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穿过花园，越过小院，楚鸣凤停下脚步时，雷芝的不远处已经是一面青砖垒砌成的高墙。
不知不觉中，雷芝嘟囔道：“这怎么是个死胡同。”
楚鸣凤看了雷芝一眼，抬手示意道：“前面，便是酒窖。”
雷芝很自然得将目光投向了楚鸣凤。而后者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笑了笑，便向那砖墙走了过去，继而摁下了其中一块。
雷芝心里才动，极沉闷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那面巨大的青砖垒砌而成的高墙，竟就这样在雷芝的面前缓缓向两边分开。
现实中竟真有这种东西！
雷芝还来不及表达惊讶，楚鸣凤的声音已经响在耳边。
缓缓地，又温温柔柔的。
“走过去后，我踩哪儿你踩哪儿。记住，一定不能踩错。不然若是触动机关，就算你是只鸟，也逃不出来。”
雷芝缓缓眨眼，道：“这是鸣凤楼的酒窖。”
似是猜到了雷芝的惊讶，楚鸣凤柔声道：“没错，这里就是我鸣凤楼的酒窖，也就是我日常存放青竹饮的地方。”
雷芝才怔一怔，楚鸣凤已笑了：“你要看酒窖，又说是和我给王珏的青竹饮有关，不就是想要见到我存放青竹饮的地方吗？”
“青竹饮是值钱，但好像还没有这么值钱”，雷芝不解道。
楚鸣凤笑道：“你说的是，不只青竹饮不值得，就是这天底下最值钱的酒，也并不值得用机关保护。”
雷芝道：“但你却这么做了。”
“没错，我这么做了”，楚鸣凤看着雷芝，一字字道。
雷芝蹙了蹙眉，道：“楚大哥，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不进去。”
楚鸣凤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里面有机关，所以一旦进去了，你一定要跟着我走。”
“一步都不能错”，雷芝嫣然道，“楚大哥你何时变得和我爹一样。”
“一样？”楚鸣凤挑起一边的眉头。
雷芝眼珠一转，道：“一样的，絮叨。”
听雷芝说到这里，王珏长长的出了口气。而雷芝，则很自然得和沫儿互换了个眼色，道：“王大哥怎么这个反应？”
王珏道：“我是在想……”
“想什么”，雷芝截口道。
王珏示意雷芝放松，重新道：“我是在想，这楼中的酒窖尚且如此的隐秘，那外面的那个呢，其中的机关是不是更加的让人难解。”
雷芝又看了沫儿一眼，才道：“王大哥，你确认鸣凤楼有两个酒窖？当真？”
王珏没说话。
雷芝自知讨了个没趣，笑了笑，继续道：“我进去之后才发现，尽管走向酒窖的过程是十分之复杂，那个酒窖也就和天底下任何的酒窖一样，是用来存酒的。”
“说下去”，王珏点着头道。
雷芝长出了口气，道：“在里面，我不单单是见到了我们的青竹饮，就连最常见的大曲都有。按楚大哥的说法，既为的是招待各路江湖朋友，那他便不能厚此薄彼。是以，酒窖之中的种类才那般多。”
王珏道：“还有呢？”
雷芝目光闪烁，摇了摇头。
王珏含笑提示道：“我问你青竹饮。”
雷芝做了个鬼脸，道：“差点就忘了。不止是青竹饮，我将所有种类的酒都随便打开了一坛。王大哥也看到了，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
王珏点了点头，道：“那只能证明那壶毒酒是从酒窖之中启出之后才被人下毒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而且吧……”雷芝一顿。
王珏会意道：“你是想说，那个酒窖，实在是保护得很好。”
雷芝不否认。
王珏略略沉默，长出了口气，道：“还有吗？”
雷芝看了沫儿一眼，摇了摇头。而后者却在这时道：“我有。”
“你有？”雷芝讶然道。
沫儿点点头，道：“大小姐不是问我为何去了那么久才回来吗？”
王珏截口道：“沫儿，说。”
“是”，沫儿看了王珏一眼，接着道，“婢子原本确是出门去给大小姐找茶点的。之所以在大小姐和楚楼主离开之后才返回，实在是因为婢子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
“何事？”雷芝截口道。
王珏瞧了雷芝一眼，淡淡道：“可是和大小姐方才所说之事有关？”
沫儿点点头，道：“婢子打听之下才知道，鸣凤楼祭祖前后所使用的婢女，全都被消失了。婢子觉得奇怪，难免就和那几个婢女多聊了几句，就回来晚了。”
雷芝琢磨道：“什么叫，‘被消失’？”
王珏径直道：“就是莫名其妙就都不在了。”
这样的情节在影视剧中时常见到，但当真发生在身边时，雷芝还是难免倒吸了口凉气。
