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六点五十，西苑高中高一（四）班，班长方佩玉一如既往早早来到教室。
方佩玉昨晚一夜没睡，此时手脚像灌了铅，眼皮也重似千斤。
教室除她外空无一人，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她强睁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球骨碌碌乱转，把门后、讲台、座椅下方来回打量了个遍。终于犹疑不定地在第一排中间坐下。
她咔哧咔哧啃起了右手拇指，浑然不觉嘴里的血腥味。
“班长早呀。”第二个走进教室的陆仁甲打了个招呼。
精神紧绷的方佩玉瞬间“啊”地大叫出声。
“怎么了班长，等下要在升旗仪式讲话，紧张得没睡好吗？”陆仁甲见状关切道。
他看见班长眼下的黑眼圈浓重得可怕，整个人疲惫不堪，甚至忘了取下背上的书包。
“我没事。”方佩玉面无表情地望向教室后方，“喂，你有没有看见别人？”
“什么别人？”
此时教室里陆陆续续走进更多同学，方佩玉摇摇头不再多言。
“叮铃铃——”
伴随着急促的早读铃声响起，一个身形高挑的女生快步跑进教室，身后一个大咧咧敞着校服的男生慢悠悠跟了进来。
“哦~~~~~”班里其他同学看见两人同时出现不禁爆发出一阵起哄。
声音之大，淹没了一些诸如“勾搭”、“不是第一次”、“帖子”的议论。
这声音也惊醒了恍恍惚惚的方佩玉，她死死盯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面容呈现诡异的扭曲，呼吸愈发紊乱急促。
“安静！安静！”站在讲台表情严肃的张老师大声制止，她望了一眼绯闻事件的主角，淡淡说了句“下次早点来。”
“好的老师。”女生正是铃兰，她乖巧应声，急忙去座位坐好。
“呵。”男生嗤笑了下，满脸尽是不耐之色。
作为市高层领导的儿子，梅涵阳从不把一般的任课老师放进眼里。
他姿态散漫地插着兜，走到最后一排歪歪扭扭地坐下，一脚落地，一脚搭在旁边人的椅背上，接着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只偶尔抬起头，贪婪肆意地望向铃兰的位置。
老师同学对此场景显然早已习以为常，喧哗声逐渐平息。
临下课前，张老师举手示意大家安静，朗声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学校的升旗仪式由方佩玉同学代表我们班发言，让我们一起为她鼓掌加油吧。”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被提到名字的本人没有任何反应。
陡然安静之下，一道有节奏的鼾声突兀响起。
就在刚刚，身处熟悉环境的方佩玉心头一松，疲倦从四肢钻进肉皮，上下眼皮互相粘合，像一滩泥似的瘫在椅子上睡着了。
“嗤——”
“噗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笑声快要控制不住，张老师敲了敲桌子：“咳咳，一定是方佩玉同学为了脱稿熬夜背了很久，老师会叫醒她，同学们收拾收拾去操场集合吧。”
张老师把方佩玉身形扶正，前后来回晃了晃，又唤了好几遍名字，终于看见方佩玉张开眼睛，露出乍醒之下的迷茫。
“好了，快拿上稿子去升旗台做准备，今天可是你的主场。”
班上同学大多已经离开，张老师说完这句话，也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出了门。
方佩玉四处张望，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拉住正从自己身边经过的铃兰，她语调加快，紧张道“我们一起走。”
两人在操场喇叭的催促声中小跑着下到一楼，方佩玉几次回头看，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你怎么了？”铃兰连忙伸手将她扶稳，出声询问。
“有人在跟踪我，不，不是人。”方佩玉紧张兮兮地从牙缝中蹦出这几个字，生怕惹怒不知潜藏何处的怪物。
闻听此言，铃兰不知作何反应，她轻抚方佩玉的手背，低声安慰道：“班长，你是做噩梦了吧，是不是太紧张了。”
方佩玉状似随意地嗯了两声，继续奔向操场。
升旗手迎风振臂一挥，鲜艳的红旗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缓缓升起。
广播报幕声响起，方佩玉双腿发软，挪动着走上台。
她拿出本该烂熟于心的发言稿，这篇以“学会感恩”为题的稿件一字一句之间饱含着她对环境优美的学校、教书育人的老师、朝夕相处的同学那股浓浓的感恩之情。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这位小有名气的模范学生代表，其中有不耐、有审视、有厌恶……
