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我跟银时牵着手，一边看着骑在机器人身上开心地到处指挥的神乐和新八，一边跟在他们后面慢悠悠地在庙会中闲逛。
这次的庙会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热闹。
夜色下的灯火互相辉映，给路人脸上的笑容也增添了不少暖色。
除了偶尔陪理穗她们出来之外，我好像也确实很久没有来过这种庙会或者祭典了。
捞金鱼，打气球，套环。
和小时候被父亲带着去的庙会差不多呢，这么多年了，内容几乎都没什么变化。
说起来。
我侧过头看向从刚才跟源外先生告别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银时。
“我们两个好像很多年没有这么单独出门过了吧？”
银时愣了一下，回过神看着我，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他的银发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柔和又温暖，连带着轮廓也在灯笼的映衬下柔软了几分。
时光倒流一样，看着与十年前的样子有些相近。
战争的间隙里，坐在湖边和月光下，故意搞怪地讲着童年糗事试图逗我笑的银发少年，是我一直以来所珍藏着的记忆。
不过似乎这几年都没再看过他那么活泼的表情了。
我叹了口气，对他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啦，只是随便感慨一下。这么入神，在想什么呢？”
“抱歉啊，我自顾自在走神。”
银时有点懊恼地挠了下头发，“我在想刚才源外老爷子说的话，总觉得有点不安。”
倒是细心和在乎其他人这一点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我想着握紧了手，抬头追问他：“或许我可能会清楚呢？要不要跟我说说看？”
“嗯…没事，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银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
他打起精神，带着一点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不说这个了，难得来庙会一趟，想玩点什么吗？银桑今天可以全程奉陪哦。”
我看着他依然带着点忧虑的眼睛，有种熟练的无奈感：“你这家伙真是不管过多久都藏不住事啊，源外先生肯定和你说了什么吧？”
“……可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单独出来过了吧？”
银时停住了脚步，脸上带着为难和犹豫看向我。
所以说啊，坂田银时这个人真是十年如一日地没有变化。
我笑了一下，笑自己多余的失落。
我走到他面前停下，帮他理了下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穿齐整了的和服衣领。
抬眼看着他在灯光下越发显出红色的眼睛：“能让你不安的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吧？放心，我不至于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
“更何况。”
我笑了起来，“往后的日子还长呢，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怎么都不会少的。”
银时怔怔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半晌后，他叹了口气，手触及到了我的肩膀，却在揽住我前顿了一下，转而移到我的脸侧，替我挽了一下耳后的头发。
“你啊……”
“有时候对我任性一点也是可以的哦。”
他微微低下头，带着点无奈笑着看我。
我伸手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也笑着回他：“好啦，赶紧说吧，出什么事啦？”
银时抓住了我的手，犹豫了一下，把我拉到了一边，简单地复述了一下刚才源外在离开前和他说的话。
“你是说，你怀疑源外先生可能会利用这次节目对将军行刺吗。”
我皱着眉总结。
“嗯，你有听说过平贺三郎这个人吗？”银时叹了口气问我。
我摇了摇头：“你知道的，其他队里的情况我都不是很熟悉，如果是鬼兵队的话，高杉应该更加……”
——等等。
鬼兵队，高杉……
“我有个想法。”
我抬眼看向银时。
*
“银时，你放心吧，老爷子那——”
我喘了两口气跑回刚才与银时分别的地方。
“银时？”
我茫然地缓下了脚步，四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银时的身影。
明明刚才与我约定好在这里见的。
我不确定地在附近来回巡视。
“别找了，银时的话，大概是去舞台那里了。”
一边的阴影处传来了有点耳熟的声音。
我转过头，犹豫了一下才出声：“…高杉？”
果然，从那边走出来的是许久没见的高杉晋助。
“这么久了，你还在陪银时玩这种过家家吗？”
高杉靠在了一边的树上，掏出怀里的烟管点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高杉哼笑了一声：“你之前派人来联络我了吧？”
我叹了口气，左手扶上了剑柄。
“我就知道，你把那孩子扣下了吧。”
高杉抖了下烟灰。
“我可没有强行扣留，是他自愿留下来的。”
“秋本明是不是跟你合作了？”
我戒备地看着他。
“果然被你猜到了啊。”
