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陆进磊
丹尼，我始终对不起你和妈妈，也从来没有对你妈妈的一些做法有任何怨怼。
当年，我在香港谈一桩生意，返程那天遇见你表姨，也就是丹弈的亲生母亲曲熠在一座茶楼里做服务生，我一下就被这个穿着烟绿色旗袍的女人吸引。可惜造化弄人，等我再回到香港，曲熠已经回了老家，茶楼里接替她差事的女人是你妈妈，姐妹俩长得很像。后来我同你妈妈结婚，把她带回美国，有了你。几年后我们从西雅图搬到纽约，航陆终于有了一番成绩，我的工作强度巨大，总是想起那个茶楼里绿旗袍的女人。我背着你母亲找到大陆，重新找到曲熠，做了脱轨的事。
祖父最初就反对我娶你母亲，她受了不少委屈，在你表姨去世后我把丹弈接到家里，她提出离婚。我开始后悔，不忍你们两个孩子从小父母分裂，最后只能同意你妈妈进入航陆，一步步掌控公司。
我的婚姻很失败，一辈子对不起两个女人。丹尼，爸爸希望你，不要步我后尘。
To 陆丹尼
【言照视角】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一直在睡觉，前段时间基本没怎么好好休息过。飞机落地，我打开手机，看到胡老板几个小时前发来一份展览结展报告，工作人员名单最后有我的名字。
其实展览第一天作为主要人员我就因为个人原因不打招呼离开了小组，这样的行为非常不负责任，胡老板早就表示过不满，我也没奢求这份成果里能有我留存的痕迹，但能有这样的反转我受宠若惊。
-谢谢胡老板！我没想过馆里还能把我的名字留下。
-可别，你谢谢穆盛吧，他们那边儿要求留的名字。
或许是宝儿看了报告没有我和上司反映，涘盐才重新给我署名的。和我对接的只有她，只能是她了。我刚想发微信感谢宝儿，丹弈催我走快点，告诉我Emma来接机，丹尼他工作抽不开身。
“Welcome back！Boss is busy dealing with the share succession case，therefore，he asked me to pick you up.Never mind.（欢迎回来！老板正为股权继承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才派我来接你们。还请不要介意。）”我第一次见丹尼的秘书Emma，是位美艳知性的职场女性。
“放心，哥哥和Emma只是工作关系，爸爸立过规矩。”丹弈突然凑到我耳边说。我莫名其妙，回：“干嘛跟我说！”丹弈听罢，耸耸肩。
—————————————————————————————————————————————————
“妈妈，我回来了。”丹弈推开家门，开口就是这句话。
女佣告诉丹弈兰馥阿姨去公司了，她三个月前就吩咐下人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整理送去了学校公寓，也没告诉他们这样做是什么原因。
丹弈站在客厅呆滞了很久，手在身侧握成拳，看来他的身世正如他自己所说，陆叔叔去世后兰馥阿姨便一刻不犹豫将他赶出这栋房子，驱出这个家。我拉他的手臂，说：“丹弈，等哥哥和妈妈回来吧，咱们再问问到底是怎么了，好吗？”
丹弈不语，拂开我的手，对女佣说：“Barbara,tell mom,I go to the school. （Barbara，替我跟妈妈说一声，我去学校了。）”
或许从年幼时就养成习惯了，丹弈每天早上吃完早饭走出家门前，都会叫佣人转告妈妈自己出发了，即使知道那个他称作母亲的女人从没有在等他回家。最后离开，他还是会留下一句“告诉妈妈，我走了”。
“丹弈，先别走，等丹尼回来……等丹尼回来，好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他拦住，“你等等我，我给丹尼打电话，叫他马上回来，你再等等！”
我立刻拨丹尼的电话，不通。我看着丹弈眼睛里的光最后熄灭，他最后朝我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还是离开了。
显然事情不小，我几次拨打丹尼电话无果，想起Emma刚才提到丹尼从上午到下午会议不间断，放下手机。我不认为公司里的事要比他家庭的危机有优先级，没再磨蹭，拜托司机把我送去航陆。
—————————————————————————————————————————————————
“Honey，why are you here？（照照，你怎么来了？）”Emma将我带到会议室门口，一众高管排排坐，丹尼坐在长桌的最里头，他从文件里抬起头，显然很意外我会直接来找他。
