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鸣凤伸手将那被摆在桌上的食盒打开,推向了王珏面前。

    “这不就是一个酒壶吗?”雷芝看了眼,喃喃道。

    “芝儿知道青竹饮吗?”楚鸣凤问。

    雷芝还没说话,王珏已接过了话头:“芝儿说的是,这确实是个酒壶,而且还是我们堂里才有的青竹饮的酒壶。”

    雷芝半信半疑,伸手从食盒之中拿起了酒壶。

    说是酒壶,实际就是个玉瓶。绝佳的玉质触手生温,让雷芝爱不释手。然而最吸引人还不只是这些,而是那玉瓶上的三个极古的字。

    青竹饮。

    若换作第四个字雷芝还真不一定认识,偏偏这三个字最初的最初是由“雷芝”所写就,而她,自穿越的那天起,便消化了“雷芝”的记忆。

    “王大堂主不会否认,这就是雷火堂的青竹饮吧。”

    楚鸣凤的声音忽然传来,雷芝很自然得看向了王珏,而手上的玉瓶,也早被她扔回了食盒之中。

    “这确实是青竹饮的瓶子。”

    “瓶子?”话音一落,连雷芝都是一怔。

    王珏瞧了雷芝一眼,淡淡道:“楚楼主认得我堂中的青竹饮,当知这青竹饮制作的不易和昂贵。”

    楚鸣凤道:“我知道。”

    王珏道:“若是什么人以青竹饮的瓶子害楚楼主,楚楼主可不能都算在我们的头上。”

    楚鸣凤笑了笑,道:“王大堂主说得是,雷火堂开门做生意,确实不能因为青竹饮出了事就一股脑算在雷火堂的头上。不过……。”

    “楚大哥你是想要借助我们来查这瓶青竹饮的来历?”雷芝忽然道。

    王珏看了雷芝一眼,道:“楚楼主也说了我们敞开大门做生意,总不能楚楼主买了我们的东西,反过来去怪我们其他的客人。我们若帮了你,接下来怎么做生意?”

    “王大堂主的意思,是不帮咯?”楚鸣凤含笑道。

    王珏淡淡一笑,道:“那倒也不是,只是青竹饮的账册我可不会随时带在身上。楚楼主若是着急,怕是得随我去一趟雷火堂了。”

    “我不着急。”

    略略一顿,楚鸣凤接着道:“世人皆知王大堂主一言九鼎,我想要的,不过是王大堂主的一声许诺罢了。”

    王珏道:“好,楚楼主的这个忙,我帮了。也请楚楼主莫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尽速给雷火堂一个答案。”

    楚鸣凤目光闪烁,笑道:“楚某人听着,王大堂主是说芝儿出事一定是我们干的咯?”

    王珏淡淡道:“我可没说。”

    楚鸣凤不说话了。

    眼瞅着气氛就要陷入僵局,雷芝忽然道:“楚大哥不会看不出,这十有八九就是局吧!”

    楚鸣凤看着王珏,缓缓道,“芝儿是说,有人刻意挑起雷火堂和我鸣凤楼之间的冲突。”

    “巧合不是不存在,但巧合一下子出现了太多,就有可能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雷芝道,“这个道理,当初不还是楚大哥说给我听的吗?”

    王珏面无表情道:“前提是,事情当真和鸣凤楼无关。”

    楚鸣凤缓缓道:“的确,越是这个时候,我们之间越是不能产生冲突。就按王大堂主说得,楼中眼线一旦得到准确消息,我便传书给王大堂主。到时候,也请王大堂主给我我想要的答案。”

    王珏缓缓端起了茶杯,道:“就这么说定了,喝茶吧。”

    雷芝放松道:“楚大哥,喝茶吧。王大哥选的茶,是真不错。”

    楚鸣凤端起了茶杯,道:“好,请。”

    雷芝看着楚鸣凤喝茶。

    这位年纪轻轻的“天下第一剑”,若不是生有绝症不会久寿,不管在小说还是剧集的世界当中都注定会有更大的成就。而也正是“雷芝”对他的念念不忘,最终成为了压垮“雷芝”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人在雷芝眼前,雷芝却丁点感受不到的剧情当中的那段生死相依缠绵悱恻。也是,她本就不是“雷芝”,便是接收了“雷芝”的记忆,又怎可能会有“雷芝”的情绪呢!

