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一心想要找到迷雾的突破口，直到站在艾德里安·卡文迪许的庄园门前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现在就算找到了阿尔琳娜，那狡猾的孩子难道就会乖乖地把一切和盘托出？
显然不可能。尤其是艾德里安·卡文迪许说不定也在场，这次注定只能是无功而返。
他站在夕阳的余韵里，凝固成一座茫然的石像——似乎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是茫然的，分不清前进的的方向。
斯内普静静地站了很久。
然后他一转身就看见了一名黑发绅士。
这年轻俊美的人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他的手中拿着一杆华贵非常的黑檀木手杖，杖柄纯银，雕镂着繁复精美的花纹，上面还镶嵌着红石榴石和珍珠母贝，在影影绰绰的傍晚展现出一种异样的奢华。
斯内普的大脑几乎是立刻就反应出来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艾德里安·卡文迪许，凯瑟琳的哥哥，同时也是阿尔琳娜的父亲。
他只见过这位大卡文迪许先生一次。那是在他上学的时候，假期里凯瑟琳带着他去了一次卡文迪许老宅，而他和艾德里安就是在那里见的面。
当时的情形可真是……一言难尽。
斯内普至今还记得当时这对兄妹之间阴阳怪气的神态和对话，至于内容是什么，他现在真的不愿意再去回忆。
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而眼前这位大卡文迪许先生就是回忆里那场战争的主人公之一。
“斯内普先生。”对面的绅士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种似有似无的沧桑，“你总是这样沉稳，就算已经猜到我的身份却依然如此镇定，一点疑惑都没有呢。”
凯瑟琳讨厌他果然是有原因的，斯内普想。
我天然的不喜欢这个家伙。
“卡文迪许先生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的话不如把自己的手杖放在家里。”斯内普现在掷向做一个没有礼貌的人，“您现在出现在这座庄园前才是我现在最疑惑的事情。”
“难道卡文迪许小姐没有告诉她的父亲，她已经为自己请了长假的事情吗？”
艾德里安不动声色：“阿尔琳娜难道还没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这件事情吗？我以为她会第一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倾诉给你，现在看来斯内普先生似乎知之甚少。”
他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斯内普极近的地方停下来，似笑非笑。
斯内普勉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后退拉开距离的欲望，表情淡漠地看着对面的人。
沉默的空气在他们之间流转。片刻之后，艾德里安笑出了声。
“在这里站着可不是待客之道——不如进来坐坐？”
斯内普看见他那张酷似凯瑟琳的脸在落日的余晖中显现出沧桑荒芜，这给了他一种对面这个人将要不久于人世的错觉。
“你还没来过我家，对吗？”艾德里安挥动魔杖打开大门，一边引着斯内普往里走，一边自顾自说着话，“卡文迪许家族在大英帝国的土地上有不少房产，可是真正的老宅子只有两个，都是返祖者才能够继承的庄园——你应该听说过那些关于卡文迪许家族返祖者的传言，要么是长生要么是青春永驻……”
“这确实是真的，你看看我就应该知道，我和凯瑟琳是双胞胎，我比她还早出生一分钟，但是看起来比你年轻好看多了。”
斯内普：“……”有事儿吗您？
他们在客厅坐了下来，一个小精灵恭敬地送上茶水。
“凯瑟琳教授……”斯内普没有伸手去接茶杯，直勾勾地盯着艾德里安，“她还活着吗？”
不过短短一句话，几个单词，斯内普却感觉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他在心底唾弃自己的可怜可悲，为了一点希冀就哈巴狗一样凑上前去，汪汪叫个不停。
艾德里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应该知道，自从十七岁之后，我们俩之间一直剑拔弩张，再没有心平气和坐下来谈心的时候。她死了这件事还是邓布利多告诉我的，据说见证了她死亡时刻正是你——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斯内普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破绽，但是艾德里安仿佛已经把微笑面具牢牢地固定在了脸上，以至于他只能铩羽而归。
