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我起身走到小秀身边,笑眯眯地看小秀:“商量个事。”

    “撒?”小秀看火烧得稳,她将木棍放在地上。

    我拿起小秀放在地上的木棍,用一头在地上随意划着。“昨儿个不是经过那个饭馆吗。那扇门上贴了一张纸,看样子应该是在招工,我想去试试。”

    伸腿将刚刚在地上随意划的痕迹抹去,在地上写了一个花字。没等小秀开口,我继续说:“你在家给我打掩护,如果他们真的要我了,发了工钱我送你去念书。”

    小秀夺过木棍,用力摇了摇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不能去!去了就莫人要你了!姐,你咋想去那种地方?!”

    我连忙用手覆盖住她的嘴,小声对她说:“你别喊!”

    她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她扔掉手里的木棍,要用双手把我的手从她的嘴上扒下来,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你别喊我就松手,咱们好好谈。”我想的是尽量语气温和地和她说,但她挣扎的动作有些大,我也不得不加快语速:“答应就点头。”

    我虽说是覆盖住她的嘴,还是顾及到她的呼吸畅通性,这种力道不会造成小秀任何不适。

    在她点头的同时,我放下了在她嘴上的手。

    她眼眶有些湿润,她双手环抱在胸前,蹲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

    我伸手想擦擦她眼眶滑落的泪水,被她扭头躲开了。

    我轻抚她的背,她没有躲开也没有吭声。

    “刚才你喊的太大声了,你那样容易把娘招过来,到时候就什么也说不成了。”我捡起木棍,在地上又写了一个花字。“我知道你想识字,想读书,可家里目前的情况根本没有能力供你读书。给别人家洗衣服也赚不了多少钱,反而更加费时费力。你说怕我没人要,你看看我常年累月洗衣服的手,再看看我的皮肤,我这样就有人要了?”

    小秀转过头看我,我拉过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那些饭馆,是吃饭的地方,不是男人女人在里面混的。

    饭馆是做正经生意的,饭馆就是吃饭的,那老板如果想做那种生意,为什么要开饭馆,而不是开那个?”

    “可别人都说不干净。”小秀的声音很小,还掺带着哭腔。

    我抹了抹小秀的眼眶,轻声对她说:“可那些说不干净的人去过吗?他们不过是用自己的想法来揣测自己未曾去过的地方,自己不同接触过的人。小秀,”

    我看向刚刚写的字,“你看,这个字你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你,但就不代表你没机会认识。”用木棍绕着字画一个圈。“赚了钱可以送你读书,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不只是你看到的这样。现在的你就像圈内的字,难道你想一辈子呆在圈内吗?”

    “学堂不收女人。”小秀坐在地上,环抱双膝,抬头看着我:“有钱人家的小姐也不收。”

    “办法总比问题多啊。”我摸摸小秀的辫子,对她笑笑。“规则都是人定的,人定的就有可能改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我见小秀有些迟疑,我握住她的双肩,坚定地看着小秀:“你在家替我打掩护,等老板招了我,我让老板给我写个字据,到时候娘就没辙了。发了工钱我就到学堂去问,他们到时候如果真不收,我想别的办法也要让你读书。”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大幅度点了下头。

    “我们小秀最好了!!!”我扔掉了手里的木棍,激动地扑到小秀身上,用力抱住她。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说到做到,但如果我不这么说,她会帮我的概率会大大减少。我不敢赌。

    …

    从医馆向左走,经过一家首饰铺,再走一会儿会经过一家米铺……

    对!就是这了!

    门上的纸还在,看来还没人来应聘。

    我走近了几步,仔细看纸上写的文字,大概的就是招一个可以端盘子的打杂的。

    我撕下那张纸,走进饭馆。

    只有三个多小时,尽可能速战速决。

    我站在门内,左右晃动着脑袋,观察饭馆内的环境。

    面积不大,好在干净整洁。

    十来张方桌看似无序摆放,却不影响人来回行走,同时两三人走过绰绰有余。

    每张桌子都配齐四把椅子,看来现代古代这都是标配。

    “有人吗?”门是半开的,应该是营业状态,为什么饭馆内连人影都看不到?

    “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被吓了一跳,大步向前跨了两步。转身一看,一个青年男人提着水桶站在门外。

    他放下水桶,目光在我身上扫过,然后提起水桶从我身边走过,走进饭馆,把水桶放在墙边,拿起水桶边上搭着的布,放进水桶里浸湿,拧干布后擦桌面。

    “不要女的。”他没有看我,弯着身子仔细在桌上来回擦抹。

    我快步走到他跟前,目光跟随他的动作移动。“为啥不要女的?在家干活的不都是女的?”

