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三）
御羽清的手修长温暖，比连善的大两圈，她把自己的手放在御羽清的掌心，感到手掌被整个的包围起来，一时很安心。
有多久没和师母牵手？
连善已经不记得了，好像自从她逐渐长大，师门人越来越多后，师母闭关的时间也逐渐变长了，五年十年见不到人是常有的事，连善都快忘了和师母单独相处是什么样的。
她很珍惜此刻的安宁。
但一想到方才阻止她意图的那阵古怪的刺痛，连善心里掠过一丝阴影。
-
用过午饭，御羽清接了个散客，独自下山去做活了。
临行前她担心连善在她不在时，又出状况，强行将她摁在塌上，盖上被子，才放心离开。
连善独自回屋，躺在弟子舍的矮塌上睡午觉。
胖头龟被她叫进屋里，这会儿正趴在连善的脚边，玩一颗雪球。
大约是这几日实在躺得太久了，连善睡了好久没有睡意，她一会儿看着床帐，一会儿看胖头龟的雪球慢慢融化，发了好久的呆，坐起身，决定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呢？
连善环顾四周，看了看屋里陈旧的陈设，又看了下自己有些脱线的锦囊，心里有了主意。
她光着脚跑到桌前，从书橱里翻出一沓黄纸，吹了吹上面的尘埃，放到桌上，又翻出一盒干涸的朱砂，一支狼毫。
和修仙界众多仙门小宗一般，飞桕门来钱的路子也无外那么几个：替人除祟、除魔、捉妖、结阵……
但自从仙凡魔妖四界四分结界后，寻常日子里没有那么多妖魔要除，就是有，也是大家抢着做。没抢到名额，又无世家帮衬的小宗只有靠买卖符箓丹药、替人炼器鉴宝过活。
飞桕门也不能免俗。
这所有的行当里，符箓和丹药无疑是来钱最快的。符箓修仙界凡修者必用，符箓画得好的，能发挥的功效也更大，卖的也自然更好些。
丹药的门槛则比符箓高些，丹药需要材质不差的丹炉，灵草灵花，有些比较复杂的丹药还要北境苦寒之地的特殊灵草方能炼制。
符箓只需要黄纸一打，朱砂一盒，画繁画简取决于画符者自身对符咒的了解和掌握程度。众多符箓里，最好卖的还是防御系符箓，大多数行走修仙界的散修最缺的不是反击对方的法器，而是防御。
好一点的防御法器动辄要几颗上品灵石，比起防御法器，起防御作用的符箓显易地更划算也更方便。不到二十颗下品灵石就能买两张，用坏了再找制符人囤便是，都不用自己操心。
然而御羽清平日不爱看符咒典籍，只看刀术。在卖防御符箓上虽然价廉质低，但到底比不过别的那些专门靠卖批量卖符箓，质量还不赖的小宗，只卖了两年又做回替人捉妖除祟的老本行。虽然来钱没有那么频繁，不过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日子对她的性子而言也算合宜。
连善与师母不同的点就在于，她自小就爱在典籍室里待着，一呆就是一整日。对基础符咒早就烂熟于心，飞桕门大部分卖出去的符箓都是连善所画，后来二师弟三师妹他们加入，就卖得更多了。
连善画符并不是老老实实一张张这样画，而是将黄纸一张张瘫在地上，自己盘腿坐在矮塌上，把桌子搬到床前，先画一张初阶防御符箓，接着徒手结阵将这张符箓上的符咒拓印到地上所有的黄纸上。
有的拓印不清，她还会重新描一遍，确保每张都能发挥效用。
比起一张张画，这样的做法能省时省力，不好的点是这样会浪费一些灵力。但她刚刚筑基完，这会儿还处于灵力充沛的时候，这点浪费算不了什么。
连善随意抽出一张，贴在锦囊上，往上面打出一记灵力，看看效果。
符箓在碰到灵力的刹那，旋即化作一层淡金色的光芒裹住锦囊。连善又加了一记，光芒支撑了一刻钟，渐渐褪去。
市面上的初阶防御符箓差不多只能支撑半刻钟，连善画的能支撑筑基境以上修者的攻击一刻钟。
连善收起狼毫，将符箓拢到一沓，想：差不多可以拿去换点钱了。
-
飞桕门位于东胜国都城西南一处名唤飞桕峰的山上。
东胜国地处修仙界与凡界交汇之处，一半国土在凡界，一半国土在修仙界中。
国都畴京内修者凡人杂居，能人异士奇多。街市里炼器场食肆商铺客栈应有尽有，一派繁荣盛景。
连善年纪不大，穿着修者服制的门服，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也无人朝她投来奇怪的视线。
连着下了几日的雪，难得放晴，畴京城里很热闹，街上到处都是人。
连善本来想找个人多的空地摆摊，奈何人太多了，她个头又小，没一会儿就淹没在人群里，便改变主意，掉头寻找当铺。
街上当铺不少，只是大多欺她年纪小，连着几家都没开出连善满意的价码，她看了眼天色，朝街尾最后一家走去。
“老板，初阶防御符箓怎么收？”
连善踮起脚尖，从锦囊里拿出一张符箓递放在柜台。
掌柜接过来验了下，伸出手：“五颗下品灵石。”
“这样啊。”还是太低了。
连善收回符箓，放进袖口，慢慢朝门外走。
掌柜也没有拦她。每天来当铺卖符箓的修者海了去了，不差连善一个。
五颗下品灵石这个价格很公道了，要知道他卖一张初阶防御符箓才十颗下品灵石一张。
就在她要跨出门槛时，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从门外摔进来，差点压到连善身上。
