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油
中午的饭桌上总算见了一点荤腥，李老太割了半根腊肠，交给陈芬草，让乔曼温教她做。
上桌后依旧是炖白菜炖萝卜之类的菜式，陈芬草的手艺又算不上好。李有学一家吃惯了好的，两个孩子中午就蔫蔫的吃不下去饭。
只是他们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从老太太手里要到钱买房子，再是不习惯，李有学也没松口答应孩子回城里的要求。
吃过饭，乔玫就被三个表姐拉着回炕上读小人书。红先村的冬日越发冷冽，屋外边的寒风呼呼吹着，乔玫几个穿着单衣在热到发烫的炕上吃李有娣带来的苹果。
外边的泥路都凝了一层冰，乔曼温去了趟茅厕，回来的路上险些摔上一跤。
“你最近别出去跑村子的乱跑了，路上滑不安全。”她一边和李有娣坐在窗边补衣服，一边嘱咐乔玫。
乔玫正看《三国演义》看得入神，随意地点点头，看起来听话得很。
其实哪怕乔曼温允许她出去玩，乔玫也不大乐意出去。外面冰天雪地，风大的能把人吹走。乔玫的衣服本来就不够暖和，出去一趟回来准得生病。
李有娣用牙把线咬断，歪着头看向正声情并茂给姐姐们读书的乔玫，没忍住笑了：“望弟这丫头比去年活泼了不少，又知道照顾人，难得的是肯听你的话。”
乔曼温闻言，放下手中的旧衣服，抬起酸痛的脖子活动几下，目光落在乔玫身上，声音轻松：“她一直很懂事，越长大越讨人喜欢。”
李有娣还以为乔曼温会谦虚的贬几句自家孩子，听她跟着自己夸，倒是愣一秒，而后笑眯眯地说：“望弟这么好，看的我都眼馋了，我把盼娣跟你换，望弟做我闺女好了。”
“妈！”,李有娣的嗓门大，张盼娣听得清清楚楚，急赤白脸地拉过身边的来弟：“来弟还尿床，妈你把来弟换出去。”
李有娣笑眯眯：“行，那就把你和来弟一起换望弟。”
盼弟急了，爬下炕就要扑过去捂住李有娣的嘴：“你别乱说，婶婶肯定看不上我们的！”
乔曼温也笑眯眯地看着她：“盼弟长得这么有福气，你妈才不舍得换呢。”
李有娣嫌弃地推大女儿：“这么胖，我嫌弃死了。”
张盼娣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被她这句胖伤透了心，晚上吃饭的时候只肯吃两个馍馍。
这可把李老太高兴坏了，大女儿嫁去城里后，她总是有点怵她，盼娣三姐妹顿顿和牛犊子一样的吃法，她是敢怒不敢言。
心里想着说不准这次还要有娣两口子给有学一家贴点钱买房子，李老太倒是大方起来，又拿一个窝头塞给盼娣。
“我不吃了。”，盼娣蔫蔫地靠在迎娣身上，李老太也就走个过场，听她说不吃，立刻把馍馍夹回了自己碗里。
乔玫一边和李家两个男娃抢肉吃，一边分心听饭桌上各人的腹诽声。
饭桌上安静如鸡，乔玫脑子里却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吐槽声。她眯了眯眼，一时之间吃饭都更香了。
【没眼力见的死丫头】
乔玫的筷子越过李有学和李有粮两人的筷子，眼疾手快翻到一块肉片，迅速夹回自己碗里。
她美滋滋塞进嘴里，把李老太心里的骂声自动净化成夸赞。
谁让她年纪小，眼神好手也利索呢。
吃过饭收碗的时候，李有学难得想到要帮自家老娘做点事。他端着盘子跟李老太去了厨房，还在堂屋里坐着的几个人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娘又得显摆大哥有多孝顺了】
李有粮神情不忿地坐在原位剔牙。
