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店出来，月亮已经挂上树梢。
清冷的辉光隐隐绰绰洒在青石板路上，也拉长了路中人狭长又模糊的影子。
池暮惊觉自己竟然滞留许久，她拐回原路，顺着笔直的方向朝前走去。
此时还没到入睡时间，两边的居民楼却明显安静下来。
没有一家人的热闹交谈，也没有电视热门节目的喧嚣。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
池暮回头望去，目光所及空无一人。
她继续向前，脚步声在更近的地方响起，似乎只有一臂距离。
池暮站住脚定了定神，声音跟着停了下来。
池暮再次回眸。
这条狭窄的小巷仅供一人通行。没有路灯，只有居民自发挂在屋檐下的白炽灯泡，惨白的光照亮了大部分区域。
剩下为数不多的黑暗地带，怎么看也不像可以藏个人。
悬着的心没有因此放下，池暮试图拨通电话，却发现巷子里信号极差，编辑好的消息在聊天框里转着圈，怎么也发不出去。
池暮只得尽快通过这条巷子，她不断加快脚步，已经近乎小跑起来。
“沙——沙——”
那个声音始终缀在后面，不远不近。
“咚咚——咚咚——咚咚——”
池暮呼吸尚且平稳，心脏却跳得厉害。
没有预兆的心痛猛然袭来，如同被重物砸中胸腔。
「危险预判」发动了！
这是池暮自带的鸡肋天赋，收到预判时危险往往已经出现。
也因此，小时候曾试图通过危险预判帮助他人获得福报的池暮，常被身边人视为乌鸦嘴、扫把星。
一时之间，尾随抢劫杀人的新闻在池暮心里不断轮播。
她现在空有神格和记忆，实际战斗力还不如广场舞大妈。
好不容易熬了二十三年，难道还是逃不了不得善终的命运吗？
池暮眼底掠过一抹狠色，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把平时拆封快递用的美工刀，随即猛地回头。
还是什么人都没有。
她打开手机自拍模式，对准肩膀后方咔嚓拍了一张。
似乎是光线角度的问题，照片上的巷子与肉眼所见有所不同，只剩下白黑两色，即为光和影。
与此同时，背后不远处墙角的阴影悄悄显出了一团浓郁的墨色，无声无息之间凝结成了一只猫的形状。
“喵——”
寂静的夜晚突然听见猫叫并不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但对于正在疑神疑鬼的池暮来说，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她低头望去，只见脚边的位置径直走来一只黑猫，它的四只爪子穿着大概是主人特制的小靴子，走起路来发出沙沙的声音。
猫咪全身的毛发乌黑油亮，唯有一双眼睛呈浅浅的琥珀色，躲在暗处确实很难被发现。
池暮的心跳恢复正常，危险好像解除了。
池暮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被黑猫直接无视。
她忍不住伸手去撸黑猫的下巴和后背，同时“咪咪”、“嘬嘬嘬”的叫个不停。
不知道为什么，池暮觉得自己在一只猫的脸上看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而黑猫在她期待的眼神下，似乎是不情不愿地喵了一声。
池暮撸猫撸了个爽，满足地站起身往前走去，黑猫也亦步亦趋跟在后方。
在这只小动物的陪伴下，池暮很快走出巷子，来到临近所住小区的大马路上。
一时间车水马龙，世界的静音模式瞬间被切换。
街边的移动小吃摊叫卖着烧烤炒粉，塑料桌椅上的食客也就着酒劲夸夸其谈。
池暮刚想看看黑猫有没有跟出来，却发现它早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无须早起的池暮在闹钟响起之前自然醒了过来。
该死的生物钟。
睡意全消，池暮索性拿起手机翻看。
昨晚闺蜜黄如月在收到池暮求救时，差点准备报警。
好在池暮及时解释自己应该是被一只猫吓到了，不免受到好一阵嘲笑。
此时的黄如月已经在上班摸鱼，她发来消息问池暮接下来的打算。
说实话，没想好，一直以来支撑池暮走到现在的信念就是好好活下去。
靠着大学拼命兼职和工作疯狂攒钱还清了借来的学费生活费，池暮终于可以离开讨厌的工作，再也不用与那些厌恶自己又畏惧自己的人有牵连。
下一步呢？
