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南柯子欲占庵堂,哑巴人终显面目
伍云等在回鄱阳湖时,路上天气炎热,翠云姑娘中暑昏倒在地。路边有一个庵堂,那里环境清幽,气侯宜人,真是难得佛门胜地。伍云扶起翠云姑娘向庵堂走去,庵中师太是个慈悲之人,见了翠云姑娘中暑,就把众人请入庵内歇息。师太还泡了解暑药茶给翠云姑娘服下。众人暂且在庵中住下,待翠云姑娘病愈再走。
第二天,庵外突然来了一伙人,为首一人豹头赤眼,十分凶恶。此人手执钢刀大叫:“快叫老尼出来说话!”几个小尼见了,不知何事,慌忙进内禀告。师太闻言出来,见众人来势汹猛,意欲往里闯。师太把手一拦说:“众施主何事来此?”豹头赤眼之人说:“你就是当家老尼吗?”语气十分蛮横。师太点头说:“正是!”。“实话告诉你,我等是‘巫山神剑派’,今日来此看中你这庵堂,欲为本派领地。故令你等立即搬走,不然,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师太听了大惊,不禁怒道:“你这人好不讲理,庵堂乃佛门胜地,我等久居在此。你何方蛮人,竟敢口出大言,胡言乱语!”
这豹头赤眼之人正是‘巫山神剑派’首领南柯子,自从被黑眉等烧了厅堂,赶出领地之后,一直流落在外,今日来到此地,见了景色宜人,就有在此重建领地之念。
南柯子大怒:“我和你说知,是先礼后兵,给你面子。你若敬酒不吃吃罚酒,立刻叫你等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师太也大怒:“贼子欺人太甚,今日与你拼了!”师太杏目圆睁,拔剑上前,南柯子横刀相迎,两人斗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此事早已惊动庵内众尼,纷纷持械出来助战。伍云等闻知此事也大惊:“天下竟有这样蛮不讲理之人!”众人愤怒不已,纷纷拔刀上来阻住这伙歹人。南柯子问:“你们是何人,何必多管闲事?”伍云说:“休问我是何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英雄本色。”
南柯子大怒道:“不给你等些厉害瞧瞧,怎知我‘巫山神剑派’威风!”南柯子运掌一击,只见一阵香风刮过,林中乌兽纷纷倒地而死。众尼姑中也有几人吐血昏迷。伍云、罗彪、风虎、冷艳仙子、神偷二、哑巴等俱各大惊,不知此是何武功?
南柯子这一掌故意击偏方向,目的在警示众尼和伍云等,否则早已死尽杀绝。这时庵内走出一位面蒙黑纱尼姑,此人正是谷兰姑娘,她知此掌名为‘九阳一香掌’,大惊高呼:“师太,此掌厉害无比,小心!”说罢,抬头一眼就认出,豹头赤眼之人正是自己兄长__南柯子。
她持剑说:“我屡次劝你做人为善,不要伤天害理,你总是不听,以至被赶出巫山领地。今日又在此作恶,难道就不怕再受报应吗?”南柯子大惊,忙问:“你是何人,怎知我来历?”谷兰姑娘说:“你有几个妹妹,难道还听不出来吗?”南柯子知是妹妹谷兰,不禁惊问:“你为何在此?”谷兰说:“我已看破红尘,在此一心向佛。我劝你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南柯子哈哈大笑:“我已练成‘九阳一香掌’,天下无敌,正欲重振我巫山神剑派威风,独霸武林,你却说这些迂腐之话来劝我,真是可笑至极!前次是你里通敌人,坏了我的大事,今日正要找你算帐。你若知趣,劝说师太、众尼速速离去,免得生灵涂炭。不然教你也死无葬身之地!”