【芬草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我又哪里惹着她了，哪里呢……】
李有才喝着大丫踉跄着去厨房给他倒的热水，皱眉思索。
他没注意到大丫一瘸一拐的走姿，随意摆了摆手，让大丫出去帮奶奶干活。
乔玫皱起眉头看了一会儿，还是追了上去。
冬日的晚饭吃得早，这会儿才五点多，但屋外已经黑了下来。
乔玫在水井边抓住大丫的胳膊，大丫像是没想到乔玫会出来，被她吓了一跳。
“你腿怎么了？”，乔玫问她。
“我没事。”，大丫瑟缩的抽回手臂：“不影响干活。”
“我不是这个意思。”，乔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有点突兀，记忆里和大丫的相处很多，却都只有一起干活的情景，细想来她好像和四房的姐妹都不太熟悉。
从前她们三个李老太嘴里的赔钱货，身上被堆满了干不完的活。既要帮李老太下地，又要帮乔曼温做饭，还要给自家大人洗衣服，捡柴火挖野菜，挖蚯蚓割猪草，一天到晚都没有闲下来过，更别提有时间去聊天或是一起玩了。
这段时间乔玫为了躲避李老太的奴役，每天都溜出去疯玩，自然和大丫说话的次数就更少了。
她尴尬地摸了摸头：“你是不是摔跤了？”
大丫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眉间蹙着，看起来有些着急。
乔玫长话短说：“你们房里有红花油吗？你要不先去抹点药吧。”
乔玫从前学散打，俗话说久病成医，她受伤的次数多了后，自然也能看出点门道。
刚刚她看到大丫的走路姿势，就猜她摔的不轻。冬天大家都穿得厚，大丫两姐妹却依旧穿的很薄，膝盖处的布料被磨出了痕迹，恐怕是磕在了什么坚硬的地方。
不知道有没有出血，但如果淤血没有尽早揉开，大丫只怕要受罪了。
“我没事的。”，大丫还是低着头。
他们房里有红花油，是她妈妈从姥姥家拿来的。但她不敢用，如果她偷偷用了，不光妈妈会打她，连爸爸也要打她的。
乔玫的眉头又皱起来，大丫不受重视她是知道的，如果要她四叔四婶特地为了大丫去看腿，不光是李老太不会同意，连大丫的亲爸妈都不会搭理她们，说不定大丫还会讨一顿打。
大丫摆摆手：“我没事的，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帮奶去洗碗。”
乔玫真想拉着大丫直接回屋，她的腿都站不稳，还怎么蹲在井边洗碗呢。
可乔玫还是没这么做，因为四叔四婶不会帮大丫出头，大丫也不敢顶撞大人去偷懒。
但乔玫也不会去帮大丫干活，不光因为她能不干活的权利是她妈奋力争取来的，也为了不给她妈离婚的道路拖后腿。
她现在干得越多，李老太就越不会舍得她这个又能换彩礼，又能当免费劳动力的吸血包。她的善心和不忍，反而会让李老太找到拿捏她们的路子。
她帮的了一次，可第二次，第三次，往后数不尽的家务活都会丢给她们。
乔玫转过身，她得想想怎么把大丫二丫两姐妹也从李家这片泥潭里拉出来的办法。
面对李家人，一劳永逸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身后突兀地响起“咕噜”声，乔玫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大丫红透的脸。
“你没吃饱吗？”，最近因为家里人多，每顿饭的饭量都翻了不止一倍，李老太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逮着三房四房的人就是一顿输出。
“我……只吃了半个窝窝头。”大丫捏着衣角：“奶说女孩子胖了不好看，不准我多吃，多吃……多吃会打手心。”
