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和谐文明村(二)
误会解除，但哈莱费心营造半天的神秘感都跟着白搭。既然整段已经垮掉，那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
等拉着山雀谈话完回来，他对着顾皎道：
“事实上今天邀请你来，是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组织。”
尴尬不已的山雀也帮着找补：“不好意思，顾姐姐，是我误会你了。其实、其实我们是个非常正经的地方，做的也是正经营生，没做过违反星际法的事情的。”
“是的，刚刚是她跟你开了个玩笑。”哈莱说得略有些气虚。
顾皎忍不住看了眼旁边从刚才开始就满脸通红的小男孩。
土豆心虚点头：“是的、只是个误会。”
他飞快低下头去，手绞作一团。
大概就是两分钟前吧，这个人畜无害的小男孩还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地跟她讲价来着。
真是……记忆犹新啊。
顾皎有些头疼：“总之，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其实我诚意还是很足的，来都来了，不如直切主题呀。”
山雀连忙应声：“是的，是这样的。”
这不是哈莱的原意，但眼下再铺垫就过了头。
土豆悄声走了，把空间留给三人。
“顾皎，首先，我还是想问问你对基因改造的看法。”
基因改造？
上次一行后，她就查阅了大量资料，基因改造是星际空前发展的关键推力，但争议无数。
她收敛眉眼：“哈莱，作为一个无足轻重的普通人，我自认为无权对这一沉重事实加以批判或评价。”
“那么，我换一种说法，你是否认同推行基因改造发展世界。”
顾皎毫不犹豫道：“物欲无穷，但我浅薄地认为，任何不人道的手段和途径都是不可取的。”
她的果断回应让房间里紧张的气氛稍有缓和。
哈莱下定决心，道：“如你所能看到的一样，我憎恶基因改造，而事实上，像我一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
一旁的山雀眼里隐有泪光。
他继续：“为了共同的夙愿，我们自发凝聚在一起，有过牺牲，但也取得了一些进展。我们很清楚，想要彻底阻绝基因改造，壮大团队是我们必须做的事情。”
顾皎早有预感：“你看中我没有进行过基因改造，希望收编我？让我加入你们？”
哈莱点头：“事实上，我们对德瑞克拉星在反基因改造方面的坚定立场始终心怀感激。并且，从上一次的相处来看，你和我们一样都不认可这种违背道德伦理的事情。”
他显然是误会了，看来系统给她选取的身份十分合适，不多说都有人直接给她对号入座，但解不解释都不影响结果导向，她干脆不去纠正。
“你的这种做法似乎有些冒险。”
哈莱没有反驳，“我们做的事情本身就是有风险的，每一环都有风险。”
“在这一点上，顾姐姐你可以放心。哈莱是我们最好的水手，既然他敢把你带到我们这里来，就是确认了你不会带来危险。”
“水手”是他们对吸纳成员的这类人的统一称谓，山雀说起时满是敬仰。
顾皎思考了一会儿，慎重道：“你们在做的是什么？”
“一切反对基因改造的事情我们都做。”
“哪怕付出生命？”
哈莱神情肃穆，一旁的山雀也严肃应声：“是的，哪怕付出生命。”
她安静思考过后才接着问：“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哈莱听出了话外之音，郑重道：“事实上我们只是希望纠正不合理的存在，我们邀请你是希望有更多公正中立的人参与进来。”
“我们希望你明白，我们不是失去理智的狂热反抗者、异教徒，我们只做对的事情，争取合理的权益。”
山雀从旁补充，“我们不是把伙伴当成人肉炸弹送进基因改造基地的恐怖分子，也不是把人像猪肉一样打包卖给别人做实验体的黑心机构。”
两人的话让顾皎陷入思考。
哈莱乘胜追击，直截了当道：“我们在团结一切有可能团结的力量，如果基因改造的拥戴者占据上风，届时将无人幸免。”
换言之，他们不需要她来当沙包卖命，只需要让她站到同一战线，然后在某个用得上的时刻站出来发挥自己的特长。
他们解释了这样多，就是想要打消顾皎的疑虑，表明他们不是什么极端信徒。
顾皎点头表示了解，伸出手道：“那么，合作愉快。”
哈莱握住，郑重道：“谢谢你，顾皎。”
而同一时刻，顾皎脑海里系统的声音一直没停过。
它夸张地大叫个不停，直呼离谱，试图劝止。