“我在卡文迪许小姐的书本里面发现了凯瑟琳教授亲笔字迹，墨迹很新，绝无可能是旧东西。庄园里面最近也有一些变动——外人是不可能进入里面的。”斯内普尽量使自己保持镇定，“我一直都知道，卡文迪许家族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卡文迪许先生，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的问题太多了，斯内普先生。你和小孩子们一样拥有着旺盛的求知欲。”艾德里安打断了他的话，“你一来到庄园门前我就感应到了。这并非是因为你的存在感过于强大又或者是我们之间心有灵犀，而是因为我手中这杆你并不看好的手杖和凯瑟琳的魔杖。我想，她的魔杖现在就在你的身上。”
斯内普的眼睛微微睁大，嘴唇翕动，不知道此情此景下应该说些什么。
“手杖、魔杖和护身符，这是卡文迪许家族血统和权力的象征，它们组成了卡文迪许家族的族徽。只有最纯正的血统加持下的返祖者才能够拥有其中之二，但凡持有其中之一就具备成为家主的资格。”
“我们的先祖娶了来自古老东方的纯血巫师，东方的血统与传承让后辈中的极少数人异于常人，注定有着和其他人不同的人生。”
“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他们都是亚裔面孔，具有东方人的特点。返祖者生命漫长，魔力高深，因为血脉来源于母系，因此大部分都是女性。”
“而我，是其中的特例，是少之又少的男性返祖者。我们这对双胞胎从出生就备受瞩目，艾米丽就没有这种待遇了，她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绿眼睛女孩儿。
“说起来好笑，我们这样一个家族，比那二十八族的家伙还要讲究血统，以至于人丁凋零，真正的主族人数已经寥寥无几，全靠还算正常的分支撑场面。”
“我们的母亲在生艾米丽的时候难产过世了，那时候我们才五岁。父亲他就是个混蛋，只知道爱情和挥霍，人生唯一的高光是认识了他的妻子，对我们不闻不问、动辄打骂。母亲过世之后，他不让别人碰自己妻子的尸体，只是一味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整天和那具已经没了气息的躯壳呆在一起。”
“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你继承的那座庄园二楼东边左数第三个房间，我到现在依然讨厌那里的原因之一就是那令人作呕的男人。当时是冬天，一直是斯威蒂照料我们三个。小艾米丽从里面被斯威蒂抱出来之后，我们再没能见那对男女一面。”
“直到叔叔来到庄园——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了。整栋房子的二楼都弥漫着腐烂的臭味，没错，卡文迪许庄园里面又多了一句尸体，整整齐齐。斯威蒂不敢去收拾，那个蠢货只会盲从，想必你已经见识过了，那男人叫她不要打开房门，她就真的一直不去理睬。”
“实在是太奇妙了，分别的时候还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再见面却变成了恶心的腐烂物体，我现在还记得叔叔指挥人把那两摊腐烂的东西从房间里面抬出来的情景。”
“他们甚至还握着手，昂贵的宝石戒指就戴在上面——如果那还可以被称为手的话，最后因为无法分开，他们最终被合葬。”
艾德里安的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神色，瞳孔深处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兴奋的光芒。斯内普已经断定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这位疯狂的绅士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心底甚至萌生出一股巨大的不耐和烦躁。
虽然我很愿意了解凯瑟琳的过去，但是这种时候谁愿意听眼前这个疯子追忆过往呢？我宁愿凯瑟琳托梦讲给我听。
斯内普这样胡思乱想着。
艾德里安·卡文迪许不是一个笨蛋。相反地，他是一个极其狡猾聪敏的人，再加上多年来在家族之间的周旋经验，他当然知道斯内普已经厌烦了讲故事的环节。
他的笑容扩大了：“……这些可不是什么无聊的小故事啊，斯内普先生。当你想要询问凯瑟琳是否有可能存活这种荒谬问题之前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假如，我是说假如。”
“假如我那亲爱的妹妹还活着，你这样过分地关心她可是很危险的。我讲这个故事只是想要警告你——凯瑟琳自从见到那对男女的遗容之后，在她的心里就产生了特有的认知。”
“任何感情，都应该是坚不可摧的，感情中的人们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分开，否则就是背叛。在她看来，我就是一个叛徒，背叛了家族和亲人，因为我娶了一个麻瓜，还想要试图摆脱诅咒，所以我的妻子被她用肮脏的手段杀死了；纽特·斯卡曼德也是一个叛徒，而且背叛了她两次，因此她指使格林德沃杀掉了那个莱斯特兰奇，要不是邓布利多阻挠，蒂娜·戈德斯坦恩也一定会死掉的。”
“说真的，凯瑟琳是个疯子。”艾德里安耸肩，端起茶杯，“哪有人会永远一成不变呢？所以没有足够的决心就离这些烂事远一点、离和凯瑟琳有关的东西远一点，这是我给你的忠告，斯内普先生，这也是我对你的那个问题的不算答案的答案。”
