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百川！你的意思是瞿一鸣编造是非，欺君罔上！”
瞿相出言强势，在一片死寂中炸裂。
“犬子放弃高官厚禄，在那穷苦之地抵御外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身为御史大夫，无凭无据，怎能如此诋毁他！”
“老臣并无此意……只是想弄清宁王，咳咳……遇害的真相……”这事已成喻老的心病，只要提及宁西，提及北原，都会牵扯出他心中的执念。
宁王是喻百川最出色的学生，文有才，武有德。本是新君最佳的人选，却在先皇骤然崩世后毅然离都，远赴边塞，从此只有书信往来，再无缘一见。
后来世子入都为质，他便请命悉心教导，总想着万一呢，万一有朝一日他能找到一方属于他的天地。
结果最后等到的是将军关在尸骨无还，妻儿双双命陨，唯一幸存的郡主相见不相识，如今更是不学无术、飞扬跋扈。
喻百川心里清楚，如今自己年事已高，朝中羽翼稀少。虽为内阁重臣，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再与瞿党一争高低。
可他只想求一个真相，却处处碰壁，怎么求都求不到。
瞿太后见喻百川态度缓和了下来，便柔声劝慰道：“喻老，当年的事哀家也很痛心，可总要往前看，如今郡主康健不就是最大的安慰。”
瞿太后话音刚落，只见喻百川提起朝服，缓缓跪了下来。
“喻大人您这是何意？”
“老臣，斗胆请命，入郡主府为师，为郡主授业解惑。”喻百川几乎是在恳求。
“宁安这孩子玩心重，她是女孩子，哀家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况且喻老平日操劳国事，万一郡主使小性子气着您，可就落人话柄了，就随她去吧。”瞿太后直接拒绝了喻百川。
皇上一直无后，当年安明予才是瞿党想要掌控的最佳人选，可这喻大人把他教得过于出色，还未及冠，就拥有独到的见解与不屈的姿态，这样的人如何能掌控的了。
而安书未虽为女子，却是唯一的正统血脉之后，即使朝臣起初对于立女子为储多有微词，可最终他们也无别的选择，安书未可谓名正言顺。
虽不知为何，立储的传言早已在城中四散开来，也算提前扑了路，现在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箭在弦上，太后可不敢冒险，万一御史再教出第二个安明予，那计划就满盘皆输了。
太后就是要让安书未成为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只对于瞿氏感恩戴德唯命是从，在其他人眼里当一只空有其表会咬人的狗就好。
看着喻百川心有郁结难自解，也不能这么晾着他，表面功夫得作，太后道：“再过几日何序将军就要出征碧落关了，不如让他趁此机会也去调查一下当年事发的经过，看看瞿一鸣所言是否属实，也好解了喻老的心病。何大人，你看意下如何？”
“啊？哦。”何渊没料到太后会突然点到自己，习惯性地推辞道：“还请太后赎罪，小儿不懂查案，只会打打杀杀罢了。”
瞿相找准时机恭维道：“何大人说笑了，谁不知何序足智多谋，去年陆芜山一战初露锋芒，如今在同辈的将领中无人能及，毕竟虎父无犬子嘛。”
何渊知道瞿文月向何序示好多时，为了撇清关系，毫不留情自嘲道：“瞿大人谬赞了，老臣如今刀都拿不稳，只是个保管兵符的废物。小儿更是愚钝，之前是他运气好，此次轮到他独自带兵出征，调配粮草都用了十多天，去了宁西也只能给瞿太守打个下手，还请喻老莫怪。”
“无妨无妨，老臣预祝何公子此去无往不利。”喻百川并未强人所难。
他深知这是何家自保之举，兵符是块烫手山芋，不是迟钝之人，拿不住。
战功显赫之时重伤退位让贤，
朝堂斗争之地佯作碌碌无为，
大智若愚。
-
下朝后太后与瞿相又宣了大理寺卿与卫尉寺卿御书房议事，皇上则默默地坐在桌案上批着成堆的奏折，并未理会他们。
瞿太后发问：“两位大人，对于薛仁被害一事有何见解？许大人打算用多久抓住凶手？”
大理寺一直为上面办私事，若非薛仁被害，这种入宅行凶也轮不到他们查办。
好在朝堂上喻百川的话给了他启发：“启禀太后，下官提议，可以从过去的奴籍名单上查起。很有可能是过去那些与薛大人有过交集的女子的亲人召集的人手为她们报仇。”
“嗯，有道理。”太后又看向江容，“江大人，有什么想法。”
江容回禀道：“下官即可派人排查附近的百姓商铺，看是否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是臣巡查不利，还请太后责罚。”
“行了，都去查吧，限你们一天排查，明天把可疑的人都带到。”这事拖不得，若不给薛家一个交待，这个仇就结下了。
