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一行人打算去KTV战第二场。
周慕撑得在椅子上起不来，顺势抬脚踢了下刚才没拌过嘴的班长，激得男生像猫似的一下蹦高，声情并茂地说。
“我去不了了，见殊，你不能抛下我。”
栾见殊正亲密地拥着其他宿舍的女生聊天，闻言回头看一眼，确实看到她那圆鼓的肚子又大了一点。
“开车送你去，你走不了多少路。”
“别呀，我五音不全，去KTV简直就是对你们的一场恶行啊。”周慕忙补充。
“可不咋的。”瞬间杀回来的班长在一边适时补刀，“上次听了您唱的，我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滚呐。”周慕扬起手就要把巴掌落过去，她抱住栾见殊的腰不放，嘴里嘟囔着，“除非让我看帅哥，养养眼。”
班长又跳回来，跟猫抓老鼠似的大无畏，“我还不够你看的！”
“……”
周慕瞥一眼他快要见底的脑门，正大光明地翻了个白眼。
“行了。”栾见殊抿起唇想了会儿，实在拗不过周慕这渴望，灵机一动，看了眼时间，“待会儿有篮球赛，你不是最喜欢了。”
就等你这句话呢。
周慕双腿顿时夸张地离地一百八十度，都差点要把她腰折过来，“可以，快走！”
“……”
栾见殊不禁好笑，指尖点上她额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周慕当场直言：“没有。”
“……”
栾见殊和班长说了一声晚点到，只能带着人往篮球馆去。
现在还没到比赛开始时间，但坐席已经近乎填满，最前面两排，还有几个打扮明艳的女生举着横幅，手执充气棒，欢欣雀跃地拿出小镜子补妆。
周慕扯着栾见殊手臂随便在第二排角落蹭了个座，三个人挤在两个座位上，有些拥挤，但也幸亏她们两人骨架小点。
“我跟你说，我都提前查过了，彬大的6号挺帅，12号是队长，也算帅吧。还有23号，小奶狗类型，还有还有……”
“……”
感情这是早有计划。
栾见殊无语地瞧去一眼，周慕看见，立刻露出个懵懂纯真的笑。
她扯了扯唇，没办法，已经坐到这儿了，看一会儿就看一会儿吧。
旁边周慕还在叽叽喳喳一五一十透露她查来的情况，旁边几个小女生也被她吸引过来，围成一圈。
栾见殊对这话题更不甚在意，她想打开手机看一眼丁遥下月行程，胳膊忽的就被握了下。
周慕满心期待地闪着眼睛，指尖直往屏幕上戳，那力道，看起来恨不能把人从里面掏出来。
“最要命的是这个9号啊，见殊。”
栾见殊循声望去，就见狭小的手机屏幕上有一眼熟男生身着一袭休闲西装，白色V领衬衫上是一条精致潮酷的银色细链，正用修长的手指顶着鼻梁漫不经心地抬眼镜。
他没看屏幕，但眉宇间也没有因为被抓拍的恼怒和分心，眼神认真而严肃，平直的唇线透露出一股强劲的禁欲气息。
周慕抓紧手机脑袋后仰，大拇指在人中处使劲摁了两下，才缓过来，“你肯定懂，这一位真的很帅，就是感觉他很行的样子。”
行不行没看出来，栾见殊看着那张照片从眼前划过，只从何知渺深邃无澜的瞳孔里看到了一丝疯批和腹黑的错觉。
“出场了出场了。”
栾见殊跟着周慕声音扭头，她向右边看昭美轮番出来的学弟们，而周慕扯着她衣服伸长脖子往左边看对方队员。
栾见殊俯下身，手肘撑在膝盖上，看完一圈也没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她扭过头，随意往下一扫，耳边在有一人走出的时候骤然掀起一阵山呼海啸。
——是何知渺。
场上，他抬手摘下头顶上的发带，摸着蓬松头发甩了甩头，接着站在队伍里，将双手交叉放在身后挎着。
他的身形在周围人的对比下颇为凸出，白色球服在高瘦挺拔的衣架子上不是束缚，反倒像展出的艺术品，使之与模特相辅相成，攫取眼球。
“绝了，真是绝了，他为什么只是替补啊。”周慕是真的不理解，“这种身材，就应该上场上跑两圈，最好衣服都被汗水浸湿，隐约露出肌肉才好啊。”
“……”栾见殊听得脑袋直突突，她扭头觑一眼，没有情感地讽了句，“你想得挺美。”
再再看回场上，何知渺又不见了，场上只有其他队员在做热身活动。
哨声响，篮球在中场被挑高，彻底吹起了这场气氛热烈的比赛号角。
