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冬的话让林恩宁陷入沉思,他继续道:“这件事可能不是冲你来的,而是冲我来的。”

    “你?”林恩宁惊异道:“为什么?”

    “你在滨北呆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来讨债。他们为什么偏偏现在才出现?你仔细想想,跟现在比起来,你的生活哪里发生了改变?”

    林恩宁想了一会儿,摇着头,“也没什么变化....我换过两次工作,但一直跟着老刘做设计,唯一的变化就是...”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李立冬脸上,眸色变了变,“你...”

    “对,唯一不同的,就是你重新遇到了我。”

    “可...我还是想不通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立冬望着她,“你妈妈当年曾经教过我们,察势者明,趋势者智,驭势者独步天下。这件事如果真的跟我有关,那么背后之人一定是为了明海集团的‘势’,因为这个‘势’不在他那一边,所以他要对我下手。”

    林恩宁不是很明白,“明海集团的‘势’....跟你有关?”

    李立冬淡淡一笑,“明海是一个企业,对企业来讲,有些东西不能只是口头支持,一定要有相应的资源分配到位。可能有人觉得,分配给我的资源太多,抢了他们的蛋糕。”

    他目光幽深,望向天际,“你还记得‘穷人爱存钱,富人爱负债’这句话吗?负债的意义并不是借钱这么简单。在经济社会,大家穷奇一生经验智慧,不外乎求一个优良资产对抗通胀。只是有人眼里只看到了房子和票子,意识不到什么是真正的优良资产。”

    这话林恩宁有些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你说的话....我不太懂。”林恩宁苦笑,“我现在只不过是个打工的,企业经营之道早就超出我能力范围了。”

    “没关系,我说过,你不需要操心这些事情,交给我就好。”

    李立冬收回目光冲她温柔一笑,“我一生最优良的资产就是你。”

    他轻轻把她拥在话里,“谢谢你林恩宁。”

    这声谢道的她有些莫名,李立冬却一副不想再说的表情,“不提这些,我们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我给了那个孩子五万,等他回去查到具体是谁放出的消息,自然会回来拿剩下那五万。”

    “好吧。”

    林恩宁也没有别的办法,眼下能做只有等。

    不过李立冬的话提醒了她,“如果那个人做着一切是为了针对你,那他岂不是跟明海有关系,又恰巧了解我的过往?”

    “聪明。”

    林恩宁微微皱起眉心,“那我倒是想起一个人,只不过我猜不出她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立冬抬眉,“谁?”

    “魏文华。”

    -

    陈雅惠查到一些关于那个恐吓电话的线索,傍晚驱车来了林恩宁家。

    巷子里太窄她的大G停不进去,便把车开到小区外停下,步行进去。

    陈雅惠边走边拨通林恩宁的电话:“喂~宁宁!那个骚扰电话我查了,现在已经停机了,不过他给你打电话的前两天,接到了一个越南来电,聊了差不多10分钟,不知道这个线索有没有用。”

    “越南?”林恩宁看了眼李立冬,“越南打过来的电话?”

    “嗯,我找内部人查了通话记录,这个号码从开通到停机,一共就接了一通越南来电,然后又给你打了一通电话,这号就关机了。”

    “能查出来越南那个电话是谁吗?”

    陈雅惠说:“这就超出我能力范围了,我只知道那个号码是座机。”

    “谢谢,有这个消息已经足够了。”林恩宁心里更确定背后之人就是魏文华,她正要再开口,忽然听见陈雅惠一声尖叫:“啊啊!!林恩宁你没事吧?你家大门怎么让人泼油漆了?!”

    林恩宁一愣,随后无奈笑道:“我没事,这事儿咱们见面聊吧。”

    陈雅惠却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又惊又怒道:“你家大门让人涂成这样,你竟然如此淡定???你看看这个门,都成绿色的了!”

    林恩宁原本笑着的嘴角突然落下,“你说油漆是...绿色的?”

    “是啊,就是那种深绿色,跟屎一样,太恶心了!”陈雅惠忽然呕了一声,“怎么这么臭,我去!还真有屎味!”

