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向后跳开,睁大眼看他,“你你你的手刚才摸那个了!”想到更糟糕的,我几乎要哭出来,“你还摸我的头!!”

    他的手几次像是要凑过来,很快又收回去。

    他一点点走近,俯下身,眼和我平视,“我去洗手,再拿篦子把你头发梳干净,好不好?”

    “能,能梳干净吗?”

    他安慰地露出笑意,点头说:“能的。”

    差不多要贴到他身边,我为了不碰到他的手,把手压在肚子上,跟紧他的步伐走进灶房。

    他把烛台放灶台上,侧过身,“你在这里等,我去洗。”

    我又应声点头。

    他舀了一瓢水倒进放灶台上的盆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浸入水中,随之整只手泡进去,两手相互包裹,十指交错洗掉黄中泛白的土。

    不久后,手从水里出来,手淅淅沥沥地嘀嗒着水,他向我走来。

    他活跃地笑着将手伸到我眼前,“仔细瞧瞧,有莫得洗净?”

    我认真地瞧瞧,他的手指没一点泥土。

    “有。”

    他温柔地轻笑一声,“那便好。”湿哒哒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带我往里走,“你的手方才也碰土了,我帮你洗一洗。”

    差点忘了我刚才也挖土,他一提醒,我走得要比他快,一到盆前赶紧把手插盆里。

    双手正要相互搓洗,他就先握住了我一只手,我感受到他指关节穿过我的指缝,慢慢搓每一根手指。

    逐渐侧过头看他,“这这我自个儿行的。”

    “我来吧。”穿过指缝的手指滑到掌心,来回抹,“我更仔细些。”

    似乎任何拒绝他的理由在他那里都是不存在的,我分不清是主动或被动,接受着帮我洗手,擦手,牵我出去。

    “我送你回房,再取篦子给你梳头。”

    我摇头,拒绝的音调都打颤,“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而和他一起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几乎不会拒绝。

    将到他房门前,扩散的烛光把相隔不远的门窗照得越来越亮。

    快走到门口,我掠过晃动的烛光,侧目看身边的他,“篦子是啥子呀?”

    他握住我被衣袖包裹的手腕的手轻动,减慢脚步,侧过头,“就是有些密的梳子,能将虱子还有落头上的小东西梳下去。”

    回想记忆里有莫得相关的东西,慢慢想到好像听以前家里长辈说过头上长虱子,可我没见过。

    “哦……我好像晓得。”

    已经走到房门前,我随他转身,他松开我的手腕,推开门,看向我说:“等等瞧瞧就晓得嘞。”

    篦子和一些东西在他衣柜里的小盒子里,他拿出来给我看时,我就觉得和梳子差别不大,就是“齿好密啊。”

    他把篦子给我拿,“密才好梳下去。”带我到圆桌一侧坐下,向我伸手,“给我吧,我给你梳。”交给他后,他挪凳坐到我身后侧。

    后颈的头发被撩起来,接着感觉头皮上有东西刷下去,好像抓头一样舒服,我沉浸在舒服的划动间,后面忽然停了下来。

    “好嘞,莫得土嘞。”

    “啊?这么快啊……”

    声音刚停,那种舒服的感觉又上来了。

    “喜篦子梳头?”他语气含笑,动作间就像明知故问。

    “是啊,很舒服。”

    他给我梳了几下,我们才回去。

    在床边,他解下我的披风,收进柜里。

    我转身坐床上,搭床上的手摸摸被子,目光移向走来的他,“你还不困吗?”

    我稍微有点困,可不达成目的我绝不会睡的。

    他回我身边坐下,稍侧身摸我头,“你若是困了就睡,有我陪着你。”

    我摇摇头,注视他:“我是在问你困不困。”

    他看几秒我的眼睛,露一抹笑,“还好。”

    没有否认,那应该和我差不多。

    我眼睛床前床里看好几回,突然抓住他长衫布料,“那我枕你的腿上,你靠我的枕头,咱们俩一起睡。”

    瞬间停顿后,他含柔和的笑,点头,“依你。”

    听完满意的回应,我开心地脱掉鞋,噌噌噌去床里拿来枕头,看他和我相对的眼,拿枕头向他伸手,“背,起来。”

    他的神情忽然很温暖,笑意蔓延,低了低头,“好。”随即朝前倾身。

    我把枕头怼他身后。

    他身体和视线向后移,后背压立起的枕头上,向后侧抬手摸我的头,“你也该盖被子睡嘞。”

    枕他腿上,他帮我掖了掖被子,我看他横向我的脸,其中的温柔依旧不变。

    “你不要忙我了,快睡吧。”

    “恩。”他的手和身体渐渐向后,手掌闪过我的眼睛,随即感到温热的感觉在头顶上升,“睡吧。”

    他合上眼,我的眼皮也沉了下去,眼前包括他都开始模糊,到消失。

    睁眼好像在树林里,他脚步很快地带我往树林深处走,指向远处一棵树上,“小妹,你瞧,蝉。”

    我仔细朝他指的方向看,逐渐看到闪着光的萤火。那些绿色的萤火飞过来,几秒内好像近在眼前的星星围成罩子绕着我们。

    从没见过这种场景,我又惊又喜地跳,抓着他的手,“好美的萤火虫!你看!”

