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赤松岭白眉救常娟,断魂谷常娟托终身

    白眉兄妹三人和思男告别罗岛主、神偷二,离开波阳县。思男欲随黑眉一起去,黑眉劝说:“姑娘心意我们领了,但此去前程茫茫,凶多吉少,恐怕连累姑娘受苦,不如就此分手,咱们后会有期。”思男默默寡欢,妍红说:“思男妹不必难受,待我们报了大仇,定来看你。”思男说:“哪好!既然大家都不喜欢我,我也不想成为大家的累赘,就此分手吧!”说着,就气呼呼转身走了。

    黑眉见思男赌气走了,心中不安,就要白眉和妍红先走,自己去追思男去了。思男回到自己家中,祖传的‘碧玉漏’失而复得,父母十分高兴。

    老员外见女儿一人回来,自然问起杜公子。女儿没好气:“走了!”。双亲对黑眉印象不错,听说黑眉走了,不免有些惋惜,说:“怎不叫他来家玩几天。”思男不理他们,顾自走进卧室,关上房门生气。

    黑眉追到镇西门的许宅,进了狮子大院,碰见许员外夫妇,连忙向老人们问安。老人们突然见到杜公子,也有点意外惊喜。许员外牵着杜公子的手说:“找思男吧,她在里屋。”许员外边喊女儿名字,边领黑眉进内。走到女儿门边,喊道:“思男,杜公子找你来了。”思男正在气头上,说:“什么杜公子,你说我不在!”

    黑眉早听见了,说:“怎么还生我的气?”思男知道无法躲避,哗地拉开大门:“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你。”黑眉说:“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怕你出危险。” “笑话!我多少学过点武功,难道还不如你?我是看你文不文、武不武的,不莨不莠,才想帮你,想不到……”黑眉无言以对,站在门外吱吱唔唔了半天。许员外说:“杜公子,我女儿太任性,你别介意,既然来了,就住几天,陪老夫聊聊。”黑眉说:“外面有人等我,不便久留,还是下次来吧!”

    黑眉告别两位老人,匆匆赶回来,和白眉、妍红一起,走了。白眉兄弟寻师无门,辗转南北,一日来到临安——这个繁华的名城。城内笙歌笑语,一片升平景象。

    码头上商船密辏,装货卸货一片繁忙景象。几个赤脚搬运苦力,身背麻袋,一步一吭,走过白眉兄弟面前,后面突然跑来一伙人,对着他们一阵拳打脚踢,打得他们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一个人跪在地上求饶,那伙人还不肯放过,边打边说:“下次看你们还敢来不?”

    黑眉几次想挺身而出,都被白眉拉住不动。兄弟俩钦案在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敢惹事生非。

    三人长途跋涉,久未饱餐鱼肉,见了酒馆,谗涎欲滴。三人入内坐下,小二端上酒菜。三人吃得入味,忽听对面桌上一伙人高谈阔论:“当官的还是当官的,抬轿的还是抬轿的,这话不错。你看那介太尉,听说加官进爵,还升了太子太保。”另一个接上去:“苦的是咱老百姓,今儿个码头上来了一帮人,自称是什么‘蜈蚣会’的人,欺行霸市,贩卖毒品,官府都怕它三分。搬运苦力今天是吃了苦头了。”小二上来嘘了一声:“小心隔墙有耳。”

    正说着,门口进来一伙人,伸掌捋袖,气势汹汹,胸前都纹了一条大蜈蚣。“谁说我们蜈蚣会的坏话?”领头的满脸横肉,额上长一肉瘤,鲜如红柿,此人正是“毒眼蜈蚣”,他逃出‘五蛊堂’,拉拢几个无赖、恶棍,成立什么‘蜈蚣会’,他摇身一变,成了‘蜈蚣会’会主。

    他旁若无人目扫四方。“是他们。”另一 个指手划脚。“妈的,砍了他们。”一伙人立即冲上去,拔刀乱砍。那伙人赤手空拳,难以抵挡。只见桌翻碗跳,血染巾袖。

    店内掌柜出来说:“何方蛮汉,出手伤人,怎能如此撒野?”

