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檀站在台上，穿着一件纯手工的真丝旗袍，华丽的灯打在身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将她笼罩，面对来自世界各地的镁光灯，面对不同肤色不同人种的评委，她缓慢而有力地阐述着商业计划，那英文像春日的清泉，抚平每一个人的焦虑。
“……目前女性面临的家暴问题，刻不容缓。我们只有建立一个平台，由女性担任要职，女性律师、女性心理咨询师、女性调解员三方团结起来，才能更好地实现女性互助。它符合十七个可持续发展目标中的性别平等，在解救被家暴女性的同时，为女性提供更多就业机会。”她像一尊来自东方古国的神女，高贵中不乏温柔，包容万事万物。
“Miss. g，这不仅仅是一种商业计划，更是一种慈善。我诚挚的邀请你加入我们，我们会向你提供最大力的资金和技术支持。”Moses目光真诚，他是典型的日耳曼人长相，金发碧眼，皮肤白皙，身材魁梧，程思檀在他面前，像一只瓷娃娃，精致小巧。
“Mr. Moses，合作愉快。”她笑着伸出手，Moses疏离而礼貌地与她相握，二人达成协议。她在合约上潇洒签下自己的大名，Stamey。随着最后一笔落下，赞美之声不绝于耳，也象征着第一张东方面孔正式加入。她笑容灿烂地想，也许百年后人们依然对此津津乐道。
“Miss. g，你是我们合作的第一位中国女人，我十分期待来自神秘大国神秘女人的本领。”Moses微微贴近程思檀，他呼吸时的热气轻轻扑在她的耳畔，痒痒的。
她侧过头，那双圆润饱满的珍珠耳环顺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摇曳，泛起道道白光。
“绝对会令你大吃一惊。”她微笑着与他拉开距离。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Moses是一名同性恋，而在这种言行举止皆被记录的名利场，程思檀十分在乎自己的名声。她可不希望才华被淹没，被人说成靠□□关系才成为项目支持的对象。
她知道，今天的消息一定会在国内的媒体里大肆报道，即使她参加各类国际活动的新闻已经屡见不鲜，国内不论老少对她皆有所耳闻，可她依然乐此不疲。
一是她享受聚光灯下的赞美，被所有人注视着的目光，在纸醉金迷的闹市能有一席之地。二是她曾亲眼见过人间疾苦，在马里维和，在孟加拉国拯救水灾中的难民……她是那样地割裂，是上流社会中难得一见的慈善家，还是底层社会追名逐利的势利眼？程思檀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被人簇拥着走向后台，通过私人电梯回到顶层的总统套房。那群设计师们早已做好准备，在她踏入房间的第一步便开始修改妆容，更换首饰与服装。
程思檀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注视着周围人忙碌的身影，她的眼神中带着些陌生，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她也不知道。
Maggie在帮程思檀更换首饰时有些犹豫，她摸着那双珍珠耳环，询问到：“程小姐，耳环还需要替您摘下来吗？”
“留着吧，再把这幅翡翠换成珍珠项链。”她迟疑了片刻，随后吩咐到。
得到这一指令，后面的人开始兵荒马乱，既然项链换了，想必戒指、手镯这些小物件也都要更换，可惜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藏着，只能一阵东翻西找。她的发型师也将刚做好的低盘发解开，再一道一道烫成法式大波浪。
约莫着不到十分钟，她在众人的惊呼中慢慢睁开双眼。唇红齿白，毛发乌黑，修长纤细的脖颈下一串珍珠项链与耳环流光溢彩，相得益彰。
她身着一条黑色一字肩的修身鱼尾裙，带着一副长长的白手套，牵着Moses的手参加晚宴。如果说傍晚的灯光为她而亮，那晚宴上更多的是为了结交权贵，她这个主角，应该美美的匿入人群，享受自己的social圈子。
Moses笑着看向程思檀，开口说：“Stamey，我们以后就是der了。”
程思檀手持St. Louis水晶杯，背靠桌角笑了起来。
“或许父母给我取名时也像爱因斯坦的父母那样，想起了街边的小石头吧。他们可以说‘Sie ist ein Stein.’然后路过的人惊呼，‘Oh! Einstein!’”她自嘲到。（注：爱因斯坦德语名为Einstein，意为一颗石头。翻译：她是一块石头。哦！爱因斯坦！）
