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那之后，你又在港口黑手党待了一段时间。
日月的更替对你来说模糊不清，你也说不出个具体的时间，只是福泽谕吉偶尔会告诉你卡里的钱又涨了些，大抵是森鸥外每个月打给你的工钱。
那之后费奥多尔并未再联系你，至于他口中的“坂口安吾”，你确实见到了，但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小文职人员。每次不过和你聊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日子一如既往地平淡，平淡到是过完这一天你就会忘了前一天的程度。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森鸥外带着你，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走到教堂的最内部。那边横着五个棺材，死亡的气息在整个教堂内弥漫开来。你看见中原中也的身影，他没有戴那顶帽子，站在棺材前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首领。”
他察觉到你们的到来，抬起头叫了一声。
你认识棺材里的人，你曾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前不久中原中也带着你去打台球，那些人看起来和他关系不错，但你向来不太擅长和人交往，也不会打台球，打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中原中也心情不好，湛蓝色的眸子此时也显得黯淡无光，你深知这个时候问不出他什么，只能抬起头问森鸥外：“他们死掉了。是战争吗？”
你习惯于把每一次的“工作”称之为“战争”，也深知港口黑手党的工作会死掉很多人。
森鸥外摇头，他把手搭在你的头顶上，轻轻地抚摸着，压低声音道：“不是战争，但或许真正的战争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雾星会帮忙的，对吧？”
哦，要工作的意思。
你没那么喜欢工作，但工作可以带来金钱，货币流转于社会亦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不需要货币也能活着，但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不行。
太宰治说，你像外出努力打工赚钱养家的丈夫一样。
“太宰先生，不在吗？”
森鸥外没有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不理解对方沉默的原因，但既然不想回答，那就不问了。
葬礼很快开始，你被森鸥外提在了身边坐着，中原中也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就这个时代而言，你还是第一次参加葬礼。葬礼的仪式千百年来早已有所不同，但参与葬礼的人们，心中的所思所想都大同小异着。
或许你该在这之后稍微安慰一下中原中也，你想。即使你并不懂得要如何安慰别人。
“你好！”
教堂的门訇然中开，青年穿着一身蓝色西装，黑色的长发和鸢色的双眸，从门口抬脚走进来，一直到中原中也身边。
“中也先生，我来接你了。”
他的声音很大，甚至有些隐隐盖过了圣歌队的声音。
“闭嘴，正在举行葬礼。”你听见中原中也回答道。
莫名其妙的人。
“我知道。我有关于魏尔伦的情报。”
“之后再说吧。”
“想来点巧克力吗？”
“我不是说了之后再说吗！”
中原中也的声音实在太大，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你转头看向森鸥外，对方只是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中原中也似乎又张嘴说了些什么，他的声音实在太轻，你也听不真切。
你只能听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又接话道：
“请放心，中也。生命活动停止的人类，不会怨恨任何一个人。”
“你说什么！”
中原中也猛地站起身，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拽住青年人的领口，但一把剑先一步横在了亚当的脖颈处。
“您说的对。”你轻声道：“但是，仍活着的人，有着资格和责任代替死去的人怨恨自己。”
“霜璃”在皮肤擦过，留下一道淡淡的划痕，亚当一个侧翻拉开与你的距离，又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
“本机认识你，泽川雾星小姐。”亚当眯起眼：“你在欧洲的超越者间有点名气……真是奇怪，数据库显示，你应该是在死屋之鼠做事才对。”
“我离开那里有一段时间了。”
“好吧。”青年顿了一下，又道：“请问，你是出于何种立场，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
在中原中也略微震惊的注视下，你竖起剑，在他面前站直了身子：“因为中也先生看起来不开心。作为下属保护上司，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合情合理的吧。”
这场战斗最后还是被森鸥外叫停了。
他走过来摸着你的头，三言两语就让中原中也跟着亚当离开，又牵着你的手重新坐回位置：“这可不行哦雾星，这样子随随便便冲上去。”
你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回话。
你想不明白对方执意让中原中也离开的原因，并且猜测森鸥外也绝对不会告诉自己，大概率只能回去之后告诉江户川乱步让他来推理了。或者说，就算不用告诉他也能得到答案。
但你更多的，还是觉得中原中也连朋友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完就要被迫离开，也未免太可怜了一点。
你看着森鸥外，青年又恢复到了沉默的状态。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你也一样，但他的衣服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更价值不菲一点。他好像真的只是普通地来参加一场葬礼，普通地开始，普通地结束，仿佛刚刚的一场闹剧从未发生过一样。
看来他和你一样，和死去的人们不太熟。
“中也先生，就这么离开没关系吗？”
“我相信中也君可以处理好的。”
哦。
你不太信。
你和森鸥外对死去的人不太熟悉，中原中也明显不同。你见过很多因为亲朋好友死亡而陷入消沉的人——虽然你并不认为中原中也像是会被这种情况打倒的人，但老实说，对方看起来心情并不好。
或许你应该待在他身边，毕竟你还是他的下属。
森鸥外仿佛是看出了你的内心想法一样，开口说道：“不行哦雾星，现在还不到你的场合……再等一段时间吧。”