“没必要为一个神经病费心费力——人们甚至无法正确的讨好她，因为她是个怪物，完完全全继承了卡文迪许最病态的那部分血液——和我们亲爱的父亲母亲一样。”
“她不是怪物。”一直保持沉默的斯内普冷冷开口，“恕我不能够接受您的忠告。而且就算凯瑟琳·卡文迪许真的是个毫无人类正常感情的疯子，在我看来她也简直不能更好了。”
“有些人、有些感情确实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如果有一天真的改变了，那也是变得更加深切和密不可分了。相比于经历过许多仍然愿意相信朋友和亲人、愿意和其他人建立更密切关系的凯瑟琳来说，你岂不是更可怜？”斯内普冷冷嘲讽，“同样经历了那些事情，你的选择难道不是另一个极端吗？”
“不管是急于摆脱诅咒也好，还是坚持娶一个普通麻瓜也好，甚至于你对凯瑟琳的厌恶，不正是你对那件事情做出的反馈吗？在你看来，感情的维持和延续，就好像是所在房间里慢慢腐烂的尸体，是恶臭的、令人作呕的，不值得一丝一毫的留恋，所以你摒弃了情感。你的妻子是个可悲的女人，她可能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很可能并不怎么爱她，仅仅是把她当作一个扭转命运、反叛家族的工具罢了。”
斯内普说完这话站起身来：“我本来还以为卡文迪许先生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现在看来是我冒昧了。早知如此何必来这里浪费时间呢？”
他抬脚往外走去：“就算所有的人都厌恶、恐惧她，我也心甘情愿被任何与她有关的事情牵扯在其中，哪怕她已经……不在了，我也绝不会背叛。”
“哈哈……”艾德里安望着斯内普的背影，喉咙里发出低沉扭曲的笑声，“你可真是天真，每个人的命运早都已经确定了。你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疯狂的、没有道理的反叛吗？不，当然不因为我只能这样做，只有这样做一切才会照常发展下去，这简直是最好的选择……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为此努力了成千上百次，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又能怎么样呢？艾德里安笑到快要背过气去。
现在我就在这里，而普林斯家的混血正在我的面前，和每一次分毫不差，都是最好的走向，容不得任何人偏离轨道。
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懂，你们这样才是在浪费时间。
他现在就算找到了阿尔琳娜，那狡猾的孩子难道就会乖乖地把一切和盘托出？
显然不可能。尤其是艾德里安·卡文迪许说不定也在场，这次注定只能是无功而返。
他站在夕阳的余韵里，凝固成一座茫然的石像——似乎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是茫然的，分不清前进的的方向。
斯内普静静地站了很久。
然后他一转身就看见了一名黑发绅士。
这年轻俊美的人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他的手中拿着一杆华贵非常的黑檀木手杖，杖柄纯银，雕镂着繁复精美的花纹，上面还镶嵌着红石榴石和珍珠母贝，在影影绰绰的傍晚展现出一种异样的奢华。
斯内普的大脑几乎是立刻就反应出来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艾德里安·卡文迪许，凯瑟琳的哥哥，同时也是阿尔琳娜的父亲。
他只见过这位大卡文迪许先生一次。那是在他上学的时候，假期里凯瑟琳带着他去了一次卡文迪许老宅，而他和艾德里安就是在那里见的面。
当时的情形可真是……一言难尽。
斯内普至今还记得当时这对兄妹之间阴阳怪气的神态和对话，至于内容是什么，他现在真的不愿意再去回忆。
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而眼前这位大卡文迪许先生就是回忆里那场战争的主人公之一。
“斯内普先生。”对面的绅士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种似有似无的沧桑，“你总是这样沉稳，就算已经猜到我的身份却依然如此镇定，一点疑惑都没有呢。”
凯瑟琳讨厌他果然是有原因的，斯内普想。
我天然的不喜欢这个家伙。
“卡文迪许先生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的话不如把自己的手杖放在家里。”斯内普现在掷向做一个没有礼貌的人，“您现在出现在这座庄园前才是我现在最疑惑的事情。”
“难道卡文迪许小姐没有告诉她的父亲，她已经为自己请了长假的事情吗？”
艾德里安不动声色：“阿尔琳娜难道还没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这件事情吗？我以为她会第一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倾诉给你，现在看来斯内普先生似乎知之甚少。”
