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好笑地看着苏晴桉的反应，靠近蹲下来，接过手里的汤，一口饮尽，再递还给她，又摸了摸她硌手的脑袋，“你这么怕我。”
小女孩立马摇头，像拨浪鼓一样。
齐玉也不想逗她，起身离开。却看见她还站在那里，挑眉笑问，“还有什么事。”
小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亮眼盯了一会，又很快低垂下去。犹豫好久，还是走回门前，“小爷叔说，姐姐会讲很多新奇的故事……”小女孩鼓起勇气，眨巴着眼睛。
“哥哥不会。”齐玉在小姑娘升起期望的眼睛里笑着拒绝，没有一点犹豫。他看着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应该是很冷情的吧。
苏晴桉点点头，咬着下唇落寞着离开了。
.....
第二日，齐玉早早地等在司楠瑾屋前。他算了大概的时间，姐姐平日都要去小花园那里行一套剑招。
今日，司楠瑾一如往常。只是推开门就见到了齐玉欢意的脸。她没怀疑看错，只是又一次质疑齐玉的脑子——自从摊开说明白了，齐玉不仅不装那个柔弱的弟弟，还变得格外不正常。
“姐姐，我们来这里好多日。今日出去走走？”
刚来云汉城中，司楠瑾就提议要把情窍解开。她当时哭肿了眼，执拗开口。齐玉还是怕，到底强硬着封着一半。所以，至少司楠瑾是还没有看过云汉城的。
“好啊。”司楠瑾答着轻巧。
齐玉知道她不会拒绝。事实上，司楠瑾昨天便是打算出去走走，一个人。但现在齐玉都找过来了，她也没什么好的理由拒绝他。
.....
他们二人绕着小路，先往了主院。姐姐说，来苏府多日，他们还未见过当家老爷，总要去拜访一下的。当然合礼数是一回事，齐玉明白还有别的。比如说……那个梅姨。
然云汉的规矩守旧，女子是一般不见男子的。哪怕这种情况下，也是只去拜访内宅的主子，而不是府邸的主人。因此一路上，女婢减少，倒是看家护卫愈多。没有人上去告诉他们那些规矩。他们是贵客，况且又不是世俗中人，怎么可以用凡尘的规矩去捆住他们。
这是一座陌生的城，却不巧遇到了故人。
俞柳白穿着一身青豆色的常服，在假石边不细看会直接略过。可他倒是眼睛尖，遥遥喊了他们的名字，又招起手。是生怕他们听不着、看不见。
能看清俞柳白了，自然也就发现他身旁另外几位了。零零散散，一共三个人。
“姐姐，要过去吗？”
司楠瑾“嗯”了一声，转身踏在小石汀，提着裙摆走了去。
“赋殿下，司姑娘。多日不见了。”明明齐玉慢她一步，还在石汀上，然俞柳白先是朝着齐玉鞠躬作揖，再偏身对着司楠瑾作揖。
“...你怎么来羲和了？”
“大丈夫自然是为了一番事业。”
司楠瑾眼神越过他，看着他身后另外两个。其中一个，着荷叶调的衣服的，她见过—在昭明城的旅馆时见过，那时站在贺知见身旁。她隐约记得说过他的名字，当时没放心上，现在怎么记也想不起来。
而另一个，便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许是注意到她的眼神，那披着琥珀色外衣的男子斜睨她一眼，漆黑的眼珠又觉得没意思缓缓瞥了回去。
“你瞧，还没介绍呢。”俞柳白顺着司楠瑾的目光看过去，明白她意思。
“不必了。萍水相逢，也不必知晓姓名。”司楠瑾说的干脆，让俞柳白转过一半的身子僵住。
