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她是人间四月天。
掐指一算四月末。
四月天悄悄失色。
*
林臞早上来学校来得更早了些，天气渐渐回暖，早餐店的人流也逐渐密集起来。
一小盒皮蛋瘦肉粥就这样一直被他拎到乔乐也桌面上。
他盯着盒盖冒热气的粥，想要不要自己学一下。
毕竟自己动手才是最卫生。
乔乐也虽然有预感自己会来，但是这也太突然了。
她有点懊恼地看向血迹斑斑的小毛巾，好在自己垫了这个，不然被单要遭殃。
清早的空气有股暖流，夜里的星也贪恋着舍不得下场。
乔乐也抱着一摞书往笃闻楼走，寻思着要不不吃早餐吧。
她肯定冲不动食堂。
这会还有力气想七想八，待会就痛得没力气想了。
不过，上个月没有以前那么钻心痛。
她想起那个凤凰雕刻的精品盒，用某淘拍一拍都识别不出来。
但不得不说，是真的对身体好。
她就这么想着上楼，步子小心翼翼。
嗯？乔乐也定了定神，看着桌上的粥。
这谁的？
班里也没别人啊。
她放下书，坐着静观面前的粥。
林臞从后门进来，手中是那个蓝色杯子。
怕贸然出声吓到乔乐也，他先咳了声才开口：“阿也，早。”
“早，”她问：“你知道这个是谁放这的吗？”
“我一来就有了。”
“我。”林臞走回座位，把盛好的温水递给她：“是我放的。”
乔乐也嘶一声，刚想开口，林臞就报了个数字。
一来二去，变成两人心照不宣的熟悉环节。
给好钱，乔乐也心安理得地开动。
“会不会打扰到你？”她略略歉意，“我去外边吃。”
“不用，在这吃。”他随口胡诌，“走廊有飞虫，最爱吃皮蛋了。”
“啊..”乔乐也的眼珠瞪得圆圆。
“那谢谢你，我在这吃。”
他淡淡颔首，绅士地偏头不看她。
等乔乐也吃完，他提醒喝温水。
暖胃。
乔乐也半开玩笑地说：“原来米筱亦天天在我们耳边嚎的小说男主角，就是这样的呀。”
别的不说，但是看文这一方面，林臞得以齐澈铵的真传。
掌握得滚瓜烂熟。
他漫不经心，问：“什么样的？”
乔乐也突然侧头看他：“就是甜甜的恋爱，无微不至的照顾吧。”
她自顾自地说：“米筱亦老上头了，最新一本好像叫《霸道宠爱：公主逃跑第N次》。”
林臞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个时候要不要来一句，那你要不要当我的小公主？增加甜蜜氛围。
不行不行。应该说，那你想成为以我为名的小说里、我的女主角吗？
还是不行。完全说不出口。
齐澈铵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来的，简直羞耻心爆棚！
最后他嘴一张变成了：“你还记得我们吃饭那次吗？”
喝完水，肚子舒服了些。
她温声回答：“记得。”
“当时我说我可以追你吗？”
空气好像凝固了，林臞心一狠接着说：“你说这是表白吗，我说应该是。”
“然后你让我重新说一遍，我重新说了，你说好。”
乔乐也眨巴眼，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我没什么经验。”此话一出，顿感不对。
他连忙补充道：“我意思是说，这是我第一次追女孩子，毫无经验也不可能会有之前攒下的经验。”
乔乐也见状，犹豫再三地开口：“你是认真的？”
林臞不敢看她，只是点头。
“可、可是，我当时以为你是玩大冒险。”
？？这是什么游戏。
“你身后一直有个男孩子鬼鬼祟祟，我以为你们是大冒险比拼，过来跟我说这些。”当时乔乐也寻思着，也不会有人刚认识就表白啊。
肯定是大冒险无疑了！
既然林臞帮过自己，她没理由不替林臞解围。
所以、、她才会说好。
除此之外，真没往别的方面想。
林臞服了，鬼鬼祟祟的正是狗仔齐大佐。
拍的几张照片跟鬼影一样，唯一一张看得过去的他设壁纸了。
“大冒险，是一种游戏？”
乔乐也点头。
算了不纠结这个了。林臞略尬，问：“那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乔乐也怔怔开口，“就当报恩替你解围。”
靠！林臞倒吸一口气。
“所以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在追你？”
原来有吗？乔乐也懵了。
她摇头。
靠靠靠！他现在想立马爬七个巘山，然后一口气把齐澈铵送到火星。
冷静，林臞，你可是君勿、、
