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徐琢好奇地看着进来的“龙傲天”，她对这个世界的主角还是有点期待的。
事实上的萧赜也符合星际大众对于一位元帅刻板形象：背脊挺直、高大伟岸、剑眉星目。
其实容貌并不很是正气，甚至有点寒光艳色。但气势锋利不可直视，掩盖了连夜赶回的风尘仆仆。
沈萧桐上前接过萧赜的披风，笑着向父亲问好。沈萧纵自动站在他身侧，眼里尽是孺慕之情。
凝固的气氛很快开始流动，因为正门打开而流窜进入室内的冷空气也随之消弭。觥筹交错，看上去不近人情的元帅很快进入社交状态，言语姿态之间倒是和徐琢刻板印象相反了。
也对，谁都不是蠢人。
萧赜正值壮年，面目并不苍老，薄唇形状清晰，笑起来有一种冰山棱线勾勒的薄情。
徐琢不会看相，但感觉这人有点邪气，或者说切开心黑。
“你为啥看不惯沈萧桐？”徐琢把目光投向跟在萧赜身后小尾巴一样缀着的沈萧桐，能感觉他们亲子关系很是亲近。
师霈愣了一下，没想到徐琢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你别听师成光瞎说。我也不是对她有意见，只是合不来而已。”
“噢。”徐琢收回了视线，看来还是得找个途径接近沈萧桐。
《灰塔志异》中记载，像萧赜这种传说级的精神体必有神性。徐琢从理教方面了解，星际关于“黑暗向导”也就是徐恪他们口中的“神”的记载约等于没有。
虽然黑暗哨兵不能说比比皆是，但这种天才十几年几十年也能出现一两个的。如果说世界秩序接近哨兵向导数目一比一平衡，那么在黑暗哨兵与黑暗向导方面实在是违背调和规律。
但黑暗哨兵这种东西听过、学过、但没见过。对于哨向社会而言，黑暗哨兵的存在违反平衡定律，一般都是并不会在明面上宣扬。
黑暗哨兵的精神体均为特别强大的类型，星网上就有说萧赜是黑暗哨兵的传闻。
所所以徐琢断定成为黑暗向导的其一条件一定是精神体具有神性。
先天强大的精神体很多，但有接近于神话传说的存在一定是后天进化的。可是理教选定的徐琢和她所知的几位候选人的精神体都不属于特别“超模”的一类。
所以理教必定有什么不传的秘法提能够将她们的精神体的品质堆砌出来。
理教的造神计划中的某一环一定是关于精神体的。
而徐琢如果要拉所有人下水，这里面一定给沈氏兄妹和萧赜留有位置。
还没等徐琢想出接近萧赜的办法，正说要不要回徐岚旁边等着萧赜的到来，沈萧桐就带着萧元帅向徐琢三人走来。
“爸爸，这三位都是我的同期。中间的女孩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我遇见的很厉害的一个向导。”
眼见沈萧桐送上门来，徐琢看着她的眼神也热切了不少，真是瞌睡遇到枕头。
萧赜的眼神一一扫过这三个孩子，礼节性打了招呼。
徐琢感觉旁边两位同伴身体都紧绷了，僵硬回礼。
萧赜心里也有自己的成算，沈萧桐打小没什么同龄朋友，她和自己的哥哥沈萧纵像一对连体婴，密不可分的关系里容不下任何人。
妻子在世时萧赜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萧赜才发现这样的关系让沈萧桐和沈萧纵几乎活在只有二人的玻璃世界，虽然没人直说，但两人颇有对抗世界的感觉。
我的血亲，我紧密相连的双生兄长/妹妹。
沈萧桐和沈萧纵的高傲是不易察觉的，这种高位姿态让两人只觉得全世界唯有彼此才值得他俩付出情感。
萧赜第一次从自己女儿口中听到她夸赞一个同龄人，自然是对徐琢好奇。
只是亲见，他觉得和自己预想中的相去甚远。
师家的女孩他小时候还抱过呢，儿时还和沈萧桐关系挺好的，另一个师家的男孩他也认识。
