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想做好,似乎都离不开“ 废寝忘食 ”四个字。

    晚上八点多,孙碧盛饭也没吃,还在屋里组装椅子。这一下午,她一个人在屋里组装了十三把椅子。右手指头因为组装桌子磨破的地方,又添了新伤。

    孙碧盛感慨,原来身体是这样脆弱,容易受伤!

    当她饥肠辘辘还在组装剩下的第四把椅子时,有人敲门。

    孙碧盛费力地站了起来,顿时腰酸背痛变得明目张胆了些。她开了门,是朱阿姨,身后站着一个伟岸的中年男人。

    孙碧盛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约摸四十岁左右,个子很高,皮肤黝黑,方廓形脸,浓密的头发,显得有些长。他穿着白衬衫,黑色的的确良裤子。进门却能闻到一股说不出的气味。

    “朱阿姨好。”孙碧盛主动问好,“这位是朱叔叔吧?”

    “嗯,他姓周。” 朱阿姨忙解释道。

    孙碧盛有些尴尬,想笑自己好傻,又只能憋着笑,转而问,“周叔叔好,您看看,这个屋子如果简装的话,大概得花多少钱?”

    男人双手叉腰,走来走去,用手摸了摸墙面,看了看,说:“如果只是刮个腻子刷个白,再铺个地毯,大概得三千元左右。”

    “哦?这么贵呢!” 孙碧盛惊讶地说,

    “人工费贵啊,这个面积,怎么着也得两个人来干,一个人弄不了。”

    “那得多久能弄完?”

    “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得一个月。”

    “需要这么久呢?”

    “对啊,刮腻子得晾干了才能喷漆 。”

    听到“ 喷漆 ”二字,孙碧盛突然想到了“甲醛”问题。如果真的选择简装,那么意味着粉刷完,还得散味,至少得一个月才能进人吧?这样算下来,开业得往后推迟至少一个半月了。想到这里,孙碧盛顿觉愁眉不展。

    “哦,价格还能再优惠吗?”孙碧盛问。

    “这个已经是最低价了,没法便宜了。疫情期间,很多工人都回老家了,剩下的人不多,工价普遍涨了,还得买材料呢,材料价也涨了,我说的价格是包工包料的费用,已经很便宜了。”

    “你看看,还能给这个小姑娘便宜不?”朱阿姨在旁边帮腔问。

    “是啊,我这毕业没几年,第一次创业,不容易,您给优惠优惠呗?毕竟我这屋子面积不大。” 孙碧盛附和道。

    “这个没法少了,具体多少钱,我还得测量一下,我说的只是大概的价钱。”

    “哦,好吧,那我考虑一下吧。” 孙碧盛说完,把椅子的零件拉了拉。

    朱阿姨和周叔叔,并没有反应。于是,孙碧盛看着朱阿姨主动说:“阿姨,您说找人帮忙给我组装一下椅子?”

    朱阿姨假装反应过来说:“哦,对了,差点忘了。然后,看着周叔叔说:“你来都来了,给小姑娘把椅子组装一下吧?”

    男人表示很惊讶,从他的表情,孙碧盛断定,朱阿姨并没有跟周叔叔说组装椅子的事情。

    场面有些尴尬,男人想走,却被朱阿姨拉住了胳膊。于是,他很不情愿地蹲在地上,带着怄气的样子,开始组装。

    孙碧盛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她拿了椅子零件蹲到窗户边,也开始组装椅子。结果,孙碧盛组装完了两把椅子,那个周叔叔刚组装完一把椅子。

    “还有事吗?” 周叔叔一脸不高兴地扶着自己组装好的那把椅子,站起来问孙碧盛。

    “哦,没别的事了,就剩下组装椅子了。”孙碧盛回答。

    “没事,我就先走了。”周叔叔转身就要出门。

    朱阿姨很尴尬地,紧跟在男人身后,边走边回头对孙碧盛说,“小孙,那我们先走了,装修的事情,你考虑好,随时给我发微信。”

