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他发癫
“来看看你妈。”，吴老太把篮子里的米花糖递给李天赐。
她四下望了一圈：“你妈呢？”
“不知道。”李天赐咬着米花糖，嘟囔着跟在吴老太身后一起往堂屋去。
两人一起踏进院子里，李天赐突然又想到了门口的弹珠，顾不上吴老太，着急忙慌地往回跑。
吴老太也没管他，张望了一圈，李老太躲在自己屋里，听见动静也没出来。倒是李有学和李有才从自己屋子里出来，和老太太寒暄了几句。
“有粮不在？”
李有学皱起眉，像是想去敲三房的门把人喊出来。倒是李有才反应快，一把抓住大哥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冲着吴老太笑：“婶子，我哥去找大壮哥了，好像是要去抓鱼。”
“这么冷的天抓鱼？”，吴老太还是皱着眉，倒是没有怀疑。和两人又说了几句，等他们回了自己屋子，她走到三房的门口敲了几下。
“招娣，开开门。”，李天赐这个时候跑了过来，就跟在吴老太身边。
房门是锁上的，乔曼温从炕上下来，穿好鞋子后才不急不慢地开了门。
见到吴老太，她顿了顿，脸上挤出笑来，喊了一声：“妈。”
“在做什么？”，吴老太把篮子塞给她，手掌搭在乔曼温的肩膀上，推着她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总算看见了屋内的景象。
四个孩子坐在床上，四双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吴老太。李有娣放下针线，站起身问好：“婶子，你来了啊。”
李天赐也跟着挤了进来，进来后抬起手指搭在眼皮上下，对着坐在炕上的乔玫做鬼脸。
【哼，你不让我进来我也进来了】
乔玫没搭理他，笑眯眯地看向吴老太：“姥，你带米花糖了呀。”
吴老太笑了笑，从乔曼温怀里的篮子里拿出一个拆开过的油纸包，递给乔玫：“和姐妹们分着吃。”
乔玫也不小气，拆开包装一人分了一块，又把油纸包放在炕上的小桌子上，招呼盼弟姐妹一起吃，不用客气。
望着姐妹几个手里的米花糖，吴老太身后的李天赐眼睛都红了起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天赐像个牛犊似的冲到炕边，鞋也不脱就要爬上炕去。
“我的！这些都是我的！你们这些赔钱货不准吃！”
他挥舞着竹竿一样的手臂，有一下打到了来娣的脸上，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脸上顿时泛起一道红痕，她立时含了一包泪，瘪着嘴要哭不不哭。
乔玫已经反应了过来，抓起小桌上一根被她们用来当剑耍的细枝，雷厉风行地抽到李天赐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比来娣脸上还要深一些的红痕。
“望弟，你怎么打弟弟？”，吴老太脸色一变，想要过来时却被乔曼温用巧劲架住了胳膊。
李有娣本来也想过去，但看到乔曼温拉住了想去帮李天赐的吴老太，也就顿住脚步，没有直接过去掺和几个孩子的闹剧。
李天赐显然被那一树枝抽打得发了狂，嘴里发出一串尖利的嚎叫，手挥舞得更快，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乔玫，一副要把她大卸八块的仇恨模样。
他的手上留着长长的指甲，在挥舞间又划到了想来拉架的迎娣手背上。乔玫眼神发冷，先护着迎娣让她带着姐妹离远点，李天赐趁着这时候双腿一蹬彻底爬了上来。
他豁地起身，第一步做的不是打乔玫，而是扑到离他最近的来娣身上，去扯她的头发：“我打死你们这些赔钱货！我打死你们这些赔钱货！”
来娣吃痛，下意识尖叫一声。李有娣终于不再把这当做孩子间的打闹，冲过来一把拉开李天赐。他又想咬李有娣的手，被赶过来的乔玫抓住他的头发，甩了下去。
炕的高度本身也不高，比乔玫小一岁的李天赐比她长得还要高，并不至于摔坏。但他却好像崩溃一样大哭起来，双腿乱蹬，像个翻不了身的王八一样躺在地上左右打滚。
李有娣正查看来娣和迎娣身上的红痕，表情已经冷了下来：“老三媳妇，我带着孩子去妈那里待会儿，你和婶子这么久不见，就多聊一会儿吧。”
乔玫听不见她的心声，但也能猜到她是为了拦住李老太，好让乔曼温好好收拾此刻滚在地上的熊孩子。