连善就地一躲，人是闪开了，她的符箓却从袖口掉了下来，飘到了中年男人的脸上。
连善正要把符箓收回来，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传来：“我看你往哪里躲？！”
一个散修打扮的男人快步冲进当铺，一把抓起地上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浑身发颤，吓得忘记脸上还沾着符箓都忘了，一迭声往后爬：“我错了！我错了！饶我一命！”
“我就是信你的鬼话，才上了那么多当！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散修似是怒极，对男人的话充耳不闻，揪住他的衣襟，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抡了下去，当铺前不知何时围起了一圈人，见状不由发出一阵惊呼。
这散修一身结实鼓起的肌肉，一看就是淬体过的体修，拳头遒劲有力，拳风铮铮。
中年男人却又瘦又黑，身上都是被打出青红相间的淤青，任谁都看得出，一拳再下去，中年男人不死也得毁容。
所有人都能想到中年男人血肉模糊的情状，就连一旁看热闹的掌柜也不由担忧地站起身，生怕中年男人死在店门口影响生意。
“啊——”
感受到拳风落到脸上，中年男人惨叫出声，叫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发现发现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发现散修的拳头正落在离他只有半厘的距离，却好像被什么阻挡住了，停留在一层淡金的光芒前。
他没事？
中年男人怔怔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没从死里逃生的余悸里缓过神。
见中年男人没死，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
“居然没死？！这个体修是不是不行？”
“你们看见没，那个男的脸上贴了张黄纸。”
“好像是张防御符箓。”
“什么防御符箓能有这个效果？”
“没见过啊……”
散修看一眼自己的拳头，视线又落到中年男人脸上贴着的初阶防御符箓，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难道是这张符箓阻挡了自己的拳头？！
散修从来没遇见过这种状况，什么时候听说过初阶防御符箓能作半个低阶防御法器使了？不是他自夸，他的拳头能把同一境界的体修打得体无完肤，更别说区区一张符箓！
散修抬起手，准备再给中年男人来一拳，一只手从旁攥住了他的手腕：“大能，消消气，消消气。”
掌柜把散修拉起来，又让伙计把地上的中年男人搀到一旁。
他刚才在柜台后看他们还要继续闹下去，还是忍不住出手叫停。总不能真让这俩穷修者血溅他的铺子，那他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何况……掌柜眼神落在中年男人脸上把他整个头包裹起来散发着淡金光芒的初阶防御符箓上，他可是看清楚了，刚才那个中年男人身上的伤都是真的，那个体修也不带虚的，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往中年男人脸上招呼。要是做戏，未免也太真了。
掌柜是元婴七重境的修者，眼力比面前这俩个筑基三重境筑基一重境可强得多，他看得出，那张初阶防御符箓的确完全承受住了散修的进攻。
见当铺掌柜出面制止，散修也不再继续。到底是在人家的铺子里，也不好闹得太难看。
见中年男人躲在当铺伙计后面，不敢看自己的样子，散修冷哼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在掌柜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在外面招摇撞骗，我见一次打一次！”说完，便掉头离去。
“多谢老板救命。”中年男人对着掌柜千恩万谢，也捂着伤口走了。
围观的人群见闹事的走了，也慢慢散了。
连善看那张符箓被中年男人带走了，也没了逗留的念头。
她转头走出当铺，准备买点零嘴回宗，还没走出多远，突然被人从后叫住：“小仙姑！小仙姑等等！”
连善回头，见是方才当铺的伙计：“我们掌柜让我问问，方才那种初阶符箓，你手上还有多少，他都收了。”
连善迟疑片刻，答应跟伙计回趟当铺。
一通砍价还价后，最后连善今日下午画的一百张初阶防御符箓以二十五颗下品灵石一张全部卖出，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对这个价格很满意。
有多久没和师母牵手？