“……哦。”
日月的更替对你来说模糊不清，你也说不出个具体的时间，只是福泽谕吉偶尔会告诉你卡里的钱又涨了些，大抵是森鸥外每个月打给你的工钱。
那之后费奥多尔并未再联系你，至于他口中的“坂口安吾”，你确实见到了，但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小文职人员。每次不过和你聊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日子一如既往地平淡，平淡到是过完这一天你就会忘了前一天的程度。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森鸥外带着你，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走到教堂的最内部。那边横着五个棺材，死亡的气息在整个教堂内弥漫开来。你看见中原中也的身影，他没有戴那顶帽子，站在棺材前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首领。”
他察觉到你们的到来，抬起头叫了一声。
你认识棺材里的人，你曾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前不久中原中也带着你去打台球，那些人看起来和他关系不错，但你向来不太擅长和人交往，也不会打台球，打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中原中也心情不好，湛蓝色的眸子此时也显得黯淡无光，你深知这个时候问不出他什么，只能抬起头问森鸥外：“他们死掉了。是战争吗？”
你习惯于把每一次的“工作”称之为“战争”，也深知港口黑手党的工作会死掉很多人。
森鸥外摇头，他把手搭在你的头顶上，轻轻地抚摸着，压低声音道：“不是战争，但或许真正的战争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雾星会帮忙的，对吧？”
哦，要工作的意思。
你没那么喜欢工作，但工作可以带来金钱，货币流转于社会亦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不需要货币也能活着，但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不行。
太宰治说，你像外出努力打工赚钱养家的丈夫一样。
“太宰先生，不在吗？”
森鸥外没有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不理解对方沉默的原因，但既然不想回答，那就不问了。
葬礼很快开始，你被森鸥外提在了身边坐着，中原中也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就这个时代而言，你还是第一次参加葬礼。葬礼的仪式千百年来早已有所不同，但参与葬礼的人们，心中的所思所想都大同小异着。
或许你该在这之后稍微安慰一下中原中也，你想。即使你并不懂得要如何安慰别人。
“你好！”
教堂的门訇然中开，青年穿着一身蓝色西装，黑色的长发和鸢色的双眸，从门口抬脚走进来，一直到中原中也身边。
“中也先生，我来接你了。”
他的声音很大，甚至有些隐隐盖过了圣歌队的声音。
“闭嘴，正在举行葬礼。”你听见中原中也回答道。
莫名其妙的人。
“我知道。我有关于魏尔伦的情报。”
“之后再说吧。”
“想来点巧克力吗？”
“我不是说了之后再说吗！”
中原中也的声音实在太大，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你转头看向森鸥外，对方只是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中原中也似乎又张嘴说了些什么，他的声音实在太轻，你也听不真切。
你只能听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又接话道：
“请放心，中也。生命活动停止的人类，不会怨恨任何一个人。”
“你说什么！”
中原中也猛地站起身，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拽住青年人的领口，但一把剑先一步横在了亚当的脖颈处。
“您说的对。”你轻声道：“但是，仍活着的人，有着资格和责任代替死去的人怨恨自己。”
“霜璃”在皮肤擦过，留下一道淡淡的划痕，亚当一个侧翻拉开与你的距离，又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
“本机认识你，泽川雾星小姐。”亚当眯起眼：“你在欧洲的超越者间有点名气……真是奇怪，数据库显示，你应该是在死屋之鼠做事才对。”
“我离开那里有一段时间了。”
“好吧。”青年顿了一下，又道：“请问，你是出于何种立场，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
在中原中也略微震惊的注视下，你竖起剑，在他面前站直了身子：“因为中也先生看起来不开心。作为下属保护上司，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合情合理的吧。”
这场战斗最后还是被森鸥外叫停了。
他走过来摸着你的头，三言两语就让中原中也跟着亚当离开，又牵着你的手重新坐回位置：“这可不行哦雾星，这样子随随便便冲上去。”
你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回话。
你想不明白对方执意让中原中也离开的原因，并且猜测森鸥外也绝对不会告诉自己，大概率只能回去之后告诉江户川乱步让他来推理了。或者说，就算不用告诉他也能得到答案。
但你更多的，还是觉得中原中也连朋友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完就要被迫离开，也未免太可怜了一点。
你看着森鸥外，青年又恢复到了沉默的状态。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你也一样，但他的衣服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更价值不菲一点。他好像真的只是普通地来参加一场葬礼，普通地开始，普通地结束，仿佛刚刚的一场闹剧从未发生过一样。
看来他和你一样，和死去的人们不太熟。
“中也先生，就这么离开没关系吗？”
“我相信中也君可以处理好的。”
哦。
你不太信。
你和森鸥外对死去的人不太熟悉，中原中也明显不同。你见过很多因为亲朋好友死亡而陷入消沉的人——虽然你并不认为中原中也像是会被这种情况打倒的人，但老实说，对方看起来心情并不好。
或许你应该待在他身边，毕竟你还是他的下属。
森鸥外仿佛是看出了你的内心想法一样，开口说道：“不行哦雾星，现在还不到你的场合……再等一段时间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