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孤独
“所以，你对我发光~”
我们俩都笑出了声。
悄悄地。
“那颗是织女星”我用眼神指，“比较远比较暗的那颗，肯定是牛郎。”
“因两颗星星远？”他较为认真地提问。
“是啊。”
“……”他忍笑得我都听见胸腔震动。接着仿佛泄了口气，伴着笑说：“你准时叫先生头痛的学生。”
我很认同地点头，脑袋离开他的胳膊，向后仰头望天，轻快地笑着，“上天剥夺了我让先生头疼的机会。”
发现他朝我看的专注眼神，我回避他眼里的心疼，噌地凑过去，“看腻了星星吗？咱们去看鱼吧！”
我起身正要拉他，他就跟着站了起来，侧过身看越来越暗的方向，“天色太晚，怕是看不清。”想到屋里的照明工具，我刚想说，他刚好转回来，“先去取蜡烛。”
晃动的烛光好像吸收了月色，长廊里，除了照到的范围，别的地方变得很暗，我情不自禁抱住他垂下的胳膊，紧跟他走。
“不然明儿个再看？鱼游不出缸。”
“嗯嗯嗯！”
拖我转身走回去，到我房间向外晕开烛光的窗前，他抽出被我抱紧的手，单手环住了我，我贴近他的衣领，感受他的抚摸。
“莫怕莫怕，有我在。”
好像他的话有魔法，我跳动异常的心脏渐渐回归平稳，抬头看他向下的注视，“我不怕嘞。”
与月光的映照不同，屋里的烛光和他手里的蜡烛让暖黄包裹着他，像下凡的神仙自带光圈，吸引人的全部视线。
“不怕便好。”
柔和的笑意让人走近，而我晓得即使他不笑，我也愿意靠近。他抚摸我的头，我期间有一丝思考，当即说：“去看树！看看快开了的花骨朵~”
大概我跳转得太快，他愣了一瞬，而后才轻轻笑地点头，“得~依你。”
烛光晕开的散光将树下一部分照得有了不同的光泽，小小的花骨朵几乎藏在里面不显，一层层的树影也没丢去原本的颜色，只是更加融合他手里蜡烛的光。
儿时或是少年时期也许有过黑夜里看树的情景，可早就模糊不清，现在看分叉的树枝交错透着橘泛黄的光，绿色的树叶像是变了季节，我不自觉被吸引。
“你看……”同时也想分享给他，“明明每一片都有别的树叶挡着，还是能透光上去，好像夜里的树都暖了。”
我的手带着他的手晃，左手护在腰间，尽量忍住扯动带来的不舒服。
“树就如有着生气的人，”余光见他的脑袋慢慢往上抬，“一丝明亮便可叫起来活分，藏不住的。”
说着，他将蜡烛往上凑近了枝叶。
好像和树叶很近，片片树叶成了秋天的颜色。
不像夏天那样充满生机，有一种很寂寞的感觉。我想起当年看的韩剧，大衣，红色的围巾。
“这棵树四季都是绿的，永远都灿烂。”转头间有几根头发沾在脸上，我毫不在意地笑眯眯看他，“灿烂的神，没有孤独，没有鬼怪。”
烛光忽明忽暗地在他的脸上闪，他平和的神情在落到我脸上后露出一丝疑惑，转瞬轻轻笑笑，“撒子哦？”
“呃，这要结合秘——”
“秘密同我说？”
“呵呵，都会抢答了。”
他脸上泛起温暖的笑，“我等着你说。”
我兴冲冲地含笑拉他朝另一边走，“那冲着月亮，看起来说不定不一样。”
烛光随他跟着我的步伐上下晃，我眼尾看见的光亮随他的减慢稍缓。
“慢一些……”
“不……”我手还在腰间护着，脚步却没慢一点，“不能慢……”
话语间很快绕到树那边，刚停下脚步，他转向我，疑惑地问道：“为撒子？”
我有点喘，他的气息依旧很稳。
“因为……”大脑瞬间飞速运转，终于想到：“锻炼对身体好！”
他露出柔和浅笑，抽出被我握的手腕，摸摸我的头，“张大夫说你该养好身子，眼下多动反而伤身。”
我的身体认同张大夫的话，但我的嘴不予回应，我的人转身看树。
树下望天上的月光，就像细细的小雨编织的薄纱，从上向下笼罩朝向它的树，偏冷的色调让树的枝叶有一丝不容易接近的感觉，我的视线再往下一点，看见烛光照亮的地方，冷热交融。
侧目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好像往上窜似的说：“你快来看！秋天和冬天！”
