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跟着我？”
司楠瑾再一回头，齐玉就乖巧地站在隔壁的摊贩前。这点距离，他绝对听得见。却别着头，装模作样地拿块白玉细瞧。
“姑娘，这块玛瑙，是南海开采来的，稀少货。”
商贩看着司楠瑾手里反复拿起那块彩纹玛瑙，直夸好话。
司楠瑾听闻瞥了商贩一眼，箍着半透明底的玛瑙照在光下，来回晃动。这又不是名贵的石头，玛瑙这类，色都显在面上。也便这样，商贩更喜司楠瑾，分明又是个外行的富家千金。
“姑娘，这块是我花大价钱从别人那里收来的。至少，一两银子。”他斟酌着道出价钱，眼珠滴溜溜看着司楠瑾的反应。竟然，竟然没有出声。商贩两眼冒光，又舔唇道：“不瞒姑娘说，前两日苏家公子也看上了这块石头，说是过两日再来交款的。要我千万留着呢……”
“玛瑙如何在海里采出来的？”司楠瑾才看完石头，那架势足足已把那玛瑙角角落落看了个仔细。
“这巧石藏于鱼腹，恰被困于渔网，适才问世。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收得这块宝石……我看这玛瑙和姑娘投缘，只是苏家那边……”
司楠瑾听着频频点头，继而缓缓开口道：“我这里有块灵物，想与先生交换。”
“哎呦。姑娘说的灵物是……”
“灵石。”她从腰间取出一小块剔透宝石。在摊贩遮阳布的阴影下便能光彩异常，如上古神话中的补天神石般，又宛若一缕七彩火烛，熠熠生辉。只一眼，无谓论谁，便知，此非俗物。
司楠瑾拿出的灵石不过指甲盖大小，她将它落于手心。掌心靠近灵石的部分便陡然生出多色光彩。商贩眼睛都快贴了上去，却只伸长脖颈，连呼吸也骤然停歇。手僵持半空，不敢靠近，似是害怕亵渎一般。
“这，这这……”
“我既夺人所喜，自然也要拿出诚意。那块玛瑙，我要定了。”
司楠瑾笑着将石头夹在指腹，递给商贩，他怔愣地像自主反应般摊开手掌。石头还没落在他处，一折纸扇打醒了商贩。
“——停停停！”
纸扇的主人正是苏坻。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了！”
商贩吃痛地缩回手，再转睛一看来人，脸上又堆起笑，“是苏公子啊！”
司楠瑾将灵石重新递给商贩，再重新拿起玛瑙，递给苏坻瞧。
“傻仙子！你就为了这个？”苏坻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块玛瑙的样子，只瞧一眼就转头吵商贩，“你惯是巧言诓骗了人家！你说说你，平日里欺瞒我们这些人也便罢了，现下连仙子都要成你的摇钱树。小心糟了报应！”
“值当的。说来，还是我占到了便宜。”
“值当个屁！”苏坻听司楠瑾这幅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发言，更是恨铁不成钢地气，“真是的。算了！仙子就当买个教训了吧，凡世可不似你们那里平和。”
“苏公子！你这话说的，那位姑娘执意要拿灵物来换的。我起先只定价了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你又来抢钱了。这破玩意儿顶天了几百文，你敢要一两！”苏坻囔囔着，从荷包里倒出碎银，看是不够又再倒了些，“给给给，那东西还回来！”
那商贩明显更心动银钱，笑得更奸喜。伸手去拿，苏坻的手却被司楠瑾握住。
“我既给了他，也便不要再拿回来了。”
“我要！”苏坻叹气喊说，“多少，我买！”
原以为只是来了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却没想竟是老天开眼！他嬉笑着伸出手掌。
“行，五两就五两！”
“五十两。”
“你又坐地起价！五十两不行，阿姐知道定要说教。”
“那不好意思了，苏公子下次再来吧。”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舍得这么宰我！”
“嘿嘿，没办法。我这人就喜欢银子，交情什么的，还得往后排排。”
苏坻见说不动商贩，拉着司楠瑾走。她回头再看了隔壁商贩，没再见着齐玉。
.....