只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的徐老元帅的曾孙女看上去实在是像个兽物。
大大的浅色眼睛占据那张尖脸，看上去有一种非人的美感。睫毛扬起，眼神却又空又淡，世间万物都不入心。
长的还挺眼熟的，也许是和徐家人很像。
徐岚的子女年龄差距比较大，萧赜和徐岚的子女和孙辈都熟识甚至有比较深厚的交情。
这边萧赜在想如何把徐琢骗来再打沈萧桐一顿，那边徐琢也在思量如何和萧赜等人建立深层交流。
各怀鬼胎倒是正中对方下怀，没两刻钟徐琢已经世伯叫上了。萧赜还给徐琢掰了个见面礼，说是什么隐翅目虫族的标本镶了宝石做成了装饰品。
“常来玩，萧桐向我夸了侄儿你很多次。”说到最后，萧赜冷面阎王的脸上居然还扯出了平和的笑容。
师霈眉毛眼神朝徐琢打架：你不是社恐吗？
等着萧赜等人离开，徐琢才松了一口气，像耗尽电量的机器人一样有气无力找了个栏杆靠着。
徐琢有些饿了，找了个角落吃点心。师成光已经离开了，师霈也被母亲叫走进行新一轮的“展览”。
吃饱喝足后徐琢的光脑手环发出了有节奏的闪光，徐琢到走廊上查看消息。
她当然知道是徐恪发的消息，只能心里暗骂这人总会找一些不合适的时间给徐琢弄些麻烦。
打开光脑，徐恪的消息直接通过电流传导入徐琢的精神起到收听和加密的作用。
徐恪被处理过的声音在徐琢耳边回荡。
“一月后的这个时间点，是灰塔直属第一军事大学的校庆。”
“你和另一位‘候选人’的选拔试炼将会在校庆这天进行。”
“到时候我会再通知你们。对了，你们的‘伏羲’会也会参与。你们三人将会共同进行第一次试炼。”
什么考核？难道是杀死岑月？
不，不是。如果是这种试炼不会“事后再通知”，自然是早做准备。
有一种解释应当是这个试炼会充满变数，甚至还挑了个学校最混乱的时间点。
徐琢揉了揉太阳穴。
她已经打探过了，她们三个里面只有徐琢的身份有破绽，是顶替来的。谢琉是谢家子，有一个在帝国埃奎斯机甲学院读书的双生姊妹谢琰。
按照双生子的精神链接，必不可能被冒充，就是不知道谢琉现在的行为是自己的主意还是他们这一脉均信仰了理教。
至于洦珥，更是皇帝眼皮子地下长大的帝国贵族，更不可能有透风的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帝国贵族是怎么被拉进这趟浑水的。
走廊外面连通的是萧宅的后花园，徐琢暴露在夜风中浑身开始发寒了。
花园被打理的很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梦幻与浪漫。看上去不是萧赜的风格，应当是那位过世的夫人所喜爱的，被保持至今。
徐琢认真欣赏了一下户外的装潢，隔绝开里面的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在月光下矗在外面的身影显得有点萧索。
沈萧桐走过来找她的时候，甚至给徐琢找了件绒毛斗篷：“穿上吧，别着凉了。”
话虽如此，一般她们这种有精神力的进化人类，很难生什么小病。
“谢谢。”徐琢捏着绒毛道谢。
“主人家该做的。”沈萧桐站徐琢旁边，“好看吗，我妈喜欢于是我爸亲手给她种了一整个□□。”
沈萧桐指着花园里层层叠叠的重瓣玫瑰，本不该在这个天气开放的，可是每一朵都被精神力细心包裹。徐琢点了点头，这世界上最难的其实是肯花时间。
“我先进去了，不能离开太久。下次实验课我们继续切磋，嗯，那个什么神官是后来的，得往后排。”
沈萧桐一边往里走，一边嘴里还嘟嚷着不知道不知道徐琢给自己老爸灌了什么迷魂汤。就出来几分钟，沈萧纵竟然还就站在大堂门口等着沈萧桐回来。
