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赴宴（2）
“那位夫人长得真像大姐姐！”陈棠心思单纯，脱口而出。
陈效凌心里叫苦不迭，忙去捂住弟弟的嘴。
看破，不能说破啊。
“长得相像之人岂不是太多了，你们难道不觉得，我和林婳长得有几分相像呢。”
林婳是前朝第一美人，其画像栩栩如生，流传至今仍为人称道。陈效凌强行想让自己看起来漂亮些。
陈云鹤细细端详女儿，很是奇怪：“爹爹没觉得阿凌和林婳哪里像啊。”
“爹爹这么说就太伤人了……”陈效凌故作委屈，环视四周，发现少数宾客正盯着她，应当是发觉她与元维宁身边女子的相似了。
陈效凌假装看不见，一口塞两块糕点，把腮帮子堵得满满的，恨恨地想：要是我现在胖三斤，是不是和她就不像了。
少女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向陈效凌望去，见她如此豪迈的吃相，掩帕一笑。
“菱儿看到什么了，如此开心。”元维宁握了握她的手，满眼柔情万丈，让人甘愿深陷其中，长醉不醒。
孟菱一直知道，他用极尽温柔的眼神望向自己时，都是在透过她，寻找另一个人……
她也知道，他每每情动之时，温存过后，叫的那声“菱儿”，也不是她。
可是孟菱无怨无悔，她只要能陪在元维宁身边，就已知足。无论是以什么身份，哪怕是他最爱之人的替代品。
“明郎，妾身在看肃王妃。”
元维宁闻言，神思微晃，回忆与思念交织，强烈的情绪在恍惚间夺走了他一瞬的清醒。
“明潇这字起得不好，潇潇暮雨子规啼，多不吉利……”
“说不定换个表字，风水就改好了！升官之后可别忘了我！”
一年前，她清亮纯粹的声音还犹在耳。
一年后，她与自己形同陌路。
“元维宁！你是打算让她坐我的位置么？”冷淡倨傲的言语打破了宴会的热闹，众人停下交谈，齐刷刷的望向来人。女子身着华服，美艳高傲，轻扬下巴，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能在元维宁的宴席上如此行事，只有顾容嘉一人。
元维宁并未感到冒犯，而是面不改色走到容嘉面前：“朝华夫人的身体可将养好了？”二人和离已久，称呼也是照旧疏离。
容嘉轻蔑一笑：“怎么，不希望我来？耽误你与菱妹妹浓情蜜意了？还是……”
她走近元维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冷道：“耽误你与老情人叙旧了。”
元维宁闻之变色，拂袖而去，强装镇定。
宾客们饶有兴味的看着三人，内心上演了一场：当朝中书令软饭硬吃，宠妾灭前妻的戏码。
这等好戏，在外纵得千金也难观。
陈效凌不知道他们夫妻吵什么，也没兴趣知道，更不知她成为谈论的中心，只一心一意吃着糕点。偶然抬头时，撞上了顾容嘉复杂的目光，紧接着又是元维宁向她看来。
她真是服了这对夫妻，又关她什么事？
“娘亲别生气。”元清见父母间像是要吵起来的架势，非常着急，连忙上前缓和气氛。
容嘉看到爱女，气也消了大半：“母亲给清清拿了一件礼物，清清一定喜欢。”
身后侍女提着一个笼子，笼中有一只通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小猫，这便罢了。关键在于这是一只极为罕见的，左目蓝瞳，右目绿瞳的异瞳猫。昭示着这只小猫不仅价值不菲，且稀少程度世所罕见。
这只猫是顾容嘉派人到边境交易，花重金买来，据说是波斯国所产的波斯猫。
元清见到小猫，惊喜万分，眼中放光，抱着小猫爱不释手。