“你搞什么呀？拜托，你可是菟丝花，你的任务是和大佬谈美美的恋爱，不是搞这种打打杀杀要流血的事情的呀！”
“和这帮随时准备好死的人混在一起，你想过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的麻烦不断吗？”
“基因改造这块大蛋糕多少人盯着不放，你看了那么多资料也该知道吧？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拜托拜托拜托！冷静一点啊我的姐，别跟他们一起发疯了好吗，赶紧咱们打道回府吧。”
直到两人握手言欢，它还在绝望地抓狂。
“我的天啊，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中邪了吗？拜托你听我的劝吧。”
顾皎终于回应道：“师傅求你别念了，催魂呢？我没中邪也没发疯。”
系统感觉顾皎根本不能共情它，愤怒道：“我刚刚说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我现在说不，你觉得我能走出去吗？”
“什么意思？”
顾皎一面和商讨好下一步的两人往外走，一面在心里回应道：
“哈莱在那个安德赫伦协会下待的时间长了去了，吸纳成员的事情绝不是他第一次干，至今还没出事，你知不知道这说明什么？”
系统沉默着想了想，才道：“说明什么？那个协会都是他们的人？或者他就是在给协会招纳人？”
顾皎有些心累，“打起精神来啊系统，我这么说吧，他能兜得住就说明他没在怕的，那个协会的立场暂时不好下定论，但哈莱本身绝对值得警惕。”
“早知道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去主动招惹这种人的。”
归根到底她是因为谁呀，系统这语气真让人拳头梆硬呢。
“我知道你一直挺天真的，但你也别蠢得这么清澈见底吧。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哈莱他怎么说的吧，你觉得我不去找他，他就不会找我吗？”
系统才不信呢，“你也没这么大能耐啊，这种要命的事情当然讲究愿者上钩，谁会捅到台面上密谋啊。”
“天真！”
要都是愿者上钩，那她为什么会从美丽地球来这里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脑细胞咔嚓咔嚓地退役。
“他们摆明了想做大做强，碰到一个疑似德瑞克拉星人，不管是想拉拢还是想利用，他们可能放过吗？”
往好了想，他们只是想拉一个德瑞克拉星人进场，推一个公认立场公正有说服力的人作为他们的背书参与这场博弈。那么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是如果做最坏的打算，他们准备必要时拿她中立和平派的身份大肆做文章，那就真是要命了。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她身上搞点什么然后推到基因改造推崇者身上，届时不论生死，她都可以作为证人或证物出现在星际法庭或新闻媒体上。
“谁叫我跟德瑞克拉星这么有缘分啊。”
系统感觉自己的CPU都快烧穿了，“啊啊啊啊，烦死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让你碰上。”
“你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地球人扔到这个星球上的时候，就该想到会像今天一样麻烦不断才是啊。”
顾皎才不顾及系统的颜面，直接讽刺拉满。
“但凡你靠谱一点，我也不至于整个地狱开局一路走衰。”
系统弱声辩解：“也不能全怨我呀，说到底，我也就是个系统而已。”
“那怨我，怨我是个地球人，没有受过基因改造，怨我不在原始森林里当大熊猫，非要出来混社会。”
顾皎在心里给系统竖了个中指。
“我现在主动点还能当个二五仔随机应变，真被找上门了，可就说不准是打昏了拉去基因改造当罪证上法庭还是割腰子了。”
她看了眼头顶灰蒙蒙的太阳，忍不住咬咬后槽牙。
哈莱肯定有某种能力或手段才能直接看穿她未经基因改造的体质情况，她必须更警惕。
命苦啊！真苦啊！
为了交流感情，山雀特地带顾皎参观了她们的水果番茄种植窝棚。
这是一处隐蔽的半地下窝棚，穿过外面狭小的门，隔着厚重密布小水珠的帘布，里面是一排排一人半高的养殖架。
头顶的日照灯有些昏暗，只能借助架子缝隙看到有几个人在其中穿行，细心照顾这些脆弱娇嫩的作物。
