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恣诩早早就来到了公交站等司晚,司晚在家和黄玉荣周旋半天无果,最后还是司明宇劝阻才有机会出来,本来司晚都做好了吵一架,然后摔门而出的准备。

    ……

    “诶,小路,你怎么来了!”

    “方阿姨,这是我同学,来……检查一下。”路恣诩告诉方媛。

    方媛明显愣了一下,看了眼旁边紧张的司晚,很快调整过来:“既然是你同学,那也是程放的同学啦!同学你好,我是程放的妈妈。”

    “阿姨好。”司晚慢慢开口。

    见状,方媛和蔼地笑着说:“没事的同学,进来吧。”

    “谢谢阿姨。”

    ……

    “你父母知道吗?”

    司晚摇头。

    “那……”

    “没关系的阿姨,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的。”司晚眼神坚定。

    来回说好几次,见司晚坚决,将就诊单给司晚,然后解释了一番,将所有情况都告诉司晚。

    “我这个好调整吗?”司晚缓缓开口。

    方媛拍了拍司晚的背,安抚着她,“当然啦,保持好心情,多放松,听听音乐,好好纾解压力……”

    结果出来后司晚也没瞒着路恣诩,路恣诩什么也没说,翻出一张照片给司晚看。

    是那天在摩天轮下的照片,司晚的脸溢着笑,无忧无虑。

    “干嘛?”司晚浅笑。

    “保持这样就好啦,有什么就给我说,不想跟我说的话,就对着我给你的向日葵说。”路恣诩笑着说。

    “嗯,我把它做成干花好好保存。”司晚笑着。

    “走吧,干正事。”司晚说。

    “干嘛?”

    “不是出来学习的吗?”

    “对。”路恣诩嘴角一扬。

    高三不会给人喘息的机会,二模难度暴增,考完下来所有人都趴下了,就连一向不在意的路恣诩都感叹题型的变化多端。

    2023届是晋城倒数第二届老高考,难度变数不定,好多人算分都比平时低了好几十分,滑地厉害,司晚也不禁抠紧了手指。

    晚上回家,路恣诩刚躺上床就接到了程放的电话,“喂?”

    “路哥!大事不妙了!”

    “怎么了?”路恣诩不耐的样子。

    程放缓了口气,“今天我去医院找我妈,她桌上的病例被风吹掉了,我帮她捡起来,居然恍惚间看到司晚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

    路恣诩揉了揉眉心,“别到处说啊,秘密。”

    “你知道啊!”

    “我陪她去的。”

    程放翻了个白眼,“你是真的绝。”

    “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起啊,特别新然,我怕她破防。”

    “好。”

    学校突然发放消息全校去春游,高一高二高三分时分地行动,高三自然是分到了最后,而且还是成绩出来当天。

    即便如此,青春的朝气无论如何都抵抗得住头顶上的阴雨绵绵,出去当天不合时宜地下起了小雨,不过大家依旧热情不减。

    高三的地点是晋城郊区的映雀山,映雀山在全国都很出名,是出了名的日出日落最佳观看地,里面还有道教的信仰。

    大家兴奋了好几天,每当看到高一高二回来时开心的样子都巴不得立马坐个时光轮飞到那天去。

    其实本地大多数同学都去过映雀山,不过还有许多外地求学的同学平时就是出租屋和学校两点一线,对早负盛名的映雀山充满了期待,和同学一起出游更是激动不已。

    “可惜啊,我们看不到映雀山美丽的日出了。”

    “没关系啊,日落西山照样很美。”

    ……

    到地方后,同学们就像脱缰的野马,根本不受控制,一溜烟跑就散了,其他班主任急的不行,偏偏彭大海悠哉悠哉地坐在一边的石阶上喝着茶。

    “彭老师,学生都跑散了你不急啊!”

    “嘿,急什么啊,他们大多都来过,而且有导游呢,我们约好一起看日落,到时候一个微信就叫回来了。再说了,他们大多都十八成年了,我们还是跌给人留点自由空间嘛,放心吧刘老师,来喝口水。”彭大海移到旁边一点的石阶上。

    “还看日落?你看这天气像是有太阳的样子吗?”刘老师无奈地说。

    “相信我嘛,一会儿保准出太阳。”彭大海说。

    不一会儿果然雨过天晴,太阳照耀大地,彩虹悬挂苍穹。此情此景,让散布各处的同学们齐声欢呼,山脚下的班主任们听到这热烈的呼号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彭大海喝了口茶对周围其他的班主任说:“你们听,大家很开心嘛,所以,我们也要学会适时地放手,让大家有更多的空间释放自己,这才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嘛。”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点头,“走吧,我们几个老伙计也找个地方放放松!”彭大海招呼着其他人。

    “比心态我们是真的比不过海哥啊!哈哈哈!”