。。。他现在可谓是欲哭无泪，君勿轻臞个头啊。
所以，现在是怎样？快发挥你强大的聪明绝顶。这种题应该怎么解。
很显然，无解。
一场大脑风波最终归为他长长的一声叹息。
“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乔乐也突然笑出声，“我初中也被人表白过。”
林臞静下心来听。
她记得是一个男生被推攮着来走廊赌她，向她告白。
周遭都是幸灾乐祸的人看这场闹剧，更有甚者吹起口哨不嫌事大。
讽刺的笑声围绕乔乐也以及表白的男生。
她看得出来，男生是不愿意更是带着自取其辱的语气告诉她——
我喜欢你乔乐也。
当时的她觉得男生很无助，张口先是道谢，谢谢他有这份勇气。
你很厉害，战胜了自己。
她记得那个男生的眼神，满是惊讶后是狂喜。
乔乐也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出后续：“但男孩子因为我那句话，每天下课在楼梯间等我，还非要拉我去逛操场。”
“我明确拒绝后，他歇斯底里地说他勇敢他战胜了自己，为什么我要让他难堪。”
“可最一开始，我明明就因为不想让他难堪才说出那句话的。”
“往后，我就很少多管闲事了，独善其身。”乔乐也盯着空壳的盒：“保持一定距离，是我的舒适圈。”
至少不使她厌恶，就像那位男生后来散播她水性杨花的谣言一样。
林臞皱着眉听完：“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在小镇里念书了，因为除了父母外最亲的外婆去世了。”
距今三年，她终于能坦然地想这些事。
“外婆不在了，就没有人能照顾我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自己生活，也不说话。”
意识到自己说太多，她连忙止住了嘴。
教室狭小起来，两人的呼吸在空气里缠绕交织。
林臞回神，说：“如果，我是说如果。”
“在你十二三岁的光景里，我能有幸地来到你的生活。”
“就算是步步斟酌，就算是极其笨拙。”
“我也想，陪你走过很长一段时间。”
“我是认真的。”
“乔乐也，我想追你。”
提到外婆时心如止水，但为什么这一刻。
她想哭得要命。
☆
15：
日前的心动悉数不算，往后的爱意不折不扣。
愿，事竟成。
*
林臞得出一个结论，给乔乐也舒适圈。
所以段考结束，他重回第一，自然不与乔乐也继续同桌。
不过林臞特意跟她支过声，不懂的可以回头问他。
他重新成为她的后桌。
什么都没变又好像有什么变了。
罗优优一时语噎：跟玩似的。
明明过去了一个星期，那日早上仍历历在目。
乔乐也是怎么回答他的——
她说：“我很难追的。”
而对面的他目光笃定，仿佛在说：没关系的。
乔乐也收回心思，不能想这个了。
她低着头开始发数学答题卡。
“小狐狸，你这次44分。”
“哇！妈妈我有出息了。”
米筱亦打趣道：“下次争取多得两分。”
正打闹，她笑着远离战场。
随手捏起下一张答题卡。
看清名字后，她往后桌望过去。
卡的主人趴在桌子上，睡意朦胧。
答题卡无处可放，因为他的胳膊随意搭着。
愣是没有一处平的地方。
他又没有同桌。
乔乐也想了想，先把答题卡放她那，上课再给他。
她把两张答题卡放在一起对照。
噢，原来这题选C。早知道就不改了。
痛失5分。
乔乐也抬眼看林臞答题卡的第一面，整体扣一分。
她向后又看一眼。
一分没扣。
好厉害。
最后一道大题是这样解的？乔乐也认真思考。
想不出个所以然，她作势就要翻面。
林臞踩着点出声，有点刚醒的低哑又努力字正腔圆。
“这题的第二小问考查的是导数求零点。”他又说了好一会。
乔乐也指尖稍顿，身后的声音低又缓，飘进耳朵里，她意外地听懂了。
醍醐灌顶。
她转身望去，很自然地递答题卡给林臞。
后者正揉着额角，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他轻轻嗯了声。
乔乐也感觉不太对劲，林臞眼里有些血丝，脸颊布着浅淡红晕。
联想到五月初的气候变化，乔乐也猜想他会不会是换季着凉。
“你脸色不太好。”
他没什么情绪地应着。
她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于是少女的手心直接贴上他的额头。
林臞一时错愕，连着耳根霎间通红。
果不其然一片滚烫。
乔乐也担忧地看眼下满脸绯红的人。