两位大人正准备告退，一旁伺候的姜玉突然插话，道：“太后恕罪，以防两位大人公务繁忙有遗漏，奴婢插句话。”
江、许二人道：“还请姜嬷嬷明示。”
“除了排查名单上的，别忘了还有郡主府上被救下的两位姑娘。”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二位大人记下了就退下吧，时间紧迫。”
皇上默默握紧了笔杆，虽然他不知内情，但总觉得心有不安。
江容不动声色地与许大人告退出来，今日他终于领教了为何姜玉能在太后身边伺候这么久。
许大人满脸忧虑，他向江容寻求帮助，道：“江大人，我有一事相求，听闻郡主狠戾乖张，我着贸然去郡主府带人，万一惹恼了她，这以后……江大人，您对郡主有恩，可否代劳……嘿嘿。”
江容正愁无人去报信，装作为难的样子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行吧……”
许大人松了口气：“江大人的恩情许某记下了，往后有需要的地方，江大人尽管开口。”
江容知道郡主前日子向江昀讨了药，这事都脱不了干系：“咱们都在太后手下为官，许大人客气了，那我就先去郡主府了。”
许大人拱手相让：“您先请。”
-
今日安书未无事，搬了个躺椅在院子里看天，也不能天天找白意洲玩，太刻意。
辛言提议给郡主展示一下烟岚和云岫的礼仪学习成果。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都那样，怪折腾人，不如四个人打个麻将吧。”
“郡主又说笑了，奴婢怎么能和主子坐一桌。不过奴婢保证看她们演练一下也同样有趣，奴婢认真纠正了很久呢。”辛言作发誓状，她见郡主今天心情好，便也活泼起来，“尤其是烟岚妹妹～”
安书未突然来了兴趣，脑海里浮现出执剑破风的二人突然束手束脚的样子：“行吧，闲着也是闲着，你去叫她们吧。”
“是～”辛言欢快的跑开了。
安书未等了好一会，才听闻有脚步走近，她坐起道：“怎么才来。”
却看到辛言带着江容一路快步走来：“江伯伯？您怎么来了？”
“郡主恕罪，江大人在前厅说有急事要立刻见到郡主，等不急奴婢通报，就往内院闯……”辛言解释道。
安书未心提到嗓子眼，江伯伯如此焦急，定有大事发生，她先支开辛言：“无妨，江伯伯不是外人，你先去斟茶吧。”
辛言离开后，江容快速将太后的指令尽数告诉了安书未。
安书未一踉跄，而且不是与他们交手的只有云岫一人吗？何来一群人之说。
江容见安书未愣在原地，轻声提醒：“郡主？”
安书未来不及思考过多：“江伯伯，要抓她们去哪里，之后会如何，会用刑吗？”她急切地问江容。
“郡主不如先把昨日的事发经过讲于微臣。”
安书未只好对于最后的脱身说得潦草，江容边听边在脑海里分析着每一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这时辛言过来上茶，江容道：“劳烦把烟岚、云岫两位姑娘叫来。”
“郡主？”辛言不解，郡主的脸色很不好。
安书未不情愿道：“去吧。”
她猛然又想起：“或许，有人能给我们作证，那个时间我们不在薛府。”她突然想到昨日从兰记布庄出来时，自己为引人注目特地表现得十分招摇，一定有人记得。而她们的换装时间特别短，但看起来就像在里面呆了很久的样子。
“这倒是一个方法，”江容若有所思，“可按郡主所言，瞿清茉见过云岫的身型，虽然带着面纱，可万一……”
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现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下官必须先把她们带走，明天交人之前她们都是安全的，郡主若想到什么脱身之法，可派人传话给昀儿。”
“好，江伯伯费心了。”安书未此刻心里很乱，很自责却又不知所措。
烟岚和云岫被带走前，还反过来安慰她，这让安书未更难过了。
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她得想出脱困之法。
在辛言担忧的目光中，安书未关上了房门，左手边默默站着一个有安全感的身影，她转过身，四目相对。
安书未眼圈起雾，缓缓开口：“哥哥……”
“我在。”
面前那人没有出言责备，也没有神色凝重，一如往常，温柔地看着她。
“是我错了，为逞一时之快害了大家……”
“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一起想办法。”这场暗杀人人知晓，却无人制止，谁又能独善其身。
这一次他们没有单方的默默付出，没有隐瞒的善意谎言。
白意洲记住了安书未的心愿，选择与她共同直面困难，而不是将她护在身后。
