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麻烦了。”
眼前这个男人正是那晚的另一位客人，也是池暮第二次见。
他轻倚在不卖咖啡的吧台前，一袭盘扣立领剪裁得体的玄青色中式套装，大片鲤鱼海棠形状的暗纹若隐若现。
墨黑色的发丝有几缕落在额前，衬得微微上翘的双眼眸色愈浅，落日余晖倒映其中，如同绚丽夺目的琥珀闪着细细碎碎的光。
他一脸懒散的微眯着眼，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没等池暮有所回应，已经哼着小曲转身在酒柜上翻找起来。
隔着几张桌子都能看见他食指上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戒指熠熠生辉。
池暮回想着进门前的画面。
黄如月为了照顾池暮微薄的钱包，拒绝了她提出的火锅、烤肉、粤菜等等选项，执意要吃池暮原公司附近那家鸡蛋灌饼和红油馄饨。
一顿饱餐之后两人聊兴正浓，如月出于另一重探店博主的身份，对池暮所说不卖咖啡的咖啡店很感兴趣。
两人在镇笔巷来回走了几趟，把为数不多的岔路翻了个遍，怎么也没找到这家店。
身穿坡跟凉鞋的黄如月不堪重负提前打车离场，池暮顺着回家的方向独自向前，突然又闻到了那阵熟悉的咖啡香气。
一条岔路出现在池暮记得原先应该是面墙壁的位置，从路这边可以隐隐看见那栋两层小楼的身影。
池暮被这两天的怪事扰得无比心烦，她可不想小命受到莫名威胁而不自知。
如此这般似乎与眼前这家颇为神秘的小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急于找到个解释。
为防万一，池暮想起仍放在乾坤袋里的美工刀，拿出来贴身藏好。
进门前，池暮转头仔细环顾了一圈，终于在靠近边缘的墙面上发现四个龙飞凤舞的小字，正是“不卖咖啡”。没有章程的笔法与菜单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推开木门，近在耳边的风铃声又响了起来。
“你来啦，这是我的主……主管夜阑。”正在浇花的少女见着池暮，露出一丝喜悦的神情。她放下手中青花龙纹的浇水壶，指了指吧台的男人。
被称为夜阑的男人微微偏头，懒洋洋地抬起眼眸，一幅似醒未醒的样子。
他的唇角始终勾着一抹笑意，却未达眼底，像冬日阳光一样毫无温度，看得池暮一阵脊背发冷。
“你说我有麻烦是什么意思？”眼见夜阑斟满一杯酒后也没有再度开口的意思，池暮只好走近追问。
“你需要一份工作。”
找工作确实是失业人士池暮需要解决的麻烦，但这显然不是她心中所惑。
这次没等她追问，夜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工作内容很简单，我不在的时候帮忙看看店，处理一些杂事。工资嘛，给你这个数。”
他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节分明，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着荧光。
然而池暮全然没有在意这双好看的手，一心想的是这个手势所代表的数字。
两万！那可是两万啊！
能买多少张灌饼多少杯咖啡啊！
更别说这家店闲得快要关门的样子，这两天除了池暮一个客人都没有，这钱还不是躺赚！
夜阑注意到池暮的表情变化，脸上笑容更深了一分。
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张略微泛黄的羊皮纸，摆在两人之间的台前，淡淡道：“那么，签字吧。”
“等等等等，我有问题要问。”
冷静下来的池暮想起与自己锁死的噩运，担心这是一场以噶腰子为结果的骗局。
“说。”
“为什么雇我？”
“店里的饮品制作由童童负责，还需要一位员工负责吸引客人，而你经验正合适。”
原来如此，这人应该是在招聘网站上看到了池暮刷新不久的简历。
池暮大学时盲选广告学，一年工作下来发现自己确实深谙营销之道。
不就是众神收信徒时道貌岸然的洗脑大法吗？
想起进门前的疑虑，池暮问道：“这家店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展开问题，夜阑却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他语气轻松：“我们落日时分开门，没开店的时候卷帘门一拉，找不到很正常。”
夜阑随手从台面上拿起一个挂耳式白瓷杯，摩挲把玩着上面复古精致的描金花纹。
“店里随意一个物件都比你身上器官拆解再打包卖出去来的值钱，所以，不用担心。”
被看穿心思的池暮一阵窘迫，总觉得夜阑瞄了眼自己藏刀的位置。
这番话没能完全解开池暮的困惑，但是她一时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作为一名合格的打工人，池暮深谙“不听不看，一心向钱”之道。
