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红玫瑰被诬杀人,祖教主细心昭雪

    祖徽查倒名妓洪小玉下毒杀人案,又觉得疑点重重。洪小玉是本县名妓,艺名‘红玫瑰’,被毒死者是本县名门之后程浩之。程浩之生前和洪小玉感情缠绵,非同一般,洪小玉为何要毒死程浩之?

    祖徽到死囚牢里探望了洪小玉,只见她头发零乱,衣衫破碎,眼睛红肿,但掩不住她的神色秀美,身段俊雅。祖徽问她为何要毒死程浩之。洪小玉未曾开口,已是泪流满面。她说:“自已和程浩之情同比翼之鸟。程浩之是自己以身相托之人,怎会将他毒害?县令不明事理,定要判我死罪,真是天理难容!”祖徽说:“姑娘不必忧愁,我定会还你清白。”

    祖徽细细了解案情,这程浩之父辈是前朝侍御史,祖业兴旺,到了程浩之手里,仍有良田千倾,美屋连横。程浩之生得身材修长,面白唇红,风流倜傥,文才敏捷,只是不愿混迹官场,沉醉于风光山水之间。他又喜好诗文,同乡里一伙志同道合者一起,成立了一个诗社,名曰:‘山水诗社’。大家尊称程浩之为程社长。

    洪小玉是本县名妓,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琴棋诗画样样精通,尤其作诗填词,更是胜人一筹。满县纨绔子弟无不幕名前来求见。洪小玉个个都看不上眼,唯有程浩之和她谈得入味,因此常留程浩之过宿。程浩之也为她的才貌所动,经常流连忘返。

    一天,下起大雨,程浩之见了,口吟一联:“窗外海棠久旱思甘霖”,洪小玉接道:“屋内佳客长留望恩爱”。程浩之知道洪小玉有心于他,他也想娶洪小玉,只是家中老婆王氏十分妒悍,不敢告之。程浩之只好用好语安慰她,要她耐心等侯,一有机会就娶她过门。洪小玉有心从良,从此谢客不见,情专一人。

    社里众人无不知晓,都道是天生一对,人间佳偶。

    社里有一个后生和程浩之最为相好,名叫申桂之,也是官宦之家子弟,他父是当朝枢密院副使,甚得皇上宠信。这申桂之生得身材魁梧,眉目清秀,神思敏捷,和程浩之珠联壁合,相得益彰。两人情同手足,亲密无间。

    那年秋天,程浩之和申桂之商议,准备举办一场诗会,地点就在程浩之田庄上的‘莲藕山庄’。那‘莲藕山庄’三面环水,水榭亭阁点缀其间,风景绮丽,气侯宜人。众诗友都应邀而来,洪小玉也来了。洪小玉是花魁,她的到来,令诗会添色不小。程浩之设盛宴款待客人,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更有陈年佳酒,十里飘香。众人喝拳猜令,畅饮无限。

    诗会设奖品三等,一等是金鲤鱼,二等是玉莲花,三等是玉兔。程浩之出题,程浩之见了那满池的荷花,就以荷花为题,每人作一首诗或词,诗不拘五言、七言。程浩之踱了几步,吟道:“望荷,

    水榭凭栏望,数枝白透红:

    银珠滚绿叶,香气送南风:

    月色正皎洁,画图入目中:

    蝉声庄内唱,欢乐一湖同。”

    不久,申桂之也作了一首菩萨蛮词:

    “芙蓉一朵心中爱,采摘又怕无人戴。

    荡桨入荷塘,君非情薄郎。

    清风拂绿叶,香气招春蝶:

    花底见君来,问伊开不开。”。

    大家看了,称赞不已。洪小玉也作了一首卜算子咏荷词:

    “妾本泥中出,洗却一身痒,

    笑看春风秋月来,承露心中爽。

    不敢妒群芳,只把清凉送,

    绿叶莲蓬处处搖,寂寞无人哄。”

    众人齐声喝彩。经众人评论,洪小玉的‘卜算子’得了一等奖。众人一齐向她作贺,洪小玉捧着金鲤鱼笑说:“见笑,见笑!”

    其间,洪小玉泡了一碗‘消杜’茶递给程浩之,程浩之正渴,就一饮而尽。不抖程浩之突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昏死过去。众人慌了,立即将程浩之送回家中。家里老婆清医调治,只是不见好转,午夜就去世了。

    程浩之老婆王氏问知是洪小玉给程浩之喝了‘消杜’茶所至,就上衙门告了一状,县令见人命关天,立即派衙役和忤作到程家验了尸身。忤作仔细看了程浩之尸身,只见他七孔流血,分明是中毒身亡。县令立即拘捕洪小玉到案。洪小玉知程浩之不治身亡,早已哭得像个泪人,自己也不明白这‘消杜’茶会毒死程浩之。这茶是申桂之送她的,说是能解酒安神,十分灵验,所以就带在身边,想不到泡给程浩之喝竟然会毒死他。

