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步把红铃提溜到眼前,晃了两下问道:“这怪物真在里面了?”

    四人一马行走在离开西域的路上,风沙一阵接一阵的大。问觞取出斗笠,指责道:“什么怪物不怪物的,太不礼貌了。它叫小怪。”

    “有什么区别?”

    “难道不是亲切很多?”

    焚临阡恶寒道:“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你都已经给它取好名字了。随意的程度令人发指。”

    问觞反驳道:“我这不是随意,只是形势所迫的无奈之举。小怪一人背井离乡,难免孤独寂寞,我只是想让它尽快地融入我们。”

    耶步诚实道:“它不一定想融入我们,说不定还想找时机把我们干掉。”

    问觞哈哈笑道:“说什么呢。我们多放它出来遛遛,指不定哪天就被我们驯服了。”

    几人一路扛着风沙离开西域,找了条山溪洗手洗脸。其余三人坐在草丛上暂作休憩,耶步在一旁仔细清点四件圣物,总结道:“就剩鬼王的心头血了。”

    这话说完,空气诡异地沉默了一阵。焚临阡叹了口气:“相比于蓬莱和西煞,我倒觉得这不归谷更骇人些。听说七年前不归谷□□了一次,导致整个鬼界凶鬼逃窜,大夏乃至边缘小国死伤无数,修真界也被搅得一塌糊涂。自那之后鬼王就销声匿迹了,但是残暴程度可见一斑。”

    问觞:“嗯?七年前?鬼界□□?我怎么不知道。”

    “估计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问觞咬牙道:“七年前我也还是个少女!”

    “我想想啊,”焚临阡回忆了一下,答道,“就是散人南渊和魔火一起消失后的那几天里。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彼时血气如海不亚于魔火降世,因此鬼王一直被世人所忌惮。所幸就这么一次,后来再也没有关于鬼王的消息了。”

    问觞心道难怪:“退隐江湖了这是。他现在还待在不归谷吗?”

    “应该是。他这七年间也不出来乱跑,很是安分守己,理应一直驻扎在老巢里。只是我们与他非亲非故,又无利害关系没得牵制,要找他讨一碗心头血怕是不容易。我看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跟他打一架。”

    “他实力如何,有没有参照物?”

    “参照物没有,毕竟也没有人和他打过。只不过暂且不论鬼王的战斗力,他手下那一众凶鬼厉鬼就是疯狗,一旦放出来便是见人就咬,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何况数量又出乎意料得庞大。”焚临阡道,“再者不归谷和别处不同,阴气煞气极重,活人待不了多久。若是在里面与鬼王缠斗起来怕是讨不着好处。”

    慕青玄点头道:“正是如此。因此要想讨这一碗心头血,估计还得寻些良策来。对了,你们有人知道不归谷在何处吗?”

    问觞道:“据说南冥边上有个深达三千尺的深渊,不归谷就在里面。”

    “三千尺!?”耶步惊呼。

    问觞回忆了一下不染先生的话,点点头:“不错。”

    耶步:“见了鬼了,那底下能住人?”

    “所以他们是鬼啊。”

    耶步只好接受了这个说法:“要去完颜城就差这一样东西了,也是最头疼的一样东西。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们有没有兴趣听听?”

    问觞:“有多大胆?不够不听。”

    耶步咬牙道:“不听也得听!不许捂耳!我只是一个设想,就是虽然我们缺这一样东西打不开完颜城的大门,但是靠到手的这四样圣物施法或许能惊动完颜城呢?有没有这种可能?”

    其余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还真有!”

    “我们就用这四样圣物施法,待把完颜城的人诈出来之后随机放到一个,抢了他们身上令牌再进门,不就成了!?”

    焚临阡惊讶道:“好主意!”

    慕青玄也道:“未尝不可!”

    问觞看他们一副兴致昂扬的模样,犹豫片刻还是泼了他们一盆冷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完颜城进门用的不是令牌,是身上的图腾印记,每个人都不一样。”

    小溪边再一次陷入阒然无声的境地,其余三人片刻沉默之后,齐齐叹了口气。问觞干笑道:“这个法子虽然不能让我们进去,但是未必没有别的用处。”

    “什么用处?”

    “我们借此机会探探完颜城的实力,也是完全有必要的。”问觞道,“我们需要完颜城的引魂鼎,如今也知道它与刺莲共同谋事,是敌非友,难度大上许多。最好估摸清楚完颜城的实力部署再做打算。”

    慕青玄赞同道:“的确。此行不便打草惊蛇,不若先探探虚实。”

    耶步:“说了这么多,所以现在究竟要怎么做?”