宾客无不啧啧称奇，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陈效凌瞧着小猫，这次又对上了小猫凶狠的目光，大眼瞪小眼。心道今天就不该出门，元家人针对她，元家猫也不喜欢她……做人难哦。
殊不知小猫是盯上了她手中的糕点，陈效凌则向小猫晃了晃手中的雪花酥。小猫经过驯，化，没有直接扑向她，而是一直朝着她的方向“喵喵”叫唤。
“阿凌姐姐抱抱它。”元清看出小猫和陈效凌投缘，一双大眼满是无邪，让陈效凌不好意思拒绝。
事实上，陈效凌小时候因为追着狗跑，反被狗撵，至今对猫猫狗狗的尚有阴影。
还没等陈效凌开口，陈棠走到元清面前，诚恳道：“我能抱抱它么？”
元清很是欢喜地点了点头，把小猫放到陈棠怀里。陈棠轻抚着小猫为它顺毛，小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声，并一直用脑袋蹭他的胸口。
元清看着面前这位温柔至极的哥哥，脸颊不自觉的泛红，挽着陈棠的胳膊去一旁和小猫玩儿了。
陈效凌一双利眼从不落下好戏，故作沧桑道：“爹爹啊，看着他们年轻人，心里真是欢喜，果然是老了。”
陈云鹤心道，你才多大就给自己加辈分，嫁了个岁数大的敢情还挺忘我？
“我只求快些回乡养老，回家哄孙女，最好像阿凌一般顽皮，天天让我操心，老得慢。”
“好好好我错了。”陈效凌低声辩解：“咱俩抱上孙子孙女的时候，应当差不多，将来可要多通通书信，我好给爹爹出谋划策。”
陈云鹤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黎湛轻咳两声，陈家父女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犀利的目光。
陈效凌忘记黎湛耳力极好，讪讪笑道：“王爷宝刀未老，说不定将来儿子还能和孙子一起骑马射箭呢。”
越描越黑。
黎湛赧然扶额，心中默念数遍：听不见！
“皇上驾到！”众人齐齐跪拜。
“诸位不必多礼。今日是表侄女的生日，朕也来凑个热闹。”皇上笑意盈盈，实则是怕元维宁把好人都拉拢了去，过来震震场。
皇上身边除了皇后，还有元淑妃，以及近日来宠冠六宫的陈婕妤。
陈云鹤心下阵痛，两个女儿，一个嫁与大自己许多的夫君，一个步入深宫，遇上的都算不得什么良配。
在他看来，肃王本就颇有威严，阿凌长相又显小，被偏疼得小了几岁似的，两人站在一起像是差了二十岁。虽有违和，作为父亲，只肃王对阿凌关怀备至这一点，他便稍稍宽心。
而娴儿，天天对着心思深沉的君王，又要担着来自六宫的中伤，活得更是如履薄冰。他从不求娴儿能为母家挣得多少好处，平安……平安就好。
陈效凌与妹妹几个月未见，看着她绝色美丽，却清减不少的脸庞，愈发自责。
很难想象妹妹在宫中如何提心吊胆，忧神费思。短短几个月，就瘦成这样……
陈效娴向父亲和姐姐方向看来，牵牵嘴角，点头致意。
梁王稍抬眼眸，神色晦暗不明。坐于旁边的是数月前刚成婚的梁王妃梅思思，她见素来温润好脾气的夫君，竟流露出如此神情，更加印证了传言……
“别只顾着吃，喝点梅子饮。”黎湛为着陈效凌年纪小，少饮酒为好，为她倒了一杯桌上的梅子饮。
甚巧，今日桌上从糕点到菜肴，居然都是她爱吃的。
“诶？为什么我有牛肉酥饼，王爷那里没有？”陈效凌偏头去看黎湛桌上的菜肴，甚是奇怪。
黎湛也很诧异，为何会出现与宴会显得格格不入的牛肉酥饼。而后想明白了……眉头越发紧蹙：
明明是有人对阿凌旧情难忘！
酒过三巡。
皇上半开玩笑道：“京城少年子弟多半在此，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书令要选个女婿呢？”
