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房门的“吱呀”声传来，王珏回首瞧了眼，柔声道：“芝儿，三天前的事，你当真不记得了？”
雷芝没说话。
她也觉得很奇怪，她醒来时，便已消化了“雷芝”的记忆，却独独漏掉了“三日前”。或许，这就是穿越造成的问题。又或许又其他原因，总而言之，她确实是一无所知。
王珏温柔一笑，解释道：“三日前，因为堂里有要事要办，我担心你出事，便吩咐人看着你不叫你出门。没料想，居然给你跑了出去。”
“还有呢”，雷芝紧跟着问。
王珏笑了笑，道：“真想不起来了？”
雷芝也就摇了摇头，王珏已接着道：“堂里那夜的目标，正是鸣凤楼。”
“楚鸣凤的鸣凤楼？”
王珏还没开口，雷芝已继续道：“堂里为何突然要向鸣凤楼动手？”
王珏摇摇头，道：“就在办事的档口上你却出了事，所以，一切都搁置了。”
“我是问你动手的原因，不是问你究竟有没有动手”，雷芝截口道。
王珏目光闪烁，道：“我只能告诉你，楚鸣凤的步子，迈得太大了一些。”
雷芝还没说话，王珏已继续道：“而你，偏偏那晚上出了事。若说两者无关，我是不信的。”
“那你们找到证据了吗”，雷芝问。
王珏浅浅一笑，道：“只是这样？”
雷芝才一怔，王珏又道：“还不错，最起码没有着急替楚鸣凤那小子辩白。”
雷芝勉强笑了笑，道：“王大哥你是在开我玩笑嘛！”
王珏道：“江湖中的事，有时候，没有证据，反倒是最好的证据。”
“我不明白”，雷芝摇着头道。
王珏解释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剪灭所有证据，以江湖实力而言，除了我们雷火堂，也就只有鸣凤楼了。再者……”
“再者什么”，雷芝截口道。
王珏道：“再者，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雷芝目光闪烁，道：“你是说，鸣凤楼是用我来换取自身的短暂安全？”
只是顿了顿，雷芝便接着道：“楚大哥……鸣凤楼应该不会那么蠢吧？”
王珏目露喜色，淡淡道：“蠢？”
雷芝道：“不管是不是鸣凤楼对我动手，一旦我出事，堂里一定会怀疑是鸣凤楼动的手的。哪怕，堂里并没打算对他做什么。”
王珏笑了笑，道：“芝儿，你继续说。”
雷芝长吁了口气，道：“我就是觉得，鸣凤楼若真是要对我动手，那他最先要考虑的，便该是如何让堂里不怀疑他。如若不然，我一出事，便会引起两派火并。这种意义上说，是他的可能性并不大。”
王珏道：“芝儿有芝儿的道理。”
雷芝还没开口，王珏已继续道：“那芝儿说，这件事上，堂里该如何处置。当做没发生过，那是不可能的。”
“我自己说？”雷芝一脸不解。
“对，我想知道你的看法”，王珏道。
雷芝沉吟了半晌，道：“若事情如我所说并非鸣凤楼所做，那鸣凤楼便和我们一样成了受害者。”
“你是想和鸣凤楼借机合作”，王珏道。
雷芝点了点头，道：“不可行吗？”
王珏笑了笑，道：“如今的两派既然谁都没有把握解决不了谁，确实是要防着有人想要渔翁得利。”
雷芝目光闪烁，道：“王大哥，你是同意我的想法了？”
“原则上，我确实是同意的”，王珏道。
雷芝做了个鬼脸，道：“我在等王大哥你的但是。”
王珏笑了笑，道：“但是，整件事当真实施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如何不简单？”
王珏还没说话，雷芝已接着道：“不方便告诉我的话，就告诉我不方便告诉我，我一定不多问了。”
“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王珏笑道，“只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雷芝才“哦”了声，王珏已道：“但我倒是能向你保证让你看到结果。”
“当真？”
迎着雷芝的目光，王珏笑着点头，道：“当真。”
雷芝眼珠一转，道：“我有个新鲜的提议。”
王珏道：“你说。”
“当我自己找出答案。”
顿了顿，雷芝接着道：“其他事倒也罢了，我现在是又想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又不敢知道。”
王珏道：“行，我帮你。”
雷芝目光闪烁，道：“真的？王大哥你没骗我？”
“我王珏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王珏道。