眼下这个看似简陋实则内有乾坤的店铺想必是有钱人的消遣产物，招人也应该是为了花点小钱换点轻松。因此这份工作对需要钱和时间过渡找到余生目标的池暮来说再为合适不过。
前提是她控制噩运影响不把店搞黄。
她接过羊皮纸，只见上面的字迹同样龙飞凤舞，想必就是面前这位夜阑出品。
大概内容与一般的劳动合同并无二致，职责栏填写‘顾客招揽及店内其他杂事’，期限暂定一年。
池暮爽快签下名字，接着填写通讯地址和联系方式。
“对了，如果我觉得工作不合适或者不开心可以提前走吧？”池暮可不想重蹈上家公司的覆辙。
“当然，只要你走得了。”夜阑后面六个字说得又轻又快，几乎已是气音。
他始终上扬的嘴角有所松动，眸底掠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芒，又很快了无痕迹。
正奋笔疾书的池暮浑然不觉。
夜阑随后签好，把羊皮纸卷成卷塞进怀里，又顺手掏出一串黑色玉石手链扔了过来。
“给你。”
池暮接过，只见每颗珠子都有细细的金沙翻腾流转，外层围绕着一圈圈涌动的暗红色云纹。
“这是什么？”
“辟邪的，戴右手，有了它小麻烦就不会找上门了。”
不过大麻烦是挡不住的，这句话夜阑没有说明。
辟邪？麻烦？
这么说不是自己神经敏感？
池暮直觉夜阑对其中缘由有所了解，连忙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夜阑却并不回答，他伸了个懒腰，双眼眯得更深：“我困了，你走吧。有工作的时候会联系你。”
池暮悻悻离开，刚找到工作的喜悦心情被冲淡了许多。
一夜无话。
池暮夜里辗转难眠，前世今生记忆混杂，直至天空微明意识逐渐模糊，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等到池暮再次睁开眼，时钟已经指向五点。
池暮觉得自己应该是没睡醒，不然怎么会看到一只麻雀正用鸟喙敲着自家窗户，这可是十三楼。
池暮摇了摇头，把窗户由内向外推开，有种见怪不怪的冷静。
麻雀站在窗沿，它张开了小而尖的鸟喙，一张泛黄的小纸条滚落在地。
完成任务的小麻雀扑棱棱地飞走了。
“有客人，速来。”
短短几天，池暮已经对纸上龙飞凤舞的笔迹无比熟悉。
让她没想到的是，夜阑口中的联系竟然是这种方式，她明明写了手机号呀。
没时间对新老板的恶趣味细想太多，池暮简单收拾后迅速赶到不卖咖啡。
“晚上好，主……主管出去了。”童童看见新同事微笑着打了招呼。
池暮回了一个笑容，转头看向店里的第三个人。
是个看起来比童童小上两岁的女孩，身形却比童童更为高挑。
她穿着附近高中的运动校服，隐约露出的肌肤晶莹得几近透明。脸庞虽然稍显青涩，但是精致的五官已经难掩正在萌生的美丽。
可惜现在这张脸上挂满眼泪，长长的睫毛湿重地黏成一缕一缕，随呼吸微微颤动着，犹如一只翅膀破碎的蝴蝶。
难道说新工作的职责范围还包括哄小孩？
池暮看着眼前痛哭的女孩，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池暮从来都不受小孩欢迎，即使她当年也是个小孩。
她只能做到在偶遇熊孩子时忍住将其胖揍一顿的冲动。
一是为避免福报减损。
二是因为打不过家长。
池暮向童童使了个眼色，童童指了指吧台，很没道义地溜了。
池暮只好硬着头皮坐到女孩身边，把一包纸巾开封递过去，切声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了。”
女孩一语不发，她把头埋在双臂之间，身体颤抖地厉害，只有哭声愈发清晰。
“是谁欺负你了吗？”
“有什么可以和我说说。”
“你别怕，我是这家店的店员。”
……
池暮说到口干舌燥，恨不得把童童中途端上桌的「曼佗罗」一饮而尽。
要不让知心姐姐和她聊聊吧，这样想着，池暮准备起身给社牛黄如月打个求助电话。
女孩终于有了反应，她伸出瓷白小手拽了拽池暮衣角，衣料摩擦声中传出喑哑的声音：“姐姐……别走……”
池暮愣了愣神，不由自主伸手搂住脆弱不堪的女孩：“好，不走，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她终于抬起头，哭红的双眼肿胀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
“我叫铃兰……我的爸爸妈妈都失踪了……和她……和他们一样……”铃兰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说话语无伦次。
“什么情况？报警了吗？”池暮本以为女孩和家人吵了架或是什么情感问题，一张口突然上升到刑事高度。
“报警？没用的……已经回不来了…… 怪我……都怪我……”
“别急，慢慢说，你意思是有别人也失踪了吗？”
在池暮怀里，铃兰情绪稍有平复。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最开始是班长方佩玉……”
