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修]
“银酱——葵酱还没有回来吗——”
坂田银时瞥了眼旁边瘫在地上来回打滚的小姑娘，转过眼神，继续漫无目的地调着电视频道。
“没有。你这都已经问第四遍了，没回来就是没回来，我还能把她藏起来不成。”
“诶——可是都这么晚了——”她瘪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
坂田银时撑着脸，叹了口气：“……是啊，都这么晚了。”
[“咚咚——”]
“嗯？”他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理所当然地，在客厅里的他们没法透过墙壁看到大门外的人影。
“阿八——”坂田银时拖长了音。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志村新八抱怨着从厨房走出来，顺道瞪了他们两个一眼，“连起来开个门都懒，你们两个真的没救了！”
反正不是葵，也不可能是什么危险人物。
坂田银时转了转遥控器，无所谓地想，他才懒得动去给不知道哪个臭小鬼开门呢。
没想到的是。
“诶？土方先生？”门口传来了志村新八惊讶的声音。
坂田银时一愣，立刻起身，走出客厅，扶着门框往玄关看去。
果然，穿着便服的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正站在大门外，一脸的犹豫疑惑。
他看见坂田银时出来又皱着眉愣了愣神，随后才想起什么似地，对着志村新八客气地询问：“你好，我是来拜访松野私塾、松野葵小姐的，请问她在吗？”
说着，他还递上了手里的礼品袋。
“这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呃，这……”志村新八顿时傻在那里，手僵硬地摆了两下，不只是该收还是不收。
坂田银时眯了眯眼，直起身，手揣在衣袖里，一如既往懒散地走了过来。
他在玄关门口站定，很自然地接过了袋子。
“哦，我看看……哎呀，不小了不小了。毕竟是副长大人您亲自送来的心意嘛，不收下的话，不就显得你白跑这一趟了嘛。”
没等土方十四郎反应过来发作，他又用主人家的口吻，随意地表示：“不过确实不巧，她现在不在。有什么话说给我听听呗，看在你这‘小小心意’的份上，我可以帮你转答哦。”
这副无赖又油滑的样子，瞬间点爆了土方十四郎的怒点。
但随即，在火气上头之前，他很快又想起了来这一趟的目的。
呼……
他长出一口气，硬是咬着牙顶着满头的青筋把怒火压了下去。
“我只是想向松野小姐对之前蝮蛇工厂的事情表达一下谢意而已，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他努力压着声音，平稳不漏破绽地回答。
随后，皮笑肉不笑地寒暄：“看来是我来得不巧，既然松野小姐不在，那我就改天再来拜访，不打扰各位了。”
说完就礼节性地对志村新八点了点头，便转身要走。
坂田银时晃了晃袋子，饶有深意地拖着长音开口。
“喂，我说，蝮蛇工厂那次我也在吧？怎么不来谢谢我？”
土方十四郎的背影顿了一下。
“还有。”坂田银时歪头，“为什么是你来，猩猩那家伙呢？”
土方十四郎转过头，看向他。
两人隔着玄关的距离看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视线里充满了同样的不爽意味，空气凝滞到了志村新八都不敢大声喘气的程度。
这时，门外传来了救赎之音。
“我回来了——”
开锁声响起，“银时，你在吗？外面怎么停着辆——”
玄关的三人连带着听到动静出来的神乐一齐看去。
“……啊。”
面对开门后出乎意料的四对视线，松野葵顿了一下，随后笑着提起手中的提袋，“还好我回来的时候多买了一点，土方先生，吃晚饭了吗？”
***
同一时间。
江户某处。
佐佐木异三郎走过回廊，在一间半开的房门前停下。
里间坐在一侧的松平片栗虎吐出一口烟雾，听到动静，转头看向他。
“难得没有迟到啊，松平公。”佐佐木异三郎平静地拉上门，走到松平片栗虎对面早已预留出的位置坐下。
松平片栗虎最后深吸了一口，便捏着嘴边的烟尾在桌上的碟子里熄灭。
“你上次喊我私下商量什么，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佐佐木异三郎面不改色地回答：“三年前，毕竟要麻烦您为巡回组开路，总是要感谢一下您的帮助的。精英在人际关系的处理方式上也是精英哦。”
松平片栗虎嗤了一声，环起手。