    毒眼蜈蚣转向掌柜:“小小的饭店老儿,也来教训老子,好!让你见识见识。”说罢伸掌打来。掌柜觉得掌法沉重,不敢硬接,闪身躲过。毒眼蜈蚣一掌击中栋柱,震得屋瓦哗哗一阵乱响。毒眼蜈蚣见一掌落空,立即猛扫一脚,似有万钧之力,掌柜灵活,急纵身跳起,一脚扫中了凳子,凳子立即粉碎。掌柜刚刚落地,毒眼蜈蚣又反手一剪,黑眉大惊:这下掌柜完了。不料掌柜顺掌倒下,贴地不动,如一张皮。

    毒眼蜈蚣只有这劈、扫、剪三手,一般很少有人躲过这连贯的三手,今天全被掌柜的躲了过去。毒眼蜈蚣早已是气喘嘘嘘。掌柜站起,顺手捧一叠盘子,飞手一个,盘子旋转,急速飞向蜈蚣会的人,就象飞刀在蜈蚣会的人身上切割,痛得他们嗷嗷直叫。

    最后一个碟子飞向毒眼蜈蚣颈部,一旦切中肯定毙命。毒眼蜈蚣把头一缩,没有了脖子,他张开嘴巴一咬,咬住了飞来的蝶子,随口一吐,蝶子反飞过去。掌柜的伸手去接蝶子,不料毒眼蜈蚣口含毒镖,借吐蝶子之时同时打出,掌柜的猝不及防,“啊”的一声,手上中了一镖,鲜血直流。

    黑眉见掌柜危急,仗剑在手,大吼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竞敢滥杀无辜,是何道理?”毒眼蜈蚣被黑眉的气势震慑住了,停住了刀,问:“你是何人,多管闲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黑眉虚张声势,不甘示弱。

    “哪好,也让你见识见识。”说罢,一刀砍来,黑眉挺剑接住。毒眼蜈蚣运足内力,刀有万钧之力,这对于没有练过内功的黑眉来说,简直是螳臂挡车。黑眉两眼一黑,腿一软,就要趴下。毒眼蜈蚣哈哈大笑:“原来是个草包,也想多管闲事,找死!”正要对黑眉下手,危急之中,妍红把手一扬,一把七巧玲珑银针朝毒眼蜈蚣眼睛打来。毒眼蜈蚣见银光一闪,知有暗器,急闪,那知银针疾如闪电,早已刺中毒眼蜈蚣右眼。毒眼蜈蚣大叫一声,右眼流血,急急逃走。

    这时,店外人声鼎沸,一群人相拥而入,为首的五短身材,扁额、扁嘴、扁鼻子,秃顶矮胖。只见店内人齐齐跪下:“帮主在上,徒儿有礼!”

    这就是‘赤脚帮’帮主司马大脚,他听到手下禀报,知道‘蜈蚣会’的人来打杀,特地赶来援救。这酒店是‘赤脚帮’开的,掌柜的是副帮主,叫赤脚龙。

    赤脚龙中了毒镖,毒性发作,全身痛痒难忍。这蜈蚣毒无药可治,人往往忍不住痛痒,自杀而死。司马帮主见此也无可奈何。

    司马大脚感谢黑眉、妍红搭救弟子之恩,邀请三人到帮中一叙,白眉三人刚想推辞,司马大脚不容分说,硬把白眉他们拉到帮中。赤脚帮总部设在山间的破庙里,房屋虽破,里面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红木镂花桌椅摆放一新,热气腾腾的宴席已摆设停当。

    酒酣耳热,司马帮主问起白眉的身世,白眉如实倾诉一番,说到伤心处,声泪俱下。司马大脚大骂奸党,说:“杜兄,不必难过,我这里就是你的家。要不我们结为兄弟如何?”白眉不无感动,说:“以我这样的人,别人惟恐避之不及,你还要认我做兄弟,好吧!既然你不嫌弃,我就认了。”

    赤脚大仙忙命手下摆上香案,大家拜了天地,赤脚大脚年长为兄,白眉为二弟,黑眉为三弟,妍红最小,为妹妹。

    司马大脚问白眉三人将去何方?白眉说想找到云胎道长,学到武功,为父报仇。司马帮主说:“听说此去不远,有天目山,山上有神医,能治天下百毒,兄弟若经过天目山,可否打听一下,好为赤脚龙兄弟治病。”白眉三人点头应允。

    白眉三人告别了司马帮主,往东南方向走去。看看天色将晚,到了一山脚下,忽然路边跳出一伙人,个个手持刀枪,不问青红皂白,上前就砍。为首一人右眼包着纱布,正是毒眼蜈蚣。

    妍红知道白眉兄弟不会武功,叫他俩快跑,自己一人对付毒眼蜈蚣。白眉和黑眉分头向山上跑去,妍红截住毒眼蜈蚣。毒眼蜈蚣刚吃过她的亏,恨不得一刀把她剁为两段,连砍三刀,一刀紧似一刀,刀刀沉重。妍红身轻如燕,东奔西挪,毫无损伤。毒眼蜈蚣见不能取胜,把嘴一张,欲口吐毒镖,妍红早就防他一手,未及他张嘴,早就纵上树顶,脚踩树技,居高临下,慢慢退去。毒眼蜈蚣的毒镖落了空,又恐妍红的七巧玲珑针打来,不敢贸然追赶。妍红趁机脱身,奔上山岗去找白眉兄弟,哪知奔走十余里,不见兄弟俩踪影,急得她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白眉并没走远,就在岭上等妍红过来好一起走,妍红却以为他们已走远,轻轻一奔就是十余里。黑眉朝另一条路上逃了,更加无法碰面。