雷芝凝视着王珏，沉吟道：“那，我该怎么做呢？”
“你认为呢”，王珏道。
雷芝道：“最简单也是最方便的，一定是约他一叙了。”
“我已经约了他，到时候，芝儿只管随我来就是了”，王珏道。
雷芝目光闪烁，不说话了。
沉默。
并不尴尬却持续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珏忽然道：“芝儿，你是总堂的女儿，总堂怎可能不信任你。只不过这江湖中事，都没那么简单。总堂不过是想要保护你。”
雷芝没说话。
王珏柔声道：“你和楚鸣凤的相遇本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自那时起，总堂便更不愿你涉入太多，你应当明白总堂的用心。”
“爹用心良苦，我明白的”，雷芝点了点头，道。
王珏道：“如此，芝儿你方才所说，可是真心实意。”
“绝对不假”，雷芝道。
王珏缓缓点头，道：“当初寻到你，你受伤不轻。”
雷芝道：“什么伤？”
“只是普通的内伤，但下手之人武功很高，只是在后心打了一掌而已，你便没了半条命”，王珏道。
雷芝道：“但你和爹还是怀疑楚大哥？”
王珏笑了笑，道：“我只能说，你不懂武功，莫说是楚鸣凤那般的绝顶高手，堂里最普通的弟子都能将你一掌打得只剩半口气。所以，直接从武功上找出线索，在对方有意识掩盖的时候，是很难的。”
“那我就不明白了。”
说归说，王珏话音落下，雷芝倒是松了口气：还好，如果“雷芝”懂武功，她这个雷芝可就不好交代了。
王珏有意让雷芝想了又想，柔声道：“你也会去的事，要不要我另外通知楚鸣凤一声。”
“还是不要了。”
脱口而出的话连雷芝自己听到说怔了怔，长出了口气，解释道：“我就是跟着王大哥你去听听，楚大哥如果知道我也去，想法会不一样吧。”
王珏道：“就按你说的办。”
雷芝长长地吁了口气，道：“这我就放心了。”
王珏含笑道：“芝儿你这次醒来，真是变了。”
雷芝狡黠一笑，道：“或许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王大哥应该高兴才是。”
王珏还没说话，雷芝已接着道：“爹和王大哥都说江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以前一直不信。睡了一觉，现在，有些信了。”
王珏道：“总之，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雷芝眼珠一转，道：“我当然没事了。”
隔日。
作为城中最大的茶楼，入云楼却在一日中最忙碌的午膳时分一片寂静。
宽敞舒适的二楼之上，唯有雷芝和王珏隔桌而坐。
楚鸣凤已迟到了。
“这里居然也是我们雷火堂的产业”，雷芝说着话，把玩着那块“歇业”的牌子。
王珏放下了茶杯，笑道：“是不是我们的产业，当真重要吗？”
雷芝眨了眨眼，道：“不重要吗？”
王珏伸手去拿茶壶，淡淡道：“提前打了招呼，让老板在合适的时候清个场都不难的。”
雷芝才做了个鬼脸，只见长街之上，有一人轻衣缓带，手上拎着个食盒，正直直冲着入云楼而来。那双亮得惊人的桃花眼长在略显苍白的脸上，正是鸣凤楼的楼主楚鸣凤无疑。
雷芝刚张嘴，王珏已站了起来。
“楚楼主”，他高声唤道。
“王大堂主！”
王珏缓缓点头。
楚鸣凤瞧见雷芝时，眼中还是露出了几分惊讶，但他的惊讶比雷芝想象中还消失得快些。只见他温柔一笑，道：“芝儿，你也来了。”
“是啊，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就出来走一走。”
迎上王珏的目光，雷芝眨了眨眼。实际上，她又何尝不惊讶于自己随口而出的谎言。
楚鸣凤笑了笑，重新看向了王珏，道：“今日这天气确实不错，然王大堂主总不会真想和我就这么谈吧？”
王珏淡淡道：“楚楼主真会讲笑话，茶早备好，楼上请。”
楚鸣凤上楼时，雷芝早就让到了一边。而她的动作，可不光是引起了楚鸣凤微微一蹙眉这么简单。只可惜，现在的雷芝，并没有那个心思去顾虑这些个事情。
“楚楼主，请坐。”王珏伸手示意，同时，瞧了雷芝一眼。
楚鸣凤接过王珏递过来的茶杯，顺势一敬。
王珏回礼道：“我还以为楚楼主不会来。”
楚鸣凤笑了笑，放下了茶杯，道：“我为何不来？况且，不仅王大堂主你有话和在下说，在下也是一样的。”
