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酒店出来后,张伟知道了王芳只是酒店的保洁,心理上说不出的愉悦。得知张祖告知王芳可能会再一次‘1日婚’知后,张伟又陷入了苦恼。巴巴地数着日子,张祖一个电话,张伟就着急忙慌的回了村儿,连招呼都忘记和唐灿打。
张伟爸爸堂弟张金财在邻村,张伟直接开车过去,张祖担心弟弟不知道地方,特意在村口迎接。把车停好,张伟和张祖两个人朝村子里走。张伟心里记挂王芳,但不方便表露。张祖嘀嘀咕咕,正好应了张伟的心意。
张祖面露不屑,和张伟说:“上次说找王芳,人家没同意,给他找个年纪大的,还挑肥拣瘦,给人家媒婆弄得不高兴,要加钱,这才勉强答应。”。张伟心里听到‘假新娘’不是王芳,心里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一点都不认真听张祖在说什么。
眼看着到了家门口,热热闹闹的张灯挂彩,破天荒还请了好多人敲锣打鼓。张祖见张伟心不在焉,拍了张伟一下:“到了”。张伟这才回过神儿来。跟着张祖进去,一帮老爷们围在一起,正中间事张金财,大家都在起哄看热闹。
张伟看着眼前的情形,和当初自己在中间被围住的时候,如出一辙。当初自己还猜想大家都是什么心里状态,此刻,作为旁观者,张伟看着大家嬉笑的脸,眼睛弯弯的,心里却像是在嘲讽和嘲笑着。私下里,张伟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张大志看到张伟来,一把拉过来,和男人聚在一起闲扯。女人们去屋里和‘假新娘’聊天,或者去席面上忙乎,来来往往,格外的热闹。大家都在打趣‘新娘’的样子,张金财跟个楞头小伙子似的傻笑,憨憨的直说“就那样,就那样”。
仪式开始举行,媒婆搀着新娘从里屋出来。盖着微薄的盖头,张伟还是可以清晰分辨出,这个‘假新娘’年纪可不小,50岁都不止。不过到底是个女的,大家还都是起哄架秧子,一个比一个热闹。张金财又是尴尬,又是喜悦,搞得表情有些扭曲。
张大志看不过去,上前拉着张金财,一边行礼,一边应付周围的人。2个小时过去,仪式举办完成。到底年纪大,张大志、张金财,连带着媒婆和‘假新娘’,都累的不行,进屋就坐到了炕沿上。张伟和张祖也跟在后面进了屋子。
张金财有些拘束,眼神却乱飘,最后直勾勾的盯着张大志。两个人之前是通过气儿的,张大志瞪了一眼张金财,挪步到媒婆旁边,侧耳小声说话。还没说几句,媒婆急了,扯着嗓子喊:“我们只是1日婚,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们要是这样,我们现在就走了”。张大志忙摁住媒婆,一口一个‘对不起’的道歉,扭头冲张金财狠狠瞪了一眼。张金财的小心思这才安分下来,老老实实坐在炕沿上,满脸的幽怨。
张伟知道张金财肯定是想和‘假新娘’过夜,但还是假装不解,问张祖:“怎么回事?”。张祖只当张伟是小孩,小声解释:“犯浑,想和人家睡觉。都多大岁数了,不要脸”。张伟明知故问:“听说不是可以嘛?”。张祖到底是女人,女人还是帮女人的:“说可以的,那都是南方这边瞎胡闹,自己想的。要么就不是正经的中介,就是搞这个的。”。
张伟‘奥奥’几声,不再追问。心想着当时张大志问自己,估计也只是自己的心思,和王芳没有关系。几个人休息了一会儿,等外面人吃会儿,大家就要起身去上坟,磕头,烧纸,放照片,基本流程就完了。
媒婆和张大志牵头,一行人直奔村头去。张伟随着张祖,跟着凑人头。张金财一路上哭的稀里哗啦,好像等一下就要进去陪父母。张大志无奈的就差暴打这个堂弟。媒婆也看热闹似的匪夷所思,‘假新娘’有点疲惫,一路上也没说话。只有张祖在旁边嘟囔:“出洋相”。
到了坟头,张金财哭的更是声嘶力竭,‘假新娘’也被媒婆引着在坟头拜了3拜,接着拿出准备好的2寸结婚照,给两个人看了一眼,由张大志埋进了坟头。接着张金财为首,张大志和张伟辅助,又是撒纸,又是烧纸。