“皇上说笑了，清清今年才十岁，仪亲还早了些。”元维宁以平和掩盖讶然，不懂皇上为何要提及此事。
此时陈棠正与元清正在远处角落里，沉迷于逗小猫，对皇上言谈间的提及毫无察觉。
“朕瞧着陈家小子不错，清清也喜欢。”皇上抬手一指，在外人看来，尽是长辈的欣慰，实则情绪难辨。
陈云鹤心下一骇，皇上难道是怀疑陈家与元家有结亲的可能？陈家可万万吃罪不起。
“咳咳咳。”陈效凌被糕点呛到，吸引了宾客的目光。黎湛轻拍她的背帮着顺气，想要开口，被陈效凌止住，示意她可以应付。
“怎么？肃王妃有话要说？”皇上饶有兴味地盯着她。
陈效凌清清嗓子，从容道：“回皇上的话，妾身弟弟其貌不扬，资质平庸，断断配不上中书令的女儿。能配得上的，怎么也该是能与其父比肩的男子，方不能委屈了郡主。”
元维宁定了定神，缓缓道：“谢王妃谬赞。素闻北燕男子豁达果敢，若清清将来的夫婿出自北燕，也算是亲上加亲。”
这只老狐狸又在卖什么药，陈效凌陡然反过神来，元维宁是在变相保护元清。
今日他在众人面前把元清许给北燕，既是断了亲贵大臣拉拢的念头，也是换皇上安心，更多是给元清留退路，哪怕是远嫁北燕，也是为防着他有朝一日真的倒台。
顾容嘉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垂头沉思，想来她与元维宁也是商量过此事的。
舞乐奏起，一场不大不小，却隐为博弈的插曲，被一带而过。当局人心照不宣，各怀心事，但闭口不提，装回了宴会起初的和睦。
陈效凌向皇上身侧看去：娴儿怎么不见了？又望向梁王的座位，更是空空如也！
她即刻起身，黎湛不解地抬头。
“王爷好好吃饭，我去去就回。”陈效凌挤出笑容，匆匆离去。
不好的猜测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娴儿啊，你可别糊涂！不是闹着玩的……
陈效凌心里叫苦不迭，忙去捂住弟弟的嘴。
看破，不能说破啊。
“长得相像之人岂不是太多了，你们难道不觉得，我和林婳长得有几分相像呢。”
林婳是前朝第一美人，其画像栩栩如生，流传至今仍为人称道。陈效凌强行想让自己看起来漂亮些。
陈云鹤细细端详女儿，很是奇怪：“爹爹没觉得阿凌和林婳哪里像啊。”
“爹爹这么说就太伤人了……”陈效凌故作委屈，环视四周，发现少数宾客正盯着她，应当是发觉她与元维宁身边女子的相似了。
陈效凌假装看不见，一口塞两块糕点，把腮帮子堵得满满的，恨恨地想：要是我现在胖三斤，是不是和她就不像了。
少女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向陈效凌望去，见她如此豪迈的吃相，掩帕一笑。
“菱儿看到什么了，如此开心。”元维宁握了握她的手，满眼柔情万丈，让人甘愿深陷其中，长醉不醒。
孟菱一直知道，他用极尽温柔的眼神望向自己时，都是在透过她，寻找另一个人……
她也知道，他每每情动之时，温存过后，叫的那声“菱儿”，也不是她。
可是孟菱无怨无悔，她只要能陪在元维宁身边，就已知足。无论是以什么身份，哪怕是他最爱之人的替代品。
“明郎，妾身在看肃王妃。”
元维宁闻言，神思微晃，回忆与思念交织，强烈的情绪在恍惚间夺走了他一瞬的清醒。
“明潇这字起得不好，潇潇暮雨子规啼，多不吉利……”
“说不定换个表字，风水就改好了！升官之后可别忘了我！”
一年前，她清亮纯粹的声音还犹在耳。
一年后，她与自己形同陌路。
“元维宁！你是打算让她坐我的位置么？”冷淡倨傲的言语打破了宴会的热闹，众人停下交谈，齐刷刷的望向来人。女子身着华服，美艳高傲，轻扬下巴，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能在元维宁的宴席上如此行事，只有顾容嘉一人。
