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电视机（修）
“我曾经在双德镇买过几次东西，负责招待我的那位小兄弟跟宋大哥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
“可惜，那里现在买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了。要是那位小兄弟在，我的问题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许长赢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光辉，语气里有一种笃定，仿佛自己的问题马上就要迎刃而解。
两个人仿佛陷入了无声的对峙，陈春生站在他们身旁总觉得气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这是第二次了，他待在许长赢身边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第一次是在小饭店里，许长赢和唐承烨看似有些搞笑的互怼里暗藏着锋芒，陈春生当时察觉出来了所以坐如针毡。
第二次即现在，许长赢跟宋光辉的话暗藏玄机，他听不明白可是能感觉到话语里的暗流涌动。
在陈春生眼里，许长赢就像隐藏在浓雾背后的原始森林，充满了未知。
宋光辉深深地看了许长赢一眼，转过身去，不过在走之前留下一句话：“我去请个假。”
能从双德镇的交易点找过来的，应该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宋河要金盆洗手了，从前那些痕迹要全都清理掉，这样才能安心地开始新生活。宋光辉不知道许长赢是什么来头，可心里断定她不是一般只敢偷偷在黑市交易，怕被发现的顾客。
许长赢这个人的事怎么处理，交给跟她打过交道的宋光华才是最好的办法。宋光辉打算先把人叫走，带回家让弟弟自己处理。
宋光辉没一会就从废品收购站里骑着一辆自行车赶过来了，看样子请假一点没受阻拦。
“跟上。”扔下这句话之后，宋光辉就自顾自地骑车走了，一点没管许长赢他们追不追得上。
许长赢没骑过这二八大杠自行车，不过她骑过别的款式的自行车，这东西骑起来都是大差不差的，折腾了一下很快就上手了。
眼见着许长赢骑车跟着跑远了，从来没有骑过自行车的陈春生，顿时着急了起来。
“长赢姐！我不会骑车啊！”陈春生看着前边的身影原来越小，急得在原地大喊。
前头的宋光辉可不会管他们会不会骑车，只一个劲往前走。好不容易找到的门路，许长赢怕跟丢了，只得拼了命地骑。
“你回去招待所等我。”许长赢喘着大气，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句。
陈春生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推着车把东西带回去，这项工作再轻松不过了，他是真怕许长赢让他跟上。
这样的话，不会骑车就只能推着这一车东西走了。
许长赢好久没有骑过自行车了，再加上这路不似现代的水泥路那么平坦好走，她跟在后边心惊胆战地飞快蹬着车，却生怕自己不小心连人带车摔出什么毛病。
跟着宋光辉东绕西绕，不知道骑了多久，许长赢的腿变得像灌了铅一样沉，每蹬一步都无比费力。
看到宋光辉停车的时候，许长赢真的谢天谢地，下车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了。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原本骑行回长旺村的计划，到底有多么的天真。驴车虽然废屁股，但好歹不要命。
“光华开门，我回来了。”宋光辉站在门外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转头向许长赢交代，“把车推进来。”
门适时地打开了，开门的人正是跟许长赢打过交道的小平头宋光华。
宋光华正奇怪着，自家大哥正上着班呢怎么突然回家了。刚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发现宋光辉背后还站着个人。向后望去居然发现这个人，自己还见过。
“好久不见啊，宋小哥。”许长赢率先打招呼，并且露出友好的自来熟笑容。
尽管之前有过接触，可她其实不知道小平头姓甚名谁。想着小平头跟宋光辉长得这么像，就推断他们俩是兄弟。叫声宋小哥，也算套套近乎了。
宋光华打量了许长赢一番，并没有露出疑惑或惊讶的神情，反而像老朋友一样主动走出来，边说话边带着许长赢往家里走。
许长赢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解释，没想到宋光华的记忆力超出她想象的好，还对她有印象。
