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当今陛下膝下有十儿十女，除了五皇子是由徐美人所出外，其他的儿女们几乎是被以绝对平均的方式平分给了皇后和越妃。
帝王夫妻们也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王者生出一堆青铜，一溜的儿女里仁弱的仁弱，跋扈的跋扈，奇葩的奇葩。至于这三皇子因为什么而闻名洛阳？
大概是因为得了个冷面阎王的名声。
大概是一年前，三皇子府上的宠姬的父兄仗势在外强占农田、强抢民女，三皇子铁面无私地将宠姬的父兄扭送廷尉府，最后落了个一死三流放的结局，宠姬则是当晚就上吊自尽。这情形，直接震惊了都城内外，三皇子也因为绝不徇私而闻名。
但这样的上位者或许对于亲属贵族们来说是不近人情的，却还算是百姓的福音。
程嫣听流火叽叽喳喳地说了许多事情，有些是今日她听到的各个皇家的传言，比如被妻子逼到了三才观出家的汝阳王、五公主府上作威作福的“幕僚”们......
流火和授衣乃是两姐妹，流火跳脱却擅长武事，授衣温柔又细心。那时程嫣八岁，她在南疆一次出门时遇见这姐妹二人。
当时边境匪患不息，民众出逃，授衣和流火的爷娘打算将二人卖了换钱带儿子去北方逃生。两人险些被卖到暗寮里去，幸亏被程嫣撞见，出钱买下了二人。
姐妹俩永远都记得那天雪花慢慢地落满了枝头，寒风呼呼呼地吹着，一双白净的小手扶起她们，然后程嫣用尚且稚嫩的声音问：“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
自此，她们便一直都陪伴在程嫣的身边。授衣一向仔细地将程嫣周遭的家务打理好，流火就做的是武婢，偶尔出去打听消息给程嫣讲八卦，逗她开心。
夜晚，天空中是点点星光，淡黄色的灯光在曲陵侯府内一盏一盏地亮起，满满的岁月静好如同温暖的热气一般停留在了这个烟火人间。
曲陵侯府的后堂是热闹的，除了还躲在万府的少商，一家人全都坐在一道吃着晚饭。程少宫想要给兄弟姊妹们讲讲最近他在都城里到处交际得来的新鲜故事，被萧元漪一个眼神吓得闭上了嘴巴。
青苁忽然跨门走了进来，低声对程始夫妇说：“五娘子回来了。”
小辈们立即停下了筷子，眼神之间的交流不断，不明白明明是出门去躲藏的少商怎么才在万家呆了一天就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了。
难道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少商似乎也是知道自己昨天是急急忙忙逃出家门的，这么快的就回来也很是不好意思，在进府门到后堂的路上，一路上走得慢吞吞如同乌龟一般。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少商走进门来，低垂着眼睛，面容沉浸在了低头的阴影里，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看不清楚她的情绪。
“阿母、阿父，大母......“程嫣顿了一下，”嫋嫋回来了。”
“嫋嫋呀！”屋子里气氛一时凝重，程始怕萧元漪要找程少商秋后算账，连忙笑得和加菲猫一样，招呼着少商坐下来。“过来，一道把晚饭吃了吧。”