乔玫这才想起今天抢肉的人里面，好像是没有看到大丫二丫两姐妹有动作，两个人连面前的炖白菜都很少夹。
乔玫盯着她的脸无声叹气，伸手进口袋里摸了摸，很快摸出一个早就凉透的小红薯。
“你吃吧，我晚饭吃饱了。”
乔玫饿的快，乔曼温就会利用在厨房做饭的机会每天给她偷偷烤一两个红薯，冬天衣服厚，乔玫揣在身上也不会被人发现，饿了就可以吃。
大丫受宠若惊地接过红薯，也不管有没有扒皮，掰了半个就往嘴里塞，噎得翻白眼也不舍得吐出来。
乔玫看她把剩下半个放口袋里，就猜到她可能是要偷偷拿给二丫吃。她只当没看见，嘱咐大丫洗碗的时候别蹲太久，自己转身回了房间睡觉。
李有娣去厨房烧水了，屋里就只有盼娣三姐妹脱了鞋子并排坐在炕上，等着李有娣把洗脚水端回来。
乔玫想了想，还是走过去问道：“盼娣姐，你们有带红花油回来吗？”
李有粮是个大孝子，不光不从李老太那里扒拉东西，有时候乔招娣从娘家拿回来了好东西，都会被他以“孝顺”的借口送去李老太屋里。
三房屋里也就剩下乔招娣不舍得用的棉被，和她两个陪嫁来的大箱子值点钱。乔曼温到来后，担心以乔玫的性子会和谁家孩子打起来，想提前买一瓶红花油备着，也拿不出钱来。
盼娣晃着脚丫子想了一会儿：“我家里有，但我妈说用不着，所以平常都锁在柜子里。”
乔玫本身也没抱多大期待，听到这个回答也说不上失望。
但大丫的腿多少让她有些不放心，她以前也摔过，知道那种感觉不好受。
晚上大家都睡着后，乔玫试着许愿，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第二天天气放晴了些，也不再刮风了。昨日的雪下得时间不长，倒是没有积起来。今天一出太阳，屋檐上一些余雪也都化成了雪水落到了地上。
乔玫和盼娣三姐妹在炕上玩翻花绳玩得昏昏欲睡，屋外突然响起李天赐的大叫声。
“姥！你咋来啦！”
上桌后依旧是炖白菜炖萝卜之类的菜式，陈芬草的手艺又算不上好。李有学一家吃惯了好的，两个孩子中午就蔫蔫的吃不下去饭。
只是他们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从老太太手里要到钱买房子，再是不习惯，李有学也没松口答应孩子回城里的要求。
吃过饭，乔玫就被三个表姐拉着回炕上读小人书。红先村的冬日越发冷冽，屋外边的寒风呼呼吹着，乔玫几个穿着单衣在热到发烫的炕上吃李有娣带来的苹果。
外边的泥路都凝了一层冰，乔曼温去了趟茅厕，回来的路上险些摔上一跤。
“你最近别出去跑村子的乱跑了，路上滑不安全。”她一边和李有娣坐在窗边补衣服，一边嘱咐乔玫。
乔玫正看《三国演义》看得入神，随意地点点头，看起来听话得很。
其实哪怕乔曼温允许她出去玩，乔玫也不大乐意出去。外面冰天雪地，风大的能把人吹走。乔玫的衣服本来就不够暖和，出去一趟回来准得生病。
李有娣用牙把线咬断，歪着头看向正声情并茂给姐姐们读书的乔玫，没忍住笑了：“望弟这丫头比去年活泼了不少，又知道照顾人，难得的是肯听你的话。”
乔曼温闻言，放下手中的旧衣服，抬起酸痛的脖子活动几下，目光落在乔玫身上，声音轻松：“她一直很懂事，越长大越讨人喜欢。”
李有娣还以为乔曼温会谦虚的贬几句自家孩子，听她跟着自己夸，倒是愣一秒，而后笑眯眯地说：“望弟这么好，看的我都眼馋了，我把盼娣跟你换，望弟做我闺女好了。”
“妈！”,李有娣的嗓门大，张盼娣听得清清楚楚，急赤白脸地拉过身边的来弟：“来弟还尿床，妈你把来弟换出去。”
李有娣笑眯眯：“行，那就把你和来弟一起换望弟。”
盼弟急了，爬下炕就要扑过去捂住李有娣的嘴：“你别乱说，婶婶肯定看不上我们的！”
