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哥的圆,就划定在沙发之上,吃完饭就躺下了,往上方踢踢腿,算是饭后消食活动。

    以前,江明达喜欢人多,不过热闹散去,又是满屋子挥散不去的落寞。像现在这样,小小的房子里,就两人相对,却能感觉到充实。

    他坐在她旁边,帮她递草莓。

    “你也吃,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他听话地吃了一个,专挑更红更艳的传给她。

    “江明达,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是什么?”

    “我吗?”

    她笑,反问他:“难道是我?”

    “明天去那边一趟,我是说伏龙土菜馆。你在家休息,我带饭回来。”

    有些事,必须尽早说明白,免得她又被莫名其妙攻击。

    她小小地纠结了一下,主动说:“我也去吧,见见你姐姐。”

    他很意外,扬眉说:“你这才好,在家养一养。”

    她伸手拉他衣服,软绵绵地撒娇:“她对我印象那么不好,你得负责……”

    “负责,必须负责。你放心,有我呢。”

    就怕你不让我负责呢。

    “长姐如母,她很操心你的事,要是她想考验一下我,让我干活,那怎么办?”

    “有我在。”他靠过来,搂紧了,表现得刚毅果决,连连保证,“凡事有我,这家里,我说了算,谁也管不着。她这人,有些迂腐,那些话,你就当没听见,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能支使她的人,压根不可能存在!

    她装出一副犯愁的样子,把他急坏了,好听的话说了一箩筐。她憋不住了,拉他的手盖住脸,在下面大笑。

    他借机摸摸她的脸颊,挪开一点,亲亲那个单酒窝,亲昵地问:“好像只有这边有,这是为什么?”

    她止了笑,带着不解看他。

    他在原地再亲一次,贴着她的脸说:“酒窝。”

    “你喜欢这个?”

    “有酒窝看起来可爱点。”

    “哦,这是你们男人在意的点。大概因为我不可爱,所以就没有。”

    “有一个,在这边,所以是有点可爱。”

    “我看看。”

    笑意很深的时候才会有,她从来没有对镜子里的自己笑过,也没人跟她说过她有酒窝,所以从来没注意到自己有这个。

    江明达半起身,摸到手机,找准角度,提醒她:“笑一笑。”

    她很勉强地扬起嘴角,镜头里的她,僵硬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他突然模仿小孩的声音喊:“罗布,我们一起去冒险吧!”

    她猝不及防地笑出来,他抓紧时机拍下了真酒窝之笑。

    酒窝很不明显,她把照片放大,第一次这样认真欣赏自己的脸。

    “江明达,谢谢你,你发现了新大陆。”

    “嘿嘿!”

    他把手机接过来,随手一放,又回来抱紧了,趁机提议:“你就叫我达达吧。”

    “达达,达达,达达,达达……”

    她变幻着调子连续喊,然后撸起袖子让他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他假装没看见,抓了胳膊,很色情地舔了一下,眨着眼说:“很香,很甜。”

    “流氓!”

    “还有更流氓的。”他一边调笑,一边撩起她衣服,去啃别处。

    她痒得咯咯笑,极力推他。

    他覆在她身上,用膝盖和单边胳膊支撑起自己,既能圈住她,又不至于压到,然后四处捣蛋放火。

    她一边笑,一边“反抗”。她挠他胳肢窝,他丝毫不受阻地继续使坏。

    她勾住他脖子,撅嘴抗议:“不公平,你怎么不怕痒?”

    “怕的,腰后面。”

    她立刻调换目标,双手出动,看着是挠痒,实则是抱住了他。

    他笑着压下来,说:“骗你的。”

    这一次,气氛和情绪都恰到好处,他终于展示了自己的实力,甚至说得上是超常发挥,但用户的反馈很出人意料。

    “我不跟你玩了!”

    她恹恹地缩在那,听起来很是郁闷。

    难道弄伤了她?

    江明达急得挠心肝,没有心思清理,先问:“是哪不好?你说,我先给你看看。”

    她用手顶着他的脸往外推,闷闷地说:“累死了。”

    他都不知道该笑还是愁,全程是他在“劳动”,诉苦的倒是她,不过这从侧面反应了一个事实:哥翻身了!

    别人巴不得自家男人续航持久,但我圆哥非常人能比,不能按常理来论。他避开那些怕痒点,轻轻柔柔地帮她按摩,嘴上说着些“下次不这样了”之类的虚假承诺,把人哄睡了,再做善后工作。

    她好像真的累了,困得一动不动。江明达搂着她,时不时发出两声傻笑,此时此刻,一切圆满!

    她要睡懒觉的,因此江明达故意说要中午才过去,但江瑷不傻,早早地醒了。当然,是相对平时的起床时间早了那么一点。

    “9点半了,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不急,中午过去都没事,你再睡会,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她拉住他,撒娇:“刚睡醒,眼睛不太好,看不清楚,帮我找一下袜子,好不好?”