程少商战战兢兢地坐在了程颂和程少宫中间，她今天原本是不想回来的。但是凌不疑拜托她去偷东西，且过后万将军被万老夫人给痛打一顿，哀嚎不断飘荡在万府的上空。万老夫人的眼睛似乎可以洞穿一切，她也觉得心虚，急急忙忙就赶在晚饭前跑回来。
“嫋嫋知错了。”程少商手里拿着饼，低垂着目光，看着地板，低声求饶道。“这回便是阿母打死我，我也不会跑了。”
程始继续一贯当着和萧夫人几十年的婚姻中一向充当的角色——和事佬，不论是之前在程母和萧夫人、还是在教育中的子女和萧夫人都一样，就和着稀泥，打打马虎。
“夫人，嫋嫋昨日才在汝阳王府受了惊，如今又在万府吃了苦，再者她也知错了，你就别罚她啦。”
萧元漪嘴上还端着架子：“只有她让人受惊的份，有谁能让她受惊？”
别说，还真有。
“再说她在万府还吃得到苦。”
“怎么不苦，这才一天嫋嫋的脸就廋了一圈，多吃点。”
程少商赞同地点点头。
“那是她消肿了。”
萧元漪喝了一蛊汤，道：“你知道哪里错了？”
饭桌前的众人都面面相觑，就在片刻之间——
“阿母，今日儿子同您去谈谈儿时趣事。”三叔父和三叔母搀扶着程母离开。
“伯母、伯父，姎姎今日的花还没有绣完。”
“阿父、阿父，我们吃好了，先回去读书了。”
程姎、程嫣、程颂和程少宫看萧元漪打算教育人，立马打算撤离现场。
程少商来不及拉住任何一个人，就看见自己这些姊妹兄弟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溜得飞快。
跨出院子的大门，程嫣拉住程姎的手，问：“堂姊有空吗？”
“我新配了香粉，打算请堂姊来参考参考。”
这是那日去给裕昌郡主置办寿礼时就说过的，程姎点点头，表示同意。
程嫣便拉着程姎径直往自己的院子里面去。
程姎盯着自己手里的漆盒里淡黄色的粉末，粉质细腻、色泽和宜皆有，与时下上流社会流行的惨白铅粉大不相同。
要程嫣说，用什么铅粉，是嫌弃铅中毒不够，还是自然一些的对皮肤好些。
程姎低头一闻，“淡淡的香味，很清雅，这是？”
“才开不久的杏花。”
二月杏花开，程姎闻着淡淡幽远的香气，仿佛看见了一支杏花盈盈就在眼前随风摇曳。
“燕燕的心思真好。”程姎说。
“堂姊只管说好还是不好就行。”
“自然是好的。不知……可否……”
“给了堂姊，自然就是堂姊的。”程嫣连忙回答。“若是之后还有新奇玩意儿，也会拿过来，还请日后不要推拒。”
“好。”程姎如是答应，程姎将粉盒收起来，预备明日用用看。
程嫣则是想着即将开门的铺子，或许得找些靠谱的人去推广一下。
当今陛下膝下有十儿十女，除了五皇子是由徐美人所出外，其他的儿女们几乎是被以绝对平均的方式平分给了皇后和越妃。
帝王夫妻们也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王者生出一堆青铜，一溜的儿女里仁弱的仁弱，跋扈的跋扈，奇葩的奇葩。至于这三皇子因为什么而闻名洛阳？
大概是因为得了个冷面阎王的名声。
大概是一年前，三皇子府上的宠姬的父兄仗势在外强占农田、强抢民女，三皇子铁面无私地将宠姬的父兄扭送廷尉府，最后落了个一死三流放的结局，宠姬则是当晚就上吊自尽。这情形，直接震惊了都城内外，三皇子也因为绝不徇私而闻名。
但这样的上位者或许对于亲属贵族们来说是不近人情的，却还算是百姓的福音。
程嫣听流火叽叽喳喳地说了许多事情，有些是今日她听到的各个皇家的传言，比如被妻子逼到了三才观出家的汝阳王、五公主府上作威作福的“幕僚”们......