她本想就这样错身离开，稍远些的男子开口道：“司姑娘，好些日子不见了。”
“你认识她？云汉的青楼你也逛过！？”
司楠瑾还没说上话，披着琥珀色外衣的男子倒是先来了质问。她倒没有觉得被冒犯了，毕竟红尘女在她眼里从来不是刻意偏低人的词。况且，有了情感，她更能从语气当中来判断。以前没有这些关键因素的时候，她尚且应对如流，如今更是明白。
“这位公子其貌不扬，倒是会往别处花心思。”齐玉不知道又犯了什么毛病，像为自己打抱不平一样。
话里的主人公却只是蹙眉看了他一眼。
“抱歉了，司姑娘。言南他只是前两日受了些刺激。赋殿下，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荷叶衣拍了拍那人，“我在乐部当差，宴辞，字文禹。这位呢，在刑部谋生，中南池家的池景卿，字言南。”
宴辞没有说具体的字，因为在场没有一个人觉得那个重要。司楠瑾倒是对两个名字，都有那么一些印象。尤其是文禹，她听着那个突然性情大变的姑娘嘴里念叨好多次。而另一个，是池字。她记得，那日在浮玉山挑衅齐玉的，好像也是姓池。
齐玉却天然对那两个人没什么好感，眉头虽然舒展，面上却是乌黑。而在场的，除了俞柳白在意他的身份，那两个最多只是一笑了之。
司楠瑾想着浮云山上的事，突然拉着俞柳白到一旁，轻声问，“我以为你想报仇。我与你有旧，能帮自然要帮……你是真心同他们一块？”
司楠瑾不傻。那日在旅店就听出来宴辞身份高。他介绍尚以官称，她不信是偷溜出来的。而能让这两人相伴的，除了尔玉还能有谁。而她虽然在昭明那几日过得，能说上是浑浑噩噩、糊里糊涂，但是也是能推断出尔玉要干的可是杀头的重罪。
“我就在报仇啊！”俞柳白说，他心情舒快，“杀我全家的就是现在这个狗皇帝！”
俞柳白没有犹豫，直言不讳。
“……你会不会，对我太信任了。”
“不是你先对我信任的吗！”
司楠瑾看着他瞪大不解的双眼，兀地笑出声，又立马止住，“啊抱歉。”
“没事的，他们走很久了。说实话，仇恨不会随时间淡忘，但是悲伤会……”
司楠瑾想着俞柳白那晚手里的武器。她当时不明白，以为是情魄的原因，可是现在有了，依旧糊涂。为了一把好武器，就能献上全家的性命吗？为什么会把武器，这个死物，看得比人命还要重。师尊说，人性复杂。她不知道，原还有这样的复杂。人，有时候也会不思考价值，不思考利弊的吗？
她当然不能问出口。
下一刻，院中屋门“咔”一声，一位面容锐利的青年先一步走了出来，对着后脚踏出门槛的散发男子行礼。俞柳白三人对青年鞠礼，司楠瑾和齐玉站直瞧着他。那青年不明的目光停在司楠瑾身上片刻，摆摆手走下阶。
“尔玉殿下。”
只是换了身男儿装，自然认的出来。宫曦经过齐玉时只是斜瞥了他一眼，便径直停在司楠瑾前。司楠瑾话还没开口，尔玉的眼神幽暗，好像在盯着猎物一般。“司姑娘。我们好些日子不见了。”
“殿下，不和齐玉聊聊？”
司楠瑾临时起意，想要尔玉拖住齐玉。加上她本来就不打算再多停留，扯开话题是很好解决的方式。至少对司楠瑾来说是的。尔玉不在意的稍扬起头，眼神飘散开，是在回想。
“齐玉？”尔玉有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啊，聿之。”说罢她才回头正眼看向齐玉，轻笑一声，又道：“聿之啊，姐姐想你的紧。”
司楠瑾看到，齐玉本身笑的脸，好像更僵了。他低腰作揖，少年青涩的声音从那嘴里缓缓吐出，“曦姐姐。”那一声，让司楠瑾想起来相遇的第一天，故意的示弱。