池暮想起此生的任务。
让一届霉神攒福报真的合理吗？
还是先好好活着吧。
“嗡——”新短信提示打断了池暮的沉思。
“美女，你的合同下个月4号就到期了！这次续租要涨租金500元！你看还租不租？”
池暮看了看自己合租的这间朝北次卧，品味恶劣的碎花墙纸已经裂开，从中露出灰黄斑驳的墙壁和一些形状可疑的痕迹。
十来平大小的空间被一张床占据了大半，桌子上只有一台电脑，简易衣架零散挂着几件衣服。
唯独床脚摆放的书架上挤挤挨挨堆着一些老旧的书籍，显示房主并没有随时跑路的打算。
左看右看没看出来这破房子涨价的凭据，倒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
池暮评估了一下卡里余额和新房租的比例，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还能躺三个月，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有点小富的黄如月同学当即表示船到桥头自然直，人不享受枉青春，像这种天气正好领导不在的日子就该翘班逛街做美容。
本想家里蹲的池暮还没来得及拒绝，黄如月已经唰地发来一张双份面部护理套餐的购买截图。
“已预约，莫辜负。”
这就是被富婆包养的快乐吗？
池暮笑了笑，用清水洗了把脸，穿上一套黑色修身款防晒衣，把她本就清瘦的身材衬得更为单薄。
经过一个小时公交转地铁转共享单车的漫长路程，池暮终于和黄如月成功会面。
黄如月这份神仙工作唯一的缺点就是八点打卡上班，但是她每天早上都能做到妆发精致穿搭时尚，在一众灰头土脸的打工人之中显得格外耀眼。
今天的她穿了件桃红色短款背心和做旧牛仔迷你裙，头发被精心编成了两股，并夹着四五个小学生发夹。用她的话来说，这是当下最流行的y2k千禧风。
两人互相表示了对对方造型的不解和尊重，随即手挽手走进美容院。
负责咨询招待的前台经理领着她们进入预定包间。
明亮且不失柔和的光线、舒缓身心的纯音乐和淡淡薰衣草精油的芬芳，让人不由得放松下来，将烦恼暂时抛之脑后。
“您好，请问现在方便进来吗？”有人敲包间门。
“请进。”
两位身穿工作制服的美容师拎着工具材料推门走了进来。
长相甜美始终面带笑容的年轻女子率先来到黄如月床边，开口道：“您好，6号美容师甜甜为您服务。”
另外一位始终低着头，像是在清点手上的东西。
她慢腾腾走到池暮床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道：“您好，7号...小影为您服务。”
虽然眼下池暮并不在意时间，但这位自称小影的姑娘动作着实慢得出奇。
等到甜甜已经为黄如月做完第一步卸妆清洁，准备开始肌底补水的时候，小影才终于撕开一次性化妆棉。
小影俯下身子擦拭池暮的脸部皮肤，手法有些僵硬不自然。
果然倒霉如池暮，每次体验服务业都能遇上什么都不会的新人。
池暮也看清了对方长相。
这是一张五官平平、没有任何记忆点的脸，似乎一闭上眼就会忘记。
旁边的甜甜一直在和黄如月东拉西扯，俩人从皮肤保养聊到感情八卦，很快姐姐妹妹叫了起来。
面前的小影除了最开始那一句介绍外，再也没有开过口。
池暮倒是乐得清静。
小影为池暮涂抹了厚厚一层面膜，进入按摩步骤，她用双手重重按在池暮的头上，池暮一时吃痛，差点叫出声。
小影的手指继续由发际线向上，逐渐汇至头顶百会穴处，一阵酥麻的电流瞬时涌过池暮的身体。
昏昏沉沉之间，旁边的交谈不知何时也停了下来，池暮睡了过去。
已经进入梦乡的池暮没能看见，一直面无表情的小影突然睁大双眼，这张原本普普通通的脸因为眼里流转的神采变得灵动起来。
小影伸手在池暮的左胸口上方隔空一挥，一颗血珠透过池暮的衣料冒了出来，又迅速融入小影的手心。
这一系列动作太快，没有任何人留意到。
与此同时，小影终于露出进门后第一个笑容。又或者说，她只是模仿人类大大地咧开了嘴角。
下一秒，这位美容师浑身打了个冷颤，意识到自己在工作过程中走了神。
她赶紧打起精神，为客人做好收尾护理，临走前顺便调高了室内空调温度。
等池暮自然醒来时，两位美容师早已离开，黄如月也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呼，真舒服。”黄如月伸了个懒腰。“感觉有点饿了。”