元维宁并未感到冒犯，而是面不改色走到容嘉面前：“朝华夫人的身体可将养好了？”二人和离已久，称呼也是照旧疏离。
容嘉轻蔑一笑：“怎么，不希望我来？耽误你与菱妹妹浓情蜜意了？还是……”
她走近元维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冷道：“耽误你与老情人叙旧了。”
元维宁闻之变色，拂袖而去，强装镇定。
宾客们饶有兴味的看着三人，内心上演了一场：当朝中书令软饭硬吃，宠妾灭前妻的戏码。
这等好戏，在外纵得千金也难观。
陈效凌不知道他们夫妻吵什么，也没兴趣知道，更不知她成为谈论的中心，只一心一意吃着糕点。偶然抬头时，撞上了顾容嘉复杂的目光，紧接着又是元维宁向她看来。
她真是服了这对夫妻，又关她什么事？
“娘亲别生气。”元清见父母间像是要吵起来的架势，非常着急，连忙上前缓和气氛。
容嘉看到爱女，气也消了大半：“母亲给清清拿了一件礼物，清清一定喜欢。”
身后侍女提着一个笼子，笼中有一只通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小猫，这便罢了。关键在于这是一只极为罕见的，左目蓝瞳，右目绿瞳的异瞳猫。昭示着这只小猫不仅价值不菲，且稀少程度世所罕见。
这只猫是顾容嘉派人到边境交易，花重金买来，据说是波斯国所产的波斯猫。
元清见到小猫，惊喜万分，眼中放光，抱着小猫爱不释手。
宾客无不啧啧称奇，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陈效凌瞧着小猫，这次又对上了小猫凶狠的目光，大眼瞪小眼。心道今天就不该出门，元家人针对她，元家猫也不喜欢她……做人难哦。
殊不知小猫是盯上了她手中的糕点，陈效凌则向小猫晃了晃手中的雪花酥。小猫经过驯，化，没有直接扑向她，而是一直朝着她的方向“喵喵”叫唤。
“阿凌姐姐抱抱它。”元清看出小猫和陈效凌投缘，一双大眼满是无邪，让陈效凌不好意思拒绝。
事实上，陈效凌小时候因为追着狗跑，反被狗撵，至今对猫猫狗狗的尚有阴影。
还没等陈效凌开口，陈棠走到元清面前，诚恳道：“我能抱抱它么？”
元清很是欢喜地点了点头，把小猫放到陈棠怀里。陈棠轻抚着小猫为它顺毛，小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声，并一直用脑袋蹭他的胸口。
元清看着面前这位温柔至极的哥哥，脸颊不自觉的泛红，挽着陈棠的胳膊去一旁和小猫玩儿了。
陈效凌一双利眼从不落下好戏，故作沧桑道：“爹爹啊，看着他们年轻人，心里真是欢喜，果然是老了。”
陈云鹤心道，你才多大就给自己加辈分，嫁了个岁数大的敢情还挺忘我？
“我只求快些回乡养老，回家哄孙女，最好像阿凌一般顽皮，天天让我操心，老得慢。”
“好好好我错了。”陈效凌低声辩解：“咱俩抱上孙子孙女的时候，应当差不多，将来可要多通通书信，我好给爹爹出谋划策。”
陈云鹤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黎湛轻咳两声，陈家父女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犀利的目光。
陈效凌忘记黎湛耳力极好，讪讪笑道：“王爷宝刀未老，说不定将来儿子还能和孙子一起骑马射箭呢。”
越描越黑。
黎湛赧然扶额，心中默念数遍：听不见！
“皇上驾到！”众人齐齐跪拜。