他走过来，秋天好像要把冬天吞没。
“要看不见冬天嘞。”他伴着笑。见他移向我的目光，我随之转过头，他摸摸我的头，“这里和我娘的屋近，咱轻声些。”
心思全在他这，我差不多忘控制声音。
我点头，随即压低音量，“好的。”
“娘耳朵莫得那么灵，不必这样小。”他浅笑转头看向树，手伸去抚摸树叶。
我应了一声，看树叶根部连着的花骨朵，“你那儿就有一个花骨朵。”
他将那根枝叶往下压，“是嘞。”似乎想带到我手里，“仔细瞧瞧，像不像你？”
我借着他另一只手靠近的烛光，上前仔细看还没开的花骨朵，“哪儿像我了？”
问完这句话，我联想到中午的鱼尾……
“怕羞躲起来的样子，哪里不像躲在花瓣里的花芯？哈哈~”
低落的心情瞬间转为无语，我转头呲牙锤他，“合着你笑话我！”
他一边笑着说莫得，一边松开枝叶，轻柔地握住我的手腕，“那样子讨人喜的。”
可能因为他语气莫得让人误会的感觉，我当他纯粹夸我，任由他抓着。
“你夸人真是特别。”
他把烛光凑近我，脑袋微歪地看向我，烛光映在他眼里，却照不出他的想法。
“你这小性子，也来去特别快。”
他专注而温柔的眼睛里只有一个烛光照亮的面孔，小小的人影熟悉又陌生，看得清又看不太清。我忽略那个影子，只对他的眼神笑了笑，“谁让我脾气好呢。”
差不多围绕树看了一圈，他像是拿我没办法似的冲我笑，前扯了扯我身上的披风，“都叫你看遍了”理顺我的头发，“是不是还想上树上去瞧瞧？”
他好像一点不累，我想了想，忽然想起前天说的话，往上窜了一点，“诶！”护住差点忽略的腰间，“你不是说有春蝉吗？我想看！”
话说完，我意识到没听见啥叫。
“你呀……蝉灵得嘞，听见咱的言语早飞走嘞，眼下寻不到的。”在我即将断定那是他对我的借口，他目光略微接近，“莫得长大的蝉应当还有，你要不要瞧瞧？”
反正我本意又不是看它，瞧啥子都可以。
“要。”
他微微笑笑，牵我转身走，“随我来。”
带我走上玉娘那边的长廊，我不解地跟他转身，快到他房间前，我有个脑洞：“该不会在你屋里吧？”
他低低笑笑，无奈侧目看我一眼，回眸向前，“院里念宁拾掇得妥贴”拐弯走向一米多宽缝里，“蝉莫得可躲”走两步发现向下的阶梯，他带我走下去，“屋后有些土和杂草，院子的角落，蝉能躲藏。”
走下去时，发现玉娘的屋后也有相似宽度的缝，我没细看，听他叫我：“来，去那里瞧瞧。”
“好！”
被他牵到墙角，他带我蹲下，再把烛台放地上。
和他一起低头看，他好像看到了啥，把手伸鼓起、混着杂草的土堆拨，“这里应当有……”
不在蝉身上的心思不知不觉在了，我学他的动作伸手去拨，“啥也没有啊。”
正仔细看，他忽然抽出陷土里的手指。
“在那里。”他手越过我的手，“你莫动。”
跟随他手的去向，我似乎看到有一些土好像里面有东西蠕动。
他眼疾手快地抓起一小撮，翻手朝上移到自个儿面前，用手拨弄上面的土。
土和黏在一起的草一点点掉落，我专心地看里面有没有东西，眨眼间，他掌心带着杂草的土里冒出不像土的浅黄，以为是拨出来的石头，紧接着又有一个冒出来。
手指伸去要给他指，“你瞧，这是——”话说一半，两只短小蠕动的黄色虫子爬出土里，我“啊！”地一屁股坐到地上，扯着腰痛往他身后躲，“啊啊啊！”
紧接着我感觉他蹭过我的头顶，面前紧贴的布料蹭过我的脸，“小又！”转身抱住了我，抚摸我的脑后，“莫怕莫怕……已经扔嘞，不见嘞。”
缓缓抬头看见他关切看向我的眼，我呆滞了几秒，扑进他怀里。
“吓人恶心的。”
浑身沾满土，软趴趴地蠕动，身上的土一点点掉下来……想起来都头皮发麻，我忍不住打颤。
感觉他轻轻拍我肩膀附近的位置。
“早知你莫得见过，我便不带你瞧嘞。”
我抬头仰看，他眉眼间似乎有些懊恼。
缓和几秒，我摇头，“是我要你带我看的，不能怪你。”
他叹了口气，露无奈的微笑，张开嘴，“地上潮湿，坐久了不妥，起来吧。”
应声后，他拉我站起来，俯身没抬起来的双眼看他握我胳膊的手指碎的土，我当场僵住，听见他的声音却听不见他说啥。
