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寂静。
赫乌利亚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对方的回应，抬头一看她已躲开十米远，好像自己是什么垃圾堆。
......倒、倒也不必？
视线快速扫过二魔神，旁边人形都没有的风精灵一看就弱爆了，可它身侧白角金瞳的雌性魔神完全看不出底细。她没有丝毫元素力，却感觉极其危险，不亚于她见过的任何魔神。像覆盖在深渊入口上的浸毒白花，乍一看威胁不大，若因此无视她，则会付出无法想象的恐怖代价。
一只魔神......无法调动元素力？
难道是收起来了，真是低调。
定了定神，不管怎样，交好总没错。
那边赫乌利亚在打小算盘，这边我也心思浮动。
银发魔神脆弱而美丽，楚楚动人的小鹿眼仿佛落进无数星屑。
一只魔神。
弱到连下跪道歉都变成本能的魔神。
她这么弱小，还要保护一帮子更弱小的拖油瓶人类，看起来她一直靠“对不起”保全他们。
哧。
我对这样的弱者没有任何兴趣，却见温迪一双豆豆眼快黏人家女孩子身上。
......弱者间的惺惺相惜吗。
那你就留下来陪她吧。
正好两个弱鸡互相扶持，你还可以跟她学习，实战经验纸上谈兵重要，现在分开也不错，就是以后沟通方面有点小问题。
因为新奇多看了几眼的温迪：“......？！”
“呜呜呜呜呜~”他瞬间化为人形抱紧我手臂，一副打死他都不走的样子。
像极被拖去上补习班的孩子。
“那、那个，您好？”
少女声音温软，带着丝颤抖和讨好。
温迪这段时间语言能力突飞猛进，已经差不多可以正常交流。
作为我的外置发声器官，他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挂起笑容。
“你好。”
少年的声音和他长相一样干净，年龄原因还有点未褪去的稚气。
“我是温迪，千风中的一缕。她是我的——朋友，叶言。我们在一起旅行。”
“唔。”朋友？赫乌莉亚视线在二人交握的双手间打转，心下有了判断。再三思量后，她再次确认道：“你们是来占有这块土地的吗？”
温迪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这么问？】
赫乌莉亚震惊了，惊讶冲散了对强者的恐惧。
什么为什么，掠夺土地、建立城邦、奴役眷属——大多数魔神都在这么做，谁都想称王。见到强者挑战他，见到弱者欺凌他，魔神间只信奉弱肉强食一个真理，胜者能拥有败者的一切，战争随处可见。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大脑一片混乱，她猛地盯住他，试图从温迪脸上找到丝毫伪装的痕迹。然而她失败了，少年的碧眸清澈见底，他是真心对此感到疑惑，并非出于某种逗弄蚂蚁的恶劣心态。
他们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问出如此常识性的问题？
她斟酌些许，试探道：
“因为我不擅长战斗......？”
“诶。”温迪眼神微闪，很快理清线索。
“原来全世界的魔神都喜欢这样。”他摆摆手，“我们只是普通的旅人而已，对那些事情没有兴趣啦。”
一阵风轻托了下赫乌莉亚，她顺着这股力量站起，感谢的看了他一眼。
也许是头一次离开家乡，觉得其他地方的魔神会不一样吧，真是孩子气的想法。
“那，”赫乌莉亚纠结片刻，鼓起勇气。“要来我这坐坐么？”她手放心口，眼里涌动隐秘的期盼。
好强大的魔神！
如果能受到她的庇佑......不，仅仅是生死存亡之际她愿意出手相助，她就心满意足了。
我对她的心思再清楚不过，无非是借此拉近关系，以后有事好求人帮忙。
她能给我带来什么，住我家当花瓶吗。
刚想回绝，就听温迪一口答应。
“好啊好啊，恰好我们俩也累了。”他笑的天真可爱，叫人摸不清想法。
......麻烦。
见我不高兴，温迪笑笑，压低声音贴近我。
“阿言，我知道你不喜此人，可她是盐之魔神，说不定能造出随你心意变幻字体的东西，就像海边的沙硕，这样你就能和别人自由沟通了。”
他俏皮的眨眨眼。
“若能与你心意相通，让我一辈子当阿言的传话筒也甘愿。”
心意相通
他倒提醒我了，还有个选择。
魔神应该可以活很久很久，这样解除契约会很麻烦。
再等等吧。
他说的有理，靠比划不仅不能表达复杂意思，对方理解也会出现偏差，如果有那么个工具可以显示字体，沟通起来确实会方便许多。
她带我们来到山洞前，洞口不大，约有四人高，一条不宽不窄的地下河潺潺淌过，内壁平滑，不像自然形成。
注意到我的视线，她主动介绍。
“这里曾是某位魔神的栖身之所，后来他不知去了哪，山洞长年无人居住，便逐渐荒废。我见此处算是个宝地，于是借来一用。”