流火和授衣乃是两姐妹，流火跳脱却擅长武事，授衣温柔又细心。那时程嫣八岁，她在南疆一次出门时遇见这姐妹二人。
当时边境匪患不息，民众出逃，授衣和流火的爷娘打算将二人卖了换钱带儿子去北方逃生。两人险些被卖到暗寮里去，幸亏被程嫣撞见，出钱买下了二人。
姐妹俩永远都记得那天雪花慢慢地落满了枝头，寒风呼呼呼地吹着，一双白净的小手扶起她们，然后程嫣用尚且稚嫩的声音问：“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
自此，她们便一直都陪伴在程嫣的身边。授衣一向仔细地将程嫣周遭的家务打理好，流火就做的是武婢，偶尔出去打听消息给程嫣讲八卦，逗她开心。
夜晚，天空中是点点星光，淡黄色的灯光在曲陵侯府内一盏一盏地亮起，满满的岁月静好如同温暖的热气一般停留在了这个烟火人间。
曲陵侯府的后堂是热闹的，除了还躲在万府的少商，一家人全都坐在一道吃着晚饭。程少宫想要给兄弟姊妹们讲讲最近他在都城里到处交际得来的新鲜故事，被萧元漪一个眼神吓得闭上了嘴巴。
青苁忽然跨门走了进来，低声对程始夫妇说：“五娘子回来了。”
小辈们立即停下了筷子，眼神之间的交流不断，不明白明明是出门去躲藏的少商怎么才在万家呆了一天就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了。
难道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少商似乎也是知道自己昨天是急急忙忙逃出家门的，这么快的就回来也很是不好意思，在进府门到后堂的路上，一路上走得慢吞吞如同乌龟一般。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少商走进门来，低垂着眼睛，面容沉浸在了低头的阴影里，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看不清楚她的情绪。
“阿母、阿父，大母......“程嫣顿了一下，”嫋嫋回来了。”
“嫋嫋呀！”屋子里气氛一时凝重，程始怕萧元漪要找程少商秋后算账，连忙笑得和加菲猫一样，招呼着少商坐下来。“过来，一道把晚饭吃了吧。”
程少商战战兢兢地坐在了程颂和程少宫中间，她今天原本是不想回来的。但是凌不疑拜托她去偷东西，且过后万将军被万老夫人给痛打一顿，哀嚎不断飘荡在万府的上空。万老夫人的眼睛似乎可以洞穿一切，她也觉得心虚，急急忙忙就赶在晚饭前跑回来。
“嫋嫋知错了。”程少商手里拿着饼，低垂着目光，看着地板，低声求饶道。“这回便是阿母打死我，我也不会跑了。”
程始继续一贯当着和萧夫人几十年的婚姻中一向充当的角色——和事佬，不论是之前在程母和萧夫人、还是在教育中的子女和萧夫人都一样，就和着稀泥，打打马虎。
“夫人，嫋嫋昨日才在汝阳王府受了惊，如今又在万府吃了苦，再者她也知错了，你就别罚她啦。”
萧元漪嘴上还端着架子：“只有她让人受惊的份，有谁能让她受惊？”
别说，还真有。
“再说她在万府还吃得到苦。”
“怎么不苦，这才一天嫋嫋的脸就廋了一圈，多吃点。”
程少商赞同地点点头。
“那是她消肿了。”
萧元漪喝了一蛊汤，道：“你知道哪里错了？”
饭桌前的众人都面面相觑，就在片刻之间——
“阿母，今日儿子同您去谈谈儿时趣事。”三叔父和三叔母搀扶着程母离开。
“伯母、伯父，姎姎今日的花还没有绣完。”
“阿父、阿父，我们吃好了，先回去读书了。”
程姎、程嫣、程颂和程少宫看萧元漪打算教育人，立马打算撤离现场。
程少商来不及拉住任何一个人，就看见自己这些姊妹兄弟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溜得飞快。
跨出院子的大门，程嫣拉住程姎的手，问：“堂姊有空吗？”
“我新配了香粉，打算请堂姊来参考参考。”
这是那日去给裕昌郡主置办寿礼时就说过的，程姎点点头，表示同意。
程嫣便拉着程姎径直往自己的院子里面去。
程姎盯着自己手里的漆盒里淡黄色的粉末，粉质细腻、色泽和宜皆有，与时下上流社会流行的惨白铅粉大不相同。
要程嫣说，用什么铅粉，是嫌弃铅中毒不够，还是自然一些的对皮肤好些。
程姎低头一闻，“淡淡的香味，很清雅，这是？”
“才开不久的杏花。”
二月杏花开，程姎闻着淡淡幽远的香气，仿佛看见了一支杏花盈盈就在眼前随风摇曳。
“燕燕的心思真好。”程姎说。
“堂姊只管说好还是不好就行。”
“自然是好的。不知……可否……”
“给了堂姊，自然就是堂姊的。”程嫣连忙回答。“若是之后还有新奇玩意儿，也会拿过来，还请日后不要推拒。”
“好。”程姎如是答应，程姎将粉盒收起来，预备明日用用看。
程嫣则是想着即将开门的铺子，或许得找些靠谱的人去推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