我们俩都笑出了声。
悄悄地。
“那颗是织女星”我用眼神指，“比较远比较暗的那颗，肯定是牛郎。”
“因两颗星星远？”他较为认真地提问。
“是啊。”
“……”他忍笑得我都听见胸腔震动。接着仿佛泄了口气，伴着笑说：“你准时叫先生头痛的学生。”
我很认同地点头，脑袋离开他的胳膊，向后仰头望天，轻快地笑着，“上天剥夺了我让先生头疼的机会。”
发现他朝我看的专注眼神，我回避他眼里的心疼，噌地凑过去，“看腻了星星吗？咱们去看鱼吧！”
我起身正要拉他，他就跟着站了起来，侧过身看越来越暗的方向，“天色太晚，怕是看不清。”想到屋里的照明工具，我刚想说，他刚好转回来，“先去取蜡烛。”
晃动的烛光好像吸收了月色，长廊里，除了照到的范围，别的地方变得很暗，我情不自禁抱住他垂下的胳膊，紧跟他走。
“不然明儿个再看？鱼游不出缸。”
“嗯嗯嗯！”
拖我转身走回去，到我房间向外晕开烛光的窗前，他抽出被我抱紧的手，单手环住了我，我贴近他的衣领，感受他的抚摸。
“莫怕莫怕，有我在。”
好像他的话有魔法，我跳动异常的心脏渐渐回归平稳，抬头看他向下的注视，“我不怕嘞。”
与月光的映照不同，屋里的烛光和他手里的蜡烛让暖黄包裹着他，像下凡的神仙自带光圈，吸引人的全部视线。
“不怕便好。”
柔和的笑意让人走近，而我晓得即使他不笑，我也愿意靠近。他抚摸我的头，我期间有一丝思考，当即说：“去看树！看看快开了的花骨朵~”
大概我跳转得太快，他愣了一瞬，而后才轻轻笑地点头，“得~依你。”
烛光晕开的散光将树下一部分照得有了不同的光泽，小小的花骨朵几乎藏在里面不显，一层层的树影也没丢去原本的颜色，只是更加融合他手里蜡烛的光。
儿时或是少年时期也许有过黑夜里看树的情景，可早就模糊不清，现在看分叉的树枝交错透着橘泛黄的光，绿色的树叶像是变了季节，我不自觉被吸引。
“你看……”同时也想分享给他，“明明每一片都有别的树叶挡着，还是能透光上去，好像夜里的树都暖了。”
我的手带着他的手晃，左手护在腰间，尽量忍住扯动带来的不舒服。
“树就如有着生气的人，”余光见他的脑袋慢慢往上抬，“一丝明亮便可叫起来活分，藏不住的。”
说着，他将蜡烛往上凑近了枝叶。
好像和树叶很近，片片树叶成了秋天的颜色。
不像夏天那样充满生机，有一种很寂寞的感觉。我想起当年看的韩剧，大衣，红色的围巾。
“这棵树四季都是绿的，永远都灿烂。”转头间有几根头发沾在脸上，我毫不在意地笑眯眯看他，“灿烂的神，没有孤独，没有鬼怪。”
烛光忽明忽暗地在他的脸上闪，他平和的神情在落到我脸上后露出一丝疑惑，转瞬轻轻笑笑，“撒子哦？”
“呃，这要结合秘——”
“秘密同我说？”
“呵呵，都会抢答了。”
他脸上泛起温暖的笑，“我等着你说。”
我兴冲冲地含笑拉他朝另一边走，“那冲着月亮，看起来说不定不一样。”
烛光随他跟着我的步伐上下晃，我眼尾看见的光亮随他的减慢稍缓。
“慢一些……”
“不……”我手还在腰间护着，脚步却没慢一点，“不能慢……”
话语间很快绕到树那边，刚停下脚步，他转向我，疑惑地问道：“为撒子？”
我有点喘，他的气息依旧很稳。
“因为……”大脑瞬间飞速运转，终于想到：“锻炼对身体好！”
他露出柔和浅笑，抽出被我握的手腕，摸摸我的头，“张大夫说你该养好身子，眼下多动反而伤身。”
我的身体认同张大夫的话，但我的嘴不予回应，我的人转身看树。
树下望天上的月光，就像细细的小雨编织的薄纱，从上向下笼罩朝向它的树，偏冷的色调让树的枝叶有一丝不容易接近的感觉，我的视线再往下一点，看见烛光照亮的地方，冷热交融。
侧目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好像往上窜似的说：“你快来看！秋天和冬天！”
他走过来，秋天好像要把冬天吞没。
“要看不见冬天嘞。”他伴着笑。见他移向我的目光，我随之转过头，他摸摸我的头，“这里和我娘的屋近，咱轻声些。”