会议室外，丹尼听我把因果说完，竟然分毫没有质疑丹弈猜测的真假，直接结束会议冲到了楼上兰馥阿姨的办公室，推开Arthur夺门而入。
“我正准备叫你上来呢，”兰馥阿姨坐在白色软皮办公椅中，云淡风轻，我猜她已经提前知道丹尼上来的目的，她抬眼看见我，“照照也到了啊，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丹尼有话要单独说。”
我闻言便转身要离开，丹尼却一把将我拉住，说：“照照不需要回避。”
“那就坐吧。”兰馥阿姨没和他争，“昨天Edward应该已经通知你了，你父亲生前持有51%的航陆股份，你拿到20%……”
“妈，您为什么把丹弈赶走？”丹尼打断她。
“另外11%，你们结婚后，将转到言照名下。而根据保密协议，Edward没有把另外20%的去向告诉我。真是多此一举……”
“妈妈，您干嘛要赶走弟弟？！”
“这个时候，Edward应该在找到那个小杂种，准备签协议了。”兰馥阿姨的语气令人战栗，冰冷狠毒。
母亲话音刚落，丹尼脖子上青筋暴起，音量提高：“丹弈和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是爸爸的儿子，my brother，您不能这么说！”
兰馥阿姨笑了，笑声听着愉快实则讽刺，她说：“我忍了这么多年，把他养在家里，每天听那个小杂种叫我妈妈我都恶心。他确实是你弟弟，你的爸爸和我的表妹给你生的好弟弟，你听听，多见不得人！”
丹弈，是陆叔叔和丹尼姨母的孩子，陆叔叔曾经背叛妻子并把私生子带回家中。我的心扭曲在一起，不知道该怎样去看待一个已故的长辈，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正视眼前这位遗孀。
丹尼沉默了，他应该早就知道丹弈与自己同父异母，却对丹弈生身母亲的身份一无所知。久久没有言语，丹尼扶额长吐一口气，对母亲说：“I‘ sorry……对不起，妈妈，我和爸爸都对不起您……可是，丹弈还是我弟弟。”
“明天召开董事会。要么陆丹弈把他的股份交出来，转我的名下；要么我召开发布会，披露他的身世。集团本就危如累卵，我想消息一旦公开股市不会好看，撑不撑过去也难说。届时后果我都担得起，发布会前我会自行出走航陆。”兰馥阿姨不紧不慢说着，她始终情趣平稳，应是早就打算好的。
“妈妈，为什么要这样？航陆是爸爸的心血，也是您的事业，It’s no need.”
“你要还有别的想法，如果我能接受，都可以谈。”兰馥阿姨下逐客令。
—————————————————————————————————————————————————
一周后，我和丹尼搬去西雅图。
董事会当天，丹尼将自己的全部股份转让给母亲，连同原本持有的股份，叶兰馥暂时成为航陆当前最大股东，获得集团绝对控制权。
丹尼自请常驻西雅图分公司，重振西雅图航陆。董事会当中不乏陆叔叔生前忠臣，也明确表示待到丹尼羽翼丰满，定助力他重回总部。而西雅图航陆是丹尼祖父创办，由陆叔叔最初经营壮大，直到后来航陆总部落地纽约，西雅图旧公司才渐渐衰弱。丹尼的童年度在西雅图度过，他对这个城市也有特殊的感情。
我们的新家就在公司旁边，是丹尼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住过的一栋旧洋房。丹尼一落地就去了公司，我一个人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打扫卫生，翻新添置家具，收拾杂草丛生的后院，才终于有点家的模样。
我也有自己的家人了，有一间温馨的小屋。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把从市场买回来的小番茄苗一棵一棵栽起来，身后一声巨响我心都到嗓子眼了，回头一看竟然是丹弈在吓我。虽然也才两周时间，我却总觉得许久没见了，我不知道经历这样的变故后该和他说什么，便想邀请他一起做园丁，给剩下的小番茄生命。
“丹弈，别听照照的。Gardening，exhausting。”丹尼也从外面推门进来，我很意外他今天竟然准时下班了。
原来丹弈也是昨天才听律师Edward说起了哥哥搬到西雅图的前因后果，他立刻请Edward再拟股权转让协议，向学校请了假飞到西雅图。显然丹弈已经到公司找过哥哥，被丹尼拒绝了，到了家里依旧纠缠不休。
“哥，你签了字就能和嫂嫂回纽约了。妈……妈妈那边，我们再想办法。”我给丹弈泡了奶茶，他边喝边讲，语气迫切。
丹尼却说：“我最后说一次，这是爸爸留给你的。我，包括妈妈，都没有资格拿走。”
“那你也不是为了我把你的股份给了妈妈吗？”丹弈反驳。