李有粮不在，其他两房也不会出来多管闲事。乔曼温呼口气，抱歉地把李有娣母女送到门口，关了门后，才冷着脸转过身。
吴老太还在和稀泥，想要去把地上的李天赐拉起来：“招娣啊，男孩子皮，也是你们平日里不给孩子吃好东西，才让他要为了一块糖打架。”
乔曼温几乎是怒极反笑，照这老太太的意思，李天赐心胸狭隘，霸道自私，一口一个赔钱货是因为他们平常没有把好东西都递到他面前？
李天赐犟着不肯起来，吴老太又劝了几句，有些失去耐心。转头看向乔玫，脸上的慈爱倒是还保持着：“望弟，你是姐姐。你打了天赐也是你的不对，你和弟弟道个歉，这事也就算过去了，行不行？”
李天赐也停止了踢腿的动作，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滴溜转着眼珠子，一脸骄傲：“你不光要给我道歉，以后你有好吃的全都要给我。”
【妈肯定偷偷给望弟那个赔钱货吃好吃的了，她都胖了】
但其实，乔玫只是从皮包骨变成了一个依旧营养不良的瘦竹竿，下巴上连点肉都没有。
吴老太还在看着乔玫：“望弟，快道歉啊。”
听着吴老太的催促，乔玫不动如山：“姥，你怎么也这么偏心，明明是李天赐先打人，凭什么要我来道歉。”
她脸上的浩然正气似乎刺到了吴老太，她明显显出了几分不耐烦：“你是姐姐，就该让着弟弟。什么先打人后打人，你打了弟弟就是不对，难道不该道歉吗？”
【死丫头，现在就敢顶嘴，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闹事，果然就是来讨债的】
她严肃起来，像是正义判官一样说道：“你先是打弟弟，现在又是和长辈顶嘴，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坏孩子会做的事。”
“做人不能学坏，望弟，姥姥在教你迷途知返，你知道吗？”
乔玫一挑眉，这老太太还挺有文化的，不光会颠倒黑白，成语都会说呢。
不愧是读过书的人。
乔曼温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妈，如果你今天过来就是要说这些，那你就回去吧。”
吴老太扶李天赐的动作一顿，有些惊疑不定地回头看乔曼温：“你说什么？”
“我妈说你这叫为老不尊。”，乔玫贱嗖嗖地插嘴道。
吴老太眼神阴狠地瞪向她，再也不见丝毫怯懦与慈爱。乔玫夸张的抖了抖肩，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吴老太已经收敛了表情，显出一副受伤的神态：“望弟，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谁教你的？”
乔曼温把乔玫扯到自己身后，低声呵斥：“不要顶撞长辈。”
随后她又转头呵斥起李天赐，更严厉几分。摆明了一副不准备责怪乔玫的包庇姿态。
吴老太脸色一变，终于顾不上地上的李天赐，爬起来要去抓乔招娣的手。
【这丫头是怎么了，突然心疼起了李望弟不说，连天赐都不疼了】
乔曼温抽出一只手，拍了拍吴老太的手背：“妈，你怎么能重男轻女？”
“现在是新时代了，女人能顶半边天，咱就事论事，可不能为了包庇李天赐，就把过错都推到望弟身上。”
吴老太又被这话刺到了，她神色复杂地嚅嗫着。好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只能重复几句：“天赐才是老李家的根，你以后的依靠，望弟是要嫁出去的。”
心里的话却截然不同。
【不是亲生的，对她再好又有什么用，这死丫头分不清好赖，自己的亲儿子不管，去护起别人家的赔钱货】
吴老太抓着乔曼温的手，一字字劝她：“你现在伤了天赐的心，以后你老了怎么办，除了天赐谁会管你！”
【当初就应该把那个死丫头一枕头闷死，也省的现在来刺我们】
【也是招娣不顶用，如果她和她姐姐一样聪慧，我也不至于瞒她这么多年】
乔玫想起自己亲妈曲折的身世，听吴老太的意思，是她自作主张？
乔招娣不喜欢李望弟，那么多苛待责骂，就真的只是因为李望弟是个女孩才不喜欢她？
李天赐见没人理他，又蹬着腿大叫起来：“你们都欺负我，你们这群赔钱货都联合起来欺负我！”
他抱着头尖叫，像个精神病似的：“等爸回来了，我都告诉爸！让爸打死你们！”
他这话明显包含了乔曼温，吴老太揪起眉头，要去把他拉起来：“天赐，你是你妈的儿子，你要护着你妈知道吗？”