但葱葱绿绿的番茄茎叶拥促眼前，有几个红绿相间的小果子半露着圆润可爱的脸蛋，仍是叫人特别惊讶欣喜的景象。
顾皎小声赞叹：“难以相信，你们居然在垃圾星上造出了植物大棚，我查阅过资料，垃圾星根本不适合作物生长。”
“是的，这里的水和空气都能让植物逐渐停止发育。”
山雀说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但很快又欣然道。
“但是我们已经培养出了一种新的培育'土'，再加上经过选育的特殊番茄种，这就不再是问题。”
顾皎在山雀的介绍下，轻轻拂开叶片，摸了摸遮掩其下的培育土。
说是土，但更像水晶泥，颗粒绵密，捻动时指缝里都是水。她稍用力，很快就捻烂了一小撮，细末留在指尖，有点凉，还有些黏。
“除了番茄，我们还在尝试选育其它作物，这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哈莱在一旁补充道：“我们的实验室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研究，这些都只是附属产物，我们真正想做的，是解决基因改造的副作用，有太多受害人等待解救。”
紧接着，他们又去走访了村落。
村子里大多数都是老弱和小孩子，年龄呈断层式分布。
有不少人可以在外走动生产作业，但更多的只能躺在床上，露出脓疮密布的和各种畸变的躯体。
他们有些已不再能说是健全人，飞禽尖爪的手脚、鳄鱼鳞片的皮肤、满背的尖刺……这些是更好的情形。
更坏的往往满身残缺糜烂，增生伴随症状让他们几乎看不出人形。
如果没什么承受能力，只一眼就会作呕，看得越多，都觉得血腥气浸透了自己的周身。
顾皎脸色微白，长时间的视觉冲击加上系统聒噪不休的尖叫声让她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刚刚爬上来的时候，还差点脚下一软跌倒。
这里的住房是完全地下室的结构，虽然潮湿阴暗，但可以保护他们免于巨大风暴的侵袭。
哈莱让顾皎稍微平复了会儿，才道：“刚刚那些还算轻症，更严重的都在我们的疗护所集中接受看治，后面有机会再带你去看看。”
顾皎点头，紧接着又摇头：“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糕，这实在太……”
等拉着山雀谈话完回来，他对着顾皎道：
“事实上今天邀请你来，是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组织。”
尴尬不已的山雀也帮着找补：“不好意思，顾姐姐，是我误会你了。其实、其实我们是个非常正经的地方，做的也是正经营生，没做过违反星际法的事情的。”
“是的，刚刚是她跟你开了个玩笑。”哈莱说得略有些气虚。
顾皎忍不住看了眼旁边从刚才开始就满脸通红的小男孩。
土豆心虚点头：“是的、只是个误会。”
他飞快低下头去，手绞作一团。
大概就是两分钟前吧，这个人畜无害的小男孩还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地跟她讲价来着。
真是……记忆犹新啊。
顾皎有些头疼：“总之，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其实我诚意还是很足的，来都来了，不如直切主题呀。”
山雀连忙应声：“是的，是这样的。”
这不是哈莱的原意，但眼下再铺垫就过了头。
土豆悄声走了，把空间留给三人。
“顾皎，首先，我还是想问问你对基因改造的看法。”
基因改造？
上次一行后，她就查阅了大量资料，基因改造是星际空前发展的关键推力，但争议无数。
她收敛眉眼：“哈莱，作为一个无足轻重的普通人，我自认为无权对这一沉重事实加以批判或评价。”
“那么，我换一种说法，你是否认同推行基因改造发展世界。”
顾皎毫不犹豫道：“物欲无穷，但我浅薄地认为，任何不人道的手段和途径都是不可取的。”
她的果断回应让房间里紧张的气氛稍有缓和。
哈莱下定决心，道：“如你所能看到的一样，我憎恶基因改造，而事实上，像我一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
一旁的山雀眼里隐有泪光。
他继续：“为了共同的夙愿，我们自发凝聚在一起，有过牺牲，但也取得了一些进展。我们很清楚，想要彻底阻绝基因改造，壮大团队是我们必须做的事情。”
顾皎早有预感：“你看中我没有进行过基因改造，希望收编我？让我加入你们？”