“哈哈，Miss. g，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那你有没有同样拥有有趣灵魂的伴侣呢？”Moses带着玩笑口吻地问，他人生还有一大爱好就是当红娘。哦不在他嘴里是当爱神丘比特，立志于为每一位单身贵族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程思檀知道他无意冒犯，于是认真筛选着她身边的异性，随着思绪渐渐飘远，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浮出水面。他不苟言笑，是高岭之花，更是冰山雪莲，是水中月镜中花，即使是名利双收后的她也依然不敢揭开伤疤，将她那物质感情皆匮乏的过去完全展露，更不敢奢望得到一丝的爱。
就在她沉思的时间里，Moses已经完全明白，他像过来人一样拍着程思檀消瘦的肩膀，安慰到：“亲爱的，得不到的人和事占人生的十分之九，何必纠结呢。咱们认识已经两年多了，在这期间我也被不少帅气的男人拒绝，你什么时候见我消沉过？”
程思檀漆黑的眸子盯着他，西装下若隐若现的肌肉在叫嚣，她突然笑了起来，高贵优雅的黑天鹅戏水般笑弯了腰。
“还爱吗？”她反问自己，只是在这种对权利金钱无限渴望的地方，她害怕玷污了那份真情，丝毫不敢思考。
“Mr. Moses，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能碰壁这么多次。”说着，她躲进了昏暗的光影下，沉静地如一潭死水，人声鼎沸与她毫无干系。即使是开玩笑，也看不出她脸上一丝的表情。
Moses也看出她的疲惫，将纯手工定制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然后搂住她的腰，像骑士保护公主那样将她护在怀里带出了这个迷失本我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合我眼缘的男人不多，可惜都是异性恋。而符合你眼缘的，恰巧也是异性恋。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他慢慢松开程思檀的腰。
程思檀那圆润的指尖轻轻捏住Moses西装的边角，她嗅着上面浅浅的烟草味，夹着拿破仑之水的味道，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Mr. Moses，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连他喜欢喷什么香水都打听到了。应该费了不少功夫把。”程思檀面露戏谑。
Moses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当然，我可是丘比特。前一段时间我看你们国家的新闻上似乎出现了他的名字，也是个不普通的人物呢。你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程思檀被问住了，她……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她抬起头，凌厉的下颚斜指向黑夜，望着那枚北斗星，她也犹豫了。
所以，应该是想吧。
此刻的她像雅典娜，年轻智慧，端庄貌美，多才多艺，可只有等夜深人静时，褪去黄金铠甲，她才敢躲在黑暗处独自一人舔舐伤疤。
她看上去是功成名就，不过因为满地鸡毛的事情外人不会知道罢了。
程思檀拢了拢外套，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离开，不忘背对着Moses挥挥手：“再说吧，我还要去一趟肯尼亚，帮助动物迁徙。回来后再给你送件新的……”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一起消失在星海中。
Moses哑然失笑，他万万没想到程思檀是这么个工作狂，一年到头世界各地飞，现在不局限于救助人了，已经上升到另一个层面。
程思檀这边也不好过，她没想到八年过去，李不言在她心中的地位依然不可撼动。
李不言，这个名字早就被她融入骨血里，她似乎忘记了，却又记得十分牢，以至于再次想起这个名字，已经不知今夕何夕。她烦躁地将项链戒指摘下，随手丢在一旁，Maggie等人替她打包行李，她看着心烦，于是只穿了一件香槟色真丝睡袍，端着红酒溜达到阳台上看月亮。
她想让自己放肆醉一回，可想到第二天清晨的飞机，又担心宿醉后起不来，于是咬咬牙走回房间。