奇怪，她为什么不说话呢。
赫乌莉亚感到无措，是不喜欢她吗，碍于同伴的面子才不得不来。她不禁更加小心翼翼。
暂行几步，豁然开朗。
山洞深处竟别有洞天，整体呈圆形，以地下河为线，两边人类顺着河流生活，矮矮的房屋多用石木打造，爬满了青苔，还有许多散发幽光的植物。
随处可见低矮的灌木和蘑菇，前方地势拔高，泉眼像口巨碗，不停往下倒水。
一束轻巧的阳光从上方射下，直直照进泉眼，那里是整个地下溶洞唯一可以晒到阳光的地方，点点晶尘忽闪忽闪。
在泉眼两侧，各有一座高台，那高台格外精致干净，一看就知道制作它的人废了不少心思，上面供奉着两个奇怪的器具。
“那是我的神器，盐之尺和盐之盏。别担心，它们不具备战斗能力，只能为我的子民们生产点盐。”
“哇哦。”温迪捧场的惊呼一声。
见她到来，他们显得很激动，几个孩子围至她身侧，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有孩子注意到了我，他们捏住赫乌莉亚的裙摆，躲在她身后，神色好奇又畏惧。
看得出她深受爱戴。
“明明是领导人，却没什么架子呢。”温迪悄悄说。
过渡的亲近可不是好事。
就像公司里的下属，偶尔亲近他会让他感觉受宠若惊，增加对公司的忠诚度。但若你长期同他称兄道弟，失去距离感，他会觉得你也不过如此。若你恰好性格软弱好说话，那就糟了，被下属骑到头上去这事迟早会发生。
我瞅了眼赫乌莉亚，几乎可以预见她的未来。
能力低微性格软弱的魔神，只需要一点火花，就能掀起反叛的大火。总会有那么些人不甘屈人之下，尤其是这种类型的领袖，可不要太好推翻了。即使深得人心又怎样？她所得的人心，是“朋友，家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人因为她的实力而渐渐看轻她。
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在生存面前，所有人都会掂量掂量她是否值得自己共同赴死。
不论哪个世界，人类从不是善茬。
“好了，我还有事，下次陪你们玩。”她轻柔的送走几位孩子，清咳一声，拍拍手。
击掌声被无形的力量扩散，刚才还熙熙攘攘的洞穴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停下了手上工作，目光汇集于此。
各种各样的视线落在我们身上，我垂眸打量，他们都有东方面孔，着装同中国古时相似，瘦弱者为多。
“我的眷属们，容我向大家介绍来自远方的魔神——温迪和叶言。他们是一对旅者，来此处歇脚，切不可怠慢！”
底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目光也友好了许多。
“抱歉，他们中很多人曾是其他魔神的眷属，后来家园被毁，过了很长时间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比较警惕陌生魔神。”赫乌莉亚连忙解释，生怕我一个不满屠杀她的子民。
“别那么害怕她嘛，阿言可温柔了。”他挽着我，语气是说不出的亲昵。
赫乌莉亚尴尬的笑笑。
是、是吗，我怎么觉得她不太喜欢我呢，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和我讲过。
“哈哈，我带你们逛逛吧。”她转移话题，“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大家都是很热情的人。”
我们从善如流，跟随她一同游逛领地。
他们的住所十分简陋，多是就地取材，用石柱当支点，盖片布遮上面，再用些木头搭建。处于壮年的男性比较少，考虑到时间点，许是外出打猎了。
女人在河边洗衣服，或者摆一壶茶，三三两两聚一起聊天。她们想出了个好办法，把地上凸出的钟乳石磨平，再在上面放块板子，一个简陋又好用的桌子就做好了。
“平日里，我们便这般生活。虽然辛苦了些，但总比在外忍受魔神间时不时爆发的战斗要好。”她感叹道，“是我无用，不能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我在心里腹诽，你也知道啊。不去找强大魔神的庇佑，非要勉强自己。苦了他们也苦了你。
这副赫乌莉亚见惯了的场面，对温迪来说格外新奇。
他左看右看，目不暇接。
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多人类生活在一起，比之前的小村庄多多了！
“赫乌莉亚为什么想要保护他们？”
从她的话语中了解到，魔神大多都是坏脾气，是什么促使如此弱小的赫乌莉亚诞生建立领地，从魔神手中保护人类的想法。