“她没拿我当儿子，我也不要她当我妈！”，李天赐恶狠狠瞪着吴老太，见她一副受惊的模样，脸上显出几丝得意：“乔招娣她就是欠打！等我告诉我爸，看我爸不打死这个赔钱货！”
“你在说什么！”吴老太终于对这个外孙生了几分怒气，也有点不敢置信：“那是你亲妈！”
李天赐哼哼：“她就是个黄脸婆，等我爸休了她，把她赶出去，我会有又好看对我更好的新妈妈。”
乔玫挑了挑眉，这话肯定是有人教的。倒是没想到，她们母女还什么都没做，李有粮已经起了离婚的心思。
乔曼温才不在意这对父子，从李天赐嘴里听到这番话，她心里除了意外只有高兴。
能早点离婚，谁会想要待在李家这个泥潭里。
吴老太彻底怒了，扬起巴掌，第一次打了李天赐。
眼看李天赐又要发癫，乔玫眼疾手快抓住了他，乔曼温拉起吴老太。
吴老太手指还哆哆嗦嗦地指着李天赐：“他这是还想打我？”
“说了让你别管他。”，乔曼温把吴老太拉到窗边的方凳上：“他早就长歪了，我指望不上他。”
吴老太红着眼叫了几声“招娣”，乔玫在一旁已经给了想用长指甲抓她脸的李天赐几个大鼻斗。
吴老太颤着手从篮子里把一双鞋拿出来，塞给乔招娣：“我上次看你，穿的单鞋脚指头都漏出来了，就给你做了双棉鞋。”
篮子里还有一双明显给小孩穿的小鞋子，吴老太目光在李天赐脸上流连几瞬，到底没拿出来。
乔曼温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她物资匮乏，不得不打起这双鞋的主意。
眼疾手快拿出鞋子，她惊呼：“这双小的是给望弟的？大了点，不过正好，她的脚还要长，能多穿几年。”
“那是我的！”，被乔玫按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的李天赐还在大叫：“那是给我的！不准给赔钱货！”
吴老太本来还要说什么，听到他这句赔钱货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立刻住了嘴。只是看向乔玫时，眼底又多了几分阴狠。
“行了，你侄子还在家等着我。我也不多待了，我去看看你婆婆就走。”
乔玫分明听见她在心底说。
【这个丫头是留不得了，本来我今天过来也是为了那件事，得多给李桂芬说一点瘌痢头家的“好事”了】
她四下望了一圈：“你妈呢？”
“不知道。”李天赐咬着米花糖，嘟囔着跟在吴老太身后一起往堂屋去。
两人一起踏进院子里，李天赐突然又想到了门口的弹珠，顾不上吴老太，着急忙慌地往回跑。
吴老太也没管他，张望了一圈，李老太躲在自己屋里，听见动静也没出来。倒是李有学和李有才从自己屋子里出来，和老太太寒暄了几句。
“有粮不在？”
李有学皱起眉，像是想去敲三房的门把人喊出来。倒是李有才反应快，一把抓住大哥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冲着吴老太笑：“婶子，我哥去找大壮哥了，好像是要去抓鱼。”
“这么冷的天抓鱼？”，吴老太还是皱着眉，倒是没有怀疑。和两人又说了几句，等他们回了自己屋子，她走到三房的门口敲了几下。
“招娣，开开门。”，李天赐这个时候跑了过来，就跟在吴老太身边。
房门是锁上的，乔曼温从炕上下来，穿好鞋子后才不急不慢地开了门。
见到吴老太，她顿了顿，脸上挤出笑来，喊了一声：“妈。”
“在做什么？”，吴老太把篮子塞给她，手掌搭在乔曼温的肩膀上，推着她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总算看见了屋内的景象。
四个孩子坐在床上，四双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吴老太。李有娣放下针线，站起身问好：“婶子，你来了啊。”
李天赐也跟着挤了进来，进来后抬起手指搭在眼皮上下，对着坐在炕上的乔玫做鬼脸。
【哼，你不让我进来我也进来了】
乔玫没搭理他，笑眯眯地看向吴老太：“姥，你带米花糖了呀。”
吴老太笑了笑，从乔曼温怀里的篮子里拿出一个拆开过的油纸包，递给乔玫：“和姐妹们分着吃。”
乔玫也不小气，拆开包装一人分了一块，又把油纸包放在炕上的小桌子上，招呼盼弟姐妹一起吃，不用客气。
望着姐妹几个手里的米花糖，吴老太身后的李天赐眼睛都红了起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天赐像个牛犊似的冲到炕边，鞋也不脱就要爬上炕去。
“我的！这些都是我的！你们这些赔钱货不准吃！”