王珏浅浅一笑，道：“哦？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好奇了，就不知道楚楼主是想和我说什么话。”
雷芝忽然道：“听你们这样相互打机锋，可真是累。”
楚鸣凤瞧了王珏一眼，柔声道：“好，芝儿来问。”
雷芝目光闪烁，嫣然道：“第一个问题，三天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鸣凤目光晃动，道：“三日前，正逢是楼中祭祖。那一日，以及前后两日，我都不在城中。不瞒你们，接到王大堂主相约时，我才回城。”
顿了顿，楚鸣凤又道：“回城途中，才听说芝儿你出了事。如今看到你好端端的，我倒是也安心了不少。”
“那知道之后呢？”王珏忽然接口道。
楚鸣凤的目光才投过来，王珏已说道：“芝儿不喜打机锋，那我也就直说了。”
楚鸣凤道：“楼里已派出百名眼线，相信很快就会查出端倪的。”
说着，有意一顿，接着道：“再者，以雷火堂的实力，说不定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
王珏看了雷芝一眼，笑道：“楚楼主答应的这般爽快，想来也是想知道近几日堂里在做什么了。”
楚鸣凤没说话。
王珏道：“芝儿出事那晚，原本堂主精英尽数出动，是有要务的。芝儿出了事，本该办的事便放下了。”
楚鸣凤淡淡道：“那，雷火堂还要办吗？”
王珏道：“该做的事总得做。”
顿了顿，王珏接着道：“三日来，堂中所有日常事务皆已停下。如今首要中的首要，便是为了查出芝儿那夜所经历的事情。”
忽然迎上楚鸣凤的目光，雷芝心头一跳，道：“我都不记得了。”
王珏道：“芝儿的伤还未彻底痊愈，想不起来也不足为奇。”
楚鸣凤沉默了半晌，道：“芝儿的事，只要楼里办得到，义不容辞。只不过，能劳驾王大堂主亲自约我，我还以为，是另外一件事。”
雷芝截口道：“什么事？”
楚鸣凤看了雷芝一眼，道：“自然是早些日子鸣凤楼和雷火堂对上的事，我还以为，王大堂主找我，是为了找麻烦的。”
“人在江湖，哪有不磕磕碰碰的”，王珏笑了笑，道，“楚楼主口中之事，不过只是小事。堂中若连那点事都要纠缠，也就不是雷火堂了。”
楚鸣凤笑了笑，道：“那，我们就来说说另外一件事吧。”
王珏瞅着了雷芝一眼，笑道：“请讲。”
雷芝没说话。
她也觉得很奇怪，她醒来时，便已消化了“雷芝”的记忆，却独独漏掉了“三日前”。或许，这就是穿越造成的问题。又或许又其他原因，总而言之，她确实是一无所知。
王珏温柔一笑，解释道：“三日前，因为堂里有要事要办，我担心你出事，便吩咐人看着你不叫你出门。没料想，居然给你跑了出去。”
“还有呢”，雷芝紧跟着问。
王珏笑了笑，道：“真想不起来了？”
雷芝也就摇了摇头，王珏已接着道：“堂里那夜的目标，正是鸣凤楼。”
“楚鸣凤的鸣凤楼？”
王珏还没开口，雷芝已继续道：“堂里为何突然要向鸣凤楼动手？”
王珏摇摇头，道：“就在办事的档口上你却出了事，所以，一切都搁置了。”
“我是问你动手的原因，不是问你究竟有没有动手”，雷芝截口道。
王珏目光闪烁，道：“我只能告诉你，楚鸣凤的步子，迈得太大了一些。”
雷芝还没说话，王珏已继续道：“而你，偏偏那晚上出了事。若说两者无关，我是不信的。”
“那你们找到证据了吗”，雷芝问。
王珏浅浅一笑，道：“只是这样？”
雷芝才一怔，王珏又道：“还不错，最起码没有着急替楚鸣凤那小子辩白。”
雷芝勉强笑了笑，道：“王大哥你是在开我玩笑嘛！”
王珏道：“江湖中的事，有时候，没有证据，反倒是最好的证据。”
“我不明白”，雷芝摇着头道。
王珏解释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剪灭所有证据，以江湖实力而言，除了我们雷火堂，也就只有鸣凤楼了。再者……”
“再者什么”，雷芝截口道。
王珏道：“再者，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雷芝目光闪烁，道：“你是说，鸣凤楼是用我来换取自身的短暂安全？”
只是顿了顿，雷芝便接着道：“楚大哥……鸣凤楼应该不会那么蠢吧？”
王珏目露喜色，淡淡道：“蠢？”
雷芝道：“不管是不是鸣凤楼对我动手，一旦我出事，堂里一定会怀疑是鸣凤楼动的手的。哪怕，堂里并没打算对他做什么。”
王珏笑了笑，道：“芝儿，你继续说。”