“这个嘛......”赫乌莉亚思索片刻，眼神柔软，“刚开始是因为看见几个在魔神争斗中失去身体一部分的人类相互扶持努力求生，动了恻隐之心收留他们。”
“我想着，无论我再怎么弱小，身为魔神，区区人类还是养得活的吧。”
“过程很顺利，他们都健健康康活下来了。结果不知怎么回事，人越来越多，为他们几个准备的房子已经住不下了，所以我又到处寻找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还不是因为赫乌莉亚大人太过善良，隔几天便往家里带些受伤的家伙。否则就我们四人，永远住下去都没问题。”一位老人拄着拐杖走来，他苍老的声音满是笑意，另一边袖子空空荡荡，脸上有道贯穿半张脸的疤痕。
见到来人，赫乌莉亚十分高兴。
“这位便是当初四人之一，乐天。小乐，这二位是叶言和温迪，云游四方的魔神。”
“云游四方啊......这可不多见。”他抚摸胡子，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好啦，赫乌莉亚大人好不容易有个朋友，我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们了。”
“真是的，朋友什么的......”赫乌莉亚鼓起腮帮子，害羞的跺了跺脚。她飞快瞄了我一眼，“你们别误会，小乐就是喜欢开玩笑的性格，他没有别的意思。”
我：失去高光
温迪噗的笑出声，她的反应好可爱，让他忍不住想逗弄她。
“其实阿言也很想和她做朋友吧？可惜苦于不能讲话，只能把感情深深埋入心底.....哎呀，想想都觉得好悲惨。明明胸腔中炽热的情感堆积如山，却始终无法喷薄，只能自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品尝，回味。”
喂！
我迅速捂住他的嘴，好肉麻，我没有教过你这些话吧！到底是哪里学的，万一她误会怎么——
“真的吗？”赫乌莉亚双眼晶亮，闪烁期待的星光。脸颊浮上两朵红云，像娇羞的小媳妇，不安的搓动洁白裙摆。
“其实我对你也很喜欢......”
强大、可靠，令人安心。
待在她身侧，感觉天塌下来都不怕。
“..............”温迪嘴角的笑容淡了不少。
我沉默的注视他。
你惹事了。
赫乌利亚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对方的回应，抬头一看她已躲开十米远，好像自己是什么垃圾堆。
......倒、倒也不必？
视线快速扫过二魔神，旁边人形都没有的风精灵一看就弱爆了，可它身侧白角金瞳的雌性魔神完全看不出底细。她没有丝毫元素力，却感觉极其危险，不亚于她见过的任何魔神。像覆盖在深渊入口上的浸毒白花，乍一看威胁不大，若因此无视她，则会付出无法想象的恐怖代价。
一只魔神......无法调动元素力？
难道是收起来了，真是低调。
定了定神，不管怎样，交好总没错。
那边赫乌利亚在打小算盘，这边我也心思浮动。
银发魔神脆弱而美丽，楚楚动人的小鹿眼仿佛落进无数星屑。
一只魔神。
弱到连下跪道歉都变成本能的魔神。
她这么弱小，还要保护一帮子更弱小的拖油瓶人类，看起来她一直靠“对不起”保全他们。
哧。
我对这样的弱者没有任何兴趣，却见温迪一双豆豆眼快黏人家女孩子身上。
......弱者间的惺惺相惜吗。
那你就留下来陪她吧。
正好两个弱鸡互相扶持，你还可以跟她学习，实战经验纸上谈兵重要，现在分开也不错，就是以后沟通方面有点小问题。
因为新奇多看了几眼的温迪：“......？！”
“呜呜呜呜呜~”他瞬间化为人形抱紧我手臂，一副打死他都不走的样子。
像极被拖去上补习班的孩子。
“那、那个，您好？”
少女声音温软，带着丝颤抖和讨好。
温迪这段时间语言能力突飞猛进，已经差不多可以正常交流。
作为我的外置发声器官，他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挂起笑容。
“你好。”
少年的声音和他长相一样干净，年龄原因还有点未褪去的稚气。
“我是温迪，千风中的一缕。她是我的——朋友，叶言。我们在一起旅行。”
“唔。”朋友？赫乌莉亚视线在二人交握的双手间打转，心下有了判断。再三思量后，她再次确认道：“你们是来占有这块土地的吗？”
温迪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这么问？】
赫乌莉亚震惊了，惊讶冲散了对强者的恐惧。