尔玉半响没说话。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齐玉吧，不知道她认不认得出来。或许，正在找寻从前的模样，可是却早被岁月吞干净了。司楠瑾心底萌生的情感，叫她不免想的更多。
然，着急开口的却是台上那位。司楠瑾猜那就是苏云，一身长袍，繁复剪工纹样，垂吊水色流苏。她初来时看街上人的衣服也大都与其类似，想来便是云汉特有的样式。苏云看了齐玉半天，才指着他问，“这是……殿下胞弟？”
尔玉知道对方话里担忧，蔑笑着点头说：“不必担心。我家聿之已不在浮玉山修行了。”她好像很看不上苏云，司楠瑾看她的表情，好像是这样说。她甚至，连隐瞒也不愿意。继而又开口道：“不知，我送给家主的礼物。可还喜欢。”
她不是问句，笑着，却好似隐隐在生气。苏云却突起惧色，又转瞬被怒气裹挟，抬手指着尔玉，隐忍发抖，“你你你”也你不出个后文，最后摔袖回屋。可也没叫人撵他们出去。
“司姑娘，你那时不愿替我卜上一卦。今日，不知可否？”
这不是要卜算，而是要听司楠瑾愿不愿意帮她。当时她难下结论，现在又会有什么变化。师尊门下向来与他门不同，司楠瑾又怎么敢犯戒。“尔玉，殿下。我不善卜，只怕两难之境，对你我都无益。”
尔玉听闻点点头，“司姑娘。是非未尽，假以他词，是为难。可我看来，是非已定，此事非难。”
“有周师姐助力，自然如顺流行舟。可是人界鱼龙混杂，最难受各方势力管辖。”司楠瑾记起皇宫里的那个国师。虽未见过面，可从下咒之术便可窥探一二，便再加了一嘴，“妄断之言。”
尔玉根本并不在乎说什么，司楠瑾不过局外人，看不清局内。只是略有些惋惜，轻拍她的肩膀，细蝇声入耳，“我记得，我们的约定。”
司楠瑾蹙眉看着尔玉离去渐远的背影。
“殿下。”
她驻足回看。
“德配天地，在正不在私*。”
尔玉扬着下巴，如同已站上高位。“当然！”
*出自《史记》“德配天地，在正不在私，曰帝。”
小女孩立马摇头，像拨浪鼓一样。
齐玉也不想逗她，起身离开。却看见她还站在那里，挑眉笑问，“还有什么事。”
小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亮眼盯了一会，又很快低垂下去。犹豫好久，还是走回门前，“小爷叔说，姐姐会讲很多新奇的故事……”小女孩鼓起勇气，眨巴着眼睛。
“哥哥不会。”齐玉在小姑娘升起期望的眼睛里笑着拒绝，没有一点犹豫。他看着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应该是很冷情的吧。
苏晴桉点点头，咬着下唇落寞着离开了。
.....
第二日，齐玉早早地等在司楠瑾屋前。他算了大概的时间，姐姐平日都要去小花园那里行一套剑招。
今日，司楠瑾一如往常。只是推开门就见到了齐玉欢意的脸。她没怀疑看错，只是又一次质疑齐玉的脑子——自从摊开说明白了，齐玉不仅不装那个柔弱的弟弟，还变得格外不正常。
“姐姐，我们来这里好多日。今日出去走走？”
刚来云汉城中，司楠瑾就提议要把情窍解开。她当时哭肿了眼，执拗开口。齐玉还是怕，到底强硬着封着一半。所以，至少司楠瑾是还没有看过云汉城的。
“好啊。”司楠瑾答着轻巧。
齐玉知道她不会拒绝。事实上，司楠瑾昨天便是打算出去走走，一个人。但现在齐玉都找过来了，她也没什么好的理由拒绝他。
.....