“苏公子，我想走左边这条路。”
“……那条路有什么好走的。走右边，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司楠瑾反正也是漫无目的地瞎逛瞎看，便就随着苏坻走。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弯弯绕绕，还过了几个廊桥，最终停在了一八层楼阁前，牌匾上草书刻着——天物阁。
门前小厮见着苏坻就往里匆跑，等到两人行至楼前，管事的先生已经迎在门槛前。苏坻挺起胸膛，颇有底气样，朝着管事先生摆摆手。
很快司楠瑾就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那些挑选货物的都被一一请走，苏坻包场了。
“公子，楼上雅座给您留着哩。昨日西域来的荔枝，替您摆好了。”
苏坻点头却看向司楠瑾，她刚想拒绝，尖酸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我道是谁，这不是苏家的小宝贝么！”
苏坻都不用抬眼就知道是谁。可是，他才刚带着仙子来，难道就要走了？司楠瑾感觉眼角的人影在动，稍稍转头便见苏坻隐忍着怒气。他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很抗拒，很害怕的模样。像是那种炸毛的小兽，唯独不同的是苏坻不会低吼，只能沉默。
“哎，苏坻。我听说前两日你是花光的钱逃回来的哈哈哈哈哈，果然你们苏家都是一群废物。”这是另一个的声音，他们没有下楼的打算，却有逼走苏坻的意图。
“还不走吗？难道要我们再给你哥哥找点事情做哈哈哈哈？”
“你别那么说。苏坻当时不是信誓旦旦要闯出自己的天地吗，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被人赶回来了！他们苏家，本来日子就不好过……”
“…仙子。”
司楠瑾以为苏坻要哭了，却只是气红了眼。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有理由反驳，说明是事实？情魄回来了，她也更知道同理心是个什么东西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便是如此。换做以前，她哪里能感觉到生气，那里能明晃晃地从别人的嘴里感受到刻薄的恶意。
可是她能不能管……或许，道心就是要控制住这些，才能修成吧。
“哈哈哈，快走快走。下次啊，别学人包场了。我们可是替你们苏家着想。靠着关系攀上来的高枝，还真就以为和我们一样了！”
“……我看不上这里的东西的，何必来这里浪费时间。”
“……仙子。这里都是好东西才…”
“你错啦，这里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小妮子！真敢说！你当他苏坻是什么好人！”楼上一人轻轻一跃，走近司楠瑾面前，狭长的凤眼满是厌恶，“他们苏家，可没一个好东西！你来自东黎，想是不知道的。小心哪天没了利用价值，早被他们一脚踹的远远了！哪里还会这样‘仙子仙子’地恭维着你。”
司楠瑾看向苏坻，他还是一样，一句话不说，沉默着示弱，接受来人的指责。
楼上的另一位也跨下走近，轻拍前人胳膊，“别说了。到时候他又回去告状。”
“哼！滚吧！和你哥一样窝囊，怂包！”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司楠瑾问苏坻。她不是想搞清楚过往，只是希望苏坻可以自己反抗，而不是一味沉言。话不说，便没人知道。
“他有什么好说！章继业就算再怎么看不上…，也不会造反。我家小妹再讨厌章晚青也知道她从来磊落赤诚！能教出章晚青这样女儿，他章继业能烂到那样？”
“你说话啊！”他又朝着拍他肩膀的那人气骂。
“滚吧滚吧，这里被我们沈氏买下了。以后不要再让我们看见你。”
司楠瑾拉住苏坻，再问，“没有想说的吗？”
“……仙子…”苏坻转身，瞪着柳眉凤眼的怒火男子叹气，“分明是你一直嫉妒我阿哥。”
“嫉妒！？”他整个人像猫一样炸毛，脾气是炸药桶点着了般，“是啊，我他妈就是嫉妒！我他妈以前做梦都嫉妒你哥！妈的，妈的！我哪里不如他了，晚青见过他之后连个眼神都不给我！他都得到晚青的心了，他还他妈的举报章继业。老子妈的就是替晚青不值！沈廖庵，你说话啊！你以前不也喜欢晚青吗！你他妈受得了苏家！？”
司楠瑾看见沈廖庵叹气揉眉心，像顺猫毛一样捋那人后背。
“还仙子仙子！小妮子，你有空自己去打听以前的事情。别他妈成为第二个章晚青！”
“好了哦，脾气太大。你身上又要长红疹了。”
