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中进士祖徽戏言，大理寺教主就任
黑眉、祖徽等人离了徽州，不久来到南宋京城临安。路上有个人肩背书囊昏倒在地，祖徽扶他起来，他已昏迷不醒。路边有个破庙，祖徽、黑眉等人把此人拖进破庙，给他灌些水，他才慢慢醒来。祖徽问他哪里人，为何在此？他说是巴县人，名叫王宏雷，来京赴试，不料路上染病，以致于此。祖徽见他年纪不小，两鬓花白，面黄肌瘦，心中有恻隐，就说：“这考场不去也罢，何必如此受苦！”王宏雷说：“虽屡试不中，但求这功名虽死而无悔！”说罢指着书囊气绝而死。祖徽嗟叹不巳，打开他的书囊，有此人的州县文谍和四书五经书藉。祖徽买了棺木将他殡殓，埋在破庙后的荒坡上。
这年是大选之年，来京赴试举子甚多，馆驿店寺住满了人。黑眉等找一个偏僻雅静处住下，祖徽说：“朝廷立了这科举，害了多少有志之士，许多人终生不得功名，老死于场屋之中，唉！我要是有心，不是夸口，取功名如探囊取物。”黑眉听了不以为然，说：“别夸大口，这功名岂能这么容易！”祖徽说：“兄若不信，咱们试赌一下，我去赴考，我若中了，你给我什么？”黑眉说：“兄若真中了，我教你‘二指道’武功如何？”祖徽说好。
正说着只见店外走来三人，衣着破旧，神情疲惫，问店主房价。店主说了房价，那三人犹豫不决，徘徊于店门之前。祖徽知是应试举子，就上前作揖搭话：“诸位从那里来，是不是来京应试？”三人见问，作揖说：“正是，正是。”祖徽谎说：“鄙人也是举子，房价是贵了点，诸位若想住，房钱由我出，日后好讨教一二。”三人听了面面相视，不相信天下有这等好事。祖徽见他们犹豫，就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店主，店主笑容满面说：“既然这位客官慷慨出手，诸位就请进吧！”
三人进了店，向祖徽作谢说：“萍水相逢，我等受此馈赠，实感不安。”祖徽笑说：“普天之下皆兄弟也，何必客气！”祖徽问他三人从何来，三人说他们之前并不相识，也是路途上才结识的。其中一个长而白的人叫章青山，来自泸州乡下，一个黑而矮的人叫趙白水，来自潮州，一个黄而瘦的人叫马蓝云，来自浙东台州。三人家境均贫寒，来京应试实属不易。三人问祖徽怎么称呼？祖徽想起了那位死去的考生，就说：“在下姓王，名叫宏雷。”祖徽免不了又设宴招待，黑眉和黑白无常推托不了，只好作陪。大家尽欢而散。
祖徽借了王宏雷的文谍，四人一同赴考。三场考罢，放出榜来，四人同时中了进士。祖徽名列前茅。报喜之人络绎不绝，小店一时热闹非凡。祖徽笑对黑眉说：“如何，小弟不是狂言吧？”黑眉语塞，点头微笑。
祖徽又设宴款待章青山等三人，以示庆贺。酒过三巡，章青山说：“这次侥幸得中，多亏宏雷兄资助，我等无以为报，愿结为兄弟，今后同在朝中为官，也好互相照应。”众人齐声附和，祖徽说：“但得众位不弃，结为兄弟甚好，只是在下命薄，恐难与众兄弟共享荣华富贵！”赵白水说：“休得胡说，以兄之才华，高居我等三人之上，我三人日后必要兄提挈才是。”祖徽推托不过，只得从命，四人歃血为盟，结为金兰之好。祖徽年长为兄，章青山为弟，赵白水为二弟，马蓝云为三弟。祖徽说：“为兄有一言，不知诸位能听否？”三人说：“兄长请讲，我等洗耳恭听。”祖徽说：“我四人都出身寒薇，深知生活艰辛，百姓痛苦，今侥幸得中，一旦为官，不可奢侈浪费，更不可贪赃受贿，草菅人命，若有人违法，我兄弟共伐之！”三人点头承诺。
不久，四人上朝谢恩毕，丞相府差人来请祖徽，祖徽不知何事，只得随差人去了。到了相府，一位仗剑门官和他对面相视，祖徽觉得面熟，猛然想起这人就是徽州取画逃走之人。祖徽低头而过，免得被他认出。丞相设宴招待祖徽，席上丞相请出夫人、小姐作陪。原来丞相看中了祖徽才学，欲将女儿许配为妻。那小姐养在深闺人不识，貌若天仙，脸似带雨桃花，唇若池中红莲，齿白如高山美玉，眼中流万种风情，看得祖徽目滞口呆。
祖徽运气闭目，安下神来，禀道：“晚生巳有婚配，不敢从命。”丞相见说，也就罢了。丞相领他在室内叙谈，祖徽抬头看见一幅画非常熟悉，仔细看才知是徽州黄玉梅家的那張唐代张萱的仕女图。祖徽不好问此图来历，寒喧几句就告辞出来。他找到白无常，吩咐他去相府窃回那張仕女图，白无常遵命匆匆去了。不久白无常已窃得仕女图回来向袓徽复命，祖徽说：“你快去徽州黄玉梅家，不声不响调换这張仕女图，还人家真的传家宝。”白无常遵命去了。