他挥舞着竹竿一样的手臂，有一下打到了来娣的脸上，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脸上顿时泛起一道红痕，她立时含了一包泪，瘪着嘴要哭不不哭。
乔玫已经反应了过来，抓起小桌上一根被她们用来当剑耍的细枝，雷厉风行地抽到李天赐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比来娣脸上还要深一些的红痕。
“望弟，你怎么打弟弟？”，吴老太脸色一变，想要过来时却被乔曼温用巧劲架住了胳膊。
李有娣本来也想过去，但看到乔曼温拉住了想去帮李天赐的吴老太，也就顿住脚步，没有直接过去掺和几个孩子的闹剧。
李天赐显然被那一树枝抽打得发了狂，嘴里发出一串尖利的嚎叫，手挥舞得更快，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乔玫，一副要把她大卸八块的仇恨模样。
他的手上留着长长的指甲，在挥舞间又划到了想来拉架的迎娣手背上。乔玫眼神发冷，先护着迎娣让她带着姐妹离远点，李天赐趁着这时候双腿一蹬彻底爬了上来。
他豁地起身，第一步做的不是打乔玫，而是扑到离他最近的来娣身上，去扯她的头发：“我打死你们这些赔钱货！我打死你们这些赔钱货！”
来娣吃痛，下意识尖叫一声。李有娣终于不再把这当做孩子间的打闹，冲过来一把拉开李天赐。他又想咬李有娣的手，被赶过来的乔玫抓住他的头发，甩了下去。
炕的高度本身也不高，比乔玫小一岁的李天赐比她长得还要高，并不至于摔坏。但他却好像崩溃一样大哭起来，双腿乱蹬，像个翻不了身的王八一样躺在地上左右打滚。
李有娣正查看来娣和迎娣身上的红痕，表情已经冷了下来：“老三媳妇，我带着孩子去妈那里待会儿，你和婶子这么久不见，就多聊一会儿吧。”
乔玫听不见她的心声，但也能猜到她是为了拦住李老太，好让乔曼温好好收拾此刻滚在地上的熊孩子。
李有粮不在，其他两房也不会出来多管闲事。乔曼温呼口气，抱歉地把李有娣母女送到门口，关了门后，才冷着脸转过身。
吴老太还在和稀泥，想要去把地上的李天赐拉起来：“招娣啊，男孩子皮，也是你们平日里不给孩子吃好东西，才让他要为了一块糖打架。”
乔曼温几乎是怒极反笑，照这老太太的意思，李天赐心胸狭隘，霸道自私，一口一个赔钱货是因为他们平常没有把好东西都递到他面前？
李天赐犟着不肯起来，吴老太又劝了几句，有些失去耐心。转头看向乔玫，脸上的慈爱倒是还保持着：“望弟，你是姐姐。你打了天赐也是你的不对，你和弟弟道个歉，这事也就算过去了，行不行？”
李天赐也停止了踢腿的动作，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滴溜转着眼珠子，一脸骄傲：“你不光要给我道歉，以后你有好吃的全都要给我。”
【妈肯定偷偷给望弟那个赔钱货吃好吃的了，她都胖了】
但其实，乔玫只是从皮包骨变成了一个依旧营养不良的瘦竹竿，下巴上连点肉都没有。
吴老太还在看着乔玫：“望弟，快道歉啊。”
听着吴老太的催促，乔玫不动如山：“姥，你怎么也这么偏心，明明是李天赐先打人，凭什么要我来道歉。”
她脸上的浩然正气似乎刺到了吴老太，她明显显出了几分不耐烦：“你是姐姐，就该让着弟弟。什么先打人后打人，你打了弟弟就是不对，难道不该道歉吗？”
【死丫头，现在就敢顶嘴，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闹事，果然就是来讨债的】
她严肃起来，像是正义判官一样说道：“你先是打弟弟，现在又是和长辈顶嘴，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坏孩子会做的事。”
“做人不能学坏，望弟，姥姥在教你迷途知返，你知道吗？”
乔玫一挑眉，这老太太还挺有文化的，不光会颠倒黑白，成语都会说呢。
不愧是读过书的人。
乔曼温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妈，如果你今天过来就是要说这些，那你就回去吧。”
吴老太扶李天赐的动作一顿，有些惊疑不定地回头看乔曼温：“你说什么？”
“我妈说你这叫为老不尊。”，乔玫贱嗖嗖地插嘴道。