他们二人绕着小路，先往了主院。姐姐说，来苏府多日，他们还未见过当家老爷，总要去拜访一下的。当然合礼数是一回事，齐玉明白还有别的。比如说……那个梅姨。
然云汉的规矩守旧，女子是一般不见男子的。哪怕这种情况下，也是只去拜访内宅的主子，而不是府邸的主人。因此一路上，女婢减少，倒是看家护卫愈多。没有人上去告诉他们那些规矩。他们是贵客，况且又不是世俗中人，怎么可以用凡尘的规矩去捆住他们。
这是一座陌生的城，却不巧遇到了故人。
俞柳白穿着一身青豆色的常服，在假石边不细看会直接略过。可他倒是眼睛尖，遥遥喊了他们的名字，又招起手。是生怕他们听不着、看不见。
能看清俞柳白了，自然也就发现他身旁另外几位了。零零散散，一共三个人。
“姐姐，要过去吗？”
司楠瑾“嗯”了一声，转身踏在小石汀，提着裙摆走了去。
“赋殿下，司姑娘。多日不见了。”明明齐玉慢她一步，还在石汀上，然俞柳白先是朝着齐玉鞠躬作揖，再偏身对着司楠瑾作揖。
“...你怎么来羲和了？”
“大丈夫自然是为了一番事业。”
司楠瑾眼神越过他，看着他身后另外两个。其中一个，着荷叶调的衣服的，她见过—在昭明城的旅馆时见过，那时站在贺知见身旁。她隐约记得说过他的名字，当时没放心上，现在怎么记也想不起来。
而另一个，便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许是注意到她的眼神，那披着琥珀色外衣的男子斜睨她一眼，漆黑的眼珠又觉得没意思缓缓瞥了回去。
“你瞧，还没介绍呢。”俞柳白顺着司楠瑾的目光看过去，明白她意思。
“不必了。萍水相逢，也不必知晓姓名。”司楠瑾说的干脆，让俞柳白转过一半的身子僵住。
她本想就这样错身离开，稍远些的男子开口道：“司姑娘，好些日子不见了。”
“你认识她？云汉的青楼你也逛过！？”
司楠瑾还没说上话，披着琥珀色外衣的男子倒是先来了质问。她倒没有觉得被冒犯了，毕竟红尘女在她眼里从来不是刻意偏低人的词。况且，有了情感，她更能从语气当中来判断。以前没有这些关键因素的时候，她尚且应对如流，如今更是明白。
“这位公子其貌不扬，倒是会往别处花心思。”齐玉不知道又犯了什么毛病，像为自己打抱不平一样。
话里的主人公却只是蹙眉看了他一眼。
“抱歉了，司姑娘。言南他只是前两日受了些刺激。赋殿下，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荷叶衣拍了拍那人，“我在乐部当差，宴辞，字文禹。这位呢，在刑部谋生，中南池家的池景卿，字言南。”
宴辞没有说具体的字，因为在场没有一个人觉得那个重要。司楠瑾倒是对两个名字，都有那么一些印象。尤其是文禹，她听着那个突然性情大变的姑娘嘴里念叨好多次。而另一个，是池字。她记得，那日在浮玉山挑衅齐玉的，好像也是姓池。
齐玉却天然对那两个人没什么好感，眉头虽然舒展，面上却是乌黑。而在场的，除了俞柳白在意他的身份，那两个最多只是一笑了之。
司楠瑾想着浮云山上的事，突然拉着俞柳白到一旁，轻声问，“我以为你想报仇。我与你有旧，能帮自然要帮……你是真心同他们一块？”
司楠瑾不傻。那日在旅店就听出来宴辞身份高。他介绍尚以官称，她不信是偷溜出来的。而能让这两人相伴的，除了尔玉还能有谁。而她虽然在昭明那几日过得，能说上是浑浑噩噩、糊里糊涂，但是也是能推断出尔玉要干的可是杀头的重罪。
“我就在报仇啊！”俞柳白说，他心情舒快，“杀我全家的就是现在这个狗皇帝！”
俞柳白没有犹豫，直言不讳。
“……你会不会，对我太信任了。”
“不是你先对我信任的吗！”
司楠瑾看着他瞪大不解的双眼，兀地笑出声，又立马止住，“啊抱歉。”