正举行到高潮。不远处传来女人嘶吼声和哭声,一行人都愣住了。张金财也停住了哭声,恨恨的看是谁打扰了今天他的‘大喜事’。张大志拉着张金财,怕他乱来,叫张伟去查看情况。张伟和几个小伙子绕过几个树木,循着声音走过去。
眼瞅着,一棵大树下,一个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一拳头一拳头朝着脸和头打下去,一点都不顾忌对方是个女人。女人先是示弱,见对方没停手,拳打脚踢的想要挣脱出来,到底没有成功。几个人担心出事,犹豫要不要上前阻止。
张伟定睛一看,透过那乱七八糟的头发,这人分明就是王芳。张伟顾不得其他,上前拉两个人,同来的小伙子也跟着上前劝架。机灵的跑回去通知,张大志、张祖一行人赶过来。张伟把两人扯开,男人怒气还没发泄完,扭身对着张伟就要打过来。身后的王芳起身,死命拦住了男人要伸出的胳膊。张伟、王芳、男人都愣了。
王芳却假装不认识张伟,一口一个‘你要打就打我,跟别人没关系’叫嚣着把男人的怒气引回到自己身上。男人一句‘草字头’后,继而展示自己似的又朝王芳挥起了拳头。张伟想上前劝阻,被即时赶来的张大志拦了下来。
张祖也知道这个事情,和张大志一左一右拦着张伟。张祖小声且慌忙告知张伟:“他家打女人出名的,你劝,到时候男的找咱爹麻烦。你让他打会儿,这么多人,他没脸,就停下了”。张伟攥紧拳头,几个人就这么看着男人打王芳。一拳头一拳头,就像打在张伟的心上。
男人可能打累了,骂骂咧咧的扯着王芳的衣服走。张伟还想阻拦,被张大志拉住。张祖小声说:“你以为王芳这么年轻怎么做这事?这不还是有个靠不住的男人?没办法”。张伟愣愣的问:“这是她老公?”。张祖无奈的点点头。张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明白王芳为什么接‘1日婚’的活,为什么跑到城里做保洁,为什么在那天那么柔弱,为什么发生‘那件事’后不为自己辩解,任由他误会。张伟都明白了过来。
如果说上次知道王芳是保洁,张伟心里是惊喜,那这次知道王芳有个家暴老公,张伟心里就像是压了一个大石头。虽说王芳的处境不是张伟造成的,但‘露水情缘’后,只要有了联系,张伟就觉得这个人仿佛是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
当天回到家,张祖就准备回市里,张伟借故有点事情,想住一晚上。扭头张伟给唐灿打电话,借着陪父亲的名义,留在村里一晚上。只要是和村里,和张家有关系的,唐灿一盖同意和不提任何意见。这次也是。张伟顺理成章留了下来。
平时不回村儿,一旦回来,做起事来一点都不生疏。张伟先是问张大志想吃什么,破天荒的下厨做饭,父子两个人面对面吃饭,自打张伟考上大学出去后,张大志知道帮不上什么,就不再干涉张伟的事情。包括张伟选择专业、找媳妇,张大志都没有插上过话。眼看着这么多年过去,张伟过的也不错,还能帮上家里,张大志越发的‘退居幕后’。只是,张伟迟迟没有孩子,成了张大志的心病。
张大志想和张伟聊一聊孩子的事情,刚要开口,张伟先开口:“爸,今天那个打人的男的和女的,是咱们村儿,还是隔壁村儿的”。张伟还在想着坟头的事,坟头一半都在两个村子的交界处,张伟也摸不准两个人到底在哪个村儿。
张大志不假思索:“就咱们村东头,靠坟头那条马路上,倒数第几个房子来着”。张伟心下了解了位置,脑子飞速思考今天怎么心动,吃饭加快了速度。张大志调转话头,转回原话题:“你和唐灿,什么时候要孩子啊?你们年纪都不小了...”。
话还没说完。张伟吃完饭,端着空饭碗去了厨房。张伟觉得不对,又扭头安慰张大志:“我们不着急,顺其自然”。看儿子不愿意讲的样子,张大志也自觉地闭嘴,巴拉两口饭,晚饭算是吃完了,拿起旁边的杯子,准备泡茶喝。
张伟从厨房过来,看张大志吃完了,一手碗筷,一手剩饭,很快就收拾妥当。张伟和张大志打招呼:“爸,我出去转转”,旋即大步就走了出去。张大志叹口气,继续喝茶看新闻。
天刚擦黑,村子黑的早,大家都回家吃饭、休息,张伟按照张大志告诉的地址寻过去。远远的看到一个稍微破旧的房子,里面传来男人的叫骂声,听声音就是上午打王芳的人。张伟站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远远的巴望着。
