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在一片昏沉中睁了开眼。
目之所及，是一片洁白的冷质天花板。
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后脑仿佛被什么重物撞击过，疼痛感比刚摔那会好了很多。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来着？
一开始，貌似是和林软拼酒，然后听到她提起了沈瑶，怒从心起，随便找个人亲了？
沈梨：“……”
再然后，她就不太记得了。
隐约中只感觉被林软叫了起来，看到程意安正在和赵砚拉扯。
她上去护着程意安，被赵砚猛地推了一把。
睁开眼，就是在这里。
见她醒了，有人在床边喊她：“沈梨。”
脑子连着整个颈椎都僵到不行，她转了转脖子，自己的亲妈奚世琴正带着名牌包包优雅端坐在椅子上，除了她之外，旁边还有两个人。
其中一位少年年纪很小，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左右，趴在她床上睡得不省人事，柔软的碎发凌乱搭在白皙的脸上。
沈梨这才感觉到自己腿部传来一阵微妙的重物感。
这个大冤种，隔着被子枕到她腿上了。
奚世琴的语气不算太好：“你弟弟听说你出事，立刻就赶过来看你。”
“昨天晚上守了半天，拦都拦不住。”
沈梨本来想动动腿，犹豫片刻，换作用手轻轻拍醒他：“阿曜。”
沈星曜迷迷糊糊抬起头，发现奚世琴和沈梨都在看着他，一下子坐了起来，瞪圆眼睛：“怎么了？”
“……”
沈梨说：“没什么。”
另一侧，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
“小梨，你终于醒了。”
她转过头，果不其然，是沈瑶满带关切的脸。
沈瑶是没什么攻击力的那种类型，嘴角总挂着笑，眼神楚楚可怜，看上去很能激起旁人的好感。
如果不是从林软嘴里亲耳听到，她在背后说自己倒贴赵砚，沈梨都可能会被她言笑晏晏的样子骗过去。
沈梨移开视线，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嗯。”
她跟母亲和沈瑶话都很少，平时鲜有交流。
沈星曜本来想多说几句，看了眼众人的脸色，又有点不敢，自觉闭了嘴。
病房里一片安静，静得针落可闻。
奚世琴开口打破沉默：“医生说了，你情况不严重，过几天你就回家里的宅子住吧。”
沈梨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个：“怎么了？”
“没什么。”奚世琴说，“瑶瑶和阿曜都在家里住着，你每天住外面，合适吗？”
沈梨皱眉：“可是我在外面有工作。”
除了沈星曜，家里人也不怎么喜欢她，她又何必回去自找不痛快。
奚世琴显然也懂她的言下之意，停了一下，没有让步：“沈家不至于养不起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梨有点头疼，“我自己有房子，只是觉得住外面更方便一点而已。”
奚世琴没有说话，沈瑶适时道：“姐姐，妈妈都是担心你才会这样的。”
这话说得沈梨更疑惑了，她反问：“什么？”
沈瑶咬着唇：“你睡的这几天，妈妈知道你在酒吧闹了这么大的笑话，气得这几天都吃不下饭。”
“……”
沈梨一下就想到自己亲了人的事情。
她怔了怔，刚想说些点什么，沈瑶的话却完全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这几天南城到处都在传，说姐姐在酒吧和人抢男人，还被人打了……”
抢男人？
抢谁？赵砚那个傻逼？
沈梨难得有这种完全猜不透对方下一句要说什么的时候。
她不是为了拉架被误伤的吗？？？
沈瑶语气怜悯：“网上都是姐姐那天的照片，咱们家花了好大功夫才压下去，不过也没用，到处都在说姐姐是乡下来的，南城第一大笑话什么的，堵都堵不住。”
沈梨：“……”
她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拉个架，能拉成抢男人被打的笑话。
难怪今天奚世琴对她态度这么奇怪，不冷不热的，就像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一样。
仅凭一己之力败坏沈家名声，奚世琴这么要面子的人，恨不死她才怪。
沈瑶不断讲述着这桩惨案的影响力，沈梨听得脑子痛：“这些人怎么乱造谣？”
“造谣？”奚世琴抓着包的手紧了紧，声音发狠，“我倒真希望是。”
“你自己看看那些照片，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沈梨愣了一下，沈瑶好心拿出手机，从手机上翻找照片，递给她：“就是这些。”
照片中，有她扇林软的场景，还有几张程意安和赵砚扭打在一起的场景，由于场面太混乱，糊得留下残影。
最清楚的一张，就是她被赵砚甩开，撞倒香槟塔，摔到地面上。
长发散乱，挡住大半张脸，浑身酒渍，看上去既狼狈又可笑。
沈星曜看不下去，不满地打断沈瑶：“姐姐刚醒，你别说这么多刺激她。”