    潮湿的风忽然吹过来,吹过我的脸,吹走了围绕着我们的萤火虫。

    我眯了眯眼,看见的夜色转为明亮。

    很近的模糊面庞逐渐清晰,他手拿一块湿布贴我脸上,“做撒子美梦嘞?”温热的布慢慢擦我的脸。

    擦过的地方微微的凉意让我回过神,我声音有些含糊地说:“蝉就是萤火虫啊。”

    他像是愣住了,接着露出一丝疑惑:“撒子?”

    我回忆梦中看到的画面,笑着说:“你说树上的是蝉,我看到一群萤火虫飞过来,好好看。”

    他的疑惑变成温柔的笑,垂着的左手伸到我头顶,揉了揉,“那样美的梦,难怪你高兴嘞。”

    直到起来,我从梦里说到眼前,他都耐心听着,时时回应。

    “早你两刻钟。”他一边理顺一边梳我的头发,“康平跳进来的,闹得声太大。”

    “哦~你被他吵醒了呀。”

    他轻轻笑,“他准觉昨夜你睡得早,我那个时辰该醒了,便莫得顾及。”

    “他能把你吵醒,说明你昨晚睡得很好~”心中的窃喜伴随笑音溜了出来。

    “是哇。”他给我编头发,我稍微睨他无奈的笑意,“好久莫得那样醒来。”

    在院里被我带着动来动去,肯定累到了,我默默夸了夸自个儿。

    绑好头发,他为我戴好头饰,起身绕过我的腿,走到我面前,弯腰看向我,“好看。”感觉他的手掌包裹我脑袋一侧,拇指连着掌心揉揉我的脑袋,“我去问林芝衣裳好莫得,好嘞便拿来。”

    大概没过几分钟,他拿回来了换好珍珠扣子的衣裳,我看领口的珍珠在浅绿色的衣服上颜色突出,好像和细长弯曲的白色花瓣呼应,确实好看。

    摸了摸,我抬头对他说:“我这就换!”

    “恩。”他点点头,“我给你拿好裤子便出去等你。”

    他关门后,我见他转身的背影,随即松开怀里的衣服,起身换上。

    上完厕所裤子换好后,我绕过床前的圆桌,大步大步地到门前开门。

    “好啦!~”

    好像展示一样,展开双臂站好,等他转身。

    下一秒,他转过身,瞬间露出的笑和我的笑容撞在一起。

    他伸手落到我的肩上,轻轻往下顺,随之偏移的目光含笑回到我脸上,“这本就该是你的衣裳。”转而握住我的手腕。

    我跟他转身往回走,“你昨儿说过了。”

    “实话该多说。”他理所应当地看我一眼。

    跟他走了几秒没吭声,忽然说:“你真好看。”

    快到桌前,他慢下脚步,侧过头。

    我理所应当地:“实话该多说!”

    他顿了一下,含笑弯眉地侧过身,刮了下我的鼻梁,“你呀~”

    嘿嘿笑着和他闹了几步,康平进来和他打过招呼,看了看我,转身端走桌上的洗漱用品。

    他带我坐床上,自个儿侧过身整理桌上的书本什么的。

    结合还没吃早饭的前提,我猜到一丢丢他整理的原因,随即说:“桌子别搬了,不然晚上还要搬过来。”

    “昨夜我同念宁理好要留下的戏文,这几日仔细编戏就得。”他把砚台放托盘上,偏过头朝我看,“书房的气味凝神,在书房写更妥帖,在你这屋子,还是随你玩耍得好。”

    凝神的气味可能是那些草吧?尽管她身上也有那股味道,但应该没那个地方重。我想了想,康平进门的瞬间,问他:“那这么说,你晚上不会再忙了?”

    他刚朝桌上低下的目光移回来,向我点头,“恩,不忙嘞。”

    不集中在一件事上就可能睡着,我想这是好事,高兴地笑,“那就好~搬吧~”

    他含笑转过头,把放好东西的托盘推向对面,“送回书房。”和他视线转向我左侧,看朝桌上伸手的康平,“同念宁说吃完食再搬桌。”

    吃的粥似乎比昨天浓了一点,菜的味道和昨天一样,康平也和昨天一样留在这屋吃的,我们三个吃吃聊聊,时间过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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