池暮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早出晚归缺少阳光照射而略显苍白的脸，似乎更加白皙了一分，眼下常年挂着的灰青色黑眼圈在得到充分休息后也消失了踪影。
说起来，和池暮身为霉神时长相有三分相似。
黄如月倏地凑到面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翻出一根豆沙色的唇泥，分别点在池暮的脸颊和嘴唇上。
“这样好看多了。”黄如月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呀，稍微打扮一下也就比我差点吧。”
池暮拿她没办法，轻轻笑道：“走吧，请你吃晚饭。”
两人嬉笑着走出房间。
前台经理迎着笑走了过来，她手上拿着小礼物和意见卡，礼貌问道：“二位这次感觉怎么样啊，服务可还满意？”
“挺好的，那个6号甜甜手法专业，性格正合我性子，我很喜欢。”黄如月抢先回答。
“嗯，7号小影也挺好的。”池暮淡淡说道，并没有为难打工人的意思。
“7号？”反倒是经理露出奇怪的神情，“我们这边没有奇数号码呀，也没有叫小影的美容师，给你安排的应该是12号娜娜，现在在其他包间服务。”
说着她指了指贴在墙上的优秀员工照片。
这张照片有高度美化的痕迹，池暮看了半天，确定是刚才那位为自己服务的美容师。
“可能听错了吧。”黄如月不甚在意道，她拉起池暮的手，“快走快走，我都饿坏了。”
清冷的辉光隐隐绰绰洒在青石板路上，也拉长了路中人狭长又模糊的影子。
池暮惊觉自己竟然滞留许久，她拐回原路，顺着笔直的方向朝前走去。
此时还没到入睡时间，两边的居民楼却明显安静下来。
没有一家人的热闹交谈，也没有电视热门节目的喧嚣。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
池暮回头望去，目光所及空无一人。
她继续向前，脚步声在更近的地方响起，似乎只有一臂距离。
池暮站住脚定了定神，声音跟着停了下来。
池暮再次回眸。
这条狭窄的小巷仅供一人通行。没有路灯，只有居民自发挂在屋檐下的白炽灯泡，惨白的光照亮了大部分区域。
剩下为数不多的黑暗地带，怎么看也不像可以藏个人。
悬着的心没有因此放下，池暮试图拨通电话，却发现巷子里信号极差，编辑好的消息在聊天框里转着圈，怎么也发不出去。
池暮只得尽快通过这条巷子，她不断加快脚步，已经近乎小跑起来。
“沙——沙——”
那个声音始终缀在后面，不远不近。
“咚咚——咚咚——咚咚——”
池暮呼吸尚且平稳，心脏却跳得厉害。
没有预兆的心痛猛然袭来，如同被重物砸中胸腔。
「危险预判」发动了！
这是池暮自带的鸡肋天赋，收到预判时危险往往已经出现。
也因此，小时候曾试图通过危险预判帮助他人获得福报的池暮，常被身边人视为乌鸦嘴、扫把星。
一时之间，尾随抢劫杀人的新闻在池暮心里不断轮播。
她现在空有神格和记忆，实际战斗力还不如广场舞大妈。
好不容易熬了二十三年，难道还是逃不了不得善终的命运吗？
池暮眼底掠过一抹狠色，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把平时拆封快递用的美工刀，随即猛地回头。
还是什么人都没有。
她打开手机自拍模式，对准肩膀后方咔嚓拍了一张。
似乎是光线角度的问题，照片上的巷子与肉眼所见有所不同，只剩下白黑两色，即为光和影。
与此同时，背后不远处墙角的阴影悄悄显出了一团浓郁的墨色，无声无息之间凝结成了一只猫的形状。
“喵——”
寂静的夜晚突然听见猫叫并不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但对于正在疑神疑鬼的池暮来说，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她低头望去，只见脚边的位置径直走来一只黑猫，它的四只爪子穿着大概是主人特制的小靴子，走起路来发出沙沙的声音。
猫咪全身的毛发乌黑油亮，唯有一双眼睛呈浅浅的琥珀色，躲在暗处确实很难被发现。
池暮的心跳恢复正常，危险好像解除了。
池暮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被黑猫直接无视。
她忍不住伸手去撸黑猫的下巴和后背，同时“咪咪”、“嘬嘬嘬”的叫个不停。