    对恋爱脑来说,就没有不可以的事。

    他不仅找到了袜子,还帮着穿好了,再是套裤子和拉拉链。

    她把头发从衣领那掏出来,娴熟地将它们挽成了丸子头。

    江明达很惊讶,疑问脱口而出:“你不是不会扎吗?”

    她看他一眼,反问:“怎么可能?留这么长的头发,要是不会扎,每天扮疯子吗?”

    “那你……那会……”

    她听懂了,很无辜地看着他,回答:“冷啊!所以只随便箍了一下。”

    可是后来也不冷了啊?

    她轻叹,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小声嘟囔:“没有人认认真真帮我扎过头发,不可以撒娇吗?那个人,从小就不许我留长头发,我一直是剪男发呢。”

    上完舞蹈课的小朋友们头发乱了,撒撒娇,陪读的妈妈会温温柔柔地帮她扎上新的发型,让她能骄傲地走到小伙伴面前展示。只有她,永远顶着不伦不类的男式女发,羡慕地看着别人母女情深。

    江明达听得心都碎了,连忙说:“可以可以,是我不好,怪我多嘴。她们扎得好看,等我们回去,我再拜托她们来给你扎。那个……我不会,你放心,我这就学。”

    她很快就转忧为喜,笑盈盈地说:“这是个精细活,男人干不来。不要紧的,我想扎了,还到她们那去蹭。”

    “先让我试试呗。”

    “行啊,不要有压力,就当是玩。走吧,到楼下吃早餐,有什么吃什么。”

    这是一个最爱吃,但又最好养的崽!

    江明达笑眯眯地跟着她出来,电梯一如既往地需要久等。他贴着她,小声说:“我没回来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不想当生产队的驴,想当……”

    “猪啊!过去那个年代,大家都苦,就它不苦,那可是人民的财产,大家的宝贝。”她耸耸肩,接着说,“其实吧,到哪个时代,它都不用干活。”

    “那也不好吧,养肥了就被人吃掉。”

    “至少享受过了,这一辈子也算值。牛和驴多惨,先是辛苦干活,干不动了,被宰,被扒皮,被吃掉,它们的一生,被榨得干干净净。”

    这么一比,好像当猪是挺香的。等等,差点被带偏了。

    “当人不好吗?”

    “好吗?你数数这辈子,是享受的多,还是辛苦的日子多?就算是最吃香的公务员,也得上五天才能休两天。”

    “呃……”

    他这辈子,也就这几年,才算真的有放松的感觉。小时候家里孩子多,妈不靠谱,爸历来身体弱,靠他挣的那点钱,穷得吃不饱肚。他到处帮忙炒瓜子,还真不是为了玩,那是为补贴家里而想的不得已的招。上学也苦啊,学渣坐在教室里,比坐牢还难受,踩三轮的那段日子就更不用说了。

    他帮她整理了一下帽子,郑重承诺:“以后都好过,你放心。”

    她扭头看他,笑着问:“放心什么?”

    “不再让你受委屈,你信我。”

    她抬起手去摸他下巴,又问:“是不是没带剃须刀?”

    “嗯,要弄一下吗?我去理发店弄。”

    “不要紧。江明达,我有事要问你。”

    她的表情有些凝重,他跟着紧张起来,点头说:“你问吧?”

    她转身,靠在他身上,小声问:“你妈生你大姐的时候是多大?”

    他愣神的功夫,她赶紧解释:“我觉得有哪不对。娴丽二十多,你那个外甥,应该比她大,可你又说,你还有个几岁的弟弟。这……”

    江明达臊得躲避她眼神,垂头看着斜前方的地面,小声回答:“15岁嫁人,16岁当妈。我大姐二姐也……就那什么……稍微大一点点。”

    他尴尬地补充:“过去那会,农村嘛,女孩不上学,没工作安排的,就只剩了这一条路。就现在,还有人……”

    所以杨丽香不是早育先驱,只是继承了过去的“传统”。

    她没笑,很同情地看着他,用手指示意他不必再说了。

    江明达抓紧说:“她们是双胞胎,只是长得不像而已。范源礼比娴丽小一点,也早熟,18岁就当爸了,老婆是他的初中同学。”

    早婚早育的家族传统中,只有达哥极力在拉长平均婚育年龄!

    毕竟是他的亲人,江瑷不好评价这个,只好说:“那他长得可着急。”

    那一身的油腻劲,她第一眼感觉是30往上,所以越算越不对劲。

    江明达松了口气,跟着她挤进电梯,电梯发出极不情愿的警报响。他后退,说:“你先下去吃,我等会……”

    她早就跟着出来了。

    满员的电梯一启动,她立刻按了下行键,刚好赶上同样往下走的左梯。

    “要走一起走啊!”

    他用自己和厢壁隔出一个足够她自在的空间,嘿嘿笑着说:“我怕你饿到了。”

    她揪着他敞开的衣襟,为难地说:“这电梯故障次数多。”

    他一听这话,懒得管别人的目光,用右手牢牢地圈住她,左手时刻准备着。

章节目录

濒危恋爱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吴若离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吴若离并收藏濒危恋爱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