师太大怒:“贼子休要猖狂,今日我就是鸡蛋也和你这石头拼一拼!”南柯子刚要动手,谷兰说:“岂慢,要我等搬走,也要有个时间,怎能说走就走?”南柯子说:“还是妹子识相,看在你面上,给你等三天为限。三天之后若仍在此,休怪我手下无情!”谷兰说:“三天不行,五天吧!”南柯子说:“这非卖买,怎能讨价还价?好,好,再让你一次,五天就五天!”南柯子带领吴孔等众人走了。
师太对谷兰说:“你怎能答应他五天搬家,我等搬到哪里去?”谷兰说:“师太,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是想拖延时间,好设法对付。”师太说:“有什么办法好想?”谷兰说:“要是黑眉在此就好了,可惜此时不知在何方?”师太说:“就是那位死死追你的壮汉?”谷兰点头。师太说:“照你这么说,为师倒想起一人,就是那位指点你来此的人。”谷兰说:“哪好,徒儿这就去找他老人家。他离此不远,定能找到。但不知他是你何人,是否会来?”师太见问,欲言又止。谷兰见了,更加追问不休。
师太叹了一口气,说起往事……
其实,这位师太就是和秋长天私奔的富家小姐,被家人抓回去后,以为秋长天已死,矢志不嫁,最后出家为尼。谁知秋长天进了‘五蛊堂’后,时刻不忘她,终于打听到她已出家为尼,心中不禁悲痛万分,痛哭一场才罢。他数次想去庵堂找她,和她相会,但此时他已是‘五蛊堂’堂主,有脸有面之人,唯恐别人闲话,故坚忍不去,可心中却时刻不忘。
自从若男死了以后,秋长天万念俱灰,若不是遇见谷兰姑娘,教她去庵堂,师太根本不知秋长天还在世上。
师太与谷兰一同前往后山去寻找秋长天,果然,秋长天居住在后山岩洞之中。见面之后,双方都愕然不识。时隔许久,秋长天已须发尽白,师太也两鬓如霜。两人相见,不禁热泪盈眶,哽咽难言。谷兰见状,速速离开。师太说:“料不到你仍在世上,早知如此,我也不削发为尼了。”秋长天摇头说:“这都是命中注定,非人力所为。”
师太问及鹳儿下落,秋长天更是伤心欲绝,但又不能明说是自己亲手杀了她。秋长天泪流满面,哽咽不语。师太知凶多吉少,忙问其详。秋长天说:“死了!”师太又问:“怎么死的?”秋长天谎说:“病死的。”师太垂泪说:“我们怎么这么命苦!”
停了许久,秋长天问:“此次找我定有缘故,请问有何事?快说!”师太止泪说:“只因山下来了一伙歹人,声称是‘巫山神剑派’,欲来占我庵堂,限我等五日内搬走,不然寸草不留。我等不是他们对手,故来求援。”
秋长天早知‘巫山神剑派’凶恶,亲见其捣毁武当山道观,残杀道士,劫走云胎道长之事。秋长天淡然说:“此伙人凶恶无比,更兼有云崖孤叟为其撑腰,你等还是搬走为妙!”师太愤然而说:“想不到我满怀希望而来,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真叫人寒心!”秋长天说:“迟了,迟了,一切都迟了。如果鹤儿未死,我也许会出手相帮,现在我是死心如灰,无心过问江湖之事。”师太怒道:“你难道就不念旧情,见死不救?”秋长天说:“要我出手也不难,只要你蓄发还俗,我就救你等一回。”
师太更怒:“你这个老不死的,行将入木之人,居然还叫我还俗,传出去,当不笑掉大牙?”秋长天嘿嘿一笑,说:“我这是试你一下,还俗之事绝不可能,那么要我重出江湖同样万万不可能!”师太说:“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救还不救?”秋长天说:“不救!”师太怒说:“原来你是如此之人,当初真不该与你私奔!”
这时,谷兰进内说:“前辈,你不该如此对待师父,师父为你才出家,苦守青灯几十年,你怎能如此无情?”秋长天说:“姑娘有所不知,你年纪尚小,到了我这把年纪就会明白。你们还是走吧,另想办法要紧!”
师太和谷兰百般无奈,只得走回庵内。众尼接进,忙问事情进展情况,师太一脸怒气,谷兰摇头不语。众尼知事情不妙,各各退下。
时间飞速而过,一晃又是两天,到了第五天,师太仍一筹莫展。谷兰不禁急得流泪,说:“要知这样,不该答应他们五天为限了,都是我害了大家。”师太说:“这不怪你,怪只怪死老头固执不化。当今唯一办法是去请太平禅寺居正禅师,唯有此人能解庵堂之厄,我已命小尼去请,可是太平禅寺距此遥远,恐非一天能到,真是急死人了!”谷兰说:“待我去找我那该死的兄长,借机杀了他,解我庵堂之难!”师太摇手说:“不可,不可,一则本教力戒杀人,二则你也决非你兄对手,恐怕白白送死!”谷兰不语,退出师太之室。
谷兰主意已定,装束完毕,偷偷离开庵堂,如飞而去。到了林外空地,早见‘巫山神剑派’一伙人帐蓬。谷兰上前,被手下人拦住。吴孔早巳认出,上前询问:“姑娘此来何事?”谷兰说:“见我兄长有话说。”吴孔进内禀报。南柯子思量一番,心想:“时间已到,只差半天,此刻来此,莫非想延迟不成?”吴孔点头说:“极有可能!”南柯子把手一挥,怒道:“休想!”