    司晚找了个幽静干爽的地方席地而坐,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远方,身处山中不知困,眼观远处不觉伤。大山能包含任何困难,吞并任何悲伤,大自然能包容世间万物,包括情感,只要你肯将全身交付于它。在大自然面前我们无需隐藏,它是最好的守护者。

    司晚贪婪地呼吸着这纯粹的空气,连路恣诩什么时候到了身旁都不知道。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路恣诩说。

    “本来我妈不允许的,还是我爸劝的。”司晚语气淡淡。

    路恣诩一笑,说:“那还得感谢叔叔。”

    司晚站起来,打算往别处看看,“程放呢?”

    路恣诩无奈的摇摇头,“找郁新然去了呗,我俩一起吧。”

    “好。”

    司晚刚踏脚耳边就被路恣诩的声音环绕,“注意石阶啊,刚下过雨有青苔,滑的很。”

    司晚失笑,接着往前走,“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啊~”

    话还未落地,就一个出溜滑往后面倒去了。

    还好路恣诩在后面,一把抱住了司晚,将她扶起来后,看着司晚吓白的脸,不住笑起来,“你说什么?”

    “我……”

    “话都还没说完就中招了还抱怨我啰嗦,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

    “抱歉,真憋不住!”

    就这样两人欢声笑语地登上了最高处,许多同学都在旁边的观里参拜,学习道教文化,司晚看着这雾蒙蒙的浩空,心里不自觉有些许的悲伤。

    “路恣诩,我觉得自己仿佛正身处这片雾中,看不清四周,看不清自己,时而浓烈,时而浅薄。”

    “你了解道教吗?”

    司晚看着路恣诩,摇摇头。

    路恣诩拉着司晚在一个石凳上坐下,娓娓道来:“天地自然、人类社会和人的思维规律都是‘道’的体现,敬畏自然,遵循社会规律,重视人的思维规律,以达到修身养性的目的。”

    “所以呢?”

    “所以你应该有自己的思维,尊重他人的同时不受束缚,追求自己的修身养性,方可得‘道’,遵循自己的‘道’。”

    山顶微风稍凉,午后阳光更加刺眼,大家都戴上了早早准备好的墨镜。山间奇花异草吸引大家的目光,一天的映雀山之旅,洗涤了一番大家的心灵。

    路恣诩和司晚坐在石凳上促膝长谈,两人看着同一片天空,眼中却含着截然不同的心境。

    等人大概散去,路恣诩带着司晚进了观,买了两个祈福带,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笔,最后还是在一个老道长那里借的。

    司晚写下一列字,【等雾散去,静待花开。】

    路恣诩也写下一列字,【恣肆而活。】

    “哎呀,我字好丑。”司晚不太满意地说。

    路恣诩安慰道:“没关系啊。”

    老道长听到司晚的话侃侃而谈:“字丑怎么了,心灵美即真善美,字只是表面功夫而已,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是看内在的。”

    司晚莞尔:“受教了。”

    两人找了个阳光照射的地方将祈福带挂了上去,两个带子依偎在一起,随风飘扬在阳光下,红的耀眼,就像少年的梦一样。

    黄昏时分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山中人多却无异响,所有人有序地坐在一起。太阳钻进云层,变成了一个火红的圆球,四周被晕染成勾人的金色世界,如此迷人,身在其中,如痴如醉。

    “你知道映雀山的‘雀’是哪个雀吗?”路恣诩问司晚。

    “不知道。”

    “是‘曙雀’的雀。”

    “?”

    “是太阳的意思,也是初晨的阳光的意思。”

    随着日落西山,城市里的微光也逐个点亮,同学们拖着一身疲惫坐上了回程的车。

    路恣诩上车后自动和司晚坐在一起,路恣诩之心,人尽皆知。

    车上早就鼾声一片,唯独司晚还清醒着,路恣诩见司晚没睡,自己也不舍得睡,拿出耳机,插了一只在自己耳朵上,另一只插在了司晚耳朵上。

    司晚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就被路恣诩用手堵住了,另一只手朝司晚比着噤声的手势,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司晚看了眼,然后意识过来,拿下路恣诩的手,小声说:“干什么?”

    “怕你无聊,听下音乐嘛。”

    “不用。”

    “哎呀,听嘛听嘛,我的歌单很好听的。”

    司晚终究是敌不过路恣诩的撒娇,不再拒绝,将头转向窗外。

    耳机里播放着一首很温暖又很有力量的歌。

    你总感到落寞沮丧

    你总感到失望

    对于人生未来总有太多迷惘

    你总伪装自己不痛

    你总笑着逞强

    ……

    无畏风雨

    别忘记我还站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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