雷芝长吁了口气，道：“我就是觉得，鸣凤楼若真是要对我动手，那他最先要考虑的，便该是如何让堂里不怀疑他。如若不然，我一出事，便会引起两派火并。这种意义上说，是他的可能性并不大。”
王珏道：“芝儿有芝儿的道理。”
雷芝还没开口，王珏已继续道：“那芝儿说，这件事上，堂里该如何处置。当做没发生过，那是不可能的。”
“我自己说？”雷芝一脸不解。
“对，我想知道你的看法”，王珏道。
雷芝沉吟了半晌，道：“若事情如我所说并非鸣凤楼所做，那鸣凤楼便和我们一样成了受害者。”
“你是想和鸣凤楼借机合作”，王珏道。
雷芝点了点头，道：“不可行吗？”
王珏笑了笑，道：“如今的两派既然谁都没有把握解决不了谁，确实是要防着有人想要渔翁得利。”
雷芝目光闪烁，道：“王大哥，你是同意我的想法了？”
“原则上，我确实是同意的”，王珏道。
雷芝做了个鬼脸，道：“我在等王大哥你的但是。”
王珏笑了笑，道：“但是，整件事当真实施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如何不简单？”
王珏还没说话，雷芝已接着道：“不方便告诉我的话，就告诉我不方便告诉我，我一定不多问了。”
“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王珏笑道，“只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雷芝才“哦”了声，王珏已道：“但我倒是能向你保证让你看到结果。”
“当真？”
迎着雷芝的目光，王珏笑着点头，道：“当真。”
雷芝眼珠一转，道：“我有个新鲜的提议。”
王珏道：“你说。”
“当我自己找出答案。”
顿了顿，雷芝接着道：“其他事倒也罢了，我现在是又想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又不敢知道。”
王珏道：“行，我帮你。”
雷芝目光闪烁，道：“真的？王大哥你没骗我？”
“我王珏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王珏道。
雷芝凝视着王珏，沉吟道：“那，我该怎么做呢？”
“你认为呢”，王珏道。
雷芝道：“最简单也是最方便的，一定是约他一叙了。”
“我已经约了他，到时候，芝儿只管随我来就是了”，王珏道。
雷芝目光闪烁，不说话了。
沉默。
并不尴尬却持续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珏忽然道：“芝儿，你是总堂的女儿，总堂怎可能不信任你。只不过这江湖中事，都没那么简单。总堂不过是想要保护你。”
雷芝没说话。
王珏柔声道：“你和楚鸣凤的相遇本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自那时起，总堂便更不愿你涉入太多，你应当明白总堂的用心。”
“爹用心良苦，我明白的”，雷芝点了点头，道。
王珏道：“如此，芝儿你方才所说，可是真心实意。”
“绝对不假”，雷芝道。
王珏缓缓点头，道：“当初寻到你，你受伤不轻。”
雷芝道：“什么伤？”
“只是普通的内伤，但下手之人武功很高，只是在后心打了一掌而已，你便没了半条命”，王珏道。
雷芝道：“但你和爹还是怀疑楚大哥？”
王珏笑了笑，道：“我只能说，你不懂武功，莫说是楚鸣凤那般的绝顶高手，堂里最普通的弟子都能将你一掌打得只剩半口气。所以，直接从武功上找出线索，在对方有意识掩盖的时候，是很难的。”
“那我就不明白了。”
说归说，王珏话音落下，雷芝倒是松了口气：还好，如果“雷芝”懂武功，她这个雷芝可就不好交代了。
王珏有意让雷芝想了又想，柔声道：“你也会去的事，要不要我另外通知楚鸣凤一声。”
“还是不要了。”
脱口而出的话连雷芝自己听到说怔了怔，长出了口气，解释道：“我就是跟着王大哥你去听听，楚大哥如果知道我也去，想法会不一样吧。”
王珏道：“就按你说的办。”
雷芝长长地吁了口气，道：“这我就放心了。”
王珏含笑道：“芝儿你这次醒来，真是变了。”
雷芝狡黠一笑，道：“或许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王大哥应该高兴才是。”
王珏还没说话，雷芝已接着道：“爹和王大哥都说江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以前一直不信。睡了一觉，现在，有些信了。”
