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反对就是鼓励啊!

    达哥蹲下来,一件一件地帮她解着衣服。

    她突然抬腿,达哥做好了被蹬的准备,她却没有发力,只是以超高的韧性曲着,脚掌抵在他胸膛。

    这……

    太惹火了。

    他刚要冲锋,她接连三小蹬,发出警告。

    “先洗。”

    还能怎么办,那就先洗吧。

    时间还早,天还没黑,磨砂窗户不能透影像,但透着光。

    小老弟火急火燎要上岗,大圆哥突然说:“你奶奶会不会在窗户外飘着?”

    要死了!

    达哥对着窗户喊:“姆妈,麻烦走开一会,莫长针眼。”

    “哈哈哈哈。”大圆哥勾着他脖子,笑得全身发颤,软绵绵地贴着他。

    达哥极力顶住这极致的刺激感,柔声哄:“我坐马桶上,你在上面,好不好?”

    谁在上,谁出力,对圆哥来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累了,我没力气。”她说着,很随性地往下软瘫。

    摊上这么个懒宝贝,这辈子是别想女上了。在厕所这种地方,不好发挥,还容易感冒。他只能用浴巾一裹,放弃那些在梦里经历的虚幻美事,把人又抱出来。

    在被窝里,她一样犯懒,全程由他主导。这对男人来说,是好事,也少了很多好事。不过,做人要知足,达哥就很知足。完事了,他一直在那傻乐,这里亲亲,那里摸摸,挨了一脚才消停。

    这种傻子状态,一直持续,真做梦都笑醒。

    过年啦,各回各家,娴丽成了那边江家的主妇,要和婆婆主持年夜饭大局。懒哥和不会哥决定照搬去年的模式,中午凑合一下,晚上去伯妈那蹭饭。

    江博还算有点眼色,知道达阿公和达奶奶最近甜甜蜜蜜,不早朝,所以吃了午饭才蹭过来。江明达这一年减少了80%的交际量,在这全民休假的时刻,几个玩得好的死党也要来,毕竟是难得一聚嘛。

    牌桌架起来,不过所有进门的人,先测一个抗原再说,在楼道里待15分钟,出结果了再进门,进门还得消毒。

    阳稳根嫌麻烦,调侃了两句。

    江博接话:“那会最严重的时候,我发朋友圈说这年怎么过。我达奶奶说,测了核酸再分流,阳的聚一起,阴的聚一起,过阴阳八卦年。”

    “哈哈!”

    阳稳根蹭了一下眼角,忍着笑说:“达嫂是个人才!”

    “那是!”

    江博是绝对的小迷弟,十分清楚达奶奶的懒性子,他跟亲孙子一样孝顺,帮着洗水果、端零食盘、泡茶,主动把活都干好了。

    达奶奶高兴,随手就给一红包,还指了一下柜子,告诉他:“黑刺(比猫山王更贵),一会记得带回去,明天剥给你老婆吃。”

    “哇塞,哪里搞来的好货?”

    “你达阿公带回来的,别人给的,只此一个。”

    其他人没听懂这是什么玩意,也没兴趣,自顾自吃东西闲聊。

    江博按捺不住,要先弄它。

    江瑷再提醒:“你现在拿回去,你二嫂要是提前吃掉了,你怎么说?晚上再带。”

    江博三个哥,三个嫂子,别的都好相处,就这个二嫂爱计较。这事,连阳稳根这样的外人都知道,他跟着提醒:“素妹子在娘屋里就是这样的性子,有理没理,先闹了再说。听达嫂的,夜里藏好了再带回去。你们屋里,兄弟多了,住一起,容易出矛盾。”

    那也没办法,没实力分家,只能一层一家叠住在一起。

    江博再看一眼宝贝榴莲,依依不舍地将柜子门关上,又帮忙切哈密瓜去了。

    过年闲人多,林晓瑜不用亲自抱孩子,也早早地赶来上桌。虽然还没开牌局,但她摸到麻将的那一刻,已有十分感慨。

    “感觉半辈子没打过牌了!”

    “哈哈。”

    梁杆杆也来了,拎着一大袋东西来弥补去年的过错,他想进门,被“防疫工作人员”拦住。

    “测这玩意干嘛,我阳过了。”

    “不测赶紧滚。”

    “行吧行吧。”梁杆杆等着他捅完鼻子,立刻说,“连夜去帮你讨来的,昨天杀的牛,我大舅留着自家过年吃的,洗得干干净净,放在那一口都没动。我全给你拿来了,你就说值不值一包烟吧?”