哈莱点头：“事实上，我们对德瑞克拉星在反基因改造方面的坚定立场始终心怀感激。并且，从上一次的相处来看，你和我们一样都不认可这种违背道德伦理的事情。”
他显然是误会了，看来系统给她选取的身份十分合适，不多说都有人直接给她对号入座，但解不解释都不影响结果导向，她干脆不去纠正。
“你的这种做法似乎有些冒险。”
哈莱没有反驳，“我们做的事情本身就是有风险的，每一环都有风险。”
“在这一点上，顾姐姐你可以放心。哈莱是我们最好的水手，既然他敢把你带到我们这里来，就是确认了你不会带来危险。”
“水手”是他们对吸纳成员的这类人的统一称谓，山雀说起时满是敬仰。
顾皎思考了一会儿，慎重道：“你们在做的是什么？”
“一切反对基因改造的事情我们都做。”
“哪怕付出生命？”
哈莱神情肃穆，一旁的山雀也严肃应声：“是的，哪怕付出生命。”
她安静思考过后才接着问：“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哈莱听出了话外之音，郑重道：“事实上我们只是希望纠正不合理的存在，我们邀请你是希望有更多公正中立的人参与进来。”
“我们希望你明白，我们不是失去理智的狂热反抗者、异教徒，我们只做对的事情，争取合理的权益。”
山雀从旁补充，“我们不是把伙伴当成人肉炸弹送进基因改造基地的恐怖分子，也不是把人像猪肉一样打包卖给别人做实验体的黑心机构。”
两人的话让顾皎陷入思考。
哈莱乘胜追击，直截了当道：“我们在团结一切有可能团结的力量，如果基因改造的拥戴者占据上风，届时将无人幸免。”
换言之，他们不需要她来当沙包卖命，只需要让她站到同一战线，然后在某个用得上的时刻站出来发挥自己的特长。
他们解释了这样多，就是想要打消顾皎的疑虑，表明他们不是什么极端信徒。
顾皎点头表示了解，伸出手道：“那么，合作愉快。”
哈莱握住，郑重道：“谢谢你，顾皎。”
而同一时刻，顾皎脑海里系统的声音一直没停过。
它夸张地大叫个不停，直呼离谱，试图劝止。
“你搞什么呀？拜托，你可是菟丝花，你的任务是和大佬谈美美的恋爱，不是搞这种打打杀杀要流血的事情的呀！”
“和这帮随时准备好死的人混在一起，你想过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的麻烦不断吗？”
“基因改造这块大蛋糕多少人盯着不放，你看了那么多资料也该知道吧？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拜托拜托拜托！冷静一点啊我的姐，别跟他们一起发疯了好吗，赶紧咱们打道回府吧。”
直到两人握手言欢，它还在绝望地抓狂。
“我的天啊，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中邪了吗？拜托你听我的劝吧。”
顾皎终于回应道：“师傅求你别念了，催魂呢？我没中邪也没发疯。”
系统感觉顾皎根本不能共情它，愤怒道：“我刚刚说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我现在说不，你觉得我能走出去吗？”
“什么意思？”
顾皎一面和商讨好下一步的两人往外走，一面在心里回应道：
“哈莱在那个安德赫伦协会下待的时间长了去了，吸纳成员的事情绝不是他第一次干，至今还没出事，你知不知道这说明什么？”
系统沉默着想了想，才道：“说明什么？那个协会都是他们的人？或者他就是在给协会招纳人？”
顾皎有些心累，“打起精神来啊系统，我这么说吧，他能兜得住就说明他没在怕的，那个协会的立场暂时不好下定论，但哈莱本身绝对值得警惕。”
“早知道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去主动招惹这种人的。”
归根到底她是因为谁呀，系统这语气真让人拳头梆硬呢。
“我知道你一直挺天真的，但你也别蠢得这么清澈见底吧。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哈莱他怎么说的吧，你觉得我不去找他，他就不会找我吗？”
系统才不信呢，“你也没这么大能耐啊，这种要命的事情当然讲究愿者上钩，谁会捅到台面上密谋啊。”
“天真！”
要都是愿者上钩，那她为什么会从美丽地球来这里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脑细胞咔嚓咔嚓地退役。
“他们摆明了想做大做强，碰到一个疑似德瑞克拉星人，不管是想拉拢还是想利用，他们可能放过吗？”