沈瑶微笑：“我不是怕姐姐还被蒙在鼓里吗，那个赵砚一看就不是好人，希望姐姐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
她不提还好，越提奚世琴脸色越差：“别说了。”
沈梨忍了忍，耐心解释：“我没抢他，是他出轨在先。程意安为了替我出气跟他打起来，我去拉架才会这样的。”
奚世琴冷冷道：“你去劝架，能劝到扇人一巴掌？”
她的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是被气到了，缓了缓才说：“我真没想到，你脾气竟然变得这么大了。”
沈瑶面露叹息，跟着附和：“姐姐，你先冷静，反正家里已经压下来了，别人要说就让他们说去。”
任由别人在背地嚼沈家的舌根，这种事，沈梨能忍，沈家其他人绝对忍不了。
奚世琴说：“你收拾好就回沈家，在订婚宴之前，别出去了。”
这是明摆着要关她禁闭。
乍然提到订婚宴，沈瑶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姐姐这段时间还是别乱跑了，免得惹事。”
沈梨都快忘了自己是烦订婚宴才出去喝酒的。
不过她很不介意看沈瑶被气。
尤其是被气了还不得不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临走前，奚世琴清好东西，只丢下一句话：“我会派人看着你。”
沈星曜想多陪陪她，正好趁机道：“那我留下来看着姐姐。”
“你除了能添乱还能做什么？”奚世琴看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心里更堵了，“滚回去把作业做了。”
待众人都走后，沈梨终于有机会拿起手机，开始看消息。
沈家确实下了血本压热搜，微博上一时半会找不到什么，但南城论坛里，她的事情仍然没被删干净，留下来不少热帖。
随意点进一个热度高的，标题上写着：沈家大小姐在酒吧被男人打了，你们听说了吗？
下面有几千条回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热烈。
其中还有那天在酒吧的路人，表示自己吃瓜，好像吃到了什么小三渣男之类的。
“谁是小三？沈家大小姐在外面做三啊？”
路人可能也没看多清楚：“不知道，反正吵得蛮厉害的。”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我看沈家大小姐长得也不丑，怎么这么想不开。”
“就这几张糊图你能看到什么？说不定人家是背影杀手，正脸吓死你。”
沈·背影杀手·梨：“……”
底下的传闻越翻越离谱，甚至还有人说她已经坏了渣男的孩子，在酒吧当众狂扇原配巴掌的。
“啧啧，这么嚣张，不愧是沈家人。”
“沈家那个养女从小在沈家长大的，也没她这么狂啊。”
“听说那个沈瑶人好像挺好的，蛮低调，这个刚认回来的跟家里怎么可能有人家养了二十几年的亲。”
“……”
沈梨稳住呼吸，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继续往下翻去。
无论怎么翻，都只能翻到有关她打林软，还有后面几个人拉扯混战的讨论。
她大张旗鼓亲了陌生人一口，竟然无一人提及。
沈梨有些意外。
如果说她没有失忆，确确实实是亲了那个人的话。对方背后的势力一定比沈家还要强，才能压住这些新闻。
甚至不留下半点痕迹。
整个南城能压沈家一头的人，屈指可数。
心脏猛跳了一下，她压住心头不妙的预感，准备问问程意安的情况。
点开聊天界面，和程意安的聊天记录的最后一条还是关于七月酒吧的。
从酒吧后，程意安一条消息都没给她发。
沈梨心中起疑。
按程意安的性格，不主动发个几百条来都算客气的，这几天，她竟然都没有联系自己。
这是怎么忍住的？
她正想打个电话一问究竟，却发现手机里有好几条未接来电。
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打了回去，陌生号码的对面立刻传来程意安如释重负的声音。
“沈梨！！！”
沈梨愣了愣：“你在哪，怎么不用自己的手机？”
“他妈的。”程意安显然没她这么镇定，咬牙切齿，“我在拘留所。”
“……”
沈梨下意识压低嗓音：“怎么回事？”
程意安说：“你不记得了？我在酒吧给赵砚来了个脑袋开瓢，不知道哪个傻逼报的警，当天晚上就被拘了。”
拼完酒沈梨的意识就很混乱了，不过在程意安的提醒下，她还是略微想起来一点，脸色凝重：“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手机收了，我都不敢打电话给我爸妈，怕被他们骂。不过我一点儿都不后悔，打得真爽，哈哈哈哈……”
说到后面，她语气中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对面隐隐约约传来谁的说话声，程意安这才有所收敛，快速道：“就是这么回事，记得早点来捞我！”
电话挂断后，沈梨盯着周围满是消毒水味的白色墙壁，开始沉思。
刚刚奚世琴放下狠话要找人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她该怎么在众多眼线的监视下逃出医院，跑去拘留所捞程意安？