旁边的仆从都习以为常，看着两个人牵着手一同进去了。
徐琢的精神体察觉到她变化的情绪，倒是记得跑回来了，准确地说，是被叼回来的。
一条雪白的狼，嘴里含着一条乌漆嘛黑的蛇，摇着尾巴跑了回来。
徐琢没想好从哪个点吐槽，是狼会摇尾巴，还是蛇在狗嘴里窝着。
“是你啊。”徐琢终于认出这个狼是谁的精神体，弯下腰把小白从北极狼的嘴里扯出来。
小蛇立起来，看上去有点像蛇的攻击姿势。但并没有做出与姿势相符合的行为，而是用碧色的瞳孔盯着狼吐信子。
北极狼嗷呜一口，把小白的脑袋又含了进去。
狼……应该不吃蛇吧？
吴照野和自己的爹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裙摆在地上铺开的少女正单膝跪在地上，从一个狼头里面薅一条黑色的柱状体。
能看得出有点洁癖，虽然是精神体，但还是嫌弃狼头里面或许会有的精神口水。
精神体是自己内心潜意识的具现，徐琢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还分不开这俩小东西了，只见自己的小蛇缠在狼毛里，从冷血动物的脸上徐琢竟然看出来四个字“依依不舍”。
吴渭，也就是吴照野的爹看见这只不撒手的狼，眼里显示出一点戏谑看着自己的儿子。
“小友，需要帮忙吗？”
吴部长笑着推了一下挂在鼻梁上的金丝眼睛，栗色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
吴照野怕徐琢继续口出狂言，连忙把老父亲往大厅里塞。吴部长倒也没拦着，眯着眼睛笑着进去，没拆穿自己儿子。
当然，吴照野过来的一瞬间徐琢倒是明白自己的蛇为什么怎么喜欢这匹狼了。
就是说，哪个研究员看见一个情绪稳定的实验品过来会不开心啊。
毕竟，吴照野可是唯一一个，抗下了徐琢的“精神疏导”，还不绕着她走的高级哨兵。徐琢找了这么久，还是发现这个同学最合适。
看见徐琢发亮的绿色眼睛，长睫毛眨巴着和这条小黑蛇如出一辙。
吴照野被冷血动物盯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在徐琢开口之前，吴照野先说话了：“你放心，老师已经和我说了，以后的精神疏导初级教育培训课我们就是搭档了。”
“好的收到。”徐琢条件反射。
把精神体分开，小蛇冰凉的身体绕在徐琢的手腕上，被她往斗篷里塞了塞。一时间没有什么话可说，徐琢和吴照野一起站着欣赏一下萧宅的后院。
吴照野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裴时礼打断了未出声的言语。
裴时礼看了看徐琢，显然认得她的宋应律的关系，正皱着眉想叫她出去，却被徐琢抢先一步越过离开了。
徐琢对这种上一辈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对裴时礼关于应律的虚空索敌也不想掺和。
只是这人，实在是烦了点。
徐琢的脚后跟还没迈进大厅后门，就听见裴时礼开始叫嚣：“吴照野！你是我表哥，你怎么还帮着外人！”
他聒噪的嗓音拔高了八个度：“你也是，封擎云也是。我早说了那女人哪里看得上我哥，怕是早攀上封擎云了吧！”
“我、你、还有封哥，我们才是一家人！那个贱女人凭什么这样轻易离开裴家，她就该一辈子给我们家当牛做马，我哥死了我可没死呢！”
徐琢太阳穴突突地跳，脚尖打了个转，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离不开这里了。