吴老太眼神阴狠地瞪向她，再也不见丝毫怯懦与慈爱。乔玫夸张的抖了抖肩，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吴老太已经收敛了表情，显出一副受伤的神态：“望弟，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谁教你的？”
乔曼温把乔玫扯到自己身后，低声呵斥：“不要顶撞长辈。”
随后她又转头呵斥起李天赐，更严厉几分。摆明了一副不准备责怪乔玫的包庇姿态。
吴老太脸色一变，终于顾不上地上的李天赐，爬起来要去抓乔招娣的手。
【这丫头是怎么了，突然心疼起了李望弟不说，连天赐都不疼了】
乔曼温抽出一只手，拍了拍吴老太的手背：“妈，你怎么能重男轻女？”
“现在是新时代了，女人能顶半边天，咱就事论事，可不能为了包庇李天赐，就把过错都推到望弟身上。”
吴老太又被这话刺到了，她神色复杂地嚅嗫着。好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只能重复几句：“天赐才是老李家的根，你以后的依靠，望弟是要嫁出去的。”
心里的话却截然不同。
【不是亲生的，对她再好又有什么用，这死丫头分不清好赖，自己的亲儿子不管，去护起别人家的赔钱货】
吴老太抓着乔曼温的手，一字字劝她：“你现在伤了天赐的心，以后你老了怎么办，除了天赐谁会管你！”
【当初就应该把那个死丫头一枕头闷死，也省的现在来刺我们】
【也是招娣不顶用，如果她和她姐姐一样聪慧，我也不至于瞒她这么多年】
乔玫想起自己亲妈曲折的身世，听吴老太的意思，是她自作主张？
乔招娣不喜欢李望弟，那么多苛待责骂，就真的只是因为李望弟是个女孩才不喜欢她？
李天赐见没人理他，又蹬着腿大叫起来：“你们都欺负我，你们这群赔钱货都联合起来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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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明显包含了乔曼温，吴老太揪起眉头，要去把他拉起来：“天赐，你是你妈的儿子，你要护着你妈知道吗？”
“她没拿我当儿子，我也不要她当我妈！”，李天赐恶狠狠瞪着吴老太，见她一副受惊的模样，脸上显出几丝得意：“乔招娣她就是欠打！等我告诉我爸，看我爸不打死这个赔钱货！”
“你在说什么！”吴老太终于对这个外孙生了几分怒气，也有点不敢置信：“那是你亲妈！”
李天赐哼哼：“她就是个黄脸婆，等我爸休了她，把她赶出去，我会有又好看对我更好的新妈妈。”
乔玫挑了挑眉，这话肯定是有人教的。倒是没想到，她们母女还什么都没做，李有粮已经起了离婚的心思。
乔曼温才不在意这对父子，从李天赐嘴里听到这番话，她心里除了意外只有高兴。
能早点离婚，谁会想要待在李家这个泥潭里。
吴老太彻底怒了，扬起巴掌，第一次打了李天赐。
眼看李天赐又要发癫，乔玫眼疾手快抓住了他，乔曼温拉起吴老太。
吴老太手指还哆哆嗦嗦地指着李天赐：“他这是还想打我？”
“说了让你别管他。”，乔曼温把吴老太拉到窗边的方凳上：“他早就长歪了，我指望不上他。”
吴老太红着眼叫了几声“招娣”，乔玫在一旁已经给了想用长指甲抓她脸的李天赐几个大鼻斗。
吴老太颤着手从篮子里把一双鞋拿出来，塞给乔招娣：“我上次看你，穿的单鞋脚指头都漏出来了，就给你做了双棉鞋。”
篮子里还有一双明显给小孩穿的小鞋子，吴老太目光在李天赐脸上流连几瞬，到底没拿出来。
乔曼温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她物资匮乏，不得不打起这双鞋的主意。
眼疾手快拿出鞋子，她惊呼：“这双小的是给望弟的？大了点，不过正好，她的脚还要长，能多穿几年。”
“那是我的！”，被乔玫按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的李天赐还在大叫：“那是给我的！不准给赔钱货！”
吴老太本来还要说什么，听到他这句赔钱货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立刻住了嘴。只是看向乔玫时，眼底又多了几分阴狠。
“行了，你侄子还在家等着我。我也不多待了，我去看看你婆婆就走。”
乔玫分明听见她在心底说。
【这个丫头是留不得了，本来我今天过来也是为了那件事，得多给李桂芬说一点瘌痢头家的“好事”了】