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人的本能,看着慕凌尘向自己走来,萧月沉此时未作过多思考,颤抖着往后退去,直到背抵住了墙,退无可退。

    慕凌尘似乎很欣赏萧月沉颤栗地模样,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直到她停下动作,没有退路。他将其中一杯合卺酒饮下,然后举着另一杯一点点逼近萧月沉,如同猎人逼近自己地猎物一般,带着极强地压迫感。

    他握住萧月沉的脚踝,用力一拉,将人拖到自己眼前,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随即他将合卺酒灌入萧月沉的嘴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然后将酒杯随手一扔,顿时酒杯坠地破碎。

    他笑了,笑得惨烈,如泣血,如地狱魔鬼。

    萧月沉挣扎着起身,想要将呛在喉咙里的酒咳出去,慕凌尘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直到她平息,再也吐不出东西为止。

    “为什么!”萧月沉含着泪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慕凌尘呵呵一笑,“本王要干什么,你一会就知道了,何必急于一时。”

    萧月沉艰难地支撑着坐起,头上的发冠因此前的动作早已凌乱散开,青丝顺着她的耳边垂下,眼角的红色胭脂在眼泪的沁染下化开,此刻的她显得格外妖冶。她一步一步走近慕凌尘,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慕凌尘看着她逼近,一言不发,直到她走到面前时,他掐住她的脖子,一点一点地收紧,直至萧月沉脸被憋得通红,他才将她甩开,然后自上而下的睨视着她,“萧月沉,你还真是可怜,你若早日收手,未必会走到今天的局面。”

    他就这样看着她,似乎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他期待已久的画面。

    萧月沉美目圆睁,身上的力气早已被抽走,一边流泪一边看着他,她想从他的眼睛里读出点什么,但是事与愿违,此刻才是这个男人本来的面目,残忍、狠毒、阴冷。他的眼底早已没了先前的样子,那个温柔的谦谦君子一直是他的伪装,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小看了对手,对手的复杂性早已在她之上。她知道那杯合卺酒里被下了药,今晚怕是不能善了了。

    失望,是绝望的前奏曲。

    顷刻,如天毁地灭。

    那是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噬心蛊,慕凌尘就站在她面前,然后俯身在她耳边说:“这是噬心蛊,此刻你什么都不要想,就静静的感受它,感受它的美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上,本该是最亲密的动作,当下却是最冰冷的语言。

    萧月沉纵使已经最好了心理准备,等毒发时发现还是低估了它的可怕,慕凌尘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毒发时痛苦的表情,像是欣赏意见艺术品一般,随后用他漂亮的薄唇缓缓道:“新婚之夜,本王的这份新婚礼物王妃可还喜欢,这天下奇毒本王可是废了很多心思找到的,王妃可不要辜负本王的一番美意。”

    噬心的疼痛,席卷着她的感知神经,周身翻涌。噬心蚀骨,寸寸啃咬,起初她还有力气挣扎,到最后精气神全部被抽走,只剩下几根手指抠磨着地面,留下了几道血痕。

    慕凌尘拎着她的领子,将人扔在床上,脸上很是轻蔑不屑,咬牙道,“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这才只是个开始,合卺酒可以将药性无限放大,你这些痛还不及本王的万分之一。”

    正如慕凌尘所言,酒劲将她身上的痛觉无限放大,之前的痛楚只是个开始,当下的痛苦是先前的百倍、千倍,甚至是万倍。她将指甲掐进了掌心,血液从她指缝一滴一滴的流到床单上,与床单的鲜艳融为一体。

    慕凌尘在边上欣赏着萧月沉,看着她每多一分痛苦和煎熬,他就多一分兴奋和愉悦,他很想看看在合卺酒的作用下,她会不会向他下跪求饶,她若是愿意低头或许他会“网开一面”,暂时放过她,她若不愿,他便用更残忍的办法,恶毒的想法在他脑中无限展开,攻陷着他的理智。

    忽地,不知为何,天上突然打雷下起了雨,雨声盖住了萧月沉的喘息声,雷声唤回了她一丝神智,她实在想不到脱身的办法,也无法逼迫慕凌尘交出解药,如今唯有一计或可一试,她实在痛的受不了,她摸到床上散落的步摇,拿起对准心口就是一刺,就在她以为一切都要结束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量之大足以捏碎。

    “想死吗,没这么容易。”慕凌尘嫌恶地拉着她。

    他将她的上手桎梏在头顶,另一只手开始胡乱解她的腰带,接着抽出,将她的手绑在床架子上,然后继续扒开她的外衣,直到即将脱到最后一件里衣时,萧月沉哭喊着开口,“求你,不要。”

    “王妃这是在求饶吗,嗯?”慕凌尘皱着眉看她。

    萧月沉重复着,“求你,不要。”