“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
佐佐木异三郎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在松平片栗虎奇怪地询问之前，说了一个名字。
“松野葵。”
他看着松平片栗虎毫无异常的反应，勾了勾嘴角，“松平公，您对这个人有什么了解吗？”
松平片栗虎掀了掀眼皮，面色平淡。
“是北岛家那个小姑娘吧。怎么了？称不上了解，我知道的估计和你知道的没什么差别。”
“我记得之前导致将军大人与松野葵成为笔友的那场宴会，就是松平公您主持举办的吧？”佐佐木异三郎又问。
松平片栗虎哼笑：“啊，挺有趣的吧。”
佐佐木异三郎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因为这个，定定大人最近要求我关押了松野小姐一段时间。”
松平片栗虎很细微地皱了皱眉，“关押？”
佐佐木异三郎若有所思：“……您不知道？”
有趣。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中岛清平复职后，北岛仁出面割了一部分鹿乡会社的业务给了妹尾作为赔罪，所以定定大人松口放了他们一马，但是用之前与将军大人之间的联系为由，要求我带人将松野小姐在巡回组中拘留一段时间。”
沉默片刻。
“……警告啊。”松平片栗虎沉声道。
“是。”佐佐木异三郎只是点头，对这种做法并不表态。
松平片栗虎打量了一下对面的老熟人，想了想。
“既然是最近的事情，那你今天喊我来，是上面给你找麻烦了还是什么？那小姑娘不配合？”
佐佐木异三郎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松平公会对松野小姐有所了解的。我得到了一些情报，想找您证实一下可信度，可惜，没想到松平公竟然并没有参与其中啊……”
这番莫名带着嘲讽语调的感叹得到了松平片栗虎敏锐的一瞥。
“什么情报值得你这么藏着掖着。”
佐佐木异三郎慢条斯理地搭起手，看了他片刻，突然勾了勾嘴角。
“果然，松平公还是知道一些我并不知道的事情的吧？”
松平片栗虎停顿片刻，从便服的怀中掏出一枚打火机，转了两下。
抬眼，开口，“看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了。”
“佐佐木，有些心知肚明的事情我不会重复提，但你知道，我有我自己的立场，如果你的立场依然没变的话，谈话不继续下去对我们两方来说都是好事。”
这一番话就已经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作为现阶段立场鲜明的一方来说，松平片栗虎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两个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佐佐木异三郎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猜的没错，松野葵确实和松平公、不，或者说是跟德川茂茂这个现任征夷大将军有着不为人知的合作关系。
既然这件事属实的话，再加上她与攘夷派的联系，和对手下商会势力的掌握……
真是可怕啊，松野君。
看来又得输给信女小姐一次了。
这么想着，他却比之前更加放松了几分。
“既然松平公如此坦荡，那我也就不再绕弯子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件，将其放在桌上递给松平片栗虎。
“审讯时，我与松野小姐达成了一个协议。然后今天，松野小姐托手下将这份文件交给了我。”
松平片栗虎眉心一动，伸手将那薄薄的一份纸张拿了起来。
他展开阅读片刻，彻底紧皱眉头。
“……这是。”
这是一份对中岛清平和他背后的鹿乡会社，与近年来飞速崛起的贸易联盟片冈商会之间相互影响的活动分析报告。
任何稍微了解一点内情的人，都能轻易从中读出这份文件的撰写者所涉及的势力之广、影响之深，甚至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程度。
虽然远没有当初通过猿飞菖蒲转交的那份文件全面，但……
佐佐木这家伙，竟然得到了那个女人的认可？
松平片栗虎看向佐佐木异三郎。
“可你不是……”虽然四年前出了那种事，但这家伙不是一向对那群人马首是瞻吗？
佐佐木异三郎笑了。
室外一处灯光闪过，镜片下的眼神逐渐显露出了锋利的影子。