乔曼温也笑眯眯地看着她：“盼弟长得这么有福气，你妈才不舍得换呢。”
李有娣嫌弃地推大女儿：“这么胖，我嫌弃死了。”
张盼娣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被她这句胖伤透了心，晚上吃饭的时候只肯吃两个馍馍。
这可把李老太高兴坏了，大女儿嫁去城里后，她总是有点怵她，盼娣三姐妹顿顿和牛犊子一样的吃法，她是敢怒不敢言。
心里想着说不准这次还要有娣两口子给有学一家贴点钱买房子，李老太倒是大方起来，又拿一个窝头塞给盼娣。
“我不吃了。”，盼娣蔫蔫地靠在迎娣身上，李老太也就走个过场，听她说不吃，立刻把馍馍夹回了自己碗里。
乔玫一边和李家两个男娃抢肉吃，一边分心听饭桌上各人的腹诽声。
饭桌上安静如鸡，乔玫脑子里却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吐槽声。她眯了眯眼，一时之间吃饭都更香了。
【没眼力见的死丫头】
乔玫的筷子越过李有学和李有粮两人的筷子，眼疾手快翻到一块肉片，迅速夹回自己碗里。
她美滋滋塞进嘴里，把李老太心里的骂声自动净化成夸赞。
谁让她年纪小，眼神好手也利索呢。
吃过饭收碗的时候，李有学难得想到要帮自家老娘做点事。他端着盘子跟李老太去了厨房，还在堂屋里坐着的几个人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娘又得显摆大哥有多孝顺了】
李有粮神情不忿地坐在原位剔牙。
【芬草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我又哪里惹着她了，哪里呢……】
李有才喝着大丫踉跄着去厨房给他倒的热水，皱眉思索。
他没注意到大丫一瘸一拐的走姿，随意摆了摆手，让大丫出去帮奶奶干活。
乔玫皱起眉头看了一会儿，还是追了上去。
冬日的晚饭吃得早，这会儿才五点多，但屋外已经黑了下来。
乔玫在水井边抓住大丫的胳膊，大丫像是没想到乔玫会出来，被她吓了一跳。
“你腿怎么了？”，乔玫问她。
“我没事。”，大丫瑟缩的抽回手臂：“不影响干活。”
“我不是这个意思。”，乔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有点突兀，记忆里和大丫的相处很多，却都只有一起干活的情景，细想来她好像和四房的姐妹都不太熟悉。
从前她们三个李老太嘴里的赔钱货，身上被堆满了干不完的活。既要帮李老太下地，又要帮乔曼温做饭，还要给自家大人洗衣服，捡柴火挖野菜，挖蚯蚓割猪草，一天到晚都没有闲下来过，更别提有时间去聊天或是一起玩了。
这段时间乔玫为了躲避李老太的奴役，每天都溜出去疯玩，自然和大丫说话的次数就更少了。
她尴尬地摸了摸头：“你是不是摔跤了？”
大丫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眉间蹙着，看起来有些着急。
乔玫长话短说：“你们房里有红花油吗？你要不先去抹点药吧。”
乔玫从前学散打，俗话说久病成医，她受伤的次数多了后，自然也能看出点门道。
刚刚她看到大丫的走路姿势，就猜她摔的不轻。冬天大家都穿得厚，大丫两姐妹却依旧穿的很薄，膝盖处的布料被磨出了痕迹，恐怕是磕在了什么坚硬的地方。
不知道有没有出血，但如果淤血没有尽早揉开，大丫只怕要受罪了。
“我没事的。”，大丫还是低着头。
他们房里有红花油，是她妈妈从姥姥家拿来的。但她不敢用，如果她偷偷用了，不光妈妈会打她，连爸爸也要打她的。