    “好的。” 孙碧盛说完,关了门。看了看手机,已经夜里九点了。

    还剩下最后两把椅子,而她的肚子再次咕咕叫起。

    “最后两把了,弄完再回家吃饭吧。”孙碧盛安慰鸣叫的肠子,一边继续干活。

    她想,刚才进来的那个周叔叔,看起来有点奇怪。因为看年龄,朱阿姨似乎比周叔叔大几岁。若论长相和身材,也没有夫妻相。一个又矮又胖,一个又高又瘦。一个看起来精的跟猴子一样,一个看起来又略显浮躁。真的是夫妻吗?如果不是夫妻,为什么朱阿姨又说是她的男人呢?

    想到这里,清风再次打断了孙碧盛的思路。

    “你又不是福尔摩斯,想这些做什么?没用的东西,别浪费脑细胞了。”

    明月说:“这两人看起来确实有点怪怪的。”

    清风说:“怪与不怪,不关咱们的事,赶紧干完活回家吧”

    明月说:“说的也是,早点回家吧。”

    “你们说的是。”孙碧盛加快速度组装椅子 。近十点,孙碧盛终于组装好了所有椅子。

    她高兴地把椅子一一摆放到桌子下面。又拍了照片,看起来很整齐。

    然而,当她坐到椅子上,双臂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再次发现,虽然桌子一侧靠着墙面,然而,还是有些摇摇晃晃不稳当。她一激动,站了起来,结果一只脚,不小心碰到了桌下面的连接板,疼得坐到地上半天起不来。

    孙碧盛心中愤懑起来!她暗暗叫苦道,费了这么多天劲,桌子椅子好不容易见面了,就像鹊桥两边的牛郎织女,断桥两边的许仙和白素贞。可为何见面却是这样的情景?

    孙碧盛看了看脚踝处,磕破了一点皮。

    孙青荣醒来,打坐了好一会,听到屋里砰的一声,睁开眼看到孙碧盛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样子。

    于是,他走过去。等到孙碧盛试着站起来的时候,他扶了她一把。

    孙碧盛坐到椅子上,借着灯光,再次打量整个屋子。

    墙面已经发黄发旧,而地板也发黄发旧,桌子是原木色看起来跟花瓜一样。桌腿部分的挡板还有枣红色,椅子是灰白搭配的。

    再看灯,灯罩是旧式古风,看起来很多年头了,虽然灯罩她已经擦过,但依然暗淡无比!

    前几分钟,她满心欢喜,很快就可以开业了。

    但这一刻,她突然失望了,彻底地失望了!这哪里是她心目中的自习室的样子?本来是要建个新的自习室,可一切看起来这样破旧!除了椅子,她十分满意外。桌子,墙面,灯罩都是她十分不满的地方。

    孙青荣坐在桌子边上,看着孙碧盛一脸失落的样子,便猜到了八九分。

    孙碧盛努力站了起来,把其余几张桌子,挨个使劲推了推,结果都是晃荡的!

    明月问:“难道,真的要在这样的状态下开业吗?”

    清风说:“拉倒吧,就这样,还叫新店吗?既然创业,就得舍得下本!”

    明月说:“下本就得花钱,本来就没多少钱。”

    清风说:“别犹豫了,犹豫就是浪费时间,重新买吧!推翻,重来!不破不立!”

    明月说:“你说的真轻巧,重新买,旧的怎么办?”

    清风说:“简单,退回去啊!这种以次充好的假冒伪劣产品,不举报他们已经算留面了,退货咱是理直气壮,怕啥呢?

    明月说:“那还得拆回到初始状态才能寄回去吧?”

    清风说:“这还用说吗?哪个物流敢给你这么退货?”

    “好了,别吵了,我先回家了,明天再说吧!” 孙碧盛伤心了,关了灯,她没有骑车,这一次,她步行走了回去!

    孙青荣看到孙碧盛失魂落魄走出门的样子,突然,心里生出了一点同情和怜悯。

    对她的讨厌,又减少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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