    江明达随手一掏,给了他两包芙蓉王,又掏手机,转了一千给他。

    梁杆杆咧着嘴乐,拿手腕刮了一下鼻尖,去了痒意,又吸了一下鼻水,问他:“还有这样的好事吗?下次我还给你弄。”

    “到时候再说。”

    “那行。妈的,这一年,又白干,累死也打不清开销。”

    “一家人吃饱穿暖了,那就不叫白干。”

    “你说的也是!对了,爆脑壳还你的账了吗?”

    “现钱没有,带我去欠他钱的人那里搞了一头牛。”

    “哈哈,那你还问我要牛杂?”

    “我堂客喜欢吃。”

    “去去去,酸死个人!”梁杆杆的老鼻炎,遇上这里的暖空气,老有点儿不舒服。他忍不住又吸了一次,看一眼房里那几个,小声说,“你堂客怎么养的,三十几岁了,还跟个细妹子(小姑娘)一样。”

    “三十一,哪来的三十几!嘿,你看什么看?”

    梁杆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继续调侃:“瞧你这怂样,前年跟那个谁来着,那是服服帖帖,只差没叫你老爷了。啊哟,忘了跟你说,我昨天看见她了,在理发店门口耍,不知道嫁没嫁人,反正打扮得挺漂亮的。”

    江明达一把捂住他的嘴,一个劲地使眼色。

    梁杆杆乖乖闭嘴,但是憋不住笑,一直嗤嗤嗤。

    江明达挥拳,他总算消停了。

    因为知道有人要来玩,楼下的门没锁,因此这个不速之客走到楼道拐角了,笑闹的两人才注意到。

    梁杆杆为难地看向屋里,朝里面的几人做了个噤声动作。江明达铁青着脸,毫不客气地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这里待客,不方便。”

    彭秋把行李箱一放,踩着高跟靴,加速冲了上来。

    江明达伸手拦,她双手一扒,嚎哭架势一摆,立刻怨妇上身,尖着嗓子喊:“我辛辛苦苦才生了你,养到十几岁,你有能力了,就一脚把我踹开。江明达,我是你娘咧,是你嫡嫡亲亲的娘。”

    “我跟你不熟。”

    “你小时候,我没打过你一下,没骂过你一句,我这个做娘的,哪里对你不住?”

    江明达恼火,只恨房里人太多,要不然,他必要痛痛快快捅出她做的那些丑事,扒了她的脸皮,才能解自己心头的恨。

    “明达,是阿姨来了啊,快请进来坐。”江瑷笑盈盈地迎到门口,半挽着彭秋胳膊带进来,扭头给了傻愣的江明达一个眼神。

    江明达不知道她这是要闹哪一出,但很确定自己跟她说过几句过去的恩怨。她是恩怨分明的人,不是圣母。

    江明达在梁杆杆胳膊上按了一下,又朝屋里看过来的众人摇头,示意他们不必为自己出头。

    彭秋怪得意的,这个城里儿媳要面子,那只要掐着她的脉门,一切事都好办了。

    江瑷陪着彭秋坐下,突然高声喊:“啊呀,阿姨难得来,得搞点好东西给您吃。”

    江博挺厌恶这个长辈的,但为了配合达奶奶,只好不情不愿地给这人泡茶。

    江瑷立刻喊:“这些茶叶不好,不适合老人吃,你把水端过来就行。我有好东西,调理身体的,特别好。”

    彭秋听到“老人”很不高兴,横眼看向儿媳妇,可惜对方完全不往这边看。

    江瑷看向江明达,连使了几个眼色,提醒他:“你快上去,到柜子抽屉里拿一下那个……补药,棕色盖子的,可千万别拿错了。啊呀,我发个图给你,免得搞错了。”

    补药加了重音,而且冷血儿子不吵不闹,高高兴兴去拿了。这让不踏实的彭秋心里打起了鼓,这屋里的人,没一个主动来搭理她,唯独本该是天敌的儿媳却异常热情,太诡异了。

    她故意试探:“我不想来拖累你们,只是没办法,眼下没地方去,就过来住一阵子,帮你们看一下屋子。等你们有了孩子,总需要人帮你们看一下,是不是?请个不认识的,哪里放心咯?”