“松平公，不要小瞧精英的记忆力啊。更何况，即使同为齿轮，精英也不会选择为一栋将倾的破烂废墟效力吧。我对于自己的准则还是很坚持的。”
松平片栗虎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充斥着冷静理智的评估意味。
佐佐木异三郎不躲不闪，将矛头对准自己的上司，“别这么看我嘛，松平公。我也没想到啊，有着’破坏神’之名，即使不可为依然为之的您，竟然会如我一般做出这等离经叛道的选择。”
“要说的话，我对于您这么做的原因也是十分好奇的。”
松平片栗虎没说话，只是沉默地重新叠起文件。
他又拿出一根烟，点上。
漫长的吐息之后，烟雾掩盖了他的眼神，只听见一声含混的感叹。
“我？我是一旦认定了，不管是烟还是主公，都不会轻易改变的类型嘛。有人选择信任她，那我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佐佐木异三郎了然。
他伸手收起文件，“那么，我便了解您的想法了。”
“过段时间我会与松野小姐再会面一次，详细商谈合作的相关事宜。那之后或许需要松平公再抽一次时间出来与我聊一聊了。”
他抬眼，视线冰冷，嘴角带笑，看向松平片栗虎。
“虽然确实没想到会与您共行，但我很期待，与各位一同撬动起这整座腐朽地基的那一天能够真正到来。”
松平片栗虎推了下眼镜，“……啊。”
佐佐木异三郎看了他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没再说话，直接站起身，“我想问的事已经尽数知晓了，这就不叨扰您了——”
“佐佐木。”
松平片栗虎叫住他。
他回过头，见松平片栗虎从墨镜后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良久，他吐出了低沉的未尽之言。
“可别掉以轻心了……那女人，远比你看到的可怕。”
佐佐木异三郎顿了一下，若有似无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室内，独坐的松平片栗虎望着门口，缓慢地吞云吐雾着，神色难辨。
连佐佐木都能笼络……
既然这样的话。
再多一点试探也未尝不可。
中年人哼笑了一声。
就让他看看吧。
看看松野葵、这个他们决定合作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坂田银时瞥了眼旁边瘫在地上来回打滚的小姑娘，转过眼神，继续漫无目的地调着电视频道。
“没有。你这都已经问第四遍了，没回来就是没回来，我还能把她藏起来不成。”
“诶——可是都这么晚了——”她瘪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
坂田银时撑着脸，叹了口气：“……是啊，都这么晚了。”
[“咚咚——”]
“嗯？”他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理所当然地，在客厅里的他们没法透过墙壁看到大门外的人影。
“阿八——”坂田银时拖长了音。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志村新八抱怨着从厨房走出来，顺道瞪了他们两个一眼，“连起来开个门都懒，你们两个真的没救了！”
反正不是葵，也不可能是什么危险人物。
坂田银时转了转遥控器，无所谓地想，他才懒得动去给不知道哪个臭小鬼开门呢。
没想到的是。
“诶？土方先生？”门口传来了志村新八惊讶的声音。
坂田银时一愣，立刻起身，走出客厅，扶着门框往玄关看去。
果然，穿着便服的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正站在大门外，一脸的犹豫疑惑。
他看见坂田银时出来又皱着眉愣了愣神，随后才想起什么似地，对着志村新八客气地询问：“你好，我是来拜访松野私塾、松野葵小姐的，请问她在吗？”
说着，他还递上了手里的礼品袋。
“这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呃，这……”志村新八顿时傻在那里，手僵硬地摆了两下，不只是该收还是不收。
坂田银时眯了眯眼，直起身，手揣在衣袖里，一如既往懒散地走了过来。
他在玄关门口站定，很自然地接过了袋子。
“哦，我看看……哎呀，不小了不小了。毕竟是副长大人您亲自送来的心意嘛，不收下的话，不就显得你白跑这一趟了嘛。”
没等土方十四郎反应过来发作，他又用主人家的口吻，随意地表示：“不过确实不巧，她现在不在。有什么话说给我听听呗，看在你这‘小小心意’的份上，我可以帮你转答哦。”
