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不出该举啥例子,索性直接注视她仿佛能容纳一切的双眼,认认真真地说:“林芝,你很厉害!很有本事!”

    和我对视的双眸好像陷入静滞,转瞬有了神采,轻轻笑两声,点头应道:“我不要撒子本事,能做好自个儿的活就得嘞。”

    “你不是被人拿捏的橡皮泥”还没说给她,她的话就先撞了我的耳朵。

    她放开我的手背,像是要剪纸。

    我把想说的咽了回去,微笑点头:“好!先干活!”

    瞥冲我点头后剪纸的她,我想养好身体的这几天,一定要让她晓得自己多厉害!

    光想很难有准确路线,我将目标锁定双手理红线的少年,嘴巴刚要问他,似乎听见他叫:“小又,你有听我言语吗?”

    念宁转向我的脸背对窗前透进的阳光,有点暗的五官对着我,我思绪回来了几分。

    “啊?”上身朝他倾,看着他问:“你说啥?”

    他把有点乱的红绳垂绕到手上,低头看了眼桌上,“折一折康平穿好的铜板,等等收紧能顺一些。”

    看桌上两片叠一起的铜板,我决定还是先办正事,点头坐直身子,“好!”

    挪屁股离铜板更近,低头弯弯上面那一层铜板,又掀开看下面那一层,不由露出一丝疑惑,抬眼问他,“哪个是康平的?”

    两块几乎同样紧实,每一枚铜板都紧贴着彼此,不像康平会有的细致。

    仔细查看的视线内,从前面移进平滑的指尖,“上头的就是。”

    “啊?”抬头看他朝这边垂眸,我上下看了两眼,问他:“你咋分出来的?”

    他在我说话时和我交汇的眼神下移,我顺势低头看,他手指摸了摸使铜板相连的绳,“他系得结多,瞧着乱眼。”

    细看是没有下面那片编得平整。

    手指抚摸康平这片有点乱的小疙瘩,笑着想,自己的直觉还是有点准的。

    “好,我拿起来掰掰。”双手正要拿有点沉的一片,我忽然想笑:“掰掰,拜拜,噗!”

    大概我的笑点太突然,眼睛笑眯前看见他神情有些疑惑地瞅我,下一秒继续低头动作,“折不动便等我来。”

    我收了几分笑调,把康平那片往我这边的桌前挪,“好。”

    龟壳的表面应该光滑一点,我想把更滑的那面朝上,可是看两面疙瘩基本一样,就只能随便把一面的边朝上掰。

    康平看起来不是强壮的体格,没想到能把铜板缠得这么紧,我手指没掰多久就摁出了铜板的印子。

    “明知道要掰,还编这么紧干啥啊?”我把手撂铜板上,上身前倾。

    快要趴下的脑袋使我的视线斜倒,眼里的他看着快横过来,手上动作速度还是那么平均,眼光稍微朝我侧了点,“编得紧些有余地折,若是松了,一处一处收麻烦。”视线自然下移,“你先放那里吧,我马上就得嘞。”

    比起无聊坐着,我更愿意找点事做。手臂使劲撑起上身,吐了口气,“没事,我能行!”

    铜板没有明显掰动的样子,我控制自己的力道,不让自己太累,一点点继续。

    掰铜板的手指慢慢挤得泛白,我松开紧咬的牙关,放手轻轻扇了扇。

    有些干的嘴唇促使我前倾,提起茶壶倒好后,端起微凉的蜂蜜水入口,等水杯离开唇边,我将嘴唇向里抿,舌尖舔掉清甜。

    放下茶杯时,目光从他忙碌的手离开,扫到他用过的茶杯上,我再次拿起茶壶,倒一杯推给他。

    “你也弄了很久了,喝点水吧。”向他笑看的双眼等到他目光的回应,他停手看了我几秒,端起茶杯贴近嘴边。想他喝水正好有空,我问:“那个啥”他朝下的眼珠微微抬起,我双手压着桌沿,避免胸前贴到不舒服,侧目看茶杯向下露出他有点水润的唇边,问他:“你晓得林芝有啥特别好的地方吗?”