目之所及，是一片洁白的冷质天花板。
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后脑仿佛被什么重物撞击过，疼痛感比刚摔那会好了很多。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来着？
一开始，貌似是和林软拼酒，然后听到她提起了沈瑶，怒从心起，随便找个人亲了？
沈梨：“……”
再然后，她就不太记得了。
隐约中只感觉被林软叫了起来，看到程意安正在和赵砚拉扯。
她上去护着程意安，被赵砚猛地推了一把。
睁开眼，就是在这里。
见她醒了，有人在床边喊她：“沈梨。”
脑子连着整个颈椎都僵到不行，她转了转脖子，自己的亲妈奚世琴正带着名牌包包优雅端坐在椅子上，除了她之外，旁边还有两个人。
其中一位少年年纪很小，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左右，趴在她床上睡得不省人事，柔软的碎发凌乱搭在白皙的脸上。
沈梨这才感觉到自己腿部传来一阵微妙的重物感。
这个大冤种，隔着被子枕到她腿上了。
奚世琴的语气不算太好：“你弟弟听说你出事，立刻就赶过来看你。”
“昨天晚上守了半天，拦都拦不住。”
沈梨本来想动动腿，犹豫片刻，换作用手轻轻拍醒他：“阿曜。”
沈星曜迷迷糊糊抬起头，发现奚世琴和沈梨都在看着他，一下子坐了起来，瞪圆眼睛：“怎么了？”
“……”
沈梨说：“没什么。”
另一侧，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
“小梨，你终于醒了。”
她转过头，果不其然，是沈瑶满带关切的脸。
沈瑶是没什么攻击力的那种类型，嘴角总挂着笑，眼神楚楚可怜，看上去很能激起旁人的好感。
如果不是从林软嘴里亲耳听到，她在背后说自己倒贴赵砚，沈梨都可能会被她言笑晏晏的样子骗过去。
沈梨移开视线，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嗯。”
她跟母亲和沈瑶话都很少，平时鲜有交流。
沈星曜本来想多说几句，看了眼众人的脸色，又有点不敢，自觉闭了嘴。
病房里一片安静，静得针落可闻。
奚世琴开口打破沉默：“医生说了，你情况不严重，过几天你就回家里的宅子住吧。”
沈梨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个：“怎么了？”
“没什么。”奚世琴说，“瑶瑶和阿曜都在家里住着，你每天住外面，合适吗？”
沈梨皱眉：“可是我在外面有工作。”
除了沈星曜，家里人也不怎么喜欢她，她又何必回去自找不痛快。
奚世琴显然也懂她的言下之意，停了一下，没有让步：“沈家不至于养不起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梨有点头疼，“我自己有房子，只是觉得住外面更方便一点而已。”
奚世琴没有说话，沈瑶适时道：“姐姐，妈妈都是担心你才会这样的。”
这话说得沈梨更疑惑了，她反问：“什么？”
沈瑶咬着唇：“你睡的这几天，妈妈知道你在酒吧闹了这么大的笑话，气得这几天都吃不下饭。”
“……”
沈梨一下就想到自己亲了人的事情。
她怔了怔，刚想说些点什么，沈瑶的话却完全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这几天南城到处都在传，说姐姐在酒吧和人抢男人，还被人打了……”
抢男人？
抢谁？赵砚那个傻逼？
沈梨难得有这种完全猜不透对方下一句要说什么的时候。
她不是为了拉架被误伤的吗？？？
沈瑶语气怜悯：“网上都是姐姐那天的照片，咱们家花了好大功夫才压下去，不过也没用，到处都在说姐姐是乡下来的，南城第一大笑话什么的，堵都堵不住。”
沈梨：“……”
她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拉个架，能拉成抢男人被打的笑话。
难怪今天奚世琴对她态度这么奇怪，不冷不热的，就像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一样。
仅凭一己之力败坏沈家名声，奚世琴这么要面子的人，恨不死她才怪。
沈瑶不断讲述着这桩惨案的影响力，沈梨听得脑子痛：“这些人怎么乱造谣？”
“造谣？”奚世琴抓着包的手紧了紧，声音发狠，“我倒真希望是。”
“你自己看看那些照片，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沈梨愣了一下，沈瑶好心拿出手机，从手机上翻找照片，递给她：“就是这些。”
照片中，有她扇林软的场景，还有几张程意安和赵砚扭打在一起的场景，由于场面太混乱，糊得留下残影。
最清楚的一张，就是她被赵砚甩开，撞倒香槟塔，摔到地面上。
长发散乱，挡住大半张脸，浑身酒渍，看上去既狼狈又可笑。
沈星曜看不下去，不满地打断沈瑶：“姐姐刚醒，你别说这么多刺激她。”
沈瑶微笑：“我不是怕姐姐还被蒙在鼓里吗，那个赵砚一看就不是好人，希望姐姐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