这里祖徽见假戏真做，不知如何是好，回去和黑眉商议，黑眉说：“解铃还得系铃人，这点小事难不倒您‘卜算子’。”
不久，吏部放出官来，祖徽授大理寺正卿，章青山授荆湖北路提刑官，赵白水授潮卅知州，马蓝云为明州通判。临行，祖徽又设宴为兄弟三人践行。席间，酒过几巡，想到兄弟就要天各一方，大家未免有些闷闷不乐。马蓝云叫过一个歌妓，要她唱一曲解闷。那歌妓生得柔弱如水，体态轻盈，花蓉月貌。她手拿琵琶唱一曲《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曲子不唱犹可，唱了更勾起众人愁绪。赵白水路途遥远，不由得掉下泪来。祖徽说：“罢了，罢了，咱不唱了。人生离合不足为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为兄还是那句话，为官清正廉明，兄死之后，你等好自为之。”章青山说：“弟等谨遵兄长教海，兄长前程如锦，为何说这不吉利的话？”祖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事难料，兄先说说而巳。”席罢，四人挥泪而散。
不说章青山等三人上任去了，单说祖徽暂别黑眉带着左右侍卫黑白无常来到大理寺，大理寺众官已在迎候，祖徽接过前任堆积如山案宗，看了几起案情，就发现许多疏漏，心里不禁起毛，想：“这些高官都是如此草草办事，却又拿丰厚俸禄，真是愧对朝迋，愧对黎民百姓！”其中几个杀人案子，明显是冤假错案。例如一个叫韩五的秀才，杀死丈人案，祖徽已从牢里问过韩五，知道韩五和妻子十分恩爱，又是一个文弱书生，根本不可能杀死丈人，而据衙役说，丈人的两个儿子，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不是善良之辈，为了争夺家产，将父亲杀死，嫁祸于姐夫。祖徽刚要重审此案，又觉得自己要浪迹江湖，祖徽陷入深深痛苦和矛盾之中。祖徽想天下这么大，我一人如之奈何？等到露馅反而更加不妙。祖徽决定离去，但又放心不下------。
黑眉、祖徽等人离了徽州，不久来到南宋京城临安。路上有个人肩背书囊昏倒在地，祖徽扶他起来，他已昏迷不醒。路边有个破庙，祖徽、黑眉等人把此人拖进破庙，给他灌些水，他才慢慢醒来。祖徽问他哪里人，为何在此？他说是巴县人，名叫王宏雷，来京赴试，不料路上染病，以致于此。祖徽见他年纪不小，两鬓花白，面黄肌瘦，心中有恻隐，就说：“这考场不去也罢，何必如此受苦！”王宏雷说：“虽屡试不中，但求这功名虽死而无悔！”说罢指着书囊气绝而死。祖徽嗟叹不巳，打开他的书囊，有此人的州县文谍和四书五经书藉。祖徽买了棺木将他殡殓，埋在破庙后的荒坡上。
这年是大选之年，来京赴试举子甚多，馆驿店寺住满了人。黑眉等找一个偏僻雅静处住下，祖徽说：“朝廷立了这科举，害了多少有志之士，许多人终生不得功名，老死于场屋之中，唉！我要是有心，不是夸口，取功名如探囊取物。”黑眉听了不以为然，说：“别夸大口，这功名岂能这么容易！”祖徽说：“兄若不信，咱们试赌一下，我去赴考，我若中了，你给我什么？”黑眉说：“兄若真中了，我教你‘二指道’武功如何？”祖徽说好。
正说着只见店外走来三人，衣着破旧，神情疲惫，问店主房价。店主说了房价，那三人犹豫不决，徘徊于店门之前。祖徽知是应试举子，就上前作揖搭话：“诸位从那里来，是不是来京应试？”三人见问，作揖说：“正是，正是。”祖徽谎说：“鄙人也是举子，房价是贵了点，诸位若想住，房钱由我出，日后好讨教一二。”三人听了面面相视，不相信天下有这等好事。祖徽见他们犹豫，就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店主，店主笑容满面说：“既然这位客官慷慨出手，诸位就请进吧！”
三人进了店，向祖徽作谢说：“萍水相逢，我等受此馈赠，实感不安。”祖徽笑说：“普天之下皆兄弟也，何必客气！”祖徽问他三人从何来，三人说他们之前并不相识，也是路途上才结识的。其中一个长而白的人叫章青山，来自泸州乡下，一个黑而矮的人叫趙白水，来自潮州，一个黄而瘦的人叫马蓝云，来自浙东台州。三人家境均贫寒，来京应试实属不易。三人问祖徽怎么称呼？祖徽想起了那位死去的考生，就说：“在下姓王，名叫宏雷。”祖徽免不了又设宴招待，黑眉和黑白无常推托不了，只好作陪。大家尽欢而散。