气氛骤冷，丹尼脸色不太好看，但这段时间他也经历很多，脾气也磨平很多，他笑着叹气，起身进厨房，把锅甩给我：“你和照照说吧，她同意我就签字。”我当然叫能丹弈不要再提，转移话题问他最近怎么样，一个人住会不会不习惯。
“我男朋友搬过来和我一起了……”丹弈开始喋喋不休他的自由世界，分不清是他真的很快乐还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但我确实是没有兴趣听，听见丹尼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晚餐吃什么，也抓住机会逃进了厨房。
丹尼往冰箱里拿土豆和牛肉出来，见我进来了，问我：“Honey，要怎么做？你教教我。”
这是搬家后丹尼第一次进厨房，笨拙又认真，我看着他弓着腰挽起衬衫袖子给土豆削皮，也说：“丹尼，没有婚礼，但结婚手续可以先办。我们先结婚，我把股份给你。”
丹尼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他没有言语，正当我有些惶恐是不是说错话了，他才开口：“照照，其实我一直以为，爸爸去世后，家里闹得难看，你就不会和我结婚了。”
我愣了，问他：“为什么？”
“与其说你爱我，不如说你更爱我和我的家人。你想要家人，对吗？我早就知道了。”
我很惊讶他能猜到我的想法，没有否认，只是问他：“那你不愿意吗？”
“我都没有准备戒指。”丹尼笑了。
这还不简单，我撕了一截厨房纸巾，扭成一条做了一个硕大粗糙的戒指，拉过丹尼的左手套在无名指上。他嘴上说好丑眼睛却红了，我本期待他也帮我做一个，他说要等周末带我去珠宝店定做，那好吧。
心里是奇妙的感觉，爱意是可以悄悄萌生的，也可以是一瞬间迸发的。我踮脚攀住丹尼的脖子，小心亲吻他的嘴角。客厅里却丹弈催促的声音，我想要放开抱住丹尼的手，他却反过来紧紧抱住了我。
丹尼，我始终对不起你和妈妈，也从来没有对你妈妈的一些做法有任何怨怼。
当年，我在香港谈一桩生意，返程那天遇见你表姨，也就是丹弈的亲生母亲曲熠在一座茶楼里做服务生，我一下就被这个穿着烟绿色旗袍的女人吸引。可惜造化弄人，等我再回到香港，曲熠已经回了老家，茶楼里接替她差事的女人是你妈妈，姐妹俩长得很像。后来我同你妈妈结婚，把她带回美国，有了你。几年后我们从西雅图搬到纽约，航陆终于有了一番成绩，我的工作强度巨大，总是想起那个茶楼里绿旗袍的女人。我背着你母亲找到大陆，重新找到曲熠，做了脱轨的事。
祖父最初就反对我娶你母亲，她受了不少委屈，在你表姨去世后我把丹弈接到家里，她提出离婚。我开始后悔，不忍你们两个孩子从小父母分裂，最后只能同意你妈妈进入航陆，一步步掌控公司。
我的婚姻很失败，一辈子对不起两个女人。丹尼，爸爸希望你，不要步我后尘。
To 陆丹尼
【言照视角】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一直在睡觉，前段时间基本没怎么好好休息过。飞机落地，我打开手机，看到胡老板几个小时前发来一份展览结展报告，工作人员名单最后有我的名字。
其实展览第一天作为主要人员我就因为个人原因不打招呼离开了小组，这样的行为非常不负责任，胡老板早就表示过不满，我也没奢求这份成果里能有我留存的痕迹，但能有这样的反转我受宠若惊。
-谢谢胡老板！我没想过馆里还能把我的名字留下。
-可别，你谢谢穆盛吧，他们那边儿要求留的名字。
或许是宝儿看了报告没有我和上司反映，涘盐才重新给我署名的。和我对接的只有她，只能是她了。我刚想发微信感谢宝儿，丹弈催我走快点，告诉我Emma来接机，丹尼他工作抽不开身。
“Welcome back！Boss is busy dealing with the share succession case，therefore，he asked me to pick you up.Never mind.（欢迎回来！老板正为股权继承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才派我来接你们。还请不要介意。）”我第一次见丹尼的秘书Emma，是位美艳知性的职场女性。
“放心，哥哥和Emma只是工作关系，爸爸立过规矩。”丹弈突然凑到我耳边说。我莫名其妙，回：“干嘛跟我说！”丹弈听罢，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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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回来了。”丹弈推开家门，开口就是这句话。