王珏看着雷芝，缓缓道：“那些能参与祭祖的婢女十之八九都是可以信得过的，但是很明显，祭祖之时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外人所知的那么简单的。”
“这就奇怪了”，雷芝缓缓点着头说。
王珏淡淡道：“那倒不然……”
“怎么说”，雷芝截口道。
王珏瞧了沫儿一眼，解释道：“见过楚鸣凤之后，你应该也对他有了些新的认识。而沫儿发现的这件事，倒是给了你新鲜的线索。”
雷芝跟着看了眼沫儿，后者忙忙道：“回大堂主，回大小姐，婢子的话还没说完呢！”
雷芝截口道：“难道还有婢女的‘被消失’更让人紧张的消息吗？”
沫儿道：“被消失的人出现了。”
雷芝和王珏迅速互换了个眼色，王珏道：“你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了。”
沫儿正色道：“是。简单来说，就是在鸣凤楼里的婢女和仆人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普通的婢女和仆人，他们定时拿着属于自己的份例回去贴补家用，而另外一种，则是鸣凤楼的弟子。”
“我猜，被消失的便都是鸣凤楼的弟子”，王珏淡淡道。
沫儿看了王珏一眼，点了点头，道：“这些普通的婢女并不晓得祭祖时发生了什么，她们只知道祭祖之后，那些个往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朋友都消失了。”
“沫儿，你说快一点，我都要急死了”，雷芝截口道。
沫儿看了眼雷芝，道：“身在江湖帮派之中，偶然有个把人不见了本来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原本，这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了。一直到……有人回来了。”
长出了口气，沫儿接着道：“回来了，却疯了。这才引起了这群普通下人之间议论纷纷，正巧，大小姐上了门了。”
“你就这么问出来了”，王珏缓缓道。
沫儿点点头，道：“大堂主有所不知，如我们这些给人当婢女的，自有交流的法子。”
雷芝忽然道：“你说的那个人，疯了的那个，难道楚大哥他不管吗？”
“当然管的”，沫儿目光闪烁，道，“听说，楚楼主不仅延医治疗，甚至还给了那个女孩子他义妹的名分。”
雷芝看了王珏一眼，不说话了。
王珏也又沉默了半晌，才道：“就这些？”
沫儿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鸣凤楼里都在传，那女孩子被楚楼主保护了起来。”
“保护”，王珏长出了口气，看向了雷芝。
雷芝莫名心里一跳，接口道：“看样子，沫儿所发现的事情，还真是比我的要重要。看样子，我就是想要怪她半途跑开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王珏淡淡一笑，看着沫儿道：“说完了的话，就下去休息吧，让我和芝儿说几句话。”
沫儿安静行礼，快速离去。
眼瞅着沫儿越走越远，王珏忽然道：“你怎么看？”
雷芝很自然一怔，道：“这得看那群婢女仆人知道的事情能有多真实，沫儿自己也说，那群没有参与祭祖的婢女和仆人，并不能接触到鸣凤楼的真正事务。她们充其量，只是在里面穿梭。”
王珏满意点头，道：“但也不能一概而论。”
雷芝还没说话，王珏已解释道：“正是你口中的穿梭，是最有意思的。”
“我不明白”，雷芝摇了摇头。
王珏柔声道：“你和沫儿自幼相伴，自然是看得到彼此的。但这世上的大多数婢女和仆人，就是最隐蔽的人。不光我们这些江湖中人，就是那些朝堂大人物，很多人在商议大事时也会忘记将婢女遣散，就仿佛她们不存在一样。”
雷芝恍然道：“王大哥是说，就是她们这种人，才是最容易得知机密而又不被发现的。”
王珏不否认。
雷芝沉吟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王珏缓缓一笑，道：“你想要怎么办？”
“我？”雷芝怔了怔，道，“我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吗？”
王珏道：“我就是想听听芝儿你的想法。”
雷芝沉默了半晌，道：“无疑，酒窖之中必然藏着秘密，但我们一时是真的无从下手。而沫儿无意中知道的事情，或许，还是个法子。”
王珏点点头，道：“你再想想。”
雷芝凝注着王珏，半晌，眼前忽然一亮，道：“你是说……有可能，这两者是有关系的！”