一道恶寒的目光混于其中，如附骨之蛆。
方佩玉被莫名的恐惧扼住领口，大脑一片空白，吐出的话也断断续续：“在张老师的……辛勤教导下，我像是……沃土上的花骨朵……茁壮成长……”
台下议论声渐起。
方佩玉听见了别人的嘲笑和质疑，但是她无暇顾及。
她死死瞪着自己所属班级队列最前方那道黑影，起初以为是幻觉，可逐渐缩短的距离和明亮的阳光帮助她看清了那可怕的景象，残留的一丝侥幸被无情击碎。
那似乎是一只蠕虫状软体动物，直起身后约长两米，头部生有十对复眼，从中裂开一张长满锯齿的大嘴，正不停滴着黑色口涎。它的身体前侧长着状似人类手指的触角，后侧生出密密麻麻的鳞片和毛发。
凭空出现的怪物并未引起台下师生丝毫反应。
方佩玉面色惨白，像是全身血液骤然被抽干，唯有放大的瞳孔闪烁着惊慌和狂乱。她整个人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两条哆嗦的双腿几乎站立不稳，却又如同扎根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她半张了张嘴，努力半晌，终于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
“啊——”叫声在话筒共振下发出刺耳的尖鸣。
“吓死爷了，这人发什么疯呢！”
“她是不是有病！”
“滚下来！”
学生们捂住耳朵大声破骂，老师也互相打量着彼此神色。
张老师苦笑一声，正欲上台把丢人现眼的方佩玉拉下来。
“救命！有鬼！鬼来了！”
方佩玉跌坐在地，一脸惊恐地指着最前方校长座椅的位置。
在她眼中，那个恶心而可怖的怪物正缓缓挪动身躯来到台前，其中一只触角轻轻擦过校长乌黑的假发。
校长面色微沉，挥了挥手。
旁边的教导主任清了清喉咙，示意广播室接通面前的话筒，缓缓说道：“由于方同学突发恶疾，本次升旗仪式到此结束，请同学们有序离场。”
几位老师联合制住了张牙舞爪的方佩玉，把她送往校医室。
看了一场好戏的同学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喂，你们说她是不是真看到什么了？”
“怎么可能，神经病犯了吧。”
“她平时就神神叨叨的，也不理人，还爱和老师告状，我看是报应来了。”
“快说说。”
有同班的“知情人士”插了一嘴，瞬间被一行人围在中间，滔滔不绝地描述起方佩玉的言行举止。
“爱打小报告的果然脑子有病。”众人得出这个结论，话题转了风向，“对了，铃兰是不是也是你们班的？”
“哎哟，五元女对吧？那帖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看八成是真的。”方才的知情人士仍是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她现在正和梅少爷打得火热。”
“说什么呢！”一道清丽的女声赫然响起。
只见四班的纪律委员印雨竹站在身后，脸上尽是怒气，她旁边正是此刻的话题中心铃兰。
说坏话说到正主面前总归尴尬，众人呈鸟兽状散去。
印雨竹想抓住他们向铃兰道歉。
铃兰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的小竹，假的就是假的，他们很快就会忘了。”
印雨竹深叹一口气，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牵起铃兰的手，让铃兰不用一个人面对流言风暴。
上周三晚，充斥着自拍和吐槽帖的校园论坛突然冒出一个惊天大瓜。
「扒一扒四班清纯班花的真面目」，发帖人昵称上善若水。
内容相当劲爆。
帖子事无巨细地讲述了高一四班班花上初中时与校老大纠缠不清的桃色绯闻，以及她五元一次卖吻赚零花钱的不成文惯例，最后暗示她在自己陪酒妈妈的张罗下早已开张接客。
洋洋洒洒几千字输出下来，帖子也跟了几百楼。
这篇帖子没有直接写出主角名字，但是外形和细节描述全部指向铃兰，很快有人猜了出来。
由于无图无真相，开始相信的人并不多。
有认识铃兰初中同校学生的吧友纷纷打探起消息，随着越来越多充斥着“好像是”、“我听过”字眼的聊天截图出现在评论区，这篇帖子逐渐变得真实可信。
当管理员接到举报封掉帖子的时候，上面的内容早已传遍整个校园。
铃兰有个款式老旧的翻盖手机，号码从没告诉过同学。
从帖子发出起，来源不明的短信挤爆了她的收件箱，上面污秽不堪的文字让人难以想象对面可能只是个刚长出青春痘的小男生。
只有一条短信写着：“你好，在学校男厕所看见你的号码。想必不是你本人所愿，我已经划掉了。”
可是没用，谣言像是只多头怪兽，长着很多双制造恶意的眼睛，很多条肆意中伤的舌头。