“喂，给我改签最近的直飞肯尼亚的机票。”说完，她便套上了件藏蓝色风衣，带上一副鸳鸯腿的墨镜，面无表情地漠视着忙碌的人影。
Maggie点点头，立刻出去打电话。不出五分钟，她回到程思檀身边，与她商量到“最近一趟航班距离起飞还有两小时，咱们赶过去再过海关和边防，时间应该刚刚好，剩下的人和行李依然是明早的飞机，您觉得怎么样？”
程思檀也懒得思考，直接下楼走人。Maggie已经跟了她十多年了，从她小时候就当作助理陪着她，是除了亲人以外最值得信任的人，她对Maggie的话抱有百分百的信赖，对她的安排也是毫无怀疑。
司机一路飙车赶到机场，她一向只坐另外几个牌子的车，大半夜将就一下，不出意外地头晕。Maggie忙着值机和托运，即使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也分身乏术，眼睁睁看着今晚的女主角像开了减速一样缓慢地瘫在地上。
预想中的疼痛与尴尬并没有到来，程思檀反而跌进一个踏实的怀中，那股熟悉的味道再次席卷而来，冷冽却又锋利，令她一阵心悸，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程思檀躺在头等舱里，裹着一块印满Logo的小毯子里，一遍遍回忆着刚刚和李不言偶遇的场景。
“你，怎么在这儿？”程思檀捧着一杯热可可，窝在一件羊毛大衣中。距离她激动之下晕过去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她依然十分淡定地坐在贵宾休息室里，与晚上还谈论过的男主角李不言面对面。
“这几天带着学生过来参加个座谈，刚把他们送上回国的飞机。过会儿我要转去肯尼亚。”李不言一只手端着咖啡搭在桌子上，一只手挥了挥手中的机票和护照。
“肯尼亚！”程思檀十分惊讶，她万万没想到与李不言的第二次偶遇竟然是同一航班，此刻的她也无比庆幸改签。
联想到Moses鼓励她勇敢追爱的事情，她也有些纠结，这么纠结着纠结着，稀里糊涂地被带上了飞机。
桩桩件件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就这么一小会儿休息的时间，却还被李不言打乱节奏，她浅浅打了个哈欠，在空乘小姐姐温柔的问候中合上了双眼。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下雨声，她静静地靠在软枕上，思绪渐远，好像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小镇。
“……目前女性面临的家暴问题，刻不容缓。我们只有建立一个平台，由女性担任要职，女性律师、女性心理咨询师、女性调解员三方团结起来，才能更好地实现女性互助。它符合十七个可持续发展目标中的性别平等，在解救被家暴女性的同时，为女性提供更多就业机会。”她像一尊来自东方古国的神女，高贵中不乏温柔，包容万事万物。
“Miss. g，这不仅仅是一种商业计划，更是一种慈善。我诚挚的邀请你加入我们，我们会向你提供最大力的资金和技术支持。”Moses目光真诚，他是典型的日耳曼人长相，金发碧眼，皮肤白皙，身材魁梧，程思檀在他面前，像一只瓷娃娃，精致小巧。
“Mr. Moses，合作愉快。”她笑着伸出手，Moses疏离而礼貌地与她相握，二人达成协议。她在合约上潇洒签下自己的大名，Stamey。随着最后一笔落下，赞美之声不绝于耳，也象征着第一张东方面孔正式加入。她笑容灿烂地想，也许百年后人们依然对此津津乐道。
“Miss. g，你是我们合作的第一位中国女人，我十分期待来自神秘大国神秘女人的本领。”Moses微微贴近程思檀，他呼吸时的热气轻轻扑在她的耳畔，痒痒的。
她侧过头，那双圆润饱满的珍珠耳环顺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摇曳，泛起道道白光。
“绝对会令你大吃一惊。”她微笑着与他拉开距离。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Moses是一名同性恋，而在这种言行举止皆被记录的名利场，程思檀十分在乎自己的名声。她可不希望才华被淹没，被人说成靠□□关系才成为项目支持的对象。
她知道，今天的消息一定会在国内的媒体里大肆报道，即使她参加各类国际活动的新闻已经屡见不鲜，国内不论老少对她皆有所耳闻，可她依然乐此不疲。