徐琢心下补充上刚才没有精确对裴时礼的评价，不仅烦人，脸皮还忒厚了点。
事实上的萧赜也符合星际大众对于一位元帅刻板形象：背脊挺直、高大伟岸、剑眉星目。
其实容貌并不很是正气，甚至有点寒光艳色。但气势锋利不可直视，掩盖了连夜赶回的风尘仆仆。
沈萧桐上前接过萧赜的披风，笑着向父亲问好。沈萧纵自动站在他身侧，眼里尽是孺慕之情。
凝固的气氛很快开始流动，因为正门打开而流窜进入室内的冷空气也随之消弭。觥筹交错，看上去不近人情的元帅很快进入社交状态，言语姿态之间倒是和徐琢刻板印象相反了。
也对，谁都不是蠢人。
萧赜正值壮年，面目并不苍老，薄唇形状清晰，笑起来有一种冰山棱线勾勒的薄情。
徐琢不会看相，但感觉这人有点邪气，或者说切开心黑。
“你为啥看不惯沈萧桐？”徐琢把目光投向跟在萧赜身后小尾巴一样缀着的沈萧桐，能感觉他们亲子关系很是亲近。
师霈愣了一下，没想到徐琢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你别听师成光瞎说。我也不是对她有意见，只是合不来而已。”
“噢。”徐琢收回了视线，看来还是得找个途径接近沈萧桐。
《灰塔志异》中记载，像萧赜这种传说级的精神体必有神性。徐琢从理教方面了解，星际关于“黑暗向导”也就是徐恪他们口中的“神”的记载约等于没有。
虽然黑暗哨兵不能说比比皆是，但这种天才十几年几十年也能出现一两个的。如果说世界秩序接近哨兵向导数目一比一平衡，那么在黑暗哨兵与黑暗向导方面实在是违背调和规律。
但黑暗哨兵这种东西听过、学过、但没见过。对于哨向社会而言，黑暗哨兵的存在违反平衡定律，一般都是并不会在明面上宣扬。
黑暗哨兵的精神体均为特别强大的类型，星网上就有说萧赜是黑暗哨兵的传闻。
所所以徐琢断定成为黑暗向导的其一条件一定是精神体具有神性。
先天强大的精神体很多，但有接近于神话传说的存在一定是后天进化的。可是理教选定的徐琢和她所知的几位候选人的精神体都不属于特别“超模”的一类。
所以理教必定有什么不传的秘法提能够将她们的精神体的品质堆砌出来。
理教的造神计划中的某一环一定是关于精神体的。
而徐琢如果要拉所有人下水，这里面一定给沈氏兄妹和萧赜留有位置。
还没等徐琢想出接近萧赜的办法，正说要不要回徐岚旁边等着萧赜的到来，沈萧桐就带着萧元帅向徐琢三人走来。
“爸爸，这三位都是我的同期。中间的女孩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我遇见的很厉害的一个向导。”
眼见沈萧桐送上门来，徐琢看着她的眼神也热切了不少，真是瞌睡遇到枕头。
萧赜的眼神一一扫过这三个孩子，礼节性打了招呼。
徐琢感觉旁边两位同伴身体都紧绷了，僵硬回礼。
萧赜心里也有自己的成算，沈萧桐打小没什么同龄朋友，她和自己的哥哥沈萧纵像一对连体婴，密不可分的关系里容不下任何人。
妻子在世时萧赜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萧赜才发现这样的关系让沈萧桐和沈萧纵几乎活在只有二人的玻璃世界，虽然没人直说，但两人颇有对抗世界的感觉。
我的血亲，我紧密相连的双生兄长/妹妹。
沈萧桐和沈萧纵的高傲是不易察觉的，这种高位姿态让两人只觉得全世界唯有彼此才值得他俩付出情感。
萧赜第一次从自己女儿口中听到她夸赞一个同龄人，自然是对徐琢好奇。
只是亲见，他觉得和自己预想中的相去甚远。
师家的女孩他小时候还抱过呢，儿时还和沈萧桐关系挺好的，另一个师家的男孩他也认识。
只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的徐老元帅的曾孙女看上去实在是像个兽物。