    问觞从包袱里掏了件黑披风系上,又在脸上罩了只鬼面:“用这四件圣物试试能不能干扰完颜城。若是里面能感应到外界有人强行干预虚空入口,定要派人出来查看,届时只需试试深浅就行。若是惊扰了完颜城的头头,就尝试摸张布防图来看看。”

    耶步:“你穿的什么东西?为什么要遮这么严实?怎样的算头头?”

    问觞道:“你要我先回答哪个?”

    耶步想了一下:“前两个吧。”

    问觞由心道:“我发现你很会抓重点,那就第三个吧。城主算头头,城主的儿子……如果有的话也算。副城主,东西南北城主也算。简而言之当官的的都是头头。”

    耶步状似恍然地点点头,道:“哦,那第一二个呢?”

    问觞抬了下鬼面具,冲他微笑着答道:“怕遇见熟人,容易坏事。”

    耶步打了个寒噤,连忙收音,在脑海里回想片刻,突然想通了。

    他在三生台的时候看过她的记忆,自然是记得那张极其惨白、眼珠又极黑的脸的。之前在郊外袭击他们时那人也出现过,名叫江禾。

    江禾那日亲口对她说,是他亲手把她推上弑神台,要求仙门让她受抽筋剥骨之刑。当时他没有听明白,直到在她记忆里看过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之后,才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

    被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送上绝路的滋味,定是不好受的。何况时至今日,已是七年过后,真相不来也罢,来却来得太迟了。

    想到这里,耶步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

    焚临阡道:“问大侠,是现在就开始吗?”

    问觞道:“你们要是都准备好了,就现在试。”

    不多时,偌大的完颜城内传来一阵阵尖叫,整个宫殿猛地晃了一下,漆黑的走廊上歪七扭八地摔倒一群小厮,盘子杯子碎了一地。

    “哎哟!怎么回事,地震了!?”

    “城主大人的酒也洒啦!这下要掉脑袋啦!”

    “还在晃!还在晃呀!怎么回事呀!”

    正叽叽喳喳哭嚎着,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众沉重稳健的脚步声,伴随着兵器与护甲的撞击,浩浩荡荡朝这里前来。一众小厮立马噤声,毕恭毕敬垂首地立在一旁。

    哐哐的脚步声沉重地落在地面上,整条走廊都震动起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披黑甲、面容冷峻的高大青年人,步伐稳健,气场慑人,身后跟着一群威猛的黑甲卫。端盘的小厮们大气不敢出,弯腰俯首战战兢兢立在一边,祈祷他们快些离开。

    不巧,那为首的青年人偏偏在路过之时停顿了一下,旁边的副手立马上前低声询问:“少宫主,怎么了?”

    少宫主瞥了一眼地上的酒渍,唇角冷淡,没应话。

    小厮抖得更厉害了:“少、少宫主,这是刚刚突然地动了才撒了……”

    “什么酒?”

    小厮一愣,连忙回道:“千里醉!”

    “有没有多的?”

    小厮点头如捣蒜:“有!有好多!您、您要吗?”

    少宫主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嗯。”

    “赶紧送十坛到少宫主寝宫里,去!”副手这边呵斥完,立马转头低声询问道,“少宫主,这地动蹊跷,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们赶紧去外面探查一下吧?”

    年轻的少宫主目光落在地面的酒渍上,眉眼微沉,半晌道:“走。”

    一望无际的山野小溪旁,四人一马昂头望着天空,一只乌鸦从北边飞到南边。

    耶步把四件圣物揣进怀里,喃喃道:“怎么回事?没反应?失败了?”

    问觞:“不对劲……要不再试一次?”

    正说着,突然头顶乌云翻涌,狂风搅动,半空中扬起飞沙走石。几人抬袖遮挡,再一看,只见头顶赫然罩了一片乌乌压压的黑甲卫!

    半天天空都被乌云席卷,这群黑甲卫凌驾于乌云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陆地上的四人一马。

    耶步小声地“卧槽”了一声:“好吓人啊!”

    为首那人黑甲战靴,形容高大,腰间别着两把剑,脸上罩了层面具,乌云之上黑气翻涌。正冷冷凝视着底下四个凡人。

    一旁的副手上前一步,质问道:“何处宵小,胆敢侵扰完颜殿!?”

    耶步朝问觞凑进了一点,私语道:“哎,你看那人算不算头头?”

    “哪个?”

    耶步偷偷指了一下黑战甲的那个青年人:“那个……”

    “什么人,敢对少宫主指指点点!”副手一声冷喝,耶步惊得差点跳起来,忙不迭对问觞喋喋道:“对对对,就那个少宫主!”

