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
没多久，我竟然走了过去。
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扶上门框，想推门进。
刚推开一道缝，看见康平在他身前俯身，他垂眼手摸康平的头顶。
三岁的小乔能帮他穿衣服吗？我想象三岁的大概身高，推门走进去，鬼使神差地看双双看向我的他们，“我来帮你吧？”
康平好像有些疑惑，“许大姐……”
但还是退步让我来到他面前。
我观察衣扣的样式和排序，觉得应该没啥问题，就要抬手动作，忽然看他的手扯住我的袖口。
“嗯？”眼光一抬，从胸前看向他垂下的眼，他的眉头浅浅收紧，叹一口气，“不用的。”
猜到他为啥这个反应，我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我晓得咋系，在那帮过李……”
意识到我说了啥，没说完的话卡喉咙里。
抿嘴的时候他把我的袖口拉紧，眼里不只有无奈，还有一种我搞不懂的悲伤。
他看上去很困难地把嘴撬开，慢慢发声：“你不必这样，我不要你这样。”话语间放开我袖口，手随着目光移向我的脑袋侧边，抚摸上去，垂下仿佛含水的眼，“……这里有你的屋子，这里是你家，你不必伺候谁，晓得吗？”
我只听得出他忍不下的难过，想通他难过啥，我当即快速摇头，“不是！我没那样想！我……我只是……”低头牙齿咬住嘴唇，我用力放开那种压力，把声音挤出来，“只是想，小乔不能做的事，我能做……”
“你不必做撒子。”他屈膝，朝我俯身，温柔包裹着认真注视我，忍耐的语气稍放缓，“小乔离家的年岁撒子也不晓得，而你小心思同米花糖的米零零碎碎。今日你与小乔年岁相仿，我也不会、不能把你当那时的她。”
有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闪的眼神几经犹豫看向他，“你、你说过把我当妹妹，我以为是……”
后知后觉以为是方乔的替代品，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怎么会那么快消失？
“呵……”逐渐下垂的眼感觉到面前伴着笑的轻快的气息，即将离开的手抚摸着我的脑袋，我的脸似乎被往上推，眼光渐渐上移，看见他温柔的无奈，“鬼主意一堆的小姑娘，咋想不透我把你当妹子，是你这个妹子，恩？”
脑袋里的齿轮逐渐转动工作，我思索的瞬间，他轻摸两下我的头，发根牵扯着头皮被带得痒痒的。
温热的手掌落在上侧，敷热的同时他注视着我，“我把你看作要疼要护的小妹，不是同母同父的亲妹，胜似亲妹。”
最后四字和他坚定的眼神像气球，一起打进我的脑里，在里面爆开，散落很多太阳晒过的云，带着轻盈的温暖包裹我的心。
我不自觉笑出声来，上前结实地抱住他，脑袋埋他的胸前，“嘿嘿……”
脑袋的温暖很快转移，伴随脑后温柔的抚摸，我听到他也好开心地笑语：“真是容易高兴的娃儿，不乱动心思嘞？”
偏暗的眼前闪过刚才别扭的行为，我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手紧紧抱住他，头也不抬地说：“我莫得动……”
“好好好，撒子莫动。”将温暖传递到我的脑袋，我正感受着内心的安抚，旁边忽然冒出半个头，“好姐姐，你能不能等我伺候完师傅，再耍赖？”
狭窄的目光看康平侧弯的身体，稍显委屈地朝我面前瞥，“衣裳莫得穿好嘞。”
片段无情闪回，我低头正要退步，一双手搭我双肩上，慢慢将我往后推，面前的声音依旧柔和，“你高高兴兴的便好，撒子不必帮我。”眼睛就像卡顿似的慢慢抬起看向他，刚好和他眼里的温柔交汇，“康平是我的徒弟，这些是他分内的事；家里的活计有念宁，你眼下要紧便是养好身子。先回屋等我，我给你编好看的发辫，好不好？”
目光使我忽略他眼里的面孔，语气让我的拒绝被温柔的劝说覆盖，我下意识点点头，说：“好，那我回去等。”
左肩的手摸上脑袋，随着轻柔的抚摸，他含笑说：“好乖。”