    白眉见无人追来,心神稍定,仔细看那岭,绵亘数十里,直通大山深处,两边荒坟重叠,野草丛生,夜幕降临,黑暗之中似有鬼火点点。眼前有碑石,上刻“赤松岭”三字。字迹苍劲、古朴。

    白眉自从亡命以来,风餐露宿,习惯了荒郊野岭的生活,不但不怕,反而觉得是一种大自然的享受。他一步步走上岭来,岭上寂静得出奇,只有蛐蛐的叫声,白眉感觉到一阵无拘无束的快意,他索性拔出宝剑,边走边舞。到了岭背,山风送来一阵阵凉意,风中隐约听见有女子的啼哭声。他循着声音走去,见到一点亮光在闪动。他轻轻摸近一看,是一座庙宇,山门早已颓败不堪。白眉轻轻越过山门,禅房内有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坦胸露乳,双手被反绑着,坐在地上啼哭不已,胸前条条血痕。

    白眉最恨欺负女人和孩子的人,看到这女人就想起自己的姐妹。他不忍见到这种受辱的惨状,脱下外衣,推门进去,把衣服给女子披上,解开她的双手,扶她起来。

    白眉问她为何在此?她泪流满面说家在山东济南府,只因逃避战乱,随父母逃到临安,后来父母双双病死。昨天她孤身一人到父母坟前祭拜时,被一个满脸横肉、鹰鼻狼项的人强拉上山。这人力大无穷,把她背到山上的破庙里,想奸污她。她拼死抵抗,这人只好把她捆起来关在禅房内,说晚上回来要杀了她。白眉叫她别怕,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叫常娟。

    此人如此凶恶,确实令白眉发指。白眉仔细察看了破庙,除了荒草丛生以外,别无它物,院内一石板有撬动痕迹,翻开石板,有一条地下通道,进入地下室,发现横七竖八躺着五六个女子尸体,看样子都是被杀死后丢进来的,每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青痕。江湖上传说,专门掳掠美貌女子,糟塌后又杀害的恶棍是“太湖白狼”,难道这恶棍也来到了这里?

    白眉扶起常娟,两人急走,妄图逃出恶棍魔爪。月亮升起来,照耀得山野如同白日,一阵风吹过,惊起一群乌鹊,立刻就听到了脚步声。“来了!”白眉暗叫一声不好,果然一个白影倏忽而来,落在他们近旁。白眉睁眼细看,他穿一身白衣,活象一个白无常,叫道:“谁人坏我好事!”声音既尖又细,仿佛鸟叫。

    白眉也不出声,暗地里照准他斜刺一剑,那人不愧是“太湖白狼”,身子往上一纵,敏捷得象个猴子。白眉一剑刺空,慌了手脚,急忙收回,夺路而走。太湖白狼哪里肯舍,急急追来。白眉慌不择路,没命狂奔,没想到山岗前面是断谷,望下一看,万丈深渊,云腾雾遮。白眉心里叫声苦:“今日命休矣!”回头一看,太湖白狼已追近,面上露出得意的狞笑。

    白眉下了拼死的决心,手持宝剑,严阵以待。太湖白狼步步靠拢,一剑照他心窝刺来。白眉往左一闪,挥剑乱砍,虽说毫无剑法,但也迅疾狠命,弄得太湖白狼一时不能近身。

    白眉乱砍一阵,不能持久,累得气喘嘘嘘,汗流满面,彻底暴露了不会武功的弱点。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何况太湖白狼是武林老手,他以逸待劳,“嘿嘿”冷笑几声,伸剑又刺。白眉急闪,太湖白狼不过是虚刺一剑,待白眉一闪,回手一劈,正中白眉左肩,衣服和皮肉一起,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白眉欲待还手,太湖白狼曲臂一肘,顺势而来,根本无法躲避,“蓬”的一声,早中白眉胸口。白眉一阵气闷,口吐鲜血,站立不稳,从山崖上倒栽下去。

    太湖白狼一阵狂笑,拭净剑上的血,回头去找常娟一一他的猎物,可是找遍山岗、破庙,不见常娟踪迹。他似乎很失望、惋惜,朝空低号几声,奔下山去。

    其实,常娟就在近旁的草丛中,她亲眼目睹了白眉被刺伤跌落山崖的惨景。她恨自己不是个男子汉,更恨自己纤弱无能,不会武功,眼睁睁地看着恩人被恶人斩杀,心如刀割,可又无可奈何、束手无策。