不知道为什么，池暮觉得自己在一只猫的脸上看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而黑猫在她期待的眼神下，似乎是不情不愿地喵了一声。
池暮撸猫撸了个爽，满足地站起身往前走去，黑猫也亦步亦趋跟在后方。
在这只小动物的陪伴下，池暮很快走出巷子，来到临近所住小区的大马路上。
一时间车水马龙，世界的静音模式瞬间被切换。
街边的移动小吃摊叫卖着烧烤炒粉，塑料桌椅上的食客也就着酒劲夸夸其谈。
池暮刚想看看黑猫有没有跟出来，却发现它早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无须早起的池暮在闹钟响起之前自然醒了过来。
该死的生物钟。
睡意全消，池暮索性拿起手机翻看。
昨晚闺蜜黄如月在收到池暮求救时，差点准备报警。
好在池暮及时解释自己应该是被一只猫吓到了，不免受到好一阵嘲笑。
此时的黄如月已经在上班摸鱼，她发来消息问池暮接下来的打算。
说实话，没想好，一直以来支撑池暮走到现在的信念就是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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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呢？
池暮想起此生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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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好好活着吧。
“嗡——”新短信提示打断了池暮的沉思。
“美女，你的合同下个月4号就到期了！这次续租要涨租金500元！你看还租不租？”
池暮看了看自己合租的这间朝北次卧，品味恶劣的碎花墙纸已经裂开，从中露出灰黄斑驳的墙壁和一些形状可疑的痕迹。
十来平大小的空间被一张床占据了大半，桌子上只有一台电脑，简易衣架零散挂着几件衣服。
唯独床脚摆放的书架上挤挤挨挨堆着一些老旧的书籍，显示房主并没有随时跑路的打算。
左看右看没看出来这破房子涨价的凭据，倒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
池暮评估了一下卡里余额和新房租的比例，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还能躺三个月，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有点小富的黄如月同学当即表示船到桥头自然直，人不享受枉青春，像这种天气正好领导不在的日子就该翘班逛街做美容。
本想家里蹲的池暮还没来得及拒绝，黄如月已经唰地发来一张双份面部护理套餐的购买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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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暮笑了笑，用清水洗了把脸，穿上一套黑色修身款防晒衣，把她本就清瘦的身材衬得更为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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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如月这份神仙工作唯一的缺点就是八点打卡上班，但是她每天早上都能做到妆发精致穿搭时尚，在一众灰头土脸的打工人之中显得格外耀眼。
今天的她穿了件桃红色短款背心和做旧牛仔迷你裙，头发被精心编成了两股，并夹着四五个小学生发夹。用她的话来说，这是当下最流行的y2k千禧风。