南柯子叫她进来,谷兰进内。南柯子说:“你勾结黑眉,欺压兄长,今日有何面目见我兄长?”谷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过去劝你是为你好,今日不再劝你。我等已搬迁完毕,请你前去察看。”南柯子听了大喜,笑道:“有此福地,真天助我也!”
谷兰献上庵堂结构图。那图上绘有三大殿、三十六尼房,依山傍水,构划精细。南柯子越看越高兴,不禁手舞足蹈起来。谷兰见他入神,偷偷摸出匕首,对准南柯子后腰,猛刺下去。
谁知吴孔早有戒备,他不信谷兰有此好心,暗中一直监视谷兰动静,见此,急忙从旁冲出,猛力一撞,将谷兰撞倒在地。谷兰的匕首‘当’的一声飞落地下。南柯子回头见了,知是剌杀于他,怒不可遏,上前给了她两个耳光,吩咐手下将她捆了。这时一个黑影闪出,一掌猛击南柯子。南柯子觉察到背后有掌风,急忙闪过。吴孔把手一扬,打出一个毒镖。俗话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黑影被打中,倒地不能动弹。南柯子回头一看,认出是化妆成厨子的鬼教黑无常。南柯子拔出剑来顶住他的咽喉,问:“你为何总是跟我作对?”黑无常说:“我教宗旨是和江湖上的恶人、恶事作对,不是和你作对!”南柯子说:“我不杀你,让你毒性发作,痛苦而死!”南柯子吩咐手下将他捆了,带出帐蓬。
南柯子率领手下众人一同朝庵堂走去。
师太见时间快到,不免心慌意乱,到伍云房中说:“众位施主,一伙歹人来抢房子,限我们五日搬家,今已是第五日,望施主跟我等走吧!”伍云见师太神色慌乱,问:“何方歹人,这等凶恶?”师太说:“不必问了,晚了恐来不及了,那时要连累施主受难。”伍云对众人说:“既然如此,我等随师太去好了!”伍云扶着翠云姑娘,一步一拐,走出庵堂。此时,恰好南柯子一伙人押着谷兰和黑无常来了。南柯子大叫:“老尼出来!”师太慌忙带领众尼出来。南柯子指着谷兰说:“老尼,我好心限你五日,你为何指使谷兰行刺于我?今谷兰已被我捉住,你说该怎么办?”师太见谷兰被五花大绑,知谷兰瞒她去行刺,心中十分难受,说:“此事和谷兰无关,是我指使她干的,要算账找我好了!”南柯子叫道:“好,我叫你大小众尼,个个死于我‘九阳一香掌’之下,一个也休想逃命!”
师太说:“此事由我而起,和众人无关,要杀就杀我一个,放走众人吧!”南柯子冷笑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欲我放走众人也可,众尼都得还俗,为我‘巫山神剑派’做奴,烧火做饭,否则休想活命!”
哑巴在旁听了忍无可忍,他想我堂堂七尺男儿,见这么多弱女子受人欺凌,怎能袖手旁观,何况有惊天动地本领在身!即使终身残废,也顾不了了。哑巴挺身而出,大喊一声:“何方歹徒,如此猖獗,难道就不闻我教居正禅师吗?”南柯子睁目细视,见一农夫模样的人说话,就问:“你是何人?难道就不怕死吗?”
伍云等人大惊,哑巴原来不哑。师太也惊奇,这人怎么也知居正禅师大名。
哑巴说:“我乃山村一樵夫,休以死来威胁,我已死过几回,难道还怕这一回?”吴孔对南柯子说:“此人不知厉害,我来教训他几下。”吴孔飞身上来,对准哑巴就是几掌,哑巴站立不稳,早被击倒在地,口角流血。众人大笑:“如此脓包也来大言不惭!”
哑巴几次想施武功,只因誓言在前,无可奈何。此时,南柯子又问:“要命的,站到这一边,还俗为奴,不要命的,原地不动。”众尼姑个个杏脸充血,手持宝剑,情愿战死,不愿为奴。
南柯子把手一挥,手下数十人冲上来,个个如狼似虎,将尼姑砍杀在地。哑巴忍无可忍,叹息一声,情愿违背誓言,终生残废,也不愿见到如此暴力横行,正义不张。哑巴怒吼一声,如白猿长鸣,从地跳起,如长虹贯日,怪眼圆睁,又现恶魔本色。哑巴挥动拐杖,将那数十个巫山神剑派头目,纷纷击倒在地。
师太与谷兰都大惊:原来此人有此武功!