浮起的开心冲昏头脑，我的脚就像刚穿越过来时不听话，一定一定地走到门外，侧身前，往后转头问道：“要关门吗？”
他身体朝向康平，侧过头看向我，“等等要叫念宁拿些珠链，我挑几样讨喜的给你编发，不必关门。”
编头发肯定比化妆时间短，我也不希望脑袋瓜一堆东西，还浪费时间，转过身扒拉着门边说：“我想要简单一点的，脑袋重不好活动。”
他溢出一声轻笑，点头拖长音调，“好，不叫你吃重。”
烟囱上依旧滚着浓烟，很快飘向远处，我眼看空中飘的烟，哼着他唱的曲调，脚步时快时慢地顺着长廊走回房间，手轻轻拂过化妆桌的镜框边沿，走过回到床边。
拿起木头少女，放桌上，我手摸着坐回床上，转身和她说：“我不是替代品，我在他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人~”笑音就像呼吸一样容易吐出来，少女没有遮挡住的余光透过模糊的窗纸隐隐看见念宁跟康平走向左边，看不见手，“不晓得拿了啥珠链？”
和少女说完好心情，我将视线看向柳如清的书，挪屁股拿了过来，翻到他那晚讲的故事，明明挺童话的，却成了噩梦。
刚想翻到下一页，隐约听到远处的脚步逐渐走来，抬眼朝门前一看，他身着的有着细长飘荡的绿叶的米色长衫随着步伐进屋稍微暗几分，可在他身上依旧感觉飘逸。
注意他手拿的布包，我把书放到床上，眼睛跟随他的手看，“你拿的啥呀？”
他微笑着到床边离我很近的位置坐下，低头解放桌上的布包，“看城里的姑娘穿着巴适，我便叫念宁找铺子给你作嘞。”布包散开几分，露出里面的米色，他细长的手指把布带向一边，拿出叠好的布料展开，“你瞧瞧，中不中意？”
衣服的款式像是衬衫，领口和袖口都绣了朝着一个方向盛开的白色小花；领口两边的绿色根茎绕着绿叶，好像捧起花瓣很多的小花，让小花肆意盛开，花心是浅浅的黄，有一种清新的活力，袖口也是一样，不过更细致了一点。
“好好看！”我摸上面的绣花，感觉绣得很密，摸上去软软的。他将衣服朝我送过来，我顺势抱进怀里，低头看也像开花的袖扣，耳前听他说：“中意便好。”眼里含笑看向他，他也带温柔的笑到外边垂眸，“外穿的衣裳和裤子全在里头，等我给你编好发，你再整身换嘞。”
没穿过这种款式的衣服，我看布包里露出来的青绿色，有点迫不及待，赶紧拿着衣服往他面前坐，“那现在编吧！”
听他指示抱衣服转过身，轻微侧对他，余光瞥见他的手伸进布包，拿一把梳子。
布包也随之开得更大，我看见吸引目光的同色系珠链，也有花型的饰品。
头顶的头发似乎被触碰，转瞬感觉到头皮舒缓，抬眼期间眼前仿佛下黑色的雨，朦朦胧胧暗下去。
“头发有些干，该仔细养养。”他说着话，眼前成帘的黑左右先后撤离，而我的头皮没一丝痛。眼珠朝后侧向他瞥，我微微张开的嘴过几秒发出声音：“我……我觉得不用养啊，有时间和你说说话就够了呀。”
虽然不晓得哪天能走，但我肯定我要走的，现在趁养身体和他多待在一起，让回忆增加一点，才是应该做的。
“我帮你养。”他语气似乎含着比较活跃的无奈笑音，“你想说撒子都不耽搁。”我瞟到被他抓起的发尾，“不一样！”忍不住想转过头，“头发在后面，我看不见你的脸。”
“慢些。”他手跟着我的脑袋向后的动作和语速差不多快，随后收紧眉头，叹着气轻笑道：“你呀……那便得空就养一养，哪日得空听你说。”
我瞬间笑容加倍，干脆点头，“好！”正了正身，转回脑袋，移动眼珠，“你继续吧！”刚要看到正前，视线扫到绿色布料的下面有一抹红，我尽量脑袋不动，一手紧抱衣服，一手伸过去翻，“那红色的是啥呀？”
“也是一身衣裳”感觉一小块地方的头发被轻轻拉动，强行转动的眼看到他在我后侧稍微垂眸，两手小幅度动作，“样式莫得你中意的新鲜。”
“那是啥样的？”转眼看向桌前，我拿里面的衣服，碰到他放下的木梳。木梳经过我的关节，好像要掉下去，我赶紧去抓，可他比我更快，“等等再瞧”他将木梳放回桌上，“先莫动，不然该好久看不见我嘞。”
我撇嘴放下手，“好吧。”小小无奈地哼哼，“谁让你好看呢~”
他温柔而活跃地笑两声。
感觉被抓起头发发根下的后颈上被戳一下，当即反应过来他故意逗我，我大度地扬起下巴，哼了一声，“为了快穿新衣服，我就不捣乱啦！”