就这会工夫，更严重了。
林臞甚至能感觉到喉骨间的血液在沸腾。
脑袋昏昏沉沉，他胡乱错开眼，向后靠了靠。
“你发烧了，林臞。”
他眼底有些发热，看向她时目光灼灼：“怎么办？”他这会像个可怜小孩，无助地向她身旁靠拢。
乔乐也看了眼课表，待会是音乐课。
林臞注意到她的视线，所以在乔乐也问他一个人去医务室行不行的时候。
他很无力地摇头，不行。
一副弱柳扶风的病美人形象跃然纸上。
让人心生怜惜，我见犹怜。
·
打完点滴回去的路上。
林臞的气色没什么两样，就是眼角没先前这么泛红了。
她正想着，偏她多走一步路的人身形摇晃，转过身轻喊“阿也”。
乔乐也抬眼准备应声，下一秒对方步子未稳地就向她倒来。
她眼疾手快地想扶住林臞。
他承认自己贪得无厌，他下流无耻。
他——就是想多靠近阿也一点，片刻也罢。
乔乐也不知所措，手搭在半空中。
她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声线青涩又懵懂。
林臞闷闷开口：“头晕想睡。”
“不舒服。”他垂下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额头抵在少女小小的肩上。
柔软的校服布料，透出点点温热。
林臞抿紧了嘴角，然后抬起头来：“冒犯到你了。”
颈间丝丝痒痒的触感消失，乔乐也松了口气，轻摇头：“我理解，打完点滴就是容易瞌睡的。”
“你回宿舍休息，我帮你请假。”她把袋装的药递给他。
林臞犹豫片刻，又听见她说：“我送你到楼下吧。”
是真担心万一他像方才那样间接性头晕，保险起见，目送到他安全入楼。
林臞嗯了声，接过药袋。
一路无言。
他道了谢便上楼，脚步却停在三楼的走廊。
林臞注视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
一瞬间勾起文理分班当天的记忆，他看见的背影。
与之慢慢重合。
也许，最一开始，他就没认错过。
至少过程没错。
没关系。
若能最后在一起，晚一点没关系。
－
五月的太阳使白翼间均染炽热的味道。
他发现自己逐渐喜欢上了阳光。
喜欢懒洋洋的阳光。
她是人间四月天。
掐指一算四月末。
四月天悄悄失色。
*
林臞早上来学校来得更早了些，天气渐渐回暖，早餐店的人流也逐渐密集起来。
一小盒皮蛋瘦肉粥就这样一直被他拎到乔乐也桌面上。
他盯着盒盖冒热气的粥，想要不要自己学一下。
毕竟自己动手才是最卫生。
乔乐也虽然有预感自己会来，但是这也太突然了。
她有点懊恼地看向血迹斑斑的小毛巾，好在自己垫了这个，不然被单要遭殃。
清早的空气有股暖流，夜里的星也贪恋着舍不得下场。
乔乐也抱着一摞书往笃闻楼走，寻思着要不不吃早餐吧。
她肯定冲不动食堂。
这会还有力气想七想八，待会就痛得没力气想了。
不过，上个月没有以前那么钻心痛。
她想起那个凤凰雕刻的精品盒，用某淘拍一拍都识别不出来。
但不得不说，是真的对身体好。
她就这么想着上楼，步子小心翼翼。
嗯？乔乐也定了定神，看着桌上的粥。
这谁的？
班里也没别人啊。
她放下书，坐着静观面前的粥。
林臞从后门进来，手中是那个蓝色杯子。
怕贸然出声吓到乔乐也，他先咳了声才开口：“阿也，早。”
“早，”她问：“你知道这个是谁放这的吗？”
“我一来就有了。”
“我。”林臞走回座位，把盛好的温水递给她：“是我放的。”
乔乐也嘶一声，刚想开口，林臞就报了个数字。
一来二去，变成两人心照不宣的熟悉环节。
给好钱，乔乐也心安理得地开动。
“会不会打扰到你？”她略略歉意，“我去外边吃。”
“不用，在这吃。”他随口胡诌，“走廊有飞虫，最爱吃皮蛋了。”
“啊..”乔乐也的眼珠瞪得圆圆。
“那谢谢你，我在这吃。”
他淡淡颔首，绅士地偏头不看她。
等乔乐也吃完，他提醒喝温水。
暖胃。
乔乐也半开玩笑地说：“原来米筱亦天天在我们耳边嚎的小说男主角，就是这样的呀。”
别的不说，但是看文这一方面，林臞得以齐澈铵的真传。
掌握得滚瓜烂熟。
他漫不经心，问：“什么样的？”
乔乐也突然侧头看他：“就是甜甜的恋爱，无微不至的照顾吧。”
她自顾自地说：“米筱亦老上头了，最新一本好像叫《霸道宠爱：公主逃跑第N次》。”
林臞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个时候要不要来一句，那你要不要当我的小公主？增加甜蜜氛围。