女佣告诉丹弈兰馥阿姨去公司了，她三个月前就吩咐下人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整理送去了学校公寓，也没告诉他们这样做是什么原因。
丹弈站在客厅呆滞了很久，手在身侧握成拳，看来他的身世正如他自己所说，陆叔叔去世后兰馥阿姨便一刻不犹豫将他赶出这栋房子，驱出这个家。我拉他的手臂，说：“丹弈，等哥哥和妈妈回来吧，咱们再问问到底是怎么了，好吗？”
丹弈不语，拂开我的手，对女佣说：“Barbara,tell mom,I go to the school. （Barbara，替我跟妈妈说一声，我去学校了。）”
或许从年幼时就养成习惯了，丹弈每天早上吃完早饭走出家门前，都会叫佣人转告妈妈自己出发了，即使知道那个他称作母亲的女人从没有在等他回家。最后离开，他还是会留下一句“告诉妈妈，我走了”。
“丹弈，先别走，等丹尼回来……等丹尼回来，好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他拦住，“你等等我，我给丹尼打电话，叫他马上回来，你再等等！”
我立刻拨丹尼的电话，不通。我看着丹弈眼睛里的光最后熄灭，他最后朝我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还是离开了。
显然事情不小，我几次拨打丹尼电话无果，想起Emma刚才提到丹尼从上午到下午会议不间断，放下手机。我不认为公司里的事要比他家庭的危机有优先级，没再磨蹭，拜托司机把我送去航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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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ey，why are you here？（照照，你怎么来了？）”Emma将我带到会议室门口，一众高管排排坐，丹尼坐在长桌的最里头，他从文件里抬起头，显然很意外我会直接来找他。
会议室外，丹尼听我把因果说完，竟然分毫没有质疑丹弈猜测的真假，直接结束会议冲到了楼上兰馥阿姨的办公室，推开Arthur夺门而入。
“我正准备叫你上来呢，”兰馥阿姨坐在白色软皮办公椅中，云淡风轻，我猜她已经提前知道丹尼上来的目的，她抬眼看见我，“照照也到了啊，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丹尼有话要单独说。”
我闻言便转身要离开，丹尼却一把将我拉住，说：“照照不需要回避。”
“那就坐吧。”兰馥阿姨没和他争，“昨天Edward应该已经通知你了，你父亲生前持有51%的航陆股份，你拿到20%……”
“妈，您为什么把丹弈赶走？”丹尼打断她。
“另外11%，你们结婚后，将转到言照名下。而根据保密协议，Edward没有把另外20%的去向告诉我。真是多此一举……”
“妈妈，您干嘛要赶走弟弟？！”
“这个时候，Edward应该在找到那个小杂种，准备签协议了。”兰馥阿姨的语气令人战栗，冰冷狠毒。
母亲话音刚落，丹尼脖子上青筋暴起，音量提高：“丹弈和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是爸爸的儿子，my brother，您不能这么说！”
兰馥阿姨笑了，笑声听着愉快实则讽刺，她说：“我忍了这么多年，把他养在家里，每天听那个小杂种叫我妈妈我都恶心。他确实是你弟弟，你的爸爸和我的表妹给你生的好弟弟，你听听，多见不得人！”
丹弈，是陆叔叔和丹尼姨母的孩子，陆叔叔曾经背叛妻子并把私生子带回家中。我的心扭曲在一起，不知道该怎样去看待一个已故的长辈，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正视眼前这位遗孀。
丹尼沉默了，他应该早就知道丹弈与自己同父异母，却对丹弈生身母亲的身份一无所知。久久没有言语，丹尼扶额长吐一口气，对母亲说：“I‘ sorry……对不起，妈妈，我和爸爸都对不起您……可是，丹弈还是我弟弟。”
“明天召开董事会。要么陆丹弈把他的股份交出来，转我的名下；要么我召开发布会，披露他的身世。集团本就危如累卵，我想消息一旦公开股市不会好看，撑不撑过去也难说。届时后果我都担得起，发布会前我会自行出走航陆。”兰馥阿姨不紧不慢说着，她始终情趣平稳，应是早就打算好的。
“妈妈，为什么要这样？航陆是爸爸的心血，也是您的事业，It’s no need.”