    不知不觉中,雷芝已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楚鸣凤忽然说话了:“芝儿为何这么看着我。”

    雷芝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很久没见了。”

    楚鸣凤放下了茶杯,柔声道:“听说你出了事,我立马让楼中的大夫去雷火堂帮忙照看。只可惜,被你父亲以不需要为名赶了回来。是以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清楚你的身体状况。”

    “我自己都不清楚。”

    留意到楚鸣凤的目光,雷芝勉强笑了笑,解释道,“我昏睡了几天,醒来之后整个人有些懵,大夫说,会慢慢恢复的。”

    王珏截口道:“楚楼主关怀芝儿,必能理解总堂为人父亲的焦虑。就连今日,也是总堂叫我带芝儿出来散一散心,我才敢带他来的。”

    楚鸣凤道:“人没大事就好,其他的都是小问题,会慢慢好起来的。”

    王珏还没说话,楚鸣凤已长身而起。他草草拱手,道:“在下楼中还有要事,我们既已谈好,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不送”,王珏道。

    楚鸣凤又看了雷芝一眼,走了。

    一直到楚鸣凤的身影已彻底在街面上消失,雷芝才重新听到了王珏的声音。

    清清淡淡,又充满了江湖传说之中的神秘感。

    “芝儿,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的遭遇会和鸣凤楼有关吧。”

    雷芝才收回目光,王珏已接着又道:“听了这么久,你有什么看法。”

    雷芝眼珠一转,狡黠道:“王大哥,你当真想听我是怎么想的?”

    王珏没说话。

    雷芝凝注着王珏,半晌,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不错,和楚鸣凤之间,不可能有完全的信任”,王珏径直道。

    雷芝叹了口气,道:“王大哥你这么说,我都不清楚究竟该怎么说下去了。”

    王珏笑道:“直接说。”

    雷芝目光闪烁,道:“王大哥早这么说,我就不紧张了。难为我见你们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彼此,还一直都很惊讶。”

    王珏道:“怪不得你一大半的时间都只是低头在想。你记得,我们是谈好了,但并不意味着我们相信了彼此。”

    顿了顿,王珏继续道:“都是一面之辞而已,我不信他,他也不会完全信我。”

    雷芝摇着头道:“还真是很复杂!”

    “有一点很清楚”,顿了顿,王珏继续道,“两派之间确实是有了相同的敌人。”

    雷芝不解道:“可你明明并不相信他的话的。”

    王珏笑了笑,解释道:“我相不相信他,他也并没有将一切和盘托出。但是有一点,他说了……”

    “青竹饮”,雷芝目光闪烁,缓缓点了点头。

    王珏道:“芝儿果真一点就通。”

    雷芝沉默了半晌,道:“可他并没有说清楚。”

    王珏道:“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不说是对的。”

    雷芝目光闪烁,道:“难道,是因为他说了,便一定会影响到你的判断。”

    “他不会担心影响我的判断,只会期待我给出不一样的答案”,王珏道。

    雷芝沉吟了半晌,长长地吁了口气,道:“你们还真是了解对方。”

    王珏笑了笑,道:“有时候我也不希望自己那么的了解他。”

    雷芝摇摇头,没说话。

    “芝儿你是真心想要我们雷火堂和鸣凤楼借此机会真正和平的”,王珏缓缓道。

    雷芝目光闪烁,道:“和平,不好吗?”

    王珏缓缓道:“和平当然好,只可惜任何真正稳固的和平,都是有前提的。”

    雷芝长长地吁了口气,道:“既然关于我的事一时半会没个答案,那青竹饮的事呢,王大哥你当真要将账册交出去?”

    王珏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会,便是我肯,总堂也不会肯的。”

    雷芝沉吟道:“那到了时候,王大哥打算如何向楚大哥交待呢?”

    “我为何要向他交待?”

    顿了顿,王珏接着道,“何况,你光是记得我答应给他个答案,却忘记了我的前提。”

    雷芝沉吟道:“你说的,是我的事。”

    王珏有意让雷芝想了想,才接着道:“从楚鸣凤的态度看,与其说他根本和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无关,倒不如说可能不是他干的,但他却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何以不告诉我们”,雷芝忽然道。

    王珏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告诉我们,兴许,他已经说了。”

    雷芝回忆了片刻,迟疑道:“哪句话说了?”

    王珏笑了笑,忽然道:“芝儿,你饿了吗?”

    雷芝才是一怔,王珏已伸手招呼,道:“想吃什么,吩咐就是。”

    “这里不是茶楼嘛!”看着店伙计忙忙靠近,雷芝嘟囔着。

    店伙计谄媚道:“两位包下了整间楼子,就是茶楼里不卖的,小的也可以去买,管保是城里最好的。”

    雷芝嫣然道:“那我可就点了。”

    “点,尽管点!”

    说是那么说,但现去其他店买还是慢些的。所幸的是不管雷芝还是王珏都并不在意,或者说,他们所关心的,并不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等着雷芝和王珏走出入云楼时,街面上的馆子都已经陆续燃起了灯火。

    “原来天都快黑了。”

    王珏柔声道:“是啊,天都快黑了。”

    “那我们赶紧走吧”,雷芝眯着眼道。

    “走?”王珏站在原地没动,“走去哪里?”

    雷芝道:“方才说好了的,陪我去弄清楚青竹饮的事情的。”

    王珏笑道:“不反悔了?”

    “在王大哥的心里,我是很容易反悔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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