这副无赖又油滑的样子，瞬间点爆了土方十四郎的怒点。
但随即，在火气上头之前，他很快又想起了来这一趟的目的。
呼……
他长出一口气，硬是咬着牙顶着满头的青筋把怒火压了下去。
“我只是想向松野小姐对之前蝮蛇工厂的事情表达一下谢意而已，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他努力压着声音，平稳不漏破绽地回答。
随后，皮笑肉不笑地寒暄：“看来是我来得不巧，既然松野小姐不在，那我就改天再来拜访，不打扰各位了。”
说完就礼节性地对志村新八点了点头，便转身要走。
坂田银时晃了晃袋子，饶有深意地拖着长音开口。
“喂，我说，蝮蛇工厂那次我也在吧？怎么不来谢谢我？”
土方十四郎的背影顿了一下。
“还有。”坂田银时歪头，“为什么是你来，猩猩那家伙呢？”
土方十四郎转过头，看向他。
两人隔着玄关的距离看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视线里充满了同样的不爽意味，空气凝滞到了志村新八都不敢大声喘气的程度。
这时，门外传来了救赎之音。
“我回来了——”
开锁声响起，“银时，你在吗？外面怎么停着辆——”
玄关的三人连带着听到动静出来的神乐一齐看去。
“……啊。”
面对开门后出乎意料的四对视线，松野葵顿了一下，随后笑着提起手中的提袋，“还好我回来的时候多买了一点，土方先生，吃晚饭了吗？”
***
同一时间。
江户某处。
佐佐木异三郎走过回廊，在一间半开的房门前停下。
里间坐在一侧的松平片栗虎吐出一口烟雾，听到动静，转头看向他。
“难得没有迟到啊，松平公。”佐佐木异三郎平静地拉上门，走到松平片栗虎对面早已预留出的位置坐下。
松平片栗虎最后深吸了一口，便捏着嘴边的烟尾在桌上的碟子里熄灭。
“你上次喊我私下商量什么，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佐佐木异三郎面不改色地回答：“三年前，毕竟要麻烦您为巡回组开路，总是要感谢一下您的帮助的。精英在人际关系的处理方式上也是精英哦。”
松平片栗虎嗤了一声，环起手。
“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
佐佐木异三郎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在松平片栗虎奇怪地询问之前，说了一个名字。
“松野葵。”
他看着松平片栗虎毫无异常的反应，勾了勾嘴角，“松平公，您对这个人有什么了解吗？”
松平片栗虎掀了掀眼皮，面色平淡。
“是北岛家那个小姑娘吧。怎么了？称不上了解，我知道的估计和你知道的没什么差别。”
“我记得之前导致将军大人与松野葵成为笔友的那场宴会，就是松平公您主持举办的吧？”佐佐木异三郎又问。
松平片栗虎哼笑：“啊，挺有趣的吧。”
佐佐木异三郎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因为这个，定定大人最近要求我关押了松野小姐一段时间。”
松平片栗虎很细微地皱了皱眉，“关押？”
佐佐木异三郎若有所思：“……您不知道？”
有趣。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中岛清平复职后，北岛仁出面割了一部分鹿乡会社的业务给了妹尾作为赔罪，所以定定大人松口放了他们一马，但是用之前与将军大人之间的联系为由，要求我带人将松野小姐在巡回组中拘留一段时间。”
沉默片刻。
“……警告啊。”松平片栗虎沉声道。
“是。”佐佐木异三郎只是点头，对这种做法并不表态。
松平片栗虎打量了一下对面的老熟人，想了想。
“既然是最近的事情，那你今天喊我来，是上面给你找麻烦了还是什么？那小姑娘不配合？”
佐佐木异三郎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松平公会对松野小姐有所了解的。我得到了一些情报，想找您证实一下可信度，可惜，没想到松平公竟然并没有参与其中啊……”
这番莫名带着嘲讽语调的感叹得到了松平片栗虎敏锐的一瞥。
“什么情报值得你这么藏着掖着。”
佐佐木异三郎慢条斯理地搭起手，看了他片刻，突然勾了勾嘴角。
“果然，松平公还是知道一些我并不知道的事情的吧？”
松平片栗虎停顿片刻，从便服的怀中掏出一枚打火机，转了两下。
抬眼，开口，“看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了。”