“没想到你也到银川县来了。”许长赢把车停下，宋光华在车尾帮忙扶了一把后面的东西，语气十分自然亲近开口，“对了，怎么没见你妹妹？”
宋光辉对许长赢的印象非常深刻，相较于一般黑市里面男女老少都有，交易点一般很少女人会过去，而带着一个小女孩过去的更是仅此一位。
当然，让他们送货进到山里，连运货的板车都一起买了的奇葩也仅此一位。宋光辉想不记得都难。
双德镇的交易点一般来的都是大主顾，因为靠近银川这条大江的地理优势，那里也作为一个货物中转站，入货出货都是大批量的。许长赢的交易量在黑市算是豪客，在交易点却不够看只能算是小散客。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进了门的都是顾客，他们绝不会因为对方交易额小而轻慢。
许长赢只在双德镇的交易点交易过两次，宋光华记得一清二楚。那两次刚好都碰到老大宋河去兼职当门卫，至于老大为什么会放眼生的许长赢进交易点宋光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原因。
那个交易点正在进行收尾工作，等手头上的大订单做完就关闭了。多做这样两单小生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大订单交易完余下的货都说好给人接手了。
宋光华隐晦地将许长赢打量一番，除了生得好看些，也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许长赢见到宋光华就已经确定，这个小黑市他肯定有份经营。既然如此，她就直接了当地说了自己的需求。
“宋小哥，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电视机或者冰箱之类的大件电器呢？”
宋光华预料到许长赢找过来是为了买东西，只是没想到她一开口要的东西就这么不同凡响。
电视机这么金贵又难买的东西，生产出来的每台都有数的，流向市场的渠道就那个几个，想要在国营百货商店外弄到电视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至于冰箱，那就不用想了。家里有这东西的，非富即贵，普通的有钱或有权人都用不上。
冰箱是弄不到的，不过电视机他确实有办法弄到，而且手上正好就有那么一台。
“妹子，冰箱这稀罕玩意没有，至于电视机嘛……我刚好手上有那么一台，只不过……”宋光华吊足了许长赢胃口才继续说，“它是别人订的，恕我无能为力了。”
把谈话空间留给两人的宋光辉，端着水过来，听到自家弟弟对许长赢的称呼时，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两人不是认识的吗？
以他对自家弟弟的了解，对于认识的人绝不会叫这么笼统的称呼。而许长赢一直以来，也只是喊弟弟宋小哥。两人看着相谈甚欢，实际相处却总隔着一层距离。
当许长赢正准备说些什么，争取一下购买资格的时候。院子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阿华兄弟，你在家吗？”门外的人大力地拍了几下门，没听见回应又开口，“我是来，拿托你买的东西的。”
宋光华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对于熟悉声音喊话中的小停顿，也没太在意，打算出去给人开门。
门外的人就是宋光华口中订了电视机的老客，许长赢本来还想争取一下，看能不能加点价把东西拿下。现在人家正主都上门取货了，她也不好意思当面抢人家的东西。
相比起不知道底细的许长赢，有过多次交易的老顾客显然更值得宋光华郑重对待。他说了声抱歉，就往外走了并不打算再跟她聊下去。
许长赢也领悟到了自己在场的尴尬，她跟在宋光华后边出去，想着趁着人家开门的间隙走人。从宋光华的态度来看，人家对做自己的生意没什么兴趣，何必硬留在这里自找没趣。
许长赢说自己要走了，宋光华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还表示了自己帮不了她的歉意。
本来她也只是来碰碰运气，要是因为人家没给她想要的就迁怒，那就太不讲道理了，买卖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
许长赢笑着附和了几句客套话，推着自行车准备走人的时候，却发现宋光华那个老顾客眼神总是偷偷地瞟自己。
这个顾客人一直站在门口和宋光华说话，并没有走进院子里的意思。许长赢路过他旁边的时候，发现这个人的手总是在裤腿上摩挲，看姿势就像一直在擦着手心里汗。
许长赢有点奇怪，一般人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会手心冒汗，就算是手比较湿润的人，正常情况下也不需要一直擦汗。
