的小男孩——绝对不可以答应他们啊！
啧啧，好像还挺有趣的。
“小孩。”我喊住她，“叫爸爸，我就帮你去杀日本鬼子。”
老天，我在讲什么，我还没做好准备，也许我根本无法成为一名好父亲，为什么要拖她下深渊？
脑子里乱成一滩浆糊，我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她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在想【日本人要杀日本人，开什么玩笑】之类的话。
我丢去脸面，骚扰了她许久，她才低声讲道。
“你是日本人。”
“我是日本人，但是日本人也分好和坏，我是好日本人。”这话说的没错，我们蛇歧八家一直在为保护人类做贡献，从不滥杀无辜，和那些残杀普通人的日本鬼子可不是一伙。
“而且，我和你是同类。”我亮出黄金瞳，继续诱哄她。“你一定遭受了很多厌恶吧，他们都害怕你异人的外表，但是在我家，大家都和你一样。我们都是混血种，没人会歧视你。”
她依然面无表情，似乎同类对她而言完全不重要。
“我很有钱，无论是小裙子还是小蛋糕，只要你想，下一秒就能送到你面前。”女孩子都喜欢这些吧......？我不确定的想。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走的更快了。
“好吧，好吧。可爱的小姑娘，你赢了。”我跟在她身后放慢脚步，“我是不会放弃的。”
她露出吃了苍蝇般的表情，盯了我半晌，才憋出一句“叶兰声说，有些人喜欢把我这样漂亮的小孩骗走，对他们做下流事......”
“.....................”
噢该死，我竟没办法证明我不是那种老逼登。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总有噎住我的本事。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想收养你吗？”
“你为什么要收养我？”
她还真问了。我先是准备了一肚子花言巧语，可我莫名感觉，虚假的东西无法打动她，于是我非常认真的告诉自己真实想法。
“因为我很喜欢你，所以想收养你。”
“不，你想利用我。”她说的斩钉截铁。
“利用你，哧。”我被逗笑了，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事，“你有什么可以让我利用的价值吗？像你这样的孩子，卖掉都没几个大洋。”
“等我长大就可以卖很多大洋了。”
她看起来很不服气，说出来的话又好气又好笑。
“卖你干什么。”我揉揉她的脑袋，把她头发揉的乱七八糟。“你卖掉的钱还没我一顿饭钱多。”
这倒是真的，蛇歧八家大家长在吃穿方面怎么可能差。
她一时语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反驳我，只能气鼓鼓的瞪我。
我高兴极了，这反应，应该是同意了吧。
不管，总之先拐回家再说。
为了她，我会努力学习如何成为优秀的父亲。
“......哪怕我是怪物也没关系吗。”
她拿下头顶鸟窝，露出真正遮掩的东西——一对珍珠白小角。
哇哦。
血统浓度竟然已经高到影响外观，然而，从始至终，这孩子都保持着可怕的冷静与理智，甚至想为亲人报仇，说明她有正面感情。要知道，当龙血浓度高到一定程度后，属于龙族的暴虐疯狂便会吞噬混血种的理性，将他们变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宝物。
她是龙族遗留在人间独一无二的瑰宝。
如果不好好引导，一但她走上歪路，人类会面临毁灭性打击。若被密党那群疯子发现，她绝对会受到一辈子的追杀。
不可以把她暴露在密党视野下。最好带她回蛇歧八家，那里是他主场，哪怕密党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侵蚀过程中，混血种会逐渐表现出杀戮欲高涨、暴力倾向、精神不稳等等诸多问题。
除了掌握精神言灵的白王血裔，也就是蛇歧八家众可以一定程度上大幅减少甚至免疫该症状外，其余混血种无一幸免。
她不会是白王血裔吧。
见她要离开，我轻松捞起她，让她坐在手臂上。
“别怕，孩子。”
她刚想挣扎，听见后慢慢安静下来。
四目相对，我从她眼里看见了满脸严肃的自己。
“我是日本蛇歧八家当代大家长上杉越。”
“我对你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要求，不会限制你任何人身自由，你想出去独自闯荡还是在家养逗猫养狗养一辈子哪个都可以。蛇歧八家财力雄厚，养得起无数个你。”
“所以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一刻我紧张极了，生怕从她嘴里听到“不”字。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搂住我的脖子，把头埋在肩膀处。
嗯，算是默认了吧。
最后我们一起歼灭了她的敌人及其小部队，并打晕该部队军官送到八路军指挥部。
现在想想，当初力排众议收养她，真是我做过最棒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