高杉低低地笑了笑，“我可是拜她所赐才知道你干了多少事的。”
“所以我说啊。”
高杉歪了歪头，“明明暗地里在做着能让这里翻天覆地的事，却又沉迷于跟银时玩那些过家家一样的自我欺骗。”
“事到如今，为什么你们两个还会选择守着这种镜花水月一样的平和不放？”
高杉看着远处爆起的浓烟和突然变得慌乱的人群，表情平淡地站着，嘴里明明是在发问，却轻声地好似在自语一般。
我审视着他脸上的神情，半晌后，放下了手。
“你见到银时了？”
“啊。”高杉可有可无地看了我一眼，没再继续。
“你如果看到他了的话，就应该能知道这些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了吧。”
我不赞同地看着他。
高杉吐出一口烟雾，他的表情被笼罩在若有似无的青烟和黑暗之后，让人看不真切。
我等了半晌，却没等到他的回答。
他只是转移了话题，问了我另一个问题：“那你呢？妄想同时抓住安稳和变革，即使到了现在，也依然这么天真吗？”
我看着那双在暗处依然显出锐利和迷茫的眼睛，恍然间将它与另一双始终无精打采的红色眼睛重合到了一起。
时隔十年，这两个人在某些地方依然惊人地相似。
我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天真的是你吧，高杉。”
我看向远处渐渐安定下来，有序疏散撤离的人群。
“即使是你为数不多的理智也该清楚，一昧的破坏只会空留一地废墟，而到那之后，破坏者和守护者都将无处可去。”
我转过头看着他：“还是说，那片废墟就是你为自己准备的衣冠冢？”
话音未落，我便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尖锐的杀气。
我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坦然地看着他。
“几年没见，你倒是比起以前会说了不少。”
暗处的那双眼睛变得宛如野兽，带着被激怒的凶狠盯着我。
“谁让你们这几年都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呢，如果大家都坐着不说话，那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我扯了扯嘴角，对他露出了个带了点嘲讽的笑容。
我们沉默地对峙，谁也没有率先动作。
片刻后高杉突然收回了杀气和攻击性的姿态。
“两边都想抓在手里，那我倒是想看看最后你又能守得住多少。”
他审视般地看了我一眼，将刀重新入鞘。
“我会坐在废墟上等着看你们的结局的。”
留下一句语气平淡又笃定的话后，他转身朝着远离人群的黑暗里走去。
我看了眼高杉的背影，对旁边以路人姿态躲藏着的部下点头示意，确定他跟上高杉之后，头疼地叹了口气，转身向着舞台的方向跑去。
以高杉的态度来看，恐怕他这次还真的没带什么恶意过来。
但愿刚才在源外先生那边的布置有用啊。
这次的庙会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热闹。
夜色下的灯火互相辉映，给路人脸上的笑容也增添了不少暖色。
除了偶尔陪理穗她们出来之外，我好像也确实很久没有来过这种庙会或者祭典了。
捞金鱼，打气球，套环。
和小时候被父亲带着去的庙会差不多呢，这么多年了，内容几乎都没什么变化。
说起来。
我侧过头看向从刚才跟源外先生告别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银时。
“我们两个好像很多年没有这么单独出门过了吧？”
银时愣了一下，回过神看着我，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他的银发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柔和又温暖，连带着轮廓也在灯笼的映衬下柔软了几分。
时光倒流一样，看着与十年前的样子有些相近。
战争的间隙里，坐在湖边和月光下，故意搞怪地讲着童年糗事试图逗我笑的银发少年，是我一直以来所珍藏着的记忆。
不过似乎这几年都没再看过他那么活泼的表情了。
我叹了口气，对他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啦，只是随便感慨一下。这么入神，在想什么呢？”
“抱歉啊，我自顾自在走神。”
银时有点懊恼地挠了下头发，“我在想刚才源外老爷子说的话，总觉得有点不安。”
倒是细心和在乎其他人这一点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我想着握紧了手，抬头追问他：“或许我可能会清楚呢？要不要跟我说说看？”
“嗯…没事，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银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
他打起精神，带着一点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不说这个了，难得来庙会一趟，想玩点什么吗？银桑今天可以全程奉陪哦。”
我看着他依然带着点忧虑的眼睛，有种熟练的无奈感：“你这家伙真是不管过多久都藏不住事啊，源外先生肯定和你说了什么吧？”
“……可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单独出来过了吧？”
银时停住了脚步，脸上带着为难和犹豫看向我。
所以说啊，坂田银时这个人真是十年如一日地没有变化。
我笑了一下，笑自己多余的失落。
