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下五层时,片冈商队情报分部的负责人,五岛,已经等在了我的办公室外。

    五岛见到我后,向我行了一礼,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我对他点了点头,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待坐定后,我看向站在办公桌另一侧的五岛,示意他可以开始汇报了。

    五岛将他手中带着的文件夹放在桌上,向我推了过来,待我接过后开始说明情况。

    “根据您的要求,我们对前野朔身边的人际往来进行了探查,并重点筛查了他与德川定定旗下势力的关系。”

    “我们发现,他在两个月前,正好是横山先生前往堀田的时间,与一位来自戍威星的财政顾问搭上了关系,并且在那之后有过数次的直接拜访,和间接的书信往来。”

    “且在他们结交的时间前后,前野朔身边的护卫有过人员变动,我们怀疑正是这些人在收到前野朔的指示后,将信暗中送到了横山先生的身边。”

    “但在保证情报人员不暴露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查到这些,对不起,主公。”

    “由于我们的能力有限,我们没能进一步查清楚他们结交的原因,和前野朔身边人员的具体身份。”

    他低下头向我请罪。

    “不必如此,隐秘行动是我们的基本准则,如果是你们认为再继续会暴露,因而决定终止探查的这种情况的话,我相信你们的判断。”

    我制止了他的动作,转而向他提出了另外的问题,“但我要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做出这个判断。”

    “按照你们呈上来的情报来看,这个戍威星人只是一个偏中立的商人,在戍威星上也没有特殊的政治立场,来到地球后选择投向定定一派,也仅仅只是因为定定得势且亲天人罢了。”

    “我们以往不是没有探查过天人的情报,为什么这次仅仅探查到这里,就会有暴露的风险?”

    “感谢主公的理解。”

    他抬起头向我解释,“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在于前野朔身边那些奇怪的护卫。”

    他向我详细说明了整个搜查的过程。

    “我们原先在堀田前野府上并没有安插相应的情报人员,因此,在接到您的指示并进行评估之后,我们就派遣了一名潜入搜查人员假扮家仆,混进了前野朔的府上。”

    “在她发现了那名天人的存在之后,就开始探查那个戍威星人与前野朔的关系,但全力调查了两周也只得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

    “当她想向分部报告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的包袱和房间被隐秘地搜查过不止一次,甚至在这次意外之前,她都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进出过她的住处。”

    “她之后确认过前野家并没有雇佣忍者作为护卫,前野朔除了与那名天人的往来有异常外,其他相关的活动情报都能被查到。因此,她认为搜查她住处的正是那些奇怪的护卫,同时,前野朔也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她身份有问题。”

    “基于这些判断,该名搜查人员决定终止潜入工作。”

    我将看到一半的文件放下,杵着手沉思了片刻。

    这个推断确实没有问题,但实际这个情况对于我们的情报工作而言相当罕见。

    我们的情报一般都是来自固定在各个阶层活动的人员所提供的信息。

    他们有的是中途被其他成员发展加入的组织,也有的是一开始就带着组织的任务进入的行业。

    由于人员特性,再加上前几年组织发展成员迅速,我们的成员又大多会点手脚功夫的缘故,我们很少会需要出动专门的潜入搜查人员。

    这类情报人员都是我们在筛选了武力或是潜伏方面拥有特殊天赋的学员后,征询了他们的意向,对他们进行过培训之后固定下来的特殊搜查人员。

    他们相比一般成员来说,拥有更出色的身体素质,有些潜伏能力甚至比伊贺出生的忍者都不算逊色。

    需要他们出马的场合,已经是情报部门筛选过后难度较高的任务了,如今这种困局,更是从这支队伍训练之初开始就从没有碰到过。

    即使是忍者的行径,也不至于会到让搜查人员几乎毫无所觉的程度。

    难道是原御庭番众的成员?一直以来被幕府收编的精英忍者能力竟如此高超吗?