南柯子大怒:“好个小子,看掌!”南柯子击出‘九阳一香掌’。师太、谷兰大惊,高叫:“小心!”一阵香风吹过,风力所及,所有生灵无不倒毙。只见哑巴把身一晃,早已不知去向。众人正在寻觅,哑巴已来到南柯子身后,伸出一指,正是一指禅神功,来点南柯子双目。只见南柯子惨叫一声,一目被挖出,血淋淋掉在地下。哑巴掀掉面罩,现出本来面目,双条白色眉毛又粗又长,随风飘拂。原来这哑巴是白眉所扮。伍云、罗彪、风虎、神偷二、冷艳仙子俱各大惊,凝目而视。谷兰见了,以为是黑眉来了,即喜又忧,只是不明白眉毛怎会变为白色?白眉救下谷兰和黑无常。谷兰对白眉说:“杜江哥,恕小妹无情,愿下辈再叙。”白眉听了,知道她认错人了,就说:“我不是杜江,我是杜江的哥哥。我叫杜雷。”谷兰脸一红,低下头说:“原来是大哥,你们长得真像。”白眉指着黑无常问:“他是谁?”谷兰对白眉说:“他是大名鼎鼎的鬼教护法‘黑无常’,他刺杀南柯子不成,反被吴孔毒镖所伤。这毒很厉害,不早解救,有生命之忧。”
白眉本欲杀南柯子,但想起居正禅师教诲,只得手下留情,对他说:“我不杀你,你快把解药拿出来,解救黑无常。”南柯子无奈,只得拿出解药,白眉接过解药,亲自给黑无常服下。黑无常十分感激白眉的救命之恩,说:“你弟弟杜江也救过我,你弟弟本领真大,想不到哥哥本领也这么大,真令人佩服!”白眉说:“久闻鬼教大名,有幸在此得见贵教护法大侠,望以后多多指教。”黑无常说:“哪里,哪里,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两人正说着话,吴孔见了,回身就逃,白眉大叫:“哪里走?”吴孔吓瘫在地,不敢动弹。谷兰说:“此人最坏,我兄数事,都是此人谋划,杀了他!”白眉点头,追上正欲下手,只听数丈之外有人高叫:“手下留情,不可杀生!”白眉抬头观看,只见居正禅师来了。
师太大喜,迎上前去。居正禅师说:“恕我来迟,罪过,罪过!”师太说:“多亏这位兄弟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居正禅师说:“他叫杜雷,是一有缘之人。”居正禅师叫杜雷过来,杜雷过来,丢下木杖,倒地就拜。居正禅师扶他起来,白眉说:“今日忍无可忍,又开了杀戒,望师父恕罪!”居正禅师说:“未杀人,不叫犯戒,何况这事出有因,你救了我佛门众生,真是功德无量,老衲正欲谢你呢!”
白眉大喜:“多谢师父,这么说,师父肯收我为徒了?”居正禅师含笑摇头,说:“不,你作恶太多,杀人太多,眼下不能入我佛门,你必须救人以抵你所杀之人,直到感动苍天,天下稻谷,才允你入我佛门。你武功不必不用,作恶作善只在心中,与武功无关。”白眉听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倒地再拜说:“弟子知道了。”居正禅师叹息一番,飘然而去。
说话间,吴孔和众头目趁机救起南柯子,匆匆逃走了。师太和谷兰见了也不追赶,随他们去了。
师太、谷兰重和白眉见礼,师太、谷兰拜谢救命之恩,白眉笑了,说:“这是我份内之事,何谢之有?”