不行不行。应该说，那你想成为以我为名的小说里、我的女主角吗？
还是不行。完全说不出口。
齐澈铵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来的，简直羞耻心爆棚！
最后他嘴一张变成了：“你还记得我们吃饭那次吗？”
喝完水，肚子舒服了些。
她温声回答：“记得。”
“当时我说我可以追你吗？”
空气好像凝固了，林臞心一狠接着说：“你说这是表白吗，我说应该是。”
“然后你让我重新说一遍，我重新说了，你说好。”
乔乐也眨巴眼，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我没什么经验。”此话一出，顿感不对。
他连忙补充道：“我意思是说，这是我第一次追女孩子，毫无经验也不可能会有之前攒下的经验。”
乔乐也见状，犹豫再三地开口：“你是认真的？”
林臞不敢看她，只是点头。
“可、可是，我当时以为你是玩大冒险。”
？？这是什么游戏。
“你身后一直有个男孩子鬼鬼祟祟，我以为你们是大冒险比拼，过来跟我说这些。”当时乔乐也寻思着，也不会有人刚认识就表白啊。
肯定是大冒险无疑了！
既然林臞帮过自己，她没理由不替林臞解围。
所以、、她才会说好。
除此之外，真没往别的方面想。
林臞服了，鬼鬼祟祟的正是狗仔齐大佐。
拍的几张照片跟鬼影一样，唯一一张看得过去的他设壁纸了。
“大冒险，是一种游戏？”
乔乐也点头。
算了不纠结这个了。林臞略尬，问：“那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乔乐也怔怔开口，“就当报恩替你解围。”
靠！林臞倒吸一口气。
“所以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在追你？”
原来有吗？乔乐也懵了。
她摇头。
靠靠靠！他现在想立马爬七个巘山，然后一口气把齐澈铵送到火星。
冷静，林臞，你可是君勿、、
。。。他现在可谓是欲哭无泪，君勿轻臞个头啊。
所以，现在是怎样？快发挥你强大的聪明绝顶。这种题应该怎么解。
很显然，无解。
一场大脑风波最终归为他长长的一声叹息。
“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乔乐也突然笑出声，“我初中也被人表白过。”
林臞静下心来听。
她记得是一个男生被推攮着来走廊赌她，向她告白。
周遭都是幸灾乐祸的人看这场闹剧，更有甚者吹起口哨不嫌事大。
讽刺的笑声围绕乔乐也以及表白的男生。
她看得出来，男生是不愿意更是带着自取其辱的语气告诉她——
我喜欢你乔乐也。
当时的她觉得男生很无助，张口先是道谢，谢谢他有这份勇气。
你很厉害，战胜了自己。
她记得那个男生的眼神，满是惊讶后是狂喜。
乔乐也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出后续：“但男孩子因为我那句话，每天下课在楼梯间等我，还非要拉我去逛操场。”
“我明确拒绝后，他歇斯底里地说他勇敢他战胜了自己，为什么我要让他难堪。”
“可最一开始，我明明就因为不想让他难堪才说出那句话的。”
“往后，我就很少多管闲事了，独善其身。”乔乐也盯着空壳的盒：“保持一定距离，是我的舒适圈。”
至少不使她厌恶，就像那位男生后来散播她水性杨花的谣言一样。
林臞皱着眉听完：“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在小镇里念书了，因为除了父母外最亲的外婆去世了。”
距今三年，她终于能坦然地想这些事。
“外婆不在了，就没有人能照顾我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自己生活，也不说话。”
意识到自己说太多，她连忙止住了嘴。
教室狭小起来，两人的呼吸在空气里缠绕交织。
林臞回神，说：“如果，我是说如果。”
“在你十二三岁的光景里，我能有幸地来到你的生活。”
“就算是步步斟酌，就算是极其笨拙。”
“我也想，陪你走过很长一段时间。”
“我是认真的。”
“乔乐也，我想追你。”
提到外婆时心如止水，但为什么这一刻。
她想哭得要命。
☆
15：
日前的心动悉数不算，往后的爱意不折不扣。
愿，事竟成。
*
林臞得出一个结论，给乔乐也舒适圈。