    林恩宁怔住,李立冬立刻拿过她的手机,冷静道:“陈雅惠,麻烦你先报个警,我们马上到。”

    李立冬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下了楼。

    他把车停在巷子口,让林恩宁坐在车里等消息,自己走了进去。

    这次整个楼道都被泼满绿色的油漆,大门上的密码锁被油漆盖住,已经无法打开。

    派出所的民警再次见到李立冬,甚是无奈,“同志,你这招惹的可不止一个啊。”

    李立冬也回了他一个苦笑,“那这次能抓到人吗?”

    “这次有目击证人,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按个监控。”民警叹了口气,都有点替他发愁,“上午你们两个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所里报案了。这次可不是一个两个,有20多个受害者,共同起诉你女朋友。”

    “这个案子当年不是已经判了吗?”李立冬问:“我未婚妻的父亲已经坐牢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你也阻止不了对方去告去闹。”

    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有点心理准备。”

    “我知道,多谢。”

    陈雅惠站在一旁终于听明白了个七八分,忍不住问:“警察同志,这个泼油漆的,是来要债的?”

    “对。”

    陈雅惠转头去看李立冬,“他们怎么知道宁宁住这里?”

    李立冬眸光一暗,“当然是有人告诉他们。”

    “谁?”

    李立冬没有明确回答她,只是沉着脸说:"我会解决的。"

    -

    林振昌的案子早就判了,林恩宁这种情况,法律并不支持父债子偿。

    去派出所告的那群人似乎只是想恶心一下她,调解两次之后便没了影。

    但林恩宁总觉得整件事情太过突兀,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周末,陈雅惠照例来找她吃饭,林恩宁一脸憔悴,看起来心事重重。

    “你怕什么呀~这不还有我呢吗!”陈雅惠安慰道:“就算我帮不上忙,不还有李立冬吗?他在滨北可不是普通人,以他现在的能力,就算把你家当年欠的债都还了,也不是难事。”

    “就是因为牵扯到他,我才不安。”林恩宁担忧道:“我总觉得魏文华还会再做些什么,早知道今天还会与她有瓜葛,当初家里那些事情我就不应该不闻不问。”

    “哪怕当初多了解她一点,现在就不会如此被动。”林恩宁自责道。

    陈雅惠说:“你当初就是个念书的学生,怎么能玩过一个职业捞女呢?这事就算倒带重来,你也玩不过她。对了!李立冬有没有跟你提过他在明海的情况?”

    林恩宁摇头,“他很少说工作的事。”

    陈雅惠把头探了过来,挑眉道:“你俩都睡一张床了,还有秘密呢?”

    “我们不睡一个房间。”林恩宁瞪她一眼。

    “哦~还挺君子。”陈雅惠靠回椅背,“这阵子我研究了一下明海的股权,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林恩宁长睫抬起。

    陈雅惠翘着二郎腿缓缓道:“明海集团的中高层,平均年龄才35岁,这在制造型企业里算是十分年轻的配置了。他们集团的股权分配跟我们这种家族企业完全不同,我们都是按跟我那个便宜爹的亲戚关系分配,而明海基本则是按技术占比和对公司的贡献分配。黄明海作为董事长,独占51%的股份,剩下那49%,则是谁掌握的核心技术多,谁就占股多。”

    “他的确很偏爱李立冬,但是集团第三大股东李嘉海占股9%。这人手握40多项专利技术,按照李立冬拥有80多项发明专利的比例来看,他这20%,并不算另眼相看。而黄明海的女儿名义上占了4%还是6%的股份,但这个数是要等她成年后从黄明海的股份里面扣的,并不在这49%里面。”

    林恩宁微惊,“明海集团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所以嘛,董事长夫人一毛股份没有,自然心里不是滋味。”陈雅惠抱起胳膊,“只是不知道她从你这里发力,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这种人做事总不能损人又不利己吧?”

    陈雅惠正说着,微信弹出了陈承的消息,他发来了一段视频。

    陈雅惠好奇地点开,发现是一群人聚集在明海集团的大门前,嚷嚷着什么。

    林恩宁马上紧张起来,陈雅惠把手机屏幕推过去,俩人一眨不眨地看着。

    就见几十个人拉着白底黑字的条幅,激动地喊着李立冬的名字,一遍一遍大声喊着“还钱!还钱!”

    工厂的保安冲上前维持秩序,却被那些人几拳打倒。

    视频拍到这里就结束了,陈雅惠抓起手机立刻给陈承打电话。

    “承叔,什么情况啊?”

    陈承的声音有点淡,“自己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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