    慕凌尘领着她的衣领,“大声点,本王听不见。”

    “凌王殿下,臣妾知错了。”泪水模糊着她的视线。

    “王妃知错了,可本王现在不想放过你!”慕凌尘又凑近一寸。

    萧月沉强忍着筋骨的疼痛,“殿下,要臣妾怎么做,臣妾都会如你所愿。”

    “今日是洞房花烛夜,王妃觉得呢!”慕凌尘冰冷的手为萧月沉拭去眼角的泪水,就如同毒蛇的信子般冰冷而又危险。

    萧月沉偏头避开他,“臣妾自己来。”

    慕凌尘解开她手里的束缚,然后坐在一边双手抱胸看着她。

    萧月沉撑着剧痛的身子坐起,即使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疼痛,但依旧折磨非常。她解开里衣,露出里面莹白色的皮肤,正欲褪去所有遮挡,只闻慕凌尘鄙夷不屑地说到,“恶心!下贱的东西!”说罢,迈着流行大步离开了屋子。

    她垂着眼,丝毫不关心周遭的一起,眼底是无垠的空洞。

    一阵冷风随着慕凌尘的离开进入了屋内,吹过她裸露在外的薄肩,吹起她耳边的青丝,她拢紧自己的衣服,抱臂将自己蜷缩在床榻之上,那一刻她彻底忍不住,眼泪不停的划过眼角,打湿了床被,无声的哽咽,不绝的泪水。她从来没想到过嫁给凌王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死了不要紧,可是父亲和弟弟怎么办,是否也会无端受到牵连……

    或许是精神和□□的双重折磨下,萧月沉的体力已经耗尽,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慕凌尘离开萧月沉的房间后直奔书房,他开门的声响直接惊动了阿昭。“殿下,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阿昭正揉着惺忪的睡眼。

    “你怎么知道我晚上会来书房?”慕凌尘本就心情不好,一听阿昭说的话,更是怒火中烧,直接飞了一记刀眼过去。

    阿昭被慕凌尘这么一看,吓得一哆嗦,连带着人也清醒了不少,连忙找补,“殿下心系国事,再忙也是要来处理公事的。”

    “哼,回答的还算悦耳。”慕凌尘拿起桌上的奏折便看了起来,继而对阿昭说到,“你出去吧,本王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阿昭哪里敢忤逆凌王殿下,只得匆匆告退,灰溜溜的在书房外守着。他在屋外站的是哈欠连天,有苦说不出,真不知道是谁又得罪了里面的这位爷,没办法自家王爷便只能自己守着了。直到天色渐亮,书房里才熄灭蜡烛,阿昭这才靠在门上休息了一会。

    辰时三刻,青鸾正欲侍奉萧月沉洗漱,她站在屋前看着未关的房门,进入室内是一片凌乱,她快步走到床榻前,引入眼帘的是衣衫不整的萧月沉,正蜷缩在床的一角,凤冠散落在地,精美的婚服更是惨不忍睹。

    睡梦间,萧月沉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但她实在清醒不过来。昨夜蛊毒又发作了好几次,折磨的她生不如死,那蛊虫仿佛有灵性,每次她快不行的时候,蛊虫就消停下来,当她放松时蛊虫又会再次来袭,反反复复,折腾的她生不如死。清醒和昏迷之前来回跳跃,即揉磨□□,又摧残精神。

    青鸾见怎么都叫不醒萧月沉,心下顿时焦急万分,随即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萧月沉的鼻下。萧月沉微微蹙眉,这才睁开眼,眼底是青鸾不曾见过的空洞与绝望。青鸾霎时心底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昨晚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开口是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

    萧月沉叹了口气,示意青鸾将自己扶起,无奈道,“青鸾,我好像做了件错事,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

    青鸾拥着萧月沉安慰她,“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我永远会是你的倚仗。”

    萧月沉哽咽,将前一晚发生的事告诉青鸾,其中隐掉了毒发时的痛苦和慕凌尘羞辱自己的过程,或许是为了保护青鸾,又或许是实在难以开口。

    青鸾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萧月沉说完,然后拥着她,任由她哭泣。

    出人意料的是萧月沉并没有流泪,只是悲伤,无声的悲伤,两眼怔怔的。就在前一晚她几乎将眼泪都流干了,如今什么都没剩下,她早已没了流泪的权力。

    青鸾见此,从柜子里取了一套新的衣裙给萧月沉换上,为她重新梳妆打扮一番,又为她指尖上了药这才放下心来。

    青鸾关切地看着萧月沉,“今日该归宁的,你可还撑得住。”

    萧月沉点点头,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吧,别让父亲等太久了。”

章节目录

月靡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君弦月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君弦月并收藏月靡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