“诸位不必多礼。今日是表侄女的生日，朕也来凑个热闹。”皇上笑意盈盈，实则是怕元维宁把好人都拉拢了去，过来震震场。
皇上身边除了皇后，还有元淑妃，以及近日来宠冠六宫的陈婕妤。
陈云鹤心下阵痛，两个女儿，一个嫁与大自己许多的夫君，一个步入深宫，遇上的都算不得什么良配。
在他看来，肃王本就颇有威严，阿凌长相又显小，被偏疼得小了几岁似的，两人站在一起像是差了二十岁。虽有违和，作为父亲，只肃王对阿凌关怀备至这一点，他便稍稍宽心。
而娴儿，天天对着心思深沉的君王，又要担着来自六宫的中伤，活得更是如履薄冰。他从不求娴儿能为母家挣得多少好处，平安……平安就好。
陈效凌与妹妹几个月未见，看着她绝色美丽，却清减不少的脸庞，愈发自责。
很难想象妹妹在宫中如何提心吊胆，忧神费思。短短几个月，就瘦成这样……
陈效娴向父亲和姐姐方向看来，牵牵嘴角，点头致意。
梁王稍抬眼眸，神色晦暗不明。坐于旁边的是数月前刚成婚的梁王妃梅思思，她见素来温润好脾气的夫君，竟流露出如此神情，更加印证了传言……
“别只顾着吃，喝点梅子饮。”黎湛为着陈效凌年纪小，少饮酒为好，为她倒了一杯桌上的梅子饮。
甚巧，今日桌上从糕点到菜肴，居然都是她爱吃的。
“诶？为什么我有牛肉酥饼，王爷那里没有？”陈效凌偏头去看黎湛桌上的菜肴，甚是奇怪。
黎湛也很诧异，为何会出现与宴会显得格格不入的牛肉酥饼。而后想明白了……眉头越发紧蹙：
明明是有人对阿凌旧情难忘！
酒过三巡。
皇上半开玩笑道：“京城少年子弟多半在此，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书令要选个女婿呢？”
“皇上说笑了，清清今年才十岁，仪亲还早了些。”元维宁以平和掩盖讶然，不懂皇上为何要提及此事。
此时陈棠正与元清正在远处角落里，沉迷于逗小猫，对皇上言谈间的提及毫无察觉。
“朕瞧着陈家小子不错，清清也喜欢。”皇上抬手一指，在外人看来，尽是长辈的欣慰，实则情绪难辨。
陈云鹤心下一骇，皇上难道是怀疑陈家与元家有结亲的可能？陈家可万万吃罪不起。
“咳咳咳。”陈效凌被糕点呛到，吸引了宾客的目光。黎湛轻拍她的背帮着顺气，想要开口，被陈效凌止住，示意她可以应付。
“怎么？肃王妃有话要说？”皇上饶有兴味地盯着她。
陈效凌清清嗓子，从容道：“回皇上的话，妾身弟弟其貌不扬，资质平庸，断断配不上中书令的女儿。能配得上的，怎么也该是能与其父比肩的男子，方不能委屈了郡主。”
元维宁定了定神，缓缓道：“谢王妃谬赞。素闻北燕男子豁达果敢，若清清将来的夫婿出自北燕，也算是亲上加亲。”
这只老狐狸又在卖什么药，陈效凌陡然反过神来，元维宁是在变相保护元清。
今日他在众人面前把元清许给北燕，既是断了亲贵大臣拉拢的念头，也是换皇上安心，更多是给元清留退路，哪怕是远嫁北燕，也是为防着他有朝一日真的倒台。
顾容嘉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垂头沉思，想来她与元维宁也是商量过此事的。
舞乐奏起，一场不大不小，却隐为博弈的插曲，被一带而过。当局人心照不宣，各怀心事，但闭口不提，装回了宴会起初的和睦。
陈效凌向皇上身侧看去：娴儿怎么不见了？又望向梁王的座位，更是空空如也！
她即刻起身，黎湛不解地抬头。
“王爷好好吃饭，我去去就回。”陈效凌挤出笑容，匆匆离去。
不好的猜测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娴儿啊，你可别糊涂！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