    我皱着眉,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我曾经在战争中与一些被雇佣的忍者交手过,每年培训搜查人员时我也会亲自前往指导,以我自己的亲身经历来看,这两者间的差距应当是没有大到这种程度的才对。

    我想了想,抬头看向五岛。

    “我知道了,这种特殊情况确实应该立刻终止搜查,你们的判断很及时,我会让片冈另外奖赏你们的。”

    “感谢主公。”五岛低头应下。

    “这件事有些蹊跷,你回去和片冈说一声,让他留心定定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从前没有发现的、与天人关系密切的组织,有任何蛛丝马迹都直接通过通讯器向我报告。”

    “另外,给我一份这个戍威星人来地球后交好的幕府人员名单。不用详细,也不用查出过去所有的线索,我只要他现在大致亲近的势力范围就可以。”

    “目前的行动都还是以安全谨慎为第一准则。万一被查到了分部点的话,立刻弃用据点,消除线索,以人员安全为主进行撤离。”

    我总结了一下,向他发出接下来的指令。

    “是,明白。”五岛点头,“属下这就回去复命。”

    “嗯,去吧。”

    我点了点头,“任何紧急的情况都不用走程序,直接用通讯器向我联络。”

    说到这里,我又有些头疼。

    “你回去之后记得劝劝片冈那个老顽固,理穗她们难得开发出这么好用的通讯器,他还是固守着老一套,那我们特地研究不就没有价值了吗?这可是我们自己研发出来的科技产品,他也不必总是这么排斥新事物啊。”

    “属下明白。”五岛苦笑了下,“但我们也只能是尽量劝一劝片冈先生,您也知道,先生确实是听不进来自您以外的人的意见。”

    “也是,你们都不容易,算了,我直接跟他说吧。”

    我揉了揉眉心,“你自己路上小心,现在这个情况难保不会被盯上,一切以谨慎为主。”

    “是。”五岛点头应下,收起一直在做记录的本子,对我行了一礼,向后退出了办公室。

    待他离开后,我向后倒在了办公椅上,手指敲着扶手,试图理清堀田那边的情况。

    前段时间横山就向我报告过他与前野朔来往后发现的一些异常情况。

    首先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前野朔来拜访横山,确实很大一部分都是出于虚心求教的目的。

    在横山提出转换地点到乡野间会面后,他也乔装打扮、暗中代替了他的部下前来,只为了亲自与他会面相谈。

    但奇怪的是,当横山试探性地提出信的由来后,前野朔以一种似乎认为横山是在装傻的样子,含糊地混过了问题,没有直接回答。

    那种姿态,仿佛二人在这件事上应当是心照不宣的一样。

    在那次试探之后,前野朔在接下来的三次交谈中,每一次都在对话的细节中处处暗示横山,表示他知晓横山背后的靠山的存在,甚至有一次,前野朔直接用委婉的口吻提出,希望能够得到横山的引荐,进而与“那位大人”相谈一次,为此可以向他支付巨额的报酬。

    这种口吻,即使再委婉,也已经是将所有算计都摆到明面上了。

    如果不是心有笃定又过于迫切的话,前野朔这种人是不会如此直白地表现出自己的想法的。

    也是基于这种考虑,横山选择用似是而非的承诺来混过每一次的试探,尽全力在前野朔那里种下了“他还不够资格与那位大人对话”的印象。

    终于,在发现明示与暗示都没有结果的情况下,前野朔问过一些商业改革上的问题之后,便放弃了对横山的说服和利诱,渐渐疏远了与横山的来往。

    结合这次五岛报上来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向前野朔透露横山身份和背后存在的人,就是那个戍威星人。

    甚至有一种可能是,前野口中想要结交的“那位大人”,正是那名天人背后的靠山。在前野朔向他投诚无门后,反过来被那个戍威星人暗示着可以来寻求横山的帮助。

    从客观的角度来看,“那位大人”这种说法应当并不是在指代我,或是我所代表的位置。

    如果消息是来自我们组织成员的泄露,那必然不会是这种称呼和暗示的方式。

    如果消息是来自幕府,甚至是天人方对我们认知,我也是撑不起这样的代称和这种程度的敬畏的。

    即使布了十年的局,我也很清楚,以我们目前的动作来看,还暂时是撼动不了这些根深蒂固的腐朽势力的。

    也因此,放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的“那位大人”,更有可能就是支持那个戍威星人的幕后之人。

    如果这种可能性成立的话,同时也就意味着,横山与商队的联系已经被那名幕后之人看在了眼里,甚至是蓄意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或是警告他背后所代表的组织。

    我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探查清楚那个戍威星人的底细才行。

    我们的搜查人员如果能力尚不足以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探查的话,那换成原御庭番众的那些精英忍者们呢?

    或者说,换成以被雇佣为生,并不在意暴露与否的忍者们呢?

    我拿出了通讯器,对着屏幕的另一面下达了一个新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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