罗彪、风虎等人在断魂谷巳知白眉武功已废,今日看来,白眉是故意不用。白眉向伍云等人作揖,众人心内有气,并不理他。伍云等人也答谢师□□情,回鄱阳湖去了。
黑无常来和白眉作别,说:“白兄,往后有什么事用到小弟可来找我。”白眉说:“日后我们天各一方,怎么找你?”黑无常笑了,说:“兄长不必担忧,我有‘千里香’一柱送给你,这是我教独传,只要点燃一支,虽相隔千山万水,我也能闻到其气味,来到你身边和你相见。”白眉听了大喜,收下‘千里香’,互道保重,作别而去。
伍云等在回鄱阳湖时,路上天气炎热,翠云姑娘中暑昏倒在地。路边有一个庵堂,那里环境清幽,气侯宜人,真是难得佛门胜地。伍云扶起翠云姑娘向庵堂走去,庵中师太是个慈悲之人,见了翠云姑娘中暑,就把众人请入庵内歇息。师太还泡了解暑药茶给翠云姑娘服下。众人暂且在庵中住下,待翠云姑娘病愈再走。
第二天,庵外突然来了一伙人,为首一人豹头赤眼,十分凶恶。此人手执钢刀大叫:“快叫老尼出来说话!”几个小尼见了,不知何事,慌忙进内禀告。师太闻言出来,见众人来势汹猛,意欲往里闯。师太把手一拦说:“众施主何事来此?”豹头赤眼之人说:“你就是当家老尼吗?”语气十分蛮横。师太点头说:“正是!”。“实话告诉你,我等是‘巫山神剑派’,今日来此看中你这庵堂,欲为本派领地。故令你等立即搬走,不然,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师太听了大惊,不禁怒道:“你这人好不讲理,庵堂乃佛门胜地,我等久居在此。你何方蛮人,竟敢口出大言,胡言乱语!”
这豹头赤眼之人正是‘巫山神剑派’首领南柯子,自从被黑眉等烧了厅堂,赶出领地之后,一直流落在外,今日来到此地,见了景色宜人,就有在此重建领地之念。
南柯子大怒:“我和你说知,是先礼后兵,给你面子。你若敬酒不吃吃罚酒,立刻叫你等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师太也大怒:“贼子欺人太甚,今日与你拼了!”师太杏目圆睁,拔剑上前,南柯子横刀相迎,两人斗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此事早已惊动庵内众尼,纷纷持械出来助战。伍云等闻知此事也大惊:“天下竟有这样蛮不讲理之人!”众人愤怒不已,纷纷拔刀上来阻住这伙歹人。南柯子问:“你们是何人,何必多管闲事?”伍云说:“休问我是何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英雄本色。”
南柯子大怒道:“不给你等些厉害瞧瞧,怎知我‘巫山神剑派’威风!”南柯子运掌一击,只见一阵香风刮过,林中乌兽纷纷倒地而死。众尼姑中也有几人吐血昏迷。伍云、罗彪、风虎、冷艳仙子、神偷二、哑巴等俱各大惊,不知此是何武功?
南柯子这一掌故意击偏方向,目的在警示众尼和伍云等,否则早已死尽杀绝。这时庵内走出一位面蒙黑纱尼姑,此人正是谷兰姑娘,她知此掌名为‘九阳一香掌’,大惊高呼:“师太,此掌厉害无比,小心!”说罢,抬头一眼就认出,豹头赤眼之人正是自己兄长__南柯子。
她持剑说:“我屡次劝你做人为善,不要伤天害理,你总是不听,以至被赶出巫山领地。今日又在此作恶,难道就不怕再受报应吗?”南柯子大惊,忙问:“你是何人,怎知我来历?”谷兰姑娘说:“你有几个妹妹,难道还听不出来吗?”南柯子知是妹妹谷兰,不禁惊问:“你为何在此?”谷兰说:“我已看破红尘,在此一心向佛。我劝你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南柯子哈哈大笑:“我已练成‘九阳一香掌’,天下无敌,正欲重振我巫山神剑派威风,独霸武林,你却说这些迂腐之话来劝我,真是可笑至极!前次是你里通敌人,坏了我的大事,今日正要找你算帐。你若知趣,劝说师太、众尼速速离去,免得生灵涂炭。不然教你也死无葬身之地!”