眼前这个男人正是那晚的另一位客人，也是池暮第二次见。
他轻倚在不卖咖啡的吧台前，一袭盘扣立领剪裁得体的玄青色中式套装，大片鲤鱼海棠形状的暗纹若隐若现。
墨黑色的发丝有几缕落在额前，衬得微微上翘的双眼眸色愈浅，落日余晖倒映其中，如同绚丽夺目的琥珀闪着细细碎碎的光。
他一脸懒散的微眯着眼，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没等池暮有所回应，已经哼着小曲转身在酒柜上翻找起来。
隔着几张桌子都能看见他食指上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戒指熠熠生辉。
池暮回想着进门前的画面。
黄如月为了照顾池暮微薄的钱包，拒绝了她提出的火锅、烤肉、粤菜等等选项，执意要吃池暮原公司附近那家鸡蛋灌饼和红油馄饨。
一顿饱餐之后两人聊兴正浓，如月出于另一重探店博主的身份，对池暮所说不卖咖啡的咖啡店很感兴趣。
两人在镇笔巷来回走了几趟，把为数不多的岔路翻了个遍，怎么也没找到这家店。
身穿坡跟凉鞋的黄如月不堪重负提前打车离场，池暮顺着回家的方向独自向前，突然又闻到了那阵熟悉的咖啡香气。
一条岔路出现在池暮记得原先应该是面墙壁的位置，从路这边可以隐隐看见那栋两层小楼的身影。
池暮被这两天的怪事扰得无比心烦，她可不想小命受到莫名威胁而不自知。
如此这般似乎与眼前这家颇为神秘的小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急于找到个解释。
为防万一，池暮想起仍放在乾坤袋里的美工刀，拿出来贴身藏好。
进门前，池暮转头仔细环顾了一圈，终于在靠近边缘的墙面上发现四个龙飞凤舞的小字，正是“不卖咖啡”。没有章程的笔法与菜单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推开木门，近在耳边的风铃声又响了起来。
“你来啦，这是我的主……主管夜阑。”正在浇花的少女见着池暮，露出一丝喜悦的神情。她放下手中青花龙纹的浇水壶，指了指吧台的男人。
被称为夜阑的男人微微偏头，懒洋洋地抬起眼眸，一幅似醒未醒的样子。
他的唇角始终勾着一抹笑意，却未达眼底，像冬日阳光一样毫无温度，看得池暮一阵脊背发冷。
“你说我有麻烦是什么意思？”眼见夜阑斟满一杯酒后也没有再度开口的意思，池暮只好走近追问。
“你需要一份工作。”
找工作确实是失业人士池暮需要解决的麻烦，但这显然不是她心中所惑。
这次没等她追问，夜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工作内容很简单，我不在的时候帮忙看看店，处理一些杂事。工资嘛，给你这个数。”
他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节分明，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着荧光。
然而池暮全然没有在意这双好看的手，一心想的是这个手势所代表的数字。
两万！那可是两万啊！
能买多少张灌饼多少杯咖啡啊！
更别说这家店闲得快要关门的样子，这两天除了池暮一个客人都没有，这钱还不是躺赚！
夜阑注意到池暮的表情变化，脸上笑容更深了一分。
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张略微泛黄的羊皮纸，摆在两人之间的台前，淡淡道：“那么，签字吧。”
“等等等等，我有问题要问。”
冷静下来的池暮想起与自己锁死的噩运，担心这是一场以噶腰子为结果的骗局。
“说。”
“为什么雇我？”
“店里的饮品制作由童童负责，还需要一位员工负责吸引客人，而你经验正合适。”
原来如此，这人应该是在招聘网站上看到了池暮刷新不久的简历。
池暮大学时盲选广告学，一年工作下来发现自己确实深谙营销之道。
不就是众神收信徒时道貌岸然的洗脑大法吗？
想起进门前的疑虑，池暮问道：“这家店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展开问题，夜阑却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他语气轻松：“我们落日时分开门，没开店的时候卷帘门一拉，找不到很正常。”
夜阑随手从台面上拿起一个挂耳式白瓷杯，摩挲把玩着上面复古精致的描金花纹。
“店里随意一个物件都比你身上器官拆解再打包卖出去来的值钱，所以，不用担心。”
被看穿心思的池暮一阵窘迫，总觉得夜阑瞄了眼自己藏刀的位置。
这番话没能完全解开池暮的困惑，但是她一时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作为一名合格的打工人，池暮深谙“不听不看，一心向钱”之道。