什么为什么，掠夺土地、建立城邦、奴役眷属——大多数魔神都在这么做，谁都想称王。见到强者挑战他，见到弱者欺凌他，魔神间只信奉弱肉强食一个真理，胜者能拥有败者的一切，战争随处可见。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大脑一片混乱，她猛地盯住他，试图从温迪脸上找到丝毫伪装的痕迹。然而她失败了，少年的碧眸清澈见底，他是真心对此感到疑惑，并非出于某种逗弄蚂蚁的恶劣心态。
他们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问出如此常识性的问题？
她斟酌些许，试探道：
“因为我不擅长战斗......？”
“诶。”温迪眼神微闪，很快理清线索。
“原来全世界的魔神都喜欢这样。”他摆摆手，“我们只是普通的旅人而已，对那些事情没有兴趣啦。”
一阵风轻托了下赫乌莉亚，她顺着这股力量站起，感谢的看了他一眼。
也许是头一次离开家乡，觉得其他地方的魔神会不一样吧，真是孩子气的想法。
“那，”赫乌莉亚纠结片刻，鼓起勇气。“要来我这坐坐么？”她手放心口，眼里涌动隐秘的期盼。
好强大的魔神！
如果能受到她的庇佑......不，仅仅是生死存亡之际她愿意出手相助，她就心满意足了。
我对她的心思再清楚不过，无非是借此拉近关系，以后有事好求人帮忙。
她能给我带来什么，住我家当花瓶吗。
刚想回绝，就听温迪一口答应。
“好啊好啊，恰好我们俩也累了。”他笑的天真可爱，叫人摸不清想法。
......麻烦。
见我不高兴，温迪笑笑，压低声音贴近我。
“阿言，我知道你不喜此人，可她是盐之魔神，说不定能造出随你心意变幻字体的东西，就像海边的沙硕，这样你就能和别人自由沟通了。”
他俏皮的眨眨眼。
“若能与你心意相通，让我一辈子当阿言的传话筒也甘愿。”
心意相通
他倒提醒我了，还有个选择。
魔神应该可以活很久很久，这样解除契约会很麻烦。
再等等吧。
他说的有理，靠比划不仅不能表达复杂意思，对方理解也会出现偏差，如果有那么个工具可以显示字体，沟通起来确实会方便许多。
她带我们来到山洞前，洞口不大，约有四人高，一条不宽不窄的地下河潺潺淌过，内壁平滑，不像自然形成。
注意到我的视线，她主动介绍。
“这里曾是某位魔神的栖身之所，后来他不知去了哪，山洞长年无人居住，便逐渐荒废。我见此处算是个宝地，于是借来一用。”
奇怪，她为什么不说话呢。
赫乌莉亚感到无措，是不喜欢她吗，碍于同伴的面子才不得不来。她不禁更加小心翼翼。
暂行几步，豁然开朗。
山洞深处竟别有洞天，整体呈圆形，以地下河为线，两边人类顺着河流生活，矮矮的房屋多用石木打造，爬满了青苔，还有许多散发幽光的植物。
随处可见低矮的灌木和蘑菇，前方地势拔高，泉眼像口巨碗，不停往下倒水。
一束轻巧的阳光从上方射下，直直照进泉眼，那里是整个地下溶洞唯一可以晒到阳光的地方，点点晶尘忽闪忽闪。
在泉眼两侧，各有一座高台，那高台格外精致干净，一看就知道制作它的人废了不少心思，上面供奉着两个奇怪的器具。
“那是我的神器，盐之尺和盐之盏。别担心，它们不具备战斗能力，只能为我的子民们生产点盐。”
“哇哦。”温迪捧场的惊呼一声。
见她到来，他们显得很激动，几个孩子围至她身侧，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有孩子注意到了我，他们捏住赫乌莉亚的裙摆，躲在她身后，神色好奇又畏惧。
看得出她深受爱戴。
“明明是领导人，却没什么架子呢。”温迪悄悄说。
过渡的亲近可不是好事。
就像公司里的下属，偶尔亲近他会让他感觉受宠若惊，增加对公司的忠诚度。但若你长期同他称兄道弟，失去距离感，他会觉得你也不过如此。若你恰好性格软弱好说话，那就糟了，被下属骑到头上去这事迟早会发生。
我瞅了眼赫乌莉亚，几乎可以预见她的未来。
能力低微性格软弱的魔神，只需要一点火花，就能掀起反叛的大火。总会有那么些人不甘屈人之下，尤其是这种类型的领袖，可不要太好推翻了。即使深得人心又怎样？她所得的人心，是“朋友，家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人因为她的实力而渐渐看轻她。
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在生存面前，所有人都会掂量掂量她是否值得自己共同赴死。
不论哪个世界，人类从不是善茬。
“好了，我还有事，下次陪你们玩。”她轻柔的送走几位孩子，清咳一声，拍拍手。
击掌声被无形的力量扩散，刚才还熙熙攘攘的洞穴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停下了手上工作，目光汇集于此。