“你别他妈的管我！”
沈廖庵扯着人走，冷冰冰地对着苏坻喊滚。
………
苏坻心不在焉，丑态被人看见了，总是不好受的。但司楠瑾更希望是他因为那些话而心不在焉。有时候习惯了，不是件好事，会磨掉一个人的自信。
“他们从来不是针对你。”
“他们是的。……仙子你不知道，但我哥哥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不是的，苏坻。他是对以前的自己生气。回去吧？”
有时候站在事外，所以才看得清楚。梅姨的过往纷杂，牵扯这么多。她知道了，又能如何，不过平添了凡俗气。
神仙啊，是无悲无喜的。
司楠瑾再一回头，齐玉就乖巧地站在隔壁的摊贩前。这点距离，他绝对听得见。却别着头，装模作样地拿块白玉细瞧。
“姑娘，这块玛瑙，是南海开采来的，稀少货。”
商贩看着司楠瑾手里反复拿起那块彩纹玛瑙，直夸好话。
司楠瑾听闻瞥了商贩一眼，箍着半透明底的玛瑙照在光下，来回晃动。这又不是名贵的石头，玛瑙这类，色都显在面上。也便这样，商贩更喜司楠瑾，分明又是个外行的富家千金。
“姑娘，这块是我花大价钱从别人那里收来的。至少，一两银子。”他斟酌着道出价钱，眼珠滴溜溜看着司楠瑾的反应。竟然，竟然没有出声。商贩两眼冒光，又舔唇道：“不瞒姑娘说，前两日苏家公子也看上了这块石头，说是过两日再来交款的。要我千万留着呢……”
“玛瑙如何在海里采出来的？”司楠瑾才看完石头，那架势足足已把那玛瑙角角落落看了个仔细。
“这巧石藏于鱼腹，恰被困于渔网，适才问世。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收得这块宝石……我看这玛瑙和姑娘投缘，只是苏家那边……”
司楠瑾听着频频点头，继而缓缓开口道：“我这里有块灵物，想与先生交换。”
“哎呦。姑娘说的灵物是……”
“灵石。”她从腰间取出一小块剔透宝石。在摊贩遮阳布的阴影下便能光彩异常，如上古神话中的补天神石般，又宛若一缕七彩火烛，熠熠生辉。只一眼，无谓论谁，便知，此非俗物。
司楠瑾拿出的灵石不过指甲盖大小，她将它落于手心。掌心靠近灵石的部分便陡然生出多色光彩。商贩眼睛都快贴了上去，却只伸长脖颈，连呼吸也骤然停歇。手僵持半空，不敢靠近，似是害怕亵渎一般。
“这，这这……”
“我既夺人所喜，自然也要拿出诚意。那块玛瑙，我要定了。”
司楠瑾笑着将石头夹在指腹，递给商贩，他怔愣地像自主反应般摊开手掌。石头还没落在他处，一折纸扇打醒了商贩。
“——停停停！”
纸扇的主人正是苏坻。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了！”
商贩吃痛地缩回手，再转睛一看来人，脸上又堆起笑，“是苏公子啊！”
司楠瑾将灵石重新递给商贩，再重新拿起玛瑙，递给苏坻瞧。
“傻仙子！你就为了这个？”苏坻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块玛瑙的样子，只瞧一眼就转头吵商贩，“你惯是巧言诓骗了人家！你说说你，平日里欺瞒我们这些人也便罢了，现下连仙子都要成你的摇钱树。小心糟了报应！”
“值当的。说来，还是我占到了便宜。”
“值当个屁！”苏坻听司楠瑾这幅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发言，更是恨铁不成钢地气，“真是的。算了！仙子就当买个教训了吧，凡世可不似你们那里平和。”
“苏公子！你这话说的，那位姑娘执意要拿灵物来换的。我起先只定价了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你又来抢钱了。这破玩意儿顶天了几百文，你敢要一两！”苏坻囔囔着，从荷包里倒出碎银，看是不够又再倒了些，“给给给，那东西还回来！”
那商贩明显更心动银钱，笑得更奸喜。伸手去拿，苏坻的手却被司楠瑾握住。
“我既给了他，也便不要再拿回来了。”
“我要！”苏坻叹气喊说，“多少，我买！”
原以为只是来了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却没想竟是老天开眼！他嬉笑着伸出手掌。
“行，五两就五两！”
“五十两。”
“你又坐地起价！五十两不行，阿姐知道定要说教。”
“那不好意思了，苏公子下次再来吧。”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舍得这么宰我！”
“嘿嘿，没办法。我这人就喜欢银子，交情什么的，还得往后排排。”
苏坻见说不动商贩，拉着司楠瑾走。她回头再看了隔壁商贩，没再见着齐玉。
.....