往好了想，他们只是想拉一个德瑞克拉星人进场，推一个公认立场公正有说服力的人作为他们的背书参与这场博弈。那么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是如果做最坏的打算，他们准备必要时拿她中立和平派的身份大肆做文章，那就真是要命了。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她身上搞点什么然后推到基因改造推崇者身上，届时不论生死，她都可以作为证人或证物出现在星际法庭或新闻媒体上。
“谁叫我跟德瑞克拉星这么有缘分啊。”
系统感觉自己的CPU都快烧穿了，“啊啊啊啊，烦死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让你碰上。”
“你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地球人扔到这个星球上的时候，就该想到会像今天一样麻烦不断才是啊。”
顾皎才不顾及系统的颜面，直接讽刺拉满。
“但凡你靠谱一点，我也不至于整个地狱开局一路走衰。”
系统弱声辩解：“也不能全怨我呀，说到底，我也就是个系统而已。”
“那怨我，怨我是个地球人，没有受过基因改造，怨我不在原始森林里当大熊猫，非要出来混社会。”
顾皎在心里给系统竖了个中指。
“我现在主动点还能当个二五仔随机应变，真被找上门了，可就说不准是打昏了拉去基因改造当罪证上法庭还是割腰子了。”
她看了眼头顶灰蒙蒙的太阳，忍不住咬咬后槽牙。
哈莱肯定有某种能力或手段才能直接看穿她未经基因改造的体质情况，她必须更警惕。
命苦啊！真苦啊！
为了交流感情，山雀特地带顾皎参观了她们的水果番茄种植窝棚。
这是一处隐蔽的半地下窝棚，穿过外面狭小的门，隔着厚重密布小水珠的帘布，里面是一排排一人半高的养殖架。
头顶的日照灯有些昏暗，只能借助架子缝隙看到有几个人在其中穿行，细心照顾这些脆弱娇嫩的作物。
但葱葱绿绿的番茄茎叶拥促眼前，有几个红绿相间的小果子半露着圆润可爱的脸蛋，仍是叫人特别惊讶欣喜的景象。
顾皎小声赞叹：“难以相信，你们居然在垃圾星上造出了植物大棚，我查阅过资料，垃圾星根本不适合作物生长。”
“是的，这里的水和空气都能让植物逐渐停止发育。”
山雀说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但很快又欣然道。
“但是我们已经培养出了一种新的培育'土'，再加上经过选育的特殊番茄种，这就不再是问题。”
顾皎在山雀的介绍下，轻轻拂开叶片，摸了摸遮掩其下的培育土。
说是土，但更像水晶泥，颗粒绵密，捻动时指缝里都是水。她稍用力，很快就捻烂了一小撮，细末留在指尖，有点凉，还有些黏。
“除了番茄，我们还在尝试选育其它作物，这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哈莱在一旁补充道：“我们的实验室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研究，这些都只是附属产物，我们真正想做的，是解决基因改造的副作用，有太多受害人等待解救。”
紧接着，他们又去走访了村落。
村子里大多数都是老弱和小孩子，年龄呈断层式分布。
有不少人可以在外走动生产作业，但更多的只能躺在床上，露出脓疮密布的和各种畸变的躯体。
他们有些已不再能说是健全人，飞禽尖爪的手脚、鳄鱼鳞片的皮肤、满背的尖刺……这些是更好的情形。
更坏的往往满身残缺糜烂，增生伴随症状让他们几乎看不出人形。
如果没什么承受能力，只一眼就会作呕，看得越多，都觉得血腥气浸透了自己的周身。
顾皎脸色微白，长时间的视觉冲击加上系统聒噪不休的尖叫声让她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刚刚爬上来的时候，还差点脚下一软跌倒。
这里的住房是完全地下室的结构，虽然潮湿阴暗，但可以保护他们免于巨大风暴的侵袭。
哈莱让顾皎稍微平复了会儿，才道：“刚刚那些还算轻症，更严重的都在我们的疗护所集中接受看治，后面有机会再带你去看看。”
顾皎点头，紧接着又摇头：“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糕，这实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