两人互相表示了对对方造型的不解和尊重，随即手挽手走进美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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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且不失柔和的光线、舒缓身心的纯音乐和淡淡薰衣草精油的芬芳，让人不由得放松下来，将烦恼暂时抛之脑后。
“您好，请问现在方便进来吗？”有人敲包间门。
“请进。”
两位身穿工作制服的美容师拎着工具材料推门走了进来。
长相甜美始终面带笑容的年轻女子率先来到黄如月床边，开口道：“您好，6号美容师甜甜为您服务。”
另外一位始终低着头，像是在清点手上的东西。
她慢腾腾走到池暮床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道：“您好，7号...小影为您服务。”
虽然眼下池暮并不在意时间，但这位自称小影的姑娘动作着实慢得出奇。
等到甜甜已经为黄如月做完第一步卸妆清洁，准备开始肌底补水的时候，小影才终于撕开一次性化妆棉。
小影俯下身子擦拭池暮的脸部皮肤，手法有些僵硬不自然。
果然倒霉如池暮，每次体验服务业都能遇上什么都不会的新人。
池暮也看清了对方长相。
这是一张五官平平、没有任何记忆点的脸，似乎一闭上眼就会忘记。
旁边的甜甜一直在和黄如月东拉西扯，俩人从皮肤保养聊到感情八卦，很快姐姐妹妹叫了起来。
面前的小影除了最开始那一句介绍外，再也没有开过口。
池暮倒是乐得清静。
小影为池暮涂抹了厚厚一层面膜，进入按摩步骤，她用双手重重按在池暮的头上，池暮一时吃痛，差点叫出声。
小影的手指继续由发际线向上，逐渐汇至头顶百会穴处，一阵酥麻的电流瞬时涌过池暮的身体。
昏昏沉沉之间，旁边的交谈不知何时也停了下来，池暮睡了过去。
已经进入梦乡的池暮没能看见，一直面无表情的小影突然睁大双眼，这张原本普普通通的脸因为眼里流转的神采变得灵动起来。
小影伸手在池暮的左胸口上方隔空一挥，一颗血珠透过池暮的衣料冒了出来，又迅速融入小影的手心。
这一系列动作太快，没有任何人留意到。
与此同时，小影终于露出进门后第一个笑容。又或者说，她只是模仿人类大大地咧开了嘴角。
下一秒，这位美容师浑身打了个冷颤，意识到自己在工作过程中走了神。
她赶紧打起精神，为客人做好收尾护理，临走前顺便调高了室内空调温度。
等池暮自然醒来时，两位美容师早已离开，黄如月也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呼，真舒服。”黄如月伸了个懒腰。“感觉有点饿了。”
池暮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早出晚归缺少阳光照射而略显苍白的脸，似乎更加白皙了一分，眼下常年挂着的灰青色黑眼圈在得到充分休息后也消失了踪影。
说起来，和池暮身为霉神时长相有三分相似。
黄如月倏地凑到面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翻出一根豆沙色的唇泥，分别点在池暮的脸颊和嘴唇上。
“这样好看多了。”黄如月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呀，稍微打扮一下也就比我差点吧。”
池暮拿她没办法，轻轻笑道：“走吧，请你吃晚饭。”
两人嬉笑着走出房间。
前台经理迎着笑走了过来，她手上拿着小礼物和意见卡，礼貌问道：“二位这次感觉怎么样啊，服务可还满意？”
“挺好的，那个6号甜甜手法专业，性格正合我性子，我很喜欢。”黄如月抢先回答。
“嗯，7号小影也挺好的。”池暮淡淡说道，并没有为难打工人的意思。
“7号？”反倒是经理露出奇怪的神情，“我们这边没有奇数号码呀，也没有叫小影的美容师，给你安排的应该是12号娜娜，现在在其他包间服务。”
说着她指了指贴在墙上的优秀员工照片。
这张照片有高度美化的痕迹，池暮看了半天，确定是刚才那位为自己服务的美容师。
“可能听错了吧。”黄如月不甚在意道，她拉起池暮的手，“快走快走，我都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