    问觞感慨无限地看了他一眼,如实道:“算。”

    耶步兴奋道:“太好了,可以掏他怀里的布防图了!我帮你们试试他深浅!”

    要不是完颜城的黑甲卫在此,她恨不得往他脑门上弹两下:“你到底冲着什么去的?”

    “什么冲着什么,你可不要瞎说话坏我声誉!”

    这边说着,那边慕青玄上前一步简单地行了个礼,悠悠道:“惊扰大驾了。”

    少宫主没什么反应,旁边的副手却一眯眼,视线移到焚临阡身上去了。

    焚临阡回望着他,皱起了眉。

    副手盯了好一会儿,突然笑起来:“我们还想着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既如此,今天就把命留这里吧。”

    焚临阡一顿,眉皱得更紧了。

    耶步不明所以,但知道不是好话,立马跳起来反驳道:“你说什么呢!谁死还不一定呢,待会儿被我们揍趴在地上可别哭出来!”

    副手冷冷勾起唇:“好啊。”

    问觞面具后的声音又沉又低:“别激动,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布防图,你只管探清楚在哪里就行了。”

    耶步:“是不是在那个少宫主身上?”

    “应该没错。”

    耶步眯眼仔细一瞅,轻声道:“他在那站半天了,倒是一句话没说,比旁边那个聒噪的要好上许多。什么时候上?”

    慕青玄摇了两下扇子,嗓音清淡:“不用我们先上。”

    果真不用。四人交谈间黑甲卫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一步步紧逼而来,包围圈缩得越来越小!而那位少宫主却远远站在一边,并没有要指挥或是动手的意思。

    副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熟练地指挥起来,黑甲卫立马高举矛盾冲进包围圈里!

    四人齐齐拔剑,上前应战!

    这应该是最精良的一支队伍,比起上回在东海边的集市上遇见的那一队战斗力要猛上许多,自然要难对付得多。四人在一众刀剑里劈出一条血路,耶步借机跃了出去,举剑朝一边的少宫主刺去!

    少宫主微微一挑眉,偏了偏身躲过。

    相比于刀剑,耶步更习惯拳脚功夫。见少宫主没有拔剑的意思,索性也丢了剑,蓄力一拳砸向少宫主的脸!

    少宫主游刃有余地偏了下脸,飘逸得拖出了残影。

    耶步向来也是速度为专长,只不过是腿上的速度更厉害些,于是飞起一脚再次往少宫主的脸踢去!

    少宫主站着没动,正当耶步以为他躲不过的时候,他突然抬手抓住他的脚踝,手腕一旋!

    耶步整个人在半空中跟麻花一样飞速转了三圈!再要抬腿踹的时候,少宫主已经往后退了三尺,岿然不动地俯视着他。

    耶步踹了个空摔到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你下手好狠!方才第一回要踢你的时候我还收力了,你居然恩将仇报!”

    少宫主凝视着他,没说话也没动。

    耶步爬起来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揍一边叽叽歪歪,虽然没有一拳是揍到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打你脸,你这面具太碍事了!……哎,疼疼疼!我问你,你怀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是不是藏烧饼了?哦,不说话,你心虚了?那就是烧饼!你堂堂完颜城少宫主,不往怀里塞点有用的东西,塞烧饼做什么?”

    宛如成千上万只苍蝇在耳边盘旋,少宫主忍无可忍,一拳锤在他脾胃上,冷冷道:“不是。”

    耶步被他锤得差点吐出来,捂着肚子起身的时候还在聒噪:“你声音怎么又闷又沉的,是不是面具不透气?虽然还挺好听的。你不摘下来是不是因为被我说得红脸了?……嘶,好疼!”

    少宫主的手肘离他的喉咙不到一公分,就在要击打下去的时候停了手。

    耶步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我说疼你就停,你对我可真好!我说,咱俩打了这么久,差不多也饿了,要不然把你怀里的烧饼分我点?”

    耶步直觉他已经要被他的厚脸皮给逼疯了,趁他怒气值还没达到巅峰的时候猛地冲上去掏他的衣襟!

    我倒要看看布防图在不在这里!

    少宫主眼睁睁看着他流氓一样把手伸进他衣服里,还一阵乱摸,脑子当即休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掌把耶步拍飞了!

    耶步直接飞到还在混战的黑甲卫大军里,跌到了问觞脚边。

    问觞不忍直视地挥开一把朝他刺下来的长矛,伸脚用力一提,把他整个人捞起来。耶步晕头转向地拽住她:“在在在!在他怀里!”

    问觞迅速一点头,揪起他衣领往大聪脚下一送:“等我一拿到布防图你就让他俩撤出来,直接跑就行了!我怀疑他们后面要加派人手!”