正如她删不完的短信，无法阻止的背后议论。
方佩玉昨晚一夜没睡，此时手脚像灌了铅，眼皮也重似千斤。
教室除她外空无一人，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她强睁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球骨碌碌乱转，把门后、讲台、座椅下方来回打量了个遍。终于犹疑不定地在第一排中间坐下。
她咔哧咔哧啃起了右手拇指，浑然不觉嘴里的血腥味。
“班长早呀。”第二个走进教室的陆仁甲打了个招呼。
精神紧绷的方佩玉瞬间“啊”地大叫出声。
“怎么了班长，等下要在升旗仪式讲话，紧张得没睡好吗？”陆仁甲见状关切道。
他看见班长眼下的黑眼圈浓重得可怕，整个人疲惫不堪，甚至忘了取下背上的书包。
“我没事。”方佩玉面无表情地望向教室后方，“喂，你有没有看见别人？”
“什么别人？”
此时教室里陆陆续续走进更多同学，方佩玉摇摇头不再多言。
“叮铃铃——”
伴随着急促的早读铃声响起，一个身形高挑的女生快步跑进教室，身后一个大咧咧敞着校服的男生慢悠悠跟了进来。
“哦~~~~~”班里其他同学看见两人同时出现不禁爆发出一阵起哄。
声音之大，淹没了一些诸如“勾搭”、“不是第一次”、“帖子”的议论。
这声音也惊醒了恍恍惚惚的方佩玉，她死死盯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面容呈现诡异的扭曲，呼吸愈发紊乱急促。
“安静！安静！”站在讲台表情严肃的张老师大声制止，她望了一眼绯闻事件的主角，淡淡说了句“下次早点来。”
“好的老师。”女生正是铃兰，她乖巧应声，急忙去座位坐好。
“呵。”男生嗤笑了下，满脸尽是不耐之色。
作为市高层领导的儿子，梅涵阳从不把一般的任课老师放进眼里。
他姿态散漫地插着兜，走到最后一排歪歪扭扭地坐下，一脚落地，一脚搭在旁边人的椅背上，接着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只偶尔抬起头，贪婪肆意地望向铃兰的位置。
老师同学对此场景显然早已习以为常，喧哗声逐渐平息。
临下课前，张老师举手示意大家安静，朗声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学校的升旗仪式由方佩玉同学代表我们班发言，让我们一起为她鼓掌加油吧。”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被提到名字的本人没有任何反应。
陡然安静之下，一道有节奏的鼾声突兀响起。
就在刚刚，身处熟悉环境的方佩玉心头一松，疲倦从四肢钻进肉皮，上下眼皮互相粘合，像一滩泥似的瘫在椅子上睡着了。
“嗤——”
“噗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笑声快要控制不住，张老师敲了敲桌子：“咳咳，一定是方佩玉同学为了脱稿熬夜背了很久，老师会叫醒她，同学们收拾收拾去操场集合吧。”
张老师把方佩玉身形扶正，前后来回晃了晃，又唤了好几遍名字，终于看见方佩玉张开眼睛，露出乍醒之下的迷茫。
“好了，快拿上稿子去升旗台做准备，今天可是你的主场。”
班上同学大多已经离开，张老师说完这句话，也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出了门。
方佩玉四处张望，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拉住正从自己身边经过的铃兰，她语调加快，紧张道“我们一起走。”
两人在操场喇叭的催促声中小跑着下到一楼，方佩玉几次回头看，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你怎么了？”铃兰连忙伸手将她扶稳，出声询问。
“有人在跟踪我，不，不是人。”方佩玉紧张兮兮地从牙缝中蹦出这几个字，生怕惹怒不知潜藏何处的怪物。
闻听此言，铃兰不知作何反应，她轻抚方佩玉的手背，低声安慰道：“班长，你是做噩梦了吧，是不是太紧张了。”
方佩玉状似随意地嗯了两声，继续奔向操场。
升旗手迎风振臂一挥，鲜艳的红旗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缓缓升起。
广播报幕声响起，方佩玉双腿发软，挪动着走上台。
她拿出本该烂熟于心的发言稿，这篇以“学会感恩”为题的稿件一字一句之间饱含着她对环境优美的学校、教书育人的老师、朝夕相处的同学那股浓浓的感恩之情。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这位小有名气的模范学生代表，其中有不耐、有审视、有厌恶……