    江瑷笑眯眯的,既不反驳也不应声。

    江明达去得很快,用大手将瓶身遮得严严实实,江瑷双手接过来,缩回来的同时顺带侧了身子,全程只让人看见了瓶盖和一小部分瓶身。在彭秋印象里,保健品都是白瓶子,哪有这样黑不溜秋的。

    江瑷神神秘秘地取胶囊。彭秋一直盯着,趁江瑷挪开一直手时,看到了部分瓶身,但只能看到一些外国文,完全看不懂。她心里的怀疑更重了,但她想着:再怎么样,总不能当众给我下毒吧?

    “这个吃了好,不过……”江瑷的手无措地胡乱碰了几个地方,又回到桌上,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终于将杯子拿过来。她特意再次强调,“这个吃了好,中老年人要多吃,长期吃,效果就出来了。阿姨,你安安心心留下来,我每天给你泡。”

    她垂头拧胶囊倒粉末,彭秋继续盯着,注意到那脸上,慢慢显现出一丝诡异的神情,是一种阴恻恻的得意。这让彭秋毛骨悚然,连忙喊:“我不吃补药,我跟他们一样喝茶。”

    “今天不想吃啊,有点浪费呢。没关系,那算了。”江瑷耸耸肩,对江博说,“拿去倒了吧,你别喝,年轻人喝了不……合适。”

    她好像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表情变了变,特意向彭秋解释:“阿姨,我是为你好呢,这是好东西。”

    彭秋最爱琢磨别人话里的意思,江瑷越强调她就越担心。“今天”算了,是不是明天后天偷偷给我下药?不合适应该是说吃了不好。电视里说有那种慢性毒药呢,吃着吃着身体就差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初江军要死不活时,她就想过要上哪弄点这样的玩意,早点解脱。

    “我还有事。”

    她站起身,江瑷立刻拉住她挽留:“别啊,我常听明达说以前妈妈对他多好,爸爸生病了,妈妈那么用心照顾,多伟大呀!他呀,就是这嘴巴不会说,容易产生误会。阿姨,您就留下来吧,让我代他好好孝顺你。”

    她的腰碰到了藏在身侧的瓶子,发出一声响。

    彭秋听着,这无异于黑白无常的招魂铃,她立刻用力拔被拽住的胳膊,焦急地说:“我还有事呢,今天就是过来看看。”

    “别走啊,大过年的,阿姨来了就走,这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江瑷跟牛皮糖一样黏着,又要来拉。

    其他人自觉埋头摆弄手里的牌或手机,任她主演。

    彭秋看江明达嘴角带笑,越发肯定有猫腻,尤其是江瑷抓着药瓶追上来,她更是慌得不得了。

    “阿姨,这个你带着,每天早晚各吃一粒,加在牛奶里最好,那就不会肚子痛,效果特别好。阿姨,等等啊!阿姨……”

    行李箱在楼梯上刮得嘭嘭嘭响,一会就没了踪迹。

    江瑷追到楼下,还在高喊:“别走啊!”

    江明达紧跟着她,两人对视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遗憾地同时摇头。彭秋扭头看见这个,拖着行李箱朝马路下方飞跑。

    江瑷看着她越行越远,摇了摇手里的瓶子,叹气。

    “真是好东西!”

    江明达忍着笑把门带上,推着还没过足戏瘾的她往上走。

    江博最憋不住,早早地蹲在门口,一见她立刻问:“这是什么?”

    江瑷摇摇药瓶,认真回答:“Probiotic,益生菌。促进消化,改善便秘,提高免疫力。年轻人不需要,最好别吃,产生依赖可不好。中老年可以适当吃一吃,唉,我年纪大了,有时候需要它清清肠道。”

    “哈哈,难怪说吃了不肚子疼。”

    林晓瑜闷笑一阵后,说:“刚才你演得真……就是反派那感觉。”

    江瑷朝她眨眨无辜的眼,娇滴滴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好伤心喔。”

    林晓瑜笑倒在桌上,江明达跟着傻乐,江博拿出手机,向女朋友分享达奶奶的辉煌事迹。梁杆杆和阳稳根你看我我看你,无奈地摇头——达哥玩不过这么聪明的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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