她不提还好，越提奚世琴脸色越差：“别说了。”
沈梨忍了忍，耐心解释：“我没抢他，是他出轨在先。程意安为了替我出气跟他打起来，我去拉架才会这样的。”
奚世琴冷冷道：“你去劝架，能劝到扇人一巴掌？”
她的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是被气到了，缓了缓才说：“我真没想到，你脾气竟然变得这么大了。”
沈瑶面露叹息，跟着附和：“姐姐，你先冷静，反正家里已经压下来了，别人要说就让他们说去。”
任由别人在背地嚼沈家的舌根，这种事，沈梨能忍，沈家其他人绝对忍不了。
奚世琴说：“你收拾好就回沈家，在订婚宴之前，别出去了。”
这是明摆着要关她禁闭。
乍然提到订婚宴，沈瑶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姐姐这段时间还是别乱跑了，免得惹事。”
沈梨都快忘了自己是烦订婚宴才出去喝酒的。
不过她很不介意看沈瑶被气。
尤其是被气了还不得不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临走前，奚世琴清好东西，只丢下一句话：“我会派人看着你。”
沈星曜想多陪陪她，正好趁机道：“那我留下来看着姐姐。”
“你除了能添乱还能做什么？”奚世琴看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心里更堵了，“滚回去把作业做了。”
待众人都走后，沈梨终于有机会拿起手机，开始看消息。
沈家确实下了血本压热搜，微博上一时半会找不到什么，但南城论坛里，她的事情仍然没被删干净，留下来不少热帖。
随意点进一个热度高的，标题上写着：沈家大小姐在酒吧被男人打了，你们听说了吗？
下面有几千条回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热烈。
其中还有那天在酒吧的路人，表示自己吃瓜，好像吃到了什么小三渣男之类的。
“谁是小三？沈家大小姐在外面做三啊？”
路人可能也没看多清楚：“不知道，反正吵得蛮厉害的。”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我看沈家大小姐长得也不丑，怎么这么想不开。”
“就这几张糊图你能看到什么？说不定人家是背影杀手，正脸吓死你。”
沈·背影杀手·梨：“……”
底下的传闻越翻越离谱，甚至还有人说她已经坏了渣男的孩子，在酒吧当众狂扇原配巴掌的。
“啧啧，这么嚣张，不愧是沈家人。”
“沈家那个养女从小在沈家长大的，也没她这么狂啊。”
“听说那个沈瑶人好像挺好的，蛮低调，这个刚认回来的跟家里怎么可能有人家养了二十几年的亲。”
“……”
沈梨稳住呼吸，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继续往下翻去。
无论怎么翻，都只能翻到有关她打林软，还有后面几个人拉扯混战的讨论。
她大张旗鼓亲了陌生人一口，竟然无一人提及。
沈梨有些意外。
如果说她没有失忆，确确实实是亲了那个人的话。对方背后的势力一定比沈家还要强，才能压住这些新闻。
甚至不留下半点痕迹。
整个南城能压沈家一头的人，屈指可数。
心脏猛跳了一下，她压住心头不妙的预感，准备问问程意安的情况。
点开聊天界面，和程意安的聊天记录的最后一条还是关于七月酒吧的。
从酒吧后，程意安一条消息都没给她发。
沈梨心中起疑。
按程意安的性格，不主动发个几百条来都算客气的，这几天，她竟然都没有联系自己。
这是怎么忍住的？
她正想打个电话一问究竟，却发现手机里有好几条未接来电。
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打了回去，陌生号码的对面立刻传来程意安如释重负的声音。
“沈梨！！！”
沈梨愣了愣：“你在哪，怎么不用自己的手机？”
“他妈的。”程意安显然没她这么镇定，咬牙切齿，“我在拘留所。”
“……”
沈梨下意识压低嗓音：“怎么回事？”
程意安说：“你不记得了？我在酒吧给赵砚来了个脑袋开瓢，不知道哪个傻逼报的警，当天晚上就被拘了。”
拼完酒沈梨的意识就很混乱了，不过在程意安的提醒下，她还是略微想起来一点，脸色凝重：“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手机收了，我都不敢打电话给我爸妈，怕被他们骂。不过我一点儿都不后悔，打得真爽，哈哈哈哈……”
说到后面，她语气中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对面隐隐约约传来谁的说话声，程意安这才有所收敛，快速道：“就是这么回事，记得早点来捞我！”
电话挂断后，沈梨盯着周围满是消毒水味的白色墙壁，开始沉思。
刚刚奚世琴放下狠话要找人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她该怎么在众多眼线的监视下逃出医院，跑去拘留所捞程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