    耶步连连点头:“好!问大侠,你万事小心!”

    少宫主刚从变态的手底下逃脱出来,就见一个鬼面人提剑冲来,立马闪身拔剑迎敌!

    这鬼面人的实力与方才那小子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浑厚的剑气穿透剑身、手掌、胳膊一路席卷全身经脉,他手抖得都快握不住剑柄,立马放弃对峙,撤身挥了一击剑气出去!

    问觞脚尖点地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承风御气,脚借虚空直冲而来!

    少宫主仰身躲过,迅速滑地转移到她身后,一剑斩下!

    问觞向后抬腿,啪嗒一声踢在剑身上,身姿如燕地翻转过来,一掌拍在他胸口上!

    饶是这一掌并未使出全力,少宫主还是感到一股浑厚的内力直穿胸口,当即闷哼一声倒退数十步。

    问觞落在他面前,正要说话,少宫主便一跃而起举剑杀来!她连忙避过,二人就这样一路斗到半空中,刀光剑影速速猎猎,两个黑色身影激烈地缠斗在一起!

    耶步一边忙着击退黑甲卫一边忙着看戏,看得啧啧咂舌:“高手过招!精彩!……嚯,你这奸贼,趁人之危!看招!”

    少宫主逐渐吃力,已经招架不住她迅猛又古怪的出招,被打得节节败退,正想找机会避战的时候,问觞突然伸手往他怀里掏去!

    又来!

    少宫主恼羞成怒,奈何这鬼面人速度极快,转瞬间就把他怀里的东西抽了出来!

    抽完那一瞬间,问觞暗道一声要遭!

    抽错了!

    她本想着布防图这种东西要藏得更深一些,不料藏的最深的竟是手里这条蓝色的发带!

    这少宫主,居然把女儿家的东西藏得这么深!真是人不可貌相!

    少宫主也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瞬间震怒!

    他被问觞打得节节败退也不曾动过怒气,现在却因为一条发带彻底失了智:“还给我!!”

    问觞本不想以此做要挟,但事已至此只能在心中暗道一声抱歉,出口道:“你要这个?”

    蓝色发带在半空中飘扬,他死死盯着她握发带的那只手,近乎颤抖着声音又说了一遍:“还给我。”

    问觞调笑道:“想不到完颜城的少宫主,居然是个痴情的儿郎。”

    少宫主手背青筋暴起,银剑都抖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暴起了。问觞继续道:“这东西我留着没用,但是你怀里的另一样东西我很需要。要不要做个交易?”

    少宫主死死盯着她,呼吸都粗重起来。

    问觞心道我也不想这样,但这布防图刻不容缓!于是把手中的发带高高扬起,冲他笑道:“我再用一点力,你心上人的东西就要化作齑粉了。你最好快点考虑,我耐心有限。”

    少宫主与她对峙片刻,咬紧了牙,片刻后冲上来就抢!

    两人又在半空中打起来。问觞感觉要不是这个面具遮着,他眼眶怕都是要红了。

    既要迎敌,便也顾不上手软了。这少宫主眼里只有这条随风飘扬的发带,伸手就过来抢,问觞故意把发带往后扬,他便整个人都偏移过来,只顾着去够她手里的东西。问觞心道真是情字害人,开始过的那几招他都算是游刃有余,实力在青年一代绝对也算是翘楚,现在却是漏洞百出,浑身破绽,换谁都能轻易取他性命。

    问觞直接伸手把他怀里的布防图拽出来。

    少宫主伸手要夺,问觞接招,好心劝了句:“儿女情长难成大事啊。”

    她取了布防图,也不想再为难他,可惜他此时满脑子都是要杀她,剑挥得叫人眼花缭乱,问觞想还也还不上,只能被迫拔剑迎敌!

    少宫主死死盯着她手里的发带,整套剑法打得乱七八糟,问觞看他已然大乱,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一挥手打飞了他的剑。

    少宫主怔愣片刻,直接徒手上来夺!

    问觞喊道:“我没说不给你!”

    少宫主根本不听,拳头已经上来!问觞只能挥剑击退,本意只是想叫他退避,不料这人像头发疯的野兽,直直就朝着她的剑迎来!

    疯了!

    问觞连忙收剑,不料剑锋已出,还是晚了一步,咔嚓一声划裂了他的面具!

    面具在尖锐的剑锋之下裂成两半,从半空中掉下去。问觞抬头一看,登时僵住了。

    此人面容俊秀,原本该是朗眉星目,神采飞扬的青年人模样,此刻却眼眶通红,形容委屈。

    不该是传闻中冷酷无情的少宫主的模样。

    问觞死死盯着他熟悉的眉眼,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样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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