他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斯内普极近的地方停下来，似笑非笑。
斯内普勉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后退拉开距离的欲望，表情淡漠地看着对面的人。
沉默的空气在他们之间流转。片刻之后，艾德里安笑出了声。
“在这里站着可不是待客之道——不如进来坐坐？”
斯内普看见他那张酷似凯瑟琳的脸在落日的余晖中显现出沧桑荒芜，这给了他一种对面这个人将要不久于人世的错觉。
“你还没来过我家，对吗？”艾德里安挥动魔杖打开大门，一边引着斯内普往里走，一边自顾自说着话，“卡文迪许家族在大英帝国的土地上有不少房产，可是真正的老宅子只有两个，都是返祖者才能够继承的庄园——你应该听说过那些关于卡文迪许家族返祖者的传言，要么是长生要么是青春永驻……”
“这确实是真的，你看看我就应该知道，我和凯瑟琳是双胞胎，我比她还早出生一分钟，但是看起来比你年轻好看多了。”
斯内普：“……”有事儿吗您？
他们在客厅坐了下来，一个小精灵恭敬地送上茶水。
“凯瑟琳教授……”斯内普没有伸手去接茶杯，直勾勾地盯着艾德里安，“她还活着吗？”
不过短短一句话，几个单词，斯内普却感觉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他在心底唾弃自己的可怜可悲，为了一点希冀就哈巴狗一样凑上前去，汪汪叫个不停。
艾德里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应该知道，自从十七岁之后，我们俩之间一直剑拔弩张，再没有心平气和坐下来谈心的时候。她死了这件事还是邓布利多告诉我的，据说见证了她死亡时刻正是你——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斯内普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破绽，但是艾德里安仿佛已经把微笑面具牢牢地固定在了脸上，以至于他只能铩羽而归。
“我在卡文迪许小姐的书本里面发现了凯瑟琳教授亲笔字迹，墨迹很新，绝无可能是旧东西。庄园里面最近也有一些变动——外人是不可能进入里面的。”斯内普尽量使自己保持镇定，“我一直都知道，卡文迪许家族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卡文迪许先生，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的问题太多了，斯内普先生。你和小孩子们一样拥有着旺盛的求知欲。”艾德里安打断了他的话，“你一来到庄园门前我就感应到了。这并非是因为你的存在感过于强大又或者是我们之间心有灵犀，而是因为我手中这杆你并不看好的手杖和凯瑟琳的魔杖。我想，她的魔杖现在就在你的身上。”
斯内普的眼睛微微睁大，嘴唇翕动，不知道此情此景下应该说些什么。
“手杖、魔杖和护身符，这是卡文迪许家族血统和权力的象征，它们组成了卡文迪许家族的族徽。只有最纯正的血统加持下的返祖者才能够拥有其中之二，但凡持有其中之一就具备成为家主的资格。”
“我们的先祖娶了来自古老东方的纯血巫师，东方的血统与传承让后辈中的极少数人异于常人，注定有着和其他人不同的人生。”
“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他们都是亚裔面孔，具有东方人的特点。返祖者生命漫长，魔力高深，因为血脉来源于母系，因此大部分都是女性。”
“而我，是其中的特例，是少之又少的男性返祖者。我们这对双胞胎从出生就备受瞩目，艾米丽就没有这种待遇了，她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绿眼睛女孩儿。
“说起来好笑，我们这样一个家族，比那二十八族的家伙还要讲究血统，以至于人丁凋零，真正的主族人数已经寥寥无几，全靠还算正常的分支撑场面。”
“我们的母亲在生艾米丽的时候难产过世了，那时候我们才五岁。父亲他就是个混蛋，只知道爱情和挥霍，人生唯一的高光是认识了他的妻子，对我们不闻不问、动辄打骂。母亲过世之后，他不让别人碰自己妻子的尸体，只是一味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整天和那具已经没了气息的躯壳呆在一起。”
“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你继承的那座庄园二楼东边左数第三个房间，我到现在依然讨厌那里的原因之一就是那令人作呕的男人。当时是冬天，一直是斯威蒂照料我们三个。小艾米丽从里面被斯威蒂抱出来之后，我们再没能见那对男女一面。”
“直到叔叔来到庄园——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了。整栋房子的二楼都弥漫着腐烂的臭味，没错，卡文迪许庄园里面又多了一句尸体，整整齐齐。斯威蒂不敢去收拾，那个蠢货只会盲从，想必你已经见识过了，那男人叫她不要打开房门，她就真的一直不去理睬。”