还没呆几分钟,张伟看到一个小男孩仿佛也在巴望着王芳家,跟自己一样,也在找黑的地方隐藏自己。小男孩仿佛看中了张伟藏身的地方,悄悄的走过来,张伟躲闪不及,两个人撞到一起。小男孩和张伟都吓够呛。
张伟毕竟年纪大,先开口:“你找谁?”。小男孩支支吾吾,眼神闪躲,想跑,被张伟一把抓住。张伟试探的问:“你找王芳?”。一提起王芳,小男孩眼神一亮。张伟知道猜对了。张伟继续问:“你找她干嘛?”。小男孩这才扭捏的说:“听说我姐被打了,我想过来看看”。
男孩年纪看起来不大,不像是在说谎话。张伟看对方不是坏孩子,也坦诚到:“我是你姐朋友,我也是来看她有没有事儿。你怎么不进去看?”。男孩摇摇头,仿佛害怕的样子。张伟循序渐进的说:“她是你姐,你指定能进去看看情况。要不这样,你偷偷告诉她,让她出来见我,我们把她救走,你看行吗?”。
听到‘救’这个字,男孩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仿佛有了勇气。张伟心里却‘各大’一下,说明王芳平时没少挨打啊。张伟感觉心里疼了一下,旋即看着男孩颤颤巍巍的进王芳家。不多会儿,男孩出来,直奔张伟过来。张伟一把把男孩拉近暗处。
男孩紧张的声音有些颤抖,对张伟说:“我姐说她出不来,等后半夜1点,让你等她,她想办法出来”。张伟点点头,旋即安慰男孩:“你放心,你姐会没事的。你赶紧回家把,别让大人担心”。男孩倒是相信张伟,点点头,扭头就跑了。
张伟又张望了会儿,决定先回家。张大志还在看电视,见张伟回来,也没了聊天的欲望。只是询问了一下张伟在哪个房间睡觉,就自顾自的看电视。张伟去里屋躺了会儿,因为激动一直睡不着。听着张大志洗漱后,关灯睡觉。张伟都没有起身儿。
熬到后半夜12:00的时候,张伟呆不住了,抹黑就去了王芳家,躲到一个旮旯里守着。过了1个小时,张伟腿都麻了,起来活动活动,王芳还没出来,张伟有些担心。又过了10多分钟,张伟听到极其小声的开门声。循着声音,张伟看到王芳从门后探出头来。
王芳关上门,四处张望。张伟忙招手示意。两个人见面,王芳的头发已经整理的平顺,只是脸上的淤青在月光下还是清晰可见。张伟顾不上叙旧,拉着王芳就去找自己的车。直到两个人坐进车里,两个人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兴奋的抱到了一起。
担心被人发现,张伟启动车子,火速离开现场。车开了20分钟后,两个人的心绪都平稳下来,王芳先开口:“今天你见到的打我的男人是我老公,晚上你见到的男孩是我同母异父的2弟”。张伟原本就知道王芳的家庭不简单,接触后,越发的觉得这个女人可怜。
张伟把车子停在路边,扭过头对王芳说:“都这样了,不离婚嘛?”。王芳红了眼,磕磕巴巴的说:“那是我继父找的,收了很多彩礼,我要是离婚,他非打死我”。张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继续开车,没有方向的朝前走。
王芳昏昏沉沉的在副驾驶上睡了过去。醒过来已经是2个小时以后。张伟把车停在了路边,一只手搭在王芳的手上,一只手在脖子下,也在休息。王芳端详张伟的脸,农村人朴实的色调还在这张脸上,可身上的衣服、鞋子、手表,又在说着他们不一样。王芳想要动一下,不想吵醒了张伟。张伟体型大,一动,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掉到了副驾驶的车坐下。
张伟坐在驾驶座,王芳去找东西,拿出来,是一个口红。王芳举着口红,张伟磕磕巴巴的说:“是我老婆的”,张伟不想欺骗王芳,说着把口红收起来。王芳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喃喃的说:“我不知道你结婚了”。