    她不敢声张,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恶人走得远远的,才从草丛中爬出,朝白眉跌落的地方跑去。她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升腾的雾气和崖壁上的小树。她下决心要找到白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顺着山岗迂回下去,路上尽是荆棘、藤刺,勾破了她嫩白的手脸。她毫无知觉,一心只愿找到白眉。她在荒无人迹的地方一边探索,一边前进,直到天色放白,才到了谷底。

    清晨的阳光一缕缕透过山峰,泄进山谷,唤醒了枝头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清澈的溪水泛着旭日的银光,欢快地流向远方;溪两边的野花抖着晶莹的露水,争相开放,散发出令人陶醉的缕缕清香。

    这真是一个景色如画的地方,可常娟无心赏识这迷人的景象,她睁大眼睛搜索崖边的每一寸土地。崖上长满了千年古藤,朽败的藤蔓掉落下来,把崖下堆积得厚厚的,像天然的地毯,看到这层“地毯”,常娟一阵欣喜,心想:这下有救了,白眉肯定摔不死。果然,她发现白眉躺在不远处的藤蔓上,已经昏厥过去。

    人的求生能力是无限的,常娟这样柔弱的人,也能动手在溪边支起一间聊可栖身的草屋,而且由于女人的细心和耐力,草屋内整理得温暖、干燥而舒适十分。她把昏死的白眉拖进草屋。当白眉醒来时,发觉在这么一间温馨的房中,旁边守着一位宛如天仙的女子,一时回想不起来,恍然似在梦中,直到常娟细细说来,才如梦初醒。

    幸好白眉受了点轻伤,没有伤筋动骨,经过常娟的精心调养,恢复得很快。这儿有野生的芋艿、地瓜,有葡萄、桔子、蘑菇各种野果蔬菜,还有野鸭野鸡的蛋,在常娟姑娘的巧手下,变成了一碟碟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白眉吃着可口的菜肴,看着常娟白而透红的脸蛋,以及脸蛋上面那略有卷曲、充满浪漫色彩的卷发,不免有些想入非非,他真想忘却一切,生活从这里开始,更屠望与世隔绝,天底下只有他和常娟两个人、以及草屋、溪水、山谷。

    一天,常娟在溪水边梳头发,乌黑飘逸的头发衬托出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倒映在清澈的水中,白嫩细腻的肌肤美丽得无以复加。白眉站在溪边的树后,看得失神,一颗心狂热地跳着,平生第一次对异性产生了莫名其妙地的向往。他不自觉地走向常娟姑娘。常娟姑娘早已看见了他,高兴地喊;“哥,您怎么也在这里?”白眉有点木然,走近她身边说:“妹,这儿好吗?”“您说呢?”常娟含蓄反问。“好!要是我们什么地方也不去,永远在一起有多好?”常娟姑娘懂得他的意思,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把头轻轻靠在他怀里。白眉又一次闻到她□□的清香一一沁人肺腑、荡神消魄。

    过了许久,白眉一声长叹,推开常娟姑娘站了起来。常娟姑娘问他为何长吁短叹?白眉不语,站起来对着苍茫山色口占一绝:“寂寞何人报大仇,青春枉有泪长流;悠悠往事冤如海,怎敢偷闲惜此头?”独自朝屋内走去。

    常娟姑娘赶回小屋,追问为何长吁短叹?白眉不得已,说出自己的身世。常娟听了怔怔的呆立一旁,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曾经是高官子弟,若不是遭受不测,很难想象会和自己站在一起。

    白眉伸出宽大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常娟纤细绵软的小手,十分动情地说:“常娟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待我报了大仇,再回来和你一起,什么地方也不去,就在这山谷里和你厮守一辈,好吗?”

    常娟也流出了热泪,说:“想不到刚刚有几天温馨的日子,就要分散。你的大仇要报,我也不好阻拦,只是盼你早日回来,别让我空守这山谷的寂寞。”

    白眉说:“少则几月,多则二、三年,不管仇报还是未报,我定回来看你。”常娟说:“那就以三年为限,今天是四月初七,三年后的四月初七你要是还不回来,定是遭受不测,我也服毒自尽。”“好!咱们一为言定。”白眉说完,拿出金锁一个,这是他小时候随身佩带的东西,放到常娟手心:“这是我爹妈给我做的佩带物,用来镇邪去病的金锁,我把它交给你,就是把我的心交给你了。你见到它,就等于见到我一样。”常娟含泪收起了金锁。

    第二天,白眉收拾行装果然要走,常娟备了几碟小菜,以茶当酒为白眉送行。席间,常娟吟七绝一首:“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白眉知道这是王维的诗,颇为伤感,说:“你不必过份担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说罢也吟诗一首:“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常娟把他送到谷外,仍依依不舍。白眉勉强把她推开,两人才分了手。白眉背上行囊,心里一横,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大踏步朝前走去。白眉心怀家事、国事、天下事,安能陷于儿女之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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