这就是最好的安慰。
瞿相出言强势，在一片死寂中炸裂。
“犬子放弃高官厚禄，在那穷苦之地抵御外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身为御史大夫，无凭无据，怎能如此诋毁他！”
“老臣并无此意……只是想弄清宁王，咳咳……遇害的真相……”这事已成喻老的心病，只要提及宁西，提及北原，都会牵扯出他心中的执念。
宁王是喻百川最出色的学生，文有才，武有德。本是新君最佳的人选，却在先皇骤然崩世后毅然离都，远赴边塞，从此只有书信往来，再无缘一见。
后来世子入都为质，他便请命悉心教导，总想着万一呢，万一有朝一日他能找到一方属于他的天地。
结果最后等到的是将军关在尸骨无还，妻儿双双命陨，唯一幸存的郡主相见不相识，如今更是不学无术、飞扬跋扈。
喻百川心里清楚，如今自己年事已高，朝中羽翼稀少。虽为内阁重臣，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再与瞿党一争高低。
可他只想求一个真相，却处处碰壁，怎么求都求不到。
瞿太后见喻百川态度缓和了下来，便柔声劝慰道：“喻老，当年的事哀家也很痛心，可总要往前看，如今郡主康健不就是最大的安慰。”
瞿太后话音刚落，只见喻百川提起朝服，缓缓跪了下来。
“喻大人您这是何意？”
“老臣，斗胆请命，入郡主府为师，为郡主授业解惑。”喻百川几乎是在恳求。
“宁安这孩子玩心重，她是女孩子，哀家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况且喻老平日操劳国事，万一郡主使小性子气着您，可就落人话柄了，就随她去吧。”瞿太后直接拒绝了喻百川。
皇上一直无后，当年安明予才是瞿党想要掌控的最佳人选，可这喻大人把他教得过于出色，还未及冠，就拥有独到的见解与不屈的姿态，这样的人如何能掌控的了。
而安书未虽为女子，却是唯一的正统血脉之后，即使朝臣起初对于立女子为储多有微词，可最终他们也无别的选择，安书未可谓名正言顺。
虽不知为何，立储的传言早已在城中四散开来，也算提前扑了路，现在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箭在弦上，太后可不敢冒险，万一御史再教出第二个安明予，那计划就满盘皆输了。
太后就是要让安书未成为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只对于瞿氏感恩戴德唯命是从，在其他人眼里当一只空有其表会咬人的狗就好。
看着喻百川心有郁结难自解，也不能这么晾着他，表面功夫得作，太后道：“再过几日何序将军就要出征碧落关了，不如让他趁此机会也去调查一下当年事发的经过，看看瞿一鸣所言是否属实，也好解了喻老的心病。何大人，你看意下如何？”
“啊？哦。”何渊没料到太后会突然点到自己，习惯性地推辞道：“还请太后赎罪，小儿不懂查案，只会打打杀杀罢了。”
瞿相找准时机恭维道：“何大人说笑了，谁不知何序足智多谋，去年陆芜山一战初露锋芒，如今在同辈的将领中无人能及，毕竟虎父无犬子嘛。”
何渊知道瞿文月向何序示好多时，为了撇清关系，毫不留情自嘲道：“瞿大人谬赞了，老臣如今刀都拿不稳，只是个保管兵符的废物。小儿更是愚钝，之前是他运气好，此次轮到他独自带兵出征，调配粮草都用了十多天，去了宁西也只能给瞿太守打个下手，还请喻老莫怪。”
“无妨无妨，老臣预祝何公子此去无往不利。”喻百川并未强人所难。
他深知这是何家自保之举，兵符是块烫手山芋，不是迟钝之人，拿不住。
战功显赫之时重伤退位让贤，
朝堂斗争之地佯作碌碌无为，
大智若愚。
-
下朝后太后与瞿相又宣了大理寺卿与卫尉寺卿御书房议事，皇上则默默地坐在桌案上批着成堆的奏折，并未理会他们。
瞿太后发问：“两位大人，对于薛仁被害一事有何见解？许大人打算用多久抓住凶手？”
大理寺一直为上面办私事，若非薛仁被害，这种入宅行凶也轮不到他们查办。
好在朝堂上喻百川的话给了他启发：“启禀太后，下官提议，可以从过去的奴籍名单上查起。很有可能是过去那些与薛大人有过交集的女子的亲人召集的人手为她们报仇。”
“嗯，有道理。”太后又看向江容，“江大人，有什么想法。”
江容回禀道：“下官即可派人排查附近的百姓商铺，看是否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是臣巡查不利，还请太后责罚。”
“行了，都去查吧，限你们一天排查，明天把可疑的人都带到。”这事拖不得，若不给薛家一个交待，这个仇就结下了。
两位大人正准备告退，一旁伺候的姜玉突然插话，道：“太后恕罪，以防两位大人公务繁忙有遗漏，奴婢插句话。”