开场两队都打得保守，节奏也不快，很是和气。
周慕在一边“指手画脚”，划出的肘击差点要把人顶出去。
栾见殊只能身体后仰抵御她的强烈动作。
手机响了一下，趁此机会她连忙侧过身，后腰尽可能离得远远的。
是一条短信。
陌生号码。
——【你来了？】
栾见殊只当这是垃圾信息，没想管，
可不到一秒，她紧接又收到一条。
【第二排侧着身。】
栾见殊眉头微皱，勉强瞥向台下，就在现场喧闹激烈的间隙下，与坐在台下、身体放松后靠的男生直直对视。
像被什么骤然抓住，几乎是一瞬间的，她就察觉到了何知渺的视线从哪里来。
他定格的、紧密的，牢固的视线。
前方是忽而举起的加油棒挡住视线，栾见殊眨眨眼，再度转过身。
她敲字，“嗯”还没发出去，何知渺的消息又来了。
【这样坐不舒服，你来我这边，这里空位很多。】
栾见殊低着头敲字：【不用了，我……】
“见殊你在干嘛？”周慕把人强硬地转了过来，下巴用力往场上扬，“9号要上场了。”
上场了？
栾见殊看过去，何知渺忽然站了起来，眼睛在他对面的坐席上来回扫。
“不是要上场啊。”周慕疑问地嘀咕着，“怎么看着，像是在找谁，或者是给谁找座位呢？”
栾见殊低头看刚来消息的手机。
【靠前一点的，你沿着一直往这边走，快到头了有两个只放了零食的座位。后面第三排靠你学校这边，还有一对情侣刚刚吵架了，现在正在往外走。】
“……”
眼神这么好的吗？
栾见殊挺钦佩他这探察全局能力的。
她指尖抓紧在键盘上敲。
【不用了，我和我朋友坐这边就行，你专心打比赛。】
点击发送，下一秒，屏幕显示消息发送成功。
恰在此时，周围惊起一阵助威呐喊，栾见殊看去，昭美队长替补上场。
周慕扳着她肩膀，在一边扯着嗓子喊：“见殊，你还记不记得他，大二你第一次来看比赛的时候，张队还准备向你告白来着。”
“……”栾见殊用双手堵住她的嘴，以同样的嗓音回，“那是个乌龙，你忘了？”
周慕大声嚷：“奥，怪不得他追不到你，他说乌龙就是乌龙啊，还不是猜到你不会答应，怕自己丢脸就立马改口了。”
栾见殊崩溃地闭了闭眼，“别说了，就你八卦。”
耳边欢呼终于降下来一点，但旋即，另一边坐着的学生像接力棒似的又腾腾腾站起来一堆。
周慕抓着她肩膀不住晃动，“这回是真的。”
栾见殊看去，何知渺正仰头转着脖颈，双腿交替向前拉伸，又向上跳了两下，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周慕拍了下手心满意足地坐下，兴奋道：“这下有的看了。”
栾见殊看着何知渺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此刻身上肌肉尽数绷起，大有一场要撒开了手干架的迫人气势。
新队员上场，两队均在迅速磨合。
坐得有些累了，栾见殊呼了一口气，她今天醒得很早，再加上开了两个多小时车，精神疲惫，眼皮垮得直想粘在一起。
也不知道周慕要再看多久才撤。
这样想着，栾见殊耷拉下眼皮。
而就在此时，一股朝她直面而来的飓风伴随周慕尖叫。
将要冲到脸上时，栾见殊身体猛地被向旁边一拉。
她被惊得睁开眼，抬头就见一直在左侧半场活动的对方9号手臂青筋凸起，宽大手掌近乎包住篮球大半，以极扭曲的姿势，同自己对视。
“没事吧。”昭美张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探身往观众席上上下扫视了一圈栾见殊，殷切地问，“没伤着吧？”
何知渺将就着稳住身形，栾见殊与他重新视线交错，然后看着他往回开始反击，还高声提醒方才扔球过来的自家队员，“小心点。”
栾见殊做着深呼吸，把直跳的心脏尽力缓下。
周慕好歹把人送走后，立刻凑在她耳边告状：“好装啊这人，刚刚球就在他手边，一伸手就能碰到。倒是人家9号，我都没看到他，等反应过来就见他‘唰’一下瞬移似的站在前边了。”
听完，栾见殊望着何知渺在空中跳起，伸长手臂顺利抢到篮板，心无旁骛地迅速回传。
她瞳孔倒映着少年被躁动狂风吹起的衣袂。
与独属于他的朝气蓬勃，上扬的桀骜眉梢。
风悄然擦过脸颊，在所有人都为这场盛大年轻的碰撞而欢呼时，栾见殊移开视线。
有虚无缥缈的一刹那，她承认。
何知渺在所有人追随的视线中，熠熠发光。