师太大怒:“贼子休要猖狂,今日我就是鸡蛋也和你这石头拼一拼!”南柯子刚要动手,谷兰说:“岂慢,要我等搬走,也要有个时间,怎能说走就走?”南柯子说:“还是妹子识相,看在你面上,给你等三天为限。三天之后若仍在此,休怪我手下无情!”谷兰说:“三天不行,五天吧!”南柯子说:“这非卖买,怎能讨价还价?好,好,再让你一次,五天就五天!”南柯子带领吴孔等众人走了。
师太对谷兰说:“你怎能答应他五天搬家,我等搬到哪里去?”谷兰说:“师太,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是想拖延时间,好设法对付。”师太说:“有什么办法好想?”谷兰说:“要是黑眉在此就好了,可惜此时不知在何方?”师太说:“就是那位死死追你的壮汉?”谷兰点头。师太说:“照你这么说,为师倒想起一人,就是那位指点你来此的人。”谷兰说:“哪好,徒儿这就去找他老人家。他离此不远,定能找到。但不知他是你何人,是否会来?”师太见问,欲言又止。谷兰见了,更加追问不休。
师太叹了一口气,说起往事……
其实,这位师太就是和秋长天私奔的富家小姐,被家人抓回去后,以为秋长天已死,矢志不嫁,最后出家为尼。谁知秋长天进了‘五蛊堂’后,时刻不忘她,终于打听到她已出家为尼,心中不禁悲痛万分,痛哭一场才罢。他数次想去庵堂找她,和她相会,但此时他已是‘五蛊堂’堂主,有脸有面之人,唯恐别人闲话,故坚忍不去,可心中却时刻不忘。
自从若男死了以后,秋长天万念俱灰,若不是遇见谷兰姑娘,教她去庵堂,师太根本不知秋长天还在世上。
师太与谷兰一同前往后山去寻找秋长天,果然,秋长天居住在后山岩洞之中。见面之后,双方都愕然不识。时隔许久,秋长天已须发尽白,师太也两鬓如霜。两人相见,不禁热泪盈眶,哽咽难言。谷兰见状,速速离开。师太说:“料不到你仍在世上,早知如此,我也不削发为尼了。”秋长天摇头说:“这都是命中注定,非人力所为。”
师太问及鹳儿下落,秋长天更是伤心欲绝,但又不能明说是自己亲手杀了她。秋长天泪流满面,哽咽不语。师太知凶多吉少,忙问其详。秋长天说:“死了!”师太又问:“怎么死的?”秋长天谎说:“病死的。”师太垂泪说:“我们怎么这么命苦!”
停了许久,秋长天问:“此次找我定有缘故,请问有何事?快说!”师太止泪说:“只因山下来了一伙歹人,声称是‘巫山神剑派’,欲来占我庵堂,限我等五日内搬走,不然寸草不留。我等不是他们对手,故来求援。”
秋长天早知‘巫山神剑派’凶恶,亲见其捣毁武当山道观,残杀道士,劫走云胎道长之事。秋长天淡然说:“此伙人凶恶无比,更兼有云崖孤叟为其撑腰,你等还是搬走为妙!”师太愤然而说:“想不到我满怀希望而来,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真叫人寒心!”秋长天说:“迟了,迟了,一切都迟了。如果鹤儿未死,我也许会出手相帮,现在我是死心如灰,无心过问江湖之事。”师太怒道:“你难道就不念旧情,见死不救?”秋长天说:“要我出手也不难,只要你蓄发还俗,我就救你等一回。”
师太更怒:“你这个老不死的,行将入木之人,居然还叫我还俗,传出去,当不笑掉大牙?”秋长天嘿嘿一笑,说:“我这是试你一下,还俗之事绝不可能,那么要我重出江湖同样万万不可能!”师太说:“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救还不救?”秋长天说:“不救!”师太怒说:“原来你是如此之人,当初真不该与你私奔!”
这时,谷兰进内说:“前辈,你不该如此对待师父,师父为你才出家,苦守青灯几十年,你怎能如此无情?”秋长天说:“姑娘有所不知,你年纪尚小,到了我这把年纪就会明白。你们还是走吧,另想办法要紧!”
师太和谷兰百般无奈,只得走回庵内。众尼接进,忙问事情进展情况,师太一脸怒气,谷兰摇头不语。众尼知事情不妙,各各退下。
时间飞速而过,一晃又是两天,到了第五天,师太仍一筹莫展。谷兰不禁急得流泪,说:“要知这样,不该答应他们五天为限了,都是我害了大家。”师太说:“这不怪你,怪只怪死老头固执不化。当今唯一办法是去请太平禅寺居正禅师,唯有此人能解庵堂之厄,我已命小尼去请,可是太平禅寺距此遥远,恐非一天能到,真是急死人了!”谷兰说:“待我去找我那该死的兄长,借机杀了他,解我庵堂之难!”师太摇手说:“不可,不可,一则本教力戒杀人,二则你也决非你兄对手,恐怕白白送死!”谷兰不语,退出师太之室。
谷兰主意已定,装束完毕,偷偷离开庵堂,如飞而去。到了林外空地,早见‘巫山神剑派’一伙人帐蓬。谷兰上前,被手下人拦住。吴孔早巳认出,上前询问:“姑娘此来何事?”谷兰说:“见我兄长有话说。”吴孔进内禀报。南柯子思量一番,心想:“时间已到,只差半天,此刻来此,莫非想延迟不成?”吴孔点头说:“极有可能!”南柯子把手一挥,怒道:“休想!”