    他侧头看了我一下,继续擦别的桌面。

    “你不晓得老板是撒人?日后不想嫁人了?”男人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好像擦桌子才是他最重要的事。

    “老板是啥人不重要,我是来打工赚钱的,又不是和老板过日子。”看男人手里那块抹布已经沾了一些脏污,我快步走到水桶前,双手吃力地提起水桶,放在男人正在擦的桌子旁。“我也不想嫁人,婚姻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男人看我提放在地的水桶,他默了一会,后轻笑一声:“女人哪有不嫁人的?还拔刀,你当是戏里的刽子手?你爹娘瞧见你在这,看不把你的腿打折。”男人把抹布放进水桶揉搓,拧干后拿出。“别说疯话,赶紧回家。”

    我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没有看男人,而是盯着水桶。

    “我爹过世了,家里就我一个支撑。

    我家穷的很,我还有个妹妹,爹走前还给我娘肚子里留了一个。

    现在我就想要一个稳当的活干,我能饿着,我娘和我妹不能饿着啊。”心里想到我妈,鼻子有些酸,眼里有泪水在打转。我抬头看着男人,跟男人说:“大哥,我真的需要这个活。”

    男人看上去有些动容,双唇微启——

    “这是吃饭的地,不是善堂,摇尾乞怜怕是来错了。”是女人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方向望去——

    女人是厨娘打扮,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菜刀上还有菜沫。

    她的步子迈的很大,走的也很快,比张宴生都快。

    她在男人身边停住了,她把菜刀放在刚刚擦好的桌子上。我看到男人眼神有一瞬的变化,下一秒便恢复如常。

    男人规规矩矩站在她身后,怜悯地看着我。

    “听不懂?不要女人。”她神情淡漠地看站在她对面的我。

    看男人的态度,这个她应该就是老板。

    “老板,我真想跟你干。”我目视女人,这个女人是有点气场在身上的。

    她不像是讨好男人的青楼女子,反倒有些像世家门客。

    “跟我干?”女人坐在椅子子上,翘起二郎腿,神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看你是想被/干!常顺,快给这姑娘指路,莫误了姑娘的营生。”女人语气淡淡,仿佛说的不是辱人尊严的话,而真是“好营生”。

    在她身后规矩站着的男人,他在听到她的话后,眼神有些变化,她说的话似出乎他的意料。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他双手拿着抹布,对女人笑着说道:“我指哪门子路?我只晓得咱食来客,还有我家这两条路。再晓得别的,我媳妇准不让我上床。”

    她听完常顺的话后并没有不悦,她拿起放在桌上的菜刀,手指划过带有菜沫的表面。

    “老板,我是真心诚意想打工的,我说明家庭情况并不是为了博取同情,我是想老板可以知道我的情况,我会比别人更努力的工作。”我假装没有听懂她的话。她想激怒我,我才不会上套。

    老板的嘴角有了些幅度,她站起身,手里拿着菜刀向我走进了一步。

    “我不要你。”

    “开门做生意,你也不能赶我。”我看着老板,扬起自信的笑容。

    老板浅笑着点点头:“莫错。”她打量我的上身,笑出了声,“可,你不是客,我能赶你。”说完,老板面无表情,转身对常顺说:“赶人!”

    常顺颔首,绕过老板向我走来,他走到我身前,伸手拉着我的衣袖。他对我说:“真想被赶?还不快走!”

    我甩开常顺的手,撞开常顺,拿走老板手里的菜刀。一手拿菜刀,一手抓着自己辫子的发尾,快速对头发尾端劈了下去!

    老板看我的眼神有一丝诧异,连想要夺回刀的手都暂停了动作。

    把菜刀放在桌上,手指捏着碎发,笑着对老板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难道不“价值千金”?”

    我将碎发向上扬撒,往前进一步,将落在老板肩上的碎发拍下。

    “我不讹你,我只要一个机会。在你肯雇我之前,我在这里打白工,等你要雇我了,给我写个字据。”

    “呵。”老板轻拍我的肩,拍的过程中还捏了一下。“你娘怀的是哪吒?”

    “什么?”没头没尾问的我有些懵。

    “做白工,定是不急用钱”老板拿起刀柄,走向出来的房间,“不急生。憋它三年零八个月。”

    她想白嫖我三年???

    这个女人是魔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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