各种各样的视线落在我们身上，我垂眸打量，他们都有东方面孔，着装同中国古时相似，瘦弱者为多。
“我的眷属们，容我向大家介绍来自远方的魔神——温迪和叶言。他们是一对旅者，来此处歇脚，切不可怠慢！”
底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目光也友好了许多。
“抱歉，他们中很多人曾是其他魔神的眷属，后来家园被毁，过了很长时间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比较警惕陌生魔神。”赫乌莉亚连忙解释，生怕我一个不满屠杀她的子民。
“别那么害怕她嘛，阿言可温柔了。”他挽着我，语气是说不出的亲昵。
赫乌莉亚尴尬的笑笑。
是、是吗，我怎么觉得她不太喜欢我呢，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和我讲过。
“哈哈，我带你们逛逛吧。”她转移话题，“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大家都是很热情的人。”
我们从善如流，跟随她一同游逛领地。
他们的住所十分简陋，多是就地取材，用石柱当支点，盖片布遮上面，再用些木头搭建。处于壮年的男性比较少，考虑到时间点，许是外出打猎了。
女人在河边洗衣服，或者摆一壶茶，三三两两聚一起聊天。她们想出了个好办法，把地上凸出的钟乳石磨平，再在上面放块板子，一个简陋又好用的桌子就做好了。
“平日里，我们便这般生活。虽然辛苦了些，但总比在外忍受魔神间时不时爆发的战斗要好。”她感叹道，“是我无用，不能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我在心里腹诽，你也知道啊。不去找强大魔神的庇佑，非要勉强自己。苦了他们也苦了你。
这副赫乌莉亚见惯了的场面，对温迪来说格外新奇。
他左看右看，目不暇接。
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多人类生活在一起，比之前的小村庄多多了！
“赫乌莉亚为什么想要保护他们？”
从她的话语中了解到，魔神大多都是坏脾气，是什么促使如此弱小的赫乌莉亚诞生建立领地，从魔神手中保护人类的想法。
“这个嘛......”赫乌莉亚思索片刻，眼神柔软，“刚开始是因为看见几个在魔神争斗中失去身体一部分的人类相互扶持努力求生，动了恻隐之心收留他们。”
“我想着，无论我再怎么弱小，身为魔神，区区人类还是养得活的吧。”
“过程很顺利，他们都健健康康活下来了。结果不知怎么回事，人越来越多，为他们几个准备的房子已经住不下了，所以我又到处寻找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还不是因为赫乌莉亚大人太过善良，隔几天便往家里带些受伤的家伙。否则就我们四人，永远住下去都没问题。”一位老人拄着拐杖走来，他苍老的声音满是笑意，另一边袖子空空荡荡，脸上有道贯穿半张脸的疤痕。
见到来人，赫乌莉亚十分高兴。
“这位便是当初四人之一，乐天。小乐，这二位是叶言和温迪，云游四方的魔神。”
“云游四方啊......这可不多见。”他抚摸胡子，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好啦，赫乌莉亚大人好不容易有个朋友，我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们了。”
“真是的，朋友什么的......”赫乌莉亚鼓起腮帮子，害羞的跺了跺脚。她飞快瞄了我一眼，“你们别误会，小乐就是喜欢开玩笑的性格，他没有别的意思。”
我：失去高光
温迪噗的笑出声，她的反应好可爱，让他忍不住想逗弄她。
“其实阿言也很想和她做朋友吧？可惜苦于不能讲话，只能把感情深深埋入心底.....哎呀，想想都觉得好悲惨。明明胸腔中炽热的情感堆积如山，却始终无法喷薄，只能自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品尝，回味。”
喂！
我迅速捂住他的嘴，好肉麻，我没有教过你这些话吧！到底是哪里学的，万一她误会怎么——
“真的吗？”赫乌莉亚双眼晶亮，闪烁期待的星光。脸颊浮上两朵红云，像娇羞的小媳妇，不安的搓动洁白裙摆。
“其实我对你也很喜欢......”
强大、可靠，令人安心。
待在她身侧，感觉天塌下来都不怕。
“..............”温迪嘴角的笑容淡了不少。
我沉默的注视他。
你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