我走到他面前停下，帮他理了下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穿齐整了的和服衣领。
抬眼看着他在灯光下越发显出红色的眼睛：“能让你不安的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吧？放心，我不至于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
“更何况。”
我笑了起来，“往后的日子还长呢，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怎么都不会少的。”
银时怔怔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半晌后，他叹了口气，手触及到了我的肩膀，却在揽住我前顿了一下，转而移到我的脸侧，替我挽了一下耳后的头发。
“你啊……”
“有时候对我任性一点也是可以的哦。”
他微微低下头，带着点无奈笑着看我。
我伸手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也笑着回他：“好啦，赶紧说吧，出什么事啦？”
银时抓住了我的手，犹豫了一下，把我拉到了一边，简单地复述了一下刚才源外在离开前和他说的话。
“你是说，你怀疑源外先生可能会利用这次节目对将军行刺吗。”
我皱着眉总结。
“嗯，你有听说过平贺三郎这个人吗？”银时叹了口气问我。
我摇了摇头：“你知道的，其他队里的情况我都不是很熟悉，如果是鬼兵队的话，高杉应该更加……”
——等等。
鬼兵队，高杉……
“我有个想法。”
我抬眼看向银时。
*
“银时，你放心吧，老爷子那——”
我喘了两口气跑回刚才与银时分别的地方。
“银时？”
我茫然地缓下了脚步，四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银时的身影。
明明刚才与我约定好在这里见的。
我不确定地在附近来回巡视。
“别找了，银时的话，大概是去舞台那里了。”
一边的阴影处传来了有点耳熟的声音。
我转过头，犹豫了一下才出声：“…高杉？”
果然，从那边走出来的是许久没见的高杉晋助。
“这么久了，你还在陪银时玩这种过家家吗？”
高杉靠在了一边的树上，掏出怀里的烟管点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高杉哼笑了一声：“你之前派人来联络我了吧？”
我叹了口气，左手扶上了剑柄。
“我就知道，你把那孩子扣下了吧。”
高杉抖了下烟灰。
“我可没有强行扣留，是他自愿留下来的。”
“秋本明是不是跟你合作了？”
我戒备地看着他。
“果然被你猜到了啊。”
高杉低低地笑了笑，“我可是拜她所赐才知道你干了多少事的。”
“所以我说啊。”
高杉歪了歪头，“明明暗地里在做着能让这里翻天覆地的事，却又沉迷于跟银时玩那些过家家一样的自我欺骗。”
“事到如今，为什么你们两个还会选择守着这种镜花水月一样的平和不放？”
高杉看着远处爆起的浓烟和突然变得慌乱的人群，表情平淡地站着，嘴里明明是在发问，却轻声地好似在自语一般。
我审视着他脸上的神情，半晌后，放下了手。
“你见到银时了？”
“啊。”高杉可有可无地看了我一眼，没再继续。
“你如果看到他了的话，就应该能知道这些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了吧。”
我不赞同地看着他。
高杉吐出一口烟雾，他的表情被笼罩在若有似无的青烟和黑暗之后，让人看不真切。
我等了半晌，却没等到他的回答。
他只是转移了话题，问了我另一个问题：“那你呢？妄想同时抓住安稳和变革，即使到了现在，也依然这么天真吗？”
我看着那双在暗处依然显出锐利和迷茫的眼睛，恍然间将它与另一双始终无精打采的红色眼睛重合到了一起。
时隔十年，这两个人在某些地方依然惊人地相似。
我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天真的是你吧，高杉。”
我看向远处渐渐安定下来，有序疏散撤离的人群。
“即使是你为数不多的理智也该清楚，一昧的破坏只会空留一地废墟，而到那之后，破坏者和守护者都将无处可去。”
我转过头看着他：“还是说，那片废墟就是你为自己准备的衣冠冢？”
话音未落，我便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尖锐的杀气。
我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坦然地看着他。
“几年没见，你倒是比起以前会说了不少。”
暗处的那双眼睛变得宛如野兽，带着被激怒的凶狠盯着我。
“谁让你们这几年都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呢，如果大家都坐着不说话，那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我扯了扯嘴角，对他露出了个带了点嘲讽的笑容。
我们沉默地对峙，谁也没有率先动作。
片刻后高杉突然收回了杀气和攻击性的姿态。
“两边都想抓在手里，那我倒是想看看最后你又能守得住多少。”
他审视般地看了我一眼，将刀重新入鞘。
“我会坐在废墟上等着看你们的结局的。”
留下一句语气平淡又笃定的话后，他转身朝着远离人群的黑暗里走去。
我看了眼高杉的背影，对旁边以路人姿态躲藏着的部下点头示意，确定他跟上高杉之后，头疼地叹了口气，转身向着舞台的方向跑去。
以高杉的态度来看，恐怕他这次还真的没带什么恶意过来。
但愿刚才在源外先生那边的布置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