“苏公子，我想走左边这条路。”
“……那条路有什么好走的。走右边，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司楠瑾反正也是漫无目的地瞎逛瞎看，便就随着苏坻走。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弯弯绕绕，还过了几个廊桥，最终停在了一八层楼阁前，牌匾上草书刻着——天物阁。
门前小厮见着苏坻就往里匆跑，等到两人行至楼前，管事的先生已经迎在门槛前。苏坻挺起胸膛，颇有底气样，朝着管事先生摆摆手。
很快司楠瑾就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那些挑选货物的都被一一请走，苏坻包场了。
“公子，楼上雅座给您留着哩。昨日西域来的荔枝，替您摆好了。”
苏坻点头却看向司楠瑾，她刚想拒绝，尖酸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我道是谁，这不是苏家的小宝贝么！”
苏坻都不用抬眼就知道是谁。可是，他才刚带着仙子来，难道就要走了？司楠瑾感觉眼角的人影在动，稍稍转头便见苏坻隐忍着怒气。他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很抗拒，很害怕的模样。像是那种炸毛的小兽，唯独不同的是苏坻不会低吼，只能沉默。
“哎，苏坻。我听说前两日你是花光的钱逃回来的哈哈哈哈哈，果然你们苏家都是一群废物。”这是另一个的声音，他们没有下楼的打算，却有逼走苏坻的意图。
“还不走吗？难道要我们再给你哥哥找点事情做哈哈哈哈？”
“你别那么说。苏坻当时不是信誓旦旦要闯出自己的天地吗，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被人赶回来了！他们苏家，本来日子就不好过……”
“…仙子。”
司楠瑾以为苏坻要哭了，却只是气红了眼。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有理由反驳，说明是事实？情魄回来了，她也更知道同理心是个什么东西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便是如此。换做以前，她哪里能感觉到生气，那里能明晃晃地从别人的嘴里感受到刻薄的恶意。
可是她能不能管……或许，道心就是要控制住这些，才能修成吧。
“哈哈哈，快走快走。下次啊，别学人包场了。我们可是替你们苏家着想。靠着关系攀上来的高枝，还真就以为和我们一样了！”
“……我看不上这里的东西的，何必来这里浪费时间。”
“……仙子。这里都是好东西才…”
“你错啦，这里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小妮子！真敢说！你当他苏坻是什么好人！”楼上一人轻轻一跃，走近司楠瑾面前，狭长的凤眼满是厌恶，“他们苏家，可没一个好东西！你来自东黎，想是不知道的。小心哪天没了利用价值，早被他们一脚踹的远远了！哪里还会这样‘仙子仙子’地恭维着你。”
司楠瑾看向苏坻，他还是一样，一句话不说，沉默着示弱，接受来人的指责。
楼上的另一位也跨下走近，轻拍前人胳膊，“别说了。到时候他又回去告状。”
“哼！滚吧！和你哥一样窝囊，怂包！”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司楠瑾问苏坻。她不是想搞清楚过往，只是希望苏坻可以自己反抗，而不是一味沉言。话不说，便没人知道。
“他有什么好说！章继业就算再怎么看不上…，也不会造反。我家小妹再讨厌章晚青也知道她从来磊落赤诚！能教出章晚青这样女儿，他章继业能烂到那样？”
“你说话啊！”他又朝着拍他肩膀的那人气骂。
“滚吧滚吧，这里被我们沈氏买下了。以后不要再让我们看见你。”
司楠瑾拉住苏坻，再问，“没有想说的吗？”
“……仙子…”苏坻转身，瞪着柳眉凤眼的怒火男子叹气，“分明是你一直嫉妒我阿哥。”
“嫉妒！？”他整个人像猫一样炸毛，脾气是炸药桶点着了般，“是啊，我他妈就是嫉妒！我他妈以前做梦都嫉妒你哥！妈的，妈的！我哪里不如他了，晚青见过他之后连个眼神都不给我！他都得到晚青的心了，他还他妈的举报章继业。老子妈的就是替晚青不值！沈廖庵，你说话啊！你以前不也喜欢晚青吗！你他妈受得了苏家！？”
司楠瑾看见沈廖庵叹气揉眉心，像顺猫毛一样捋那人后背。
“还仙子仙子！小妮子，你有空自己去打听以前的事情。别他妈成为第二个章晚青！”
“好了哦，脾气太大。你身上又要长红疹了。”
“你别他妈的管我！”
沈廖庵扯着人走，冷冰冰地对着苏坻喊滚。
………
苏坻心不在焉，丑态被人看见了，总是不好受的。但司楠瑾更希望是他因为那些话而心不在焉。有时候习惯了，不是件好事，会磨掉一个人的自信。
“他们从来不是针对你。”
“他们是的。……仙子你不知道，但我哥哥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不是的，苏坻。他是对以前的自己生气。回去吧？”
有时候站在事外，所以才看得清楚。梅姨的过往纷杂，牵扯这么多。她知道了，又能如何，不过平添了凡俗气。
神仙啊，是无悲无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