    县令问洪小玉茶从何处得来?为何要毒死程浩之?洪小玉说茶是申桂之给的,自已根本就不想害死程浩之,至于他突然中毒身亡,自己也不清楚。县令知道申桂之是当朝枢密院副使之子,威权正猛,不敢得罪,更不敢传唤申桂之。县令思考半天,此案有些棘手,一边死者是名门之后,家属必然会刨根问底,追查凶手。一边是当朝权贵,不敢得罪。县令觉得只能让洪小玉认罪才是唯一出路。县令主意巳定,押上洪小玉在大堂上,严刑逼供,定要洪小玉招认毒死程浩之。可怜洪小玉如花似玉的躯体,被打得皮开肉绽。她受刑不过,只得招认。

    祖徽觉得此案只能传唤申桂之一问,才能明白。祖徽决定亲自走一趟,他来到了申府,说明来意,家人通报进去,申桂之就出来迎接。祖徽在此县求雨,早已家喻户晓。两人见了面,寒喧了几句,就转入正题。祖徽见申桂之一表人才,决非奸诈小人,就说:“贵县久旱不雨,确实与冤案有关。今洪小玉身陷囹圄,饱受其苦,申公子知也不知?”申桂之满脸惭愧说:“知道,只是无法援救,心中有愧!”祖徽问:“那‘消杜’茶是你送洪小玉的吗?”申桂之点头说是。祖徽问:“现今这茶还有吗?”申桂之说有,并拿出两三包递给祖嶶看,祖徽拿过茶来就告辞走了。

    回到衙门,祖徽又问洪小玉:“申桂之给你的‘消杜’茶还有吗?”洪小玉说还有,也拿来给祖徽看。祖徽对照两人的茶,确实一样。祖徽将茶分别泡了给狗喝下,狗安然无恙。祖徽陷入沉思,他决定去程家了解祥情。

    到了程家,祖徽问程王氏先夫生前可有什么疾病?王氏说没有。祖徽要她仔细想想,这时一个奶妈在旁说:“有,少爷年轻时有心口痛病,发作起来口吐白沫,人事不醒。”祖徽听了点了点头,心中有数。

    祖徽回到衙门,查阅了有关医书,内中有记载犯了心口痛者,容易暴亡,死时有七孔出血症状。祖徽相信程浩之是心病发作至死,而非饮了洪小玉的‘消杜’茶至死。当初喝‘消杜’茶只是一个巧合。祖徽将自己的想法和县令沟通,县令也觉得有理,只是怎样使程家人相信,是个问题。

    祖徽唤来了申桂之,说明程浩之是病发身亡,和洪小玉无关,并要申桂之去程家说明情况。申桂之就和祖徽一同去程家向王氏说明情况。申桂之说:“洪小玉和程浩之感情深厚,这你也有所耳闻。洪小玉怎会毒死自己心爱之人?这于情理不合!”祖徽又把医书上的记载了说给王氏听,七孔出血并非中毒,这是忤作误判。祖徽又说:“如果真是中毒而死,死者骨殖必然发黑,要是你不相信,可以掘坟开棺验尸!”

    说到开棺验尸,王氏也不愿意,她最后也相信祖徽和申桂之的话,撤回诉状。祖徽大喜,要县令立即放出洪小玉,还她个清白。

    洪小玉出狱后,见祖嶶跪拜在地,千恩万谢,流泪说:“若非祖先生替我洗雪,小女将冤死刀下。”祖嶶扶她起来说:“你本无罪,还你清白,理所当然。”申桂之说:“依祖先生这样的才学,何不出来为朝廷做事,浪迹江湖未免太可惜了。如果有意,小弟愿意向我父亲推荐。”祖徽苦笑了笑,说:“我秉性率直,官场中哪里容得下我?”

    几天后,洪小玉约定祖徽和‘山水诗社’众人,说自己要到程浩之坟前祭拜一下,以表怀念之情,众人都赞同,一起来到程浩之坟前祭拜。祖徽拉着黑眉及黑白无常一起去,程王氏也陪同前往。洪小玉她一身素缟,来到坟前拜了三拜,拿出诗稿,当众吟道:“泪痕未干亲祭拜,旧情故景入梦来;春晨早起摘花戴,寒夜挑灯把迷猜;步月同行吟词话,乘风相伴踏苍苔;谁知落下无情剑,天上人间难断开。”,吟罢泪流满面,叫声我来也,一头撞向石碑。申桂之大惊,急忙向前把她扶起,只见她头破血流,鲜血染红了白衣。申桂之问她为何如此?洪小玉轻轻说:“我在牢中受尽酷刑,但我隐忍不死,为的是还我清白。今案情巳明,我是无辜的,浩之兄视我为红颜知已,情同夫妇,我也视他为终生伴侣。我们虽无夫妻名份,却情同夫妇,今他巳亡,我独处世上已无竟思,愿随他而去。”

    众人听了无不感动,连程王氏也流下泪来。王氏上前拉起洪小玉说:“妹子不要轻生,我认你作姐妹,我们一起度日如何?”洪小玉说:“谢谢夫人好意,我已无心红尘!”王氏说:“我田庄上有庵堂一座,你就去那里居住好吗?”洪小玉默默无语。

    祖徽和众人都感叹不己,纷纷离去。洪小玉趁众人不注意,飞步冲向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深谷,纵身一跃,如一朵白云,飘落在万丈深渊之中。众人回过神来,想救也来不及了。祖徽叹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烈女,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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