大大的浅色眼睛占据那张尖脸，看上去有一种非人的美感。睫毛扬起，眼神却又空又淡，世间万物都不入心。
长的还挺眼熟的，也许是和徐家人很像。
徐岚的子女年龄差距比较大，萧赜和徐岚的子女和孙辈都熟识甚至有比较深厚的交情。
这边萧赜在想如何把徐琢骗来再打沈萧桐一顿，那边徐琢也在思量如何和萧赜等人建立深层交流。
各怀鬼胎倒是正中对方下怀，没两刻钟徐琢已经世伯叫上了。萧赜还给徐琢掰了个见面礼，说是什么隐翅目虫族的标本镶了宝石做成了装饰品。
“常来玩，萧桐向我夸了侄儿你很多次。”说到最后，萧赜冷面阎王的脸上居然还扯出了平和的笑容。
师霈眉毛眼神朝徐琢打架：你不是社恐吗？
等着萧赜等人离开，徐琢才松了一口气，像耗尽电量的机器人一样有气无力找了个栏杆靠着。
徐琢有些饿了，找了个角落吃点心。师成光已经离开了，师霈也被母亲叫走进行新一轮的“展览”。
吃饱喝足后徐琢的光脑手环发出了有节奏的闪光，徐琢到走廊上查看消息。
她当然知道是徐恪发的消息，只能心里暗骂这人总会找一些不合适的时间给徐琢弄些麻烦。
打开光脑，徐恪的消息直接通过电流传导入徐琢的精神起到收听和加密的作用。
徐恪被处理过的声音在徐琢耳边回荡。
“一月后的这个时间点，是灰塔直属第一军事大学的校庆。”
“你和另一位‘候选人’的选拔试炼将会在校庆这天进行。”
“到时候我会再通知你们。对了，你们的‘伏羲’会也会参与。你们三人将会共同进行第一次试炼。”
什么考核？难道是杀死岑月？
不，不是。如果是这种试炼不会“事后再通知”，自然是早做准备。
有一种解释应当是这个试炼会充满变数，甚至还挑了个学校最混乱的时间点。
徐琢揉了揉太阳穴。
她已经打探过了，她们三个里面只有徐琢的身份有破绽，是顶替来的。谢琉是谢家子，有一个在帝国埃奎斯机甲学院读书的双生姊妹谢琰。
按照双生子的精神链接，必不可能被冒充，就是不知道谢琉现在的行为是自己的主意还是他们这一脉均信仰了理教。
至于洦珥，更是皇帝眼皮子地下长大的帝国贵族，更不可能有透风的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帝国贵族是怎么被拉进这趟浑水的。
走廊外面连通的是萧宅的后花园，徐琢暴露在夜风中浑身开始发寒了。
花园被打理的很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梦幻与浪漫。看上去不是萧赜的风格，应当是那位过世的夫人所喜爱的，被保持至今。
徐琢认真欣赏了一下户外的装潢，隔绝开里面的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在月光下矗在外面的身影显得有点萧索。
沈萧桐走过来找她的时候，甚至给徐琢找了件绒毛斗篷：“穿上吧，别着凉了。”
话虽如此，一般她们这种有精神力的进化人类，很难生什么小病。
“谢谢。”徐琢捏着绒毛道谢。
“主人家该做的。”沈萧桐站徐琢旁边，“好看吗，我妈喜欢于是我爸亲手给她种了一整个□□。”
沈萧桐指着花园里层层叠叠的重瓣玫瑰，本不该在这个天气开放的，可是每一朵都被精神力细心包裹。徐琢点了点头，这世界上最难的其实是肯花时间。
“我先进去了，不能离开太久。下次实验课我们继续切磋，嗯，那个什么神官是后来的，得往后排。”
沈萧桐一边往里走，一边嘴里还嘟嚷着不知道不知道徐琢给自己老爸灌了什么迷魂汤。就出来几分钟，沈萧纵竟然还就站在大堂门口等着沈萧桐回来。
旁边的仆从都习以为常，看着两个人牵着手一同进去了。
徐琢的精神体察觉到她变化的情绪，倒是记得跑回来了，准确地说，是被叼回来的。