周慕撑得在椅子上起不来，顺势抬脚踢了下刚才没拌过嘴的班长，激得男生像猫似的一下蹦高，声情并茂地说。
“我去不了了，见殊，你不能抛下我。”
栾见殊正亲密地拥着其他宿舍的女生聊天，闻言回头看一眼，确实看到她那圆鼓的肚子又大了一点。
“开车送你去，你走不了多少路。”
“别呀，我五音不全，去KTV简直就是对你们的一场恶行啊。”周慕忙补充。
“可不咋的。”瞬间杀回来的班长在一边适时补刀，“上次听了您唱的，我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滚呐。”周慕扬起手就要把巴掌落过去，她抱住栾见殊的腰不放，嘴里嘟囔着，“除非让我看帅哥，养养眼。”
班长又跳回来，跟猫抓老鼠似的大无畏，“我还不够你看的！”
“……”
周慕瞥一眼他快要见底的脑门，正大光明地翻了个白眼。
“行了。”栾见殊抿起唇想了会儿，实在拗不过周慕这渴望，灵机一动，看了眼时间，“待会儿有篮球赛，你不是最喜欢了。”
就等你这句话呢。
周慕双腿顿时夸张地离地一百八十度，都差点要把她腰折过来，“可以，快走！”
“……”
栾见殊不禁好笑，指尖点上她额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周慕当场直言：“没有。”
“……”
栾见殊和班长说了一声晚点到，只能带着人往篮球馆去。
现在还没到比赛开始时间，但坐席已经近乎填满，最前面两排，还有几个打扮明艳的女生举着横幅，手执充气棒，欢欣雀跃地拿出小镜子补妆。
周慕扯着栾见殊手臂随便在第二排角落蹭了个座，三个人挤在两个座位上，有些拥挤，但也幸亏她们两人骨架小点。
“我跟你说，我都提前查过了，彬大的6号挺帅，12号是队长，也算帅吧。还有23号，小奶狗类型，还有还有……”
“……”
感情这是早有计划。
栾见殊无语地瞧去一眼，周慕看见，立刻露出个懵懂纯真的笑。
她扯了扯唇，没办法，已经坐到这儿了，看一会儿就看一会儿吧。
旁边周慕还在叽叽喳喳一五一十透露她查来的情况，旁边几个小女生也被她吸引过来，围成一圈。
栾见殊对这话题更不甚在意，她想打开手机看一眼丁遥下月行程，胳膊忽的就被握了下。
周慕满心期待地闪着眼睛，指尖直往屏幕上戳，那力道，看起来恨不能把人从里面掏出来。
“最要命的是这个9号啊，见殊。”
栾见殊循声望去，就见狭小的手机屏幕上有一眼熟男生身着一袭休闲西装，白色V领衬衫上是一条精致潮酷的银色细链，正用修长的手指顶着鼻梁漫不经心地抬眼镜。
他没看屏幕，但眉宇间也没有因为被抓拍的恼怒和分心，眼神认真而严肃，平直的唇线透露出一股强劲的禁欲气息。
周慕抓紧手机脑袋后仰，大拇指在人中处使劲摁了两下，才缓过来，“你肯定懂，这一位真的很帅，就是感觉他很行的样子。”
行不行没看出来，栾见殊看着那张照片从眼前划过，只从何知渺深邃无澜的瞳孔里看到了一丝疯批和腹黑的错觉。
“出场了出场了。”
栾见殊跟着周慕声音扭头，她向右边看昭美轮番出来的学弟们，而周慕扯着她衣服伸长脖子往左边看对方队员。
栾见殊俯下身，手肘撑在膝盖上，看完一圈也没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她扭过头，随意往下一扫，耳边在有一人走出的时候骤然掀起一阵山呼海啸。
——是何知渺。
场上，他抬手摘下头顶上的发带，摸着蓬松头发甩了甩头，接着站在队伍里，将双手交叉放在身后挎着。
他的身形在周围人的对比下颇为凸出，白色球服在高瘦挺拔的衣架子上不是束缚，反倒像展出的艺术品，使之与模特相辅相成，攫取眼球。
“绝了，真是绝了，他为什么只是替补啊。”周慕是真的不理解，“这种身材，就应该上场上跑两圈，最好衣服都被汗水浸湿，隐约露出肌肉才好啊。”
“……”栾见殊听得脑袋直突突，她扭头觑一眼，没有情感地讽了句，“你想得挺美。”
再再看回场上，何知渺又不见了，场上只有其他队员在做热身活动。
哨声响，篮球在中场被挑高，彻底吹起了这场气氛热烈的比赛号角。
开场两队都打得保守，节奏也不快，很是和气。
周慕在一边“指手画脚”，划出的肘击差点要把人顶出去。