    他放下茶杯,手顺着眼光重新回到正前。

    “林芝做事稳妥,伺候玉娘也周到。”他眼睛虽是对着手上的动作,眼神似乎并不集中。嘴巴再次微张时,手上动作暂停,“她会烧一些小食,她弟弟说蛮好吃。”

    他手的动作和我的思绪以截然不同的速度运转。

    好像这里的女生都和林芝差不多,要找到特别突出的优点,比让我写好看字都难。

    手扒拉着桌沿,我屁股往后退了退,脑袋侧倒压铜版的手背上,“唉……”

    “你折不动也不莫得事”我脸蹭手背循声看他浅浅抬眼,说:“等等使些力气便好。”

    看他有条不紊理的细绳好像能编三圈铜板的边,我想不到要咋用力。

    不想现在让他分神,我打算弄的时候再说。

    低头掰铜板,我不自觉回想第一次见他的样子,他虽然没有方大老板好看,但笑起来挺亲切,和现在话少不笑的模样差别太大。

    还让我自己问他……

    根本问不出口。

    肉眼看掰动的弧度不明显,他伸手过来,拿起铜板摸了摸,朝天看一眼后,侧目看我,“康平应当还有半个时辰便回来嘞,咱从两边下手,也好快些。”

    一个小时应该不紧迫,但早点忙完不会耽误康平带走也好。

    我点头答应:“好。”想他说从两边下手,不解地问他:“两边下手指啥?”

    听他的挪到接近方桌的床那边坐,他把木凳朝我挪,面对我坐下来,双手拿起桌上的两片铜板,悬在我和他之间。

    “我把铜板放咱俩腿上”说着,他将铜板放下来,我手不自觉伸过去稳一把。接着跟他移开的手去向桌上,“我拿绳子一头,你拿一头”他拿整理好的细绳捏住两端,对折从中间剪断,单拿一根放铜板上,扯一端递给我,“从两边系紧。”

    大概听明白他的意思,我点头接过细绳。

    “好,晓得了。”

    他扯出他那边那端,放手把上面的铜板翻了个面,将绳压两片铜板间。

    我和他的高低不同,使铜板两边的高低也不同,可以看见更明显的缝隙透出红绳。

    “压着会扯不出来吧?”我捏住手里绳的一端,指了指宽缝。

    “等等剪断就是。”他伸手下压我这边铜板的边,贴近向里一圈的铜板,“这样撑起来,你好穿绳、系牢些。”

    两片铜板不是对齐贴,还有要撑起来……

    我手摸上去想了想,龟壳不是两个平面,刚才让我掰也是为了撑起。

    他收手的同时,我利落点头说:“懂了!”

    懂了,但是无从下手。

    穿进上面的孔肯定会穿进下面最外的孔,我冷不丁绕不明白,又想刚说懂,再问他没面子,于是探头看了看他动作。

    他已经穿两个孔,而红绳没有到下面那片最外边。终于见细绳的头,不过是从孔出来。刚吐出疑惑的音调,看他把扯出的头绳从上朝他的方向拽,塞进上面的铜板下……

    默默郁闷看不清的时候,他把上面的铜板朝我这边推,我刚要高兴能看清下面的动作,忽然听见前面他平淡地说:“穿进下面的铜钱里,再从底下挨着的孔穿出来就得。”

    “……”眼睛缓缓移向他看几秒,这么明显的“偷看”,他不发现才怪。下意识用笑容掩饰尴尬,“呵呵,晓得了。”

    更尴尬了。

    和我想得差不多,往里推一圈就是为了让上面的铜板鼓起来,可两边都往中间推就会有一边推不过,我就是那一边。

    晓得他说啥使力气了。

    我用手指抵着朝外拱的的边沿,把绳穿到下面的孔,再穿上来绕紧。

    痛感不明显的指腹逐渐有明显的感觉,茧子磨得有些起皱,我咬牙不吭声,用力把绳往外拽。

    “若是使不上力也莫得事,还要再绕一圈嘞。”听他说话间,我抬起了下垂的眼,压抑的呼吸在他说完话吐出,“啥子还要再来一圈?”

    他依旧朝下看,被红绳缠出印子手指动作不停,“收完口红绳绕满一圈,不然稀疏的红也不够喜庆。”

    眼光去向手指和铜板间,指腹逐渐显露的红痕,还有缠绕略微紧绷的红线让我不由泛起一个疑惑,“弄那么紧,到时候咋扯开呀?”

    简单编龟壳的想法叠加我没想过的细节,再缠一圈加固的想法不仅让我有点疑惑,我更有点怀疑这方法是我出的吗?

    没听见对面的回声,我不自觉抬眼,扫到他手的视线见动作缓停,往上看他清秀的脸上,两条略显平淡的眉微微轻蹙。

    “咋的?”我前倾有点担心地看他,“你和他不会没想到吧?”

    没有回应的几秒加深我的怀疑,我正担心的时候,见他忽然舒展浅浅蹙的眉,眼珠朝我抬了一下,“等等我去瞧瞧有莫得小刀片撒子”随后低头穿孔,“到时叫康平偷划两刀。”低头看铜板思考好不好划,上边瞥他眼光投向我,“你同他说要铜板散开,划两刀应当得。”

    现在这么紧很难达成我的画面,我听出他言语里的不对劲,拿绳的手松几分,对着他垂低的眼光问:“所以你们只想到怎么加固,没想好怎么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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