“佐佐木，有些心知肚明的事情我不会重复提，但你知道，我有我自己的立场，如果你的立场依然没变的话，谈话不继续下去对我们两方来说都是好事。”
这一番话就已经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作为现阶段立场鲜明的一方来说，松平片栗虎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两个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佐佐木异三郎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猜的没错，松野葵确实和松平公、不，或者说是跟德川茂茂这个现任征夷大将军有着不为人知的合作关系。
既然这件事属实的话，再加上她与攘夷派的联系，和对手下商会势力的掌握……
真是可怕啊，松野君。
看来又得输给信女小姐一次了。
这么想着，他却比之前更加放松了几分。
“既然松平公如此坦荡，那我也就不再绕弯子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件，将其放在桌上递给松平片栗虎。
“审讯时，我与松野小姐达成了一个协议。然后今天，松野小姐托手下将这份文件交给了我。”
松平片栗虎眉心一动，伸手将那薄薄的一份纸张拿了起来。
他展开阅读片刻，彻底紧皱眉头。
“……这是。”
这是一份对中岛清平和他背后的鹿乡会社，与近年来飞速崛起的贸易联盟片冈商会之间相互影响的活动分析报告。
任何稍微了解一点内情的人，都能轻易从中读出这份文件的撰写者所涉及的势力之广、影响之深，甚至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程度。
虽然远没有当初通过猿飞菖蒲转交的那份文件全面，但……
佐佐木这家伙，竟然得到了那个女人的认可？
松平片栗虎看向佐佐木异三郎。
“可你不是……”虽然四年前出了那种事，但这家伙不是一向对那群人马首是瞻吗？
佐佐木异三郎笑了。
室外一处灯光闪过，镜片下的眼神逐渐显露出了锋利的影子。
“松平公，不要小瞧精英的记忆力啊。更何况，即使同为齿轮，精英也不会选择为一栋将倾的破烂废墟效力吧。我对于自己的准则还是很坚持的。”
松平片栗虎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充斥着冷静理智的评估意味。
佐佐木异三郎不躲不闪，将矛头对准自己的上司，“别这么看我嘛，松平公。我也没想到啊，有着’破坏神’之名，即使不可为依然为之的您，竟然会如我一般做出这等离经叛道的选择。”
“要说的话，我对于您这么做的原因也是十分好奇的。”
松平片栗虎没说话，只是沉默地重新叠起文件。
他又拿出一根烟，点上。
漫长的吐息之后，烟雾掩盖了他的眼神，只听见一声含混的感叹。
“我？我是一旦认定了，不管是烟还是主公，都不会轻易改变的类型嘛。有人选择信任她，那我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佐佐木异三郎了然。
他伸手收起文件，“那么，我便了解您的想法了。”
“过段时间我会与松野小姐再会面一次，详细商谈合作的相关事宜。那之后或许需要松平公再抽一次时间出来与我聊一聊了。”
他抬眼，视线冰冷，嘴角带笑，看向松平片栗虎。
“虽然确实没想到会与您共行，但我很期待，与各位一同撬动起这整座腐朽地基的那一天能够真正到来。”
松平片栗虎推了下眼镜，“……啊。”
佐佐木异三郎看了他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没再说话，直接站起身，“我想问的事已经尽数知晓了，这就不叨扰您了——”
“佐佐木。”
松平片栗虎叫住他。
他回过头，见松平片栗虎从墨镜后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良久，他吐出了低沉的未尽之言。
“可别掉以轻心了……那女人，远比你看到的可怕。”
佐佐木异三郎顿了一下，若有似无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室内，独坐的松平片栗虎望着门口，缓慢地吞云吐雾着，神色难辨。
连佐佐木都能笼络……
既然这样的话。
再多一点试探也未尝不可。
中年人哼笑了一声。
就让他看看吧。
看看松野葵、这个他们决定合作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