眼下这个看似简陋实则内有乾坤的店铺想必是有钱人的消遣产物，招人也应该是为了花点小钱换点轻松。因此这份工作对需要钱和时间过渡找到余生目标的池暮来说再为合适不过。
前提是她控制噩运影响不把店搞黄。
她接过羊皮纸，只见上面的字迹同样龙飞凤舞，想必就是面前这位夜阑出品。
大概内容与一般的劳动合同并无二致，职责栏填写‘顾客招揽及店内其他杂事’，期限暂定一年。
池暮爽快签下名字，接着填写通讯地址和联系方式。
“对了，如果我觉得工作不合适或者不开心可以提前走吧？”池暮可不想重蹈上家公司的覆辙。
“当然，只要你走得了。”夜阑后面六个字说得又轻又快，几乎已是气音。
他始终上扬的嘴角有所松动，眸底掠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芒，又很快了无痕迹。
正奋笔疾书的池暮浑然不觉。
夜阑随后签好，把羊皮纸卷成卷塞进怀里，又顺手掏出一串黑色玉石手链扔了过来。
“给你。”
池暮接过，只见每颗珠子都有细细的金沙翻腾流转，外层围绕着一圈圈涌动的暗红色云纹。
“这是什么？”
“辟邪的，戴右手，有了它小麻烦就不会找上门了。”
不过大麻烦是挡不住的，这句话夜阑没有说明。
辟邪？麻烦？
这么说不是自己神经敏感？
池暮直觉夜阑对其中缘由有所了解，连忙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夜阑却并不回答，他伸了个懒腰，双眼眯得更深：“我困了，你走吧。有工作的时候会联系你。”
池暮悻悻离开，刚找到工作的喜悦心情被冲淡了许多。
一夜无话。
池暮夜里辗转难眠，前世今生记忆混杂，直至天空微明意识逐渐模糊，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等到池暮再次睁开眼，时钟已经指向五点。
池暮觉得自己应该是没睡醒，不然怎么会看到一只麻雀正用鸟喙敲着自家窗户，这可是十三楼。
池暮摇了摇头，把窗户由内向外推开，有种见怪不怪的冷静。
麻雀站在窗沿，它张开了小而尖的鸟喙，一张泛黄的小纸条滚落在地。
完成任务的小麻雀扑棱棱地飞走了。
“有客人，速来。”
短短几天，池暮已经对纸上龙飞凤舞的笔迹无比熟悉。
让她没想到的是，夜阑口中的联系竟然是这种方式，她明明写了手机号呀。
没时间对新老板的恶趣味细想太多，池暮简单收拾后迅速赶到不卖咖啡。
“晚上好，主……主管出去了。”童童看见新同事微笑着打了招呼。
池暮回了一个笑容，转头看向店里的第三个人。
是个看起来比童童小上两岁的女孩，身形却比童童更为高挑。
她穿着附近高中的运动校服，隐约露出的肌肤晶莹得几近透明。脸庞虽然稍显青涩，但是精致的五官已经难掩正在萌生的美丽。
可惜现在这张脸上挂满眼泪，长长的睫毛湿重地黏成一缕一缕，随呼吸微微颤动着，犹如一只翅膀破碎的蝴蝶。
难道说新工作的职责范围还包括哄小孩？
池暮看着眼前痛哭的女孩，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池暮从来都不受小孩欢迎，即使她当年也是个小孩。
她只能做到在偶遇熊孩子时忍住将其胖揍一顿的冲动。
一是为避免福报减损。
二是因为打不过家长。
池暮向童童使了个眼色，童童指了指吧台，很没道义地溜了。
池暮只好硬着头皮坐到女孩身边，把一包纸巾开封递过去，切声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了。”
女孩一语不发，她把头埋在双臂之间，身体颤抖地厉害，只有哭声愈发清晰。
“是谁欺负你了吗？”
“有什么可以和我说说。”
“你别怕，我是这家店的店员。”
……
池暮说到口干舌燥，恨不得把童童中途端上桌的「曼佗罗」一饮而尽。
要不让知心姐姐和她聊聊吧，这样想着，池暮准备起身给社牛黄如月打个求助电话。
女孩终于有了反应，她伸出瓷白小手拽了拽池暮衣角，衣料摩擦声中传出喑哑的声音：“姐姐……别走……”
池暮愣了愣神，不由自主伸手搂住脆弱不堪的女孩：“好，不走，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她终于抬起头，哭红的双眼肿胀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
“我叫铃兰……我的爸爸妈妈都失踪了……和她……和他们一样……”铃兰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说话语无伦次。
“什么情况？报警了吗？”池暮本以为女孩和家人吵了架或是什么情感问题，一张口突然上升到刑事高度。
“报警？没用的……已经回不来了…… 怪我……都怪我……”
“别急，慢慢说，你意思是有别人也失踪了吗？”
在池暮怀里，铃兰情绪稍有平复。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最开始是班长方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