一道恶寒的目光混于其中，如附骨之蛆。
方佩玉被莫名的恐惧扼住领口，大脑一片空白，吐出的话也断断续续：“在张老师的……辛勤教导下，我像是……沃土上的花骨朵……茁壮成长……”
台下议论声渐起。
方佩玉听见了别人的嘲笑和质疑，但是她无暇顾及。
她死死瞪着自己所属班级队列最前方那道黑影，起初以为是幻觉，可逐渐缩短的距离和明亮的阳光帮助她看清了那可怕的景象，残留的一丝侥幸被无情击碎。
那似乎是一只蠕虫状软体动物，直起身后约长两米，头部生有十对复眼，从中裂开一张长满锯齿的大嘴，正不停滴着黑色口涎。它的身体前侧长着状似人类手指的触角，后侧生出密密麻麻的鳞片和毛发。
凭空出现的怪物并未引起台下师生丝毫反应。
方佩玉面色惨白，像是全身血液骤然被抽干，唯有放大的瞳孔闪烁着惊慌和狂乱。她整个人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两条哆嗦的双腿几乎站立不稳，却又如同扎根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她半张了张嘴，努力半晌，终于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
“啊——”叫声在话筒共振下发出刺耳的尖鸣。
“吓死爷了，这人发什么疯呢！”
“她是不是有病！”
“滚下来！”
学生们捂住耳朵大声破骂，老师也互相打量着彼此神色。
张老师苦笑一声，正欲上台把丢人现眼的方佩玉拉下来。
“救命！有鬼！鬼来了！”
方佩玉跌坐在地，一脸惊恐地指着最前方校长座椅的位置。
在她眼中，那个恶心而可怖的怪物正缓缓挪动身躯来到台前，其中一只触角轻轻擦过校长乌黑的假发。
校长面色微沉，挥了挥手。
旁边的教导主任清了清喉咙，示意广播室接通面前的话筒，缓缓说道：“由于方同学突发恶疾，本次升旗仪式到此结束，请同学们有序离场。”
几位老师联合制住了张牙舞爪的方佩玉，把她送往校医室。
看了一场好戏的同学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喂，你们说她是不是真看到什么了？”
“怎么可能，神经病犯了吧。”
“她平时就神神叨叨的，也不理人，还爱和老师告状，我看是报应来了。”
“快说说。”
有同班的“知情人士”插了一嘴，瞬间被一行人围在中间，滔滔不绝地描述起方佩玉的言行举止。
“爱打小报告的果然脑子有病。”众人得出这个结论，话题转了风向，“对了，铃兰是不是也是你们班的？”
“哎哟，五元女对吧？那帖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看八成是真的。”方才的知情人士仍是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她现在正和梅少爷打得火热。”
“说什么呢！”一道清丽的女声赫然响起。
只见四班的纪律委员印雨竹站在身后，脸上尽是怒气，她旁边正是此刻的话题中心铃兰。
说坏话说到正主面前总归尴尬，众人呈鸟兽状散去。
印雨竹想抓住他们向铃兰道歉。
铃兰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的小竹，假的就是假的，他们很快就会忘了。”
印雨竹深叹一口气，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牵起铃兰的手，让铃兰不用一个人面对流言风暴。
上周三晚，充斥着自拍和吐槽帖的校园论坛突然冒出一个惊天大瓜。
「扒一扒四班清纯班花的真面目」，发帖人昵称上善若水。
内容相当劲爆。
帖子事无巨细地讲述了高一四班班花上初中时与校老大纠缠不清的桃色绯闻，以及她五元一次卖吻赚零花钱的不成文惯例，最后暗示她在自己陪酒妈妈的张罗下早已开张接客。
洋洋洒洒几千字输出下来，帖子也跟了几百楼。
这篇帖子没有直接写出主角名字，但是外形和细节描述全部指向铃兰，很快有人猜了出来。
由于无图无真相，开始相信的人并不多。
有认识铃兰初中同校学生的吧友纷纷打探起消息，随着越来越多充斥着“好像是”、“我听过”字眼的聊天截图出现在评论区，这篇帖子逐渐变得真实可信。
当管理员接到举报封掉帖子的时候，上面的内容早已传遍整个校园。
铃兰有个款式老旧的翻盖手机，号码从没告诉过同学。
从帖子发出起，来源不明的短信挤爆了她的收件箱，上面污秽不堪的文字让人难以想象对面可能只是个刚长出青春痘的小男生。
只有一条短信写着：“你好，在学校男厕所看见你的号码。想必不是你本人所愿，我已经划掉了。”
可是没用，谣言像是只多头怪兽，长着很多双制造恶意的眼睛，很多条肆意中伤的舌头。
正如她删不完的短信，无法阻止的背后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