南柯子叫她进来,谷兰进内。南柯子说:“你勾结黑眉,欺压兄长,今日有何面目见我兄长?”谷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过去劝你是为你好,今日不再劝你。我等已搬迁完毕,请你前去察看。”南柯子听了大喜,笑道:“有此福地,真天助我也!”
谷兰献上庵堂结构图。那图上绘有三大殿、三十六尼房,依山傍水,构划精细。南柯子越看越高兴,不禁手舞足蹈起来。谷兰见他入神,偷偷摸出匕首,对准南柯子后腰,猛刺下去。
谁知吴孔早有戒备,他不信谷兰有此好心,暗中一直监视谷兰动静,见此,急忙从旁冲出,猛力一撞,将谷兰撞倒在地。谷兰的匕首‘当’的一声飞落地下。南柯子回头见了,知是剌杀于他,怒不可遏,上前给了她两个耳光,吩咐手下将她捆了。这时一个黑影闪出,一掌猛击南柯子。南柯子觉察到背后有掌风,急忙闪过。吴孔把手一扬,打出一个毒镖。俗话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黑影被打中,倒地不能动弹。南柯子回头一看,认出是化妆成厨子的鬼教黑无常。南柯子拔出剑来顶住他的咽喉,问:“你为何总是跟我作对?”黑无常说:“我教宗旨是和江湖上的恶人、恶事作对,不是和你作对!”南柯子说:“我不杀你,让你毒性发作,痛苦而死!”南柯子吩咐手下将他捆了,带出帐蓬。
南柯子率领手下众人一同朝庵堂走去。
师太见时间快到,不免心慌意乱,到伍云房中说:“众位施主,一伙歹人来抢房子,限我们五日搬家,今已是第五日,望施主跟我等走吧!”伍云见师太神色慌乱,问:“何方歹人,这等凶恶?”师太说:“不必问了,晚了恐来不及了,那时要连累施主受难。”伍云对众人说:“既然如此,我等随师太去好了!”伍云扶着翠云姑娘,一步一拐,走出庵堂。此时,恰好南柯子一伙人押着谷兰和黑无常来了。南柯子大叫:“老尼出来!”师太慌忙带领众尼出来。南柯子指着谷兰说:“老尼,我好心限你五日,你为何指使谷兰行刺于我?今谷兰已被我捉住,你说该怎么办?”师太见谷兰被五花大绑,知谷兰瞒她去行刺,心中十分难受,说:“此事和谷兰无关,是我指使她干的,要算账找我好了!”南柯子叫道:“好,我叫你大小众尼,个个死于我‘九阳一香掌’之下,一个也休想逃命!”
师太说:“此事由我而起,和众人无关,要杀就杀我一个,放走众人吧!”南柯子冷笑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欲我放走众人也可,众尼都得还俗,为我‘巫山神剑派’做奴,烧火做饭,否则休想活命!”
哑巴在旁听了忍无可忍,他想我堂堂七尺男儿,见这么多弱女子受人欺凌,怎能袖手旁观,何况有惊天动地本领在身!即使终身残废,也顾不了了。哑巴挺身而出,大喊一声:“何方歹徒,如此猖獗,难道就不闻我教居正禅师吗?”南柯子睁目细视,见一农夫模样的人说话,就问:“你是何人?难道就不怕死吗?”
伍云等人大惊,哑巴原来不哑。师太也惊奇,这人怎么也知居正禅师大名。
哑巴说:“我乃山村一樵夫,休以死来威胁,我已死过几回,难道还怕这一回?”吴孔对南柯子说:“此人不知厉害,我来教训他几下。”吴孔飞身上来,对准哑巴就是几掌,哑巴站立不稳,早被击倒在地,口角流血。众人大笑:“如此脓包也来大言不惭!”
哑巴几次想施武功,只因誓言在前,无可奈何。此时,南柯子又问:“要命的,站到这一边,还俗为奴,不要命的,原地不动。”众尼姑个个杏脸充血,手持宝剑,情愿战死,不愿为奴。
南柯子把手一挥,手下数十人冲上来,个个如狼似虎,将尼姑砍杀在地。哑巴忍无可忍,叹息一声,情愿违背誓言,终生残废,也不愿见到如此暴力横行,正义不张。哑巴怒吼一声,如白猿长鸣,从地跳起,如长虹贯日,怪眼圆睁,又现恶魔本色。哑巴挥动拐杖,将那数十个巫山神剑派头目,纷纷击倒在地。
师太与谷兰都大惊:原来此人有此武功!