王芳想下车,张伟没有阻拦,只是伸出一只手拉住王芳,“把你电话给我吧,有事情你可以找我”。王芳犹豫了一下,旋即开门,头也没回的跑了。张伟看着王芳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张伟爸爸堂弟张金财在邻村,张伟直接开车过去,张祖担心弟弟不知道地方,特意在村口迎接。把车停好,张伟和张祖两个人朝村子里走。张伟心里记挂王芳,但不方便表露。张祖嘀嘀咕咕,正好应了张伟的心意。
张祖面露不屑,和张伟说:“上次说找王芳,人家没同意,给他找个年纪大的,还挑肥拣瘦,给人家媒婆弄得不高兴,要加钱,这才勉强答应。”。张伟心里听到‘假新娘’不是王芳,心里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一点都不认真听张祖在说什么。
眼看着到了家门口,热热闹闹的张灯挂彩,破天荒还请了好多人敲锣打鼓。张祖见张伟心不在焉,拍了张伟一下:“到了”。张伟这才回过神儿来。跟着张祖进去,一帮老爷们围在一起,正中间事张金财,大家都在起哄看热闹。
张伟看着眼前的情形,和当初自己在中间被围住的时候,如出一辙。当初自己还猜想大家都是什么心里状态,此刻,作为旁观者,张伟看着大家嬉笑的脸,眼睛弯弯的,心里却像是在嘲讽和嘲笑着。私下里,张伟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张大志看到张伟来,一把拉过来,和男人聚在一起闲扯。女人们去屋里和‘假新娘’聊天,或者去席面上忙乎,来来往往,格外的热闹。大家都在打趣‘新娘’的样子,张金财跟个楞头小伙子似的傻笑,憨憨的直说“就那样,就那样”。
仪式开始举行,媒婆搀着新娘从里屋出来。盖着微薄的盖头,张伟还是可以清晰分辨出,这个‘假新娘’年纪可不小,50岁都不止。不过到底是个女的,大家还都是起哄架秧子,一个比一个热闹。张金财又是尴尬,又是喜悦,搞得表情有些扭曲。
张大志看不过去,上前拉着张金财,一边行礼,一边应付周围的人。2个小时过去,仪式举办完成。到底年纪大,张大志、张金财,连带着媒婆和‘假新娘’,都累的不行,进屋就坐到了炕沿上。张伟和张祖也跟在后面进了屋子。
张金财有些拘束,眼神却乱飘,最后直勾勾的盯着张大志。两个人之前是通过气儿的,张大志瞪了一眼张金财,挪步到媒婆旁边,侧耳小声说话。还没说几句,媒婆急了,扯着嗓子喊:“我们只是1日婚,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们要是这样,我们现在就走了”。张大志忙摁住媒婆,一口一个‘对不起’的道歉,扭头冲张金财狠狠瞪了一眼。张金财的小心思这才安分下来,老老实实坐在炕沿上,满脸的幽怨。
张伟知道张金财肯定是想和‘假新娘’过夜,但还是假装不解,问张祖:“怎么回事?”。张祖只当张伟是小孩,小声解释:“犯浑,想和人家睡觉。都多大岁数了,不要脸”。张伟明知故问:“听说不是可以嘛?”。张祖到底是女人,女人还是帮女人的:“说可以的,那都是南方这边瞎胡闹,自己想的。要么就不是正经的中介,就是搞这个的。”。
张伟‘奥奥’几声,不再追问。心想着当时张大志问自己,估计也只是自己的心思,和王芳没有关系。几个人休息了一会儿,等外面人吃会儿,大家就要起身去上坟,磕头,烧纸,放照片,基本流程就完了。
媒婆和张大志牵头,一行人直奔村头去。张伟随着张祖,跟着凑人头。张金财一路上哭的稀里哗啦,好像等一下就要进去陪父母。张大志无奈的就差暴打这个堂弟。媒婆也看热闹似的匪夷所思,‘假新娘’有点疲惫,一路上也没说话。只有张祖在旁边嘟囔:“出洋相”。
到了坟头,张金财哭的更是声嘶力竭,‘假新娘’也被媒婆引着在坟头拜了3拜,接着拿出准备好的2寸结婚照,给两个人看了一眼,由张大志埋进了坟头。接着张金财为首,张大志和张伟辅助,又是撒纸,又是烧纸。
正举行到高潮。不远处传来女人嘶吼声和哭声,一行人都愣住了。张金财也停住了哭声,恨恨的看是谁打扰了今天他的‘大喜事’。张大志拉着张金财,怕他乱来,叫张伟去查看情况。张伟和几个小伙子绕过几个树木,循着声音走过去。