所以段考结束，他重回第一，自然不与乔乐也继续同桌。
不过林臞特意跟她支过声，不懂的可以回头问他。
他重新成为她的后桌。
什么都没变又好像有什么变了。
罗优优一时语噎：跟玩似的。
明明过去了一个星期，那日早上仍历历在目。
乔乐也是怎么回答他的——
她说：“我很难追的。”
而对面的他目光笃定，仿佛在说：没关系的。
乔乐也收回心思，不能想这个了。
她低着头开始发数学答题卡。
“小狐狸，你这次44分。”
“哇！妈妈我有出息了。”
米筱亦打趣道：“下次争取多得两分。”
正打闹，她笑着远离战场。
随手捏起下一张答题卡。
看清名字后，她往后桌望过去。
卡的主人趴在桌子上，睡意朦胧。
答题卡无处可放，因为他的胳膊随意搭着。
愣是没有一处平的地方。
他又没有同桌。
乔乐也想了想，先把答题卡放她那，上课再给他。
她把两张答题卡放在一起对照。
噢，原来这题选C。早知道就不改了。
痛失5分。
乔乐也抬眼看林臞答题卡的第一面，整体扣一分。
她向后又看一眼。
一分没扣。
好厉害。
最后一道大题是这样解的？乔乐也认真思考。
想不出个所以然，她作势就要翻面。
林臞踩着点出声，有点刚醒的低哑又努力字正腔圆。
“这题的第二小问考查的是导数求零点。”他又说了好一会。
乔乐也指尖稍顿，身后的声音低又缓，飘进耳朵里，她意外地听懂了。
醍醐灌顶。
她转身望去，很自然地递答题卡给林臞。
后者正揉着额角，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他轻轻嗯了声。
乔乐也感觉不太对劲，林臞眼里有些血丝，脸颊布着浅淡红晕。
联想到五月初的气候变化，乔乐也猜想他会不会是换季着凉。
“你脸色不太好。”
他没什么情绪地应着。
她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于是少女的手心直接贴上他的额头。
林臞一时错愕，连着耳根霎间通红。
果不其然一片滚烫。
乔乐也担忧地看眼下满脸绯红的人。
就这会工夫，更严重了。
林臞甚至能感觉到喉骨间的血液在沸腾。
脑袋昏昏沉沉，他胡乱错开眼，向后靠了靠。
“你发烧了，林臞。”
他眼底有些发热，看向她时目光灼灼：“怎么办？”他这会像个可怜小孩，无助地向她身旁靠拢。
乔乐也看了眼课表，待会是音乐课。
林臞注意到她的视线，所以在乔乐也问他一个人去医务室行不行的时候。
他很无力地摇头，不行。
一副弱柳扶风的病美人形象跃然纸上。
让人心生怜惜，我见犹怜。
·
打完点滴回去的路上。
林臞的气色没什么两样，就是眼角没先前这么泛红了。
她正想着，偏她多走一步路的人身形摇晃，转过身轻喊“阿也”。
乔乐也抬眼准备应声，下一秒对方步子未稳地就向她倒来。
她眼疾手快地想扶住林臞。
他承认自己贪得无厌，他下流无耻。
他——就是想多靠近阿也一点，片刻也罢。
乔乐也不知所措，手搭在半空中。
她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声线青涩又懵懂。
林臞闷闷开口：“头晕想睡。”
“不舒服。”他垂下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额头抵在少女小小的肩上。
柔软的校服布料，透出点点温热。
林臞抿紧了嘴角，然后抬起头来：“冒犯到你了。”
颈间丝丝痒痒的触感消失，乔乐也松了口气，轻摇头：“我理解，打完点滴就是容易瞌睡的。”
“你回宿舍休息，我帮你请假。”她把袋装的药递给他。
林臞犹豫片刻，又听见她说：“我送你到楼下吧。”
是真担心万一他像方才那样间接性头晕，保险起见，目送到他安全入楼。
林臞嗯了声，接过药袋。
一路无言。
他道了谢便上楼，脚步却停在三楼的走廊。
林臞注视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
一瞬间勾起文理分班当天的记忆，他看见的背影。
与之慢慢重合。
也许，最一开始，他就没认错过。
至少过程没错。
没关系。
若能最后在一起，晚一点没关系。
－
五月的太阳使白翼间均染炽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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