乔玫的眉头又皱起来，大丫不受重视她是知道的，如果要她四叔四婶特地为了大丫去看腿，不光是李老太不会同意，连大丫的亲爸妈都不会搭理她们，说不定大丫还会讨一顿打。
大丫摆摆手：“我没事的，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帮奶去洗碗。”
乔玫真想拉着大丫直接回屋，她的腿都站不稳，还怎么蹲在井边洗碗呢。
可乔玫还是没这么做，因为四叔四婶不会帮大丫出头，大丫也不敢顶撞大人去偷懒。
但乔玫也不会去帮大丫干活，不光因为她能不干活的权利是她妈奋力争取来的，也为了不给她妈离婚的道路拖后腿。
她现在干得越多，李老太就越不会舍得她这个又能换彩礼，又能当免费劳动力的吸血包。她的善心和不忍，反而会让李老太找到拿捏她们的路子。
她帮的了一次，可第二次，第三次，往后数不尽的家务活都会丢给她们。
乔玫转过身，她得想想怎么把大丫二丫两姐妹也从李家这片泥潭里拉出来的办法。
面对李家人，一劳永逸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身后突兀地响起“咕噜”声，乔玫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大丫红透的脸。
“你没吃饱吗？”，最近因为家里人多，每顿饭的饭量都翻了不止一倍，李老太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逮着三房四房的人就是一顿输出。
“我……只吃了半个窝窝头。”大丫捏着衣角：“奶说女孩子胖了不好看，不准我多吃，多吃……多吃会打手心。”
乔玫这才想起今天抢肉的人里面，好像是没有看到大丫二丫两姐妹有动作，两个人连面前的炖白菜都很少夹。
乔玫盯着她的脸无声叹气，伸手进口袋里摸了摸，很快摸出一个早就凉透的小红薯。
“你吃吧，我晚饭吃饱了。”
乔玫饿的快，乔曼温就会利用在厨房做饭的机会每天给她偷偷烤一两个红薯，冬天衣服厚，乔玫揣在身上也不会被人发现，饿了就可以吃。
大丫受宠若惊地接过红薯，也不管有没有扒皮，掰了半个就往嘴里塞，噎得翻白眼也不舍得吐出来。
乔玫看她把剩下半个放口袋里，就猜到她可能是要偷偷拿给二丫吃。她只当没看见，嘱咐大丫洗碗的时候别蹲太久，自己转身回了房间睡觉。
李有娣去厨房烧水了，屋里就只有盼娣三姐妹脱了鞋子并排坐在炕上，等着李有娣把洗脚水端回来。
乔玫想了想，还是走过去问道：“盼娣姐，你们有带红花油回来吗？”
李有粮是个大孝子，不光不从李老太那里扒拉东西，有时候乔招娣从娘家拿回来了好东西，都会被他以“孝顺”的借口送去李老太屋里。
三房屋里也就剩下乔招娣不舍得用的棉被，和她两个陪嫁来的大箱子值点钱。乔曼温到来后，担心以乔玫的性子会和谁家孩子打起来，想提前买一瓶红花油备着，也拿不出钱来。
盼娣晃着脚丫子想了一会儿：“我家里有，但我妈说用不着，所以平常都锁在柜子里。”
乔玫本身也没抱多大期待，听到这个回答也说不上失望。
但大丫的腿多少让她有些不放心，她以前也摔过，知道那种感觉不好受。
晚上大家都睡着后，乔玫试着许愿，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第二天天气放晴了些，也不再刮风了。昨日的雪下得时间不长，倒是没有积起来。今天一出太阳，屋檐上一些余雪也都化成了雪水落到了地上。
乔玫和盼娣三姐妹在炕上玩翻花绳玩得昏昏欲睡，屋外突然响起李天赐的大叫声。
“姥！你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