南柯子大怒:“好个小子,看掌!”南柯子击出‘九阳一香掌’。师太、谷兰大惊,高叫:“小心!”一阵香风吹过,风力所及,所有生灵无不倒毙。只见哑巴把身一晃,早已不知去向。众人正在寻觅,哑巴已来到南柯子身后,伸出一指,正是一指禅神功,来点南柯子双目。只见南柯子惨叫一声,一目被挖出,血淋淋掉在地下。哑巴掀掉面罩,现出本来面目,双条白色眉毛又粗又长,随风飘拂。原来这哑巴是白眉所扮。伍云、罗彪、风虎、神偷二、冷艳仙子俱各大惊,凝目而视。谷兰见了,以为是黑眉来了,即喜又忧,只是不明白眉毛怎会变为白色?白眉救下谷兰和黑无常。谷兰对白眉说:“杜江哥,恕小妹无情,愿下辈再叙。”白眉听了,知道她认错人了,就说:“我不是杜江,我是杜江的哥哥。我叫杜雷。”谷兰脸一红,低下头说:“原来是大哥,你们长得真像。”白眉指着黑无常问:“他是谁?”谷兰对白眉说:“他是大名鼎鼎的鬼教护法‘黑无常’,他刺杀南柯子不成,反被吴孔毒镖所伤。这毒很厉害,不早解救,有生命之忧。”
白眉本欲杀南柯子,但想起居正禅师教诲,只得手下留情,对他说:“我不杀你,你快把解药拿出来,解救黑无常。”南柯子无奈,只得拿出解药,白眉接过解药,亲自给黑无常服下。黑无常十分感激白眉的救命之恩,说:“你弟弟杜江也救过我,你弟弟本领真大,想不到哥哥本领也这么大,真令人佩服!”白眉说:“久闻鬼教大名,有幸在此得见贵教护法大侠,望以后多多指教。”黑无常说:“哪里,哪里,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两人正说着话,吴孔见了,回身就逃,白眉大叫:“哪里走?”吴孔吓瘫在地,不敢动弹。谷兰说:“此人最坏,我兄数事,都是此人谋划,杀了他!”白眉点头,追上正欲下手,只听数丈之外有人高叫:“手下留情,不可杀生!”白眉抬头观看,只见居正禅师来了。
师太大喜,迎上前去。居正禅师说:“恕我来迟,罪过,罪过!”师太说:“多亏这位兄弟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居正禅师说:“他叫杜雷,是一有缘之人。”居正禅师叫杜雷过来,杜雷过来,丢下木杖,倒地就拜。居正禅师扶他起来,白眉说:“今日忍无可忍,又开了杀戒,望师父恕罪!”居正禅师说:“未杀人,不叫犯戒,何况这事出有因,你救了我佛门众生,真是功德无量,老衲正欲谢你呢!”
白眉大喜:“多谢师父,这么说,师父肯收我为徒了?”居正禅师含笑摇头,说:“不,你作恶太多,杀人太多,眼下不能入我佛门,你必须救人以抵你所杀之人,直到感动苍天,天下稻谷,才允你入我佛门。你武功不必不用,作恶作善只在心中,与武功无关。”白眉听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倒地再拜说:“弟子知道了。”居正禅师叹息一番,飘然而去。
说话间,吴孔和众头目趁机救起南柯子,匆匆逃走了。师太和谷兰见了也不追赶,随他们去了。
师太、谷兰重和白眉见礼,师太、谷兰拜谢救命之恩,白眉笑了,说:“这是我份内之事,何谢之有?”
罗彪、风虎等人在断魂谷巳知白眉武功已废,今日看来,白眉是故意不用。白眉向伍云等人作揖,众人心内有气,并不理他。伍云等人也答谢师□□情,回鄱阳湖去了。
黑无常来和白眉作别,说:“白兄,往后有什么事用到小弟可来找我。”白眉说:“日后我们天各一方,怎么找你?”黑无常笑了,说:“兄长不必担忧,我有‘千里香’一柱送给你,这是我教独传,只要点燃一支,虽相隔千山万水,我也能闻到其气味,来到你身边和你相见。”白眉听了大喜,收下‘千里香’,互道保重,作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