一条雪白的狼，嘴里含着一条乌漆嘛黑的蛇，摇着尾巴跑了回来。
徐琢没想好从哪个点吐槽，是狼会摇尾巴，还是蛇在狗嘴里窝着。
“是你啊。”徐琢终于认出这个狼是谁的精神体，弯下腰把小白从北极狼的嘴里扯出来。
小蛇立起来，看上去有点像蛇的攻击姿势。但并没有做出与姿势相符合的行为，而是用碧色的瞳孔盯着狼吐信子。
北极狼嗷呜一口，把小白的脑袋又含了进去。
狼……应该不吃蛇吧？
吴照野和自己的爹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裙摆在地上铺开的少女正单膝跪在地上，从一个狼头里面薅一条黑色的柱状体。
能看得出有点洁癖，虽然是精神体，但还是嫌弃狼头里面或许会有的精神口水。
精神体是自己内心潜意识的具现，徐琢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还分不开这俩小东西了，只见自己的小蛇缠在狼毛里，从冷血动物的脸上徐琢竟然看出来四个字“依依不舍”。
吴渭，也就是吴照野的爹看见这只不撒手的狼，眼里显示出一点戏谑看着自己的儿子。
“小友，需要帮忙吗？”
吴部长笑着推了一下挂在鼻梁上的金丝眼睛，栗色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
吴照野怕徐琢继续口出狂言，连忙把老父亲往大厅里塞。吴部长倒也没拦着，眯着眼睛笑着进去，没拆穿自己儿子。
当然，吴照野过来的一瞬间徐琢倒是明白自己的蛇为什么怎么喜欢这匹狼了。
就是说，哪个研究员看见一个情绪稳定的实验品过来会不开心啊。
毕竟，吴照野可是唯一一个，抗下了徐琢的“精神疏导”，还不绕着她走的高级哨兵。徐琢找了这么久，还是发现这个同学最合适。
看见徐琢发亮的绿色眼睛，长睫毛眨巴着和这条小黑蛇如出一辙。
吴照野被冷血动物盯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在徐琢开口之前，吴照野先说话了：“你放心，老师已经和我说了，以后的精神疏导初级教育培训课我们就是搭档了。”
“好的收到。”徐琢条件反射。
把精神体分开，小蛇冰凉的身体绕在徐琢的手腕上，被她往斗篷里塞了塞。一时间没有什么话可说，徐琢和吴照野一起站着欣赏一下萧宅的后院。
吴照野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裴时礼打断了未出声的言语。
裴时礼看了看徐琢，显然认得她的宋应律的关系，正皱着眉想叫她出去，却被徐琢抢先一步越过离开了。
徐琢对这种上一辈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对裴时礼关于应律的虚空索敌也不想掺和。
只是这人，实在是烦了点。
徐琢的脚后跟还没迈进大厅后门，就听见裴时礼开始叫嚣：“吴照野！你是我表哥，你怎么还帮着外人！”
他聒噪的嗓音拔高了八个度：“你也是，封擎云也是。我早说了那女人哪里看得上我哥，怕是早攀上封擎云了吧！”
“我、你、还有封哥，我们才是一家人！那个贱女人凭什么这样轻易离开裴家，她就该一辈子给我们家当牛做马，我哥死了我可没死呢！”
徐琢太阳穴突突地跳，脚尖打了个转，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离不开这里了。
徐琢心下补充上刚才没有精确对裴时礼的评价，不仅烦人，脸皮还忒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