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看她的眼神逐渐迷惑,我不理解明明是自己的钱,咋就成了陪嫁?

    “有那些钱,啥也不干也能过一辈子,为啥给别人?还当人小老婆。”

    她将眼神移回来,思考渐渐转为茫然混合显眼的疑惑,“自个儿咋过哦?”忽然溢出几分肯定,“嫁人才有日子过嘛,才安稳。”

    记得她说过想一辈子照顾玉娘,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我看她神情中的认真,逐渐露出疑惑。

    疑惑的音调还没出口,她眼睛朝我闪过一抹亮色,“后来嘞?十娘赎身了吗?”

    “……啊!”思绪调回当下,我忽然想知道她晓得结局后的反应。于是观察她的表情,回忆着说:“她没有赎身。”

    “莫赎身?”她眼里流露不解,似乎还带一丝迷惑,嘴巴微张,“她不是不愿,咋不赎身嘞?”

    我留有悬念地带笑看她,“她没有用自己的钱赎身,而是把整个箱子都扔进去!”

    “啊?”她眼神更加不解,胳膊微微往前挪动,朝我这边侧身,“辛苦攒了半辈子的好物件,咋就扔了嘞?”皱眉叹了口气,“琢磨便觉心痛。”

    我也不理解,但仔细想想那场景,“可能是想告诉那两个王八蛋:“我就算把宝贝都扔了,也不给你们!”吧。”

    她貌似思考地点了点头,“唉,太娃儿心性嘞。”

    大概因为晓得故事的结局,我没觉得女主的行为不妥,但没跟她说我的想法,继续讲剧情:“她原本想把价值过万的金银珠宝给男人,没想到男人听信还不确定的事,抛弃她、辜负她一片真心。”回忆演员对这段的表演,我说:“她很痛苦很失望地指责男人之后,又说那个要买她的男人为了得到她蒙骗让男人和她离心,她死后如果能见到神明,一定要告诉神明,让他付出代价!”

    林女士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对劲,眉心紧皱间眼里出现类似担心的状态,手抓住我的手腕,一脸紧张地说:“十娘咋会说死?她难不成不想活嘞?!”

    她沉浸的感觉让我没办法留悬念,只是有点懵地停顿一瞬,然后点头说:“是嘞,她不想活了。”

    当年看这个台词就该想到女主想死,但因为记忆中没有那个画面,理所当然地被我忽略。

    她在听完我说话后,似乎想到什么,眼中的伤感涌上来,松开抓紧我手腕的手,微微泛红的双眼转向我,“不要说嘞,我晓得她的命了。”

    她真的晓得吗?我不清楚,也没问她。

    她还是专注地剪纸,只不过眼里多出一抹低落。有点理解她沉浸后难以抽离,可一直伤心在我看来是不好的。

    剪完手里的一张纸,我把四片纸放桌上摞好,侧过头问她,“林芝,你相信有神明吗?”

    “额?”她蕴有低落的双眼朝我看,没多久就含着浅淡的笑,轻轻点头,“信哇。莫得神仙,咱拜撒子哦?”

    正好,省得忽悠了。

    我手捏着剪刀的柄,侧身朝她倾斜,笑眯眯地说:“那不就得了嘛~神明看杜十娘那么有勇气,肯定会帮她得道成仙,帮她报复垃圾男!”握了握她拿剪刀的手,“所以你不用难过的!”

    她忽然用另右手包住我手背,勾唇微笑,有些低落的语调含笑,“我莫得难过她死嘞。”我刚溢出一点疑惑,她就像看懂了似的,主动回道:“十娘做过那样的营生,自个儿要活,怕也不好活下去,不如死嘞免遭罪。”

    没想到她会这样想,我感觉嘴唇微凉。

    可她流出的低落不是我看错,我正想问她为啥,就见她叹口气,“我只是不好受,她好不容易熬出头嘞,最后撒子也莫得,死都噎着气。”

    尽管我不认同她觉得女主没活路,但不管咋样,她对女主的态度都不是冷漠的。

    嘴唇仿佛回归正常温度,我想了想,离开的眼眸含笑回到她脸上,“她不是啥都没得到,反而是想得到她的啥都没得到。”

    她眼看向我,伴笑吐了口气,“是嘞,对那两个人应当也是报应。”

    站在女主的角度是解气了,可我不认为对那两人也是报应,如果真是报应,就该翻船,他俩一起死翘翘。

    “老板说”她的话引我放空的目光朝她聚焦,我见她温柔的双眼看着我,缓缓启唇笑道:“你笑起来与旁人不一样。”我渐渐生起的疑惑还没吐出,看她眼珠如流动的光波在我脸上转,“今儿个瞧是嘞。”

    不自觉回看她眼里的我,眨着眼问她:“哪儿不一样了?”