“没事的，他们走很久了。说实话，仇恨不会随时间淡忘，但是悲伤会……”
司楠瑾想着俞柳白那晚手里的武器。她当时不明白，以为是情魄的原因，可是现在有了，依旧糊涂。为了一把好武器，就能献上全家的性命吗？为什么会把武器，这个死物，看得比人命还要重。师尊说，人性复杂。她不知道，原还有这样的复杂。人，有时候也会不思考价值，不思考利弊的吗？
她当然不能问出口。
下一刻，院中屋门“咔”一声，一位面容锐利的青年先一步走了出来，对着后脚踏出门槛的散发男子行礼。俞柳白三人对青年鞠礼，司楠瑾和齐玉站直瞧着他。那青年不明的目光停在司楠瑾身上片刻，摆摆手走下阶。
“尔玉殿下。”
只是换了身男儿装，自然认的出来。宫曦经过齐玉时只是斜瞥了他一眼，便径直停在司楠瑾前。司楠瑾话还没开口，尔玉的眼神幽暗，好像在盯着猎物一般。“司姑娘。我们好些日子不见了。”
“殿下，不和齐玉聊聊？”
司楠瑾临时起意，想要尔玉拖住齐玉。加上她本来就不打算再多停留，扯开话题是很好解决的方式。至少对司楠瑾来说是的。尔玉不在意的稍扬起头，眼神飘散开，是在回想。
“齐玉？”尔玉有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啊，聿之。”说罢她才回头正眼看向齐玉，轻笑一声，又道：“聿之啊，姐姐想你的紧。”
司楠瑾看到，齐玉本身笑的脸，好像更僵了。他低腰作揖，少年青涩的声音从那嘴里缓缓吐出，“曦姐姐。”那一声，让司楠瑾想起来相遇的第一天，故意的示弱。
尔玉半响没说话。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齐玉吧，不知道她认不认得出来。或许，正在找寻从前的模样，可是却早被岁月吞干净了。司楠瑾心底萌生的情感，叫她不免想的更多。
然，着急开口的却是台上那位。司楠瑾猜那就是苏云，一身长袍，繁复剪工纹样，垂吊水色流苏。她初来时看街上人的衣服也大都与其类似，想来便是云汉特有的样式。苏云看了齐玉半天，才指着他问，“这是……殿下胞弟？”
尔玉知道对方话里担忧，蔑笑着点头说：“不必担心。我家聿之已不在浮玉山修行了。”她好像很看不上苏云，司楠瑾看她的表情，好像是这样说。她甚至，连隐瞒也不愿意。继而又开口道：“不知，我送给家主的礼物。可还喜欢。”
她不是问句，笑着，却好似隐隐在生气。苏云却突起惧色，又转瞬被怒气裹挟，抬手指着尔玉，隐忍发抖，“你你你”也你不出个后文，最后摔袖回屋。可也没叫人撵他们出去。
“司姑娘，你那时不愿替我卜上一卦。今日，不知可否？”
这不是要卜算，而是要听司楠瑾愿不愿意帮她。当时她难下结论，现在又会有什么变化。师尊门下向来与他门不同，司楠瑾又怎么敢犯戒。“尔玉，殿下。我不善卜，只怕两难之境，对你我都无益。”
尔玉听闻点点头，“司姑娘。是非未尽，假以他词，是为难。可我看来，是非已定，此事非难。”
“有周师姐助力，自然如顺流行舟。可是人界鱼龙混杂，最难受各方势力管辖。”司楠瑾记起皇宫里的那个国师。虽未见过面，可从下咒之术便可窥探一二，便再加了一嘴，“妄断之言。”
尔玉根本并不在乎说什么，司楠瑾不过局外人，看不清局内。只是略有些惋惜，轻拍她的肩膀，细蝇声入耳，“我记得，我们的约定。”
司楠瑾蹙眉看着尔玉离去渐远的背影。
“殿下。”
她驻足回看。
“德配天地，在正不在私*。”
尔玉扬着下巴，如同已站上高位。“当然！”
*出自《史记》“德配天地，在正不在私，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