心思全在他这，我差不多忘控制声音。
我点头，随即压低音量，“好的。”
“娘耳朵莫得那么灵，不必这样小。”他浅笑转头看向树，手伸去抚摸树叶。
我应了一声，看树叶根部连着的花骨朵，“你那儿就有一个花骨朵。”
他将那根枝叶往下压，“是嘞。”似乎想带到我手里，“仔细瞧瞧，像不像你？”
我借着他另一只手靠近的烛光，上前仔细看还没开的花骨朵，“哪儿像我了？”
问完这句话，我联想到中午的鱼尾……
“怕羞躲起来的样子，哪里不像躲在花瓣里的花芯？哈哈~”
低落的心情瞬间转为无语，我转头呲牙锤他，“合着你笑话我！”
他一边笑着说莫得，一边松开枝叶，轻柔地握住我的手腕，“那样子讨人喜的。”
可能因为他语气莫得让人误会的感觉，我当他纯粹夸我，任由他抓着。
“你夸人真是特别。”
他把烛光凑近我，脑袋微歪地看向我，烛光映在他眼里，却照不出他的想法。
“你这小性子，也来去特别快。”
他专注而温柔的眼睛里只有一个烛光照亮的面孔，小小的人影熟悉又陌生，看得清又看不太清。我忽略那个影子，只对他的眼神笑了笑，“谁让我脾气好呢。”
差不多围绕树看了一圈，他像是拿我没办法似的冲我笑，前扯了扯我身上的披风，“都叫你看遍了”理顺我的头发，“是不是还想上树上去瞧瞧？”
他好像一点不累，我想了想，忽然想起前天说的话，往上窜了一点，“诶！”护住差点忽略的腰间，“你不是说有春蝉吗？我想看！”
话说完，我意识到没听见啥叫。
“你呀……蝉灵得嘞，听见咱的言语早飞走嘞，眼下寻不到的。”在我即将断定那是他对我的借口，他目光略微接近，“莫得长大的蝉应当还有，你要不要瞧瞧？”
反正我本意又不是看它，瞧啥子都可以。
“要。”
他微微笑笑，牵我转身走，“随我来。”
带我走上玉娘那边的长廊，我不解地跟他转身，快到他房间前，我有个脑洞：“该不会在你屋里吧？”
他低低笑笑，无奈侧目看我一眼，回眸向前，“院里念宁拾掇得妥贴”拐弯走向一米多宽缝里，“蝉莫得可躲”走两步发现向下的阶梯，他带我走下去，“屋后有些土和杂草，院子的角落，蝉能躲藏。”
走下去时，发现玉娘的屋后也有相似宽度的缝，我没细看，听他叫我：“来，去那里瞧瞧。”
“好！”
被他牵到墙角，他带我蹲下，再把烛台放地上。
和他一起低头看，他好像看到了啥，把手伸鼓起、混着杂草的土堆拨，“这里应当有……”
不在蝉身上的心思不知不觉在了，我学他的动作伸手去拨，“啥也没有啊。”
正仔细看，他忽然抽出陷土里的手指。
“在那里。”他手越过我的手，“你莫动。”
跟随他手的去向，我似乎看到有一些土好像里面有东西蠕动。
他眼疾手快地抓起一小撮，翻手朝上移到自个儿面前，用手拨弄上面的土。
土和黏在一起的草一点点掉落，我专心地看里面有没有东西，眨眼间，他掌心带着杂草的土里冒出不像土的浅黄，以为是拨出来的石头，紧接着又有一个冒出来。
手指伸去要给他指，“你瞧，这是——”话说一半，两只短小蠕动的黄色虫子爬出土里，我“啊！”地一屁股坐到地上，扯着腰痛往他身后躲，“啊啊啊！”
紧接着我感觉他蹭过我的头顶，面前紧贴的布料蹭过我的脸，“小又！”转身抱住了我，抚摸我的脑后，“莫怕莫怕……已经扔嘞，不见嘞。”
缓缓抬头看见他关切看向我的眼，我呆滞了几秒，扑进他怀里。
“吓人恶心的。”
浑身沾满土，软趴趴地蠕动，身上的土一点点掉下来……想起来都头皮发麻，我忍不住打颤。
感觉他轻轻拍我肩膀附近的位置。
“早知你莫得见过，我便不带你瞧嘞。”
我抬头仰看，他眉眼间似乎有些懊恼。
缓和几秒，我摇头，“是我要你带我看的，不能怪你。”
他叹了口气，露无奈的微笑，张开嘴，“地上潮湿，坐久了不妥，起来吧。”
应声后，他拉我站起来，俯身没抬起来的双眼看他握我胳膊的手指碎的土，我当场僵住，听见他的声音却听不见他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