祖徽借了王宏雷的文谍，四人一同赴考。三场考罢，放出榜来，四人同时中了进士。祖徽名列前茅。报喜之人络绎不绝，小店一时热闹非凡。祖徽笑对黑眉说：“如何，小弟不是狂言吧？”黑眉语塞，点头微笑。
祖徽又设宴款待章青山等三人，以示庆贺。酒过三巡，章青山说：“这次侥幸得中，多亏宏雷兄资助，我等无以为报，愿结为兄弟，今后同在朝中为官，也好互相照应。”众人齐声附和，祖徽说：“但得众位不弃，结为兄弟甚好，只是在下命薄，恐难与众兄弟共享荣华富贵！”赵白水说：“休得胡说，以兄之才华，高居我等三人之上，我三人日后必要兄提挈才是。”祖徽推托不过，只得从命，四人歃血为盟，结为金兰之好。祖徽年长为兄，章青山为弟，赵白水为二弟，马蓝云为三弟。祖徽说：“为兄有一言，不知诸位能听否？”三人说：“兄长请讲，我等洗耳恭听。”祖徽说：“我四人都出身寒薇，深知生活艰辛，百姓痛苦，今侥幸得中，一旦为官，不可奢侈浪费，更不可贪赃受贿，草菅人命，若有人违法，我兄弟共伐之！”三人点头承诺。
不久，四人上朝谢恩毕，丞相府差人来请祖徽，祖徽不知何事，只得随差人去了。到了相府，一位仗剑门官和他对面相视，祖徽觉得面熟，猛然想起这人就是徽州取画逃走之人。祖徽低头而过，免得被他认出。丞相设宴招待祖徽，席上丞相请出夫人、小姐作陪。原来丞相看中了祖徽才学，欲将女儿许配为妻。那小姐养在深闺人不识，貌若天仙，脸似带雨桃花，唇若池中红莲，齿白如高山美玉，眼中流万种风情，看得祖徽目滞口呆。
祖徽运气闭目，安下神来，禀道：“晚生巳有婚配，不敢从命。”丞相见说，也就罢了。丞相领他在室内叙谈，祖徽抬头看见一幅画非常熟悉，仔细看才知是徽州黄玉梅家的那張唐代张萱的仕女图。祖徽不好问此图来历，寒喧几句就告辞出来。他找到白无常，吩咐他去相府窃回那張仕女图，白无常遵命匆匆去了。不久白无常已窃得仕女图回来向袓徽复命，祖徽说：“你快去徽州黄玉梅家，不声不响调换这張仕女图，还人家真的传家宝。”白无常遵命去了。
这里祖徽见假戏真做，不知如何是好，回去和黑眉商议，黑眉说：“解铃还得系铃人，这点小事难不倒您‘卜算子’。”
不久，吏部放出官来，祖徽授大理寺正卿，章青山授荆湖北路提刑官，赵白水授潮卅知州，马蓝云为明州通判。临行，祖徽又设宴为兄弟三人践行。席间，酒过几巡，想到兄弟就要天各一方，大家未免有些闷闷不乐。马蓝云叫过一个歌妓，要她唱一曲解闷。那歌妓生得柔弱如水，体态轻盈，花蓉月貌。她手拿琵琶唱一曲《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曲子不唱犹可，唱了更勾起众人愁绪。赵白水路途遥远，不由得掉下泪来。祖徽说：“罢了，罢了，咱不唱了。人生离合不足为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为兄还是那句话，为官清正廉明，兄死之后，你等好自为之。”章青山说：“弟等谨遵兄长教海，兄长前程如锦，为何说这不吉利的话？”祖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事难料，兄先说说而巳。”席罢，四人挥泪而散。
不说章青山等三人上任去了，单说祖徽暂别黑眉带着左右侍卫黑白无常来到大理寺，大理寺众官已在迎候，祖徽接过前任堆积如山案宗，看了几起案情，就发现许多疏漏，心里不禁起毛，想：“这些高官都是如此草草办事，却又拿丰厚俸禄，真是愧对朝迋，愧对黎民百姓！”其中几个杀人案子，明显是冤假错案。例如一个叫韩五的秀才，杀死丈人案，祖徽已从牢里问过韩五，知道韩五和妻子十分恩爱，又是一个文弱书生，根本不可能杀死丈人，而据衙役说，丈人的两个儿子，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不是善良之辈，为了争夺家产，将父亲杀死，嫁祸于姐夫。祖徽刚要重审此案，又觉得自己要浪迹江湖，祖徽陷入深深痛苦和矛盾之中。祖徽想天下这么大，我一人如之奈何？等到露馅反而更加不妙。祖徽决定离去，但又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