栾见殊只能身体后仰抵御她的强烈动作。
手机响了一下，趁此机会她连忙侧过身，后腰尽可能离得远远的。
是一条短信。
陌生号码。
——【你来了？】
栾见殊只当这是垃圾信息，没想管，
可不到一秒，她紧接又收到一条。
【第二排侧着身。】
栾见殊眉头微皱，勉强瞥向台下，就在现场喧闹激烈的间隙下，与坐在台下、身体放松后靠的男生直直对视。
像被什么骤然抓住，几乎是一瞬间的，她就察觉到了何知渺的视线从哪里来。
他定格的、紧密的，牢固的视线。
前方是忽而举起的加油棒挡住视线，栾见殊眨眨眼，再度转过身。
她敲字，“嗯”还没发出去，何知渺的消息又来了。
【这样坐不舒服，你来我这边，这里空位很多。】
栾见殊低着头敲字：【不用了，我……】
“见殊你在干嘛？”周慕把人强硬地转了过来，下巴用力往场上扬，“9号要上场了。”
上场了？
栾见殊看过去，何知渺忽然站了起来，眼睛在他对面的坐席上来回扫。
“不是要上场啊。”周慕疑问地嘀咕着，“怎么看着，像是在找谁，或者是给谁找座位呢？”
栾见殊低头看刚来消息的手机。
【靠前一点的，你沿着一直往这边走，快到头了有两个只放了零食的座位。后面第三排靠你学校这边，还有一对情侣刚刚吵架了，现在正在往外走。】
“……”
眼神这么好的吗？
栾见殊挺钦佩他这探察全局能力的。
她指尖抓紧在键盘上敲。
【不用了，我和我朋友坐这边就行，你专心打比赛。】
点击发送，下一秒，屏幕显示消息发送成功。
恰在此时，周围惊起一阵助威呐喊，栾见殊看去，昭美队长替补上场。
周慕扳着她肩膀，在一边扯着嗓子喊：“见殊，你还记不记得他，大二你第一次来看比赛的时候，张队还准备向你告白来着。”
“……”栾见殊用双手堵住她的嘴，以同样的嗓音回，“那是个乌龙，你忘了？”
周慕大声嚷：“奥，怪不得他追不到你，他说乌龙就是乌龙啊，还不是猜到你不会答应，怕自己丢脸就立马改口了。”
栾见殊崩溃地闭了闭眼，“别说了，就你八卦。”
耳边欢呼终于降下来一点，但旋即，另一边坐着的学生像接力棒似的又腾腾腾站起来一堆。
周慕抓着她肩膀不住晃动，“这回是真的。”
栾见殊看去，何知渺正仰头转着脖颈，双腿交替向前拉伸，又向上跳了两下，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周慕拍了下手心满意足地坐下，兴奋道：“这下有的看了。”
栾见殊看着何知渺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此刻身上肌肉尽数绷起，大有一场要撒开了手干架的迫人气势。
新队员上场，两队均在迅速磨合。
坐得有些累了，栾见殊呼了一口气，她今天醒得很早，再加上开了两个多小时车，精神疲惫，眼皮垮得直想粘在一起。
也不知道周慕要再看多久才撤。
这样想着，栾见殊耷拉下眼皮。
而就在此时，一股朝她直面而来的飓风伴随周慕尖叫。
将要冲到脸上时，栾见殊身体猛地被向旁边一拉。
她被惊得睁开眼，抬头就见一直在左侧半场活动的对方9号手臂青筋凸起，宽大手掌近乎包住篮球大半，以极扭曲的姿势，同自己对视。
“没事吧。”昭美张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探身往观众席上上下扫视了一圈栾见殊，殷切地问，“没伤着吧？”
何知渺将就着稳住身形，栾见殊与他重新视线交错，然后看着他往回开始反击，还高声提醒方才扔球过来的自家队员，“小心点。”
栾见殊做着深呼吸，把直跳的心脏尽力缓下。
周慕好歹把人送走后，立刻凑在她耳边告状：“好装啊这人，刚刚球就在他手边，一伸手就能碰到。倒是人家9号，我都没看到他，等反应过来就见他‘唰’一下瞬移似的站在前边了。”
听完，栾见殊望着何知渺在空中跳起，伸长手臂顺利抢到篮板，心无旁骛地迅速回传。
她瞳孔倒映着少年被躁动狂风吹起的衣袂。
与独属于他的朝气蓬勃，上扬的桀骜眉梢。
风悄然擦过脸颊，在所有人都为这场盛大年轻的碰撞而欢呼时，栾见殊移开视线。
有虚无缥缈的一刹那，她承认。
何知渺在所有人追随的视线中，熠熠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