王珏道：“总之，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雷芝眼珠一转，道：“我当然没事了。”
隔日。
作为城中最大的茶楼，入云楼却在一日中最忙碌的午膳时分一片寂静。
宽敞舒适的二楼之上，唯有雷芝和王珏隔桌而坐。
楚鸣凤已迟到了。
“这里居然也是我们雷火堂的产业”，雷芝说着话，把玩着那块“歇业”的牌子。
王珏放下了茶杯，笑道：“是不是我们的产业，当真重要吗？”
雷芝眨了眨眼，道：“不重要吗？”
王珏伸手去拿茶壶，淡淡道：“提前打了招呼，让老板在合适的时候清个场都不难的。”
雷芝才做了个鬼脸，只见长街之上，有一人轻衣缓带，手上拎着个食盒，正直直冲着入云楼而来。那双亮得惊人的桃花眼长在略显苍白的脸上，正是鸣凤楼的楼主楚鸣凤无疑。
雷芝刚张嘴，王珏已站了起来。
“楚楼主”，他高声唤道。
“王大堂主！”
王珏缓缓点头。
楚鸣凤瞧见雷芝时，眼中还是露出了几分惊讶，但他的惊讶比雷芝想象中还消失得快些。只见他温柔一笑，道：“芝儿，你也来了。”
“是啊，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就出来走一走。”
迎上王珏的目光，雷芝眨了眨眼。实际上，她又何尝不惊讶于自己随口而出的谎言。
楚鸣凤笑了笑，重新看向了王珏，道：“今日这天气确实不错，然王大堂主总不会真想和我就这么谈吧？”
王珏淡淡道：“楚楼主真会讲笑话，茶早备好，楼上请。”
楚鸣凤上楼时，雷芝早就让到了一边。而她的动作，可不光是引起了楚鸣凤微微一蹙眉这么简单。只可惜，现在的雷芝，并没有那个心思去顾虑这些个事情。
“楚楼主，请坐。”王珏伸手示意，同时，瞧了雷芝一眼。
楚鸣凤接过王珏递过来的茶杯，顺势一敬。
王珏回礼道：“我还以为楚楼主不会来。”
楚鸣凤笑了笑，放下了茶杯，道：“我为何不来？况且，不仅王大堂主你有话和在下说，在下也是一样的。”
王珏浅浅一笑，道：“哦？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好奇了，就不知道楚楼主是想和我说什么话。”
雷芝忽然道：“听你们这样相互打机锋，可真是累。”
楚鸣凤瞧了王珏一眼，柔声道：“好，芝儿来问。”
雷芝目光闪烁，嫣然道：“第一个问题，三天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鸣凤目光晃动，道：“三日前，正逢是楼中祭祖。那一日，以及前后两日，我都不在城中。不瞒你们，接到王大堂主相约时，我才回城。”
顿了顿，楚鸣凤又道：“回城途中，才听说芝儿你出了事。如今看到你好端端的，我倒是也安心了不少。”
“那知道之后呢？”王珏忽然接口道。
楚鸣凤的目光才投过来，王珏已说道：“芝儿不喜打机锋，那我也就直说了。”
楚鸣凤道：“楼里已派出百名眼线，相信很快就会查出端倪的。”
说着，有意一顿，接着道：“再者，以雷火堂的实力，说不定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
王珏看了雷芝一眼，笑道：“楚楼主答应的这般爽快，想来也是想知道近几日堂里在做什么了。”
楚鸣凤没说话。
王珏道：“芝儿出事那晚，原本堂主精英尽数出动，是有要务的。芝儿出了事，本该办的事便放下了。”
楚鸣凤淡淡道：“那，雷火堂还要办吗？”
王珏道：“该做的事总得做。”
顿了顿，王珏接着道：“三日来，堂中所有日常事务皆已停下。如今首要中的首要，便是为了查出芝儿那夜所经历的事情。”
忽然迎上楚鸣凤的目光，雷芝心头一跳，道：“我都不记得了。”
王珏道：“芝儿的伤还未彻底痊愈，想不起来也不足为奇。”
楚鸣凤沉默了半晌，道：“芝儿的事，只要楼里办得到，义不容辞。只不过，能劳驾王大堂主亲自约我，我还以为，是另外一件事。”
雷芝截口道：“什么事？”
楚鸣凤看了雷芝一眼，道：“自然是早些日子鸣凤楼和雷火堂对上的事，我还以为，王大堂主找我，是为了找麻烦的。”
“人在江湖，哪有不磕磕碰碰的”，王珏笑了笑，道，“楚楼主口中之事，不过只是小事。堂中若连那点事都要纠缠，也就不是雷火堂了。”
楚鸣凤笑了笑，道：“那，我们就来说说另外一件事吧。”
王珏瞅着了雷芝一眼，笑道：“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