江、许二人道：“还请姜嬷嬷明示。”
“除了排查名单上的，别忘了还有郡主府上被救下的两位姑娘。”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二位大人记下了就退下吧，时间紧迫。”
皇上默默握紧了笔杆，虽然他不知内情，但总觉得心有不安。
江容不动声色地与许大人告退出来，今日他终于领教了为何姜玉能在太后身边伺候这么久。
许大人满脸忧虑，他向江容寻求帮助，道：“江大人，我有一事相求，听闻郡主狠戾乖张，我着贸然去郡主府带人，万一惹恼了她，这以后……江大人，您对郡主有恩，可否代劳……嘿嘿。”
江容正愁无人去报信，装作为难的样子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行吧……”
许大人松了口气：“江大人的恩情许某记下了，往后有需要的地方，江大人尽管开口。”
江容知道郡主前日子向江昀讨了药，这事都脱不了干系：“咱们都在太后手下为官，许大人客气了，那我就先去郡主府了。”
许大人拱手相让：“您先请。”
-
今日安书未无事，搬了个躺椅在院子里看天，也不能天天找白意洲玩，太刻意。
辛言提议给郡主展示一下烟岚和云岫的礼仪学习成果。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都那样，怪折腾人，不如四个人打个麻将吧。”
“郡主又说笑了，奴婢怎么能和主子坐一桌。不过奴婢保证看她们演练一下也同样有趣，奴婢认真纠正了很久呢。”辛言作发誓状，她见郡主今天心情好，便也活泼起来，“尤其是烟岚妹妹～”
安书未突然来了兴趣，脑海里浮现出执剑破风的二人突然束手束脚的样子：“行吧，闲着也是闲着，你去叫她们吧。”
“是～”辛言欢快的跑开了。
安书未等了好一会，才听闻有脚步走近，她坐起道：“怎么才来。”
却看到辛言带着江容一路快步走来：“江伯伯？您怎么来了？”
“郡主恕罪，江大人在前厅说有急事要立刻见到郡主，等不急奴婢通报，就往内院闯……”辛言解释道。
安书未心提到嗓子眼，江伯伯如此焦急，定有大事发生，她先支开辛言：“无妨，江伯伯不是外人，你先去斟茶吧。”
辛言离开后，江容快速将太后的指令尽数告诉了安书未。
安书未一踉跄，而且不是与他们交手的只有云岫一人吗？何来一群人之说。
江容见安书未愣在原地，轻声提醒：“郡主？”
安书未来不及思考过多：“江伯伯，要抓她们去哪里，之后会如何，会用刑吗？”她急切地问江容。
“郡主不如先把昨日的事发经过讲于微臣。”
安书未只好对于最后的脱身说得潦草，江容边听边在脑海里分析着每一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这时辛言过来上茶，江容道：“劳烦把烟岚、云岫两位姑娘叫来。”
“郡主？”辛言不解，郡主的脸色很不好。
安书未不情愿道：“去吧。”
她猛然又想起：“或许，有人能给我们作证，那个时间我们不在薛府。”她突然想到昨日从兰记布庄出来时，自己为引人注目特地表现得十分招摇，一定有人记得。而她们的换装时间特别短，但看起来就像在里面呆了很久的样子。
“这倒是一个方法，”江容若有所思，“可按郡主所言，瞿清茉见过云岫的身型，虽然带着面纱，可万一……”
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现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下官必须先把她们带走，明天交人之前她们都是安全的，郡主若想到什么脱身之法，可派人传话给昀儿。”
“好，江伯伯费心了。”安书未此刻心里很乱，很自责却又不知所措。
烟岚和云岫被带走前，还反过来安慰她，这让安书未更难过了。
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她得想出脱困之法。
在辛言担忧的目光中，安书未关上了房门，左手边默默站着一个有安全感的身影，她转过身，四目相对。
安书未眼圈起雾，缓缓开口：“哥哥……”
“我在。”
面前那人没有出言责备，也没有神色凝重，一如往常，温柔地看着她。
“是我错了，为逞一时之快害了大家……”
“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一起想办法。”这场暗杀人人知晓，却无人制止，谁又能独善其身。
这一次他们没有单方的默默付出，没有隐瞒的善意谎言。
白意洲记住了安书未的心愿，选择与她共同直面困难，而不是将她护在身后。
这就是最好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