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扶上门框，想推门进。
刚推开一道缝，看见康平在他身前俯身，他垂眼手摸康平的头顶。
三岁的小乔能帮他穿衣服吗？我想象三岁的大概身高，推门走进去，鬼使神差地看双双看向我的他们，“我来帮你吧？”
康平好像有些疑惑，“许大姐……”
但还是退步让我来到他面前。
我观察衣扣的样式和排序，觉得应该没啥问题，就要抬手动作，忽然看他的手扯住我的袖口。
“嗯？”眼光一抬，从胸前看向他垂下的眼，他的眉头浅浅收紧，叹一口气，“不用的。”
猜到他为啥这个反应，我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我晓得咋系，在那帮过李……”
意识到我说了啥，没说完的话卡喉咙里。
抿嘴的时候他把我的袖口拉紧，眼里不只有无奈，还有一种我搞不懂的悲伤。
他看上去很困难地把嘴撬开，慢慢发声：“你不必这样，我不要你这样。”话语间放开我袖口，手随着目光移向我的脑袋侧边，抚摸上去，垂下仿佛含水的眼，“……这里有你的屋子，这里是你家，你不必伺候谁，晓得吗？”
我只听得出他忍不下的难过，想通他难过啥，我当即快速摇头，“不是！我没那样想！我……我只是……”低头牙齿咬住嘴唇，我用力放开那种压力，把声音挤出来，“只是想，小乔不能做的事，我能做……”
“你不必做撒子。”他屈膝，朝我俯身，温柔包裹着认真注视我，忍耐的语气稍放缓，“小乔离家的年岁撒子也不晓得，而你小心思同米花糖的米零零碎碎。今日你与小乔年岁相仿，我也不会、不能把你当那时的她。”
有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闪的眼神几经犹豫看向他，“你、你说过把我当妹妹，我以为是……”
后知后觉以为是方乔的替代品，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怎么会那么快消失？
“呵……”逐渐下垂的眼感觉到面前伴着笑的轻快的气息，即将离开的手抚摸着我的脑袋，我的脸似乎被往上推，眼光渐渐上移，看见他温柔的无奈，“鬼主意一堆的小姑娘，咋想不透我把你当妹子，是你这个妹子，恩？”
脑袋里的齿轮逐渐转动工作，我思索的瞬间，他轻摸两下我的头，发根牵扯着头皮被带得痒痒的。
温热的手掌落在上侧，敷热的同时他注视着我，“我把你看作要疼要护的小妹，不是同母同父的亲妹，胜似亲妹。”
最后四字和他坚定的眼神像气球，一起打进我的脑里，在里面爆开，散落很多太阳晒过的云，带着轻盈的温暖包裹我的心。
我不自觉笑出声来，上前结实地抱住他，脑袋埋他的胸前，“嘿嘿……”
脑袋的温暖很快转移，伴随脑后温柔的抚摸，我听到他也好开心地笑语：“真是容易高兴的娃儿，不乱动心思嘞？”
偏暗的眼前闪过刚才别扭的行为，我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手紧紧抱住他，头也不抬地说：“我莫得动……”
“好好好，撒子莫动。”将温暖传递到我的脑袋，我正感受着内心的安抚，旁边忽然冒出半个头，“好姐姐，你能不能等我伺候完师傅，再耍赖？”
狭窄的目光看康平侧弯的身体，稍显委屈地朝我面前瞥，“衣裳莫得穿好嘞。”
片段无情闪回，我低头正要退步，一双手搭我双肩上，慢慢将我往后推，面前的声音依旧柔和，“你高高兴兴的便好，撒子不必帮我。”眼睛就像卡顿似的慢慢抬起看向他，刚好和他眼里的温柔交汇，“康平是我的徒弟，这些是他分内的事；家里的活计有念宁，你眼下要紧便是养好身子。先回屋等我，我给你编好看的发辫，好不好？”
目光使我忽略他眼里的面孔，语气让我的拒绝被温柔的劝说覆盖，我下意识点点头，说：“好，那我回去等。”
左肩的手摸上脑袋，随着轻柔的抚摸，他含笑说：“好乖。”
浮起的开心冲昏头脑，我的脚就像刚穿越过来时不听话，一定一定地走到门外，侧身前，往后转头问道：“要关门吗？”