一是她享受聚光灯下的赞美，被所有人注视着的目光，在纸醉金迷的闹市能有一席之地。二是她曾亲眼见过人间疾苦，在马里维和，在孟加拉国拯救水灾中的难民……她是那样地割裂，是上流社会中难得一见的慈善家，还是底层社会追名逐利的势利眼？程思檀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被人簇拥着走向后台，通过私人电梯回到顶层的总统套房。那群设计师们早已做好准备，在她踏入房间的第一步便开始修改妆容，更换首饰与服装。
程思檀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注视着周围人忙碌的身影，她的眼神中带着些陌生，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她也不知道。
Maggie在帮程思檀更换首饰时有些犹豫，她摸着那双珍珠耳环，询问到：“程小姐，耳环还需要替您摘下来吗？”
“留着吧，再把这幅翡翠换成珍珠项链。”她迟疑了片刻，随后吩咐到。
得到这一指令，后面的人开始兵荒马乱，既然项链换了，想必戒指、手镯这些小物件也都要更换，可惜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藏着，只能一阵东翻西找。她的发型师也将刚做好的低盘发解开，再一道一道烫成法式大波浪。
约莫着不到十分钟，她在众人的惊呼中慢慢睁开双眼。唇红齿白，毛发乌黑，修长纤细的脖颈下一串珍珠项链与耳环流光溢彩，相得益彰。
她身着一条黑色一字肩的修身鱼尾裙，带着一副长长的白手套，牵着Moses的手参加晚宴。如果说傍晚的灯光为她而亮，那晚宴上更多的是为了结交权贵，她这个主角，应该美美的匿入人群，享受自己的social圈子。
Moses笑着看向程思檀，开口说：“Stamey，我们以后就是der了。”
程思檀手持St. Louis水晶杯，背靠桌角笑了起来。
“或许父母给我取名时也像爱因斯坦的父母那样，想起了街边的小石头吧。他们可以说‘Sie ist ein Stein.’然后路过的人惊呼，‘Oh! Einstein!’”她自嘲到。（注：爱因斯坦德语名为Einstein，意为一颗石头。翻译：她是一块石头。哦！爱因斯坦！）
“哈哈，Miss. g，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那你有没有同样拥有有趣灵魂的伴侣呢？”Moses带着玩笑口吻地问，他人生还有一大爱好就是当红娘。哦不在他嘴里是当爱神丘比特，立志于为每一位单身贵族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程思檀知道他无意冒犯，于是认真筛选着她身边的异性，随着思绪渐渐飘远，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浮出水面。他不苟言笑，是高岭之花，更是冰山雪莲，是水中月镜中花，即使是名利双收后的她也依然不敢揭开伤疤，将她那物质感情皆匮乏的过去完全展露，更不敢奢望得到一丝的爱。
就在她沉思的时间里，Moses已经完全明白，他像过来人一样拍着程思檀消瘦的肩膀，安慰到：“亲爱的，得不到的人和事占人生的十分之九，何必纠结呢。咱们认识已经两年多了，在这期间我也被不少帅气的男人拒绝，你什么时候见我消沉过？”
程思檀漆黑的眸子盯着他，西装下若隐若现的肌肉在叫嚣，她突然笑了起来，高贵优雅的黑天鹅戏水般笑弯了腰。
“还爱吗？”她反问自己，只是在这种对权利金钱无限渴望的地方，她害怕玷污了那份真情，丝毫不敢思考。
“Mr. Moses，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能碰壁这么多次。”说着，她躲进了昏暗的光影下，沉静地如一潭死水，人声鼎沸与她毫无干系。即使是开玩笑，也看不出她脸上一丝的表情。
Moses也看出她的疲惫，将纯手工定制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然后搂住她的腰，像骑士保护公主那样将她护在怀里带出了这个迷失本我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合我眼缘的男人不多，可惜都是异性恋。而符合你眼缘的，恰巧也是异性恋。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他慢慢松开程思檀的腰。
程思檀那圆润的指尖轻轻捏住Moses西装的边角，她嗅着上面浅浅的烟草味，夹着拿破仑之水的味道，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Mr. Moses，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连他喜欢喷什么香水都打听到了。应该费了不少功夫把。”程思檀面露戏谑。