王珏笑了笑，道：“这是芝儿自己想出来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知不觉中，雷芝嘟囔道：“这怎么是个死胡同。”
楚鸣凤看了雷芝一眼，抬手示意道：“前面，便是酒窖。”
雷芝很自然得将目光投向了楚鸣凤。而后者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笑了笑，便向那砖墙走了过去，继而摁下了其中一块。
雷芝心里才动，极沉闷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那面巨大的青砖垒砌而成的高墙，竟就这样在雷芝的面前缓缓向两边分开。
现实中竟真有这种东西！
雷芝还来不及表达惊讶，楚鸣凤的声音已经响在耳边。
缓缓地，又温温柔柔的。
“走过去后，我踩哪儿你踩哪儿。记住，一定不能踩错。不然若是触动机关，就算你是只鸟，也逃不出来。”
雷芝缓缓眨眼，道：“这是鸣凤楼的酒窖。”
似是猜到了雷芝的惊讶，楚鸣凤柔声道：“没错，这里就是我鸣凤楼的酒窖，也就是我日常存放青竹饮的地方。”
雷芝才怔一怔，楚鸣凤已笑了：“你要看酒窖，又说是和我给王珏的青竹饮有关，不就是想要见到我存放青竹饮的地方吗？”
“青竹饮是值钱，但好像还没有这么值钱”，雷芝不解道。
楚鸣凤笑道：“你说的是，不只青竹饮不值得，就是这天底下最值钱的酒，也并不值得用机关保护。”
雷芝道：“但你却这么做了。”
“没错，我这么做了”，楚鸣凤看着雷芝，一字字道。
雷芝蹙了蹙眉，道：“楚大哥，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不进去。”
楚鸣凤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里面有机关，所以一旦进去了，你一定要跟着我走。”
“一步都不能错”，雷芝嫣然道，“楚大哥你何时变得和我爹一样。”
“一样？”楚鸣凤挑起一边的眉头。
雷芝眼珠一转，道：“一样的，絮叨。”
听雷芝说到这里，王珏长长的出了口气。而雷芝，则很自然得和沫儿互换了个眼色，道：“王大哥怎么这个反应？”
王珏道：“我是在想……”
“想什么”，雷芝截口道。
王珏示意雷芝放松，重新道：“我是在想，这楼中的酒窖尚且如此的隐秘，那外面的那个呢，其中的机关是不是更加的让人难解。”
雷芝又看了沫儿一眼，才道：“王大哥，你确认鸣凤楼有两个酒窖？当真？”
王珏没说话。
雷芝自知讨了个没趣，笑了笑，继续道：“我进去之后才发现，尽管走向酒窖的过程是十分之复杂，那个酒窖也就和天底下任何的酒窖一样，是用来存酒的。”
“说下去”，王珏点着头道。
雷芝长出了口气，道：“在里面，我不单单是见到了我们的青竹饮，就连最常见的大曲都有。按楚大哥的说法，既为的是招待各路江湖朋友，那他便不能厚此薄彼。是以，酒窖之中的种类才那般多。”
王珏道：“还有呢？”
雷芝目光闪烁，摇了摇头。
王珏含笑提示道：“我问你青竹饮。”
雷芝做了个鬼脸，道：“差点就忘了。不止是青竹饮，我将所有种类的酒都随便打开了一坛。王大哥也看到了，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
王珏点了点头，道：“那只能证明那壶毒酒是从酒窖之中启出之后才被人下毒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而且吧……”雷芝一顿。
王珏会意道：“你是想说，那个酒窖，实在是保护得很好。”
雷芝不否认。
王珏略略沉默，长出了口气，道：“还有吗？”
雷芝看了沫儿一眼，摇了摇头。而后者却在这时道：“我有。”
“你有？”雷芝讶然道。
沫儿点点头，道：“大小姐不是问我为何去了那么久才回来吗？”
王珏截口道：“沫儿，说。”
“是”，沫儿看了王珏一眼，接着道，“婢子原本确是出门去给大小姐找茶点的。之所以在大小姐和楚楼主离开之后才返回，实在是因为婢子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
“何事？”雷芝截口道。
王珏瞧了雷芝一眼，淡淡道：“可是和大小姐方才所说之事有关？”
沫儿点点头，道：“婢子打听之下才知道，鸣凤楼祭祖前后所使用的婢女，全都被消失了。婢子觉得奇怪，难免就和那几个婢女多聊了几句，就回来晚了。”
雷芝琢磨道：“什么叫，‘被消失’？”
王珏径直道：“就是莫名其妙就都不在了。”
这样的情节在影视剧中时常见到，但当真发生在身边时，雷芝还是难免倒吸了口凉气。