“实在是太奇妙了，分别的时候还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再见面却变成了恶心的腐烂物体，我现在还记得叔叔指挥人把那两摊腐烂的东西从房间里面抬出来的情景。”
“他们甚至还握着手，昂贵的宝石戒指就戴在上面——如果那还可以被称为手的话，最后因为无法分开，他们最终被合葬。”
艾德里安的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神色，瞳孔深处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兴奋的光芒。斯内普已经断定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这位疯狂的绅士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心底甚至萌生出一股巨大的不耐和烦躁。
虽然我很愿意了解凯瑟琳的过去，但是这种时候谁愿意听眼前这个疯子追忆过往呢？我宁愿凯瑟琳托梦讲给我听。
斯内普这样胡思乱想着。
艾德里安·卡文迪许不是一个笨蛋。相反地，他是一个极其狡猾聪敏的人，再加上多年来在家族之间的周旋经验，他当然知道斯内普已经厌烦了讲故事的环节。
他的笑容扩大了：“……这些可不是什么无聊的小故事啊，斯内普先生。当你想要询问凯瑟琳是否有可能存活这种荒谬问题之前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假如，我是说假如。”
“假如我那亲爱的妹妹还活着，你这样过分地关心她可是很危险的。我讲这个故事只是想要警告你——凯瑟琳自从见到那对男女的遗容之后，在她的心里就产生了特有的认知。”
“任何感情，都应该是坚不可摧的，感情中的人们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分开，否则就是背叛。在她看来，我就是一个叛徒，背叛了家族和亲人，因为我娶了一个麻瓜，还想要试图摆脱诅咒，所以我的妻子被她用肮脏的手段杀死了；纽特·斯卡曼德也是一个叛徒，而且背叛了她两次，因此她指使格林德沃杀掉了那个莱斯特兰奇，要不是邓布利多阻挠，蒂娜·戈德斯坦恩也一定会死掉的。”
“说真的，凯瑟琳是个疯子。”艾德里安耸肩，端起茶杯，“哪有人会永远一成不变呢？所以没有足够的决心就离这些烂事远一点、离和凯瑟琳有关的东西远一点，这是我给你的忠告，斯内普先生，这也是我对你的那个问题的不算答案的答案。”
“没必要为一个神经病费心费力——人们甚至无法正确的讨好她，因为她是个怪物，完完全全继承了卡文迪许最病态的那部分血液——和我们亲爱的父亲母亲一样。”
“她不是怪物。”一直保持沉默的斯内普冷冷开口，“恕我不能够接受您的忠告。而且就算凯瑟琳·卡文迪许真的是个毫无人类正常感情的疯子，在我看来她也简直不能更好了。”
“有些人、有些感情确实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如果有一天真的改变了，那也是变得更加深切和密不可分了。相比于经历过许多仍然愿意相信朋友和亲人、愿意和其他人建立更密切关系的凯瑟琳来说，你岂不是更可怜？”斯内普冷冷嘲讽，“同样经历了那些事情，你的选择难道不是另一个极端吗？”
“不管是急于摆脱诅咒也好，还是坚持娶一个普通麻瓜也好，甚至于你对凯瑟琳的厌恶，不正是你对那件事情做出的反馈吗？在你看来，感情的维持和延续，就好像是所在房间里慢慢腐烂的尸体，是恶臭的、令人作呕的，不值得一丝一毫的留恋，所以你摒弃了情感。你的妻子是个可悲的女人，她可能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很可能并不怎么爱她，仅仅是把她当作一个扭转命运、反叛家族的工具罢了。”
斯内普说完这话站起身来：“我本来还以为卡文迪许先生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现在看来是我冒昧了。早知如此何必来这里浪费时间呢？”
他抬脚往外走去：“就算所有的人都厌恶、恐惧她，我也心甘情愿被任何与她有关的事情牵扯在其中，哪怕她已经……不在了，我也绝不会背叛。”
“哈哈……”艾德里安望着斯内普的背影，喉咙里发出低沉扭曲的笑声，“你可真是天真，每个人的命运早都已经确定了。你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疯狂的、没有道理的反叛吗？不，当然不因为我只能这样做，只有这样做一切才会照常发展下去，这简直是最好的选择……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为此努力了成千上百次，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又能怎么样呢？艾德里安笑到快要背过气去。
现在我就在这里，而普林斯家的混血正在我的面前，和每一次分毫不差，都是最好的走向，容不得任何人偏离轨道。
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懂，你们这样才是在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