不过千奇百怪的人都有，没准人家就是这种体质。小黑市没法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许长赢必须抓紧时间另想办法，电视机一定要搞到！
许长赢不想在此久留，但有人并不想让她就此离开。她经过院门的时候，那个老顾客似是不经意地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疑惑地看着这人，他又没有预卜先知的技能知道自己要跟他抢电视，就算知道也不至于故意找茬吧？自己都没抢成，难不成这还要报复啊。
那人对着许长赢笑了笑，笑容有些不自然，“妹子也是来找阿华兄弟买东西的吗？”
许长赢盯着这人看了几秒，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被拦下来时，心里没由来冒出一种不安的感觉，心不自然地狂跳，仿佛此时乌云压顶随时有闪电会劈中自己。
许长赢独自生活遇到的事多了，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跟从自己第六感让她避过了不少祸事，现在有这种不好的感觉她马上就警觉了起来。
许长赢笑了笑，但没有被搭话而绊住脚步，而是继续推着自行车往外走，那人完全没想到许长赢对自己的话不管不顾，硬要绕过自己出去，看架势似乎不让路就会被车轮子碾，于是有些讪讪地走到一边。
“不是，我只是来找人帮忙修一下收音机而已。”出了那个门，许长赢才淡淡地回了一句。
宋光华对许长赢找的借口没什么反应，在同来跟他交易的陌生人之间扯一块布隐藏自己再正常不过了，毕竟谁都怕被举报。
这人见留不住她，也不再搭讪任由她推车离开。
许长赢把自行车推离宋光华的院子有几步路才准备上车，上车之际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莫名其妙拦住自己的人，听见他说。
“阿华小兄弟，帮我弄到电视机真是辛苦你了，也就是你这样的本事人才能做成大生意。”
如果这是二十一世纪，跟老板说这些场面话夸赞对方，那是稀松平常的事。可现在是六十年代，一个私下做生意是投机倒把，被人直到去举报会被抓去坐牢的年代。
心里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许长赢立刻跨坐到车鞍子上，蹬起笨重的二八大杠想走。
可惜……老天爷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可惜，那里现在买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了。要是那位小兄弟在，我的问题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许长赢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光辉，语气里有一种笃定，仿佛自己的问题马上就要迎刃而解。
两个人仿佛陷入了无声的对峙，陈春生站在他们身旁总觉得气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这是第二次了，他待在许长赢身边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第一次是在小饭店里，许长赢和唐承烨看似有些搞笑的互怼里暗藏着锋芒，陈春生当时察觉出来了所以坐如针毡。
第二次即现在，许长赢跟宋光辉的话暗藏玄机，他听不明白可是能感觉到话语里的暗流涌动。
在陈春生眼里，许长赢就像隐藏在浓雾背后的原始森林，充满了未知。
宋光辉深深地看了许长赢一眼，转过身去，不过在走之前留下一句话：“我去请个假。”
能从双德镇的交易点找过来的，应该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宋河要金盆洗手了，从前那些痕迹要全都清理掉，这样才能安心地开始新生活。宋光辉不知道许长赢是什么来头，可心里断定她不是一般只敢偷偷在黑市交易，怕被发现的顾客。
许长赢这个人的事怎么处理，交给跟她打过交道的宋光华才是最好的办法。宋光辉打算先把人叫走，带回家让弟弟自己处理。
宋光辉没一会就从废品收购站里骑着一辆自行车赶过来了，看样子请假一点没受阻拦。
“跟上。”扔下这句话之后，宋光辉就自顾自地骑车走了，一点没管许长赢他们追不追得上。
许长赢没骑过这二八大杠自行车，不过她骑过别的款式的自行车，这东西骑起来都是大差不差的，折腾了一下很快就上手了。
眼见着许长赢骑车跟着跑远了，从来没有骑过自行车的陈春生，顿时着急了起来。
“长赢姐！我不会骑车啊！”陈春生看着前边的身影原来越小，急得在原地大喊。