眼瞅着,一棵大树下,一个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一拳头一拳头朝着脸和头打下去,一点都不顾忌对方是个女人。女人先是示弱,见对方没停手,拳打脚踢的想要挣脱出来,到底没有成功。几个人担心出事,犹豫要不要上前阻止。
张伟定睛一看,透过那乱七八糟的头发,这人分明就是王芳。张伟顾不得其他,上前拉两个人,同来的小伙子也跟着上前劝架。机灵的跑回去通知,张大志、张祖一行人赶过来。张伟把两人扯开,男人怒气还没发泄完,扭身对着张伟就要打过来。身后的王芳起身,死命拦住了男人要伸出的胳膊。张伟、王芳、男人都愣了。
王芳却假装不认识张伟,一口一个‘你要打就打我,跟别人没关系’叫嚣着把男人的怒气引回到自己身上。男人一句‘草字头’后,继而展示自己似的又朝王芳挥起了拳头。张伟想上前劝阻,被即时赶来的张大志拦了下来。
张祖也知道这个事情,和张大志一左一右拦着张伟。张祖小声且慌忙告知张伟:“他家打女人出名的,你劝,到时候男的找咱爹麻烦。你让他打会儿,这么多人,他没脸,就停下了”。张伟攥紧拳头,几个人就这么看着男人打王芳。一拳头一拳头,就像打在张伟的心上。
男人可能打累了,骂骂咧咧的扯着王芳的衣服走。张伟还想阻拦,被张大志拉住。张祖小声说:“你以为王芳这么年轻怎么做这事?这不还是有个靠不住的男人?没办法”。张伟愣愣的问:“这是她老公?”。张祖无奈的点点头。张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明白王芳为什么接‘1日婚’的活,为什么跑到城里做保洁,为什么在那天那么柔弱,为什么发生‘那件事’后不为自己辩解,任由他误会。张伟都明白了过来。
如果说上次知道王芳是保洁,张伟心里是惊喜,那这次知道王芳有个家暴老公,张伟心里就像是压了一个大石头。虽说王芳的处境不是张伟造成的,但‘露水情缘’后,只要有了联系,张伟就觉得这个人仿佛是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
当天回到家,张祖就准备回市里,张伟借故有点事情,想住一晚上。扭头张伟给唐灿打电话,借着陪父亲的名义,留在村里一晚上。只要是和村里,和张家有关系的,唐灿一盖同意和不提任何意见。这次也是。张伟顺理成章留了下来。
平时不回村儿,一旦回来,做起事来一点都不生疏。张伟先是问张大志想吃什么,破天荒的下厨做饭,父子两个人面对面吃饭,自打张伟考上大学出去后,张大志知道帮不上什么,就不再干涉张伟的事情。包括张伟选择专业、找媳妇,张大志都没有插上过话。眼看着这么多年过去,张伟过的也不错,还能帮上家里,张大志越发的‘退居幕后’。只是,张伟迟迟没有孩子,成了张大志的心病。
张大志想和张伟聊一聊孩子的事情,刚要开口,张伟先开口:“爸,今天那个打人的男的和女的,是咱们村儿,还是隔壁村儿的”。张伟还在想着坟头的事,坟头一半都在两个村子的交界处,张伟也摸不准两个人到底在哪个村儿。
张大志不假思索:“就咱们村东头,靠坟头那条马路上,倒数第几个房子来着”。张伟心下了解了位置,脑子飞速思考今天怎么心动,吃饭加快了速度。张大志调转话头,转回原话题:“你和唐灿,什么时候要孩子啊?你们年纪都不小了...”。
话还没说完。张伟吃完饭,端着空饭碗去了厨房。张伟觉得不对,又扭头安慰张大志:“我们不着急,顺其自然”。看儿子不愿意讲的样子,张大志也自觉地闭嘴,巴拉两口饭,晚饭算是吃完了,拿起旁边的杯子,准备泡茶喝。
张伟从厨房过来,看张大志吃完了,一手碗筷,一手剩饭,很快就收拾妥当。张伟和张大志打招呼:“爸,我出去转转”,旋即大步就走了出去。张大志叹口气,继续喝茶看新闻。
天刚擦黑,村子黑的早,大家都回家吃饭、休息,张伟按照张大志告诉的地址寻过去。远远的看到一个稍微破旧的房子,里面传来男人的叫骂声,听声音就是上午打王芳的人。张伟站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远远的巴望着。
还没呆几分钟,张伟看到一个小男孩仿佛也在巴望着王芳家,跟自己一样,也在找黑的地方隐藏自己。小男孩仿佛看中了张伟藏身的地方,悄悄的走过来,张伟躲闪不及,两个人撞到一起。小男孩和张伟都吓够呛。