连善已经不记得了，好像自从她逐渐长大，师门人越来越多后，师母闭关的时间也逐渐变长了，五年十年见不到人是常有的事，连善都快忘了和师母单独相处是什么样的。
她很珍惜此刻的安宁。
但一想到方才阻止她意图的那阵古怪的刺痛，连善心里掠过一丝阴影。
-
用过午饭，御羽清接了个散客，独自下山去做活了。
临行前她担心连善在她不在时，又出状况，强行将她摁在塌上，盖上被子，才放心离开。
连善独自回屋，躺在弟子舍的矮塌上睡午觉。
胖头龟被她叫进屋里，这会儿正趴在连善的脚边，玩一颗雪球。
大约是这几日实在躺得太久了，连善睡了好久没有睡意，她一会儿看着床帐，一会儿看胖头龟的雪球慢慢融化，发了好久的呆，坐起身，决定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呢？
连善环顾四周，看了看屋里陈旧的陈设，又看了下自己有些脱线的锦囊，心里有了主意。
她光着脚跑到桌前，从书橱里翻出一沓黄纸，吹了吹上面的尘埃，放到桌上，又翻出一盒干涸的朱砂，一支狼毫。
和修仙界众多仙门小宗一般，飞桕门来钱的路子也无外那么几个：替人除祟、除魔、捉妖、结阵……
但自从仙凡魔妖四界四分结界后，寻常日子里没有那么多妖魔要除，就是有，也是大家抢着做。没抢到名额，又无世家帮衬的小宗只有靠买卖符箓丹药、替人炼器鉴宝过活。
飞桕门也不能免俗。
这所有的行当里，符箓和丹药无疑是来钱最快的。符箓修仙界凡修者必用，符箓画得好的，能发挥的功效也更大，卖的也自然更好些。
丹药的门槛则比符箓高些，丹药需要材质不差的丹炉，灵草灵花，有些比较复杂的丹药还要北境苦寒之地的特殊灵草方能炼制。
符箓只需要黄纸一打，朱砂一盒，画繁画简取决于画符者自身对符咒的了解和掌握程度。众多符箓里，最好卖的还是防御系符箓，大多数行走修仙界的散修最缺的不是反击对方的法器，而是防御。
好一点的防御法器动辄要几颗上品灵石，比起防御法器，起防御作用的符箓显易地更划算也更方便。不到二十颗下品灵石就能买两张，用坏了再找制符人囤便是，都不用自己操心。
然而御羽清平日不爱看符咒典籍，只看刀术。在卖防御符箓上虽然价廉质低，但到底比不过别的那些专门靠卖批量卖符箓，质量还不赖的小宗，只卖了两年又做回替人捉妖除祟的老本行。虽然来钱没有那么频繁，不过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日子对她的性子而言也算合宜。
连善与师母不同的点就在于，她自小就爱在典籍室里待着，一呆就是一整日。对基础符咒早就烂熟于心，飞桕门大部分卖出去的符箓都是连善所画，后来二师弟三师妹他们加入，就卖得更多了。
连善画符并不是老老实实一张张这样画，而是将黄纸一张张瘫在地上，自己盘腿坐在矮塌上，把桌子搬到床前，先画一张初阶防御符箓，接着徒手结阵将这张符箓上的符咒拓印到地上所有的黄纸上。
有的拓印不清，她还会重新描一遍，确保每张都能发挥效用。
比起一张张画，这样的做法能省时省力，不好的点是这样会浪费一些灵力。但她刚刚筑基完，这会儿还处于灵力充沛的时候，这点浪费算不了什么。
连善随意抽出一张，贴在锦囊上，往上面打出一记灵力，看看效果。
符箓在碰到灵力的刹那，旋即化作一层淡金色的光芒裹住锦囊。连善又加了一记，光芒支撑了一刻钟，渐渐褪去。
市面上的初阶防御符箓差不多只能支撑半刻钟，连善画的能支撑筑基境以上修者的攻击一刻钟。
连善收起狼毫，将符箓拢到一沓，想：差不多可以拿去换点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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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桕门位于东胜国都城西南一处名唤飞桕峰的山上。
东胜国地处修仙界与凡界交汇之处，一半国土在凡界，一半国土在修仙界中。
国都畴京内修者凡人杂居，能人异士奇多。街市里炼器场食肆商铺客栈应有尽有，一派繁荣盛景。
连善年纪不大，穿着修者服制的门服，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也无人朝她投来奇怪的视线。
连着下了几日的雪，难得放晴，畴京城里很热闹，街上到处都是人。
连善本来想找个人多的空地摆摊，奈何人太多了，她个头又小，没一会儿就淹没在人群里，便改变主意，掉头寻找当铺。
街上当铺不少，只是大多欺她年纪小，连着几家都没开出连善满意的价码，她看了眼天色，朝街尾最后一家走去。
“老板，初阶防御符箓怎么收？”
连善踮起脚尖，从锦囊里拿出一张符箓递放在柜台。
掌柜接过来验了下，伸出手：“五颗下品灵石。”
“这样啊。”还是太低了。
连善收回符箓，放进袖口，慢慢朝门外走。
掌柜也没有拦她。每天来当铺卖符箓的修者海了去了，不差连善一个。
五颗下品灵石这个价格很公道了，要知道他卖一张初阶防御符箓才十颗下品灵石一张。
就在她要跨出门槛时，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从门外摔进来，差点压到连善身上。