前头的宋光辉可不会管他们会不会骑车，只一个劲往前走。好不容易找到的门路，许长赢怕跟丢了，只得拼了命地骑。
“你回去招待所等我。”许长赢喘着大气，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句。
陈春生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推着车把东西带回去，这项工作再轻松不过了，他是真怕许长赢让他跟上。
这样的话，不会骑车就只能推着这一车东西走了。
许长赢好久没有骑过自行车了，再加上这路不似现代的水泥路那么平坦好走，她跟在后边心惊胆战地飞快蹬着车，却生怕自己不小心连人带车摔出什么毛病。
跟着宋光辉东绕西绕，不知道骑了多久，许长赢的腿变得像灌了铅一样沉，每蹬一步都无比费力。
看到宋光辉停车的时候，许长赢真的谢天谢地，下车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了。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原本骑行回长旺村的计划，到底有多么的天真。驴车虽然废屁股，但好歹不要命。
“光华开门，我回来了。”宋光辉站在门外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转头向许长赢交代，“把车推进来。”
门适时地打开了，开门的人正是跟许长赢打过交道的小平头宋光华。
宋光华正奇怪着，自家大哥正上着班呢怎么突然回家了。刚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发现宋光辉背后还站着个人。向后望去居然发现这个人，自己还见过。
“好久不见啊，宋小哥。”许长赢率先打招呼，并且露出友好的自来熟笑容。
尽管之前有过接触，可她其实不知道小平头姓甚名谁。想着小平头跟宋光辉长得这么像，就推断他们俩是兄弟。叫声宋小哥，也算套套近乎了。
宋光华打量了许长赢一番，并没有露出疑惑或惊讶的神情，反而像老朋友一样主动走出来，边说话边带着许长赢往家里走。
许长赢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解释，没想到宋光华的记忆力超出她想象的好，还对她有印象。
“没想到你也到银川县来了。”许长赢把车停下，宋光华在车尾帮忙扶了一把后面的东西，语气十分自然亲近开口，“对了，怎么没见你妹妹？”
宋光辉对许长赢的印象非常深刻，相较于一般黑市里面男女老少都有，交易点一般很少女人会过去，而带着一个小女孩过去的更是仅此一位。
当然，让他们送货进到山里，连运货的板车都一起买了的奇葩也仅此一位。宋光辉想不记得都难。
双德镇的交易点一般来的都是大主顾，因为靠近银川这条大江的地理优势，那里也作为一个货物中转站，入货出货都是大批量的。许长赢的交易量在黑市算是豪客，在交易点却不够看只能算是小散客。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进了门的都是顾客，他们绝不会因为对方交易额小而轻慢。
许长赢只在双德镇的交易点交易过两次，宋光华记得一清二楚。那两次刚好都碰到老大宋河去兼职当门卫，至于老大为什么会放眼生的许长赢进交易点宋光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原因。
那个交易点正在进行收尾工作，等手头上的大订单做完就关闭了。多做这样两单小生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大订单交易完余下的货都说好给人接手了。
宋光华隐晦地将许长赢打量一番，除了生得好看些，也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许长赢见到宋光华就已经确定，这个小黑市他肯定有份经营。既然如此，她就直接了当地说了自己的需求。
“宋小哥，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电视机或者冰箱之类的大件电器呢？”
宋光华预料到许长赢找过来是为了买东西，只是没想到她一开口要的东西就这么不同凡响。
电视机这么金贵又难买的东西，生产出来的每台都有数的，流向市场的渠道就那个几个，想要在国营百货商店外弄到电视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至于冰箱，那就不用想了。家里有这东西的，非富即贵，普通的有钱或有权人都用不上。
冰箱是弄不到的，不过电视机他确实有办法弄到，而且手上正好就有那么一台。
“妹子，冰箱这稀罕玩意没有，至于电视机嘛……我刚好手上有那么一台，只不过……”宋光华吊足了许长赢胃口才继续说，“它是别人订的，恕我无能为力了。”