张伟毕竟年纪大,先开口:“你找谁?”。小男孩支支吾吾,眼神闪躲,想跑,被张伟一把抓住。张伟试探的问:“你找王芳?”。一提起王芳,小男孩眼神一亮。张伟知道猜对了。张伟继续问:“你找她干嘛?”。小男孩这才扭捏的说:“听说我姐被打了,我想过来看看”。
男孩年纪看起来不大,不像是在说谎话。张伟看对方不是坏孩子,也坦诚到:“我是你姐朋友,我也是来看她有没有事儿。你怎么不进去看?”。男孩摇摇头,仿佛害怕的样子。张伟循序渐进的说:“她是你姐,你指定能进去看看情况。要不这样,你偷偷告诉她,让她出来见我,我们把她救走,你看行吗?”。
听到‘救’这个字,男孩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仿佛有了勇气。张伟心里却‘各大’一下,说明王芳平时没少挨打啊。张伟感觉心里疼了一下,旋即看着男孩颤颤巍巍的进王芳家。不多会儿,男孩出来,直奔张伟过来。张伟一把把男孩拉近暗处。
男孩紧张的声音有些颤抖,对张伟说:“我姐说她出不来,等后半夜1点,让你等她,她想办法出来”。张伟点点头,旋即安慰男孩:“你放心,你姐会没事的。你赶紧回家把,别让大人担心”。男孩倒是相信张伟,点点头,扭头就跑了。
张伟又张望了会儿,决定先回家。张大志还在看电视,见张伟回来,也没了聊天的欲望。只是询问了一下张伟在哪个房间睡觉,就自顾自的看电视。张伟去里屋躺了会儿,因为激动一直睡不着。听着张大志洗漱后,关灯睡觉。张伟都没有起身儿。
熬到后半夜12:00的时候,张伟呆不住了,抹黑就去了王芳家,躲到一个旮旯里守着。过了1个小时,张伟腿都麻了,起来活动活动,王芳还没出来,张伟有些担心。又过了10多分钟,张伟听到极其小声的开门声。循着声音,张伟看到王芳从门后探出头来。
王芳关上门,四处张望。张伟忙招手示意。两个人见面,王芳的头发已经整理的平顺,只是脸上的淤青在月光下还是清晰可见。张伟顾不上叙旧,拉着王芳就去找自己的车。直到两个人坐进车里,两个人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兴奋的抱到了一起。
担心被人发现,张伟启动车子,火速离开现场。车开了20分钟后,两个人的心绪都平稳下来,王芳先开口:“今天你见到的打我的男人是我老公,晚上你见到的男孩是我同母异父的2弟”。张伟原本就知道王芳的家庭不简单,接触后,越发的觉得这个女人可怜。
张伟把车子停在路边,扭过头对王芳说:“都这样了,不离婚嘛?”。王芳红了眼,磕磕巴巴的说:“那是我继父找的,收了很多彩礼,我要是离婚,他非打死我”。张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继续开车,没有方向的朝前走。
王芳昏昏沉沉的在副驾驶上睡了过去。醒过来已经是2个小时以后。张伟把车停在了路边,一只手搭在王芳的手上,一只手在脖子下,也在休息。王芳端详张伟的脸,农村人朴实的色调还在这张脸上,可身上的衣服、鞋子、手表,又在说着他们不一样。王芳想要动一下,不想吵醒了张伟。张伟体型大,一动,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掉到了副驾驶的车坐下。
张伟坐在驾驶座,王芳去找东西,拿出来,是一个口红。王芳举着口红,张伟磕磕巴巴的说:“是我老婆的”,张伟不想欺骗王芳,说着把口红收起来。王芳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喃喃的说:“我不知道你结婚了”。
王芳想下车,张伟没有阻拦,只是伸出一只手拉住王芳,“把你电话给我吧,有事情你可以找我”。王芳犹豫了一下,旋即开门,头也没回的跑了。张伟看着王芳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除了愧疚还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