连善就地一躲，人是闪开了，她的符箓却从袖口掉了下来，飘到了中年男人的脸上。
连善正要把符箓收回来，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传来：“我看你往哪里躲？！”
一个散修打扮的男人快步冲进当铺，一把抓起地上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浑身发颤，吓得忘记脸上还沾着符箓都忘了，一迭声往后爬：“我错了！我错了！饶我一命！”
“我就是信你的鬼话，才上了那么多当！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散修似是怒极，对男人的话充耳不闻，揪住他的衣襟，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抡了下去，当铺前不知何时围起了一圈人，见状不由发出一阵惊呼。
这散修一身结实鼓起的肌肉，一看就是淬体过的体修，拳头遒劲有力，拳风铮铮。
中年男人却又瘦又黑，身上都是被打出青红相间的淤青，任谁都看得出，一拳再下去，中年男人不死也得毁容。
所有人都能想到中年男人血肉模糊的情状，就连一旁看热闹的掌柜也不由担忧地站起身，生怕中年男人死在店门口影响生意。
“啊——”
感受到拳风落到脸上，中年男人惨叫出声，叫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发现发现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发现散修的拳头正落在离他只有半厘的距离，却好像被什么阻挡住了，停留在一层淡金的光芒前。
他没事？
中年男人怔怔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没从死里逃生的余悸里缓过神。
见中年男人没死，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
“居然没死？！这个体修是不是不行？”
“你们看见没，那个男的脸上贴了张黄纸。”
“好像是张防御符箓。”
“什么防御符箓能有这个效果？”
“没见过啊……”
散修看一眼自己的拳头，视线又落到中年男人脸上贴着的初阶防御符箓，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难道是这张符箓阻挡了自己的拳头？！
散修从来没遇见过这种状况，什么时候听说过初阶防御符箓能作半个低阶防御法器使了？不是他自夸，他的拳头能把同一境界的体修打得体无完肤，更别说区区一张符箓！
散修抬起手，准备再给中年男人来一拳，一只手从旁攥住了他的手腕：“大能，消消气，消消气。”
掌柜把散修拉起来，又让伙计把地上的中年男人搀到一旁。
他刚才在柜台后看他们还要继续闹下去，还是忍不住出手叫停。总不能真让这俩穷修者血溅他的铺子，那他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何况……掌柜眼神落在中年男人脸上把他整个头包裹起来散发着淡金光芒的初阶防御符箓上，他可是看清楚了，刚才那个中年男人身上的伤都是真的，那个体修也不带虚的，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往中年男人脸上招呼。要是做戏，未免也太真了。
掌柜是元婴七重境的修者，眼力比面前这俩个筑基三重境筑基一重境可强得多，他看得出，那张初阶防御符箓的确完全承受住了散修的进攻。
见当铺掌柜出面制止，散修也不再继续。到底是在人家的铺子里，也不好闹得太难看。
见中年男人躲在当铺伙计后面，不敢看自己的样子，散修冷哼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在掌柜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在外面招摇撞骗，我见一次打一次！”说完，便掉头离去。
“多谢老板救命。”中年男人对着掌柜千恩万谢，也捂着伤口走了。
围观的人群见闹事的走了，也慢慢散了。
连善看那张符箓被中年男人带走了，也没了逗留的念头。
她转头走出当铺，准备买点零嘴回宗，还没走出多远，突然被人从后叫住：“小仙姑！小仙姑等等！”
连善回头，见是方才当铺的伙计：“我们掌柜让我问问，方才那种初阶符箓，你手上还有多少，他都收了。”
连善迟疑片刻，答应跟伙计回趟当铺。
一通砍价还价后，最后连善今日下午画的一百张初阶防御符箓以二十五颗下品灵石一张全部卖出，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对这个价格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