Moses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当然，我可是丘比特。前一段时间我看你们国家的新闻上似乎出现了他的名字，也是个不普通的人物呢。你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程思檀被问住了，她……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她抬起头，凌厉的下颚斜指向黑夜，望着那枚北斗星，她也犹豫了。
所以，应该是想吧。
此刻的她像雅典娜，年轻智慧，端庄貌美，多才多艺，可只有等夜深人静时，褪去黄金铠甲，她才敢躲在黑暗处独自一人舔舐伤疤。
她看上去是功成名就，不过因为满地鸡毛的事情外人不会知道罢了。
程思檀拢了拢外套，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离开，不忘背对着Moses挥挥手：“再说吧，我还要去一趟肯尼亚，帮助动物迁徙。回来后再给你送件新的……”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一起消失在星海中。
Moses哑然失笑，他万万没想到程思檀是这么个工作狂，一年到头世界各地飞，现在不局限于救助人了，已经上升到另一个层面。
程思檀这边也不好过，她没想到八年过去，李不言在她心中的地位依然不可撼动。
李不言，这个名字早就被她融入骨血里，她似乎忘记了，却又记得十分牢，以至于再次想起这个名字，已经不知今夕何夕。她烦躁地将项链戒指摘下，随手丢在一旁，Maggie等人替她打包行李，她看着心烦，于是只穿了一件香槟色真丝睡袍，端着红酒溜达到阳台上看月亮。
她想让自己放肆醉一回，可想到第二天清晨的飞机，又担心宿醉后起不来，于是咬咬牙走回房间。
“喂，给我改签最近的直飞肯尼亚的机票。”说完，她便套上了件藏蓝色风衣，带上一副鸳鸯腿的墨镜，面无表情地漠视着忙碌的人影。
Maggie点点头，立刻出去打电话。不出五分钟，她回到程思檀身边，与她商量到“最近一趟航班距离起飞还有两小时，咱们赶过去再过海关和边防，时间应该刚刚好，剩下的人和行李依然是明早的飞机，您觉得怎么样？”
程思檀也懒得思考，直接下楼走人。Maggie已经跟了她十多年了，从她小时候就当作助理陪着她，是除了亲人以外最值得信任的人，她对Maggie的话抱有百分百的信赖，对她的安排也是毫无怀疑。
司机一路飙车赶到机场，她一向只坐另外几个牌子的车，大半夜将就一下，不出意外地头晕。Maggie忙着值机和托运，即使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也分身乏术，眼睁睁看着今晚的女主角像开了减速一样缓慢地瘫在地上。
预想中的疼痛与尴尬并没有到来，程思檀反而跌进一个踏实的怀中，那股熟悉的味道再次席卷而来，冷冽却又锋利，令她一阵心悸，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程思檀躺在头等舱里，裹着一块印满Logo的小毯子里，一遍遍回忆着刚刚和李不言偶遇的场景。
“你，怎么在这儿？”程思檀捧着一杯热可可，窝在一件羊毛大衣中。距离她激动之下晕过去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她依然十分淡定地坐在贵宾休息室里，与晚上还谈论过的男主角李不言面对面。
“这几天带着学生过来参加个座谈，刚把他们送上回国的飞机。过会儿我要转去肯尼亚。”李不言一只手端着咖啡搭在桌子上，一只手挥了挥手中的机票和护照。
“肯尼亚！”程思檀十分惊讶，她万万没想到与李不言的第二次偶遇竟然是同一航班，此刻的她也无比庆幸改签。
联想到Moses鼓励她勇敢追爱的事情，她也有些纠结，这么纠结着纠结着，稀里糊涂地被带上了飞机。
桩桩件件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就这么一小会儿休息的时间，却还被李不言打乱节奏，她浅浅打了个哈欠，在空乘小姐姐温柔的问候中合上了双眼。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下雨声，她静静地靠在软枕上，思绪渐远，好像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