“你要还有别的想法，如果我能接受，都可以谈。”兰馥阿姨下逐客令。
—————————————————————————————————————————————————
一周后，我和丹尼搬去西雅图。
董事会当天，丹尼将自己的全部股份转让给母亲，连同原本持有的股份，叶兰馥暂时成为航陆当前最大股东，获得集团绝对控制权。
丹尼自请常驻西雅图分公司，重振西雅图航陆。董事会当中不乏陆叔叔生前忠臣，也明确表示待到丹尼羽翼丰满，定助力他重回总部。而西雅图航陆是丹尼祖父创办，由陆叔叔最初经营壮大，直到后来航陆总部落地纽约，西雅图旧公司才渐渐衰弱。丹尼的童年度在西雅图度过，他对这个城市也有特殊的感情。
我们的新家就在公司旁边，是丹尼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住过的一栋旧洋房。丹尼一落地就去了公司，我一个人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打扫卫生，翻新添置家具，收拾杂草丛生的后院，才终于有点家的模样。
我也有自己的家人了，有一间温馨的小屋。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把从市场买回来的小番茄苗一棵一棵栽起来，身后一声巨响我心都到嗓子眼了，回头一看竟然是丹弈在吓我。虽然也才两周时间，我却总觉得许久没见了，我不知道经历这样的变故后该和他说什么，便想邀请他一起做园丁，给剩下的小番茄生命。
“丹弈，别听照照的。Gardening，exhausting。”丹尼也从外面推门进来，我很意外他今天竟然准时下班了。
原来丹弈也是昨天才听律师Edward说起了哥哥搬到西雅图的前因后果，他立刻请Edward再拟股权转让协议，向学校请了假飞到西雅图。显然丹弈已经到公司找过哥哥，被丹尼拒绝了，到了家里依旧纠缠不休。
“哥，你签了字就能和嫂嫂回纽约了。妈……妈妈那边，我们再想办法。”我给丹弈泡了奶茶，他边喝边讲，语气迫切。
丹尼却说：“我最后说一次，这是爸爸留给你的。我，包括妈妈，都没有资格拿走。”
“那你也不是为了我把你的股份给了妈妈吗？”丹弈反驳。
气氛骤冷，丹尼脸色不太好看，但这段时间他也经历很多，脾气也磨平很多，他笑着叹气，起身进厨房，把锅甩给我：“你和照照说吧，她同意我就签字。”我当然叫能丹弈不要再提，转移话题问他最近怎么样，一个人住会不会不习惯。
“我男朋友搬过来和我一起了……”丹弈开始喋喋不休他的自由世界，分不清是他真的很快乐还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但我确实是没有兴趣听，听见丹尼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晚餐吃什么，也抓住机会逃进了厨房。
丹尼往冰箱里拿土豆和牛肉出来，见我进来了，问我：“Honey，要怎么做？你教教我。”
这是搬家后丹尼第一次进厨房，笨拙又认真，我看着他弓着腰挽起衬衫袖子给土豆削皮，也说：“丹尼，没有婚礼，但结婚手续可以先办。我们先结婚，我把股份给你。”
丹尼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他没有言语，正当我有些惶恐是不是说错话了，他才开口：“照照，其实我一直以为，爸爸去世后，家里闹得难看，你就不会和我结婚了。”
我愣了，问他：“为什么？”
“与其说你爱我，不如说你更爱我和我的家人。你想要家人，对吗？我早就知道了。”
我很惊讶他能猜到我的想法，没有否认，只是问他：“那你不愿意吗？”
“我都没有准备戒指。”丹尼笑了。
这还不简单，我撕了一截厨房纸巾，扭成一条做了一个硕大粗糙的戒指，拉过丹尼的左手套在无名指上。他嘴上说好丑眼睛却红了，我本期待他也帮我做一个，他说要等周末带我去珠宝店定做，那好吧。
心里是奇妙的感觉，爱意是可以悄悄萌生的，也可以是一瞬间迸发的。我踮脚攀住丹尼的脖子，小心亲吻他的嘴角。客厅里却丹弈催促的声音，我想要放开抱住丹尼的手，他却反过来紧紧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