    更近地看她眼里的面孔,似乎没有那么陌生了,正当我想她眼里的究竟是谁,她含笑的音调从面前吐露:“又乖又灵的,一瞧就有许多鬼心思。”

    “……嗯?”脑袋越来越歪地瞧她,“你这个话又夸又贬的,到底是夸我呢”盯着她好奇地往深了瞅,“还是贬啊?”

    “当然……”感觉她身体似乎往后退,当我笑意越来越凸显,她乱动的眼珠忽然稳定在我脸上,猝不及防地抬手把我垂到眼前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坦然地笑笑说:“当然是夸你嘞。”

    手指好像不经意地触到我的耳垂,脑海中不好的联想层层叠高,我感觉脸颊突然发烫,马上坐了回去。

    余光瞥见她也坐直过来,不一会儿就见她含笑的双眸垂低进入我的视线,“小又,咋嘞?”

    她愿意听我那些不好的事情,我现在也不想说和那个禽兽相关的事,把一切不舒服都咽进嗓子,手松开抓紧的布料,对她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觉得你不一样。”将她流露的疑惑当作问题,我一边想一边跟她说:“刚开始觉得你稳重又温柔,现在发现你挺开朗爱笑的。”

    她眼皮微垂,轻笑两声,眼光就像风吹过花瓣向我转动,“谁叫有你这活宝嘞。”

    想起那天他笑出眼泪的样子,我不自觉露出笑容,手撑床,身体往后仰,眼看对面屋顶上露出的蓝天,“好吧,我就当快乐制造机~”侧过头看投向我的笑颜,“你们的活宝吧~”

    她轻笑着站了起来,“好嘞。”侧过身笑看我,“水应当烧妥,我去给活宝拿来。”

    端来的水感觉还有点热,我嗅了嗅味道,看坐到床上的她,“这是啥茶呀?”又吸了吸,“闻着有点甜。”

    “不是茶。”她拿起放桌上的剪刀,“我不晓得撒子茶与你服的药相冲”一边剪纸,一边说:“便莫敢泡茶。”朝桌上看了一眼,“想着老板说你娃儿心性,应当喜些有滋味的,便加了些蜂蜜。”

    我移动在她面前的视线,严肃地注视桌上的茶壶,没多久,听见她说:“咋不言语嘞?……等等要是觉不够甜,我再给你添两匙。”

    说我那个世界的规则肯定说不通,我想了想这个世界的观念,一脸严肃地转过头,对她指着我的脸,“我这个年纪夸张一点都生两个了,咋说都扯不到娃儿心性吧?”

    她的表情顿时愣愣的,脸颊泛起一抹红,随后避开了我疑惑的眼神。

    我停顿了两三秒,反应过来和这里一个没结婚的说这种话好像不太妥,懊恼地低头挤了挤眼。

    “呃……”找补的话还没想完,听见她的一声音调,我抬眼朝她看,见她双眼轻垂,微红的脸上蕴一抹内敛的浅笑,“还说不是娃儿,我只听三岁的娃儿脸不红地说这。”

    “那是你们太保守嘞!”我无奈地哭脸挺了挺上身,“除了丁克就没不生的,有啥不能说的?”

    目光再次落回她略显疑惑的面前,我意识到自个儿说错话,正想着咋打补丁,她突然问我:“丁克不生,她夫家应吗?”话语间增添一丝肯定,“准要为难她的。”

    “???”在我表情更加奇怪之前,我摆手打断她的联想,“哎呀!”握住她左手的手背,和她晃到我眼前的双眼对视,“我的意思是,我这么大个人了,不用拿我当小朋友对待。”

    她这神情像是理解了我的话,想着啥点了点头,疑惑地平视我的眼神,“拿你当娃儿对待不好吗?”话语滋生我几分不解,可不等我问,她露温柔的笑意,眼神有点虚,“有人心疼护着,水冷水热都仔细着,汤水喂到嘴边,就怕你不安逸。”

    我眼前渐渐发虚,随着她的话回忆到很多画面——幼年时期妈妈的照顾,搓澡时的惨叫,还有每一口喂到嘴里的饭……模糊的身影有了清晰的转变,他喂我吃粥,给我盖被子,和每一句轻声安慰……

    片段如柔软的棉花糖让我沉浸其中。

    不能否认我觉得很好,但身为一个成年人,“我不能被他们照顾一辈子,我也想成为照顾他们的人。”

    感觉手下的皮肤在动,我紧随触感回过神,低头见她反手摸了摸我的手背。

    “咱们女子莫得男子的本事”语气的温柔并不像她说得那样无能,我目光移向她面庞,她柔和无害的神态似乎在说她就是可塑的,“成男子中意的模样,叫他们高兴便够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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