王珏看着雷芝，缓缓道：“那些能参与祭祖的婢女十之八九都是可以信得过的，但是很明显，祭祖之时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外人所知的那么简单的。”
“这就奇怪了”，雷芝缓缓点着头说。
王珏淡淡道：“那倒不然……”
“怎么说”，雷芝截口道。
王珏瞧了沫儿一眼，解释道：“见过楚鸣凤之后，你应该也对他有了些新的认识。而沫儿发现的这件事，倒是给了你新鲜的线索。”
雷芝跟着看了眼沫儿，后者忙忙道：“回大堂主，回大小姐，婢子的话还没说完呢！”
雷芝截口道：“难道还有婢女的‘被消失’更让人紧张的消息吗？”
沫儿道：“被消失的人出现了。”
雷芝和王珏迅速互换了个眼色，王珏道：“你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了。”
沫儿正色道：“是。简单来说，就是在鸣凤楼里的婢女和仆人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普通的婢女和仆人，他们定时拿着属于自己的份例回去贴补家用，而另外一种，则是鸣凤楼的弟子。”
“我猜，被消失的便都是鸣凤楼的弟子”，王珏淡淡道。
沫儿看了王珏一眼，点了点头，道：“这些普通的婢女并不晓得祭祖时发生了什么，她们只知道祭祖之后，那些个往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朋友都消失了。”
“沫儿，你说快一点，我都要急死了”，雷芝截口道。
沫儿看了眼雷芝，道：“身在江湖帮派之中，偶然有个把人不见了本来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原本，这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了。一直到……有人回来了。”
长出了口气，沫儿接着道：“回来了，却疯了。这才引起了这群普通下人之间议论纷纷，正巧，大小姐上了门了。”
“你就这么问出来了”，王珏缓缓道。
沫儿点点头，道：“大堂主有所不知，如我们这些给人当婢女的，自有交流的法子。”
雷芝忽然道：“你说的那个人，疯了的那个，难道楚大哥他不管吗？”
“当然管的”，沫儿目光闪烁，道，“听说，楚楼主不仅延医治疗，甚至还给了那个女孩子他义妹的名分。”
雷芝看了王珏一眼，不说话了。
王珏也又沉默了半晌，才道：“就这些？”
沫儿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鸣凤楼里都在传，那女孩子被楚楼主保护了起来。”
“保护”，王珏长出了口气，看向了雷芝。
雷芝莫名心里一跳，接口道：“看样子，沫儿所发现的事情，还真是比我的要重要。看样子，我就是想要怪她半途跑开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王珏淡淡一笑，看着沫儿道：“说完了的话，就下去休息吧，让我和芝儿说几句话。”
沫儿安静行礼，快速离去。
眼瞅着沫儿越走越远，王珏忽然道：“你怎么看？”
雷芝很自然一怔，道：“这得看那群婢女仆人知道的事情能有多真实，沫儿自己也说，那群没有参与祭祖的婢女和仆人，并不能接触到鸣凤楼的真正事务。她们充其量，只是在里面穿梭。”
王珏满意点头，道：“但也不能一概而论。”
雷芝还没说话，王珏已解释道：“正是你口中的穿梭，是最有意思的。”
“我不明白”，雷芝摇了摇头。
王珏柔声道：“你和沫儿自幼相伴，自然是看得到彼此的。但这世上的大多数婢女和仆人，就是最隐蔽的人。不光我们这些江湖中人，就是那些朝堂大人物，很多人在商议大事时也会忘记将婢女遣散，就仿佛她们不存在一样。”
雷芝恍然道：“王大哥是说，就是她们这种人，才是最容易得知机密而又不被发现的。”
王珏不否认。
雷芝沉吟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王珏缓缓一笑，道：“你想要怎么办？”
“我？”雷芝怔了怔，道，“我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吗？”
王珏道：“我就是想听听芝儿你的想法。”
雷芝沉默了半晌，道：“无疑，酒窖之中必然藏着秘密，但我们一时是真的无从下手。而沫儿无意中知道的事情，或许，还是个法子。”
王珏点点头，道：“你再想想。”
雷芝凝注着王珏，半晌，眼前忽然一亮，道：“你是说……有可能，这两者是有关系的！”
王珏笑了笑，道：“这是芝儿自己想出来的，我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