他身体朝向康平，侧过头看向我，“等等要叫念宁拿些珠链，我挑几样讨喜的给你编发，不必关门。”
编头发肯定比化妆时间短，我也不希望脑袋瓜一堆东西，还浪费时间，转过身扒拉着门边说：“我想要简单一点的，脑袋重不好活动。”
他溢出一声轻笑，点头拖长音调，“好，不叫你吃重。”
烟囱上依旧滚着浓烟，很快飘向远处，我眼看空中飘的烟，哼着他唱的曲调，脚步时快时慢地顺着长廊走回房间，手轻轻拂过化妆桌的镜框边沿，走过回到床边。
拿起木头少女，放桌上，我手摸着坐回床上，转身和她说：“我不是替代品，我在他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人~”笑音就像呼吸一样容易吐出来，少女没有遮挡住的余光透过模糊的窗纸隐隐看见念宁跟康平走向左边，看不见手，“不晓得拿了啥珠链？”
和少女说完好心情，我将视线看向柳如清的书，挪屁股拿了过来，翻到他那晚讲的故事，明明挺童话的，却成了噩梦。
刚想翻到下一页，隐约听到远处的脚步逐渐走来，抬眼朝门前一看，他身着的有着细长飘荡的绿叶的米色长衫随着步伐进屋稍微暗几分，可在他身上依旧感觉飘逸。
注意他手拿的布包，我把书放到床上，眼睛跟随他的手看，“你拿的啥呀？”
他微笑着到床边离我很近的位置坐下，低头解放桌上的布包，“看城里的姑娘穿着巴适，我便叫念宁找铺子给你作嘞。”布包散开几分，露出里面的米色，他细长的手指把布带向一边，拿出叠好的布料展开，“你瞧瞧，中不中意？”
衣服的款式像是衬衫，领口和袖口都绣了朝着一个方向盛开的白色小花；领口两边的绿色根茎绕着绿叶，好像捧起花瓣很多的小花，让小花肆意盛开，花心是浅浅的黄，有一种清新的活力，袖口也是一样，不过更细致了一点。
“好好看！”我摸上面的绣花，感觉绣得很密，摸上去软软的。他将衣服朝我送过来，我顺势抱进怀里，低头看也像开花的袖扣，耳前听他说：“中意便好。”眼里含笑看向他，他也带温柔的笑到外边垂眸，“外穿的衣裳和裤子全在里头，等我给你编好发，你再整身换嘞。”
没穿过这种款式的衣服，我看布包里露出来的青绿色，有点迫不及待，赶紧拿着衣服往他面前坐，“那现在编吧！”
听他指示抱衣服转过身，轻微侧对他，余光瞥见他的手伸进布包，拿一把梳子。
布包也随之开得更大，我看见吸引目光的同色系珠链，也有花型的饰品。
头顶的头发似乎被触碰，转瞬感觉到头皮舒缓，抬眼期间眼前仿佛下黑色的雨，朦朦胧胧暗下去。
“头发有些干，该仔细养养。”他说着话，眼前成帘的黑左右先后撤离，而我的头皮没一丝痛。眼珠朝后侧向他瞥，我微微张开的嘴过几秒发出声音：“我……我觉得不用养啊，有时间和你说说话就够了呀。”
虽然不晓得哪天能走，但我肯定我要走的，现在趁养身体和他多待在一起，让回忆增加一点，才是应该做的。
“我帮你养。”他语气似乎含着比较活跃的无奈笑音，“你想说撒子都不耽搁。”我瞟到被他抓起的发尾，“不一样！”忍不住想转过头，“头发在后面，我看不见你的脸。”
“慢些。”他手跟着我的脑袋向后的动作和语速差不多快，随后收紧眉头，叹着气轻笑道：“你呀……那便得空就养一养，哪日得空听你说。”
我瞬间笑容加倍，干脆点头，“好！”正了正身，转回脑袋，移动眼珠，“你继续吧！”刚要看到正前，视线扫到绿色布料的下面有一抹红，我尽量脑袋不动，一手紧抱衣服，一手伸过去翻，“那红色的是啥呀？”
“也是一身衣裳”感觉一小块地方的头发被轻轻拉动，强行转动的眼看到他在我后侧稍微垂眸，两手小幅度动作，“样式莫得你中意的新鲜。”
“那是啥样的？”转眼看向桌前，我拿里面的衣服，碰到他放下的木梳。木梳经过我的关节，好像要掉下去，我赶紧去抓，可他比我更快，“等等再瞧”他将木梳放回桌上，“先莫动，不然该好久看不见我嘞。”
我撇嘴放下手，“好吧。”小小无奈地哼哼，“谁让你好看呢~”
他温柔而活跃地笑两声。
感觉被抓起头发发根下的后颈上被戳一下，当即反应过来他故意逗我，我大度地扬起下巴，哼了一声，“为了快穿新衣服，我就不捣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