把谈话空间留给两人的宋光辉，端着水过来，听到自家弟弟对许长赢的称呼时，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两人不是认识的吗？
以他对自家弟弟的了解，对于认识的人绝不会叫这么笼统的称呼。而许长赢一直以来，也只是喊弟弟宋小哥。两人看着相谈甚欢，实际相处却总隔着一层距离。
当许长赢正准备说些什么，争取一下购买资格的时候。院子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阿华兄弟，你在家吗？”门外的人大力地拍了几下门，没听见回应又开口，“我是来，拿托你买的东西的。”
宋光华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对于熟悉声音喊话中的小停顿，也没太在意，打算出去给人开门。
门外的人就是宋光华口中订了电视机的老客，许长赢本来还想争取一下，看能不能加点价把东西拿下。现在人家正主都上门取货了，她也不好意思当面抢人家的东西。
相比起不知道底细的许长赢，有过多次交易的老顾客显然更值得宋光华郑重对待。他说了声抱歉，就往外走了并不打算再跟她聊下去。
许长赢也领悟到了自己在场的尴尬，她跟在宋光华后边出去，想着趁着人家开门的间隙走人。从宋光华的态度来看，人家对做自己的生意没什么兴趣，何必硬留在这里自找没趣。
许长赢说自己要走了，宋光华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还表示了自己帮不了她的歉意。
本来她也只是来碰碰运气，要是因为人家没给她想要的就迁怒，那就太不讲道理了，买卖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
许长赢笑着附和了几句客套话，推着自行车准备走人的时候，却发现宋光华那个老顾客眼神总是偷偷地瞟自己。
这个顾客人一直站在门口和宋光华说话，并没有走进院子里的意思。许长赢路过他旁边的时候，发现这个人的手总是在裤腿上摩挲，看姿势就像一直在擦着手心里汗。
许长赢有点奇怪，一般人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会手心冒汗，就算是手比较湿润的人，正常情况下也不需要一直擦汗。
不过千奇百怪的人都有，没准人家就是这种体质。小黑市没法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许长赢必须抓紧时间另想办法，电视机一定要搞到！
许长赢不想在此久留，但有人并不想让她就此离开。她经过院门的时候，那个老顾客似是不经意地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疑惑地看着这人，他又没有预卜先知的技能知道自己要跟他抢电视，就算知道也不至于故意找茬吧？自己都没抢成，难不成这还要报复啊。
那人对着许长赢笑了笑，笑容有些不自然，“妹子也是来找阿华兄弟买东西的吗？”
许长赢盯着这人看了几秒，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被拦下来时，心里没由来冒出一种不安的感觉，心不自然地狂跳，仿佛此时乌云压顶随时有闪电会劈中自己。
许长赢独自生活遇到的事多了，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跟从自己第六感让她避过了不少祸事，现在有这种不好的感觉她马上就警觉了起来。
许长赢笑了笑，但没有被搭话而绊住脚步，而是继续推着自行车往外走，那人完全没想到许长赢对自己的话不管不顾，硬要绕过自己出去，看架势似乎不让路就会被车轮子碾，于是有些讪讪地走到一边。
“不是，我只是来找人帮忙修一下收音机而已。”出了那个门，许长赢才淡淡地回了一句。
宋光华对许长赢找的借口没什么反应，在同来跟他交易的陌生人之间扯一块布隐藏自己再正常不过了，毕竟谁都怕被举报。
这人见留不住她，也不再搭讪任由她推车离开。
许长赢把自行车推离宋光华的院子有几步路才准备上车，上车之际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莫名其妙拦住自己的人，听见他说。
“阿华小兄弟，帮我弄到电视机真是辛苦你了，也就是你这样的本事人才能做成大生意。”
如果这是二十一世纪，跟老板说这些场面话夸赞对方，那是稀松平常的事。可现在是六十年代，一个私下做生意是投机倒把，被人直到去举报会被抓去坐牢的年代。
心里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许长赢立刻跨坐到车鞍子上，蹬起笨重的二八大杠想走。
可惜……老天爷没有给她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